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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冬兒 -【蛇宮迷情番外篇一】妖精王傳說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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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5 01:21 A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楔子


妖精界,一個與世無爭、領土獨立在三度空間外的境域。
 
相傳那是一個四季如春、景色絕美的地方。

那裏的子民們和凡界的人類有著相同的軀體,只除了他們背部上有一對彩色的翅膀,而耳朵則是尖尖的豎立著。

相傳數千年前,妖精界的領域並非獨立在三度空間外,曾經它和凡界的夢之境相鄰接;而所謂的夢之境,就是指凡人經由夢想的空間即可通往。

但,由於人類隨著智慧的開發和科技的日益精進,夢之境便漸漸被凡人遺忘在記憶深處,終至千年才有一、兩人來妖精界遊玩;這激怒了妖精界的最高領導人——也就是妖精界的君王。於是彈指切斷了夢之境,從此各界的物種若無法力是絕計難以進入的。

不過,傳說是這麽傳說啦,妖精王果真在盛怒不切斷了夢之境嗎?而毫無法力的凡人就真的沒有辦法進入妖精界嗎?
 
那恐怕只有妖精界的子民們才知道吧。

:08: :08: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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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校園一角的某處涼亭中。

  “閉嘴!”

  段香凝終於無法忍受耳朵被好友殷巧兒折磨了十幾分鐘而吼了一句,然後沒好氣的轉過頭繼續吃便當。

因爲她可以聽她東家長、西家短的道人是非或她又愛上了某某班男生或某某社團學長……等近花癡行爲,獨獨受不了她居然迷上一本從家中閣樓裏翻出來的書——一本有關“非人類”且歷史久遠、紙張泛黃過度的書籍。

  “香凝,求求妳嘛,妳只要動手幫我畫一畫,我保證不會再煩妳。妳知道我對畫圖最沒轍了,而妳是美術系的高材生,所以……。”殷巧兒可憐兮兮地拼命擺低姿態哀求。

    從小,她就是畫畫白癡,不過她這同穿一條三角褲長大的鄰居兼換帖卻是畫畫天才。從小學到高中,舉凡出自香凝手筆的畫作,其最後的流向絕對是張貼在學校的布告欄上。再說,她不求她難道還跑去求一個陌生人嗎?

  “就因爲我是美術系的高材生,所以才不會幫妳畫那個鬼符令!請妳搞清楚,我可不是茅山道士,尤其這種來歷不明的書籍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妳看看就好,怎麽可以當真?妖精界?笑死人了!那不過是作者平空捏造出來的地方。這世界上哪來的妖精?人類登上月球後也沒看見嫦娥和吳剛啊。所以妳還是快快吃飯吧,下午我還有兩堂課。妳這個中文系的還是別太浪漫,實際一點,別忘了妳上學期的成績可是低空飛過,這學期還是用功一點吧。”段香凝一點都不給面子的截斷她的話。

  以往巧兒迷戀某人或某事物她都沒有意見,雖然心裏不以爲然卻仍支援她,因爲她們是好朋友;可妖精界……這簡直荒誕到了極點!套句武俠小說裏的說法,她這舉動簡直是——走火入魔!

  “香凝,我知道妳總認爲我愛幻想又不切實際,我承認自己平常是浪漫過了頭,但這世界上的確有許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和現象,不是嗎?難道妳一點都不好奇嗎?妖精界耶!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天啊!我真想親眼看看。”

    殷巧兒愈說愈興奮,愈說眼睛愈晶亮,到最後,她忍不住緊握雙手、閉上眼睛,顯然思緒已飄向那不可知的世界。

  “什麽世界!反正不是人待的世界就對了。”段香凝繼續吃便當,對她說的話根本無動於衷。好奇?省省吧。

  “香凝。”宛若被一桶冷水當頭兜下,殷巧兒不依的睜開眼,無法想像她的好友何時變得如此冷漠和不近人情。

     她嘟起嘴巴瞪著她看。不過就是請她幫忙畫一張妖精界的通行令而已,又不是叫她一起去!

  “叫一百遍也沒用。巧兒,並不是我不幫妳畫,實在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畫了也是白畫,白浪費我的精神和顔料而已,而妳則是空歡喜一場。因爲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妖精存在,那不過是古代人過於無聊所幻想出來的東西,妳可別那麽無聊。”段香凝輕喟一聲,然後不得不硬起心腸拒絕。

    對這個滿腦子憧憬、浪漫過了頭的好友,與其讓她在試驗後心灰意冷,還不如先斬斷她這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念頭。

    若真以爲照著書中所說的圖案繪製一幅,然後在月圓之夜對著月亮就能進入妖精界的話,那她可發大財了!以人類對未知事物的好奇程度來說,單是“門票”的收入相信就夠她這輩子享用不盡了。不過白日夢做歸做,還是不要脫離現實,兩者之間一點交集都沒!

  “香凝,妳都還沒畫,怎麽知道是白畫?搞不好這是真的呢。再說就算不是真的,畫一下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妳就幫我畫嘛,就當作是讓我死心也好。”殷巧兒仍不死心。打從她在閣樓上翻到這本書,心裏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她的一生將會因這本《妖精界大觀》而改變。

    當她翻看書裏的內容,當場就被裏面的內容和手繪圖案吸引了!特別是有關的“人”方面。偏偏她想把好東西和好朋友分享,可香凝卻連看都不看一眼,還猛潑她冷水,真是太傷她的心了!

  “欸,這還用得著畫嗎?”段香凝頗無奈的看著她。事實明擺在眼前,她真不懂爲什麽巧兒就是看不透。

  “求求妳嘛,香凝。”殷巧兒哀怨的瞅著她。

    若這樣還無法打動香凝的心,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爲什麽香凝就是不肯幫她畫呢?就算沒那回事也沒什麽不好啊;若真有其事,豈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嗎?妖精界耶!試問古來有幾人去過那個地方?嘩!光用想象的就讓人心跳加速、熱血爲之沸騰起來。

  “巧兒。”段香凝翻了翻白眼,因爲知道自己很難再拒絕她的哀求。

    誰教巧兒是她打小就玩在一起的好鄰居,然後幼稚園、國小、國中、高中到大學都讀同一所學校;更邪門的是還讀同一班!幸好大學總算不同系,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猶如連體嬰般密不可分的距離,否則她真會被巧兒那天真爛漫的個性給逼瘋。

  “香凝,我知道妳最好了,我知道妳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我保證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麻煩妳,真的。”殷巧兒撒嬌的拉住她的衣袖就是一陣扯動。

    若連這最後一招還搞不定,她就真的只有死心啦!

  “妳哪一次不是說最後一次?!”段香凝根本不相信她說的。

    巧兒的“最後一次”若是從國中一年級算起,十隻手指頭來回十次都不夠!虧她還敢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這是最後一次!

  “香凝……。”真要死心嗎?殷巧兒絕望的擡頭看著段香凝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拿來吧,算我怕了妳。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妳想試得自己去試,我可不會陪妳。還有,試完之後絕不准跑來跟我哭訴,否則休想我再理妳,知道嗎?”段香凝暗歎一口氣。她就是狠不下心堅持到底。

    罷了!罷了!不過就是畫一張符令,她想要就給她吧,免得耳根子無法清靜,她還想睡個午覺呢。

  “我知道、我知道!”殷巧兒忙不叠地將手中的書遞給她。若非段香凝的臉色太過難看,她真會開心得手舞足蹈!

  “吃便當吧。”段香凝沒好氣的接過並提醒她,然後將書本順手放進背包中,繼續吃手中剩一半的便當。

  “嗯。”目的達成,肚子也餓了,殷巧兒這才開心的拿起放在石桌上的便當,吃了起來。

  月光光、心慌慌——這詞兒拿來形容此刻殷巧兒的心情再貼切不過了。

    段香凝暗暗搖頭,拿起桌上的咖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看著站在陽臺上的巧兒仰起脖子直望著那張符令興奮莫名的模樣,就忍不住慶倖現在是夜深人靜,否則此情此景若被左鄰右捨瞧了去,不被當成神經病給送去醫院才怪。

  話說回來,她不是早言明不陪巧兒搞這荒誕不經的蠢事了嗎?結果……唉,怪只怪自己心太軟,才會招架不住巧兒的撒嬌和淚水攻勢,放著大好的睡眠時光陪她在這裏傻等所謂的異象出現。

    明知根本不可能有什麽異象發生,偏還得像個白癡般繼續等下去。妖精界?!幻想得太離譜了吧?

  “天啊!香凝,我好緊張唷!時間到了嗎?”殷巧兒手拿著符令,邊仰頭看著月亮,邊忐忑的問道。

    時間愈接近,她的心情就愈慌亂與不安!因爲她要去的地方是未知的世界,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她空緊張一場,但她就是忍不住期待。

  “還有七分鐘,妳先坐下來吧。”緊張?段香凝瞄了眼手腕上的表面,意興闌珊的打了個大呵欠!她真的很睏了,幸好她的宿捨就在隔壁,再七分鐘就可以脫離苦海;不過到時巧兒可能需要她安撫情緒,而那通常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看來今晚不拖到兩、三點是不可能上得了床。唉!難怪巧兒連咖啡都幫她泡好了,顯然她自己心裏已有數。

  殷巧兒聽話的在她對面坐下,但忍不住的拿起那本《妖精界大觀》捧握胸前。

  再過七分鐘,她就可以到妖精界去了——這是說如果這本書裏的描述真有其事的話。

    那麽她就能如願以償的見到書中所繪製的“人”了嗎?若否……唉,她不死心也不行!到時她會被香凝給笑得擡不起頭來。不過她覺得很奇怪,爲什麽香凝對書中的人物一點感覺都沒有?照理說學美術的人在看見那足以媲美藝術品的人物畫像時大抵都會興奮不已,結果香凝非旦一點反應也無,還是她好說歹說才說動她陪她一同試驗。

    唉,難道她真被幻想給沖昏了頭?不管了,七分鐘後答案就揭曉。

  “巧兒,時間還沒到,妳緊張也沒用。把書放下來,先喝咖啡吧。”段香凝實在看不下去了。

    渴望去妖精界也犯不著把書死抱在胸前吧?她就是弄不懂,那本書和一般介紹地理環境的書籍並無不同,只除了那兩張一爲妖精王、一爲妖精祭師的人物畫像之外。

    當然,不可否認的,那兩個妖精男人是她所見過從古至今的人物畫像中最俊美的,卻也顯得最詭異。

    因爲他們雖然和人類有著相同的外貌,但他們的耳朵竟是尖長型,活像希臘神話中惡魔的模樣。

    可奇怪的是,他們背上竟有象徵天使的翅膀!一個身體上同時擁有正邪兩面的特徵,可見得妖精界的人種有多邪門!

  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寫這本書的人是個變態!

  “咖啡?我哪有心情喝咖啡!對了,香凝,以妳的眼光來看,洛梵賽和裡古歐哪一個英俊?”殷巧兒翻開書中那兩幅人物畫像,急切問道。

  “誰是洛梵賽、裡吉歐?”段香凝一愣!她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兩個名字的存在。

  “這本書,妳都沒看嗎?”殷巧兒睜大眼睛,不滿的問。

  “只是大略翻翻。拜託,我沒妳那麽閒。再說,妳只是叫我幫妳畫,又沒叫我看。”段香凝聳聳肩。

    幫她畫她就要偷笑了,瞧她那是什麽態度!活似她沒看那本書像犯了天條一樣!那種不倫不類的書有什麽好看?尤其那兩幅人物畫像總讓她渾身不對勁。

  “香凝,這個就是洛梵賽,他是妖精界的……。”殷巧兒暗歎口氣,乾脆用手指著書上兩幅之一的人物畫像給她看,偏偏房間的電話在此時響了起來。她楞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並將書本塞到段香凝手上就火速衝進房內。

  看著硬塞到手裏的書,段香凝對天翻了翻白眼,然後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面,再看向正拿著電話的殷巧兒,她好心的提醒道:

    “巧兒,還有三分鐘,妳最好說快一點,免得錯過時間又來怪我沒提醒妳。”

  “喔,媽,我還有事,妳有話能不能明天再……啊!媽,妳別生氣嘛,我不是……好啦,好啦,妳說妳說。”殷巧兒焦急的朝段香凝點點頭,並欲切斷電話,無奈電話彼端已傳來劈哩啪啦的斥責聲,她不得不安撫的說著,一雙眼眸哀怨的瞟向陽臺外的段香凝。

    好不容易等到滿月十五的夜晚,如今怕是要再等上十五天了。

   因爲瞧她媽說話的火氣,這通電話豈是三分鐘就能搞定。

    唉!看來今晚不就此作罷是不行了。

  在聽見殷巧兒那一聲“媽”之後,段香凝暗自竊笑。

    看來今晚的“節目”得到此結束了,因爲殷媽媽不打電話則已,一打電話若不說上半個鐘頭是不會掛斷的。

  所以嘍,她還是收拾好東西回房睡覺。

  伸手欲合上書本,但在看見那兩幅人物畫像時,她禁不住多瞄了兩眼,尤其是那被巧兒指爲洛梵賽的妖精男。

    不用說,另一個就是裡吉歐了。儘管她覺得他們有點邪門,但不可否認的,他們的相貌的確是帥哥中的極品。

    若以藝術眼光來論,洛梵賽俊得倨傲,卻也飄然出塵;而裡吉歐帥得溫雅,卻予人縹緲的感覺。

    兩人的外表各有千秋,可氣質卻同樣高不可攀,實在難分軒輊。若真要分出高下,就只能以各人欣賞的角度了。

    至於她……只要是美的人、事、物她都喜歡,所以真要她來評斷,她還不知道該怎麽說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對那種自以爲是或自命不凡的人種向來只純欣賞,卻沒啥好感。

  欣賞完,段香凝合上書本站起身,卻看見她辛苦摹畫的符令躺在地上,不禁搖搖頭。這八成是巧兒剛剛慌慌張張去接電話時不小心碰到的結果。

    唉,都二十歲的人了,還那麽毛躁。話說回來,如果巧兒夠穩重,就不會煞到這書中的妖精男啦!

  彎下身拾起符令即站起身,驀然一道強烈的銀色光芒朝她射來,瞬間亮花了她的眼!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當那道莫名的刺眼光線消失,段香凝的眼睛恢復正常的辨視功能,映入眼簾的景象當場讓她倒抽一口氣的驚呆在原地,久久反應不過來。

    瞪大了眼睛,卻喪失語言能力,因爲她看見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他有著一雙尖長型的耳朵,還擁有一對紅如火的翅膀……就像是書中那兩幅人物畫像的特徵。

  妖精!段香凝猛然閉上眼,一顆飽受驚嚇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著。老天!她……她居然見到了書中描繪的妖精男!這怎麽可能?這世界上不可能會有妖精的存在!

  一定是她的眼睛被那道銀光影響而産生幻覺,一定是幻覺!這幾天她爲了趕作業,一直沒有充足的睡眠,故會産生幻覺也是正常的,她在心中這麽告訴自己。

  “就是妳要進入妖精城嗎?”

  洪鐘般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簡直像打雷似的,段香凝只覺得耳膜快被震破了,驚恐的張開眼睛……。God!面前的男人非旦不是幻覺,且還會說中文!不過,真正的重點是——他,一個有著尖耳朵和紅色翅膀的男人……妖精!段香凝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她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肯定眼前這個男人絕不是一般的人類,而是所謂妖精界來的。

    她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先前她還斬釘截鐵否定巧兒的“幻想”,但現在——

    “喂,這張通行令是妳的嗎?”她不會是啞巴吧?男子皺起了眉問道,對她臉色遽變的模樣頗感納悶,特別是她那雙大而圓亮的眼睛竟眨也不眨的。

    這個凡界女孩恁地古怪。但不管她如何古怪,只要她擁有通往妖精界的通行令,就是妖精城的貴賓,而他此次前來便是帶領她前往妖精城。

  “通行令?”段香凝總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過由於太訝異,以致腦袋瓜子一時無法正常運轉。

    她楞楞的看著他不悅的表情——這妖精男似乎心情欠佳。是因爲她嗎?天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記得她彎下身拾起那張符令,之後便出現了那道銀光,再然後他就出現了。

    難道真是那張符令的緣故嗎?難道那本書裏所記載的真有其事?不會吧?

  男人狐疑的瞅了她一眼,然後手一揮,原先握在段香凝手中的那張符令就莫名其妙的飛到了他手中。

  “通行令既然在妳手上,那就別浪費時間。請妳閉上眼睛,我們得啓程了,遲了裡吉歐會責備我。”

  “裡吉歐?噢!No!這不是真的!老天!妖精城!這世界怎麽可能會有妖精界這種地方!先生,你是開我玩笑吧?”當手中的符令乎空飛落到他手中,段香凝差點驚跳起來!裡吉歐這名字她並不陌生,因爲五分鐘前她才從巧兒口中聽到。

  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我不叫先生,我的名字是曼徹斯,是妖精界妖精城的城王。如果妳還有疑問,等見到裡吉歐祭師之後再說好嗎?”男子——曼徹斯撇撇嘴,很乾脆的自我介紹。

    幾千年來帶領過衆多凡界人類,就屬眼前這女孩的反應最誇張、最與衆不同。

  不過不管她的反應有多激烈誇張,他仍得將她帶回丟。

  “你是妖精城的城主?!天呀!這竟然是真的。”段香凝力持鎮定的說。

    儘管她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可心中已相信了大半。曼徹斯,妖精城城主!若說出去,有誰會相信呀?對,巧兒絕對會相信!但——她呢?怎麽不見人影?!

  “什麽真的假的?妳可以跟我走了吧?”曼徹斯拉下臉。守護妖精城數千年,什麽樣的物種他沒見過?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凡人女孩實是他所見過最神經質、也最莫名其妙的個體。

  “跟你走?”段香凝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

    接受他是妖精界來的,可不代表她願意去妖精界。偏偏那個渴望去妖精界的人在這緊要關頭卻失了蹤影!

  她忙不叠的轉頭朝房間看去,這一看——她可傻了!只見殷巧兒手拿著電話,像尊雕像似的僵立不動。

    事實是——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定住了,彷彿連空氣亦凝結——她恍然大悟,卻有點難以相信的轉頭看著眼前高大的妖精男。

  “走吧。”曼徹斯攏高了眉,他受夠這凡人女孩瞬息萬變的臉部表情,尤其是她那驚震的眼神,一副他長得三頭六臂的怪異模樣似的。

    有沒有搞錯?!雖說他不若王及祭師那般俊逸,可也不至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吧?而她……哼!一向他就最討厭和凡人接觸,他們總愛以貌取人,看來他還是盡速將她送到妖精界吧。

  “等等,先生!你搞錯人了,我不是……。”走吧?段香凝心頭一震的拼命搖頭。

    這誤會大了!想去妖精界的人是殷巧兒耶,結果竟莫名其妙的被人給點穴似的靜止不動;不過眼前可不是探究的時機,她必須讓這個妖精男知道他找錯人了。

  “小姐,我只認令不認人,妳有什麽話,還是自己去跟裡吉歐祭師說吧。”再任她繼續說下去恐怕會沒完沒了。曼徹斯撇撇嘴,然後伸手抓著她的手臂。

  “呀——”段香凝驚慌的欲甩脫他如鋼鉗般的手,下一秒鐘,她就看見了那道強烈刺眼的銀色光芒,一座橋般來自月亮。

    就是這個光……緊接著,她看見自己的身子離開地面向那座銀橋飛去——

   “住手!救命——”

  驚叫聲被強勁的風給吹得卡在喉嚨,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軀被拉向天際;地面愈來愈遠,漸漸變成一個黑點,然後消失。

  她絕望的閉上眼睛。

  “到了。”

  看到熟悉的建築物,曼徹斯這才鬆開手。要命!不過是一段短短的路程,若非他皮厚肉粗,這女孩幾乎掐瘀他的手臂!

  到了?!段香凝心霍地一沉,忙不叠的張開眼睛,卻教眼前的璀璨晶亮給弄傻了眼——她竟站在一座宮殿的城牆外,還是一個用七彩水晶建造而成的皇宮城池!

    最令她訝異的是——當她的視線觸及宮殿牆壁上的圖案時,不禁爲那圖案的精致雕功而讚歎出聲,並且下意識的衝向前——

    “妳喜歡這圖案?”一聲含笑的男性嗓音硬是不識相的打斷段香凝渾然忘我的注視——事實上,她整張臉貼在牆壁上了,雙手不住的撫摸其上的紋路,那模樣有點像只壁虎……以往的貴賓可沒一個像她這麽識貨。

    單僅這一點,她的身分就又高了些。

  段香凝倏地一震!反射性的回過頭,而這一回頭,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這人——喔不、妖精,不就是書中的其中一個?!果然俊雅不凡,甚且可以說更迷人、更優雅………。

    不過,那股高不可攀的氣勢依舊。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翅膀。

    不過現下可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想也知道他就是那個害她被曼徹斯不分青紅皂白帶來妖精界的祭師裡吉歐——一個她正準備開火的人——妖精——

    “你是裡吉歐祭師?”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她自認是文明人,否則鐵定會給他顔色看。當然,沒發飆的最大原因是——他掌控了她能否回原來世界的大權。

   因此,無論如何,她都得“忍”。

  裡吉歐淡笑不語的挑了挑眉。女孩口氣中的火藥味濃得很難忽視;不過,他們才初次見面,他不可能得罪她吧?

  “裡吉歐祭師,她說我搞錯人了,而我則建議她自個兒來跟你說。”將裡吉歐臉上的表情和眼神收入眼底,站在不遠處、一直保持沉默的曼徹斯開了口。

  “搞錯了人?”裏古歐斜側過臉望了他一眼,視線又移向臉色臭到極點的段香凝,這似乎可以解釋她爲什麽會對他不假辭色的原因。原來她並不是心甘情願來妖精界的。

  “她是這麽說,不過通行令在她手上。”曼徹斯聳聳肩,陳述事實。

  “通行令在我手上,我就一定要來嗎?”哈!聽聽這是啥屁話!段香凝原本調適中的心情立刻被破壞殆盡!

    那該死的鬼符令在她手上沒錯,但她總有拒絕的權利吧?誰規定擁有通行令就非來不可?咦?怪了,曼徹斯背上的紅色翅膀怎麽突然消失不見了?

  “有通行令在手的確不一定得來,但一旦開啓了兩界的通道,段小姐,妳不來還真不行。”瞧她臉色,顯然不爽到了極點,由此可以想見她對妖精界的所有人、事、物並無好感。

    裡吉歐優美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線——不知道他們偉大又英明神武的王對這件事有何看法和感覺?他真想馬上看看他會做何處理。相信一定很有意思。

  “裡吉歐祭師,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我也不想知道。總之,能否麻煩你請這位曼徹斯城主送我回去?”段香凝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叫她不來還不行?這裡吉歐是在跟她繞口令嗎?似是而非的回答跟不回答有何差別?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真的真的受夠了這個鬼地方!哪來閒情逸致和他擡槓!

  “妳想回去凡界,基本上不是什麽大問題,只是……。”裡吉歐笑笑的頓口。

  妖精界只歡迎心甘情願的客人,而她顯然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來此,他豈能強人所難?

  “只是什麽?”“只是”兩字不由得讓她突然眼皮直跳,段香凝不禁焦急的問道。

  “一旦妳回去,我想殷巧兒就無法來了。這樣好嗎?”裡吉歐淡笑著擠了擠眼。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又關巧兒什麽事了?!段香凝沉下臉問道。

  “這就說來話長了。不過簡單說來,就是妳侵佔了她的權益,這樣,妳聽明白了嗎?”

  “我侵佔了她的權益?”段香凝一楞,有點反應不過來。

  “妳在這裏了不是嗎?”裡吉歐耐心的提醒她這個事實。

  “但是……。”段香凝聽得傻了眼!她來這裏和巧兒又有啥關係?難道……不會吧?

    事情絕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反正只要有通行令就能來妖精界不是嗎?只要她回去之後再幫巧兒畫一張就行了呀。

  “段小姐,通行令是王對凡界子民的恩典,妳踏上妖精界的領土就是妖精界的貴賓,偏偏你執意回返,這已觸犯了王的禁忌,所以你將會是凡界最後一位來妖精界的人。”

  “什麽?!”段香凝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什麽跟什麽嘛!通行令是妖精王對凡人的恩典?呸!再說,她不想待在妖精界就觸犯了妖精王的禁忌?!這妖精王也未免太變態了吧!

  “沒人能拒絕王的好意,否則後果將無法想像。當然,事情仍有轉圜的餘地,只是……。”

  “裡吉歐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麽就直說吧!”他就不能一次說完嗎?段香凝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聽他這麽說,無疑的,那妖精王不折不扣是個變態!而且還相當“龜毛”!就連那個曼徹斯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嘖!妖精界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早知如此,她就不會雞婆的幫巧兒撿那張鬼符令。

    偏偏那時鬼符令又好死不死正對著月亮……全是那月亮惹的禍!當然,她的意志不堅也是原因之一。

  “如果想讓殷巧兒來也行,端看妳有沒有本事了;當然,這是說如果妳想讓她來的話。”

  “什麽叫我想讓她來?這張通行令本來就是她的,若不是他搞錯了物件,我根本就不會觸犯你的王的鬼禁忌!”段香凝不滿的駁斥。

    這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的錯,現在可好,竟把所有罪名按在她頭上!若非人在屋檐下及考量到巧兒的心情,誰理他們這麽多!偏偏……。

  “或許。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無可奈何。”裡吉歐聳聳肩。

  “我要怎麽做巧兒才能來這裏?”段香凝暗歎一口氣,不甘心的屈服了。

    她怎麽會被扯進這一團混亂之中!從頭至尾她對妖精界就沒好感,結果……唉!巧兒若知道因她而無法來妖精界,鐵定會淚流成河!不消說,她的耳根子可能就要有一段

  時間不得清靜了。怎麽會這樣?!老天爺老糊塗了是不!

  “王曾經下旨令,凡人只要能穿越迷霧森林,就能跟王要求一個願望。”

  “迷霧森林?”段香凝不解的看著裡吉歐臉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耳中卻聽見曼徹斯倒抽氣的聲音。

    怎麽?“迷霧森林”很恐怖嗎?突然,她有種毛毛的感覺……。只要穿越“迷霧森林”就能向妖精王要求一個願望?可想見那地方絕對有蹊蹺。

  “簡單的說,就是迷宮。怎樣?要嘗試嗎?還是直接回返凡界?”裡吉歐微笑著徵詢。

  “裡吉歐先生,請妳送我去迷霧森林吧。”懶得再跟他多廢話,段香凝僅是挑了挑眉便決定了。一個小小的迷霧森林,她怎會放在眼裏!

  “不急,妳遠來是客,還是先入宮歇息。侍衛。”裡吉歐朝一旁的侍衛使個眼色。

  “但是我……。”現在她連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

  “請。”裡吉歐不容分說的截斷她的話。

  “好吧。”她是累了,再說他也不容她拒絕。段香凝尾隨在侍衛身後,朝那水晶宮殿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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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5 01:25 AM|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裡吉歐,你在玩火。”看著段香凝的身影消失在皇宮入口處,曼徹斯若有所思的開口;先前他保持沉默並非是樂見其成,而是想看看祭師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或許。”玩火?裡吉歐可不認爲自己在玩火,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或許?你在打什麽主意?”曼徹斯微皺起眉。

    和裡吉歐即使已相識數千年,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永遠無法猜透裡吉歐的心思。可這回……裡吉歐似弄錯了物件。

    因爲在段香凝身上他實在看不出她有所謂的傳統美德——至少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這些玩意兒她全沾不上邊。反倒粗魯無禮得像個悍婦!而這類型女子通常像地雷一樣危險。

  “曼徹斯,你就是太過於一板一眼了。難道你不覺得妖精界太悶,該改變改變嗎?她絕對是萬中選一的最佳人選。”裡吉歐歎了口氣。

    瞧曼徹斯那張千年不變的嚴肅面容,他更肯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畢竟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在妖精城內聽見笑聲了,而他想念死了那開心快樂的滋味!

  “你是說你已經計劃很久……?!”曼徹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他實在不敢相信裡吉歐竟然有這種想法。沉悶?他從不認爲……。

  “欸,你這麽說就不對了。”裡吉歐不以爲然的截斷他的話。

    計劃?他可不會用這字眼來形容自己對妖精界的期待。他要賭,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妖精界不該再死寂安靜下去,他想聽笑聲環繞在妖精界的每一個角落——包括迷霧森林。

  “難道不是嗎?”

    “呵呵……。”裡吉歐笑而不語。曼徹斯或許死板,卻不傻,況且以他那種忠貞的個性,很有可能會插手破壞……。

  “隨你!我只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沒人敢動王的腦筋,而她……你可不要看走了眼,到時倒楣的可是你。”曼徹斯挑了挑眉。

    他從來就沒弄懂過裡吉歐的想法,此刻也沒必要瞭解。

  “怎麽?你以爲你能置身事外啊?”裡吉歐微微一笑的問道。

  “你是什麽意思?”曼徹斯一震,莫名的不安起來,因爲裡吉歐臉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著實讓他心中警鈴大響特響。

  “意思很明白——你和我同是一艘船上的人,船沉了,你能不落入水嗎?”裡吉歐俊美的臉龐笑得更加燦爛。

  “你在胡說什麽?我跟你怎麽會在同一艘船上?!裡吉歐,你的腦筋沒問題吧?”曼徹斯聽得一頭霧水!從頭到尾他都是奉令行事,什麽時候他成了裡吉歐計劃裏的合夥人?

  “多謝關心,我的腦子好得很,畢竟這整件事情是你起的頭,而我不過是幫你完成它而已。”裡吉歐賊兮兮的說明。

    老實說,他還得感謝曼徹斯的一板一眼呢,否則事情不會進行得這般順遂。

    當然,還是要段香凝本身的特質夠吸引他,不然明擺著挑戰王的權威可不是明智之舉。

  “我起的頭?”真是越說越離譜了!曼徹斯發覺自己快聽不下去了,因爲裡吉歐不實的“指控”已到達他能忍受的極限。

  “是你把她帶來這裏的不是嗎?”裡吉歐倒樂得告訴他這不爭的事實。

  “那是我的職責。”幾千年來,他帶過的凡界女子何止千百?想在雞蛋裏挑骨頭,太可笑了吧?曼徹斯不甘示弱的將這毋庸置疑的事實擡出來。

  “沒錯。但她可不是心甘情願來到這裏的,不是嗎?”職責?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卻擋不住他蓄意的計劃。

    裡吉歐再次提醒曼徹斯這不容改變的事實。

    他之所以會這麽做也是爲妖精界設想;而要改善妖精界沉悶無生氣的狀況絕非一朝一夕可成,不把曼徹斯拉下水,怎可能成功!

  “你……!”硬是把白的給說成黑,曼徹斯真是有口難言。

    或許段香凝不是心甘情願來此,但她手握通行令,嚴格說來自己並沒有做錯。

    但不可否認的,卻在無意中觸犯了王的禁忌——因爲妖精界只歡迎心甘情願的客人,而他……竟粗心的遺忘這一點!

  “你意下如何啊?曼徹斯。”事實上他也不想這麽做,可與其擔心被他扯後腿,還不如先拖他下水,畢竟事成後大家都有好處。

  “你想要我怎麽做?”深深看了裡吉歐一眼,曼徹斯緩緩問道。

    他對王是忠心耿耿,可裡吉歐的詭計又不能不在意,他該怎麽做才不會背叛王而又能從裡吉歐這裏全身而退?

  “很簡單,只要你明天送她去迷霧森林就行了。”就知道曼徹斯是個聰明人,只是他答應得似乎爽快了一點。裡吉歐若有所思的說。

  “就這麽簡單嗎?”曼徹斯顯然相當懷疑。

     拖他下水就只是要他帶段香凝進迷霧森林?他不相信裡吉歐的心思有這麽單純。

  “我可不認爲帶她進入迷霧森林是簡單的一件事。既得解開王所佈下的結界,還不能讓王發現,你行嗎?”裡吉歐突然面色一整的問道。

  “這點能耐我想我應該做得到。”曼徹斯自信的回道。

  “那就行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句話!裡吉歐滿意的望向他。

    整件事情到目前爲止算是進行得很順利,再來就等明天了,然後……然後全看段香凝的造化——畢竟他能做的也僅是如此而已。

    他還想留個全屍咧。

  那就行了?就真的行了嗎?曼徹斯在心中打上了無數的問號,因爲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將發生——而這事情是好是壞,恐怕只有天曉得。

  陽光燦爛耀眼!一個美好的天氣,正適合到森林走走。

  段香凝窮目力之所及打量著眼前這一大片占地極廣的翠綠草原。

    好一個迷霧森林!她看是迷霧草原還差不多。像這樣一目了然的地方,居然會是裡吉歐口中的迷宮!哈!笑死人了。

  “這就是迷霧森林?”“這就是迷霧森林。”曼徹斯點點頭,嚴肅的回答。

  “你確定?”既稱之爲森林,那好歹也要有幾棵樹來撐撐場面吧?!段香凝將視線再度移向那一望無際的草原。

    並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話,而是她的視力一向保持最佳狀態,除非她的眼睛出問題,否則就是他在跟她開玩笑。

    當然,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妳往前走一步。”曼徹斯暗歎口氣。

    來到迷霧森林的入口處,那種有事將發生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了。

    但臨時反悔可以嗎?在解除王所布下的結界後,反悔似爲時已晚。

  納悶的看了他一眼,段香凝懷疑自己走不走這一步又有何差別,因爲結果明擺在眼前。

    他們該不會是在耍她吧?不過瞧他的臉色似乎不像,可她的眼睛也不可能有毛病啊!難不成這一步真有古怪?

  “段小姐,妳有什麽問題嗎?”看她裏足不前的模樣,曼徹斯不解的問。

    是她自願要闖迷霧森林的,現下已經來到入口處了,她卻滿臉的疑惑。

    該不會是反悔了吧?若是,那還真是她的造化,否則一旦走進迷霧森林,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沒有。”才怪!她的問題可大了。

    不過這問題可以延到她朝前走一步之後才來問。雖然她懷疑走不走這一步能有啥改變,但既然他這麽說,足見這一步暗藏玄機。

    若否,哼!她絕對會要他給她一個交代。

  可眼前明明是一片空曠、綠油油的草原,就這麽朝前走一步的感覺實在有點愚蠢。

    但愚蠢就愚蠢吧,不然還能怎麽辦?畢竟她手上一點籌碼都沒有,而他們卻踩著了她的痛腳。

    巧兒呀巧兒,真是被她給害慘了!這一切原本不關她的事,結果……唉!老天爺果真是老糊塗了。

    不過,最該死的是——月亮!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去賞什麽月了,若她再去賞月,就……就……嗯,算了吧。

  認命的邁開腳步——景色根本就沒有變化嘛,她不禁火大的用力轉過頭看著曼徹斯。這一看——她可傻了!身後哪來的人影!曼徹斯竟平空不見——她被放鴿子了!

  慌亂的轉回頭,眼前的景物讓段香凝差點停了呼吸!原本空曠的翠綠草原——沒了!取代的是參天的古木和分岐的小徑——任她心中原有再多的疑惑,此刻全有了解釋。

    眼前的不正是一個迷宮?而她——沒了退路。

  好一個迷霧森林!瞧她把自己置於何種絕地!段香凝再笑不出來了。

    因爲看不見盡頭的小徑好似充滿了不可預測的危險。獨自一人的處境讓她背脊莫名的竄起陣陣寒意。

  天呀!她還有命活著離開這裏嗎?想起昨天一口硬允下時的豪氣干雲,就後悔懊惱不已。

    但無論如何,碰上了就得面對。首先是——該選擇哪一條路?還有,總不可能餓著肚子吧!最起碼,也得有水喝……再者,森林裏不會隱藏兇猛的肉食動物吧?如果碰上毒蛇、毒蜘蛛、毒蠍子……好可怕!

  現在可好,還沒開始走腿就軟了一半,更別提選擇方向路徑了。

    段香凝哭笑不得的猛搖頭,現在反悔可來得及?答案顯然非常明白——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因爲妖精男曼徹斯已趁她不注意時卑鄙的腳底抹油溜了——太太太卑鄙了!但不明白的是曼徹斯爲什麽要趁她不注意時落跑?

    難道這迷霧森林裏真有什麽古怪?否則他怎會連說一聲都沒就走人?她——該不會是被他們給陷害了吧?事實好像是如此——她被惡意遺棄在這鬼森林中——自生自滅!

  不會吧?一定是她想太多了!真要她的命,犯得著費這麽大的工夫嗎?

    憑他們的身手,一彈指間怕不把她弄得屍骨無存;但也有可能他們不想親自動手,因此故意誆她,好讓她自取滅亡、自個兒了結——妤狠毒的心機呀!想到這,她忍不住暗打一個寒顫。

  但可能嗎?也許她不該胡思亂想,雖然那群妖精男看起來並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她深信人性本善,她必須說服自己——他們的動機不會這麽邪惡、這麽不良,否則他們幹什麽還費心的招待她食宿?

    所以嘍!絕對絕對是她想太多了!

  深吸一口氣,唔!空氣還挺新鮮,森林特有的芬多精氣味果真能提神醒腦。

    沒錯!她是該清醒些,想活命就得鎮定點。

    事到如今,只有自己能救自己了。不管那群妖精男的真正用心爲何,她可千萬不能亂了陣腳,否則小命當真就此玩完。

  猛地甩了甩頭,段香凝開始認真的打量眼前的數條小徑——仔細地左右來回瞧了好半晌,瞧到眼睛都快脫窗,仍是看不出啥端倪;因爲每一條小徑看來都大同小異,誰知道出森林的正確小徑是哪一條!如果有指示標誌就好了。

    不過那好像有點癡人說夢話。誰看過迷宮有指示標記的?!

  這下她真的笑不出來了,一顆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在沒有退路又沒有正確方向的情況下……罷了罷了,聽天由命吧,走一步是一步,不然還能怎麽辦?

  提起沉重的腳步,段香凝隨意朝前方一條小徑走去。在一切皆未知的情況下,她只有將生死全權交給上蒼。

    若天真要她死,她也奈何不了祂!但願巧兒知道她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她,否則她真會死不瞑目——這是說她不幸得葬身此處的話。

  看著夾道兩旁的蒼勁古樹,腳踩著枯黃的落葉,若這是野外踏青,倒不失爲一個好所在,只可惜此刻關係著自己的生死問題,她哪有閒情逸致欣賞身旁明媚的自然風光!尤其在走了近半個鐘頭後,森林的光線越陰暗,偶爾回頭看,發現後方的景象和前方根本沒什麽分別,若真要挑出個不同,也只在於一個天光、一個天暗。

  儘管眼前陰森得嚇人,她卻不想走回頭路。

    好馬不吃回頭草不是嗎?爲今之計,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了。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和死神打交道!

  輕歎一聲,繼續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她開始覺得兩腿酸痛、無力,而前方的小徑仍像無止境般的延伸——果真是名副其實的迷霧森林!她究竟要走到何時?

  停下腳步,段香凝一屁股朝落滿枯黃葉片的小徑坐下。

    俗語說:休息是爲了走更長遠的路。雖然很不想漏自己的氣,但她真的有些心灰意懶……不管了,還是休息吧。

    想想她有多久沒走過這麽長的路了?此刻她的雙腳像綁了鉛塊似的沉重!無奈的伸手捶了捶疲憊的小腿肌肉,唉,這就是久沒運動的下場!

  苦澀一笑,段香凝緩緩擡起頭——驀然,一道銀光在她頭頂上方掠過,又反射回她頭頂上的古樹中。

    她愣了一下!這銀光她並不陌生,事實上她會來到妖精界全拜它所賜。

    但銀光的閃耀不是來自月光嗎?看著看著,她不禁張大了眼——那是一個人!一個披著銀色大氅的男人!

    不,正確的說法是——一個有著銀色翅膀、尖長耳朵的妖精男!而他亦驚訝的看著她。

  洛梵賽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女孩——一個來自凡界的女孩。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擅闖他的禁地——迷霧森林。

    打從千年前他切斷夢之境後,此處就成爲閒賦散心的處所——舉凡妖精界的子民都知道。而他爲以防萬一,更在此佈下結界,結果這凡界女孩竟就這麽闖進來。

  很努力的在背光的情況下看清楚他的長相,段香凝不禁嚇得倒抽一口氣!

    他——他不就是那個在《妖精界大觀》中的畫像之一?!

    他英俊得讓人難以置信!特別是他那宛若天神之姿的模樣以及居高臨下、倨傲不可一世的神情。

    說也奇怪,驕傲的公孔雀她見過不少,往常他們自以爲高人一等的模樣總讓她不屑和厭惡,但這男人卻讓她有種渺小、卑微的感覺;甚至在他冷冽懾人的視線下,她竟有膜拜神只欲跪倒在地的衝動。有沒有搞錯?!

    她居然不敢直視他的眼!而他渾身上下籠罩在銀光下……那銀色的光芒猶如皎潔的月色,讓她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是因爲刺眼的亮度,而是自慚形穢的莫名感覺——見鬼了!他不過是一個妖精男而已。

    見那裡吉歐時她並沒有這種低人一等的感覺——等等!記得巧兒說過,那書中畫像之人一爲裡吉歐,一爲洛梵賽,而裡吉歐是祭師,那麽他——他是——妖精王!

    他竟是妖精王!段香凝心頭一震,眼睛張得更大了!那個她認爲有點變態的妖精王……的確!

    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氣息是有那麽一點領袖人物的味道,而他給人的感覺是有那麽一點專屬於王者才有的氣度,特別是他那狂妄霸氣又目空一切的銀色眸光讓人在迎上他的視線時硬是會不爭氣的低下頭。

    總結以上幾點特質,他的確是有王者架勢,但重點是——他怎麽會在這裏?

  “妳是誰?”她的眼睛張得有夠大,卻能毫無畏懼的和他對望,純屬不可思議。

    洛梵賽不動聲色的打量她——一張相當年輕的臉龐,清秀的容顔給人一股素淨的純真感覺;一雙清亮的黑眸閃著慧黠的光芒——她勉強算得上是清秀佳人,可這樣的容貌配上那平板纖瘦的身軀,說真格的,她完全沒有吸引男人興趣的條件和本錢。他飛身至她面前。

  猶如天籟的嗓音讓段香凝有片刻的失神,她怔忡的看著他倏然近在呎尺的俊臉,完全迷惑在他隨風飄揚的銀色長髮下——像個完美的藝術品矗立在她面前,尤其是耶亮如晶鑽的銀色眼眸瞬間奪去她的呼息。

    老天!她從不知道銀色可以這麽奪人心魂!

  “啞了嗎?我在問妳話,快回答。”近看她才發覺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特別是眸光流轉間晶瑩剔透的神采使得清秀的臉龐瞬間亮麗起來,竟讓他有片刻的眩惑。

    嗯,她的五官並非完全不吸引人,還算有可看之處,洛梵賽大剌剌的伸出手邪佞的擡起她的下顎,然後倨傲的審視她的面容。

  “嚇!”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嚇了她好大一跳,反射性地伸手隔開他無禮的手。他竟輕薄她!貴爲一界之王,他這行爲簡直像個登徒子!

  “妳好大的膽子,想找死嗎!”料不到她竟會打掉他的手,簡直罪不可恕!

    洛梵賽沉下臉,被打掉的手快如閃電的掐住她的頸項!好個不知死活的蠢女人,這若換作是其他女子,早就對他的撫摸欣喜若狂。

    哼!她以爲她是誰啊?不過是一凡界女孩,還是界域排名末尾物種最低微的人類!他可是妖精王耶!

  被緊錮住頸項,透不過氣的緊窒感讓段香凝說不出話,只能猛搖頭的劇烈掙扎。

    天呀!誰來救她呀?她快被掐死了!她……她要死了嗎?她絕望的想著……驀然,緊錮住頸項的大手毫無預警的鬆開,賴以活命的氧氣及時送達腦部——

    “咳……咳咳……”得救了!她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卻教緊錮過久的頸項給吸岔了氣而咳嗽不已。

  “哈哈……!”洛梵賽仰天大笑。

    他是妖精王,他說的話或下達的旨意在妖精界就是至高無上的法則,任何人均不得違抗,而她這樣一個愚蠢的人類,膽敢視他的恩典如無物,該死!

  恐怖!段香凝被他那倡狂、唯我獨尊的笑聲給驚寒了心,尤其在迎上他那晶亮卻毫無溫度的銀眸時,渾身禁不住直發抖。

    上一秒鐘死裏逃生的情景猶深刻腦海中。他讓她害怕,打從心底深處的害怕,偏偏他竟是那個能實現巧兒心願的妖精王。

    暗一咬牙,她堅定的擡起頭看他。

  她怕他!他可以很輕易的從她眼神中看出這個事實,因爲這來自他的傑作;只是沒想到她竟敢再正視他的眼,雖然她眼中有掩不住的懼意,可隱藏其中的,還浮現著一股不妥協的驕傲,不同於他身邊女子的唯唯諾諾、諂媚爭寵;像一股清流流過他的心田。

  “妳叫什麽名字?”壓抑住心中莫名竄起的悸動,洛梵賽面無表情的問。

    儘管他可以用法力輕易的知曉她的來歷,但他偏要她自己說。

  “段香凝。”段香凝趕緊回道。

    識時務者爲俊傑,尤其他只手就能奪取她生命,更甚者,她還有求於他。

  “誰帶妳來的?”段?千年前的凡人中並無這個姓氏,毫無法力的她不可能踏上夢之境來到妖精界,更遑論他還在此佈下結界。

    難道——有人想造反了嗎?

  “妖精城城主帶我來的。”縱使對他有諸多疑惑,段香凝還是一五一十說出實情,她可不想死。

  “曼徹斯?他不可能這麽做,妳竟敢說謊。”好個不知死活的蠢女人,他已饒她一回,孰料她依然不受教,是嫌命太長了,還是認爲他這妖精王好騙?洛梵賽冷聲斥道。

  “我沒有說謊,我說的是真的,我發誓!”儘管他語調輕鬆動聽,可那話語卻教段香凝嚇白了臉,叠聲聲明自己的清白。

    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那滋味可不好受。

  “妳是在告訴我,我最忠心的臣子背叛了我嗎?”還在胡言亂語!

    她究竟是愚蠢呢還是真不怕死?洛梵賽若有所思的伸手輕捏住她的下顎,仔細的瞅著她,然後滿意的看著她欲掙扎卻在憶起什麽後靜止不動,他不禁逸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怕他是毋庸置疑了,只是,她爲什麽要騙他?

  “我說的是真的!”冷不防又被他給捏著下顎,那力道雖輕柔,卻依然讓她的嘴角痛得發麻,可這回她可不敢造次。

  “妳很特別。”真是膽大包天的蠢女孩,但不可否認的,她給他的感覺相當獨特。

    不,應該說她是那麽的與衆不同,讓他有點捨不得將她處死。

    從沒有人敢欺騙他,當然他亦不容許有人欺騙他,而從她眼中,他看不出虛假。

    但要他相信曼徹斯背叛他……不可能!洛梵賽撇撇嘴,鬆了手。

  “嗄?”上一秒鐘還面臨死亡的威脅,下一秒鐘卻從他口中聽到這四個字!

    特別?無緣無故的,段香凝發覺自己的心臟有點難以負荷,在他帶給她那麽強烈又巨大的恐懼感之後,她有些不知所措。

  “妳的話我姑且聽之,不過妳爲什麽來此?”在心中做出決定後,洛梵賽雙手環胸。

    他給她特別的權利,不過前提還是得在他容許的範圍內。

  “因爲通行令啊。但是曼徹斯搞錯人了,所以我才會在這裏。”段香凝忙不叠的說明。這妖精王動不動就想掐死人,她連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嗯,她還是趕快把來意告訴他;若運氣好,說不定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和他這個人,不,是妖精。

  “妳有通行令,爲何不在水晶宮侍著,卻來迷霧森林?別告訴我妳是來此參觀。因爲像妳這樣的女孩根本就進得來出不去。”這蠢女孩真是越說越離譜。

    不過——事實的確是憑她根本別妄想進入迷霧森林。

    如此說來,能破除他所佈下的結界且還能在不驚動他的情形下,曼徹斯確切是有那本事。洛梵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我來迷霧森林是因爲要見你……。”參觀?!

    她才沒那興致!若不是因爲巧兒,她早就離開這兒了,哪還用得著向他這個不止變態且有殺人傾向的妖精王要求一個心願。

    不過,現下的情況好像和裡吉歐說的有很大的出入。他爲什麽不告訴她妖精王就在迷霧森林中呢?

  “妳要見我?”洛梵賽相當意外的截斷她的話,因爲這個答案根本不在他臆測之中。事實上他開始覺得整件事情透著一股古怪。

    誰是這事件中幕後操縱的那隻黑手?

  段香凝點點頭,實在是他陰晴不定的態度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想活命的話,她還是罩子放亮一點——總之他問什麽她就答什麽,免得說多錯多,到時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曉得,那可冤了!

  “爲了見我到迷霧森林來,妳不怕沒見到我反而被困在森林中嗎?”洛梵賽微揚起嘴角。

    若把迷霧森林當成一般的森林遊樂區,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難道曼徹斯沒告訴她這一點嗎?還是爲見他不惜一切?

  “我沒想那麽多,我只是想……。”

    “想見我是嗎?”這蠢女人不會真蠢到這種地步吧?就只爲見到他就不惜闖進迷霧森林。她到底有沒有腦袋?!還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原因?

  “呃……應該算是吧。”段香凝一楞,隨即點點頭,畢竟她進入迷霧森林就是因爲想向他要求一個願望。現在他人就在面前,可見得她的運氣還不錯!

  “好了,妳見到我了,然後呢?”洛梵賽雙手環胸睨了她一眼。

    雖說她的動機值得原諒,可惜她並不具備令他心動的條件。

    或許臉蛋勉強還過得去,可這身材……嘖嘖!還真是抱歉得可以!沒看過女人像她瘦成這副皮包骨的德性,特別是她那兩條腿,雖構得上修長,卻細瘦如鳥腿般,一點美感都沒有,這如何勾起他的性趣?他沒倒胃口就不錯了。

  “妖精王,我想向妳要求一個願望,可以嗎?”段香凝心一跳,他在看什麽?

  那眼神活像沒看過女人似的。

  “妳要向我要求一個願望?”願望?洛梵賽挑了挑眉。

    她的願望不會是他吧?

  若是,她並不蠢嘛!

  “是的,可以嗎?”他不屑的表情讓段香凝有點不安。可不安歸不安,巧兒的希望全落在她身上。

  “說來聽聽。”洛梵賽微微一笑。

      “請你讓我的朋友來妖精界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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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三章


    “哈哈哈……!”洛梵賽仰頭大笑,完全沒料到她所謂的願望竟是讓她的朋友來妖精界!真是諷刺啊!

    原以爲她並不蠢,誰知這蠢女人竟蠢到這種地步!不過他早知道她很特別,否則也不會給她特別的權利,只是……她竟不是因爲他!這個事實讓他顔面盡失。

  “妖精王……?”段香凝傻了!她的願望有那麽好笑嗎?偏偏他笑得如此張狂,笑得讓她渾身都不舒坦起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或許她還是等他笑完再說吧。

  “妳再說一遍妳的願望是什麽。”洛梵賽止住笑。他從沒這麽開懷大笑過,怕有千年了吧?這個蠢女人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逗得他龍心大悅。

    好吧,她想要一個願望他就成全她,就當作是盡地主之誼。

    不過她連個願望都不會要求,若他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把握嗎?他實在懷疑……

    “咦?我的願望就是請你讓我的朋友來妖精界呀。”段香凝一楞,不過仍是應他要求的再說一遍。儘管內心直犯嘀咕,但對他的善變她可不敢掉以輕心。

  “讓你的朋友來妖精界?”洛梵賽偏著頭,慢條斯理的拉長尾音問道。唉,她果然不懂得把握機會,真不是普通的蠢。不過也就是這蠢勁讓他覺得她夠特別。

  段香凝點點頭。他耳朵有問題嗎?話都說了兩遍——兩遍耶!難不成他存心要她?!

  “妳來見我就是想讓妳的朋友來妖精界?”洛梵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對呀。”又來了!他到底要她說幾遍!段香凝憋著一口氣不敢發作。

    若不是因爲巧兒,她幹嘛吃飽撐著跑到這鬼森林來?

  “妳憑什麽認爲只要見到我就能讓妳的朋友來妖精界?”她回答得倒是挺快的!洛梵賽高高挑起眉,略不悅的質問。

    早先被她來此的目的給弄岔了方向,現在,該是揪出罪魁禍首的時候。

  “那不是你下達的旨令嗎?”段香凝愣了下,有點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清冷的銀眸;那冷光讓她開始覺得事情似乎並非如裡吉歐所說。

    憑什麽?老天!莫非她被他們給耍了,否則他們爲何不告訴她妖精王就在迷霧森林中?

  “我下達什麽旨令?”洛梵賽微皺起眉頭,因爲千年前他的確曾經下過一道旨令,可隨著夢之境被切斷,旨令形同廢除,難道她真是爲那道旨令而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旨令……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裡吉歐說如果我能穿越迷霧森林的話,就可以向你要求實現一個願望,難道不是嗎?”段香凝不安的打量他眉頭深鎖的模樣。

    哪有人對自己下過的旨令一副毫不知情的態度?除非他根本就不曾下過這道旨令。天呀!難不成是裡吉歐騙她?她和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爲什麽要這樣做?

  “沒錯,我確實這麽說過。千年前。”裡吉歐……洛梵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他還真是衆叛親離,連地位僅次於他的祭師都來扯他後腿,他似乎得要好好檢討一下了。

    只是——爲什麽?他可不記得自己曾虧待過裡吉歐,還有曼徹斯……

    “千年前?你是說現在不算數了?”不會吧?千年前!那現在呢?段香凝焦急的問道。

  “妳真以爲自己能穿越迷霧森林?”洛梵賽輕笑著瞟過她那細瘦的烏仔腳。

    或許她的腿夠修長,但腿長可不代表就能走得遠、走得久,更別提她此刻身上穿著露臂膀、露大腿的衣褲;她以爲是在自家庭院中乘涼嗎?尤其迷霧森林之所以被冠以“迷霧”,主要原因雖是它錯綜複雜的地形,另一個原因則是每到午後便會籠罩在瘴氣形成的濃霧下,最關鍵的是——迷霧森林的出口便是被切斷的夢之境。

    所以嘍,她怎麽可能會成功!

  “如果我能穿越迷霧森林,那你下達的旨令就算數嗎?”他輕蔑的語氣和眼神真教人火大,段香凝暗暗咬牙的問道。

    他未免把她瞧得太扁了吧?

  “當然,君無戲言。怎麽?妳真想穿越森林?”洛梵賽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這蠢女人來真的?

  “我必須穿越森林才能向你要求一個心願,不是嗎?”段香凝頗無奈的回道。

  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爲剛剛他並未允諾她。

  “原則上是如此,但我說過妳很特別。這樣吧,看在妳是凡界最後一位貴賓的份上,我可以通融一下。”洛梵賽思索著說道。

    老實說,女人之於他向來僅是爲生理需求、紓解慾望的工具,沒想到這排骨女人竟能逗他開心,簡直不可思議啊。

    與其讓她去穿越迷霧森林自尋死路,還不如帶在身邊做開心果。嘿,他幹嘛對她這麽好?算了算了!下次記得別這樣就好了。

  “真的嗎?你所謂的通融是……?”段香凝詫意的看著他。天要下紅雨了嗎?

  還是這妖精王仍有善良的一面?不過這很難教她相信,剛剛她差點就命喪在他手裏不是嗎?對這樣一個可怕善變的人,她還是別開心得太早!

  “妳求我吧。如果妳讓我開心的話,我會考慮讓妳的朋友來妖精界。”洛梵賽斜睨她臉上驚多於喜的表情。

    不過他相信她對他這項恩典應會欣喜若狂。唉,他對她是不是太好了?好得讓他自個兒都覺得不真實。

  求他?!她就知道!一個集殘暴、變態於一身的雄性動物,怎麽可能有發善心的時候!要她求他也就算了,竟還要求到他開心!更可惡的是,他還只是會考慮!明擺著在玩她嘛,簡直可惡透了!

  “想好該如何求我了嗎?”他的“恩典”似乎嚇著了她。也難怪啊,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了,何況是她!

    再說,想讓他開心可沒那麽容易,他是該給她點時間好好想想。但這樣——會不會又對她太好了些?身爲一界之王,心太軟可不是好事……。

  “不,我才不要求你。”求與不求反正結果沒啥不同,她幹嘛像個呆瓜似的任他戲耍。她情願選擇穿越迷霧森林。

  “妳說什麽?!”洛梵賽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的看著她——搖頭!她竟然在搖頭!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她竟敢三番四次的拒絕!

  “我說我不求你,我決定要穿越迷霧森林再向你要求一個願望。”段香凝堅定的聲明。求他不如靠自己,這點骨氣她還有。

  “妳不求我?!妳這蠢蛋!憑妳也想走出迷霧森林?別笑死人了。”她竟敢這麽說!洛梵賽沉下臉,目光陰沉的盯著她。

    很好,她不求他,他偏要她跪著求!即使不擇手段。

  “路是人走出來的,我就不信我一條一條走會走不出去。”段香凝真的火大了!這殘暴變態的妖精王還真是門縫裏瞧人!

  “一條一條走或許能走得出去,怕只怕妳還沒走完就餓死、中毒而死。”撇撇嘴,他譏嘲的提醒她。

  “不勞你費心,我不會這麽容易就死的。”烏鴉嘴!段香凝沒好氣的別過臉不看他,因爲她怕自己會克制不住怒火,衝動的賞他一巴掌。

  “真有骨氣,值得嘉獎。這獎品是毒蜘蛛還是毒蠍子好呢?妳認爲如何?段香凝。”洛梵賽垂下眼簾輕笑。

    他向來欣賞有勇氣的人,至於她……憑心而論,實在很得他歡心。若非她惹怒他在先,否則她極有可能成爲凡界有始以來第一個服伺他的女人。

  “你說什麽?”段香凝眨了眨眼,顯然沒聽進他說的話。

    她好像聽見毒蜘蛛和毒蠍子……。但無緣無故的,他幹嘛說這些?莫非……她難以置信的盯著他!

  “沒什麽,一份小禮物,希望妳會喜歡。”迎上她倏地了悟的眸光,洛梵賽開心的笑了,然後雙手輕輕一轉,向著她所在之處揮去。他等著看她會有何反應!

  禮物?他要送她禮物?會不會其中有詐?瞧他那一臉燦爛的笑容——

    “啊!”

    成群的黑色蜘蛛和尾端有著毒鈎的青黑色蠍子從四面八方向她爬來,段香凝當場青白了臉的尖聲大叫!God!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兩種東西!

  “我送的禮物,妳還喜歡嗎?”那聲尖叫真夠驚天動地;

    至於她赫然慘白的臉色則讓他心花怒放。哈!不過就是小小的懲罰一下,結果竟是這般有趣。

  “是你!”這些平空冒出來的蜘蛛和蠍子果然是他搞出來的!

    段香凝恨得咬牙切齒,卻也莫可奈何,因爲她此刻的處境壓根兒不容許她造次,雖然她很想衝到他面前,狠狠給他兩巴掌!

  “沒錯。”若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怕是被她給千刀萬剮了。

    看著她花容失色的粉臉,洛梵賽覺得心中正泛起陣陣前所未有的快意!沒想到看別人害怕、驚嚇的模樣是這麽的過癮!想想他有多久不曾這麽快樂過了?在妖精界,無論臣子、百姓或他的侍妾、僕傭,別說有人敢向天借膽捋虎須,就連他隨意說的話都奉爲聖旨。

    所以嘍,才會導致他覺得日子沒趣無聊得緊,但現在……

    “你這個該死的大變態!還不趕快把這些蜘蛛和蠍……啊!走開!走開!”

    眼看著那一群讓她膽戰心驚的蜘蛛和蠍子企圖爬上她的足踝,段香凝嚇得破口大駡,慌張失措的邊用腳想踢開它們;而一隻蜘蛛越過她的攻擊爬上她的小腿時,她嚇得連連尖叫,一面手忙腳亂的想撥開它。

  “哈哈……!”

    洛梵賽從沒這麽開心過!多有趣的畫面和景象!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笑出聲。

  “啊!媽呀!不要不要!”

    雙拳難敵四手,好不容易趕走了一隻,卻有更多的蜘蛛和蠍子陸續爬上……

    “怎麽?叫媽啊?可憐喔,妳媽好像在凡界呢,看來她是幫不上忙嘍。”洛梵賽笑兮兮的嘲諷。

    段香凝叫得越大聲,他就越高興,尤其她現在活像隻猩猩似的在原地動來跳去。

    哼!活該!誰教她敢不求他,不過是略施薄懲而已她就受不了。

    他還以爲她多帶種呢。女人!愚蠢的女人!

  “你變態!你到底想怎麽樣?!”段香凝嚇得手腳發軟,再也無力抵抗,因爲她全身除了頭尚未被攻佔外,其餘均爬滿了蜘蛛和蠍子。

    如果此刻她能昏死過去就好了,偏偏她抵死不向惡勢力低頭,即使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我想怎麽樣啊?讓我想想……想想……喔!我想到了,妳可以求我幫幫妳的忙………。”洛梵賽偏著頭做思索狀。

    唔!此刻的她有夠醜的,簡直一點美感都沒有——而那出自他的傑作。

  “求你?”敢情這妖精男真變態到這種地步!搞出一大群蜘蛛和蠍子竟只爲了要她求他!可惡!她不求不行嗎?

  “好,我求你!我求你行行好!我求你高擡貴手饒了我,這樣可以了吧!”

    算了!識時務者爲俊傑,尤其對手還是一個有法力的大變態!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說風水輪流轉,搞不好哪天輪到她海整他!這樣想想,心中就舒坦不少。求他,好像也不那麽難以開口了。

  “呀!妳終於開口求我了,可我沒說一定會答應幫妳的忙,這該怎麽辦呢?”洛梵賽佯裝吃驚的叫道,心中卻樂不可支。

    她這不是求他了嗎?但若這樣就放過她,豈不是玩完了?不成!他已經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所以非得將她留在身邊不可!

  怎麽辦?段香凝難以置信的張大眼睛!看到他一臉好不得意的笑,就恨不得狠狠揮他兩拳,讓他那張迷死人不賠命的俊臉變成“尚青”的代表!可擺在眼前的危險——那些毒蜘蛛和毒蠍子——她仍是束手無策!

  “欸欸欸,眼睛別瞪得這麽大,我也沒說不幫妳的忙。這樣吧!妳再求我一次,這回我可以考慮幫妳的忙。”

    “你——”

    去死!她若再求他她就是烏龜生的!但能不低頭嗎?眼角餘光瞟到那該死的蜘蛛和蠍子已侵略到她的頸項,同時已到達她可以忍受的極限,段香凝把那未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給吞回肚裏去。

  該再求他嗎?這變態顯然以取笑她爲樂;但若不求他,這些蜘蛛和蠍子該怎麽辦?真讓它們爬到身上?饒了她吧!她情願被他笑也不要和它們打交道!

  “想清楚了?小凝。”洛梵賽好笑的看著她天人交戰的表情。

    說真格的,他開有些佩服起她了!一個女人能有這種表現確屬不易。

  小凝!誰准這變態妖精男這般噁心稱呼她了?!段香凝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衝動!她必須儘快求他——

    “啊!不要,不要……!”

    一隻爬上下顎的蜘蛛嚇得她再度放聲尖叫,而他依然無動於衷的表情讓她再也沒有遲疑的哀叫;

    “我求你!求你快把它們趕走吧!你是不是要我跪下來求你?可以,沒問題,我……。”

    “欸,我沒那麽殘忍,不過……。”

    不動聲色的打量她瞬間崩潰的表情和歇斯底裡的哀叫,洛梵賽暗暗竊笑;他就不信她能堅持多久!瞧,她這不是二度求他了嗎?

  “你還不過什麽?!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可以了吧?”攀上臉頰的蠍子讓段香凝的惶恐驚懼升到最高點,眼淚霍然聚滿眼眶,無助又絕望的望著他。

    他究竟要如何才能罷手?而她到底哪裡得罪了他,竟讓他如此整她?!

  “很好。”他等的就是這句話,洛梵賽右手輕輕一揮。

  爬滿全身的蜘蛛和蠍子一瞬間消失無蹤,段香凝頓時癱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因害怕擔心而緊繃的情緒一放鬆,眼淚再也克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聽好,我決定讓妳做我的女人。”這蠢女人竟然在哭?!

    剛剛蜘蛛和蠍子爬滿身時她沒哭,怎麽現在倒哭了起來?反應也太古怪了吧?洛梵賽微皺起眉,不過她哭不哭不關他的事,只要他的目的達成就好了。

  做他的女人?!段香凝震驚的瞪著他看,他——他說了什麽?做他的女人?老天!一定是幻聽!

  “別太開心,我還要看妳的表現如何才決定要不要給妳一個正式的名份。當然,如果妳一直能逗得我開心的話,我想我不會虧待妳。”

    天曉得有多少女人費盡心機討他歡心還得不到他的恩寵,而這個一再觸犯他禁忌的蠢女人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他的青睞。這是爲什麽?果真只是單純爲找樂子嗎?

  開心?!段香凝簡直欲哭無淚!聽聽他說的是什麽話!看她的表現才決定要不要給她一個正式的名份?去他的xxx,誰稀罕成爲他的女人了?!果然是名副其實的死變態!她詛咒他快死不老……!

  “還傻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點過來服伺我。”這女人該不會開心到無法開口說話吧?

  “妖精王,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服伺?他竟來真的!段香凝差點咬到舌頭。

  “我恩准妳叫我洛梵賽。”洛梵賽睨了她一眼,然後倨傲的用眼神示意她過來。

  恩准?!他還真不是普通的厚顔無恥!若不是怕他又利用蜘蛛和蠍子嚇她,她早早一拳奉送給他了。但現在……,段香凝不得不深吸口氣以平息心中相當不滿的怒意。

    “洛梵賽,你……。”

    “還不過來!妳要我說幾遍!若不是念在妳不知情的份上,我可會嚴懲的。過來。”

    還傻在那兒!洛梵賽沒啥耐性的皺起了眉頭,他對這蠢女人真是好得離譜,下回可不能這樣。幸好這裏只有他們兩人,否則教旁人瞧了丟,還當他瘋了。

  她快氣炸了!簡直忍無可忍!但是——

    “洛梵賽,你能不能‘恩准’我把話說完?”

   低聲下氣只爲目前的情勢對她太不利。段香凝呀段香凝,以往威武不能屈的豪氣躲哪兒去?

  “嗯。”

    眼兒未擡,他朝她伸手勾了勾,對她算是法外開恩的破了例。誰教她是凡界來的,對妖精界的規矩一無所知,但他會好好“教導”她的。

  “洛梵賽,你說要我做你的女人是認真的嗎?”

    縱使心中對他那副趾高氣揚的屌樣有滿腹的不爽,段香凝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走向他。雖然她實際上比較想給他一巴掌。

  “嗯。”

    斜側著臉將她摟入懷中,她猛然僵直的身軀讓洛梵賽略不悅的應了聲。無聊!他以爲她要說什麽呢。蠢女人就是蠢女人,不知道君無戲言嗎?

  “洛梵賽,承蒙你這麽看得起我,不過我沒辦法當你的女人,我——”

    他竟敢斜眼看她,還不要臉的摟她!這個該死的變態沙豬大色狼,要不是那些蜘蛛和蠍子,她哪需要如此忍氣吞聲!

  “妳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這蠢女人又在說蠢話!不要當他的女人?她以爲自己的條件有多好?身材抱歉不說,還硬梆梆的像個死屍,這樣要怎麽撩撥起男人的性致咧?

    毫無高低起伏的聲音讓段香凝的心瞬間凝結成冰;而他臉上那抹怪異笑容不由得讓她頭皮一陣發麻!天!他該不會又想拿一大群蜘蛛和蠍子來逼她就範吧?!但——做他的女人……怪咧!她從不認爲自己的長相美,充其量只算是中等,他究竟看上她哪一點?難不成在迷霧森林中待久了,母豬都賽貂嬋?

  母豬!嗟!她怎麽把自己比喻成母豬!起碼她的身材就不符。不過,她也不認爲自己的外貌真能和貂嬋相比。想不通的是,爲什麽他會有這種想法?八成是哈女人哈太久了。

  “洛梵賽,我是說……。”

    他哈女人可不代表她就得讓他玩,再說她進入迷霧森林可是有目的的,哪來美國時間伺候他。

  “妳最好想清楚再說。”洛梵賽冷聲警告。

   她竟如此不知好歹!他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偏這蠢女人不懂得把握,還在唱反調。

  “我……。”

    她當然是想清楚了,不過——他話中的警告意味讓她把話縮了回去。見鬼的!她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迷霧森林!不就是走出森林就可以了嗎?

  爲什麽會搞成現在這般複雜的局面?究竟是哪裡出了錯?感覺自己好像上了賊船,只能任人宰割。唉,怎麽會這樣呢?

    “洛梵賽,我的意思是,我還得穿越迷霧森林,所以你能不能……。”

  “喔,原來是這個。”洛梵賽瞅著她無奈的表情失笑道。

    他還以爲她又要不識擡舉了。誰教她有“不良”前科,怪不得他會做如是想。而既然她是他的女人,施予小恩小惠是必要的,但他並不急著告訴她。

  “你答應了?”他重得僎塊大石頭,推也推不開,段香凝不得不放棄,小心翼翼的問。

    她實在看不出他此刻臉上的笑容代表著什麽,只能祈禱他不是真想要她,否則……唉!

  “妳是希望我答應讓妳去穿越迷霧森林是嗎?”

    洛梵賽半瞇起眼睛,審視她倉皇又無助的神情。怎麽?當他的女人不好嗎?幹什麽不好好在他懷中依偎,還扭動個不停?莫非她是——該挑逗他的時候不派上用場,現在卻來上這一手,她是以退爲進、欲拒還迎……。

  “是呀。”

    倏然陰沉闃暗的銀眸像冷冽的星輝寒光,段香凝禁不住心一顫,但仍硬著頭皮點頭,雙手自有意識的護住頸項。

  “小凝,妳真是不聽話,不過……。”她的舉動讓他嘴角微微上揚,洛梵賽好溫柔、好溫柔的伸手輕觸她柔亮如黑瀑般的秀髮,卻在感覺她更顯僵直的軀體後用力往後一拉——接著輕聲往下說:

    “我喜歡。”

    被大力扯痛了頭皮,段香凝還來不及呼痛,卻教入耳的話語給驚呆了心,惶恐的眼眸對上那滿含笑意的銀光,她手足無措的想轉過臉。

  “妳想走出迷霧森林,何必這麽麻煩。”他不容她逃開的說。

    她怕他!而他就是要她怕他!洛梵賽輕輕鬆了手勁,因爲他的目的只是要她怕他而非傷害她。但她的態度實在不可取,偏偏他卻不在意——否則她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嗄?”

    段香凝一怔,不知該如何反應的被迫看著他俊逸絕倫的五官,那尖長的耳朵、迎風飛揚的銀色長髮亦同時映入眼簾,難以名狀的恐懼讓她禁不住顫抖起來。她怕他!雖早有自覺,但此刻感覺更甚。

  “別怕,我若想殺妳,妳焉能活到此刻。我可以立刻實現妳的心願,因爲這是妳唯一的機會。知道我爲什麽這麽說嗎?”

    將她的恐懼全看入眼中——那讓他開心;洛梵賽一挑眉,然後放開她,因爲若真把她給嚇死了,那他還玩什麽?

  段香凝說不出話的搖頭,卻又無法正視他陰詭的眸光,下意識的低下頭。無論如何,她總算脫離他的箝制了。

  “因爲迷霧森林沒有出口,所以妳就算把每一條路都走過,也不可能走得出去。”洛梵賽聳了聳肩。

    顯然“他們”沒告訴她這個,至於是什麽原因,他暫時不去深究。可這行爲讓他非常非常的光火,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不可饒恕,雖然她的存在令人耳目一新。

  “什麽?”段香凝一呆!迷霧森林沒有出口?這怎麽可能?

  “什麽?”他學著她說話的口氣,誰教她如此輕易就相信陌生人的話,活該被欺騙。

    但沒想到的是——傻人有傻福。他幾乎可以肯定她的出現是一樁陰謀,偏他還往圈套裏跳,怎麽會這樣?

  “迷霧森林沒有出口?”段香凝差點沒被他給氣死!

     可在想到他說的話和種種作爲之後,她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不悅。他該不會是在騙她吧?哪有森林沒有出口的?怕是他想要她留下而找出來的藉口。對!她絕不能上當。

  “沒錯。”

    “我不信!”段香凝難以置信的叫道。

    假若迷霧森林沒有出口,那他幹麽要下那個旨令?簡直無聊透頂!他不會這麽無聊吧?

  “我沒要妳相信,因爲這是事實。”洛梵賽好笑的睨了她一眼。

    敢對他大吼大叫而未受死的,她可是古來第一人。

  “事實?!你太過分了!”給人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希望,明擺著在耍人嘛。

    段香凝火大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去它的蜘蛛、蠍子!他已經把她最後的一絲耐性給摧毀殆盡。

  “過分?”他大笑。有意思!他過分嗎?他可不這麽認爲。

    反倒是他一直在容忍她無禮的言行和不識擡舉的態度。

  “既然迷霧森林沒有出口,你爲什麽還要下那什麽鬼旨令?!你是一界之王,怎麽可以騙人!”那笑聲讓段香凝失去理智,下一秒鐘,她被大力的拽向他。

    “哎呀!”那力道使她痛呼出聲。

  “放肆!”緊錮住她的手臂,洛梵賽逸去笑容的斥道。

    欺騙?她竟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

  “放開我!放開……好痛啊……好痛……!”天!她的手臂好似快被捏斷,而他還一直加重力道,段香凝痛得冷汗直流。

  “痛?我就是要妳痛,愈痛愈好。”洛梵賽冷眼瞟過她痛得扭曲變形的臉,不屑的冷哼。誰教她喚起了他不願想起的回憶!這點痛還算是便宜她!

  “你……噢……!”段香凝痛得幾乎暈厥過去,而他那冷血無情的話語當場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瞧著她因疼痛而說不出話的模樣,洛梵賽仰天大笑。笑聲暫歇,他略鬆手勁,在看見她蒼白的神色後他緩緩俯下頭至她面前輕聲說道:“你爲什麽就是學不乖?

  總要惹我生氣,小凝。”

    “不要!”那聲小凝叫得段香凝膽戰心驚,看見他低下的頭,她驚慌的想轉開臉,卻爲時以晚的被他給抓緊了下顎。

  “不要?妳以爲妳有說不要的權利嗎?”洛梵賽在嘴唇要碰觸到段香凝時停住。

    一個不服從他的女人要來何用?大力推開她,她一個不穩,跌倒在落滿枯葉的地面上。

    “我從不騙人,迷霧森林曾經有出口,可惜妳來晚了一千年。”“……。”段香凝擡起頭,一顆飽受驚嚇的心讓她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倨傲俊美的臉龐。

  “不過如果妳真想穿越迷霧森林,我可以給妳一個機會。如果妳能在這森林中再見到我,我就實現妳的願望。”洛梵賽冷哼一聲。

    這個冥頑不靈、不知感激的女人,乾脆讓她死在森林中算了。

  氣憤的睨她一眼,銀氅一揮旋身離去。

  “洛……!”段香凝一震,半晌,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像一陣風般的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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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久久……。

  她愣愣的望著四周空無一人的樹林,開始有種錯覺——適才的一切該不會是她走昏頭而幻想出來的情景吧?她真遇見妖精王了嗎?

  “只要妳能在森林中見到我,我就實現妳的願望。”

  腦海中突然竄進這句話,她頓覺寒意佈滿全身、直打寒顫,下意識的用手摩挲突起的雞皮疙瘩。好冷!打從心底深處竄起的寒冷,在看見腳旁落葉處一枝銀色的羽毛泛著晶亮的光采——當場傻在原地!

  銀色羽毛!那個有著一雙銀色翅膀、身披銀色大氅的男人——-這是真的!她真的遇見妖精王洛梵賽!惶恐的擡起頭,眼前的景致讓她驚懼的心暫時鬆懈——他走了!她終於不用再面對他那殘忍、捉摸不定的情緒。她安全了!

  拾起羽毛,緩緩撐起無力的身軀,她不懂自己爲什麽會撿拾這代表洛梵賽確實存在過的銀色羽毛,或許是想告誡自己別忘記他的所作所爲吧。苦笑的搖了搖頭,此時此刻,似乎不是研究原因的好時機,她必須穿越迷霧森林或是尋到他的蹤影——路還長得很呢。

  打量著眼前的參天古樹。迷霧森林真的沒有出口嗎?說真格的,她很懷疑。但貴爲一界之王,犯得著騙她嗎?還是向前走吧。俗話說得好:路是人走出來的。她總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沒錯!自憐自艾不是她段香凝的格調。無論事情有多艱難,環境有多惡劣,她都絕不會被打倒。真相如何,只有走下去才會揭曉。假若天真要亡她,讓她迷失在這裏,那也是命。

  打定主意,她振作起精神朝前方走去,手中那根羽毛則揣進短褲的口袋裏。她邊哼著曲子邊打著拍子,一雙眼睛隨時注意著周遭的狀況;但視線所及處,除了樹木就只有樹木,連一隻飛禽都沒有。

  走了不知多久,直走得她口幹舌燥,肚子更是餓得咕嚕咕嚕叫,才不得不停下腳步。擡起頭,陰暗的天色看不出此刻真正的時辰,怕是過中午了吧?否則她不會有肚子餓的感覺,而問題是她可不認爲眼前的草根樹皮能夠裏腹。當然,她也還未真餓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但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因爲她口渴!

  饑餓或許可以忍受,但口渴卻讓她受不了,她必須儘快找到水源,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她可不想真死在這個鳥不生蛋的鬼森林中——驀然,一股令人聞之欲惡的氣味侵入鼻息。事實上她幾乎是立刻就彎腰嘔吐,一時之間,只覺得腦袋突然暈沉沉而難以承受的跪倒在地。

  她是怎麽了?身體突然好難受,呼吸變得困難,視線逐漸模糊,身體發冷又不斷嘔吐……她要死了嗎?她勉力的擡起昏沉的腦袋。咦?森林何時佈滿濃霧?是霧嗎?難怪她覺得好冷、好冷,手腳都冰冰涼涼……眼睛也睜不開……

    “白癡。”

  風聲輕柔的飄進耳中,恍惚的意識一時之間拉不回遠揚的思緒,段香凝試圖張開沉重的眼皮,卻感覺有樣東西扔進她嘴裏,順勢滑下咽喉——入口即化、生津解渴的液體瞬間撫平她因嘔吐而酸澀、不適的腸胃,溫暖她冰冷的身軀,帶來一股源源不絕的活力……。她猛地張開眼。

  哪有人!極目所見只有樹木和她剛剛嘔吐的污穢物。微風陣陣拂過她臉頰,帶來一股舒爽沁涼的感覺。不可思議的是,早先饑餓的肚子此刻在經過那場大吐特吐之後竟不再覺得餓,反倒有飽滿、渾身是勁的感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道在她昏沉的那一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她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事情?莫非是那如甘霖般的東西造成的奇蹟?但在嘔吐中她不認爲自己還有能力在滿是枯葉的地上抓東西吃。事實上,地上除了枯葉外,根本看不到其他東西。

  段香凝納悶的伸出舌頭,企圖察看口中是否殘留那一瞬間甜美芳香味道的東西,可惜她看得快成鬥雞眼了卻啥也沒看到;但她真的可以肯定自己在意識不清時確曾吃過東西,否則口內芳香的濃醇味從何而來?

  可以確定的是——她不可能自己拿東西吃。而在她奄奄一息、恍恍惚惚的情況下,會是誰拿那東西給她吃?尤其還是在這樹林密布的鬼地方——是他嗎?妖精王洛梵賽——那個變態又恐怖的妖精男。會是他嗎?不會的,他不是個好心腸的人。

  再說,他和她之間還有那個旨令問題的存在,他怎麽可能會現身救她?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呢?裡吉歐嗎?

  白癡!

  段香凝一震!猛然擡頭。誰在說話?可極目所見,除了樹木,哪來的人影!是鬼嗎?這個森林不乾淨嗎?記得洛梵賽曾說過千年前此處尚有出口,莫非是因爲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所以迷霧森林的出口才被封了?

  有鬼!

  嗄?不會吧?雖說她生平未做虧心事,可若真撞見鬼……,驚惶的張望四周,愈見陰暗的天色似近黃昏,先前和風送爽,此刻卻備覺涼意……糟糕!她必須趁天未黑時多走一些路或找個安全的過夜之處,否則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在森林中行走是非常危險的。思及此,段香凝忙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

  看見她走得飛快,宛若身後有噬人魔鬼在追趕似的,洛梵賽不以爲然的從樹上悄無聲息的飛身跳下。這個不要命的蠢女人,才剛從瘴氣所形成的毒霧中逃過一劫,卻不知道要好好休息就連忙上路。早知如此,他就不救她了!浪費他一顆百年提煉而成的青春楓丹露,拿來養顔美容還值得些。

  想想,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膽。雖說她極可能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莫名的嘔吐,但一個女孩能不畏環境險惡,獨自一人穿越迷霧森林,儘管她不識擡舉,但不可否認的,她還算是個有骨氣且頗有膽識的女孩,尤其她的出發點是爲了朋友。

  朋友啊!這炎涼的世道,人情比紙還薄,特別是被利欲熏心的凡人。沒想到竟還有她這種人存在!

  驀然,一聲異響打斷了他的沉思,比他所預估的時間還快了幾分鐘,顯然他的召喚還有一定的威信在。

  “曼徹斯拜見妖精王。”恭敬渾厚的嗓音不卑不亢的響起,聽不出有任何的異心。

  “你還敢來見我,曼徹斯。”洛梵賽略掀了掀嘴角,並緩緩側過身盯著單腳跪在地上的曼徹斯。

    可惜事實明擺在眼前,他最忠心的臣子在某種程度上還是背叛了他。無論理由爲何,背叛就是背叛,在他心中永遠是無法抹滅的事實。

  “妖精王要見臣,臣不敢不來。”曼徹斯暗自苦笑,臉上仍是毫無表情的肅穆。早知道所有的舉動絕瞞不過洛梵賽的眼。

  “好一句不敢不來。你不但來了,還多帶了一個人來。你是認爲我不行了還是自恃法力高超呢?”洛梵賽斜瞇著眼看著他無所懼的模樣。

    他不過是到迷霧森林小住幾天就迸出一個段香凝,假若他住上個十天半個月,他所掌管的妖精界是否就要改朝換代了?

  “妖精王,臣不敢。”曼徹斯忙不叠的聲明。

  “別再對我表明你的忠心,那只會讓我覺得虛假。曼徹斯,你說我要一個有異心的臣子做什麽?”洛梵賽偏著頭,狀似不解的問道。

  “王是認爲臣有二心嗎?”曼徹斯坦蕩蕩的迎視他的眸子。

    從頭至尾,他心中就只效忠他一人。他是犯了錯,卻不是不忠。

  “別跟我耍嘴皮子,你不是裡吉歐,相同的……你心裏有數。”洛梵賽略挑了眉。他知道他忠心,但既然忠心,就不該做出這種事。

  “臣當然心裏有數,就因爲如此,所以才會答應裡吉歐祭師做這件事,但這不並代表臣心有異,請妖精王明察。”

  “明察?你是說我冤枉了你嗎?你認爲送段香凝來就可以改變我對凡人的看法嗎?還是你認爲她可以伺候得我服服貼貼?她是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罷了,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知道,還天真的以爲靠自己就能穿越迷霧森林,簡直可笑!若不是我,她早就一命嗚呼了。知道我爲什麽救她嗎?因爲她被你們騙了。等到了鎖魂殿,不就讓各界的子民知道我妖精界一向最引以爲豪的正直誠信全是假的,我——絕不容許她的死亡讓身爲妖精王的我蒙羞!”

  “妖精王,您若想懲治臣,臣絕無二言。”他還能說什麽?盛怒中的洛梵賽是聽不進任何話的,況且他的確犯了錯。

  “懲治你,哈哈哈……!”宛若聽了一個好笑的笑話,洛梵賽朗聲大笑,隨即臉色一沉的說:

    “不,我不懲治你,我還會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曼徹斯,去把殷巧兒送到裡吉歐身邊。”

  “把殷巧兒送到裡吉歐身邊?但祭師不能……。”曼徹斯一震,無法相信這話竟出自洛梵賽口中,因爲那不啻是要裡吉歐身敗名裂!但事情真有這麽嚴重嗎?妖精王的報復實過於殘忍了一點。

  “我就是要他身敗名裂。對於我的旨令,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既然裡吉歐敢送段香凝給他,他自然也能把殷巧兒送給他,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沒,妖精王。”曼徹斯搖頭。看來裡吉歐得要自求多福了,因爲洛梵賽在意的程度遠超過他所臆測。

  “去吧。”過分也好,殘忍也罷,他是洛梵賽,是妖精界的君王,他說過的話絕不更改。再說身爲一界祭師,更要禁得起任何的考驗,若否……哼!不用他開口,相信他自己都無顔再繼續留在此處。

  “是的,妖精王。”看來洛梵賽心意已決,不過他本就不該指望他會網開一面。

  段香凝走了好長好長一段路,此刻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思緒越飄離周遭連綿不斷的樹木,越走她越覺得肚子餓、口好渴,難以明狀的腹餓和口渴侵佔她所有的意識……餓、渴!

  饑餓的腸胃禁不住泛酸,迫使雙腳停下,隨即而來的便是一陣急促的乾嘔。

  天!她該不會餓死或渴死在這片森林中吧?難道真如那變態妖精王所言——她根本就走不出迷霧森林……?

  不!不會的!她一定能走出這裏!只是……她真的又餓又渴啊!天哪——這究竟是什麽鬼森林!連一顆能吃的樹果都沒有!真要吃草根樹皮嗎?不會那麽慘吧?

  頹然坐倒在地,大力的用手胡亂耙耙頭髮,視線所及之處不是樹木就是落葉雜草,而這樣的景象她已看得不想再看。事實上也沒得好看,問題是她沒得選擇;而昨天她還享受著貴賓般的豪華待遇,今天……,這境遇還差真多啊!說不後悔似有點自欺欺人,可要她成爲某人的禁臠,她還真做不到。總之一句話——橋到船頭自然直。也只能期盼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但,她真的好餓!真要吃草根樹皮嗎?噢!能否有奇蹟出現?唉!想必比登天還難。但——她真的很盼望能有奇蹟出現。明知很可笑、很荒謬、很不切實際,但思緒卻仍忍不住要這樣奢想、幻想,因爲她真的餓到、渴到了極點。

  奇蹟呀!自嘲的擡起頭,眼前依然是樹木環繞的景致。沒有香噴噴的炸雞、漢堡、牛排,就連泡面都是空想——咦?炸——炸雞?她是不是餓得眼花了?一隻完整的烤雞竟呈現眼前!那銀色的表皮散發著炫人的光釆……等等!烤雞應該是金黃色而非銀色!忙不叠的揉揉雙眼,這一看,她不禁苦笑的搖頭。

  哪來的烤雞!那是一隻非常美麗亮眼並有著銀色羽翼的小鳥,倨傲的站在樹枝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宛若在嘲笑她的狼狽和愚蠢。它不屑又帶著譏誚的眼神讓她有種錯覺,彷彿看見那妖精王洛梵賽。可高傲若他怎可能會化身爲鳥類出現?再說,他還開出了條件,又怎會自投羅網……。

  “嗨!”

  她忍不住微笑的打了聲招呼。無論它聽不聽得懂,在這空曠的森林中能看到其他生物,心情竟莫名的好轉起來。最起碼它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而她也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當然,基本上這只銀色小鳥是不可能給予她任何實質的幫助。

  銀鳥飛身到她一旁的落葉上,卻高傲的別過臉,壓根兒未將她那一聲招呼放在眼裏。事實上,它的態度宛若根本未將她放在眼中。說來可笑,但她真的有這種的感覺。有沒有搞錯?!被那妖精王當成下等人種已夠她鬱卒不滿了,現在竟連一隻小鳥都看不起她!她這個人類何時變得如此沒有地位、尊嚴?或許她該把它抓來烤,看它還敢瞧不起她嗎?再說……她餓了,而且還是非常非常餓……。

  感謝上帝!感謝小鳥!

  她不用再挨餓了!等她抓到銀鳥……嘿嘿!不知道它的肉質是否如外表那般可口?不過可不可口也無所謂了,最起碼它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最重要的一點肚子餓了什麽都好吃,而她從不挑嘴,至於它……,雖說殺掉它好像很殘忍,但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總之,她會爲它的死哀悼個幾秒鐘,畢竟它救了她一命。

  驅逐了心中的罪惡感,沒辦法,誰教它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挑在她最最餓極的時候出現,這怕是早已注定了。雖然它是她生平僅見最美的一隻鳥,假若她有幸走出這座鬼森林,她一定會爲它繪製一幅畫,就當作是紀念它的功德,如此一來,她對它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打定主意,她悄悄的、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的朝銀鳥逼進,待進入一撲就擒的範圍內,且在看見銀鳥不爲所動的情況下,她在心中默念一、二、三,看准目標飛撲過去——但,她撲了空,銀鳥在她的手將觸及身軀的那一剎那硬是在她眼前以非常瀟灑的姿勢飛至一旁的落葉上。

  她失手了,不過獵物還在視線之中。在迎上銀鳥帶著鄙視、不屑又充滿譏誚諷刺的眼,她怔了一下。這眼光多像那不可一世又變態暴力的妖精王!隨即她推翻掉心中可笑的想法。怕是餓壞了才會把眼前這只銀鳥錯看成洛梵賽。或許是因爲他和它都擁有一雙銀色的翅膀……總之,它沒飛走就表示她還有機會。

  於是她更小心翼翼的緊盯著它。不過,有了前車之鑒,她得先鬆懈小鳥的警覺心。在對視了數分鐘後,銀鳥高傲的側轉過頭,不再注意她的存在。就是此刻!她盡全力撲向它,但,這回又撲了個空,銀鳥又在她的手將觸及身軀的那一瞬間以優美的姿態從她眼前輕鬆自若的飛身停至一旁的落葉上。

  她又失手了!儘管獵物仍在,但它晶亮的眼眸宛若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她瞠大了眼!這銀鳥怎麽會讓她有這種感覺?她就不相信她會抓不到它!

  不甚愉悅的心情讓她作了決定——別再浪費時間。抓得到就抓得到,抓不到就讓它遠離她的視線,免得越看它肚子越餓,挫折感自然也越重。所以抓不著就趕走它,省得看了礙眼。

  思及此,她大力朝它撲去,目的在抓它不住便嚇走它,結果——當然是沒抓著,而且根本嚇不走它。事實上,它看著她的眼神宛若穿透她腦海所有心思和想法。她火了!這銀鳥真以爲自己是什麽了不得的生物?她就不信嚇不走它!

  她繼續撲向它,而它飛至一旁的落葉上,她鍥而不捨的再撲向它,它自然又飛至一旁的落葉上,就這樣——她撲向它,而它總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從容不迫的從她眼前飛開。段香凝火大了!長到這麽大,她從沒有這麽生氣過!合該真是她氣瘋了,所以沒發覺在她一路撲抓銀鳥的過程中,周遭景致不再是毫無改變的參天古樹,取而代之的是荒涼的曠野,甚至沒想到一隻正常的小鳥哪可能在她連連撲抓之際還未驚嚇得飛走。

  她喘著氣、紅了眼的瞪著離她不遠、狀似悠閒的銀鳥,而它看她的眼神儼然就是在恥笑她的無能。無能?!她倒抽一口氣!連續不斷的撲趕動作卻未收到一絲成效,心中的挫折感重得讓她想一頭撞死!而它那是什麽眼神?可惡!她氣極的死命瞪著它,腦海中想的不再是純粹的想抓住或趕走它,此刻已非肚子餓的問題,而是攸關人類尊嚴!它確確實實把她給惹火了!若抓不住它,她就不叫段香凝!

  冷靜!她必須冷靜!她非得冷靜不可!可當它用那輕視又挑釁的眼光瞅著她——去它的蛋蛋!她冷靜得下來才怪!尤其雙方近在呎尺,她火大的飛撲過去,這一撲……不再是鋪滿枯黃落葉,她的身子撲過地面,淩空摔落崖下——

  斷崖!

  “啊!”

    尖叫聲伴隨著耳中呼嘯的風聲,失速的身軀迫使雙手下意識的朝前亂抓,希望能抓住樹籐或枝幹,可在看清眼前是光禿禿的壁面時,她絕望了——完了!這回真正是玩完了!

  正當她絕望之時,一道銀光從褲袋中跌落,意識還來不及反應,銀鳥已叼住她的衣領,將她懸吊在半空中。

  “救命啊!救命……!”

    老天!眼睜睜看著深不見底、黑壓壓的下方,段香凝禁不住尖叫再尖叫。

    因爲除了尖叫之外,她也不能做什麽,尤其那銀鳥不過她一隻小腿般大,哪可能撐得住她的重量飛回安全的地面?話說回來,在經過先前的一切後,銀鳥此舉豈非顯得詭異?

    它根本沒道理救她,雖是它把她氣極了,她才沒注意到周遭的地理環境,如今……,不動的被定格在半空中搞什麽?!她試圖伸手揮向銀鳥的羽翼,好提醒它動一動。

  “妳有喊救命的資格嗎?”

    冰冷的嗓音在她伸手的同時陰森森的在頭頂響起,當場她的心就涼了半截!因爲她聽過這個聲音,記憶深刻到讓她無法忘記聲音的主人是誰。但——這聲音竟是發自銀鳥口中,那豈不是說……這只銀鳥就是——就是那個妖精王!

  “你——你——”

    殺了她吧!銀鳥真的是妖精王洛梵賽變的嗎?應該是。乍見它的第一眼,她就有那種感覺,結果她選擇不相信,如今回想那一段過程,不禁令她冷汗直流。她、她剛剛還想把它抓來殺了吃掉!完了!她死定了!以他那恐怖善變又殘暴的性子,她准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啦!

  “話都不會說了嗎?妳想殺我的勇氣跑哪去了?段香凝,我在同妳說話。”冷冷的看著身下顫抖的女體,洛梵賽嘲諷又不悅的說道。

    這該死的愚蠢女人!竟敢對他化身成的銀鳥大動殺機,偏她又沒本事抓到他,而他可是一再的給她機會。結果她非旦抓不到他,還笨得未注意到地形而摔落斷崖。儘管這是他故意引她來此處,但,她未免也笨得可以,一點腦筋都沒有!像她這種大蠢蛋竟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她能穿越迷霧森林!

  “我——我——”

    看著底下黑黝黝的深淵,再加上頭皮上方那冷颼颼的聲音幾乎冷透她的骨髓,段香凝簡直哭笑不得。最重要的一點——停格在半空中——這要她如何回話?她可不想掉下去。

  “說話。”洛梵賽皺起眉頭。她不是挺有骨氣的嗎?現在卻連話都說不清楚。

  這樣教他玩什麽?她是他開心的泉源,否則早在她吸入瘴氣奄奄一息時,他根本就不會出手救她。他在等她的表現,而她適才撲抓他的過程確也讓他覺得有趣,現在……她真是讓他太失望了。

  說話?!

    “我……我有懼高症!”

    看來不說些什麽是不行了,否則真惹怒他,他絕對很有可能會放手,然後她就真的得——兩眼開開,準備投胎。

  懼高症?!洛梵賽倨傲的眉毛皺得幾乎打結!這蠢女人非旦失了他欣賞的骨氣,居然還貪生怕死起來!若依他往日的性情,鐵定二話不說掉頭就走,管她摔下去是死是活,畢竟這樣蠢的女人活在世上只不過是多浪費米糧!

  厭惡的放開她,他不帶一絲情感的欲飛身離去,孰料她像是有所準備的抓緊了他的腳,力道大到讓仍化身爲銀鳥的他有點難以承受,正欲一腳踹開她,驀然,一陣刺痛使他不悅的斥道:

    “放開!”

  “不放!”早算准他絕對會狠心的棄她於不顧,果然!所以她會放開他才怪!

  她可不是傻子,這一放,她就得摔死,就算要死,她也要拖個人當墊背。

  “放開。”她的手怎麽會像把刀?洛梵賽忍住腳掌的刺痛往下瞄——指甲!女人!沒事留什麽長指甲!

  “我死都不會放。”

    段香凝使盡吃奶力氣地緊抓住鳥腳,即使鳥腳上的爪子弄傷了她的手,可總比掉落萬丈深淵要好吧?所以不到萬一,她是不可能鬆手的。

  “再不放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腳掌愈見刺痛,他該踹開她,偏偏……洛梵賽肯定自己的腳一定被抓破了皮。這個有著利爪的蠢女人,竟然有這本事傷到他!雖說是一丁點的皮肉之傷,但這不是重點——

  “我既然抓到你就不會放開,除非你把我送回地面上去!”段香凝大叫。

  洛梵賽一震!在聽見她那一句“抓到你”時愕然無言!好一會,他僅能看著她的後腦勺,然後輕喟一聲,高擡起翅膀揮動,銀鳥轉眼化成人形。

  突如其來的沉寂,段香凝尚來不及有所反應,耳畔傳來的異響讓她禁不住仰擡起頭,炫目的銀光幾乎讓她張不開眼。下一秒鐘,她迎上一雙銀光燦爛的眸子,帶著一抹深意的熾熱光芒凝望著她——彷彿要將她焚燒吞噬一般。

    在他炙烈灼熱的視線中她幾乎熱得要燃燒起來。惶恐的低下頭,她的視線在發現自己的雙手抓著他的足踝時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抓緊了。”

  段香凝錯愕的擡頭,還來不及說話,就感覺到身軀正以風馳電掣之速向上方飛去;強勁的風吹過臉龐,讓她幾乎張不開眼,直到她雙腳安全的踩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上,身子瞬間癱軟的跌坐在地上,久久回復不過來。

  “妳到底要抓著我的腳到什麽時候?!”洛梵賽不悅的斥道。

    先前在半空中她不放手算情有可原,現在她人都已坐在安全的地面上,竟還緊抓著不放。他的雙腳都被她的長指甲給抓破了皮,這個蠢女人還不知適可而止!

  “啊!”段香凝差點沒驚跳起來,雙手忙不叠的鬆開,一張臉頓覺火辣辣的熱
    “哈哈哈!”

    她青白的臉色讓洛梵賽忍不住朗聲大笑。沒想到他竟會跌入自己所設下的圈套中,而她這扮豬吃老虎的伎倆倒教他不佩服都難。看來她並不蠢,而他則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段香凝被他的大笑聲給笑得一頭霧水兼心驚膽跳。事實證明在他的笑聲之後即表示有事會發生。他不會又想掐死她,還是又要變出一大堆蜘蛛蠍子嚇死她吧?

  “妳的心願還是沒變嗎?”逸去笑聲,洛梵賽問。

  “嗄?”段香凝傻了。

  “妳贏了,妳可以如約定的向我要求一個願望。”洛梵賽沒好氣的說。

  “我臝了?!”段香凝難以置信的張大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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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哼。”

  洛梵賽倨傲的仰擡起頭。她贏了就代表他輸了。輸給她這樣一個蠢女人,甚且還讓他掛了彩,此事別說傳揚出去,單是他自己就無法忍受!無奈君無戲言,所以……合該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但不可否認的,這是他千年來首度嘗到失敗的滋味。

  “妖精王,你是說我真的可以向你要求一個願望是不是?”段香凝狐疑又帶點戒懼的問道。只因他冷傲的臉龐讓人不敢作太多想象。她真怕自己會錯意。

  “妳很懷疑是嗎?”洛梵賽不悅的撇撇嘴。

    這蠢女人是在諷刺他嗎?特別是他在自投羅網的情況下——親手設計她往圈套跳,結果掉入圈套的人反倒是自己。他爲何不讓她摔落山崖死掉算了?雖說她抓住他的腳,可以他的能力,要踹她下去並不是不可能。

  “不是,我——”段香凝一顫,忙不叠的爲自己辯解,深怕他一個不爽,自己又要遭殃。

  “出來。”洛梵賽突然轉過身對著她頭頂冷聲斥道。

  冷得幾乎凍死人的聲音,再加上他突然轉過身,差點碰到她身體,段香凝嚇得忙將到嘴的話給吞咽回去,雙手更是反射性地抱住自己的頭,一顆心狂跳抖顫著。

  出來?什麽出來?難不成是哪個鬼魂要出來……嗄?不會吧?

  一陣風起,曼徹斯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對著洛梵賽單腳屈膝的跪了下去,恭敬的說:“曼徹斯拜見妖精王。”

  曼徹斯!段香凝驚恐的心頓時安定下來。還好不是鬼魂!嚇死她了!不過他悄無聲息的,跟鬼魂實在沒啥差別。只是她連一絲絲聲音都沒聽到,這洛梵賽的聽力實是了得;而一想到自個兒適才用手抱頭的舉動,就忍不住臉紅。她何時變得這般膽小了?

  “誰准你來的?”

    將段香凝所有的舉動看在眼中,特別是她在看見曼徹斯時紅了雙頰,洛梵賽的不悅升到頂點。看著跪在面前的曼徹斯,一想到他很可能聽到了一切……他饒不了他!

  “回稟妖精王,臣已經將殷巧兒送到神殿,特來覆旨。”

    曼徹斯不卑不亢的回答,可在迎視洛梵賽眸中的寒意時,不禁暗暗苦笑。夾在裡吉歐和洛梵賽之間,他簡直兩邊都難以做人。唉,這一切,根本就不關他的事,偏偏他卻像個夾心餅乾。

  “什麽?巧兒已經來到這裏,那……。”洛梵賽還來不及說話,段香凝已驚詫的叫了起來,卻在接收到洛梵賽陰冷的眼神後,猛地閉上了嘴巴。

  “嗯,你可以回去了。聽著,沒有我的傳喚,不准你再擅自進入迷霧森林。”

  好一個特來覆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無法降罪於他,儘管他洩露了他的計劃,不過這計劃顯然到此結束。深吸一口氣,洛梵賽壓抑住心中的怒意,沉聲下達旨令。

  “是的,妖精王,臣告退。”

    曼徹斯暗鬆一口氣,他也不想再多留在此處一秒鐘,在洛梵賽心情欠佳的情況下。只是心中陡升一股罪惡和愧疚的感覺,他忍不住看向段香凝——她還好吧?

  “等等!曼徹斯,我……。”

    告退?那不就是說他要走了?而她已完成了來到迷霧森林的目的,因此他應該可以順便帶她走,甚至她還可以拜託他帶她去見巧兒……顧不得洛梵賽冰冷的銀光,段香凝欣喜又焦急的欲衝向他。

  “曼徹斯。”

    在看見曼徹斯的眼光和段香凝的舉動,洛梵賽伸手攫住她的叫了聲,只見曼徹斯一震,旋即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等等我啊!曼徹斯,放開我!你放……!”

    他沒聽見她叫他等等嗎?這該死的變態妖精王抓著她幹麽?段香凝難以置信、氣急敗壞的叫道。

  “妳省省吧,沒有我的命令,他不敢帶妳走。”對她臉上鮮明的怒意和帶著火氣的口吻,洛梵賽好笑的揚起嘴角放開她。

    有趣!她似乎忘了自己對他的恐懼和害怕,這蠢女人……唔!事情不該就此落幕,他還沒玩過癮呢,雖然她讓他嘗到挫敗的滋味,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他身上留下傷痕。

  段香凝一震!她的話都還未說出口,洛梵賽竟能看穿她的心思!但是事情既然已結束,她也就沒有繼續留在此地的必要。他不是已經完成她的願望,讓曼徹斯把她帶走豈不省事許多?

  “妳錯了,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呢。”

    伸手拂過一片掉落在她頭髮上的枯葉,洛梵賽輕柔的對她笑著。男人若在他身上留下傷痕,他的反應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身;而女人若在他身下留下傷痕,就像是在他心頭烙上印記,還想全身而退嗎?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沒完?巧兒已經來到妖精界,那我就可以回去啦。”

  看慣了他冰冷的臉色和狂妄自大、囂張跋扈的笑容,此刻這如沐春風的微笑還真教她毛骨悚然。雖然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他讓她心跳加速到兩百,甚至有點意亂情迷,但先前的恐懼可不是一個笑容就能消除。什麽他和她之間還有事情沒完?事情不是到此結束了嗎?真是莫名其妙!

  “不,殷巧兒是我對裡吉歐的懲罰,至於妳……我答應要給妳一個願望,而妳還沒告訴我妳想要什麽。”洛梵賽搖搖頭。

    撇開殷巧兒不說,他倒是想知道她心中有什麽願望。仔細想想,他對她真不是普通的好,甚至可說好得過了頭。難道這蠢女人在他心中已佔有一席之地?不!他對她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如果他喜歡她,剛剛在半空中時就不會鬆手,所以她應該只是一個有趣、新鮮的玩具,僅此而已。

  “你已經給我願望啦,巧兒……。”段香凝納悶的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沉。

    懲罰?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或許他臉上的笑容溫柔似水,可基本上他還是那個殘暴的變態狂,她還是離他愈遠愈好。

  “妳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是不是?!殷巧兒不在我給妳的願望當中。”他該知道這女人蠢得沒藥救!

  “但是——”

    段香凝傻了!什麽叫殷巧兒不在他給她的願望當中?她的願望從頭到尾就沒更改過;再說她也不稀罕他的願望,可在迎上他懾人的銀光,她發覺自己根本不敢說“不要”這兩個字。

  “妳知道我沒什麽耐性。說吧,任何願望都可以。”

    洛梵賽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任何願望都可以?如果她開口要求做妖精界的王後……該死!

  “真的嗎?任何願望都可以?”

    段香凝忍不住欣喜的問道。其實想想,有願望也不錯,這樣她就可以要求他送她回原來的世界,因爲她再也受不了這個鬼地方。

  雖然她很想看看巧兒,不過還是回到她熟悉的世界會好些,反正他們也不可能讓巧兒永遠待在這裏。

  “別奢求不屬於妳的東西。”

    瞧她赫然發亮的眼眸,洛梵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奈何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不過她最好別做非分之想,否則他有的是辦法。

  “我想回家。”段香凝鼓足勇氣開口。

  “回家?”

    洛梵賽一震!這答案不在他臆測中。一個願望耶,還是什麽願望都可以的條件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沒見過比她笨的女人!

  “嗯,你可以馬上送我回去嗎?妖精王。”她快餓死了,段香凝有點迫不及待的說。

    經過先前那一折騰,她非旦全身酸痛,還又累又渴又餓。欣喜的是她可以不用再面對他,而這整件烏龍事件總算可以告一段落,思及此;她忍不住逸出來此的第一個笑容。

  “送妳回去……哈哈哈……!”

    她開心個什麽勁!那笑容活像個宇宙無敵超級大白癡!只是一想到自己先前的擔心是多餘的,洛梵賽就覺一股悶氣直朝心頭鑽。

  敢情她壓根兒未將他放在眼裏!多少女子瞧見他莫不趨之若鶩,而他幾乎已把自己呈獻在她眼前,就等她開口,結果……她真的一點都不爲他的外表、權勢所動嗎?

  他不相信。

  段香凝被他的突然發笑弄得一頭霧水,卻不敢發問。想想就可以離開此處了,最好別再節外生枝,她想回家,好想好想……

    “看來妳真的聽不懂我說的話,小凝。”

    有意思!他不得不承認她又挑起了他的興趣。好一個回去!他就不信他逼不出她心中真正的願望!洛梵賽微笑的伸手玩弄她的一撮發絲。

  “妖精王,我可以請問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很想、非常想撥掉他無禮輕佻的手,但段香凝還是忍了下來。儘管他的行爲讓她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可他的話卻莫名的讓她覺得不安。小凝?天!他又在打什麽主意?難不成……但,是他自己說任何願望都可以的,現在——應該不會……她不該胡思亂想……。

  “意思很簡單,送妳回去也不在我給妳的願望當中,因爲妳最終本就要回去的,所以妳的願望到底是什麽?如果你想不出來,我倒可以幫妳做決定。”洛梵賽輕擡起她的下顎。

    她並不美,也不是他所喜歡的美豔豐腴那一型女子,可她眼中的驚慌和厭惡卻勾起他內心最邪惡的一面。他是妖精王,她竟厭惡他的碰觸!偏她越討厭,他就越要撫摸她。再說她是真厭惡還是假厭惡呢?他非常想知道答案。

  “那我不要願望了,我只想立刻回去,可以嗎?”段香凝忙不叠的說。

    打從踏上妖精界,她就想回原來的世界,偏偏事與願違。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回去了,她連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這裏,尤其這變態妖精王此刻的行爲更嚇得她只想逃之夭夭。

  “當然不可以。”

    在答案還未揭曉之前,她別想逃離他的身邊。可以嗎?洛梵賽嘲諷的揚起嘴角。或許她還會感激他讓她成爲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否則像她這種青澀又沒身材的小丫頭,哪個正常的男人會有性趣?

  “爲什麽?”

    她不要願望也不行嗎?段香凝納悶的看著他。他嘴角那抹笑容讓她背脊泛起陣陣的涼意,他到底在笑什麽?!

  “我不是個小器的人,再說這條件是我開出來的,我當然得兌現。”他理所當然的說。

  “但是……。”

  “怎麽?你又想惹我生氣了嗎?”愚蠢的女人就是話多,洛梵賽斂起笑容問。

  “不……。”

    段香凝聞言,嚇得臉一白的猛搖頭。惹他生氣,她不是別想活了嗎?可問題是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金銀財寶?她家的經濟還過得去;永遠青春美麗會違反生物自然法則;白馬王子嗎?不,她還年輕,當以課業爲重。再說繪畫就是她的愛人,所以她要什麽?不,該說是她到底缺什麽?好像都不缺呀。

  “妳想要什麽?”

    滿意的看著她緊閉著嘴,洛梵賽禁不住捏捏她下顎輕聲問道。就不信她還不住口,只是——她不說話的話,樂趣就減少了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

    她想要什麽?段香凝煩惱的伸手想抓頭,卻忘了他的手猶輕捏著她的下顎,於是就這樣打掉他的手,當場嚇得她倒抽一口氣的僵直不動。完了!

  她打到他的手,雖然她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一定會認爲她是故意的。完了!她害怕的閉上眼,等待他的暴力行爲——譬如掐她脖子。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唇上,段香凝如遭電殛般的忙張開眼!沒有掐脖子,卻是一個吻——噢!No!她的初吻就這麽沒了,而物件竟是一個她最最害怕的人!不,是妖精,太慘了!

  “我很可怕嗎?”

    瞧她眼睛張得像銅鈴,活似他是噬人惡魔!他不過是輕輕碰了她嘴唇一下而已,她卻一副像要昏過去般的模樣和神情,看來她是真的很厭惡他的碰觸——那如果他佔有了她,她的反應會是如何?嗯,有趣,說什麽都得試上一試,洛梵賽邪惡的一笑。

  段香凝下意識的點點頭,待察覺自己做了什麽時,她驚瞠了眼睛。

    “不是!我點頭不是說你——你可怕,我是說——你可——不是——不可怕,我——”媽呀!

  她怎麽能點頭!這下她真的死定了,他不殺了她才怪!偏偏越描越黑,真的完了!

  “何必這麽害怕?妳說的是實話,而我——就是喜歡妳這有話直說的個性。”

  洛梵賽再度伸手輕捏她的下顎。感覺年輕的肌膚摸起來特別的粉嫩柔軟,雖然在他指下僵直如同石膏像,不過誰教她已引起他的興趣——他是不會放過她了。

  喜歡她?!猶如五雷轟頂般,段香凝震在原地無法動彈!而他輕柔的指尖摩挲著她的下顎,帶來一陣陣異樣的顫慄感。天!她覺得自己要昏倒了!尤其他的身軀越靠越近,他的臉龐越俯越低,低得她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度和氣息,幾乎要將她溶化般的高溫,和專屬於成熟男性的味道蠱惑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舞動……。

  “小凝,妳就做我的侍妾吧。”

    輕柔的撂下話語,他攫住她的唇,愛憐卻霸道的親吻。在聽見她胸腔狂跳的心律,他得意的笑了。她怕是處女吧?不過是靠近她就心慌意亂,那兩人若結合一體……。

  侍妾!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般震醒她迷亂的神智,段香凝想也未想就伸手大力推開他叫道:

    “不要!”

  “不要?”猝不及防下被推後退一、兩步,洛梵賽不怒反笑的挑了挑眉問道。

  她的答案早在他預料之中,雖然頗傷他男性和帝王的尊嚴,但對於一個愚蠢的女人,他是不會計較太多的,因爲無論她從與不從,都無損他的決定。告訴她僅是要她知道,而非要她選擇。

  “不要。”

    段香凝忍不住往後退,直到身子碰到樹幹,只因他看似雲淡風輕的笑容下隱含著一抹駭人的慍意,但做他的侍妾……光是聽就嚇壞她了,更遑論是身體力行。不要!她不要!

  “小凝,過來。”洛梵賽好溫柔的說。

   她被嚇壞了,卻也很堅決的表明了立場。只可惜,當他要一個女人的時候是容不得她不要的。

  “妖精王,你說我可以向你要求一個願望,對不對?”

     段香凝惶恐的詢問。那一聲“過來”教她心驚肉跳,若非疲累又饑餓的身軀實在無力走動,否則她早就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對。”願望啊!洛梵賽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的點點頭。

  “那我的願望就是希望你收回要我做你侍妾的恩典。”

    好險!她還有一個願望可以解救她,否則她真不知要如何從這可怕的局面脫身,段香凝暗鬆一口氣。

  “妳也知道這是恩典啊?”

    放心得太早了吧?洛梵賽挑了挑眉的嘲諷道。既然知道是他給的恩典,卻還要拒絕,是她有自知之明還是在挑戰他的權威?無論如何,他做下的決定是不會更改了,至於她……他對她的容忍已到達極限。

  “妖精王,那……。”滿懷期待、戒慎的看著他含笑的臉龐,段香凝頓覺一顆心好不沉重。

  “如果這真是妳的願望,那當然沒問題,只不過……。”洛梵賽溫柔的打斷她的話,笑著。

    用他給的願望來阻止他,該說她聰明還是愚笨呢?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是她真視名利如浮雲或是不屑他的給予?他不管,也懶得問,總之她將會是他的所有物,之後再看他的心情而定。

  “妖精王。”

    段香凝囁嚅的喚道,沉重的心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他到底想怎麽樣?上一句沒問題,下一句卻來個只不過,若非她沒有任何一絲主控的權利和籌碼,她早就反擊而不是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別緊張,小凝,妳該感到開心才是。畢竟沒有一個凡人能有妳此刻的際遇和殊榮。當然,妳要求的願望我會給妳,不過妳好像忘記妳先前答應我若穿越完迷霧森林就要做我的女人。唉,妳怎麽會這麽笨呢?侍妾不做,偏要做沒名沒份的情婦。當然,妳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說過我不是個小器的人。”

  轟!段香凝頓覺腦袋快炸開來一般,他——他在說什麽?!侍妾不做做情婦這玩笑開大了!

  “妖精王,你誤會了吧?我先前沒有答應要做你的女人啊。”

    敢情他還是不放過她!說什麽給她願望,根本是換湯不換藥!虧他貴爲九五之尊,竟然拐個彎來這一手,真是有夠卑鄙!

  “但妳也沒否認啊,小凝。”

  “我沒否認並不代表我答應,再說……。”

    當時那種情況她敢否認、又能否認嗎?顯然他已經忘記自己的所作所爲。段香凝將不滿放在心裏,但極力爲自己澄清。

  “你在耍我是嗎?”沒否認就是默認,洛梵賽輕笑出聲。看著她焦急擔憂的模樣就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快感,不過這樣的談話簡直在浪費他的時間!

  耍他?天可憐見!明明是他在耍著她玩,結果……段香凝欲哭無淚的猛搖頭。

  “我哪敢?妖精王,請你聽我說,我——”

  “我什麽都不想聽,過來。”

    還搖頭!這蠢女人沒救了,洛梵賽輕聲截斷她的話。她真這麽討厭他?他是妖精王,要她是她的榮幸,結果她的反應像是要她的命似的。

  “不……。”

    儘管他的語調依然平平淡淡,臉上仍舊帶著笑容,但她就是覺得他非常生氣,宛若暴風雨前的寧靜,雙腿頓覺無力的癱倒在地,心中驀然湧現一股委屈的紅了眼眶。

  “好吧,既然妳這麽不聽話,那我自己過來了。”

    不?洛梵賽臉色一沉的撂下話。他真是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一再忤逆他。邁開腳步,他朝她走去。

  看著他像復仇天使,不,是摧花惡魔的接近,段香凝頓覺一顆心直往下沉。上帝啊!她究竟做錯了什麽?這一切的一切究竟關她什麽事?妖精界,根本就不是她想來的呀,偏偏……再也承受不住,眼淚像斷線珍珠般的滑落臉頰。

  走到她面前,洛梵賽低下身,不甚溫柔的擡起她的下顎,卻教她奪眶的淚珠給怔了一下,隨即低頭吻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並清楚的感受到懷中人兒的顫動。在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前俯首吻住她的唇瓣,極其輕柔卻狂野的攫取,直到她回應爲止……。

  她不該心動,但當他不若她所想的吻幹她的淚水,她竟沒來由的心動了!前所未有的悸動震撼她的心靈,讓她久久無法自已;甚至在他吻住她嘴唇時,她都不想抗拒。而他熱情卻挾帶憐惜的親吻讓她忘了一切……驀然,一陣

   “咕嚕咕嚕”聲在兩人吻得火熱時突兀的響起,段香凝幾乎是同時推開他,羞紅了臉頰。洛梵賽本不知異響爲何,可在看見她緋紅的臉龐時,霍然了悟的笑漾嘴角。

  “我——肚子好餓。”

    此刻若有個地洞給她鑽那該有多好!段香凝紅著臉說明。話說回來,幸好她的肚子耐不住饑餓鳴叫起來,否則這一吻……天曉得會發展成何種情況!而那並不是她所樂見。

  “原來妳先前是想把我給抓來吃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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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她是肚子餓才會撲抓化身爲銀鳥的他。洛梵賽戲謔的撇撇嘴。的確,銀鳥在餓壞的人面前,無疑像美味珍饈般可口,莫怪她紅了眼的想抓住他。

  “我——肚子餓。”

    她只能實話實說,當時的它就像是一隻烤雞在她眼前晃來動去,若換作是別人,應該也會有和她同樣的想法和做法,只是話一出口——她竟覺得自己無法理直氣壯。

  “走吧。”任他有多大的性致,在聽見她肚子的咕嚕咕嚕聲後都得緩上一緩。

  洛梵賽暗歎口氣!他要一個女人從未如此麻煩!

  “去哪?”她哪裡還走得動!段香凝猶豫的問道,她都快餓死了,他不會……。

  “笨蛋!當然是找食物餵飽妳的肚子,走吧。”洛梵賽輕敲一下她的腦袋。

    她真以爲他獸性大發、饑渴難耐?再說她這幹扁的身子想惹得他身體失控還真有點困難。事實上,他懷疑自己需不需要自我催眠才能對她産生慾望咧。

  “喔。”她有點難爲情的應了聲。

  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吃東西像餓死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尤其是在一個異性面前。瞧她連一丁點兒的不好意思都沒有,甚至吃完後還相當不文雅的打了個飽嗝,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洛梵賽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回開了眼界!事實上,她若是想用犧牲形象來打消他的念頭,他不得不說她做得很徹底。

  她真的餓壞了!當一桌子美味珍饈呈現在她面前,歹勢!她已顧不得淑女形象的衝上前拿了就吃。當然她也注意到了洛梵賽不以爲然又帶著譴責意味的眸光全程緊盯著她,但她已顧不了許多,先餵飽饑餓的肚子再說,段香凝毫不客氣的攻擊眼前的食物,直到再也塞不下一點東西爲止。

  “怎麽?終於吃飽了?”

    見她不再動筷,洛梵賽禁不住嘲諷的問道。他知道她是餓壞了,但吃成這副德性,真是難登大雅之堂。

  “妖精王,謝謝你,我吃飽了。”靦腆的一笑,段香凝誠心的致謝。

    儘管知道他在諷刺她,但,好歹他讓她免於她餓死的命運,至於他先前不良的動機……吃飽了也好有力氣反抗,不是嗎?總之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會讓他得逞,雖然她的心已有一絲絲的異動。

  含羞帶怯的笑容看得他一陣閃神!看慣她的恐懼害怕和不識擡舉的模樣,此刻這嬌俏的女兒態爲她清淡的容顔增添色彩。她還是有引人注目的時候嘛。洛梵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慾望正在死灰復燃中。

  “來人。”他威嚴的喚了聲。

  當兩名侍女模樣的嬌美女子出現在段香凝面前,她著實嚇了一跳!同時她才發現到自己先前看見美食就淨顧著吃,壓根兒未注意到周遭的環境。趁著美侍女收拾長桌上賤肴的空檔,她凝目細看——

  懸崖!

  段香凝當場倒抽口氣的不敢動彈!老天!她竟然就坐在懸崖上大啖食物!雖然是在用木頭搭建橫伸在懸崖上的亭台中,但她的位置恰好可以看見亭台下並無任何支撐物,而連接著亭台那一方同樣是用木頭建造而成的雙層樓榭,其下亦無任何支撐點……看到這裏,她幾乎快昏倒了!尤其在想到待會很可能得在那棟大木屋裏歇息,她就覺得呼吸困難。

  “香凝小姐,請。”侍女遞過一條潔淨的方巾至段香凝面前。

  “謝謝。”她臉色難看的接過,整個人更是如坐針氈的直往安全的地面上瞄。

  在經過先前那生死交關的一瞬間,若非她及時抓住洛梵賽的腳,她早就摔落懸崖成一縷冤魂!而現在她竟然坐在懸崖上,假若萬一這亭台承受不住……媽呀!她可沒有翅膀耶!再說幸運之神可不會永遠眷顧她,思及此,冷汗一顆顆泌出。

  “掉不下去的,妳大可放一萬個心。”

    打從她見到他貼身侍女開始,他就覺得她不對勁,一雙眼睛沒一刻閒的四處張望。若非見她臉色蒼白,他會以爲她是在想逃走的主意,不過她此刻的想法遠比逃走愚蠢,洛梵賽忍不住搖頭。他會讓自己居住的別館掉落懸崖嗎?再說和他在一起她想摔死都難。

  “妖精王,我能不能……。”

    放心?如果她有像鳥兒般的翅膀,她當然會放一萬個心,可她沒有啊,段香凝囁嚅的請求,她想回到安全的地面上。

  “不能,妳已經浪費我太多時間,走吧。”洛梵賽優雅的退開椅子站起身,那兩名嬌美的侍女立刻欲上前服侍,卻被他揮開。

    “下去。”

  “是的,妖精王。”兩名侍女恭敬的說完,就消失不見。

  這情景看得段香凝瞠大了眼!內心好生佩服她們的法術。瞧,說來就來,說去就去,而有翅膀連走路都省了,哪像她走得腳都起水泡,唉,真好。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她還愣坐在椅子上!洛梵賽半瞇著眼斥道。不像話!

  他都已起身了,她竟還敢坐在椅子上!若非他已遣走侍女,否則她就有苦頭吃了。

  “妖精王,我聽見了,可是……。”

    她又不是聾子,怎會沒聽見!段香凝爲難的看著他,因爲她敢肯定他百分百是要到那棟矗立在懸崖正中間的木屋去。一想到要徒步走過那架在半空中的走道,她的雙腿就無力負荷。簡單的說,就是軟腳啦!

  “過來,別撒嬌了。”洛梵賽瀟灑的劍眉倨傲的高高揚起。

    她是在考驗他的忍耐力,還是真以爲他說喜歡她就拿起喬來?

  “妖精王,我不是不過去,我是無法過去。”

    他要發火了!段香凝哭笑不得的解釋。經過幾次的接觸,她或多或少可以感覺得出他的情緒是好是壞,當然也明白服從他的旨意是不激怒他的最好方法,只是雙腿在看見懸崖下黑黝黝的一片便拒絕移動啊!

  “哪來這麽多話說,過來。”洛梵賽溫柔的朝她伸出手,他若再聽她那些愚蠢的解釋,鐵定會受不了的掐死她。

  “妖精王,你別生氣,我過去!我過去!但你得幫幫我。”段香凝忙不叠的站起身,可無力的雙腿硬是不爭氣的直發抖。

    天可憐見!她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偏他伸出的手又不容忽視,神啊!她該怎麽辦?

  “幫妳?哈哈哈……小凝,妳的花樣還真多啊,要我抱妳就直說,何必搞這一套?”她可憐兮兮的語氣像個小丑般逗人發噱,洛梵賽忍俊不住的朗笑出聲。她就是有這本事惹得他大怒後又大笑。

  “抱我?”

    段香凝錯愕的問道,不知道他這錯誤的訊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是要他幫忙扶她一把,而不是抱她。

  “好吧,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還以爲她真討厭他,孰料她的轉變之快倒出乎他意料之外。但基本上她的改變才是正常人應有的態度,他雖不討厭,卻難免有點失望;不過他還沒碰過凡界的女人,不知道她們在性愛上會有啥反應?是熱情如火抑或冰冷如屍?洛梵賽走向她。

  “不是,我不是……啊!”

    一看見洛梵賽朝她大步走來,段香凝第一個反應就是轉身想跑,壓根兒忘記自己的腳還呈無力狀態。甫跑出第一步就整個人軟倒在地,同時刻,亦被他攔腰抱起。

  “我抱妳,妳這麽興奮啊,小凝。”

    洛梵賽俯首在她耳邊狎笑道,她的驚叫讓他的心莫名的興奮起來。本以爲他可能得自我催眠一番,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了。

  “不是!我沒有!妖精王,我可以……。”

    興奮?!段香凝瞠目的叠聲說道,雙手更是使盡力氣的推抵著他胸膛。

  “怎麽,妳已經迫不及待了?”軟綿綿的心手使勁的摩挲著他胸部,洛梵賽頓覺下腹部一陣緊繃。

   他微皺起眉頭,看不出來她還滿猴急的嘛,只是此地實不宜做那種事。不可思議的是她僅是撫摸他的胸部就撩撥起他的慾火。一個處女!可能嗎?

  “我——-”迫不及待?他瞎了眼嗎?難道沒看見她掙扎使力的手都快扭到了嗎?

  “好吧,我成全妳。”

    他的下腹快冒出火,洛梵賽嘲諷的暗歎口氣,抱著她飛身而起,完全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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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5 01:42 AM|只看該作者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第六章


      像風般掠過黑夜的空中,段香凝根本來不及喊叫,就被洛梵賽像麻袋似的給拋落——一張鋪著真絲床罩的木床上。床墊不可思議的柔軟因她的重量發出“碰”的好大一聲,伴隨著她終於驚叫出的尖銳嗓音和他開心的低笑聲傳入耳中。

  他是故意的!

  雖然她的身體並未因這一摔而受到傷害,但卻摔得她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從頭昏眼花中恢復辨視功能,就看見洛梵賽邪魅的拉掉披在肩上的銀色大氅,修長的手指正優雅的解著真絲襯衫上的鈕扣,逐漸裸露在眼前的白晰肌膚讓她不禁嚇得倒抽口氣,一顆心霎時慌亂成一團的狂跳不已。

  “你——你在做什麽?!”

    當襯衫被他優雅的手扔至鋪著獸毛的地毯上,段香凝慌亂的心差點沒跳出胸腔的驚問。

  “我在脫衣服啊。怎麽?妳想幫我脫嗎?”

    像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洛梵賽克制住破口大笑的衝動,戲謔的掠過她驚慌失措的臉蛋,手指依然未停止的鬆開褲頭。他在做什麽不是一目了然嗎?好個蠢問題!趁著他現在對她尚有慾念的反應,不然重新培養情緒是挺費時的一件事。

  “住手!不要脫!你不要過來!不要……啊!”

    眼見他的手就要拉下真絲長褲,段香凝手足無措的驚叫聲被他完全裸露眼前的陽剛給吞沒!那麽巨大、雄偉的陽具當場教她羞紅了臉的轉過頭去。她並不是沒看過男人的生殖器官,在素描課堂上,她不知看過幾次充當教材的裸體男模特兒,但他們沒一個像他處於興奮勃起的狀態,而她不得不說那前後差異未免過大,其模樣讓她簡直難以置信又好難爲情。

  當然,本就慌亂的心是更亂得找不著定位。

  “妳真是在爲難我啊,小凝。”

    有誰會穿著褲子做愛呢?而她既羞又驚的模樣竟刺激得他股間更顯昂挺。男人,還真脆弱呀!他自嘲的苦笑。本以爲要她是一件勉強身心的事,如今看來全不是那回事。儘管她從頭至腳沒一處入他的眼,儘管她不要他的意願是如此強烈。不可否認的,女人越不要越會激顯出男人強佔的劣根性,尊貴如他應該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不……。”

    感覺到床墊赫然下沉的震動,段香凝如遭電殛般的擡起頭,卻教他近在眼前的臉龐給驚得忙後退,可柔軟的床墊因她的急劇移動反倒使身軀失去重心的滾向他,而他自然是順手就將她攬入懷中。

  “不?沒想到妳比我還急啊,小凝。”他邪惡的輕笑出聲,雙手更是不規矩的探向她微挺的胸脯。

    唉,還真袖珍啊!習慣撫摸一手無法掌握的乳房,這種一手就能盈握的觸感其實也沒想象中的糟糕,事實上別有一種滿足男性虛榮的驕傲,因它整個在他掌心下,就算插翅也難飛。

  “啊!住手、住手……!”

    他狎肆的話語讓她臉紅得不能再紅,而在他大手欺上她胸部時即毫不客氣的揉捏撫弄,段香凝羞急的掙扎斥道,但那完全沒有用,反而讓她的衣服更快被剝離她的身體。

  “別怕,妳會喜歡的。”

   她的掙扎全是白費力氣,不過心甘情願且主動伺候他的女人玩多了,她的抗拒反倒讓他享受征服的快感。

  “住手、住手……洛梵賽,住手!請你聽我說……啊!求求你……!”喜歡?

  哪個正常的女人會喜歡被強暴!當全身被脫得只剩一件底褲,段香凝羞得無地自容,仍奮力抵抗,只可惜他依然我行我素,還單手就輕鬆的達到目的。天啊!讓她死了吧!她根本就抵擋不住他的強勢掠奪行爲,裸裎相對的身軀要如何保住那一層薄薄的防線?她絕望的哀叫。

  求求你!洛梵賽一震,很想對她的請求置之不理,無奈他的心卻教那一聲給打動,將她平放在床墊,確定她仍在他掌控的範圍中,他不耐煩的問:

   “妳想說什麽就快說。”

    “我——我想——我想——”

    她想逃離他的魔掌啊!只是顯然她在癡心妄想,因爲他會停下來已是匪夷所思,段香凝慌亂的想找出個原因,偏偏受驚過度的腦袋一時半刻無法運作配合,而他俯在頭頂上方的俊臉略帶冷意的緊盯著她,她更是結巴得不知所以。

  “妳連想說什麽都不知道,還要我聽妳說?!”笨蛋!洛梵賽在心中暗歎口氣。

  他算是給她逃離魔掌的機會;當然,若沒有一個完美的理由,他是不可能停止的。

  “不是的,我只是——我是說我想——”

    段香凝結巴的猛搖頭。神啊!快給她一點靈感吧!否則她的貞操就要不保啦!

  “等我們做完妳再想吧。”

瘀   還想!洛梵賽不悅的截斷她的話,再給她想下去或說下去,他的性致鐵定沒了,他還是速戰速決,於是他輕貼上她的身軀。

  “我要洗澡!”

    她被他的重量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同時一股來自他身上的男性體香味亦飄上鼻息,好似清淡的麝香——忽然讓她靈機一動!其實也不能算是靈機一動,因爲他的香猛然讓她覺得自己的酸臭。在森林中走了一天又數番驚魂,熱汗冷汗早就濕透她的衣物,所以……。

  “洗澡?”洛梵賽半支起上身的打量著她。還以爲她是想說服他放棄,孰料她僅是想拖延時間;但不可否認的,她身上的確有股異味,雖不致嚴重到讓他無法忍受的地步。洗澡啊……。

  “嗯,洛梵賽,你不覺得我很臭嗎?”

    段香凝想坐起身,可歎他的下身仍壓著她,害她不敢隨便亂動,因爲她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灼熱的慾望正抵著她股間微微晃動。真是羞死人的狀況!無法正視他陰黝的銀光,她垂下眼簾,視線卻好死不死的停駐在他昂揚挺立的陽剛上,當場困窘的忙調開視線移往他白晰卻強健的胸膛上;那結實的體魄和完美的胸肌線條,真是繪畫的最好樣品……。宛若催眠般的忘了一切,她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沿著肌理輕畫……。

  “妳確定妳真的要洗澡而不是立刻跟我上床?”洛梵賽輕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

    她居然在挑逗他!而他有些降溫的身軀竟因她饒富經驗的手法給撩撥得燃燒起來。她是處女不是嗎?爲何會有這麽高超的愛撫技巧?

  “我要洗澡!”

    猛然被攫住手腕,段香凝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在撫摸他健美的胸肌。老天!都什麽時候了,她怎會在看見他媲美大衛的體魄就渾然忘我的只想把他摹繪在畫紙上或製成雕像?但,他的身材真的棒得沒話說,如果能夠……去!又來了!別忘了這變態妖精男正想強佔她清白的身軀呀!

  洛梵賽不發一言的看了她一會,然後翻身下床。

  “來人。”

    語聲方歇,原先那兩名嬌美的侍女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內,對於他們的赤裸無一絲驚詫,段香凝卻已羞得面紅耳赤的忙抓過絲被,企圖想遮掩自己的春光。

    “服侍小凝沐浴,不得閃失。”

    “是的,妖精王。”侍女恭敬的點頭,然後望向已用絲被將自己捆成肉粽般的段香凝。

    “香凝小姐,請這邊走。”

    “喔。”困難的將自己包裏在絲被中的身軀移動下床,段香凝的臉紅依然沒消褪多少。

    事實上在看見洛梵賽大剌剌的赤裸著軀體在侍女面前,她的臉更紅了。他就不能稍微遮掩一下重點嗎?這不啻是在告訴她們他們做了什麽事!更正!是正要做什麽事才對。而教她們服侍她洗澡,她可怎麽趁機逃走啊?

  話說回來,這棟木屋架構在懸崖上,她能逃哪兒去?算了!還是見機行事,最起碼能拖上一陣是一陣。暗喟一聲,無奈的跟隨在侍女身後朝浴室步去。就見她們走向房間內的屏風後,一扇雕功精美的鏤花木門映入眼簾,她不禁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的走進去。

  唉,她該知道浴室本就和臥房相連接,而在看見浴室裏的景象,沒有第二個出口,就連窗戶都是能見暗夜星斗的天窗,再加上兩名侍女明擺著服侍其實是監視,而外頭還有洛梵賽守著……好了,現在更別指望有任何一絲逃走的可能性,她只能安份守己的洗澡。

  視線從天窗掠過,停駐在她將洗澡的浴缸上——媽呀!這哪是浴缸?正確的說法該是一座小型的游泳池才是;而冒著熱氣的水池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和洛梵賽身上相同的氣息。她的心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還未厘清這股古怪的情緒爲何,下一秒鐘,她已被兩名侍女一左一右給拉開包裏住身體的絲被。

  “啊!”她驚呼的想拉回被奪走遮掩春光的絲被,卻爲時已晚。

    看見自己的裸裏,雙手立刻反射性的企圖遮住三點,但,那兩名侍女壓根兒不給她遮擋的機會,就輕柔卻不容分說的爲她洗淨身子。

  “住手、住手!我可以自己洗——”

    抗議無效,她羞紅了臉的任她們洗滌身軀,就連她的私處都不放過。她羞得連腳趾頭都紅透了!要命!或許她們都是女性,但那麽尷尬又令人困窘的部位,太過分了!更過分的是,她一被洗淨身子就被送入那微帶著高溫的浴池中。天呀!燙死人啦!

  “香凝小姐,這水溫還可以嗎?”侍女恭敬的詢問。

    要知道她們可是伺候王的頭牌女婢,至今從未服侍過任何女子,就連水晶後宮的嬪妃都不能使喚她們,今日卻被王命令來服侍她——一個身分地位不明的凡界女子。由此可見她在王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覰,可是教她們想不透的是,以她這中上的姿色和算平板的身材且缺乏禮儀的言行舉止,怎會獲得王的青睞?

  “可以。”

    經過最初的熱燙,段香凝可以感覺到原本的疲累倏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舒服。她忍不住輕歎一聲,手撩起水就往身上潑,好像泡湯似的浸去她滿身的不適倦怠,就連紊亂的心亦稍稍平緩——好舒服啊!

  她欣喜的泡著,不再在意侍女的注視目光。她閉上眼睛,舒服的浸在溫熱的水中,享受著消除疲勞的適意,泡著、泡著,滿身的舒服侵襲著腦部,昏昏沉沉的感覺讓她思緒一片空白、遠揚——

    “香凝小姐,可以起身了。香凝小姐,香凝……。”

    在注意到段香凝閉上眼睛已有一刻鍾的光景,早先還看見她撩動池水往身上潑,現在幾乎是完全沒有動靜,兩名侍女不禁困惑的相互交換眼神,然後決定出聲提醒她。畢竟王還在寢室等候著,而她的確也浸泡了一段時間。可在恭敬的喊了聲後,她依然沒有反應,這讓她們開始慌了!尤其她所在位置還是禦池的正中央,這就是說如果她們要在不弄濕自己的情況下叫醒她,誓必得使用翅膀飛過去——可就算她們再小心,拉起全身濕濡的她,自己能不濕嗎?

  不過,現下可不是擔心濕不濕的問題,而是讓王等候過久是她們擔待不起的。

  就在兩名侍女達成共識的欲飛身而起,浴室的門在此刻從外被推開。

  “喳呼什麽?”

    冷冽的嗓音雖如天籟,卻也凍得可以,兩名侍女當場變了臉色的震在原地,振翅欲飛的翅膀尚來不及收下,全入來人眼中。

  “回妖精王的話,香凝小姐在御池中睡著了。”一侍女恭敬的據實已告。

  “睡著?”

    洛梵賽銀亮的眸子在看了眼貼身侍女的翅膀後,即凝目往浸泡在禦池中的段香凝看去。這一看,他頓時哭笑不得的暗暗搖頭。可不是嗎?洗澡洗到睡著。這蠢女人在搞什麽飛機!就知道她名堂多,孰料她竟還有本事讓自己在沐浴時睡著。還是那種人事不知的熟睡,嘖!

  “妖精王,奴婢去喚醒香凝小姐。”

    “下去。”

    喚醒她?哼!如果她以爲睡著就能逃開他,就大錯特錯了。洛梵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的斥道。她真的把他對她最後的一絲耐性給摧毀。他說過沒人能耍他,而對耍他的人通常是十倍奉還。

  “是,妖精王。”兩名侍女不敢停留的忙隱身離去。

  “妳爲什麽總要惹我生氣呢?”

    望著沉睡在御池中的段香凝,洛梵賽邊步入池中邊輕聲問道。當然,熟睡中的她自然是不可能回答他。

  熱!

  好熱!

  似有一團火在她身上燒過來又燒過去,燒得她口幹舌燥又饑渴難耐。段香凝極力撐開沉重的眼皮,那團火非旦燒得她狂熱無比,且所經之處還有種像電流通過酥酥麻麻的快感。

  焦距不明的視線,半夢半醒間只看見一張俊逸絕倫的臉俯在她胸前像初生嬰兒吃奶般的吸吮著,而他的手則邪佞狂肆的搓揉著她的私處,帶來一陣陣白熱化的情欲潮流,彷彿要將她吞噬燃燒的快感隨著他的撫弄凝聚成一股緊繃緊窒的氣體橫堵在下腹部難以紓解。她莫名的扭擺著身軀,希冀能散去那造成她身心不適的氣體她好難受!

  呻吟著想睜開困眼,在雙腳被分開的同時,下體一股巨大的刺痛瞬間讓她驚痛的尖叫出聲!清楚到自己發生了何事,便看見他冷笑的在她體內快意賓士,被撕裂的處女通道,生嫩緊窒得無法承受他巨大雄偉的陽剛毫不留情的在體內衝刺、撞擊……!

  “啊……好痛……痛……啊……嗚……!”

    她哭叫的掄起拳頭對著他的胸膛發狂的捶打。他竟然趁她熟睡之際強暴了她,還讓她痛不欲生!

  “很痛嗎?哈……我就是要妳痛,越痛越好,越痛妳才會記得我是如何佔有妳的!”

    她是這麽的窄小,讓他一進入就幾乎達到高潮。若非一股懲治她的意志力強撐著,他早就克制不住的把他高貴的種子灑滿她體內,而不是粗魯得如野馬般在她不堪負荷的通道衝刺,懲罰她的同時,他亦被高潮的快感淹沒,苦的是不能宣洩而深感痛苦。

    洛梵賽暗咬著牙,嗓音因壓抑欲流而變得沙啞低沉。他要她更痛一些!

  “痛……!”

    段香凝聞言,悚然一驚!隨著他突然劇烈、不斷的快速抽送,她已經痛得說不出話,眼淚糊濕了她的臉龐,直到他低吼一聲,然後一股灼熱的液體射滿她體內,他沉重的軀體即毫不客氣的壓在她身上,鼻息粗喘的熱氣對著她耳垂,讓她喘不過氣且又癢又痛!

  在感覺到身下的女體拼命的想推開他,耳中傳進的是她低泣的嗚咽聲,洛梵賽略調整呼息,然後支起上身。

    他的重量對她來說的確太重了些,而在看見她蒼白、淚痕斑斑的小臉,一股異樣的情愫揪緊他的心,他禁不住附在她耳邊憐惜的輕聲說道:

    “還很痛嗎?小凝。”

    “走開,我不用你來假惺惺。”

    段香凝哽咽著斥道,對他完事後的溫柔只覺得刺耳和憤怒。她極力的推開他,卻發覺他的陽剛仍停留在她體內,而他則是置若未聞的玩弄起她的頭髮,她火大的一把從他手中搶回。

  猛力的伸手想扯出他那根該千刀萬剮的男性器官,孰料她手動的同時,他正好也挪動臀部,就這樣,她穩穩的抓住他柔軟的陽剛,卻迎上他詫異的銀眸,霍然黝暗的眼瞳讓她宛若抓到燙手山芋般的忙鬆開手,臉不自覺的紅透。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

    她可不是在挑逗他,她是無法忍受他強暴完她卻還留在體內的罪魁禍首,可他曖昧戲謔的眼神,好似她還想再來一回。不,她不要再痛一回,她可不是被虐待狂!

  “妳只是不甘心,因爲我弄痛妳了是嗎?”他含笑的替她接下去。

    他當然知道她的動機,但他只能說她這行爲愚蠢至極。想用手拉出他的命根子只會適得其反,若是他,他會建議她用掐的,就能達到報復的功效。

  “你這個惡魔,你不是人……!”

    段香凝咬牙切齒的掄起拳頭就對著他打去,卻教他輕鬆的抓住,反拉入懷中。她簡直就像是羊入虎口,這個白癡!她該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他,眼淚又奪眶而出。

  “我當然不是人,我是妖精王。”

    他輕笑著聲明。她雖蠢,卻能讓他笑,洛梵賽緊緊摟住她纖瘦的腰肢,然後伸手抹去她滑落雙頰的淚水,內心有些微的刺痛。

  好吧,他是不該趁她熟睡時強行佔有她的身子,但當時她真的把他惹火了,所以………。

  “放開我,嗚……!”

    他怎能在殘酷的對待她之後又柔情似水的擁抱她?猶隱隱作痛的胯間提醒著他適才的暴虐行爲,段香凝恐懼的掙扎。

  “還在哭啊?真這麽痛嗎?欸,妳別哭,妳想要什麽東西,我都可以送妳。”

    這蠢女人怎麽淚水這麽多?難不成她的私處還在痛嗎?有可能,畢竟她那兒緊窒窄小得讓他進入時還費了一番工夫弄濕她。這下洛梵賽著實不忍心的輕擡起她的下顎,迅速的啄了她嘴唇一下。

  “呀!”

   段香凝驚喘出聲的瞠大眼瞪著他,他想做什麽?難道他還不放過她,打算再來一回——不!她不要!那痛徹心扉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她瘋狂的扭動身軀,希冀能逃出他的懷抱……洛梵賽倒抽口氣!他沒想到她竟會貼著他下體扭動,更沒想到他的慾望瞬間如火燎原般的燒灼起來。

    迎上她驚恐的模樣,她到底是在誘惑他還是想逃離他?這個蠢女人!無論答案爲何,現下他是不可能放過她了,既然挑起他的欲火,就得幫他滅火。

  段香凝的扭動掙扎在感覺到一灼熱的物體正抵在她臀瓣處時霍然停止。她有點惶恐、有點難以置信的斜眼瞟過——會是他那禍根嗎?當視線看清那昂揚硬挺的物體真是他的男性器官,那巨大的體積讓她的心赫然一沉——

    “好了好了,我可憐的蠢丫頭,這回讓我補償你吧。”

    洛梵賽可沒忽略她在看見他向來引以爲傲的陽剛時而嚇白的臉。唉,看來剛剛他真的讓她痛得不輕,但他真的沒想到她會如此窄小,事實上當時他也顧不得她痛不痛,一心只想懲治她,如今……從哪痛就從哪止痛吧,他溫柔的低下頭。

  “嗄!”段香凝一震,猛地擡起頭,就看見他俯下的唇,她嚇得忙轉過頭去。

  “妖精王,不要!求求你……不要!”洛梵賽落空的唇碰觸到她柔軟的耳垂,微微一笑,輕柔的啃囓舔咬,雙手更是輕佻的欺上她雖小巧但還算飽滿的乳房,食指和姆指則狂肆的逗弄如玫瑰花般的蓓蕾,直到尖挺顫抖,猶未滿意的持續挑揉,直到她受不住感官喜悅的輕吟出聲。

  他竟咬她耳朵!段香凝嚇了好大一跳,尚未來得及阻止,他無恥下流的雙手已罩住她的胸部狎玩。

    “妖精王!不要!住手!”

    難以置信的是,在他富技巧的撫摸下,她只覺得體內有種又麻又癢的感覺正吞噬她的意志和思緒,隨著他玩不釋手的揮弄,那又麻又癢的感覺轉換成一道強烈的愉悅,侵襲大腦,主掌她的軀體——

    “嗯……。”

    她再也忍受不住的呻吟出聲,而一喊出口,她就羞得無地自容。

  她怎麽會對他的撫弄有反應?他是一個那麽可怕又恐怖的惡魔呀!膽戰的抓住他的手,她必須制止他的再強暴,她必須——孰料,他反抓著她的手撫摸他結實的胸膛,更強按著她的手掌心逗弄摩擦他暗褐色的乳頭直到尖挺堅硬,她既羞又急的想抽回手,他卻不放!

  “妖精王,請你放開我!求求你……。”

    “叫我的名字。”他鼻息粗重的命令。

  “洛梵賽……。”

    她羞慚的叫道,只因掌心摩擦著那尖挺的乳頭竟帶給她陣陣的酥麻感,讓她幾乎失去自我的只想要更多、更多……。

  “這才乖。”

    他放開她,不然他真會因她青澀的撫弄卻帶來失控的禁忌而要了她。繼續玩弄她的雙乳,儘管他已亢奮得快要爆炸,這回既是補償,他只能壓抑住下腹的騷動,忍受慾火的煎熬。

  “洛……梵賽……不要……求求你……。”她該阻止他肆無忌憚的手,偏教先前的教訓讓她不敢造次。

     天曉得若被他再抓住,他會把她的手置於何處,相信絕不會是他的胸部。

  玩弄夠她的雙乳,他騰出一手伸向她的大腿摩挲。她有雙修長的腿,雖細瘦倒也柔軟,恣意的用指尖來回畫著圈圈,滿意的感覺她哆唆的輕顫,他邪笑的將她平放在床上,一指插進她的私處。

  “痛!”

    段香凝驚喘著,不覺夾緊雙腿,爲那刺痛和不適的感覺哀叫,滿身的愉悅瞬間被早先穿刺的痛苦所取代。

  “放鬆,不放鬆我怎麽出來。”他喑啞的斥道。

    她僵直的胴體和眼中溢滿的懼怕,宛若驚弓之鳥的揪緊他的心;但包裏住他手指的窄小通道不住強烈收縮,更刺激得他血脈賁張。還是那麽的小,如果他進入,帶給她的依然還是疼痛吧?他必須慢慢來。

  段香凝不得不鬆開夾緊的雙腿,他緩緩抽回手,卻對著她私處中突起的小核撫摸揉捏起來。

  “洛梵賽……不要!”

    她倒抽口氣,可他撫弄之處像是電流通過似的帶給她身心陣陣的快感,她覺得體內燒起一把火,炙熱得像要將她化爲灰燼……愉悅再次淩駕於恐懼害怕之上……。

  “嗯……啊……不……。”

    一陣陣難以言喻的快感從他指尖流遍全身,當他的唇霸道的攫住她的乳房吸吮舔弄,段香凝再也克制不住淫叫出聲。她好難受——全身像一團火球,熱得快發狂,卻又無處宣洩……。

  “喜歡嗎?”

    看著她豔紅的臉頰,他將手指再次插進她窄小如天鵝絨般的通道,稠濕黏膩的蜜汁讓他得意的笑了。緩緩再插進一指,滿意的聽見她的呤叫聲,他鼻息粗喘的問道。

  “……嗯……。”

    “喜歡我這樣做嗎?”雙指有韻律的在她體內快速抽送,他狂狷的非要問出個答案才罷休。

  “嗯……喜……喜歡……。”完全不同於先前的輕柔,他帶著佔有意味的手指讓她意亂情迷。

  “喜歡就叫我的名字。”洛梵賽強勢又咄咄逼人的命令,手指抽動得更快,沾染的蜜汁幾乎完全浸濕他,他知道她已經夠濕潤到足以容納他,而他也忍耐得快瀕臨發狂的邊緣。

  “洛……梵賽……。”她失神的呤叫。

  “叫大聲一點。”她好難受!

    “洛梵賽——”她驚喘。

  “再叫大聲一點,我喜歡聽。”

    抽出沾滿蜜汁的手指,他分開她的雙腿,並不馬上進入她,而是用他的昂挺磨蹭她的窄小信道口。他要她心甘情願的給他,他要她知道是誰在佔有她!

  “洛梵賽——洛梵賽——洛梵賽——”低喘著氣,她痛苦難耐的哀叫,並無助的扭擺身子。他再不進入她,她就要因欲火焚身而亡!

  “記住,妳是我洛梵賽的女人。”沉聲宣示,將她雙腿圈緊他的腰肢,然後狂猛的進入早已爲他準備好的通道,濕滑卻仍是緊窒的包裏住他。

    她是這麽的小,小到讓他完全填滿她,小到讓他的快感一瞬間就達到頂點,他甚至尚未抽動——

    “啊……!”

    那過於飽滿的充實感讓段香凝幾乎透不過氣,她試圖深呼吸……但情欲的狂潮所造成的巨大歡愉感讓她嬌喘吁吁——

    “妳這個小妖精!”她的深呼吸使得包裏住他的緊窒突然強烈的收縮,洛梵賽低吼一聲,失控的在她體內快速衝刺。不想等她適應他,如今他已顧不得會傷到她,腦海只剩下衝刺、衝刺、衝刺……!

  “……啊……嗯……嗯……”這是怎樣的感覺?是天堂還是地獄的境界?她完全分不清的隨著他在體內衝刺叠聲浪叫……她銷魂的沉淪在慾望的情海中——

    “啊……!”

   他沉重的撞擊,嘶吼的宣洩積壓過久的種子灑滿在她體內最深處,和她同時登上極樂的世界。將她反轉過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天!他的感覺從沒有如此的滿足過。這個蠢丫頭,經過這回歡愛,倒教他要重新考量她的存在。

  段香凝喘著氣,整個身子趴在他身上,她可以明顯的聽見他狂擂的心跳和她相同,汗濕的軀體相緊貼,而他的大手霸道的擱放在她柔軟的臀部,有意無意的撫摸,這感覺是如此的親密,就像是兩個相愛的人——相愛!她猛然一震,她——她在想什麽?就算感覺親密也不可能和相愛牽連在一起,因爲她和他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更別提他本質上是一個那麽殘暴、變態、恐怖……她不可能會愛上他的!她怕死他了!

  霍然坐起身,才發覺他還停留在她體內,而他的大手牢牢的箝制住她的腰肢,她慌了!

    “放開我,放開我!”奮力的想扳開他鐵一般的手腕,她想逃離他越遠越好。

  “我不會放開妳,因爲妳是我的女人,沒有玩夠妳,我不會放手!”洛梵賽輕笑的撂下話。

    他要她!尤其此刻她的掙扎使得他又覺得興奮起來。望著在眼前輕微晃動的嬌小乳房,他頓覺口乾舌燥。嗯!這個女上男下的姿勢也不錯。

  “不要!”私處赫然充實飽脹的感覺讓她倒抽口氣,在看見他幽深陰鬱的銀光中亮起約兩盞火花,段香凝驚慌的叫道。

  “容得妳說不嗎?”他淡笑的說完,即坐直身軀的吻住那不住顫動的蓓蕾,腰肢亦狂猛的上下挺進抽送。

  “不……!”她根本沒得拒絕的任他爲所欲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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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5 01:45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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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要了她一整夜。

  醒來後僅剩的是胯間的疼痛、無力和思及昨夜耽溺在慾望的銷魂境界中的羞赧與慚愧。幸好他不在房內,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有何反應。段香凝輕喟一聲的強撐起滿是疲乏瘀紅的身軀。

  觸及自身的裸裎,紅雲赫然飄上她的雙頰。昨夜他的唇舌像是宣告性的刻意在她身上、頸項留下痕跡;每每歡愛,只要她稍有掙扎,他就霸道的強迫她的雙手或唇舌愛撫他身上每一處,然後他再用相同的方式對待她。

    縱有滿心不願,可到最後她總會不由自主的降服在他身下,忘記一切的哀求呻呤——天哪!她像個表裏不一的淫娃蕩婦!她怕他,又抗拒不了他的愛撫。

    到現在回想起來,她彷彿還可以感覺到他的指尖在她身上所燃起的火苗,是那麽的熾熱快意,而他巨大的雄偉在最初的疼痛後只有狂喜——噢!她想到哪兒去了!淨是教人羞窘的兒童不宜畫面!大力搖搖頭,希冀用去腦海中教人紅透耳根子的情景,視線在瞟到房內的裝潢——昨夜她壓根兒沒時間細看的臥房。當木床上刻劃精細的龍形圖案映入眼簾,她忘形的坐起身。

    “哎呀!”

  胯間的疼痛讓她哀叫一聲,頹然無力的躺回床上。唉,這就是一夜縱慾過度的後果!

  深呼吸數下,強忍著胯間的疼痛再度坐起身,這回她是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撐起,只因那雕功精美的龍形圖案其手法和那座水晶皇宮絕對是出自同一人,堪稱毫無瑕疵的藝術品。如果可以,她真想見見這位雕刻家。讚歎的用手觸摸,她渾然忘我的東摸西看,恨不能將它永遠雋刻在腦海中……。

  洛梵賽進入臥房時看見的就是段香凝如癡如醉的緊抓著木柱不放的情景,尤其她還不時嘖嘖有聲的反應讓他狐疑的走到她身邊,順著她視線看了一會。不就是一根木頭!這蠢丫頭卻雙眼迷濛且還未注意到他的存在,簡直是不可饒恕!

  “妳看夠了沒有!”

    他伸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相當不悅的斥道。一根木頭有什麽好看?她竟遲鈍到現在都未發覺他就在她身邊,他何時受人如此輕忽?特別是他的女人,眼中更該只有他。

  “好痛啊!洛……洛梵賽!”

    猛地被人拽入懷中,不用猜也知是誰,胯間的疼痛讓她既痛又驚的擡起頭,迎上他冷漠的銀眸。天!他好像在生氣,是生她的氣嗎?怯怯的低下頭,就是無法正視他的眼眸,儘管他們之間的肉體關係親密得如同夫婦,只可惜她只不過是他的女人,毫無身分地位。當然,若能,她是一刻也不想成爲他的附屬品,她怕他!

  “哪裡痛?”她還是怕他。洛梵賽微皺眉頭的問。在經歷過昨晚那欲仙欲死的一夜,她早該體認到他有多喜歡她的身子。

    如果她聰明一點,她擁有的籌碼足以讓她坐上妖精王後的寶座——這是說如果她會善加利用她的身子的話。不過她若聰明,可能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畢竟他就是喜歡她的蠢。瞧,明顯的表達她內心對他的感覺,這可不是明智之舉。

  “我——”段香凝羞紅了臉的低下頭,那麽隱私的部位教她如何說出口。

  “是那裏痛嗎?昨晚妳好熱情啊,讓我克制不住的要妳……。”

    她嬌羞的模樣讓洛梵賽不禁心神一蕩,滿意的看著自己昨夜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他輕柔的啃囓她柔軟小巧的耳垂輕聲低喃。

  “不要!”

    段香凝一震,他的啃囓總讓她渾身無力酥麻。意識到自己的赤裸,老天!他該不會又想……沒來由的慌亂讓她想尋找一遮蔽物掩蓋自己的赤裸。

  “不要?”

    她竟敢拒絕他!洛梵賽沉下臉的捏住她的下顎扳正他。只有他有說不的權力,特別是在經過昨夜之後,她早該知道她沒有說不的資格。

  段香凝被捏痛得說不出話,頓覺委屈的滑落淚水。

  “動不動就哭,真不知道我怎麽看上妳的!”他微皺眉的斥道,不懂自己爲何看見她的眼淚就覺得不忍心。

    鬆開手,他對自己莫名的情緒相當的不滿;她是他的女人,不使盡渾身解數逗他開心,還敢哭給他看!

  “嗚……!”這句話該是她問他才是,段香凝更覺得委屈。

    被他奪走清白就算了,還隨時籠罩在他暴力的陰影下,她幾曾受過這樣的不人道待遇?而他爲什麽總是對她如此粗暴?

  “搞什麽!越哭越大聲,聽著,不准再哭,否則……。”洛梵賽被她哭得火氣越大、心裏越煩。

    不就是捏了她下顎一下,她就哭成這副德性,真是成何體統!不知情的人還當是他虐待她咧。

  “嗚……。”連哭都沒有自由,她的人生還有何意義?段香凝更是哭得欲罷不能--哭自己的無辜,哭自己的悲哀。

  “妳——”還哭!洛梵賽火冒三丈的伸出手就往她臉頰揮去,可當手掌要觸及她的那一剎那,又硬生生的收回,因爲她已哭成個大花臉,那模樣挺蠢、挺醜的,但——讓人心疼。

    唉,這個蠢丫頭,早知她這麽蠢蠢笨笨,他就別跟她一般見識,只是他的心爲何沒來由的亂成一團?

  眼看他的一巴掌就要甩在自己臉上,段香凝反射性地轉過頭,緊緊閉上眼睛。

  可預期中的一巴掌遲遲沒落下,她納悶的睜開眼睛,隨即被他推開了身子。

    “好痛……!”胯間的疼痛禁不起他這一堆,她痛叫出聲的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痛?洛梵賽皺起了眉頭,對她恐慌的反應沉默好一會,暗歎口氣,他俯向她。

  “讓我看看。”說話的同時,雙手已不容分說的自動分開她的雙腿,檢查她疼痛的程度。

  “啊……痛……不要……!”

    羞死人了!偏她掙不過他的蠻力,私處整個敞開在他眼前。雖說昨夜他已看遍她的身子,但燈光昏暗總不比此刻大白天的清楚明亮又令人尷尬困窘。知道無法抗拒,她乾脆閉上眼睛。

  紅腫的下體讓洛梵賽的眉頭緊攏,考慮了會,從懷中拿出一顆晶剔透的七彩藥丸,咬破之後將之塗抹在腫的部位上。

  一陣芳香撲鼻,私處傳來沁涼的舒服感,原先的疼痛神奇的消失不見,段香凝不禁張開眼睛,卻迎上他若有所思的銀眸。

  “洛梵賽。”他的眼神和沉默讓她有點不安的叫道。

  “肚子餓了嗎?”輕柔的將她的雙腿並攏,洛梵賽返到床前,問道。

  “嗯。”她點點頭。

  “來人。”洛梵賽沉聲叫喚,兩名侍女立刻出現,段香凝羞紅著臉的忙尋找衣物被單,企圖遮掩住自己的赤裸。

    “伺候小凝沐浴更衣。”

  “是的,妖精王。”兩名侍女恭敬的回道。

  深深看了段香凝一眼,洛梵賽旋身離開寢室。

  他是在愧疚嗎?

  洛梵賽緊抿著唇陷入沉思。在看見她紅腫的下體時,他著實嚇了一跳。明知道她是處女,明知道她是那麽的緊窒、那麽的窄小,昨夜他依然任慾望主宰理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了她,完全沒想到她是否承受得住。儘管一開始他是想懲治她,但最後……完全超脫他的控制,淪爲慾望的狂獸——狂獸!

  難怪她依然怕他。嘲諷的一笑,他本意就是要她怕他,而她從頭至尾的表現始終如一,那該會逗得他龍心大悅才是;但,他竟失了原有的興致,甚至覺得自己過於殘忍--殘忍啊!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但,她不是他的敵人,真要說,她還是一個受害者。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視他的恩典如無物,甚且無視於他的存在。他是妖精王耶!他的個人魅力、他的顯貴權勢,她怎會不受吸引?竟只想回凡界去!她是瞎了眼嗎?

  哼,想回凡界就滾吧。他要什麽女人沒有?留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蠢蛋來氣死自己,去它的愧疚!那是她咎由自取。再說他又犧牲了一顆昂貴的青春楓丹露,至於她……給她一筆錢算是昨夜的代價。畢竟他不是個小器的人。

  漸近的足音讓他猛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等她吃飽喝足,就叫曼徹斯送她回凡界去。一擡眸,教來人給震了一下——裡吉歐!

  “你——”

  “午安,王上。”裡吉歐恭敬的截斷他的話,然後欠一欠身,對他驚震的反應饒富興味,不過他可不會愚蠢的表現在臉上。

  “滾,我不想看見你。”洛梵賽不悅的斥道。

    他的出現無疑讓他煩躁的情緒更加惡劣,而他竟未察覺到他的接近,還誤以爲是段香凝。這個閃失夠讓他興風作浪了,如果他真想來找碴的話。

  “王上,何必發這麽大的火?我不是已經來負荊請罪了。”裡吉歐臉上依然帶著笑,因爲他是特地來驗收成果的,沒想到還真有所獲,實是讓他感動得快痛哭流涕。他的犧牲總算值得。

  “裡吉歐,你何罪之有?或許我還該感謝你的體貼讓我在迷霧森林不會太無聊。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洛梵賽譏諷的說。

    負荊請罪?以爲他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來看他出糗的吧?哼,不知死活的東西!

  “謝王上的恩典,多一個使喚的丫頭的確方便許多。”裡吉歐微笑的致謝。

    禮物?送給仍保有童身的妖精界祭師一個女人,無疑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吧?尤其神殿司職人員均是男性,他還得隨時注意她的安危,因爲他們可不像他必須守身如玉。

  “你喜歡就好。我不想被打擾,你若沒事的話,可以下去了。”

    瞟到不遠處木屋前方有動靜,洛梵賽撇撇嘴,然後下逐客令。他已經夠心煩了,不需要裡吉歐再多事的插上一腳。

  “王上,我還有一事稟告。”

    裡吉歐微微一笑。光是看見段香凝被洛梵賽的貼身侍女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向他們走來,他就心滿意足的準備打道回府;尤其他從沒見過王上如此沉不住氣過,特別是未冷嘲熱諷一番就急著打發他走,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裡吉歐,你最好有要緊的事。”洛梵賽臉色一沉的提醒他。

    那個蠢女人在摩蹭什麽?而他的侍女竟像是在抓犯人似的拉著她走,一條短短的通道才走到一半,還走走停停,搞什麽!

  “王上,天界的瑪雅公主來訪。”

  “瑪雅?她來做什麽?”洛梵賽聞言,皺起了眉頭。

    他的小堂妹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她在的地方定是雞飛狗跳。若非看在宙斯的面上,他根本懶得理她。

  “王上,她是你的堂妹,我怎麽知道她來做什麽。”裡吉歐一副“莫宰羊”的表情。

    洛梵賽的家事是能別理就別理,特別是關於那刁蠻任性的瑪雅公主;尤其在發生那檔子事之後。

  洛梵賽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倏地站起身。

  “王上,你就這麽回去,那段……。”看著快要到達的段香凝,裡吉歐微笑的叫住他。

    基本上洛梵賽還是那麽的冷酷無情,不過短時間內要他一下子轉性,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嘍……。

  “等她用完膳,叫曼徹斯送她回凡界。”洛梵賽冷冷的撂下話,頭也不回的飛身離去。

  “是的,王上。”裡吉歐斂起唇邊的笑意。怎麽回事?送段香凝回凡界?難道他看走眼了?曼徹斯啊……他似乎也有些事要跟他好好的聊一聊,譬如說他昨天新收的小丫鬟……。至於段香凝,他則是公事公辦。

  “不要拉我!我不走……救命啊!救命……!”

  淒慘的哀叫聲傳進他耳內,裡吉歐一怔,隨即忍俊不住的笑了起來。救命?她是該喊救命。真被洛梵賽看上眼,她這一生能不喊救命嗎?當然,還有他在一旁推波助瀾,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她個人的意願,否則他想興風作浪都難。

  “香凝小姐,妳放心,我們不會讓妳掉下去,就快到了。”

  敢情段香凝有懼高症。話說回來,走在約三人寬卻毫無保護欄的走道上,底下就是萬丈深淵,再加上她又沒有翅膀……,是正常人應該都會害怕。裡吉歐乾脆拉過木椅舒適的坐下,好整以暇的等候她。

  “不要……。”段香凝臉色蒼白的瞪著底下黑黝黝的一片,早就腿軟的無法移動。

  “香凝小姐,不然妳閉上眼睛。”

    沒見過這麽怕死的女人,兩名侍女死拖活拉著她的手臂一步步移動。若非怕抓傷她,她們早就到達目的地,現在她又跟一攤爛泥似的癱在木架上,她們真的沒轍啦。

  “不要……。”

  “段小姐,別來無恙啊?”裡吉歐實在看不過眼,而他也真的等得太久了;還有,他的小丫鬟寄放在曼徹斯那再不領回……。下次他絕計不會再幫他了,所以還是別浪費時間。再說遲了,若教洛梵賽發現,祭師之位不保別說,失身事大呀。

  段香凝一震!她聽過這個聲音,事實上造成她今日這般淒涼的境遇,他得負上一半的責任。忙不叠的朝聲音來源處看去——裡吉歐;果然是他!

  “啊!是裡吉歐祭師!”兩名侍女同時難以置信的驚叫道。

  “該死的!”他爲什麽要騙她?如果他早告訴她洛梵賽就在迷霧森林中,她……還是會來,但起碼會有心理準備,而不是被嚇得三魂失掉兩魂,還屢經鬼門關。段香凝愈想愈火,霍然一股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她猛然站起身,推開侍女的扶持,就朝他沖過去。

  “香凝小姐……!”兩名侍女目瞪口呆的看著段香凝突然神勇的舉動;她們好說歹說甚至身體力行,段香凝仍像要她命似的不走就是不走,結果裡吉歐一出現,她就變了一個人,怎麽會這樣呢?

  看著段香凝飛也似的衝向他,裡吉歐不知自個兒是該笑還是該哭,因爲看見他她絕對不是高興,雖然他看見她很高興,不過該如何讓她和他有相同的情緒——實在是一件難事。

  “你——”

  “欸,先別生氣,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妳。”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裡吉歐微笑著先發制人。對一個心裏已經有點不平衡的人,還有什麽比好消息來得令人振奮?

  “好消息?你會有什麽好消息?我告訴你,我受夠你們了!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我——”段香凝破口大駡,要不是身穿礙手礙腳的白色長禮服,她早就給他好看了。

  “妳可以回凡界去了。”裡吉歐截斷她的話,宣佈。

  “嗄?”段香凝一愣。他剛剛說什麽來著?她可以同凡界去——

    “妖精王下令送你同凡界去,這算是好消息吧?段香凝。”裡吉歐好心的重復一遍。不過,他特地強調某人的旨意。

  “這是真的嗎?喂,你不會又想欺騙我吧?”洛梵賽下令送她回去?可能嗎?

  段香凝簡直難以相信的問道。畢竟他曾騙過她,天曉得他此刻說的是真是假!

  “天地良心,我什麽時候欺騙過妳?”欺騙?他這麽正直誠信的人竟會被冠上欺騙這嚴重的指控,裡吉歐不依的抗議。

  “還說沒有!你爲什麽不告訴我妖精王就在迷霧森林中?!”段香凝馬上述說他的罪狀。

  “段小姐,妳這麽說就不對了。是妳沒問我,不是我不告訴妳。”這算是欺騙嗎?他可不會承認,裡吉歐不以爲然的說。

  “好,那你總該告訴我迷霧森林沒有出口吧。”呀,他反倒怪起她來了。段香凝暫且壓下心中的不滿——他的罪狀可不止一條。

  “那又如何?重點是殷巧兒如願以償的來到妖精界,這不就是妳進入迷霧森林的最終目的?”裡吉歐不在意的聳聳肩。

  “你說得倒輕鬆。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死翹翹了。”段香凝氣極的掄起拳頭。

    那又如何?瞧他說得跟無事人一般,差點丟掉小命的人是她,更悲慘的是她還喪失清白。

  “那我可要恭喜妳了。”裡吉歐微笑的致賀。

    能獲得洛梵賽的青睞,即使只是一晚,都是值得慶祝的事,只可惜她得同凡界丟,否則日後定大有可爲。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這句話是他媽的什麽意思!”再也顧不得弄壞那礙手礙腳的長禮服,段香凝一把揪住他絲質長袍上的衣領,狠狠的問道。

  “啊!”一旁響起兩名侍女的驚呼。

  段香凝一震!暗叫糟糕的鬆開手。她竟忘了她們的存在!而以裡吉歐尊貴的身分,她的行爲實大不智,若被人告上一狀——可怕呀!

  “喔,是你們啊。”她還真衝動!裡吉歐撫平被揪亂的衣服皺褶,這才看向她們--洛梵賽的貼身侍女。呵呵!段香凝好大的面子。

  “奴婢向裡吉歐祭師請安。”

  “你們快回宮去吧,瑪雅公主來了。”他們的談話並不適合第三者在場,尤其還是服伺王的貼身侍女。

  “瑪雅公主……那奴婢先行告退!”兩名侍女驚詫的交換不安的眼神,隨即恭敬的退下。

  “欸欸,生這麽大的氣做什麽?先用膳吧,妳的肚子想必已經餓壞了,要揍我也等吃飽飯才有力氣,反正我又不會逃走,妳要打我還怕沒時間嗎?”瞧她柳眉倒豎,拳頭依然緊握的怒瞪著他,裡吉歐好笑的安撫。

    她的脾氣還挺大的,看來碰上洛梵賽,她鐵定吃了不少苦頭,難怪她說差點死翹翹,可憐喔。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我是餓了,但你還是得把話說清楚。”段香凝不悅的說,一雙眼已不由自主的往那張擺放著食物的長桌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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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咧。能夠成爲王上的侍寢,就已是天大的喜訊,洛梵賽不是小器的人,只要讓他高興,即使麻雀如妳也能變成鳳凰。”裡吉歐無奈的歎一口氣。話要說得如此明白還真痛苦啊,偏偏就是有人話不點不明。

  “我才不是麻雀!我也不想當什麽鳳凰,我只想做我自己,我才不會自甘墮落。我不想再跟你說話,我要吃飯,然後我就要回凡界。”

    段香凝一震!他竟然知道她和洛梵賽已經發生過關係!什麽天大的喜訊!那根本就是惡夢!掉轉頭,她毫不遲疑的走向長桌。

  “老實說,我對妳也沒抱太大的期望,尤其王上才要妳一夜,就命人送妳回凡界,妳趕快用膳吧,我好送妳去見曼徹斯。”裡吉歐點點頭,微笑的催促。

    自甘墮落?有意思!這若讓洛梵賽聽見,怕是有得瞧了。至於麻雀變鳳凰——以她的條件是勉強些,不過有些事並非有條件就能成功,譬如瑪雅公主就是一個最佳的例子。

  對她不抱期望?!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麽話!侮辱人嘛!段香凝拿起刀叉——別生氣,別生氣!把他當作是瘋狗亂吠。總之,她受夠了妖精界,她要回去屬於她的世界,別再節外生枝!

  回到水晶宮這座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的宮殿,段香凝差點沒流下眼淚來。再度回到城市的感覺真好,雖然這裏仍是妖精界,可總比毫無人煙的迷霧森林要好上幾百倍。最起碼,她不用面對洛梵賽,且她即將要回到凡界去。一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想大聲歡呼。

  “段香凝,走了。”無視守護皇宮侍衛的恭敬叫喚聲,裡吉歐朝一到水晶宮就不住傻笑的段香凝叫道。若非礙於身分,他會選擇和先前一樣的方式C握住她的手走人。

  “走去哪?”段香凝一愣,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去曼徹斯那,不然你要怎麽回凡界?”裡吉歐好笑的瞅了她一眼。

  “喔。”

  “裡吉歐祭師,曼徹斯城主已動身前往冥界,此刻人不在妖精城,他吩咐我傳話給您,您的小丫鬟他暫時寄在琴薇絲紫妃處。”被冷落的侍衛在聽見兩人的對話後忙不叠的報告。

  “喔,我知道了。”琴薇絲?裡吉歐微蹙眉的一點頭。

  “琴薇絲紫妃?”段香凝狐疑的看著一向笑兮兮的他竟會瞬間沉下臉。這個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女人,而紫妃……咦?難不成是洛梵賽的王妃?

  “看來妳得等到曼徹斯從冥界回來。有沒有興趣見見王上的後宮?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接收到段香凝困惑的眸光,裡吉歐苦澀一笑。

    曼徹斯不在城內雖合他意,可把他的丫鬟扔給琴薇絲……,那小子鐵定是在報復他!但,不可否認的,這是一個好機會。

  “後宮……。”段香凝一愣!敢惰這琴薇絲真的是洛梵賽的王妃。

    能夠忍受他那麽變態又恐怖殘暴的性子,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她真想看看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只是——她的存在……不是很尷尬嗎?

  “妳沒見琴薇絲是妳的損失,她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女人,雖然她的地位在後宮排名末尾,不過王上相當寵倖她。”看出她的猶豫,裡吉歐微笑著說。

  “什麽?她排最後一個?她不是妖精王的妻子嗎?”段香凝一呆。

  “妳想到哪去了。她不過是王上的嬪妃之一。後宮分成七彩院,以紅、橙、黃、綠、藍、靛、紫排列區分,再出這七彩往下延伸。目前橙、黃、綠、藍四院妃位空懸,不然七彩院會更熱鬧。”

  “不會吧?這麽多女人,他不怕鐵杵磨成繡花針嗎?”段香凝簡直難以想象的喃喃自語。

  “妳說什麽?能不能大聲一點,我聽不見。”看著她嘴唇一張一合,裡吉歐納悶的問道。

  “沒有啦。”段香凝臉一紅,那些話能大聲說嗎?

  “那妳意思如何?是要跟我去瞧瞧呢,還是我請人送妳去貴賓寢室休憩?”

    裡吉歐不難爲她的詢問,因爲瞧她臉紅得跟什麽似的,那番話怕是很限制級。

  “我去參觀一下好了。”段香凝略思索的回道。反正閑著也是閒著,再說她也滿想看看一個君王的後宮究竟是何模樣,只是她的心總覺得怪怪的……。

    唉,畢竟她昨晚才慘遭洛梵賽的蹂躪,今天居然要參觀他的後宮,這感覺還真是可笑又有點諷刺。

  “走吧。”

  裡吉歐這才滿意的往前引路,段香凝跟隨在他身後,走進皇宮內院,左彎右彎好長一段路,就在她腳力快吃不消的時候來到一座拱橋旁。

  “糟糕,我們快回避!”裡吉歐猛然停下腳步。

  段香凝一個收勢不及撞上他的後背哀叫一聲:

    “哎呀!”尚來不及反應過來,人就被他拖到拱橋下方並示意噤口。

  “洛梵賽,我不管,我不管嘛,你一定要替人家想辦法。”一陣如黃鶯出穀般的嗓音撒嬌不依的從拱橋上方傳來。乍聽見洛梵賽這三個字,段香凝差點沒驚跳起來,若非裡吉歐眼明手快的摀住她的嘴,恐怕他們已暴露行蹤。

  “瑪雅……。”

  段香凝一震!宛若天籟的輕柔嗓音的確是洛梵賽呀。

  “洛梵賽,我知道你最疼我,求求你嘛,求求你嘛……。”

    甜美的嗓音瞬間嬌柔得像能掐出水來,段香凝頓覺渾身雞皮疙瘩直冒!相信男人聽了之後絕對會得骨頭“酥”鬆症。而洛梵賽會例外嗎?段香凝突然覺得心裏亂不舒坦的。

  “瑪雅……欸,我真是拿你沒轍。”洛梵賽很無奈,卻帶著寵溺的口氣。

  “洛梵賽,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好愛好愛你喔。”

    甜美的嗓音以“啵”的一聲作結尾,而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啵”代表了什麽。好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段香凝悶悶的想著,思緒還來不及轉動,就看見一名嬌豔如花的女子像八川章魚似的掛在洛梵賽身上從拱橋步下。驀然,她的心刺痛了一下!好美的女子,堪稱是一代尤物,特別是那身材還不是普通的火辣。

  “妳啊,我不對妳好要對誰好呢?”緊接著就見洛梵賽愛憐的輕捏一下那名叫瑪雅的女子臉頰。

  “洛梵賽,那你要永遠對我好,永遠愛我。”瑪雅嬌羞卻霸道的說著。

  “傻丫頭。”

   洛梵賽寵溺的一笑,那愛憐的笑容讓段香凝頓時看傻了眼,同時也了悟這女子在他心目中所佔有的地位和自己是天差地遠。她覺得心好痛,莫名的疼痛,看著他們走出她的視線範圍。

  “喜歡王上就把他追回來,她不會是你的對手,相信我。”

    將段香凝所有的反應看入眼中,裡吉歐揚起嘴角的說。天意!還真是天意啊!再來就是想辦法爲段香凝洗腦。

  “你在胡說什麽!誰喜歡他!等曼徹斯回來,我就要回凡界,這裏我根本待不下去了。”

    段香凝心一跳!她喜歡他?!別逗了,他是妖精而她是人耶,尤其她怎麽會喜歡像洛梵賽這種讓她打從心底寒透的人,光是想就讓她心驚膽跳。

  “妳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說。誠實一點吧,看見瑪雅讓妳不舒服吧?特別是王上對她的寵愛更讓妳吃味……。”

  “胡說!我幹嘛不舒服、吃味?!你又不是我,我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你不是要帶我去見琴薇絲紫妃嗎,我們快走吧。”

  “是嗎?”裡吉歐投給她不相信的眼神。

  “沒錯。我老實告訴你吧,我恨死他了,我恨不能馬上離開這裏,這樣你明白了嗎?喜歡他?哼!我情願去死。”

   無法迎視他的眼眸,段香凝轉過臉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那莫名的痛一時找不到正確的原因,而且似乎更痛了。

  “是嗎?不過妳就算想喜歡他也沒辦法,王上已經下令送妳走,看來意思也很明顯了。”裡吉歐聳聳肩。

  “沒錯,他也不喜歡我,我何必留在這裏礙眼?況且他身邊還有那個大美人,我拿什麽跟她競爭。不過重點是我不喜歡他,這樣你明白了吧?”忍著愈見刺痛的心,段香凝故作輕鬆的說。

  “以妳的條件當然是無法和瑪雅公主競爭,她是天界第一公主,身分烜赫嬌貴,王上和她又是青悔竹馬,妳有自知之明倒是挺難能可貴。只是這真是妳的真心話嗎?”

    瞅過她一臉好不愜意的表情,裡吉歐淡笑著猛潑冷水。他就不相信她對洛梵賽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然她的話不會那麽酸。

  青梅竹馬?!天界公主?!這情勢已非常明顯,而她不過是他歡愛一夜就打入冷宮的女人,她怎麽能跟瑪雅公主相提並論?只是她的心爲何這般疼痛?難不成她真愛上他——不,不會的!她不會愛上一個動不動就想殺死她的人,她沒那麽傻、那麽笨。她怕他,這不是愛,這不是愛!這絕對不是愛——她將回凡界!

  段香凝猛然擡起頭迎上裡吉歐若有所悟的眸光,她突感狼狽的轉過頭,爲那失控的思緒、脫軌的情潮。她是段香凝!她是凡界的人!這些不該産生的見鬼感覺,統統閃一邊涼快去!她痛恨這個地方,正如同她痛恨那個妖精男是不會改變的道理。

  “裡吉歐,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七彩院?我們快走吧。”

  “是該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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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走過拱橋,是一座占地極廣的庭院;庭院的右手邊是一棟銀色的建築物,左手邊則是用水晶建成的圍牆遮住其中的景象。而在銀色建築物前,站著兩名穿著紅衣勁服的魁梧大漢。看到這裏,段香凝已大致明白這棟銀色建築物爲何人所有。

  “這是“銀苑”,是王上的寢宮。”這邊,裡吉歐已自動的介紹起來。

  “銀苑?很漂亮。”段香凝調轉視線,不甚在意的讚美。

  “七彩院更漂亮,而且令人賞心悅目。”裡吉歐斜瞄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說。

  美女窩當然賞心悅目!段香凝突覺胸口鬱悶。

    “那快帶我去看吧。”她佯喜不自勝的說,內心實已後悔答應來七彩院。

    如今自尊已不容許她打退堂鼓。反正她都要回凡界了,看看也不會有啥損失,只是心中就是不舒服。

  “呵呵……。”還嘴硬!裡吉歐搖搖頭,朝那道水晶牆走去。

  刺耳的笑聲!討厭的妖精男!段香凝深呼吸的尾隨在他身後來到水晶圍牆,一名穿著紅衣勁服的侍衛在看見裡吉歐和穿著白色長禮服的段香凝時,愣了一下,即恭敬的走向前來。

    “見過裡吉歐祭師,她——”

  “琴薇絲紫妃在嗎?”裡吉歐截斷他的話。

  “在。她是隸屬於紫妃院下的侍妾嗎?裡吉歐祭師。”紅衣侍衛困惑的問道,因爲他並沒有接獲七彩院又增加人員的訊息。

  紫妃院下的侍妾?他怎麽會認爲她是這棟豢養金絲雀牢籠裏的一份子?段香凝臉色一沉的準備爲自己辯白。要她和一大群女人共用一個男人,她情願獨自生活。

  “她不是王上的女人,是從凡界來的貴賓,想參觀一下七彩院,如此而已。”

  朝段香凝使一眼色,裡吉歐不疾不徐的解釋。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

  “段香凝,走吧。”裡吉歐不再理會侍衛的對她點一下頭,就邁步走進七彩院。

  段香凝沒好氣的瞟了侍衛一眼,就跟隨在裡吉歐身後。一踏入七彩院,她就被院中繽紛亮麗的色彩給炫花了眼。紅的、藍的、黃的……,交織成一種瑰麗的空間。她對色彩並不陌生,卻從未嘗試過融合七種顔色竟是如此驚心動魄的美。

  “妳在發什麽呆?快跟上來。”又是那種閃著異釆的眸光,裡吉歐微蹙眉的催促。

    現在已近黃昏時分,他得快些,否則會趕不上宮中晚宴,自然琴薇絲亦無暇招呼她。而他的存在可會惹來蜚短流長,那就不妙了。

  “喔。”段香凝忙收回心神,小跑步跟上去,一直走到一座紫色的樓臺,一名穿著紫衫的侍女對著裡吉歐恭敬的招呼,卻攔下她。

    “我是跟裡吉歐祭師來的。”

  她忙不叠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小紫,她是凡界來的貴賓,不得無禮。”聽見段香凝的聲音,裡吉歐這才發現她被擋在外。

  “貴賓?那她怎麽會穿著侍寢的服飾?”那名叫小紫的侍女難以置信的說道。

  “什麽?!”段香凝一震!敢情這套白色長禮服竟是陪洛梵賽上床的女人衣服!

  難怪那侍衛看她的眼神古怪透頂,原來是她的穿著有問題,現在她可怎麽換下?

  “王上已欽點紫妃主子今夜侍寢,妳亂穿衣物可是會……。”小紫不悅的斥道。

  “小紫,不准多嘴。無禮的丫頭,下去。”

  一柔美的聲音挾著馨香飄來,段香凝好奇的擡起頭,就被映入眼簾的女子容顔給震懾住。天!多細緻精美的一張容顔!柳眉淡掃、鳳眼含春、檀鼻杏口、雪膚透紅,襯著一襲紫衫雪紡長袍,她美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和那個嬌麗冶豔的瑪雅公主完全不同類型,但同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是她根本難以比擬的。

  “裡吉歐,不好意思,小紫不懂分寸,希望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代她向這位小姐說聲對不住,請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琴薇絲,妳言重了。對了,這位是段香凝,香凝,這位就是紫妃。”

  “你好。”兩人相互伸出手打招呼,那一瞬間,琴薇絲變了臉色,卻迅速回復過來,快得段香凝並未注意到她的異樣,但卻未避過裡吉歐的眸光。

  “對了,琴薇絲,我的小丫鬟人呢?”裡吉歐微笑著開口。

  “她在樓上,小紫已去喚她,順便沏壺香片。”琴薇絲落落大方的說。

  “香凝!”一句驚詫的女人嗓音突兀的響起。

  段香凝一震!忙不叠的擡起頭,一女子已欣喜的撲進她懷中。

  “巧兒!”

    那是她絕對不會錯聽的聲音和錯看的身影!殷巧兒,她的好朋友、好鄰居、好姐妹,她緊緊的抱住她,喜極而泣的叫道。天知道她有多想見到她!而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能看見自己熟悉的親友,她完全無法控制情緒。

  “琴薇絲,妳發現了吧?”

    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女孩,裡吉歐對著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琴薇絲輕聲問道。

  “我表現得真這麽明顯嗎?”

    琴薇絲苦澀一笑。是的,她是發現了,在和段香凝握手的那瞬間,她清楚的聞到來自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麝香味,雖是那麽的淡,卻是她相當熟悉的味道。在看見她那套擺明身分的服飾之後,她能不爲所動嗎?她只是一個女人呀。

  “不,是我一直在注意妳。”裡吉歐搖搖頭。

    對她,他總有一份愧疚,但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只是萬萬沒想到她竟會成爲洛梵賽的嬪妃之一。

  “她真的是凡界的貴賓嗎?”琴薇絲一怔,隨即垂下頭問道。

  “是的,等曼徹斯從冥界回返,她就要回凡界去。”

  “可能嗎?”

    琴薇絲相當懷疑的問,因爲那麝香味讓她完全無法冷靜鎮定。那是一個她渴盼擁有的殊榮,不,正確的說法是七彩院中的女人都期盼獲得的味道。

  “沒有變數的話就是肯定。”裡吉歐只能這麽回答。

    凡事都沒有所謂的絕對,只因其中變數決定事情成果,所以不到最後一刻,誰能保證結果是什麽?

  “你一定覺得我很傻吧?”琴薇絲擡起頭,突然哀傷的問道。

  “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裡吉歐緩緩搖頭。

  “妳不用安慰我了,但我不會放棄的,除非……,我不會死心。”宛若想證明什麽,琴薇絲堅定的仰頭看天,陷入沉思中……。

  “何苦?”他不懂,真的不懂,卻毫無立場。

    看看一旁聊得渾然忘我的兩個女孩,驀然,有所領悟的暗歎口氣。或許某方面段香凝是對的,而他真有資格決定別人的想法嗎?命運就是命運,不是他能隨意更動,他——還是撒手吧。

  段香凝意興闌珊的趴在凡界貴賓的專屬臥房大床上。而據裡吉歐所說,曼徹斯最快也要到明天上午才會返回妖精界。本以爲可以和巧兒同榻而眠,沒想到才聊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硬被分開。原因是巧兒住神殿,而裡吉歐得趕著去參加宮中爲歡迎瑪雅公主蒞臨所舉辦的晚宴。

  瑪雅公主!一想到她,腦海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她依偎在洛梵賽懷中的景象,那讓她心好痛;而從琴薇絲紫妃處走出,迎面就看見三、四位模樣動人的女子在自屬的樓臺憑欄而立,其姿色均在自己之上,相信就連身材亦是。莫怪裡吉歐說七彩院賞心悅目,怕是妖精界的絕色全教洛梵賽給獨佔……。

  那個大淫蟲!連她這長相平凡、身材抱歉的女孩都不放過,玩過她就把她用到一邊。什麽妖精王!看了就教人噁心想吐!幸好他把她一腳踢開,否則在知道這群女人的存在後再和他發生關係,她鐵定會自刎!

  “叩叩。”敲門聲響起。

  “誰啊?”段香凝沒好氣的應了聲。

    好悶、好煩又好氣!一個人待在房裏,讓她的思緒會忍不住飄到那淫蟲身上,畢竟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她卻不是他唯一或最後的女人。一界之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是很平常的事,但她是凡界的人,她僅能接受一夫一妻,所以她不該再想他,她必須找些事情做,她必須巧兒!對,她可以去神殿找她呀!不能同榻而眠,總能徹夜長談吧?明天她就要離開妖精界了,而巧兒還不知要待多久,搞不好她和她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

    不,不會的!她不可能就此待在這兒不走了吧?不成!凡界還有她的家人朋友,她必須提醒她別樂不思蜀,否則以她膽前不顧後的浪漫腦子,很容易被那群空有外貌,卻一肚子壞水的妖精男給蠱惑。

  “段小姐,我送晚膳來。”外頭響起女子的聲音。

  “喔,請進。”段香凝忙坐起身,跳下床的衝到門邊打開。

  侍女從餐車上拿下一份晚膳走入房內,放置在桌幾上就欲退身出去。

  “請等一下。”段香凝用身子擋住她的去路。

  “段小姐,還有什麽事情吩咐嗎?”侍女恭敬的詢問。

  “請問妳知道神殿在什麽地方嗎?”

  “神殿?神殿就在中庭左翼,那是一棟金色的建築物,只要走到中庭就可以看見。段小姐,妳問這個做什麽?”侍女困惑的回答。

  “沒什麽,我只是想去參觀一下。”段香凝隨便找個理由說道。

  “參觀?但神殿是不開放給外界子民觀看的,除非王室婚慶。段小姐,妳不知道嗎?”侍女更困惑的說。

  “我不知道。不過沒關係,那我就不去了。”段香凝一楞,隨即乾笑的說。

    有沒有搞錯?神殿不開放給外界子民,爲何安排巧兒住在那?難道那個裡吉歐意圖對巧兒不軌……嗄?很有可能!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種變態淫蟲的君王,底下的人能好到哪去?分明是把巧兒視作禁臠,所以才不准她和她同榻而眠。

  不成!她已經被侮辱,巧兒可不能和她一樣,她必須救她!

  “段小姐,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那我還要到大殿幫忙,我下去了。”侍女點點頭,恭敬的說完,就走出房內並隨手帶上門。

  “該死!”段香凝抓抓頭咒駡!如果她要救巧兒,就得趁裡吉歐在大殿晚宴時動手。

   但要走到中庭就得經過大殿,她如何能在不引起大殿之人注意的情況下到達中庭?尤其是他們全都是有法力的妖精,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不行!她不能坐視不管。特別是巧兒極有可能還是處女的情況下,說什麽她都得保護住她的清白。只是她該怎麽做?明目張膽的走過大殿不可能,那就只有偷偷摸摸的走。既然是歡迎瑪雅公主,那場面一定會很熱鬧,可能他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她不該想太多,誰會注意到她的存在?無論如何,還是得試上一試。

  儘量不發出聲響的打開門,段香凝小心的探出頭。走道上空無一人,她趕緊走出房間,輕輕的關上門,就朝大殿走去。躡手躡腳又心驚膽跳的一路來到大殿後方,音樂伴著人聲,因她的接近而更加喧鬧清晰;而通往中庭的道路其實並不如她所想象的靠近大殿,反而是靠近大殿後方的一側,只是那一段路是毫無遮蔽物的空曠,雖然距離她只有五、六步遠,但她真的沒把握能安全的偷跑過去。話說回來,她的害怕也可能是多餘的,因爲在場之人的視線不是盯著正中央的洛梵賽和瑪雅公主,就是和身旁的人把酒言歡。

  應該沒問題!在這歡樂時刻誰會注意到大殿偏旁冷清的一隅?除非他無聊到沒事做。思及此,段香凝頓時大著膽子,放輕手腳,像作賊一般的快速走向通道。

  無聊!

  洛梵賽優雅的拿起酒杯放到唇邊,漫不經心的啜飲。若非瑪雅喜愛華麗奢侈的排場,他早就宣佈散會。畢竟這樣的晚宴對他而言已挑不起他任何歡愉快樂的成分,只有煩躁、無奈。看著大臣刻意的討好瑪雅令她不住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場中舞娘像花蝴蝶般淩波起舞,紅、靛、紫三妃坐在一旁使出渾身解數逗他開心,希冀引起他注意,卻仍無法讓他開心。

  一口吞乾杯中的醇酒,冷眼瞟過在場中人的臉上反應,大抵是欣喜歡樂的模樣。顯然這場晚宴取悅了他們每一個人,卻不包括他在內。自嘲的一笑,好歹這場晚宴並非完全沒有意義,衆樂樂好過他一人鬱悶。輕輕的放下酒抔,視線懶散的收回,在溜過裡吉歐古怪的模樣時停駐其上。

  奇怪?他在看什麽?既不和兩旁臣子相談,亦不看場中翩翩起舞的舞娘,他的眼光直勾勾的盯著大殿後方的閃耀異釆,大殿後方有什麽東西這麽好看?讓他看得渾然忘我?好奇讓他微側過頭,適時捕捉到那一抹消失在夜色中的嬌小身影——段香凝!

  洛梵賽錯愕的霍然坐正身軀,此舉讓坐在一旁的紅、靛、紫三妃全怔了一下。他半瞇著眼,更專注的凝視那消失在夜色中的嬌小身影,無視於她們的輕聲詢問,他緩緩站起身。

  這下,所有在場之人全停下動作靜靜的看著他,音樂聲嘎然而止,氛圍瞬間變得凝滯凍結,瑪雅伸手拉住他。

    “洛梵賽,你要去哪兒?”

  “瑪雅,乖,我去去就來。”洛梵賽輕輕拉開她的手,像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頭,隨即旋身離去。

  “洛梵賽……。”瑪雅難以置信的叫道,無奈他已消失。

  另一方面,段香凝大著膽子走到中庭,她的心臟因緊張而快要無力負荷啦!不過早說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瞧!根本沒人發現她的蹤影!看著前方那棟金色的建築物,她不禁鬆口氣的朝神殿走去。

  愈靠近神殿,段香凝就愈開心。原本還擔心沿路上會有人出現或駐守,於是她刻意的躲躲藏藏,結果……哪來的人啊?話說回來,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然真被人逮到,她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甫走到神殿,那一長排的階梯讓她皺起眉頭,卻沒半點猶豫的就欲拾階而上。

  腳步還來不及踏出,一隻鐵一般的手腕緊緊箝住她的手臂,毫無預警又突如其來的錮制讓她嚇得驚叫出聲!另一手反射性就朝來人使了一拐子。但,打是打到了,卻對來人毫無作用。她立刻彎起右腿欲往來人下體狠狠踹去,企圖把他踹得痛不欲生,那她就可以借機脫身,因爲她絕對不能被逮到,否則……天曉得她會受到怎樣的懲治!

  “妳的膽子真是愈來愈大了,竟敢攻擊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小凝。”

  猶如天籟般迷人的嗓音當場讓段香凝正欲踹到目標的右腿頓時無力的垂下!事實上她整個人當場驚在原地,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的僵直而無法動彈,因爲她竟然聽見洛梵賽的聲音,像惡魔般在她身後響起!但——他不是在大殿飲酒作樂嗎?怎麽會像鬼魅般出現在這裏?是她聽錯了吧?此刻抓著她手臂的人不會是他,她害怕的祈禱著。

  “怎麽?敢做不敢當?!轉過頭來。”

    洛梵賽冷冷的斥道,在循著那嬌小身影的蹤跡追隨而來,原本亂了方向卻適時看見她曝露在月光下朝著神殿走去。這個蠢丫頭,何時變得這般具攻擊性,倒教他相當意外;而她不是該回凡界去了,爲何還留在妖精界?

  真的是他!段香凝頓覺心一沉!惶恐的緩緩轉過身。她低著頭,毫無勇氣面對他絕冷的俊容,只因他的話語和自己的行爲肯定招來他可怕的懲處,尤其在他要曼徹斯送她回凡界去的情形下。他怕是一刻也不耐煩她的存在,卻倒楣的教他逮個正著。

  “擡起頭來。”她竟然不看他!宛若他是個噬人魔鬼般,洛梵賽頓覺一股氣往上湧,手掌不自覺的用力。

  “哎呦……洛……洛梵賽,你不要殺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殺我!求求你……嗚……。”

    她的手臂像要被拽卸似的痛苦難當,段香凝痛叫出聲的擡起頭,在迎上他那雙冒著火光的銀眸,彷彿看見死神在眼前向她招手。她猛地跪倒在他腳旁,眼淚克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起來!妳給我起來!哭什麽!就只會哭,我什麽時候說要殺妳,妳這個白癡!”

    看見她“碰”的一聲跪倒在地,再聽見她說的話,洛梵賽差點沒氣炸的拉起她。而在看見她慘白的小臉上淚如雨下的模樣,他簡直氣得快腦充血!這個蠢丫頭!真把他當成殺人不眨眼的壞蛋!那哭就有用嗎?

  “好……好痛……嗚……。”硬被粗魯的從地上拉起,段香凝吃痛不住的哀叫連連,而在看見他盛怒的俊容,她嚇壞了。

  “我叫妳別哭妳聽不懂是不是?妳想把別人都引過來嗎?白癡!”

    哼!她竟然愈哭愈大聲!洛梵賽乾脆摀住她的嘴,拖著她朝神殿旁一棵大樹後方走去。雖說她的哭聲不致驚天動地,但在寂靜的神殿亦算得上是噪音,到時真引來他人的注意,她擅闖神殿之罪就夠她生不如死。而他勢必得處治她。話說回來,他幹麽要救她?

  她是罪有應得不是嗎?

  “唔——唔——”

  “不准再哭,否則我真的殺了妳。”威脅的撂下話,並滿意的看到她點頭,他才放開摀住她嘴的手。

    而才一、兩秒鐘的光景,他的手就沾染上她的淚水,一股奇異的感覺猛地攫住心頭,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他的手已溫柔的擦拭她滑過眼角的淚水。

    “妳爲什麽會在這裏?”

  段香凝緊咬著嘴唇,讓自己別再哭出聲,手則慌亂的想擦掉臉頰上的淚水,而他比她快了一步。這舉動讓她的心瞬間停止跳動,下意識就想低下頭。他殘暴後的溫柔讓她無所適從又莫名的撼動。

  “說話。妳是聾了還是啞了?”看見她的舉動,洛梵賽輕捏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身子抵在樹幹上,整個罩在他手臂範圍中。

  “我——我——”段香凝哽咽得說不出話,爲他這親密曖昧的姿勢慌了手腳。

  只因過近的距離讓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竄進鼻息,她幾乎缺氧得無法呼吸。在月光照耀不到的樹後,她的腦海不由自主的飄到昨夜纏綿的情景——

  “爲什麽沒回凡界去,捨不得我嗎?”輕淡的麝香伴隨著少女的氣味飄進鼻息,是專屬於他的味道,熟悉卻莫名的挑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看著她如受驚的小鳥兒般抖顫著,竟激起他大男人的保護慾望。洛梵賽突然想將她緊緊的摟入懷中。事實上他不是只想,而是真的把她給圈緊在懷中。他只覺得呼吸急促起來,昨夜的歡愛一幕幕閃過腦海,那美妙的感覺讓他心跳加速——

  “不是,是因爲曼徹斯去了冥界,所以……。”

    捨不得他?!段香凝一顫!他摟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他紊亂的呼息讓她亦亂了心跳,只覺得口乾舌燥不知所措他在想什麽?難道……?

  “曼徹斯——”洛梵賽皺起了眉頭。他竟然忘了瑪雅假傳聖意擅自作主的指使曼徹斯前往冥界一事,而他在拗不過她撒嬌的情形下亦原諒了她任性的行爲,所以段香凝才會還待在妖精界。

  “是的,裡吉歐說……。”難道他不相信?段香凝慌亂的想爲自己解釋。

  “閉嘴。”裡吉歐!洛梵賽頓覺刺耳的截斷她的話,想來他此刻的心煩意亂全是因他而起。

    從來沒有女人能影響他的情緒,如今這蠢丫頭竟做到了,真是天大的諷刺……聰明若他,怎會爲一蠢笨的女孩心神大亂?

  “喔。”段香凝識相的忙閉上嘴巴。

  “爲什麽來神殿?”厘不清內心紊亂的思緒,不知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池,洛梵賽盯著她緊抿著嘴巴的醜樣,不懂這一張引不起他青睞的容顔爲何能讓他頻頻失控。

    他的格調不可能降低了吧?還是看慣了美麗的面孔,得來個醜樣均衡一下?這麽說似乎有欠公道,她其實並沒那麽醜,只要別那麽愛哭,別蠢得讓他好氣又好笑,她還是有迷人的地方。但,不該是她!

  “我來找巧兒。”段香凝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他不說話的時候,總讓她沒來由的不安,特別是他直盯著她看,銀亮的眸光像會散發魔力似的讓她不禁耳臊臉熱。

  她是怕他的,只是在害怕下而生的一股情緒異樣的莫名。

  “妳來找殷巧兒?妳難道不知道未經允許擅自進入神殿者將處以重懲?”

  “我知道。”段香凝一窒!

    她當然知道不能擅自進入神殿,因爲那名送晚膳的侍女告訴過她,只是她顧不了那麽多了,現在被逮個正著——而且還是她最怕的他……她早有了最壞的打算。

  “妳知道?”洛梵賽一怔。

  “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會被你抓到。”段香凝苦笑的點點頭。

  “妳運氣好被我抓到。好吧,我可以不追究妳擅自進入神殿的罪責,我也可以恩准妳去見殷巧兒,不過……。”

    不知道會被他抓到?洛梵賽撇撇嘴,這是什麽回答?想存僥倖的心理實是愚蠢,嘖!她就不能偶爾聰明一下嗎?今晚若不是他抓到她,她的下場可想而知。笨蛋!

  “不過什麽?”段香凝難以相信又有點困惑的看著他,對他願意網開一面且還答應讓她見巧兒,他不可能會這麽好心而無條件……驀然,她的心一跳,難道……可能嗎?如果他真要她就不可能會送她回凡界,所以一定是她想錯了。

  “今晚我要妳侍寢。”他俯至她耳邊輕咬著她柔軟又多肉的耳垂,就是一陣啃囓,待她在他身下不自覺的顫抖,他才邪佞的宣佈。

  “我——”

    老天!她就是無法抗拒身體對他敏感又火熱的反應,尤其在他知道耳垂是她最禁不起誘惑的興奮部位,她幾乎是任他予取予求。微喘著氣,他剛剛說什麽來著?

    “就這麽決定,晚上我會派人去接妳到銀苑,妳和殷巧兒最多只能談兩個時辰。”不說話就表示默認,當然,基本上他亦容不得她拒絕,洛梵賽威嚴的決定了一切。

  銀苑!段香凝一震,理智霍然歸位。

    “不行!”就這麽決定?她根本就沒有答應!

  “怎麽?兩個小時還不夠?好吧,三個時辰,這是我的極限。真不曉得妳們女人哪來這麽多話說。”洛梵賽挑眉的看著她,無可奈何的說著。

  “不是,洛梵賽,你聽我說,你誤會了!”

   怎麽會這樣?他根本不給她決定的機會就獨裁的安排,段香凝氣急敗壞的說。

  “別得寸進尺,否則一個時辰都沒有。”

    她怎麽就是學不乖?若換是別的女人,早就欣喜若狂的叩謝聖恩,不過她本性愚蠢,變成他得遷就她。怎麽會這樣?

  “我不能侍寢。”段香凝氣極的說。

    要她和紫妃共同侍寢?有沒有搞錯?!想來就教她噁心。

  “妳不能侍寢?別告訴我妳那玩意兒來了。”洛梵賽提高了音量。

    不能?她爲何總是拒絕他?她的身體明明和他一樣渴望著彼此。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今晚的侍寢不是琴薇絲紫妃嗎?那你要我侍寢,她該怎麽辦?”段香凝臉一紅,這淫蟲說到哪去了?

  “妳怎麽會知道琴薇絲?”洛梵賽聞言一震!他竟然忘了自個兒曾下令今夜要琴薇絲侍寢。

    結果她倒比他還清楚,一個她不可能會知道的名字和事情,是誰告訴她的?

  “別管我爲什麽會知道,你總不可能要我和她一起侍寢吧?”段香凝不悅的嘟起嘴。

    她怎能和琴薇絲相提並論?!論美貌輸她、論身材輸她,就連氣質都輸她一大截,當然重點是——她無法和別的女人共用他。

  “妳是在建議我來個三人行嗎?”

    嘟翹的紅唇讓他心一動,俯下頭蜻蜓點水般的快速輕啄一下。這蠢丫頭是在吃醋嗎?洛梵賽邪邪的朝她眨眨眼。

  “啊!”冷不防被他偷親一口,段香凝驚呼的忙摀住嘴,深怕他有第二波的不良行爲。

  “妳不喜歡,我就撒掉她,讓妳一人獨自伺候,好不好?”

    她緊摀住嘴的舉動讓他狎笑出聲。他真要親她是連城牆都擋不住的,這個蠢丫頭,真是傻不隆咚。

  “好不好?你好像問錯人了吧?”

    就算沒有琴薇絲,她可沒忘記他真正的摯愛,段香凝黯然的轉過頭。她不過是一個陪他上床的妓女,永遠不會獲得他真心的寵愛。

  思及此;她的心宛若被針刺。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的心痛竟是因爲愛上他。

  “什麽意思?”

  “瑪雅公主會不高興的。”段香凝將心比心的說。

  “瑪雅,關她什麽事?”洛梵賽聽得一頭霧水。

  “你喜歡她吧?”

  “當然。”他能不喜歡嗎?他唯一的堂妹。

  段香凝心痛的忍不住摀住胸口。儘管她早已知道他的心意,可當他親口說出,她簡直無法承受這心痛的滋味,猛地紅了眼眶。

  看到眼淚在眶中打轉,洛梵賽暗叫一聲——她不會又要哭吧?他真是怕了她,一把抱起她,旋身朝銀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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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啊——你幹什麽——啊——!”

  段香凝驚恐的看著自己飛掠過水晶宮高空,和昨夜相同的劇碼再度上演,雙手當下死命的緊摟著洛梵賽的頸項,一路驚聲慘叫的來到銀苑。

  “碰”的一聲,她被扔在一張柔軟的銀色圓床上。相同的過程、相同的情景……。

  “哭吧,想哭就哭個過癮。”洛梵賽雙手環胸的撂下話。

    在他的專屬領域中,她可以恣意的哭泣以發洩莫名的情緒,而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王上——”

    駐守在銀苑大門前的兩名紅衣侍衛在聽見寢宮傳來的聲響後立刻飛奔入內。在看見洛梵賽和一名陌生女子時當場愣在原地!大殿晚宴尚未結束,他們還以爲是刺客或竊賊,孰料……。

  “救我——唔!”一聽見有人的聲音,顧不得人還陷在柔軟的床中央,段香凝趕緊擡起頭張嘴呼救。

  救她?兩名侍衛相互交換困惑的眼神。

    “王上,您……。”

  “肯特,到大殿傳朕旨令,就說朕龍體欠安,晚宴交由裡吉歐祭師處理。至於紫妃改日再召。記住,不准任何人來打擾朕,亦不准把事情宣揚出去,聽懂了嗎?”

  洛梵賽眼明手快的摀住她的嘴,並冷冷的下達旨令。

  “肯特知道,肯特這就去辦。”兩名侍衛之一的肯特忙恭敬的回道,無視段香凝哀求的眼光,轉身朝大殿飛奔而去。

  “王上,寇克告退。”另一侍衛寇克亦趕緊恭敬的說完,就退身下去。

  “嗯。”

    洛梵賽滿意的哼了聲,才鬆開摀住段香凝嘴唇的手。這個蠢丫頭!竟敢對他的侍衛大喊救命,當真是活得不耐煩!重點是他們都是他的人,誰會理她?

  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甚且惹得他火起。

  龍體欠安?虧他說得出這種爛到極點的理由!瞧他這生龍活虎、還能綁架她的模樣,誰會信?偏他手臂像鋼鐵似的,段香凝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名侍衛離開她視線之中。

  “怎麽?讓妳哭妳又不哭,不准妳哭妳偏哭個不停,妳到底哭不哭?!”

    洛梵賽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圓床上,就見她頓失重心的滾到她身邊,他自然是將投懷送抱的她給攬入懷中。畢竟他最終的目的就是這個。

  “哎呀!”她驚呼出聲,不敢相信他的動作如此之快,令她無法反抗。

  “要不要哭?”

    他問,心中對她那句“救我”還非常非常生氣。不過溫香軟玉在懷,他倒是可以用那種方式懲罰她,保證讓她再三求饒。嘿嘿!

  “你放開我,這樣我沒辦法哭。”她叫,其實是欲哭無淚。

  洛梵賽挑高眉的看著她,然後放開手。這蠢丫頭的回答總是讓他覺得愚蠢,不過倒挺有意思,最起碼和她在一起不會無聊,單這一點就是他的嬪妃們無法做到的。

    溫柔體貼、蘭心蕙質難以解放他鬱悶陰霾多年的心靈,而她的蠢笨卻能不費吹灰之力瓦解他的心防,當然亦常惹得他情緒失控。這究竟是好是壞?而他究竟該不該留下她?

  驀地被安放在床面上,倒教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通常她的話對他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結果這回他竟二話不說的放開她。這真是奇蹟啊!天不會要下紅雨吧?她驚詫的愣瞪著他看。

  “妳可以開始哭了。”瞟過她一臉錯愕的呆樣,洛梵賽暗暗搖頭的提醒她。等她哭完,他們就可以辦正事。真不懂她的眼淚是打哪來的?更厲害的是說來能就來,總之,快些哭完。

  哭?現下她真的哭不出來!可聽他的口氣彷彿她不哭就有事要發生,段香凝掙扎的想坐起身。

  “看來妳是不哭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輕輕一推,就把她給推倒回床上,洛梵賽打量著她清澈的眼眸,沒有水霧迷漫,只有惶恐不安,基本上她還是沒變,還是那個懼怕他的蠢丫頭。但,現在他希望她是以渴望的眼神看著他,像他的嬪妃凝視著他的眸光一樣帶著期盼、擁有——

    “等等!我沒答應你的條件,你不能……。”他眼中鮮明的慾望讓她手足無措,段香凝慌亂的聲明。

  “我不能嗎?”洛梵賽僅是輕笑的用指尖挑起她一捲髮絲把玩。

  “不能,因爲你沒有遵守約定。”

    段香凝想拉回自己的頭髮,卻教他反握住手掌磨蹭。天!她怕死他的挑逗和愛撫,因爲她根本不堪一擊!尤其在她發覺自己愛上他之後,心連同身體淪陷得更難以自拔。

  “妳是說我沒讓妳見殷巧兒嗎?”

    她的手指相當細長,掌心的肉飽滿又柔軟,讓他愛不釋手,洛梵賽享受指尖輕觸的快感,緩緩問道。

  “對。”她理直氣壯的點頭,拼命想抽回手,卻遲遲不能成功。他的力量是她難以抗衡的,他的霸道更令她難以招架,看來今夜她勢難逃離魔掌。

  “今天晚了,明天再讓妳們見面。”他不怎麽高興的說,整個人半壓住她纖瘦而柔軟的軀體,這才注意到她今晚的服飾。

    或許很方便脫掉,當然看起來也相當賞心悅目,因爲她的臂膀、大腿全裸露在外。如果看見的人只有他,他會很滿意她的性誘惑,但一想到在他之前有許多男人看見她這身穿著,他就忍不住光火。

  “明天,明天就來不及了!”巧兒的清白能等到明天嗎?段香凝焦急的推開他沉重的身軀。

  “殷巧兒又不會跑掉,怎麽會來不及?”

    洛梵賽半瞇著眼注視著她因掙扎而泛紅的臉頰,就像昨夜在他身下到達高潮時而酡紅的模樣,一股慾望突然狂猛的在體內流竄。他要她!

  “就是跑不掉才來不及!”

    段香凝更急了!因爲她就是跑不掉才會被他給得逞,巧兒此刻的情形和她還真類似呀!想到這,她簡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他重得像頭牛,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妳今天說話很有意思。”

    瞧她急得汗流滿面,彷彿事情真嚴重到無法可收拾的地步,洛梵賽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只可惜他的慾望已被挑起,他不容許她把無關緊要的人事物放在他之前。

  “洛梵賽,你能不能……。”

    她快急死了!他居然說有意思!無奈她被壓得動彈不得,看情勢她還是懇求他。他不是很喜歡別人求他嗎?所以她若求得他高興,搞不好他就會放她一馬。

  “不能。”看穿她的企圖,洛梵賽搖搖頭。

    她對他真是一點都不瞭解!無能的人才會哀求,而他最討厭的就是無能的人,對她他是有很多例外,但,不會是在此刻。

  “洛梵賽,求求你嘛,你讓我看她一眼,一眼就好了,這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她不死心的哀求,爲了巧兒,她有最壞的打算。

  “不行。”

    不會浪費太多時間才怪!要不長舌婦這三個字是打哪兒來的?洛梵賽還是搖頭。話說回來,他們已浪費太多時間在這話題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殷巧兒還是留待明日再說。

  “爲什麽不行?!你是一界之王,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說君無戲言,你……!”段香凝火了,左一句不能,右一句不行,他真是吃定她無法反抗,可惡!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最壞亦壞不過被殺頭。

  “住口!”他微皺起眉頭斥道。這蠢丫頭竟敢大聲同他說話,向天借了膽嗎?

  “我不住口!我說的是實話,你是妖精王,你怎麽可以不遵守約定,我——。”

  “住口!”呀!她竟敢不閉嘴!洛梵賽沉下臉冷聲斥道。

    她是真想把他惹火是嗎?那個怕他的蠢丫頭跑哪去了?眼前這橫眉豎目、一臉不妥協的女孩真是她嗎?

  是認爲他不會殺她,抑或真不怕死?

  段香凝被他陰冷的表情嚇得一時住了口,隨即頓覺委屈的紅了眼眶。

    “你是壞人………嗚……。”

  “妳……!”哭了!又哭了!洛梵賽煩躁的耙耙頭髮。他是壞人嗎?

    “不准哭!”她哭得他心好煩啊!真沒用,就只會哭!

  “我就是要哭,怎麽樣?嗚……!”

    段香凝哭得更大聲,在他面前,她的自主權利全被剝奪,只因他法力高強,就連體力都勝過她許多許多,凡事全由他的喜惡強行決定,不然她就有苦頭吃。可惡!妖精王就可以隨意欺侮人嗎?

  “哭!這是妳逼我的。”

    除了哭她還會做什麽?洛梵賽狠狠的撂下話,就低下頭吻住她紅灩的唇瓣。哼!這樣看她怎麽哭!他就不信她還能哭得出來。

  “唔——”

    猛地被吻住了唇瓣,段香凝驚詫的睜大眼睛!他帶著懲罰意味的唇竟輕柔得出乎她意料之外,醉人、綿長的親吻眩惑她的末梢神經,興奮的感覺立刻流遍全身,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慄使得他的吻更加熱切、深沉、狂野……。

  他只是要堵住她的哭聲,不可否認的,還是以做愛爲終結。只是該在他控制操縱的情況下,玩弄她的身體讓她瀕臨瘋狂渴求的境界才滿足她,而不是任憑一個吻就攪亂他的心思和慾望,他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身體和行爲,踩不住煞車的唇舌忘形的攫取她口內的蜜汁,雙手則自有主張的撫摸她小巧的胸脯褻弄,直到乳蕾中心點變得堅硬,他以唇代手的吸吮囓咬那甜美的滋味,帶給下體幾乎崩潰的亢奮……。

  “噢……嗯……。”

    身上的衣物何時褪盡她不曉得,她只曉得他的唇手在她身上火熱的燃起烈焰;當他咬囓她的乳頭,她興奮的再也克制不住而嬌呤出聲。情緒激動難平的使得頭在枕上擡起又放下或左右移動,腰肢更是難耐情慾狂潮的上下碰觸他……。

  “小凝,甜心。”

    她下意識的碰觸讓他全身血液爲之沸騰,擡起頭,他附在她耳邊沙啞的低喃,手指伸入她私密的幽谷,鼻息粗喘的在她體內快速抽送,企圖讓她和他一樣的渴望、火熱——

    “洛梵賽……噢……洛梵賽……!”

    承受不住下體遽增的快感淹沒她的靈魂,不能自制的挺高裸露的胸部摩挲那結實強健的胸膛,敏感的乳房因愉悅而顫抖不已,她低泣哀叫,他再不佔有她,她就要慾火焚身而亡!

  “妳真是不可思議!”他低吼著抽出手,快速進入她體內,造成的強烈快感,幾乎讓他窒息。

    讓她雙腿纏繞他的腰肢,他瘋狂的一再挺進、衝刺,速度快得使她更夾緊的搖擺扭動。狂猛的用力插入,他欲罷不能的洩出他的種子灑滿子宮,待她和他同時攀升高潮頂點才頹軟無力的癱趴在她身上……。

  “洛梵賽……洛梵賽……洛梵賽……。”令人昏眩、暢快的狂喜讓她激動的扯住他的銀髮哭泣喊叫來到極樂的伊甸園。

    她閉上眼睛喘著氣,耳畔是他和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臟如擂的狂跳聲,他沉重汗濕的身軀緊貼著她,讓她的思緒慢慢從飄浮的空間緩緩降落現實的世界。

  意識從意亂情迷中驚覺,她霍然睜開眼!怎麽會這樣?她怎麽會這樣?難以置信的伸手想推開覆在其上的重量,卻迎上他滿足戲謔的眸光。她羞紅臉的轉過頭,他自喉間發出低沉的輕笑聲,然後移開身體,減輕她的負擔。

  用手肘支撐身體,洛梵賽凝視著她因嬌羞而緋紅的面容,詫異於那淡雅的臉龐竟會讓他無法轉移視線,甚且怦然心動。

    是雲雨的感覺太過美妙,繼而魅惑他的感官異常,還是他真迷失自己的心——她可以感覺到他熾熱的眼光在她身上遊移,肌膚彷彿被燒透的灼痛,讓她承受不住的想逃離他的目光範圍,孰料身形甫一動,就被他輕輕按住無法動彈。

  “不要……。”窘迫無助的心讓她慌張失措的想掙開他的箝制。

    事情究竟是怎麽發生的?上一刻她明明還氣他氣得半死,下一刻卻已迷失在他溫柔的親吻中。難道在心中她亦期待他的眷憐?只是帝王的心從不爲任何女子所擁有,這是千古不變的事實。愛上這集權貴富豪於一身的男人,就得忍受和相同女子共侍一夫的命運,一朝不再寵愛怕是冷宮了此殘生——不要!她不要!她寧願把這一刻化作永恆,留予日後年華老去時一段美好又苦澀的回憶。

  “別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她總是想逃離他,偏厘不清思緒的心教他下意識就無法放手。

    洛梵賽暗喟一聲,最起碼他的身體明白又清楚的爲她悸動,正確的說法是爲她迷惑。這樣青澀的身子,爲何能激起他內心深處最狂野的渴求?是享受征服掠奪的過程刺激?還是那不爲所知的另一種感覺令他耽溺她的清新、特別……?唉,他不知道,只知道他要她!

  段香凝聞言,心頭一震!是的,她能擁有他的溫柔、霸道、自我、體魄,僅剩下這一夜,明晨的朝陽怕是永生不得再見。她還抗拒什麽?她怕他,但也瘋狂的想要他狂肆的身軀嵌進身子裏……。

  “洛梵賽。”

    緩緩擡起頭迎視他若有所思的銀眸,她不再猶豫膽怯的伸手主動勾住他的頸項,明顯的感覺他在指下驚詫的震動一下,臉頰立刻不爭氣火辣辣的熱燙,勇氣霍然一點一點消失,她緊咬著唇瓣,瞬間失了主張。

  “妳……。”習慣於她的掙扎抗拒,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止令他怔在原地。

    看著她羞赧無措的臉龐近在呎尺,洛梵賽這才反應過來的望著她,他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行動--是依然害怕不願,抑或心甘情願的主動給予,他等待著……。

  不管了!她心一橫,吻住他性感的薄唇,模仿著他吻她的輕柔狂熱。她盡其所能而恣意吻著,在感受到他的回應後,下一秒,他已主導的引領她嘗遍他的味道。

  她環住他頸項的手順勢滑下他強健的胸膛,任情慾撫摸挑弄他扁平的乳頭,她要他爲她瘋狂。

  噢!本以爲掠奪的過程是刺激他興奮的主要因素,孰料她的溫柔主動頃刻間衝破他身體最後一道防線,特別是她不安分的小手蹂躪完他的胸部就朝下體一路摸去……。

  “噢!”他驚喘著叫出聲,柔軟的小手在握住陽剛的那一剎那,強烈的快感簡直要刺穿他的腦部神經,帶來難以言喻的歡愉!他不禁擡起頭,享受著她的愛撫,無法想像她竟是如此的熱情淫蕩,讓他無力招架。這蠢丫頭是想要他的命嗎?他的陽剛灼熱得快要爆炸——

    洛梵賽猛地推倒她!再任她的手撫摸下去,他無法保證自己不崩潰。分開她的雙腿,就深深的進入她,像頭慾望的野獸在她體內一深一淺的快意抽送,直到致命的快感席捲住他釋放出慾流……。

  痛!未準備好的身子在巨大的雄偉強行進入下,段香凝差點沒痛昏過去。可在看見他因激情而泛紅的俊容透著滿足的愉悅神情,她心一顫的緊咬著牙不哼出聲,疼痛在有節奏的快速律動下,漸漸的被快感所取代,而墜入銷魂的境界中……。

  好久好久,室內只聽聞兩人濃濁的喘息聲和急促的心跳聲,無言的緊緊相擁著彼此汗濕的軀體,感受著滿足的滋味在心中流竄、撼動,時間宛若在這一刻停止。

  “啊!”巧兒!意識從縹緲中倏地拉回腦海,段香凝猛地彈坐起身,無視於橫在腰枝上的大手,被她這劇烈的移動給掃落圓床上,她翻身下床。

  “怎麽了?小凝。”長臂一伸,及時將她攬回懷中,洛梵賽困惑的問道。

    在經歷過那欲仙欲死的一刻,他決定永遠將她留在身邊,澄、黃、綠、藍妃位任她選擇。以她適才的表現,對他這個安排她絕計是欣喜若狂,不過這項消息不用急著告訴她,他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我必須去見巧兒,你不要阻止我,不然我會跟你拼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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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5 01:57 AM|只看該作者
她怎麽可以被愛情給沖昏頭!巧兒的處境是一刻也不容遲疑,她卻因兒女情長而弄不清楚狀況,如果她真有萬一,她如何能原諒自己?!

  “欸,好吧,我可以立刻帶妳去見殷巧兒,不過妳得先告訴我妳有什麽十萬火急的理由非見到她不可,不然就算是拼命,妳拼得過我嗎?”

    洛梵賽好笑的撫摸她的臉頰,對她的用字遣詞是暗暗搖頭。但,他真的喜歡,可愛的蠢丫頭!竟愈看愈覺得她可愛!

  “我是怕巧兒被裡吉歐給吃了。”掙不開他,段香凝擔憂的說。

  “吃了?”洛梵賽一怔,她所謂的“吃了”真是他認爲的那個意思嗎?但裡吉歐………。

  “我不是說裡吉歐會吃人肉,我的意思是說他……。”段香凝忙不叠的說明。

  她該把話說清楚,畢竟妖精和人類的文化水平多多少少有那麽點差異。

  “哈哈哈……妳真好玩!裡吉歐把殷巧兒給吃了,我倒希望他真的把她給吃了。”洛梵賽朗聲輕笑,敢情她真是他認爲的那個意思。

    話說回來,一個大男人保有千年的童子之身還真是很不人道的一件事,只可惜他無權干涉神殿歷年來對祭師苛刻的規定,偏裡吉歐甘之如飴,真教他佩服得緊。

  “什麽?!”段香凝錯愕的瞪著他!他自己有強暴人的嗜好就算了,竟還鼓勵別人和他一樣!這只大淫蟲,她怎麽會愛上這種人?更正,是妖精!

  “小凝,妳的擔心是多餘的。別人可能,裡吉歐絕對不可能。”

    接收到她相當不以爲然的眼光,事實上是相當不滿又帶著怒火的眼光,洛梵賽稍稍斂起笑容的說。這蠢丫頭竟敢擺一張臭臉給他看!

  “你怎麽知道?你又不是裡吉歐。尤其巧兒還是他的貼身侍女,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巧兒長得那麽漂亮,難保裡吉歐不會見色起意。不行,我必須去見巧兒,我——”

    段香凝愈說愈擔心,愈說愈忍不住想掙脫出他的懷抱,只可惜她的掙扎換來的是他的緊縮。

  “沒有我的允許,妳哪裡都不准去。”

    洛梵賽淡笑聲明,爲一件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擔心實在是多餘;不過誰叫她不知道裡吉歐的禁制,實也無可厚非。只是她如此關心殷巧兒,還真讓他心裏不太舒服。他才該是她心中的第一順位,若非殷巧兒是個女的,他早就發飆了!

  “但是……。”

  “相信我,裡吉歐絕對不可能會動殷巧兒一根寒毛,反倒是……。”

    洛梵賽截斷她的話。千年來多少女子費盡心機企圖媚惑裡吉歐都鎩羽而歸,殷巧兒又豈會例外?就怕她和那群女子一樣,那就傷腦筋了。

  “反倒是什麽?洛梵賽,你快說嘛,人家好擔心。”段香凝焦急的問道,真不懂爲何他們說話都只說一半,存心想吊人胃口似的討厭。

  “沒什麽。總之,我可以跟妳保證,裡吉歐絕對不會動殷巧兒的歪腦筋,除非他不想當妖精界的祭師,就這麽簡單。”

    洛梵賽只能這麽說,因爲照這蠢丫頭的脾性,他若說殷巧兒的不是,鐵定有一番唇槍舌劍,今晚夜還長得很呢。

  “是嗎?”段香凝相當懷疑的瞅著他,她總覺得事情不像他所說的那麽簡單。

  她敢肯定他一定是隱藏某種重要的訊息,只是他不說她又能奈他何?

  洛梵賽的回答是俯首吻住她的唇香。讓女人閉嘴的最有效方法莫過於堵住她的嘴,再來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那還有什麽比做愛更好的娛樂呢?

  “唔——”太卑鄙了!偏她有口難言呀!

  接下來洛梵賽亦讓她忙得有心無力。
  
    回到她所熟悉的人間,是萬種滋味在心頭。段香凝還來不及消化繁複難解的心情,就教守候在殷巧兒宿捨的殷恬兒給等個正著。事實上正確的說法是——她被她突如其來從陽臺上出現的景象給嚇了好大一跳!因爲這裏可是五樓耶,而唯一的入口是房間的大門,所以她著實嚇得不輕呀!

  “恬兒姐,恬兒姐。”段香凝哭笑不得的開口叫醒她。

    她在妖精界待了四、五天,相同的,表示她在人間莫名的失蹤四、五日。而殷恬兒會出現在這裏,絕對是爲巧兒而來。她該怎麽跟她解釋這一段荒誕不經的離奇事?因爲到現在她都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儘管人已在熟悉的環境中,那份不踏實的忐忑讓她的心沉重若石又悵然若失。

  “香……香凝,妳怎麽會從陽臺上突然冒出來?巧兒呢?巧兒有沒有和妳在一起?妳知不知道巧兒不見了?”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殷恬兒劈頭就問。

    大前天和巧兒說話說到一半,她就像變魔術似的平空消失,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彷彿做了一場大夢似,手中還拿著喝到一半的果汁;至於巧兒喝到一半的可樂還好好的放置在和室桌上,然後她從天黑等到天亮,從大前天等到今天,卻等到段香凝的出現。

  “恬兒姐,妳要我怎麽說……。”段香凝苦澀一笑。從銀苑走出就遇上回來覆旨的曼徹斯。等候洛梵賽清醒的空檔,她回到人間殷巧兒宿捨的陽臺上。

    思及她離去的情景猶歷歷在目,相同的場所和方式,前後竟是不同的心境,一時間怕也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

  “難道妳是去了妖精界?”驀然,殷恬兒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道。

  “妳怎麽知道?!”這下換段香凝被嚇到了!

    怎麽殷恬兒竟知道妖精界這個地方?難道她看過《妖精界大觀》這本書?但法律系高材生的她會相信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一個根本不存在這世界的世界?

  “妳該不會告訴我巧兒也在妖精界吧?”

    在看見段香凝驚詫的表情後,殷恬兒發覺自己有種要昏倒的感覺。難道巧兒大前天急call她來所說的事情全是真的?

  不會吧?這怎麽可能!但段香凝和巧兒接連失蹤,就連消失和出現的方式都如出一轍!天啊!她覺得呼吸困難,快昏倒了!

  “恬兒姐,妳都知道了?”敢情殷恬兒真的知道有妖精界,段香凝輕喟一聲。

  若非她身歷其境,否則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真有其事,如今說來話長啊。

  “我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這怎麽可能?好吧!就算有可能,爲何妳回來而巧兒卻沒回來?這是爲什麽?”殷恬兒近似歇斯底理的責問。

    知道是一回事,可接受又是一回事,尤其巧兒是她最親密的家人,這教她如何接受?重點是她該如何跟父母解釋巧兒的失蹤?她情願從頭至尾沒聽過!

  “恬兒姐,妳冷靜一下好嗎?不然我怎麽跟妳說。”爲什麽?她也真想問爲什麽。

    但事情已經發生,她也莫可奈何。段香凝頗無奈的看著情緒瀕臨失控邊緣的殷恬兒,她可以明白並體諒她的心情和感受,只是就算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或前因後果都已於事無補,因爲她們根本沒有能力再去妖精界。

  “我冷靜?!我冷靜得下來嗎?香凝,她是我妹妹啊!妳爲什麽不帶她一起回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妳說啊!”

    殷恬兒知道自己該保持冷靜,但事不關己、關己則亂,越想要讓自己冷靜鎮定下來,心就越亂!畢竟天曉得妖精界是一個怎樣的地方?那裏的“人”民善不善良、風俗是否奇怪……。最重要的一點是,巧兒的生命是否會有危險?一想到這裏,她就擔心害怕。試問,她如何冷靜得下來?

  “恬兒姐,巧兒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如果可以帶她回來,早就帶她回來了,只可惜我完全作不了主,請妳原諒我。”段香凝紅了眼。原本巧兒是不可能去妖精界的。

    如果她沒有聽信裡吉歐的話,那巧兒此刻還好端端的在這兒,就連她都早已回返,如今………她該爲巧兒的事負上絕大部分的責任。

  “香凝……唉,告訴我吧!你們倒底發生什麽事?!”殷恬兒一震!她在做什麽?她不該將所有過錯怪在段香凝頭上,那是不公平的。

    妹妹心裏在想什麽她很清楚,她總是現實和幻想分不清,而這件事絕大部分應是出自巧兒的慫恿。她無奈的歎口氣。這比電視連續劇的情節還來得離譜。

  “恬兒姐。”段香凝擦乾眼淚,將事情的所有經過詳細述說一遍。

    當然,她和洛梵賽的那一段激情場面就自行跳過,因爲那不是重點。看著聽完後呆若木雞的殷恬兒,她沉默不語的候在一旁。因爲換作是她也不知該作何感想,妖精界啊!

  殷恬兒茫然的擡起頭。段香凝的說法和殷巧兒告訴她的大致相同,可當時她都是一笑置之,僅當妹妹在說夢話、編故事,孰料這全是真的,在這世紀末的最後一年……。

  “恬兒姐。”段香凝擔憂的叫了聲,殷恬兒呆然的反應讓她不安。

  “我沒事。香凝,連累到妳真過意不去。對了,妳還是先打電話回家,前天段媽媽有打電話來,我騙她說妳和巧兒去參加社團旅遊,幸好妳今天回來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要找什麽理由搪塞。”

    殷恬兒緩緩搖搖頭,此刻她的心亂成一團!對妹妹的過於浪漫她雖覺得不好,但卻從未想到會有這麽嚴重。妖精界……,她苦澀一笑。

  “恬兒姐,請妳別這麽說,是我不好,我不該答應巧兒……。”

    段香凝益加自責。她倒情願她罵她、怪她,好歹情緒可以發洩一下,她的愧疚就不會這般深重。

  “傻瓜,巧兒的性子我會不瞭解嗎?既然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那她就要爲自己的決定負責任。香凝,剛剛恬兒姐不是有意責怪妳,希望妳不要放在心上。”殷恬兒感歎的搖頭。

    巧兒和香凝幾乎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兩人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況且巧兒都二十歲了,一個該爲自己言行負責的年齡。

  “恬兒姐,嗚……。”段香凝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爲巧兒,也爲自己而哭。

  還是熟悉的環境最好,只是她的心爲何從離開妖精界就無法舒坦?特別是在想到那個人時就隱隱作痛。但,時間會治癒一切傷口的不是嗎?她的單戀啊!注定沒有結果,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種,本就不該有交集。

  “別哭,香凝,妳剛從那裏回來,一定很累了吧?回房去睡個覺,我也該回家了。”

    殷恬兒輕拍段香凝的肩膀。發生這種事,她必須先仔細冷靜的好好想一想,因爲有太多的人要面對。她必須想好用什麽方式才能將傷害減到最低且更能讓他們接受,只是………很難哪!

  “恬兒姐,妳要告訴伯父伯母嗎?”段香凝哽咽的急問。

  “唉,紙是包不住火的,要說的還是得說。”殷恬兒黯然的長歎口氣。

    如果可以,她情願不說。只是誰知道巧兒要多久才能回來。無法確定的時間如何能瞞下去?若她一輩子都回不來呢?她能瞞一輩子嗎?長痛不如短痛,時間會淡化一切。

  “但是……。”段香凝擔憂的頓口。

    試問有哪個父母能接受女兒已不在這世上的事實?但紙的確包不住火,到時傷害怕是更深、更重……天啊!她們究竟是做了什麽?

  “香凝,妳能答應恬兒姐一件事嗎?”

   殷恬兒看向段香凝,她知道她心裏不好過,但,她又何嘗好過?巧兒呀巧兒!這回禍是闖大了,卻累得她們得爲她收拾爛攤子和難過。

  “恬兒姐,妳說,就算要香凝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傻瓜,沒這麽嚴重,我只是希望妳在我還沒想出該怎麽說時什麽都別說,可以嗎?”

    殷恬兒逸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赴湯蹈火?或許在她不得不說出實情時,就得有這種決心覺悟。

  “當然可以。”段香凝點頭,思緒則悄悄陷落在那不知名的情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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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5 02:00 AM|只看該作者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第十章


       她一直等著殷巧兒從妖精界回來,這一等就是兩個月過去,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而一個月前殷恬兒把事情的真相說出後,在殷家宛若投下了一枚核子彈;但,他們並未責怪她。當然,傷心是免不了,只是她總覺得過意不去。

  坐在美術教室裏,等候教授來的這段時間,段香凝習慣性的拿出素描簿和炭筆畫著那已成爲她這兩個月來唯一入畫的人物——洛梵賽。誰說時間會沖淡一切、治癒傷口?她發覺自己非旦無一絲忘懷,甚且更加思念。他的冷漠、無情、殘暴、變態和偶爾的溫柔,像似烙印在心頭揮之不去。於是她開始畫,借著畫來抒發一切。

  “段香凝!段香凝!是他!是他……!”

    驀然;一陣尖銳又興奮的女高音一路從教室通道傳了過來,連名帶性的叫,讓她想裝作沒聽到都難。

  匆匆收起素描簿,她看著那製造噪音的女主角——蔣毓心,宛若中了特獎似的衝到她桌前,引來其他同學的關注。這是兩個月來她最不希望發生的情形。

  “毓心,發生了什麽事?瞧妳緊張的,教授快來了,還不到座位上坐好。”

    段香凝看著一直喘氣的蔣毓心,不禁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什麽事讓她這麽激動?

  “香凝,我看見他了!我看見他了!就在大樓前……!”蔣毓心一順過氣,就忙不叠的說,一雙眼睛亮得像要發出光似的。

  “妳看見誰了?劉德華啊?”問的是一名被噪音吸引過來的女同學楊青蓮。

  “不是劉德華,是那個妖精王!”蔣毓心興奮的說。

  “什麽妖精王?”段香凝聞言一震的驚問道。

  “就是妳上個月交出去的美術作業,名爲‘妖精王’的那張畫像!我看見他了,就和畫像裏一模一樣,不,他本人還更英俊……。”

  “毓心,妳在胡說什麽?那是香凝自行想象出來的人物,妳怎麽可能會看見他?”楊青蓮立刻嗤之以鼻的說。

    上回的美術作業可是自由創作,主角全都是虛構,爲此大夥可全都用盡心思,有的畫ET,有的畫酷斯拉,還有的畫飛天大魔怪……。只有香凝最與衆不同,不旦獲得教授的讚賞,還拿去參加美術界所舉辦的繪畫展勇得冠軍,讓他們又羨慕又爲她高興。

  “我真的看見他!雖然沒有翅膀也沒有尖長的耳朵,但那容貌神情和香凝所畫出來的妖精王簡直就是同一個人!我絕對不會看錯。”蔣毓心相當篤定的說,根本沒注意到段香凝愈見蒼白的臉色。

  “香凝,妳要去哪裡?要上課了,香……。”楊青蓮正欲反駁,坐在椅上的段香凝倏地站起身,推開她們朝教室外衝去。

  “還香什麽!還不快跟出去看看!”蔣毓心差點被推跌倒,一站穩身子,撂下話就拔腿追著段香凝而去。

  “喔。”楊青蓮這才恍然大悟的趕緊追上前去。

  另一方面,段香凝沖出教室就直奔大樓外。可來到玄關處,滿眼是衆人快步進入教室的情景,哪來像妖情王的人?

  洛梵賽!她在想什麽?他人在妖精界呀!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苦澀的一笑,她緩緩轉過身,迎面而來的是蔣毓心和楊青蓮擔憂狐疑的臉,她無言的低下頭走過她們,朝教室走去。

  蔣毓心和楊青蓮相互交換古怪的眼神,然後亦朝教室走去。其實早在兩個月前她們就發現常面帶笑容的段香凝像變了個人似的,儘管她臉上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但哀愁卻染上她的眼眉。是因爲突然休學的殷巧兒嗎?還是另有他人?

  幾曾何時,看月亮變成她每日的習慣?

  段香凝長歎一口氣,很努力的將視線拉回桌上依然空白的畫紙。今晚她的功課又毫無進展。無奈的笑笑,然後站起身走到擺放在窗戶旁的單人床,和衣上床,卻是了無睡意。煩躁的思緒仍舊停在上午蔣毓心所說的話語上。當然,世界這麽大,有外貌像洛梵賽的人亦不無可能,只是她的內心竟渴望真的是他——

  還沒死心嗎?她的感情真放得如此深嗎?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就是會不知不覺的想念他,腦海全是他的身影。或許因爲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吧,所以較令人難以忘懷——

  若是如此,再給她一些時間吧。

  閉上眼睛,夜深了,她該安心睡覺,不該再胡思亂想,她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本以爲今晚又是一個無眠的夜,孰料睡意在聞到那似曾相識的淡淡麝香味時立刻墜入無邊無垠的睡夢中……。

  驀然,一道強烈的銀光來到段香凝身旁,光芒消失的同時,一條頎長的身影佇立在床前。借著窗外的月光照亮身影的面容,赫然是妖精界的帝王洛梵賽!只見他靜靜的凝視著她沉睡的容顔,唇邊泛起一抹難解的笑意,眼神——溫柔得足以教人溺斃在他深情的眸海中,只可惜無人看見。

  端詳她好一會,洛梵賽轉過身走到書桌前,視線瞟過放在桌面上的空白畫紙和素描簿一眼,伸手拿起素描簿翻閱,這一翻,竟教紙頁上的自己給震在當場!一張張栩栩如生、千萬種風貌的自己呈現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筆觸完全捉住自己的神韻,特別是那帶著感情的線條一瞬間便撼動他的心靈。

  這個蠢丫頭!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在描繪他?一想到她竟敢偷偷逃離他身邊,他就火冒三丈。儘管這是他親口下的旨令,但那晚他早已改變心意,本想趁著歡愛時說明,她卻不堪過度雲雨而疲累熟睡,等他一覺醒來,她已回返凡界。

  若非已答應瑪雅,不然他早就追來凡界。今生她是別想離開他身邊了。她是他的女人,沒有他的允許,她任何地方都不許去。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這兩個月來,他腦海裏全都是她的身影,本想借著七彩院中的嬪妃驅逐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孰料全教他失了興致。顧不得瑪雅對冥王的情仇未了,他就這樣來到凡界。

  如今,這本素描簿讓他猛然領悟到一件重要的事實——她愛他!而他呢?怕是心照不宣了吧。從未想過會爲一女子失神若此,還是一個蠢笨的丫頭,這情緣可怎麽結下?總之,真教她撿到一個大便宜。

  輕輕放下素描簿,他踅回床旁,微蹙眉的看著她的身體占滿窄短床鋪的三分之二。他不悅的褪盡身上的衣物,然後上床把她半個身子拉趴在他懷中。淡雅的肥皂香味竄入鼻息,引起他的不滿。她身上只能有他的味道,甚至她的心只能有他一人存在。

  “醒來,小凝。”他輕咬著她耳垂喚道,雙手則三兩下就將她身上的衣服脫個精光。

    他喜歡和她裸裎相對、肌膚相親的那種甜蜜感覺,更喜歡和她合而爲一時那種狂野失控的滋味,而兩個多月未見,他才知道他是多麽的想見她、感覺她……。

  “嗯。”是誰在喚她?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段香凝半夢半醒的應了聲,卻未睜開眼。

  “我命令妳醒來。”將她摟得更緊,洛梵賽的雙手很不老實的撫上她袖珍的胸部。可憐!看來他要更努力的幫她做運動,不然它是很難長到符合他的標準。

  “不要。”好舒服喔!段香凝滿足的拒絕醒來。並下意識的挺高胸部任他恣意的撫弄。

  呀!竟然連在睡夢中都反抗他!洛梵賽不悅的瞇起眼。這個蠢丫頭是自找的,那就怪不得他,他邪笑的繼續挑弄她的身體,反正他上床的目的最終本就是爲了這個。這回他要她永遠都離不開他,甚且一遍遍的哀求他,以做爲這兩個多用來的懲罰。

  她竟然夢見洛梵賽在愛撫她,那感覺是那麽的醉人又美妙,段香凝愉悅的反應著他所有的舉動,當一灼熱昂挺的物體抵在她的臀瓣,那感覺是那麽的清晰真實,完全不像是夢境般的虛幻……她迷迷糊糊的睜開惺忪的睡眼。

  “啊!”

    在看清半跪在雙腿間男子的面容時,意識完全清醒,同時他亦狂猛的進入她。段香凝驚叫出聲的彈坐起身,卻使得他的陽剛整個充塞填滿她體內,一道強烈的快感瞬間痲痺她的末梢神經,致命的顫慄傳過全身,她不禁嬌呤出聲。

  “醒了?小凝甜心。”

    洛梵賽沙啞的問,對於她霍然直起身報以緊緊的相貼,因爲這個姿勢讓他得以更深入她體內,甚至能讓他的衝擊更激烈,感官得到更瘋狂的喜樂,他狂狷的抽送著……。

  “洛……啊……洛梵賽……噢……!”

    段香凝劇烈的喘著氣,試圖掩蓋自己淫蕩放浪的呻呤聲,但雙腿纏繞他的腰臀,她只能隨著他勇猛的衝刺動作而呤哦出聲、完全沉浸在難以言喻的狂喜中,來到慾望的天堂。

  “是我,只有我……。”

    洛梵賽滿意的低吼,並釋放出慾望的種子,然後翻身仰躺在床上,而她則趴伏在他身上。感覺到她的身軀因激情輕顫不已,他笑著調息呼吸。

  “你怎麽會在這裏?”

    段香凝猛然擡起頭。老天!她不是在作夢吧?可交纏的身軀容不得她不信眼前的真實。怎麽會這樣?她甚至被他趁睡夢時給吃了。

  “妳說呢?”洛梵賽慵懶的拂過一撮滑落眼簾的髮絲,模樣有說不出的性感迷人。

  “我怎麽會知道?”段香凝差點說不出話來的轉過頭。

  “妳當然知道,因爲我是特地到凡界來要回一樣東西,它被妳偷偷摸摸的給帶走了。”洛梵賽挑了挑眉,然後伸手把她的頭扳正。

  “我沒有帶走你的東西。”段香凝一楞,不解的回答。她可是兩手空空的去,兩手空空的回來,他的指控根本不實。

  “妳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嘍?”洛梵賽淡笑的輕擡起她的下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段香凝一震,惶恐的想解釋一切。

  “妳不用說,我從來不冤枉人,更何況是冤枉妳。”洛梵賽大剌剌的截斷她的話。她還是怕他,經過兩個多月,她對他的害怕依然未減,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但我真的沒有拿你的東西,你自己看嘛,我這裏哪有你的東西?!”段香凝焦急的爲自己澄清。

  “還說沒有,我早就看到了。”洛梵賽不悅的瞅了她一眼。事實俱在,她還想賴?

  “在哪裡?”段香凝難以置信的東張西望,可頭一動就教他給扳得不能動彈。

  不過他竟未捏痛她,真是不可思議啊!

  “喏。”他說,手一揚,就多了一件物品在她眼前晃動。

  在看清那物品爲何時,段香凝驚叫的伸手就想搶過,只可惜她失敗了。

  “還我!還給我!那是我的素描簿,不是你的東西!”她急叫的說明。

  “誰說不是我的東西?這裏面全是我的畫像,妳可以解釋給我聽嗎?”洛梵賽不以爲然的說。要知道,未經他的允許,擅自描繪他面容者,在妖精界可是得處以極刑的。

  “我——”段香凝臉紅了,敢情他早已看過素描簿中的內容,難道……好窘啊!她沒臉見人啦!

  “妳不會解釋嗎?”這樣就臉紅,看來事情真如他所想,只是她爲什麽還那麽怕他?

  “我——”段香凝連耳根子都紅透了。解釋?她要如何解釋?總不能直接挑明的說I love you吧?那多難爲情啊。

  “妳不會解釋,那就讓我幫妳吧。”

    怎麽臉紅成這副德性?這蠢丫頭臉皮還真薄啊!要不是讓他瞧見她的素描簿,恐怕他還不知道她對他真正的心意呢。看不出來她還亂會假裝的,洛梵賽微微一笑。

  “嗄?”段香凝一呆,有點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突然笑得不懷好意的笑容。

  “妳愛我對嗎?”

  五雷轟頂都沒這一句話教她來得驚恐!段香凝震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他說什麽來著?她愛他?神哪!他怎麽會知道她愛他?就憑一本素描簿他就看穿她的心思,然後呢?然後她該怎麽做?天可憐見,誰來教教她呀!

  “既然愛我,就留在我身邊吧。”好大的反應哪!竟然聽得臉色發白、兩眼發直,不過她本來就與衆不同,洛梵賽愛憐的宣佈。

  留在他身邊?!

   “我不能……。”她慌亂的搖頭,她沒辦法和其他女子共同擁有他,她不能!

  “妳認爲妳有拒絕的權利嗎?”

    不能?洛梵賽強壓下心中陡生的一把無名火。

  這個蠢丫頭!愛一個人不是會千方百計想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她到底懂不懂、明不明白?笨蛋!

  “爲什麽你不放過我?”

    段香凝惶恐的叫道。她很努力要遺忘他,儘管效果不彰,總是會有遺忘的一天,他卻在此時來擾亂她本就難以平靜的心湖。

  “我不放過妳?是妳不放過我吧?”洛梵賽沒好氣的反問。

    這兩個月來他可是被她不時浮現腦海的身影糾纏怕了,結果她竟指控他不放過她,天理何在!

  “什麽意思?”段香凝一臉霧煞煞的看著他。

    她被他給弄糊塗了,因爲現在來人間的是他,所以不放過她的人是他,結果……他到底在影射什麽?!

  “妳在迷惑我,從我們相遇開始,妳一直在迷惑我。”洛梵賽暗歎一聲的陳訴。

  “你說什麽?”段香凝一震!完全不敢相信耳中所聽見的話會是她心中所認爲的那個意思。那麽他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還不承認嗎?”

    洛梵賽將她輕柔的擁入懷中。他的心意已如此明白,她怎會還不明白?蠢丫頭,不會真要他說出那三個字吧?多丟人啊!他可是一界之王,那種噁心肉麻的話怎說得出口?

  “承認什麽?”

    段香凝頓覺心兒狂跳。難道他先前那番話真是她心中所認爲的嗎?意思就是說——他愛她?可能嗎?不,她不該做白日夢,他怎麽會愛上她?她不該給自己太多期望,否則失望越大。

  “妳迷惑我。”

    這話是他的最大極限。要知道他洛梵賽要一個女人何須說這些毫無營養的字句,他的欽點就是莫大的恩寵,唯獨她能讓他說出這些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愛語。他真的是妖精王嗎?他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怎麽會這樣呢?他怎麽會栽在她手裏?

  “我沒有,是你迷惑我。”是他迷惑她吧?段香凝低下頭,心跳得飛快又亂成一團,她已不知所措。

  “那就是彼此彼此嘍。”洛梵賽微微一笑,輕咬她的耳垂,雙手滑向她的大腿。

    既然達成某方面的共識,就別浪費時間。基本上一次是不夠的,再說他們分開了兩個多月,更需要好好的彌補一下。

  “不可以,話還沒說完呢。”她低喘著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每次講沒幾句話就來上這一手,尚未厘清他話中含意之前,說什麽她都不能讓他得逞。

  “有什麽話還沒說完?”他不依的看著她堅定的眼眸。蠢丫頭認真的神情讓他不得不暫停一下。現下他哪還有心思說話,還是做愛要緊。

  “你還沒告訴我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她要知道他口中的迷惑和她心中所想的是否意義相同。

  “哪句話?”他的視線正對著她小巧的胸部,洛梵賽頓覺雙手發癢的想摸上兩把,根本未注意她在問什麽。

  “你愛我嗎?”發現他有點心不在焉,一想法猛然竄進心頭,她小心翼翼的問。

  “嗯。”洛梵賽隨口應了聲,隨即意識到自己回答了什麽,他猛地移開視線。

  “我愛你。”段香凝心悸的一把勾住他的頸項,害羞又嬌怯的說。

  “妳……!”洛梵賽頓覺一窒!

    她的主動投懷總讓他無力招架,罷了罷了!他愛她或她愛他又如何?她要聽要說全依她吧,反正他沒說出那三個字就行了。俯首欲吻住她紅灩的香唇,看著她含羞帶怯的閉上雙眼,他的心就一陣狂跳。

  “啊!等一下。”段香凝猛然睜開眼,並迅速的轉過頭,她差點忘記一件重要的事了。

  “妳——”洛梵賽扼腕,再一吋他就親到她的嘴了,這蠢丫頭又在玩什麽花樣?

  “你別生氣嘛,我只是想問你巧兒她人好不好?”段香凝忙安撫道,以他殘暴易怒的性子,現在雖聽到他的真心話,還是難免有點怕。

  “殷巧兒?”洛梵賽皺起眉頭。又是殷巧兒!在她心中,她比他還重要似的。

  “嗯。”

  “何必問我?反正妳都要跟我回妖精界了,到時自己去看她不就得了。”洛梵賽不是滋味的說。

  “我沒有要回妖精界啊,所以……。”

  “妳說什麽?!”洛梵賽霍然沉下臉。

    這蠢丫頭在說什麽?她竟敢說不跟他回妖精界!那她還問他一大堆噁心巴啦的話做啥?想耍他!

  “我沒有要回妖精界。”在他冰冷、透著寒光的銀眸下,段香凝愈說愈小聲,到最後,已完全聽不見聲音,只剩嘴巴在那一張一合。

  “妳再給我說一遍。”洛梵賽陰冷的命令,哪有他的女人不跟他回去的道理!

  “我沒有……。”段香凝實在沒勇氣繼續說下去,因爲他的表情實在冷得嚇死人。

    但要她和七彩院的嬪妃共同擁有他,她又做不到,她是自私的,在愛情的領域中,只希望他的身心皆爲她一人所擁有。

  “穿上衣服,我們現在就啓程回妖精界。”推開她,洛梵賽翻身下床,拾起衣物穿上,再把衣服扔向她。

    哼!他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爬到他頭上來。他愛她,卻不代表她可以無視他的存在。

  “我不要回去。”段香凝別過臉穿著衣服。

    要她回妖精界看著他左擁右抱,她會受不了。與其如此,她寧願永遠待在人間,來個眼不見爲淨,最起碼她知道他愛她就夠了。

  “容得妳說不嗎?”他走向她,粗魯的爲她穿好衣物,就強拉她下床。

  “我不去,我不去……!”段香凝驚恐的死命掙扎。

  “妳再說不去我就殺了妳!”

    洛梵賽火了!她那是什麽態度?!膽敢一再的反抗他!她不是說愛他嗎?既然愛他,爲何不跟他走?

  “你殺了我吧。”段香凝苦澀的擡起頭。能夠死在他懷裏,她不會有怨言。

  洛梵賽一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問:“爲什麽?”

  “我沒有辦法和別的女人共有你,我會嫉妒會吃醋會心痛,因爲我愛你,我只想獨佔你的溫柔、你的寵愛,我沒有辦法……,如果不能成爲你的唯一,我情願帶著你的愛獨自生活……嗚……我沒有辦法……嗚……。”

    段香凝哀傷的說著。

  洛梵賽沉默了。因爲她說的是事實。他愛她,卻無法保證會是她的唯一,但要他放手又談何容易?可看她哭得肝腸寸斷,他的心好痛、好痛,他該如何是好?放手嗎?他心痛;不放手嗎?他爲她心痛,放與不放之間他究竟該如何抉擇?

  “嗚……嗚……。”

  “唉。”他喟然長歎。

    “小凝,這真是妳要的嗎?”罷了罷了!與其讓她如此痛苦,他還是放手吧,儘管這個選擇教他心碎。

  “嗚……洛梵賽……嗚……。”擡起淚痕斑斑的臉龐,段香凝喚了聲,儘管她的心在渴望著和他長相廝守,但她知道一但跟隨他,她擁有的會是無止境的痛苦。

  一切還是到此爲止吧。

  “如妳所願。”洛梵賽面無表情的撂下話後就旋身離去。

  強烈的銀光刺得讓她睜不開眼。就像她的心永遠都不會再有春天的來臨。

    “洛梵賽!”她哭叫著,只因她的春天飛走了。

  隨著學期即將結束,段香凝的生活在作業和考試中忙碌的度過一個月。今天是學期末的最後一堂美術課,如往常的踏進教室,尚未來得及走到自己固定坐的座位,身後就響起蔣毓心和楊青蓮的驚呼聲。

  “香凝!香凝!是他,是他!我又看到他了……!”蔣毓心一衝到她身邊就拉住她邊喘著氣邊說。

  “毓心,妳又看到誰了?”段香凝哭笑不得的問,因爲她們又引來同學們的關注。

  “是他!就是那個妖精王!我是說像妳畫的那個妖精王的男人,真的!”蔣毓心忙不叠的說。

  “真的!是真的!這次我也看到了。毓心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好像妳畫的妖精王!”隨後跑來的楊青蓮忙附和的說。

  “那又如何?世界上相像的人太多了。要上課了,麻煩妳放開我好嗎?”段香凝無奈的請求。

    她的心早在一個月前就死了,長得像洛梵賽的男人關她何事?他終究不是她心愛的男人。

  “不行!妳一定要去看看,我沒有騙妳。”蔣毓心拒絕放開,爲了證明她前後兩次都沒說謊,她不容分說的拖著段香凝往教室外走去。

  “毓心,妳做什麽?放開我啊!”段香凝猝不及防的被她強拖著走,一旁楊青蓮亦加入陣營,她根本沒法子掙開她們,就這樣一路被拖到玄關。

  “在那裏!香凝,他在那裏!在大樹下。”蔣毓心興奮的看著大樓外一棵大樹下正佇立著一名偉岸的男子,銀色的髮絲隨風飛揚。

  “我受夠你們了,莫名其……唔!”段香凝惱火的擡起頭,視線在觸及前方那熟悉的身影,她倒抽口氣的摀住自己的嘴。是他嗎?還是一個像他的男人?

  “香凝,妳看,我沒騙妳吧?香凝?香凝!妳怎麽了?”蔣毓心開心的問,終於在發覺段香凝奇異的舉止後困惑的問道。

  “噓,他走過來了。”看到前方的動靜,楊青蓮用手肘撞撞蔣毓心。

  段香凝亦看到他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愈走愈近、愈走感覺愈深刻銘心的俊容來到她面前,霍然紅了眼眶,眼淚慢慢的滑落。

  “妳還是這麽的愛哭。”男子輕喟一聲,伸手溫柔的拭去她滑落臉頰的淚水。

  “洛梵賽?”段香凝難以置信的喚道,儘管她可以肯定是他,但他們之間早在一個月前就畫下休止符了。真是他嗎?

  “是我。”洛梵賽點點頭。耐不住相思成災的痛苦,他來了!

  “你來做什麽?”淚水止不住的滑落臉頰,段香凝咬著牙問道。

    在她更努力的試著遺忘他時,他卻又出現,這回她不確定自己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她好想他、好想他呀!

  “我來拾回我失去的心,妳願意把它還給我嗎?”洛梵賽苦澀的問。

    她瘦了,原就纖瘦的她這回簡直是瘦得不成人形,那讓他心疼。

  “我有撿到你的心嗎?”段香凝哽咽的問。

  “跟我走吧,我不能沒有妳。”

  “我不能。”段香凝低下頭。

  “妳想說話不算話嗎?”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蠢丫頭,妳不是想獨佔我嗎?我是妳的了,妳可別讓我孤枕難眠啊。”

  “洛梵賽,你是說……?!”段香凝如遭電殛的楞在原地!她能獨佔他?這會是真的嗎?

  “還不過來。我要妳補償我,不過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洛梵賽沒好氣的搖搖頭,他的話說得夠明白了,若她再不識趣,他可真要生氣了。

  “天!”段香凝發覺自己快要昏倒了!但她沒有昏倒,她只是衝進洛梵賽的懷中,將頭整個埋在她睽違已久的強健胸膛上,緊緊的摟著他,無視一旁還有兩名大電燈泡存在。

  “終於願意跟我走了嗎?”他問,深怕她又有附加條件,他可吃不消啊!

  “嗯。”段香凝滿足的點點頭,驀然——

    “等等。”

  “又怎麽了?”他在心底哀叫。

  “那個瑪雅……。”她差點忘記他的青梅竹馬。

  “瑪雅?她是我堂妹,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堂妹!段香凝一楞,隨即微笑著摟住他,因爲她終於摟住她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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