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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長宮 -【仙家有田】《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13 PM     標題: 長宮 -【仙家有田】《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10-11 12:41 AM 編輯

【書名】:仙家有田

【作者】:長宮

【內容簡介】

    本仙有田,田裡有泉,材料自產。

    跟人打個架,杯具地穿了。問個路,洗具地被拐了。

    入了修真門派,因為年紀太大,餐具地只能打水燒飯。

    人生啊……

    好在小手鍊裡自成天地,師兄的地裡偷點草,長老院裡撈個蛋。

    別惹我,我隨時可能發火!

    別跟我扯皮,拳頭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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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17 PM

001章 被拐

    「藍子!」

    頭很暈,安藍摀住額頭,血沿著指縫一直流到手腕,有人大喊著她的名字,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她,那身影看不真切,只覺得好像很悲傷,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藍子……」她聽不清楚接下來說了些什麼……

    眼皮很重,黑暗襲上來的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朦朧的一束光,手鏈的輪廓在腦裡一閃而逝。

    那手鏈是半年前她在雲南出差時在一個小攤上買的,因為很合眼緣,還跟老闆坎了十多分鐘的價,現在正戴在她的右手上。

    頭依舊很暈,安藍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四周。

    她記得自己不是在酒吧裡參加同學會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方欣然已經恨她恨到要把她扔到野地餵狗的地步了嗎?

    這附近可都是高大的樹林,旁邊那條小路上還長滿了雜草,分明是鄉間郊外!

    「大小姐果然不能惹。」她自嘲,起身時發現有些腿軟。

    「失血過多了?」她摸了摸額頭,奇怪的是並沒有摸到傷口,但是手上的血漬又清楚明白地告訴她,在酒吧裡她的確跟方欣然互拿凳子打了一架。

    「做夢?!」她掐了掐大腿,發現很痛。

    不是夢,那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不敢多想。

    此時已到傍晚,火燒雲染紅了整片天空,看起來十分詭異,她打了個激靈趕緊往前走。還好,遠處升起了炊煙,她上了小路沿著炊煙的方向快步走去。

    穿過樹林是綠油油的田埂,前面炊煙升起的地方似乎是個村子,不過被層層的綠村和翠竹遮擋住她看不到太清楚。

    她一路走,一路觀察,心中的疑慮更大。

    她外婆也住在農村,每年夏天都會跑去水溝裡捉螃蟹,田梗上隔不遠就會看到高架的高壓電線桿子,抬頭一望也能看到粗粗的高壓電線。可現在走了上百米路,電線在哪裡?

    這幾年環境污染厲害,哪裡還能看到這麼清澈的水?水草在水中搖曳著,小蝦米在水裡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外婆家不可能,像魔都那樣的現代化國際大都市就更不可能。

    她洗掉了手上的血漬,不怕死地捧起喝了一口。這水甘甜可口跟小時候喝的井水味道差不多,比農夫山泉還要農夫山泉。

    我勒個去~不會是穿越了吧?她心裡突然冒出這個荒唐的念頭。

    她望著水中的倒影揉揉臉,捏捏鼻子,還是她那張老臉沒錯,沒換樣子也沒有變LOL,她看網絡小說裡不都是魂穿嗎?若真是穿越這也太不給力了點,她還想再年輕一把。

    算了,她也不想了,反正到了村子就知道了。

    這條路一直通到村口,當安藍終於看清村口模樣的時候心裡咯?了一下。

    村口立著一個石質的牌坊,隱約間可以看到隱藏在樹叢中的夯土圍牆和茅草房,她視力好,再走幾步就看到了牌坊上大大「清水村」三個字。

    這地方土肥水美絕對不會是什麼偏遠山區,照理說不該有茅草房,抱著僥倖心理她又往前走了幾步,終於看到了人。不遠處的桉樹下面坐著一個男人,他挽著一個髮髻,穿著一身青色的道服,拿著一把破舊的棕扇不停地扇著風,一臉很不奈煩的樣子。

    「這位道長……」安藍想問個路,排解一下心中的疑問,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人打斷。

    「搞什麼,現在才來,沒看到太陽快下山了嗎?動作快點。」那人斜睨她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白玉牌,大聲衝她吼。

    這白玉牌細膩溫潤沒有一點雜質像羊脂一樣,上面刻著一個鼎,鼎上有五個凸起的圓球,四周還有許多她看不懂的符號。

    安藍被他吼得有些發懵,呆呆地站在那裡沒有動作,再說她也真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人有些不耐煩了,跳起來抓住她的就往玉牌上按。

    安藍頓時覺得有一陣暖流從右手流向全身,過一會兒玉牌上發出了淡淡的白光,安藍的精神突然好了起來。

    玉牌上的五個圓球亮了兩個,還有一個忽明忽滅。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當安藍接觸到玉牌時,她手鏈上那顆黑色的珠子上出現一個光點又迅速地消失。

    「搞什麼,等了半天就來了這麼一個貨色。」那人狠狠地瞪了安藍一眼,那樣子好像是她不爭氣白白讓他損失了好大一筆財富一般。

    「算了,一個總比沒有好,今年也忒倒霉了些。」

    「你,在這裡給我站好了,不准動!」那人很凶,明明穿著道服,該是幾分仙風道骨,瞪起人來卻跟土匪似的讓人心理發?。

    他把安藍押在身後也不再管她,看了看天色,自顧自地收拾起東西來。他的東西也不多,就是一把破棕扇和一個空酒壺。收拾完,背對著安藍又坐了下來,也不怕她跑了。

    安藍大約是被他吼得犯了傻,竟然真的就在他身後這麼傻站著,直到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

    「這位道長……」

    「麻煩!」那人依舊沒有給她完整說完一句話的機會,只是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看也不看就扔給了她,動作相當瀟灑,扔得也很準,彷彿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

    這時,太陽快要垂到地平線,村子裡也飄出了飯香,另一條路上一輛大馬車緩緩駛了過來。驅車的人也是一身青色的道服,款式跟安藍眼前的這位一模一樣。

    馬車停在村口,趕馬的人跳了下來。

    「子陵師弟,回去了。咦,怎麼只有這一個?」那人有些詫異。

    「別提了,本來以為到清水村是個美差事,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等了兩天就這麼一個,還是超齡的,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霉!」魏子陵提起來就覺得晦氣,他拽住安藍就往馬車方向拖,一邊拖還一邊跟他的師兄聊天,根本就沒把安藍放在心上。

    「子與師兄,你今年找了幾個?」

    「五個。」那位叫子與的師兄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臉上一抹得意。

    「這五個是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找到的,模樣好,細皮嫩肉,資質也不錯,雲姑肯定會喜歡。」

    「哎,我這個就不行了,年紀大了,一般,估計也得不了什麼賞……」

    安藍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聽著怎麼像人口販子,她不會被拐賣了吧?

    容不得她多想,子陵撈開車簾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輕輕一提就把她提上了馬車。

    「看什麼看,上車!」

    馬車裡除了另一個青服道士外,還坐了八個孩子,模樣果然很討喜,其中一個紮著羊角小辮的小女孩正睜著大大的眼晴好奇地盯著安藍。

    「姐姐,你也是去學仙法的嗎?」



002章 離雲派

    「仙法」兩個字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砸進安藍的耳朵裡,砸得她有些發懵。

    子陵見她像塊木頭一樣杵在中間一動也不動,掀了她一把。

    「坐好,要行車了!」子陵提著她按到坐位上坐好,看她的樣子恨不得把她塞回娘胎裡重造一遍。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安藍趁子陵不注意時,偷偷衝他比了個鬼臉,然後迅速地埋下頭,生怕被他發現,一路上她低著頭沒有說話,事實上卻是在聽別人講話,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雲州,子陵和他的師兄弟們都是雲州一個小有名氣的修真門派離雲派的弟子,這些修真門派每三年都會到世俗選一些有靈根的人帶到山上修行,安藍剛好是恰逢其會。

    馬車一路顛簸,越走越遠,遠來遠偏偏,路也越來越難走,凳子硬得跟什麼似的,安藍快覺得**不是自己的了,她挪了挪打算換個邊,後來徹底麻木。外面時不時傳來些奇怪的叫聲,讓人磣得慌。

    又不知過了多久,安藍迷迷糊糊中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她剛睜開眼就看到子陵那張臭臉在她面前。

    「起來!」子陵衝到吼了一聲,又像提小雞似的把她提下了馬車。

    她發現正在一個山腳下,前方黑漆漆地看不太清楚,山中隱隱有些光亮,這裡夜露很重,她搓了搓手臂竟是有些涼。不會是要走上山吧?安藍打了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

    還好,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子與拿出一道符,將符紙燒掉以後,便見從山上快速滑下來一樣東西,有點像以前她爬山時坐過的纜車,只是比纜車要大上許多。這車也不是掛在纜軌上,而是被十二隻仙鶴抓著。

    領頭的仙鶴看到了子與,發出一聲清嘯,接著便往這邊靠了過來,將車停在空地上。子與拿餵了仙鶴然後將安藍等人趕上了車。

    又是一聲清嘯,十二隻仙鶴扇起了翅膀。一時間,塵土飛揚,那些蘿莉正太們一臉興奮想趕快體驗一下飛的快感,倒也忘了害怕。

    作為坐過纜車的穿越眾,安藍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他們一把,不過想想,由十二隻仙鶴拉著的確有點拉轟,於是又加入了蘿莉正太們的行列。

    這樣一來,反而被子陵鄙視了,只見他輕哼一聲,說了一句:「土包子!」

    現世報啊!

    鶴車比想像中平穩,安藍感覺就跟平地一樣,過不會兒竟然就到了。鶴車停在一個大壩,不遠處有個紅衣女子支著燈籠搖搖曳曳地走了過來,身姿婀娜娉婷,只是那宮裙紅得太過觸目驚心,安藍又忍不住緊緊衣衫,告訴自己這裡是修真門派,不是鬼門關。

    「雲姑。」子陵三師兄弟向紅衣女子行了個禮。

    紅衣女子點了點頭把燈籠遞給子與拿好,御姐味十足。

    「今天晚了,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先休息,其它的事明天再說。」

    「我叫雲姑,以後大家有什麼事可以找我。」

    「好了,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

    安藍突然想起了某句話,撲哧地笑了出來……

    男生站左邊,女生站右邊,不男不女站中間……子陵剛好站在正中間的位置,還好她這聲不大,沒有人聽見。

    安藍眼瞇成了一條線,自顧自地YY著子陵若換成女生是何等模樣,倒是把心中的怨氣發洩了不少。

    她在YY中被雲娘領進了一個大房間,房間內正是傳說中的大通鋪,此時上面已經睡了幾個小姑娘,她們原本在聊天,看到雲娘進來立刻噤了聲。

    「她們跟你們一樣,都是今年選入門的弟子,比你們先到半個時辰,好了,時間不早了,都睡了吧。」

    安藍爬上了床,那些小姑娘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討論起來:「哇!她多大了,不會有十六了吧?」

    「我看不止,估計得有十八了。」

    「這麼大了還能修煉嗎?」

    安藍真想翻起來告訴她們:「老娘二十六了」但想一想,跟這些牙都沒換齊說話還漏風的小盆友計較實在是掉價,於是拉過被子蒙頭就睡。

    今天經歷了很多事,她還沒有消化過來。

    打架、穿越、被拐……想著她就頭痛。

    子夜,如銀盤的月亮從雲縫裡偷偷鑽了出來,安藍在床上呼呼大床,她的手落在被子外,月光不經意地從她腕上掃過,手鏈上的黑珠發出淡淡的青光,酣甜中的安藍忽然做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的她置身於一塊荒地之中,四周黑漆漆地什麼也看不見,只有一口枯井佇在那裡格外刺眼……

    噹噹噹……渾厚的鐘聲在上空迴盪著,安藍也從奇怪的夢中驚醒,接著又是一陣琴瑟齊鳴,空氣中還瀰漫著香味。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雲姑站在了門口,「穿好衣服隨我去大殿。」

    一群人被趕鴨子似的往大殿趕去,安藍也終於看清了眼前景致,頓時瞠目結舌感歎仙家好本事。她所在的大山竟然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大半,形成了一個比大學操場還要足足大十倍的大壩。大壩上鋪著一米見方的青石板,用桐油刷得賊亮。

    前方有個兩百階的階梯,階梯前立著兩隻二十米高的鎮山石獸。階梯之上就是大殿,整個大殿沒入石壁之中,可以說,山就是殿,殿就是山。

    安藍睜大了眼睛,連昨天晚上譏諷她的小蘿莉們也是一樣,雲姑在前面得意的笑了笑。

    此時殿前的廣場上已經站滿了人,殿前的銅爐裡焚著香,裊裊青煙升起,還真有幾分置身於仙境的感覺。雲姑把她們領到中間站好,上前覆命。

    安藍發現場內的弟子從近到遠分別穿著不同顏色和款式的衣服,離得最近的是青紫色,依次是青白色,白色,藍色,灰色,不僅顏色不同,面料也不同,越靠近大殿衣料就越好,好些紫青衣的弟子,連用的劍也比別人好上幾分。

    拐她來的子陵此時正站在青白衣的隊伍之中,正在跟的師兄弟聊天,似乎知道安藍正在看他,轉過著來瞪了她一眼。

    叮!一聲鐘磬之聲響起,整個廣場安靜了下來,大殿裡走出十二位童子,分別掌著劍、書、燈、琴等十二件法寶立再兩側,接著三位鶴髮童顏的紫袍老者從裡面走了出來。

    三位老者鬚髮隨風而動,說不出得仙風道骨,說不出得肅穆莊嚴。中間的那位老者捻了捻鬍子掃了眾人一眼,滿意地點點頭,只是掃到安藍時,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這時所有的離雲派弟子齊聲喝道:「見過掌門,見過二位長老。」

    聲勢震天,吼得安藍心裡一顫。

    「今日是三年一度開山收徒之日,今年我離雲境內共收了九十七位有靈根的弟子,從今日起,他們便是你們的師弟師妹……」那掌門說了堆無非就是大家相親相愛,共同促進門派發展之類的話,安藍聽了十多年校長講話,也差不多都是這個味道。

    一般校長講完,訓導主任就會說兩句,強調一下紀律,沒想到這位「訓導主任」一開口居然是女聲,她的音聲很清冷,如同夏日裡一桶冰水潑下來,讓人忍不住哆嗦。

    兩位領導人訓完了話,新弟子便由雲娘來著手安排,此時安藍也終於明白子陵為何如此不待見她。

    當初子陵給她按下的那個白玉牌是測試靈根用的靈符,靈符上的五個園凸也被叫做「五燈」分別代表著五種資質。

    一燈,靈力最弱,恐怕窮其一身都無法築基成功,所以一燈的人無法加入修真門派,不過卻是世俗江湖門派爭搶的對象。

    二燈的位置比較尷尬,大門派看不上,那些三流門派也修不出什麼樣。安藍是二燈滿三燈明明滅滅,卡在二燈和三燈之間,這也有個說法,叫「藏燈」。

    大門派收弟子都是以三燈為界限,離雲派是二流門派,所以低上一階,達到兩燈滿三燈藏就可以。據說,找到一個新弟子師兄們都會等到一些獎勵,窮得實在是發慌的子陵把剛達到條件的安藍提了上來,也不管她年紀大不大。

    因此,安藍的境遇也可想而知。至少當那些小蘿莉正太都被師父呀師兄領走的時候,她被雲娘帶到了離大殿最遠也最矮的十丈峰,位置還是火房!

    火房的管是一個叫子庶的藍衣弟子。

    安藍初到貴境,見的修真者也不多,從目前來看個個都精氣神十足,抖擻著呢。倒也不是說這個子庶病怏怏的,只是一身肥膩膩的肉,頭很小,豆大的小眼睛總是轉來轉去,十足像個偷油的胖老鼠,沒有風骨,有的只是油煙銅臭與市儈。

    他的胖手上手裡拿著一根燒火棍,先是諂媚地對雲姑低頭哈腰,等雲姑走了以後,仰著面,鼻孔對著天,冷冷地對安藍說:「你,去後院劈柴!」

    我勒個去~她折騰了一天就為上山給人家劈柴?!

    當時她就想抄過子庶手裡那根黑漆漆的燒火棍朝他腦門子裡敲下去,但隨即一想,這不是公司大樓的豬頭三,也不是酒吧前來搭訕的猥瑣大叔……她安藍能屈能伸,但總有一天,讓要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要讓那些小瞧她的人,叫她一聲安大姑奶奶!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21 PM

003章 天啊,這是咋回事?!

    十丈峰是離雲派最低的山峰,十丈峰的火房是離雲派最熱鬧的火房。。

    後院二十多名灰衣弟子整齊齊的排成四排,拿著砍刀劈著,旁邊還有個全身肌肉藍衣弟子幫他們喊口號,二十多名弟子整棄劃一地砍下去,氣勢十足。

    安藍排在最後一排的最後一位,活動一下有些酸痛的胳膊,洩恨似的跟著口號對柴猛劈,一時間倒也不落人後。最後一排的弟子跟她一樣都是新入門打發來砍柴的,看到屁大的小孩揮著大砍刀漲紅著臉嘿喲嘿喲的,她心裡頓時舒坦了很多。

    各派選弟子大多都是十二歲左右的年紀,這正是身體開始發育的時候,自小打好根基修煉的速度才會快,越往後筋骨成熟了反而慢了起來像安藍這樣二十六歲才入門的純屬異數。

    這也虧得她長得嫩,家鄉好山好水很養人,入門之後似乎也沒人問過她年紀,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歷屆入門弟子中已算高齡中的高齡。

    柴已經疊了得有半人多高,足足可以用上好幾天,但是,那位藍波似的藍衣猛漢依舊沒有叫他們停下來的意思,等日暮低垂,後排人的全都累趴下,他才叫了停。

    遣散了前面的人,留下剛入門的安藍等人。

    「這是本門的入門心法,你們各取一個,剛剛那是練體之法,你們要多加練習。」猛漢的嗓門很大,安藍耳朵有些隱隱作痛。

    「修煉上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但是如果我在喝酒就別來煩我。」說完他把玉簡扔給五人之後便不再理會,自顧自地拿起一旁的酒壺半臥在柴堆上大飲起來。十分性格。

    安藍揣好玉簡拿著雲姑給她的身份銘牌到十丈峰的司地司登記,每一個弟子都要到司地司登記,除了記錄在冊,發放銘牌以外,最主要的還是給自己選一個住所。

    安藍是剛入門的灰衣弟子,只能選一間小房,帶著一個小院,至於那些高門大宅則是要看身份地位說話。

    安藍選了一間比較靠邊的院子,領了一些生活用品,朝自己的小窩走去。

    她選的地方有點偏遠,不過風景挺好,四周是一片翠竹木,房前幾棵果樹,後面還有一個清澈的小潭,一間茅草屋,一片籬笆,籬笆上還纏著牽牛花,頗有幾番幽然南山的田園味道。

    房舍很乾淨看來有人打掃,只是小院子裡雜草叢生,安藍用發下來的劍休整了一下,別說,這劍好真好用,砍樹碎石,一劍到位。

    整好院子她又去山上移了些野花綠草回來,然後削了個木牌,寫了兩個字掛在,院口,這才總算有了家的味道。

    「安宅」。安藍滿意地拍拍手,這一來一去,已到晚上,她全身都是汗,丈著四周無人溜進潭裡舒舒服服地洗了個野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起身的那一刻覺得潭裡的水似乎少了許多。

    晚上她又夢見了那塊奇怪的荒地,只是跟昨天好像有些不一樣,具體裡哪裡不一樣她又一下子說不上來,好像地沒那麼干了,枯井裡有了那麼一點點水。

    第二天她早早地起了床,大約是山上靈氣充足空氣清新,她整個人神清氣爽,做了一套瑜珈之後感覺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身體似乎也輕盈了許多。她心情大好,開始琢磨起猛漢師兄扔給她的玉簡來。

    這個玉簡上的功法叫「引氣訣」故名思意就是教人如何引氣入體。

    玉簡上說修真的境界一共分為八個境界,每個境界分為十層。煉氣為第一個境界也是最基礎最重要的境界,它主要是感應天地靈氣,將靈氣吸納入身體,改善體質幫助修行。

    安藍盤坐於地上按照玉簡上說的閉目冥思,大概是剛坐完瑜珈她很快就感覺到丹田那股微弱的熱量,她按照玉簡上的筋脈線路運轉,可是只走了一小段,那股能量便消散無蹤,她只好又重點再來。

    試了好幾次依舊沒有完整的走完一圈,不過她也不灰心,按照玉簡上說的,第一次最難,短則三天,長則一月。當然,那些有師父帶著,靠師父用真元運轉的不算。

    她雖然沒有成功,但是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昨天砍柴的酸痛感也減輕了不少,她哼著小調,提著砍刀向火房走去。一路走來看到了不少灰衣弟子,藍衣弟子也有幾個,只是他們看著安藍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浪費糧食的廢物,讓她極其不爽。

    子庶正在火房裡訓斥煮飯的灰衣弟子,現在正是早飯時間火房裡一片忙碌,她可不想去遭那尖嘴老鼠的白眼,自行繞開去了砍柴的後院。

    猛漢師兄還躺在柴垛上有一口一口的喝著,安藍懷疑他根本就沒下來過。

    安藍記得昨天猛漢師兄明確告訴過眾人,他喝酒的時候不要打擾他,於是她很識趣地跑到自己的位置上自顧自地砍起柴來。後院只有她和猛漢師兄兩人,砍木柴的聲音聽來格外清晰。

    猛漢師兄打了個酒嗝瞇著眼看了她半晌,然後跳下柴堆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把她掀到了一邊,奪過她手中的柴刀轉腰輕輕一劈,刀下的木柴居然裂成了筷子般大小,散了一地。

    他又打了人酒嗝,盯著木柴看了半天,才撓撓頭,「嗯?一不小心就用上真元了。」

    他用腳把筷子般大小的細木棍撩下,又搖搖晃晃往放大柴的地方走,看他左腳打右腳安藍真怕他摔上去。

    「師兄,你要什麼我幫你拿吧?」

    「沒事。」猛漢師兄大手一揮,很乾脆地拒絕了安藍,然後彎下了身去拾柴,他整個人身子往前傾,頭差一點就嗑在柴火上,安藍真是為他捏了一把汗。

    猛漢師兄拿了柴火搖擺回來,「丫頭,你看好了。」

    說完這句,猛漢師兄緊握住柴刀整個人的氣勢突然變了,如果剛剛是一個爛酒鬼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一個殺伐果決的高手。安藍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她想,這就是所謂的殺氣。

    安藍知道猛漢師兄要指點她,所以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生怕錯過了細節。只見猛漢師兄雙腿蹲下,柴刀舉起,劈刀的同時腰部也跟扭動,是以下身力量帶動腰部再帶動手臂使力。

    「喝!」一刀上去,柴被劈成了兩截。

    「丫頭,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安藍點頭。

    「哦?」猛漢師兄有些意外,然後把柴刀交到她手上。「清楚了就劈來看看。」

    安藍接過柴刀放了個新柴上去,並沒有像猛漢師兄那樣以扎馬步的姿勢半蹲下,而是雙腳一前一後,猛漢師兄「咦」了一聲,笑著瞇起了眼。

    安藍深吸一口氣,一口氣劈下,啪地一聲脆響,柴裂成了兩半,她咧開嘴朝猛漢師兄笑笑。她昨天犯了一個錯誤,只是單純地用手臂的力量去劈柴,劈多了不僅身體乏力而且手臂也十分酸痛。但是像猛漢師兄剛剛那樣帶動整個身體的力量去劈的話,不僅省力還能鍛煉整個身體的協調性。

    原來砍柴也是有講究的。安藍恍然大悟。

    猛漢師兄笑著點點頭,退去眼中的精光,偏偏倒倒躺在柴堆上。「啪」一聲,猛漢師兄第二次劈的柴火突然裂開,這一次居然只有牙籤般大小,猛漢師兄隔空取一根,剔了剔牙,自言自語的說:「呃,不小心又用上真元了。」

    「我叫安藍不知道師兄該如何稱呼?」

    「沒聽我說過嗎?我喝酒的時候不要打攪我。」猛漢師兄瞪了她一眼,抓起酒壺又喝起來。

    「嗝!」

    安藍轉頭笑笑,猛漢師兄一看就是在說胡話,她也不在意,接著砍柴。

    其實,她懷疑,這位師兄或許從來就沒有醉過,這付醉態只不過是做給旁人看罷了。

    後院陸陸續續來了些人都是灰衣弟子,彼此沒有交談都是悶著砍柴。子庶從火房裡進來,一邊指使著人把柴火搬到火房去,一邊賊眉鼠眼的東瞧西瞧,然後指著安藍說,「你,過來。」

    「你小心了,這個子庶最愛欺負新人。」說話的是站在她前面的一個灰衣弟子,大約是看在一起劈了一天柴的情況下好心提醒她。

    「謝謝師兄提醒。」安藍笑著向那位灰衣弟子道了謝,然後向子庶走去。

    子庶遞給她一個玉桶,「你,去百丈峰的清玉泉取一桶泉水送到後山的離宵院。」

    安藍應了一聲拿了玉桶,她前腳剛踏出火房,後腳就有幾個灰衣弟子偷偷的議論。

    「子庶師兄居然叫那個新來的提水到離宵院,天啊!」

    「子虛師兄不是讓他去送嗎?」

    「噓……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他又不傻,離宵院那種地方誰想去。」

    「希望這位師妹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此時的安藍剛好從十丈峰坐仙鶴到達了百丈峰,剛一下來,一位守山的白衣弟子上前詢問。「師妹出示一下你的身份銘牌,來百丈峰做什麼?」

    「這位師兄,子庶師兄讓我來清玉泉取點水給離宵院送去。」那白衣弟子一聽「離宵院」三個字,接銘牌的手還停在半空,臉色一白,直接放了行,安藍被他像趕瘟神一樣往清玉泉趕。

    離雲派一共有三座供弟子居住的山峰,十丈峰供灰衣和藍衣弟子居住,百丈峰供白衣和青白衣弟子居住,千丈峰供青白衣弟子和紫青衣弟子居住,每一峰和身上的衣服一樣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一般弟子進階後就會立刻搬離,當然也不排除進階過後,依舊留在原來住處的人,不過這樣的人實在是少數。

    因為每一峰的靈氣濃度也不同,千丈峰最高,十丈峰最次。安藍剛踏足百丈峰便感覺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她恨不得立刻坐下來打坐,可是一想到子庶那付嘴臉硬生生止住了念頭。要是她回去遲了,止不定以後要給她什麼小鞋穿。

    「以後有機會再來就是了。」她倒是十分想得開。

    清玉泉是離雲派的靈泉,離雲派能在雲州小有名氣也合靠著這口靈泉。靈泉的處可大了,不但可以用來煉丹、種植靈藥,有時候餵養靈獸淬煉飛劍也能用到它。雖然,天下名泉清玉泉只排到第十位的最末,卻是離雲派安生立命的根本,每年離雲派能靠著這泉水換取不少東西。

    泉眼處水氣氤氳,靈氣濃得已經結成了霧狀,安藍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深吸了一口霧狀的靈氣,將玉桶放入水中,打算打了水就找個僻靜的地方煉化靈氣。可是她的右手剛放入水中,還沒開始打水,滿潭的靈泉像突然向她的右手湧來,彷彿她的右手上安了一個強力水泵,轉眼間,泉水就少了一半。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臉色煞白。



004章 手鏈內自成天地

    事情來得太古怪,清玉泉的水怎麼會轉眼間就少了一半?安藍呼吸急促,四下裡看了看,發現沒人匆忙打起一桶水抱著就往外跑,這一次她可不敢用右手。

    她不停地往外跑,只想離清玉泉遠點,一路在林子裡飛奔,最後在離泉兩里路的地方停下來呼呼地喘著粗氣。

    上學的時候跑個八百米累得跟什麼似的,沒想到現在居然一口氣跑了一千米。

    可她現在沒時間佩服自己,要是被人發現泉水突然間少了一半怎麼辦?她會不會被打爛屁股扔下山去。一想到這裡她打了個寒噤,頹然地靠在樹上無力地滑下,此時她才發現剛剛跑得太猛,玉桶中的泉水基本上都灑了去,現在只有一小口。

    「完蛋了。」她刨了刨頭苦笑,她的右手怎麼突然這麼古怪。她怔怔地看著右手,除了比左手多一根手鏈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那根手鏈是在雲南買的,九根作舊的銀絲相互纏繞,眨眼一看好像是用特殊手法編成的鏈子,鏈子中間有一顆黑色的珠子,這珠子的材質有些特別,說是水晶又多了一份溫潤,說是玉又是玉來得金瑩剔透。

    「咦?」她突然發現原本純黑的珠子,中間居然多了一個藍點,這個藍點很淡,不仔細根本看來出來。

    「奇怪,以前明明沒有啊?」她把手鏈放在跟前又仔細看了看,突然她覺得眼前一陣白光,刺得她連忙閉上眼睛,等再睜開時發現眼前的景致已經變了樣。

    這裡哪裡還是百丈峰的樹林分明就是出現在她夢裡的荒地,旁邊那口枯井尤為醒目!

    她掐了掐大腿,很痛,不是做夢!不是做夢怎麼突然跑到這來了?!

    她心裡納悶,難道……

    她記得之前被方欣然打暈的那一瞬間這手鏈的輪廓曾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難道這根本不是什麼925銀掐絲手鏈,而是一件法寶?

    「太扯了吧?!」她拍了拍腦袋,走到枯井口往下看了看,這一看不得了,原本乾枯的井裡居然裝滿了水,還有一隻不知哪裡來的紅鯉魚跳來跳去,吐著泡泡。

    她現在終於確定那些清玉泉是被這口井給吸了進來。

    清玉泉可是離雲派的命根子,這麼平白無顧少了一大半,若要是追查起來,她肯瞞不住,一想到這裡,得到法寶的喜悅心情頓時被沖了個乾淨。

    呼!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不行,必須把吸進井的泉水還回去!

    可是,這要怎麼出去呢?她愁啊,面前就是半畝荒地和一口井,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也沒有出口。

    安藍往那些黑忽忽的邊緣走去,剛靠近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把她彈了回來,她一屁股坐在了半畝荒地上。

    進來容易,可是她要怎麼出去,難道要跳井?她可沒那麼想不開。

    「我要出去!」她坐在荒地上對著四周喊,這時白光一閃,眼前的景致再變,她居然真的就出來了。

    安藍有些傻眼地看著四周,確定是樹林沒錯,玉桶就在旁邊的草叢裡。她抓住玉桶就往回跑,這一次為了不浪費桶裡的清玉泉,她仰頭就把桶裡的清玉泉往自己的嘴裡灌。靈泉入口清冽甘甜,滲透四肢骨骸,安藍甚至覺得身體也輕了,步伐也快了。

    她覺得有一股熱量隨著她的跑動流傳全身,好像剛做完瑜伽一樣,通身舒暢,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兩里的距離轉眼就到。

    她驚奇地發現,自己沒有喘氣不說,跑了這麼遠,居然連汗都沒有出。

    這靈泉果然非同一般!

    靠近清玉泉時安藍心裡十分忐忑,生怕被人發現泉水少了一半,她東看看西看看確定四周沒人後,才躡手躡腳的往泉眼走去,心砰砰地直跳。

    「咦?!」這已經不知道是安藍今天第幾次驚訝了,她揉了揉眼睛,原本被手鏈吸去一半的泉水現在居然又滿滿裝滿了一潭跟她剛開始來的時候一樣。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泉水沒少,她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安安穩穩地落了地。

    她本來就是膽大包天的人,泉水沒事了,她盯著那呈霧狀的靈氣舔了舔舌頭,想著怎麼弄點到手。

    「那手鏈既然可以吸靈泉,那麼是不是也能吸靈氣呢?」安藍想著,盯著水霧,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被吸了過來,她大喜。

    正當她在美滋滋地吸霧狀靈氣時,有兩個人正在向清玉泉走來,他們都是青白衣弟子,一人手裡提著玉桶,顯然也是來打泉水的,其中一個安藍還認識,那就是引她入門的子陵。

    「你一個人來打水就是了,非拉著我幹嘛?」子陵哼一聲,看來他對誰都是這付德行。

    「一個人多無聊啊……」那人見他翻著一雙死魚眼也不生氣,指著十丈峰說道:「我還不是抓著你躲個清閒,難道你現在想去離宵院湊熱鬧?」

    「我才不去!」

    「這不就結了,有帥哥陪著你,還有清玉靈氣等你吸,你還想怎樣?」那人調笑,子陵又瞪了他兩眼。

    「咦?有人。」

    安藍聽到聲音,趕緊停止吸收靈氣把玉桶扔到泉裡,假裝打水,其實也不是假裝,她本來就是要打水。

    「你怎麼在這裡?」

    安藍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子陵,對他笑笑。「子陵師兄好,子庶師兄讓我來打靈泉。」

    「你的火房的?」問話的並不是子陵而是跟他一起來的青白衣的弟子,他看起來要比子陵矮一些,白淨一些,一雙眼睛笑起來時彎成月牙,一起看起來很和氣。

    「回師兄,是的。」

    「那個子庶越來越不像話了,你讓他打水,他居然叫個笨手笨腳的丫頭來。」原來另外一個青白衣弟子就是讓子庶前來打水的子虛。

    子陵看了她一眼把他的破酒壺扔進泉裡,滿滿打了一壺,然後盤坐在地上開始吸收泉上的霧狀靈氣。

    見安藍瞪著他輕吼一聲:「看什麼看?打了水還不給我回去,別妨礙我煉化靈氣!」

    鬼才稀罕看你!安藍輕哼一聲,提著玉桶走了。

    「這不會就是你今年引上來的弟子吧?」子虛沒心沒肺地笑著,子陵橫了他一眼,他才止住了笑聲。

    「不過她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好不容易來一趟清玉泉你又何必急著趕她走,留下來多吸收幾口靈氣也好。」此時,子虛也盤坐了下來,他望著安藍消失的方向。突然,他大笑起來,往子陵身邊蹭了蹭。「你啊……還是這麼不坦誠,你是怕回去晚了子庶找她麻煩吧?」

    「滾開!」子陵一腳踢開他,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子虛掩嘴笑了笑,也開始吸收靈氣起來,不知怎得,他覺得今天靈氣似乎比往常淡了許多。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24 PM

005章 混元天府

    安藍離開百丈峰直接向離宵院走去,離宵院在十丈峰的後山,她提著玉桶在後山轉了很大一圈都沒有找著方位,直到後來沿著溪水往下走,走到一條青幽小徑,才在雜草叢生處找到了一個被掩蓋的斷垣石碑。。

    石碑上只看得清一個「宵」字,那「離」字被生生削去了一半,切口整齊,似被利器一刀切下。

    小徑很長,隱藏在參天古樹之中,這些古樹高達百米,枝葉茂盛,層層交錯竟然將陽光遮擋在外面,小徑的盡頭才是離宵院。

    離宵院說好聽點叫「院」,說難聽點跟安藍的茅草屋沒什麼區別,無非就是草房多了兩間,籬笆高了一截,屋前的樹粗了點,院子寬了兩丈,嗯……房前的人多了點……

    它的左側站著離雲派的白衣和青白衣弟子,而右側站著穿黑袍的外派弟子,兩幫人馬拔劍弩張相互瞪眼,瞪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而這院子更是圍得嚴嚴實實。

    安藍剛靠近,那些人齊刷刷地朝她望了過來,她把玉桶舉來擋住臉慢慢往前挪著,走到院口才發現院中一個巨木削成的圓桌前坐著兩個人。

    那兩人中其中一位穿著離雲派白衣弟子的服飾而另一個一身黑袍跟右側站著的外派弟子相同,只是他的領口用金線繡著騰龍。

    兩人面前放著一個棋盤,旁邊的玉壺上燃著一柱香,此時香已快燒到底部。

    那二人一黑一白就好像棋盤上的黑白二子,那名白衣弟子神態自若,而那位黑袍男子卻是神色凜然,如臨大敵。

    突然,院子裡搭葡萄架的竹竿爆開,葡萄架崩塌下來,接著整個院子都在搖晃,牆體坍塌,茅草莫名其妙的自燃,那黑袍男子額頭滲出層層冷汗。

    噗!

    接著,那黑袍男子一口血噴了出來,那白衣弟子隨手拿起一旁的紙扇啪地一聲打開,那血正好噴在雪白的扇面上,如同冬日裡盛開的紅梅,嬌艷無比,妖異無比。

    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圓木巨桌轟然碎裂,此時,除了那白衣弟子坐下的木凳,整個院內再無一物,不管是茅舍也好,葡萄架也好,桌凳也好,花草樹木也好,都化作飛灰。

    那白衣弟子扇了扇子,笑盈盈地對黑袍男子說:「秦兄,你輸了。」

    「離雲派有你這樣的弟子是我的失策,告辭。」那黑袍男子抱拳,轉身就要走,沒想到那白衣弟子一閃閃到了他前面,用扇子擋住。

    「唉,別急!」

    「秦兄真不厚道,白某就這一個居所,如今弄成這要,秦兄是不是要表示一下。」那白衣弟子動了動手指,居然是數錢的動作。

    「白勝衣房子明明是你自己弄壞的,賠什麼賠!」黑衣外派弟子中有人氣不過回了一句。

    白勝衣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選擇不賠啊。」

    只見他紙扇一合,那黑衣外派弟子的衣服像是有無數線牽著向四處拉扯一樣裂開,碎成一片一片。

    那人大叫一聲,連忙躲在了同門師兄弟的後面,留著一個滾溜溜的屁股對著安藍。

    秦泰一言不發,扔下一袋靈石帶著師兄弟們下了山。

    那些外派人一走,原本圍在左側掠陣的離雲派弟子一哄而散,溜得一個比一個快,好像這院子裡有什麼病毒沾染上了就要命,滿滿的院子,突然就只剩下安藍和白勝衣兩人,一時間還真不適應。

    白勝衣搖搖頭,又轉過看來看著安藍,笑著向她招了招手。她的身體慢慢地浮了起來,然後慢慢向他飄去,飄到他面前。他接過玉桶像摸寵物一樣在安藍的頭上摸了摸,「還是你乖。」

    接著,他衣袖一揮,安藍飄出了院外。

    招手,安藍又到他跟前,揮袖安藍又到院外,這可真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乖,真乖!」

    安藍被他這麼來回折騰了半個時辰,才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位師兄,你玩夠了沒?」

    要玩也要考慮一下她的心情啊……

    「暫時還沒。」又是衣袖翻飛,居然飄到了小徑最初發現石碑的地方,這一次並沒有被招回去,而是輕輕地落下,白勝衣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明天繼續。」

    她瘋了明天才繼續!

    安藍理了理吹得亂糟糟的頭髮,對著離宵院的方向作了個鬼臉。

    她明天要是來,她就是豬!

    回火房交了差,又去後院砍了些柴,回到自己的小院關上房門過後,迫不及待地進入了手鏈的空間裡。

    她本來進去想將從清玉泉那裡收的靈氣好好煉化,可是她進去一看,那些霧狀的靈氣早已不知所蹤,而那些原本又乾又黃的荒地,此時又黑又亮,肥美無比。

    用那些靈氣換得半畝良田,她也不知道值不值,好在她不是愛計較的人,既然這田肥就要物盡其用,她沒有鐵鋤只好用劍翻著地。這地方愛吸靈泉和靈氣,說不定找些靈藥來能種出些名堂,好的藥材沒有,但是黃精靈芝什麼的,這山上倒是到處都是。

    她翻著,劍突然碰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再也戳不動,要知道這個劍這兩天砍大樹削岩石可不費吹灰之力,到這裡怎麼就戳不動了呢?她有些好奇。

    她把那塊地翻開,裡面埋著一個黑不溜湫一人腰寬,半指厚的鐵片。她把鐵片拉出來,然後用水洗乾淨,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據鐵片上記載這個空間叫「混元天府」是紫陽天君無意間煉製的一件法寶,不僅可以種植靈藥還可以容納山川萬物,鐵片上記載著的「混元天府」的使用方法,還有叫「紫陽訣」的修煉法訣。

    「紫陽訣」是耗費紫陽天君數千年心血所創,不知比離雲派的法訣高明了多少倍,安藍現在只有離雲派最低級的「引氣訣」,得了它自然心喜若狂。

    「紫陽訣」一共有九層,每一層配合著混元天府,還有不同的妙用。

    安藍趕緊按照鐵片上說的方法煉化混元天府,她之前鮮血流到手鏈上只是激活了天府,但是要運用自如還要徹底煉化。等煉化完天府,她笑得合不攏嘴來,一百五十塊買了個空間法寶真值。

    而且她剛剛煉化天府的時候竟然發現靈氣運轉暢通無阻,小周天自然循環,引氣訣第一層居然就這麼成了。



006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安藍用自己的鑽石項鏈跟火房的師姐換了點錢然後又去別處換了些酒,屁癲屁癲地跑到後院猛漢師兄的柴垛下,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熱切看著他。.

    猛漢師兄撈過酒一口灌下,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了個酒嗝。「說吧,所求何事?」

    安藍開心地眨眨眼:「我的院子太空了,想在裡面種點東西,不知道師兄有沒有介紹靈藥的書籍?」

    猛漢師兄也不多話,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簡就扔給她,安藍一看,這玉簡叫《藥綱上篇》裡面詳細介紹的靈藥有上千種,其中初級靈藥六百三十一味,中級靈藥三百六十九味,雖然沒有高級靈藥,但是目前對她來說也是綽綽有餘。

    《藥綱上篇》中不僅有圖樣還有藥性作用,她笑嘻嘻地將玉簡貼身藏好,給猛漢師兄道了聲謝,然後很自覺地跑去砍柴。

    達到「引氣訣」第一層她劈柴的時候明顯感覺自己的力氣大了點,身體的協調性似乎也高了些,她試著在劈柴的時候運轉口訣,不僅沒有覺得累,反而精神越來越好,只是她的真元太少,頃刻間就消耗一空。

    砍完柴她一個人鑽去了後山,尖著眼對比著《藥綱上篇》尋找靈藥。

    前山是離雲派弟子的居所,房舍密集,即使有靈藥也不多。後山就不一樣了,環境青幽的除了離宵院以外也只有三五處宅子,這些宅子都是升級後沒有離開十丈峰的高級弟子,對那些初級靈藥也不放在眼裡。

    離雲派有專門賣靈種的地方,可是安藍初來乍到一個字兒都沒有,跟那位火房的師姐好說歹說也才拿鑽石項鏈換了點錢換酒。現在想想,她還有些心痛,那可是她二十五歲時花了一個月工資給自己買的生日禮物,買的時候咬緊了牙關,沒想到到這裡就值一杯酒錢,還是她哭著別人要的。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修真者根本不會將這些俗物放在眼裡。

    安藍故意繞開離宵院,她可不想被白勝衣捉住又飄來飄去陪他玩一個時辰。

    她這次的目標是最低級的靈藥,比如黃精、靈芝等等,這些藥雖然價格很低換不了什麼靈石,但是成熟時間短,容易找也容易養,只要她多挖點,以量取勝,短時間內也能累積點資金。

    在後山那些年份短和沒成熟的低級靈藥遍地都是,安藍看到了便挖下來扔進混元天府裡,短短一個時辰,她那半畝地種便被塞了一大半。

    安藍澆了靈泉,繼續尋找。

    走著走著她走到了一個叫「通天梯」地方,通天梯是木架的懸空棧道,一階一階釘在懸崖峭壁之上,她一時好奇走了上去。

    因為露水的關係,她走得很小心,她發現巖壁之上也有不少靈藥其中有些品階還不錯,只可惜,太過陡峭她爬不上去。

    一邊走,一邊惋惜。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嘯,抬頭一看,一隻兩米寬翅膀的黑鷹正在山頂,它似乎受了傷,脖子上還在不斷地流著血。她小心翼翼地走進一看,山頂上還盤著一條大蛇。這大蛇全身赤紅,身體盤在一起,看不出有多長,但是卻有她的手臂那麼粗。此時,它身上有幾處鱗甲向外翻著,流了不少血,看來是被黑鷹抓的。

    赤蛇吐著蛇信張著毒牙死死地盯著黑鷹,那黑鷹盤旋在高空,尖嘯著示威,時不時衝下來抓赤蛇一爪。

    黑鷹的速度很快,但是赤蛇也不慢,交錯就在一瞬間,各自又添新傷。

    黑鷹此時已經看到了棧道上的安藍,但是她的那點修為它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轉頭又攻向了赤蛇。安藍發現在赤蛇不遠處的懸崖邊長著一株綠油油的小草,這株小草只有四片葉子,中間有根紫色的兩厘米長的花蕊。

    安藍連忙拿出《藥綱上篇》進行對比,發現那株小草正是那三百六十九味中級靈藥中的一味,叫「紫蕊四葉草」。

    「紫蕊四葉草」,屬性偏陰,常長於潮濕苔蘚多的地方,有好幾味初、中級藥方里都需要它。

    安藍一看,那株草四周正好長滿了苔蘚。

    此時,「紫蕊四葉草」的紫蕊已經長到兩厘米而且尖有紅絮,《藥綱上篇》上記載,只有紅絮完全脫落才算成熟,現在拒成熟應該還有一注香的時間,那一鷹一蛇正在爭奪它的歸屬權。

    蛇本是陰寒之物,只怕想借助「紫蕊四葉草」增長妖力,兩隻妖獸實力應該在伯仲之間,所以安藍並沒有立刻離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也想跟在後面撿撿便宜。

    眼看著離「紫蕊四葉草」成熟的時間越來越近,兩隻畜牲也心急起來,攻擊的頻率越來越快,空中時不時會飄下些黑色的羽毛和赤色的鱗片。

    漸漸地赤蛇已顯出疲態,盤踞的身子慢慢低下來,黑鷹見之大喜,撲上去一爪就抓在了赤蛇的七寸上,那赤蛇一下子就軟了,血從七寸處不斷地冒出來,一下子就不動了。

    赤蛇一死,黑鷹落在了地上,它尖嘯一聲警告在下面的安藍,然後向「紫蕊四葉草」走去。

    誰知這時原本已死去的赤蛇突然伸出頭來張大嘴巴死死的咬住黑鷹的脖子,長長的毒牙沒入其中,那黑鷹尖叫著,扇著翅膀不停地掙扎,但是很快便又垂下。

    這個轉變來得太快,等安藍明白那赤蛇故意重傷裝死降低黑鷹的警惕性時,黑鷹已經徹底死透。

    沒想到這畜牲還挺有心機的。安藍拿出了劍慢慢向赤蛇摸去。

    赤蛇為了讓黑鷹相信它已死特意暴露出弱點讓黑鷹攻擊,早已命懸一口氣。她在賭,賭赤蛇已沒有再戰的力氣,賭赤蛇已追不上她的速度,哪怕自己賭錯,她可以立刻躲進混元天府裡。

    她摳了摳手背,等赤蛇張嘴吃「紫蕊四葉草」的那一剎那,長劍像它的頭劃去。

    呲……安藍沒想到削鐵如泥的長劍居然在赤蛇鱗甲上劃出一道深痕。赤蛇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偷襲,它轉過頭就像安藍咬去,可是安藍早已做好了準備,一擊不成立刻後退。

    赤蛇突然一動,七寸的血流得更加兇猛,它向安藍噴著毒液,可是在剛剛與黑鷹的戰鬥中,毒液已所剩無已,只噴了十厘米便再也噴不出。

    安藍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不過有了黑鷹的先例,她必須小心謹慎。

    她從一旁的樹上砍下一個樹枝,玩起了「雙刀流。」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29 PM

007章 血液沸騰

    安藍這根樹枝砍地可極有講究,一頭有叉枝,如果赤蛇撲上來,正好可以用那頭叉住它的頭。

    有了樹叉和劍的配合,安藍四處遊走騷擾赤蛇,每次都是有驚無險,赤蛇實在是傷勢過重,眼見著紫蕊四葉草就要成熟,它退吐著蛇信,不甘心地向後退,靈草重要但是性命更重要,這畜牲已經有了些智慧,權衡輕重迅速後退。

    安藍當然不能如願,她今天能逼得赤蛇後退,是因為之前赤蛇與黑鷹大戰重傷,她深知不是赤蛇的對手,若是被它成功退了去,以後還指不定要怎麼報復。

    趁你病就要你命!

    赤蛇退她便追!

    最後,赤蛇被她從七寸處一刀斬下。

    安藍剝了蛇皮,取了蛇膽,蛇膽可是好東西,這蛇皮也很堅硬,只可惜被黑鷹抓破不了,並不完整,那黑鷹爪子能破去蛇皮的防,也被她砍下收了起來,最後想想,乾脆把黑鷹和蛇肉一起扔進了混元天府。

    她現在一窮二白,一點都不能浪費。

    做完這些,紫蕊四葉草正好成熟,她美滋滋地拿著劍,小心地將紫蕊四葉草四周的泥土一同撬下,剛要將靈草放進天府裡,突然背後一陣冷風襲來,她連忙一個驢打滾,但是卻從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扣住她的脈門,手一鬆,紫蕊四葉草落下,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接住。

    她身後正站著一名灰衣弟子貪婪地看著手中的紫蕊四葉草。安藍心中氣憤難當,她以為自己是黃雀,沒想到別人居然把她當螳螂。

    她低下頭咬那灰衣弟子的手腕,同時一腳踹向他的下身,女子防身術她可是用得很熟。

    啊!

    那灰衣弟子雖然躲過了下身,但是手腕卻被她狠狠咬了一口,兩排滲血的牙印在他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醒目。

    「賤人!」那灰衣弟子反手扇在了安藍臉上,安藍躲閃不及,整個人被抽飛,那邊半臉頓時失去了知覺,接著一口血噴了出來。

    「是啊,賤人!」她擦去嘴角的血站了起來,再賤又怎麼能比得過對方,想佔她安大姑奶奶的便宜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重。

    大家都是灰衣弟子誰怕誰!她雖然沒有學過功夫,但是為了對付一群老色狼和方欣然那個潑婦可是學了不少防身術,說到動手她真沒怕過誰。

    那灰衣弟子怎麼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氣地發抖,「我本來想放你一馬,看來不教訓教訓你不知道好歹。」

    哈哈!安藍仰頭大笑,這是她穿越以來聽到最好笑的笑話,搶東西的人一付正義姿態,她反而像是奪寶的小人。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安藍長劍向下劃出一道風聲。灰衣弟子是最外圍的弟子,修為基本上都在煉氣期,安藍不知道眼前這位灰衣弟子在煉氣幾層,但是從剛剛他打她的那一巴掌來看,估計在三層以上。她昨天才剛修到一層,所以必須小心謹慎。

    雖然她可以躲進混元天府裡,但是這是她最後的王牌,不到生死時刻絕不輕易在人前展現。

    離雲派不准弟子私下鬥毆,但是這麼大個門派弟子間總有些磕磕碰碰,明面上不好說,只有私下解決,而且這裡地處偏僻,沒人看見,更不會有人告到持法長老那裡。

    「哼,不自量力。」那灰衣弟子冷哼一聲,安藍不知道他是誰,他可對她一清二楚,大殿前就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劈柴的時候也見過一面,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只怕引氣都不會,還想跟他搶東西,真是笑話!

    他想到那株紫蕊四葉草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有了這株靈草,他可以跟內門弟子甚至是的高級弟子換飛劍丹藥,甚至是一些修煉法訣。

    離雲派的弟子分為五級,初級弟子,普通弟子,內門弟子,優秀弟子和高級弟子。

    安藍一身灰衣是初級弟子;火房的子庶和猛漢師兄身著藍衣是普通弟子;那離宵院的白勝衣一身白衣是內門;引安藍入門穿著像青白衣的是子陵是優秀弟子,那些著紫青衣的便是高級弟子。

    這些弟子並不是完全以修為來劃分,像那些被長老掌門看中的收為入室弟子的,哪怕跟安藍一樣剛剛入門什麼都不會,但依舊是高級弟子,穿好衣裳,用好飛劍。

    初級和普通弟子只能修煉普通的法門,但是一旦進階為內門弟子就可以在離經閣裡挑選中級、高級乃至玄級功法。

    每年十月都會舉行一次內門弟子選拔,初級和普通弟子擠破了腦袋都想擠進去。

    那灰衣弟子只是閒來無事來後山頂吹吹風,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發現了紫蕊四葉草。有了這株草,換得好東西,就可以十月的內門弟子選拔上爭上一爭,所以這株靈草,他勢在必得。

    那灰衣弟子長劍指來,近身之時衣袖裡突然飛出三隻飛鏢。

    篤篤篤!

    安藍躲過了兩隻,但是另一隻卻從她手臂上擦過帶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卑鄙!」安藍罵了一聲。她也不是好惹的,灰衣弟子有飛鏢她也有!

    她把長劍往地上一扔,向灰衣弟子衝去,臨近時小口一張,一口唾沫就灰衣弟子噴去,那灰衣弟子沒想到她這麼粗魯,連忙轉頭躲避沒想到卻被她到地下抱住了腰。

    兩人翻滾著,扭到在了一起。

    女人打架,抓臉扯頭髮。安藍全用在了灰衣弟子身上,她指甲很長,灰衣弟子臉上全是深深的抓痕,縱橫交錯,頭髮也被扯了不少,他那張憤怒的臉看起來格外猙獰。

    「找死!」灰衣弟子向她的腰側拍去,一掌又一掌,掌勁直達她的五臟六府,她甚至聽到了自己肋骨碎裂的聲音。

    哇!她一口血吐了出來,噴得灰衣弟子滿臉都是。他抹了一把臉,接著對著安藍的胸口又是一掌,安藍見機快,從混元天府裡招出一隻被她削去的鷹爪。

    灰衣弟子一掌拍在了鷹爪上,鋒利的鷹爪刺穿了他的手掌。十指連心,他痛得跳了起來,安藍乘機踢了他一腳,撈過他懷中的紫蕊四葉草就往山下跑。

    她一路跑一路咳血,那灰衣弟子在身後窮追不捨,一邊追一邊放飛鏢。

    山下的棧道太滑,安藍躲飛鏢的時候一不小心腳底一滑,跌下了懸崖峭壁……

    很久之後……安藍動了動眼睛,發現自己很難受。她動了動,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被抓住了?她猛地睜開眼,發現白勝衣正坐在巨木圓桌前悠閒的喝著茶,桌子的中央正放著那株紫蕊四葉草。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跑到離宵院了?!

    安藍睜大眼睛看著四周。沒錯,是離宵院沒錯,才過了一夜沒想到離宵院又恢復了原樣,房舍、圓桌、葡萄架一樣沒少,果樹和藥圃也與之前無二。

    藥圃?安藍發現自己正在藥圃上,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才發現自己被白勝衣用兩根木棍穿起來插在藥圃裡。是把她當耶穌還是驅趕麻雀的稻草人了?白勝衣不可能知道耶穌,所以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是活人,可不是什麼勞什子稻草人。

    昨天玩飄移,今天玩稻草人,明天會不會牽根線把她當風箏放到天上去?

    「白師兄,放我下來。」

    「你確定?!」白勝衣笑瞇瞇地看著她,不知怎地那笑容讓她心良發毛,但她還是堅定地點頭,當稻草人的滋味很不好受。

    「確定。」

    白勝衣優雅地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指輕輕一彈,橫著的那根木棍從她衣袖裡飛了出去,接著,輕輕一托,她上飛的同時也離開了豎著的木樁,只是在脫離木樁的那一剎那,她的身體無比疼痛,彷彿要被撕裂一般跟那灰衣弟子搏鬥時受的傷全部復發。她咳了一口血,汗不停地往下滴。

    她不明所以,看白勝衣時他依舊一付笑臉盈盈,等下落時,她才發現原本不起眼的木樁上寫著水色的符文,只因之前穿在衣服中她不曾看見。

    「師兄,我覺得剛剛那樣其實挺好的。」她胸口一緊,又咳出血來。

    白勝衣笑而不語,手輕輕一壓,她又穿回到了木樁上,然後又招了招手,原本飛出去的木棒又筆直地飛回來,從右袖穿到左袖將她穿上。

    這個過程一瞬間完成,安藍的身體不痛了,胸也不悶了,也不會再咳出血來。

    「師兄真是好手段!」她是由衷地讚歎。

    「現在拍馬屁是不是晚了點,早聽我的又何必受這份苦。沒想到你竟然能從那條小蚯蚓手裡搶下這株紫蕊四葉草,我倒是小看你了。小蚯蚓的膽不錯,可惜太過陰寒。」

    白勝衣的話讓安藍身軀一震,難道山頂的事白勝衣全都看見了?

    白勝衣像是知道安藍心中的想法,笑了笑,「沒看到多少,也就十之八九。」

    這還叫沒看多少?!安藍翻白眼。

    「怎麼,怪我沒幫你?」

    「安藍不敢。」白勝衣跟她又沒交情,能救她,幫她療傷就已經很不錯了,她可不敢奢望什麼。

    「你能這麼想最好。」白勝衣點頭,你可知那人為何搶你的靈草。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唄。」

    白勝衣笑道,「這只是其一。你可知本派每年十月都會舉行一次弟子選拔,這紫蕊四葉草倒是有些作用。」

    安藍張了張嘴,這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小蚯蚓的膽加上紫蕊四葉草再配上幾味藥我倒是能煉出點東西,不但可以醫好你的傷,還能順便提提你的修為……」說到這裡白勝衣停了嘴,彎著一雙眼看著她。

    「條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白勝衣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煉丹給她吃。

    「條件就是兩年內進階為內門弟子。」

    「有難度。」白勝衣就是內門弟子,可安藍落在他手裡只能他揉捏。當然,此刻的安藍還不知道白勝衣跟一般的內門弟子並不一樣。

    「有難度,才有挑戰。」白勝衣坐回到圓桌前,啪地一聲打開了扇子。那扇子正是昨天安藍看到的那把,上面還沾著秦泰的血,血下被他隨意勾了幾筆,一幅寫意的紅梅就這麼躍然於紙上。

    「實力不足,只不過是徒增笑話。」安藍這是在跟白勝衣談條件,雖然她有混元天府,但是多撈些好處總是沒錯的。

    「我會傳你些小法門,附贈一兩把稱手的武器,我看你抓人的技術不錯,小黑鳥的爪子我也可以幫你煉副鐵指甲……」

    安藍聽到鐵指甲時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她想著兩年內成為內門弟子,身體裡的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



008章 白勝衣

    安藍在離宵院當了好幾天稻草人,時不時還有些雀鳥站在她手臂上好奇的打量她。。保持雙臂張開的姿勢很難受,但是,從木柱上下來她會更難受,所以權衡之下二者選其輕,她還是這麼老實地呆著吧。

    這些天來,她感覺一股柔和地能量溫養著自己受傷的身體,她甚至感覺在吸收這股能量的同時身體也慢慢變得強韌起來,這種感覺很奇妙。

    自那天過後,白勝衣便關進茅舍裡,每天早、中、晚準時過來投食。

    偶爾有幾名弟子從離宵院經過對著木樁上的安藍指指點點,通常情況下她都是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漸漸的,離宵院有個木樁人的事在離雲派弟子中傳開,大家都說今年新入門的小丫頭得罪了白勝衣,被他掛在門口風吹日曬以示懲戒。

    隨著離宵院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安藍」這個名字也被漸漸被大家所熟悉,只是大家提起這個名字時更多的是恥笑偶爾還帶著一點同情成份。

    白勝衣整日裡呆在茅舍內,對院裡的事不聞不問,只是每當他打開門的時候,淡淡地往院裡掃一眼,所有的圍觀人員都向外逃散,頃刻間,四周再無他人。

    「張嘴。」

    安藍一張嘴,白勝衣將一枚白色的丹藥扔進安藍的嘴裡,這枚丹是她的食物。

    「今天是黃瓜味。」丹藥有不同的口味,昨天是草莓味,前天烤肉味,今天是黃瓜味,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是菊花味……

    丹藥入口即化,看似小小一粒卻很有飽足感。

    「大家似乎很怕你?」

    白勝衣像往常一樣笑笑,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再過兩天你就可以下來了,這兩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躺。」

    安藍聽再兩天就可以下來,高興地合不攏嘴,再也不用受這非人的折磨了,只是聽到白勝衣要出去眉毛擰在了一起。

    「放心,我會找人來投食的。看,人來了。」

    難得她看起來就那麼像吃貨?安藍無語,等來人走到她面前,她蹬了蹬腳恨不得踢在白勝衣身上,接替白勝衣來給他投食的人居然是子陵。

    「哼,出息!」子陵一付朽木不可雕的姿態。

    「師叔,放心,有我在她跑不了。」安藍狠狠地瞪了子陵一眼,顯然他也像其他弟子一樣,以為她得罪了白勝衣被他掛了起來。不過她也注意到一個問題,子陵居然叫白勝衣師叔!一個優秀弟子居然叫內門弟子師叔!這是什麼情形?

    安藍還是第一次見到子陵對別人恭恭敬敬。

    這白勝衣到底是何來歷……安藍瞇起了眼。

    白勝衣走後,子陵就躺在巨木圓桌上睡覺,偶爾跳到果樹上摘幾個果子,也不洗在衣服上隨便一擦就咬上去。有一次吃得太急不小心咬了舌頭,樂得安藍呵呵直笑。

    安藍在木樁上昏昏欲睡,她穿在木樁上這幾天無意間學會了站睡覺的本事。

    耳邊突然轉來一陣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落在了地上,安藍睜開眼一看,竟上是子陵被人踢到了地上。

    踢子陵的是子虛,那日在百丈峰的清玉泉安藍見過。他長得很和氣,安藍對他印象不錯,加之剛剛子陵在他手裡吃了虧,更是心中歡喜,主動打起招呼來。

    「師兄好!」

    「安師妹好。上面呆著可習慣,要不要師兄放你下來。」

    「還成……我在上面就可以了,師兄不用管我。」現在傷勢還沒有好,下來不得疼死。

    「你管她做什麼。」

    「憨貨!」子虛一手掃開他把茶壺、玉桶和沏茶的工具放在了桌上,「讓開,別妨礙我煮茶!」

    日落黃昏,倦鳥歸巢。

    離宵院上空瀰漫著誘人的茶香,安藍動了動鼻子嗅了嗅,清玉泉煮出來的茶其香清遠,只可惜她看得到喝不到,只有在一旁吞口水的份。

    「你說白師叔這次出山會不會有什麼麻煩?」子虛一邊煮茶一邊望著山外擔憂地問。

    「他不禍害別人就不錯了。」子陵扇著他那把爛團扇漫不經心地回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潛龍宗那天的陣仗你也看到了。」

    「潛龍宗是我雲州第一大派,那秦泰更是潛龍宗年輕一輩第一高手,十年前便在『風雲榜』上留名,最新一榜的『風雲榜』更是排到了前十,實力強勁,你我都不是對手,若不是白師叔,也不知道那一天會發生什麼事。如今秦泰在他手上吃了癟,還不知道潛龍宗那群傢伙以後要怎麼對付。」

    安藍聽到這裡豎起了耳朵。「什麼是風雲榜?」

    「你居然連風雲榜都不知道?!」子陵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引了個什麼樣的人上來,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安藍居然不知道,可是這也不怪安藍,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剛穿越來的第一天就被子陵帶回了離雲派,她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少得可憐。

    「風雲榜」收錄天下門派一百名金丹以下實力強勁的弟子,以高到低排序,天下門派何其多,離雲派只有兩人上榜,名次還靠後,除了「風雲榜」以外還有「雷霆榜」。

    「風雲榜」收錄的是有門有派的弟子,而「雷霆榜」收錄的是全天下金丹以下的強者,「雷霆榜」的含金量比「風雲榜」高,那些上了「風雲榜」的人不一定能在「雷霆榜」上留名,像那秦泰,在「風雲榜」上排第十,在「雷霆榜」上卻只排到第三十七位。

    安藍好像是聽懂了,她點點頭又問:「那白師叔排第幾啊?」能打敗秦泰「雷霆榜」上肯定有名吧?

    子陵像看白癡一樣看了她一眼,也不理她端起茶杯喝起茶來,彷彿跟她聊天是件很掉身份的事。

    「這個……師叔他並不在那兩個榜單之內。」

    不在榜單之內?!安藍愣了愣,隨即釋然,修道之人何其多,有不少隱修並不為人所知,不代表他們實力不好,而是他們不愛出風頭,甚少被外人知道,白勝衣大約就是不愛出風頭的那種。

    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兩個榜單只收錄金丹以下的弟子,白勝衣不在榜中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修為已經到達金丹或是金丹以上……

    「對了,既然他是師叔,可為什麼還是內門弟子?」安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這……」子虛扶額,這還真是難以啟齒。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33 PM

009章 有好戲看了

    「呀,都這個點兒了,我得快點回去,不然非得師尊他老人家罵不可。。」子虛假意看了看天色,迅速收拾了茶具,既然這問題不好答,那麼他就乾脆開溜。

    看著安藍撇了撇嘴,真不夠意思!

    「子陵師兄……」安藍甜甜地叫了一聲子陵,子陵轉過身理也不理她。

    「小氣!」安藍對著他吐了吐舌頭。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天之後白勝衣搖著扇子笑呵呵地回來了,不過安藍卻注意到他的衣角處有血漬,看來這次出去是遇了些麻煩,只是不知道那血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你很精神嘛。」白勝衣手輕輕一彈一粒紫色的丹藥飛入安藍的口中,一入口,一股熱熱的能量包裹著她。她趕緊運功療傷。

    煉丹術真是神奇,赤蛇膽和紫蕊四葉草都是至陰至寒的靈藥,加了其它幾味竟然變得如此溫和,她感覺自己的傷正在快速修復著,效果可比木樁上的符文好多了。

    她全身心的修復著傷勢也不知晝夜交替,等她再次睜開眼已是兩天以後,她覺得似身體輕盈了許多,又好像重了很多,似乎她能像趙飛燕一樣掌中起舞,也能一腳墜地重如千斤,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謝謝白師叔。」

    一落地,安藍就迫不及待地活動了手腳,她隨意揮了一拳虎頭虎生風,一掌打在果樹上,腰粗的大樹居然被她一掌拍得搖搖晃晃,樹上的果子經不住力道紛紛往下落,有些落到她頭上,雜得她哇哇直叫。

    不過在躲避果子的過程中,她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比以前柔韌了許多,她做了一個高難度的瑜珈動作,發現以前做不了的動作,現在做起來去是輕而易舉。

    「力量,柔韌……」她隨意跳了跳,沒想到輕輕一竄就竄到了樹腰。

    「咦?」她被嚇了一跳,重心沒控制好,落地居然摔了一跤,可是她非但沒生氣反而坐在地上樂呵呵地傻笑。她穿越前曾在網上看過武當弟子的視頻,那位武當派大師兄一躍就離地五米,當時看了羨慕不已,如今她隨意一跳也不比那武當大師兄差多少,這還是她僵著腿沒有用力的結果,若是她曲腿用上彈跳力,那豈不是跳得更高?

    這讓她如何不高興!

    這樣看來以後飛簷走壁完全不是夢想。高興至極的安藍突然擰了自己一把。

    「哼,你就這點出息,修仙那以後可是御劍飛行日行千里,飛簷走壁又算得了什麼。」

    白勝衣見她又是笑又是皺眉又是揮拳又是做些古怪的動作,在一旁笑著不發言。這丫頭看似傻氣心思卻很細膩,剛剛那一番動作就是在測試現在的實力,她毅力也不錯,被掛在藥圃這幾天不管日曬也好風吹也好都沒吭過一聲,希望她不會令自己失望。

    「這是你的鐵指甲。」

    安藍接過鐵指甲。這鐵指甲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是金屬,也不是黑色,而是透明的如同她的指甲一樣,那鐵指甲就像塗在手上的指甲油一樣,很輕,跟手指完全貼合,看上去就是就像塗了一層薄薄地透明指甲油。

    安藍在果樹上一抓,腰粗上樹居然被她抓下了一大塊,她再一拍,那果樹竟然應聲倒地。

    嘖嘖嘖,要是早點有這東西,她也不至於被傷成這樣。

    「看來你很喜歡。」

    安藍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嗯,很好用。」

    按之前的約定,白勝衣又交了她幾個小法門和兩把稱手的武器,這兩把武器,一把是一柄巴掌大的小玉劍,這玉劍比翡翠中最極品的祖母綠還要幽綠通透幾分,輕輕一掐彷彿要滴出水來。這是一件水屬性的法氣,入手有些冷涼。

    還有一件是一隻白玉的珠花簪,這簪子上鑲嵌著玄雷珠一共六粒,每一粒都包含著雷電之力,威力不凡。安藍很是喜歡。

    「你好好參悟我給你的法門,配合這兩把武器再加上門裡發給你的甘寧露和靈石相信不久之後你就可以突破到煉氣三層。」

    「甘寧露?靈石?」安藍一臉糊塗。

    「怎麼你沒有?」一直面帶微笑的合了扇子皺眉。

    「沒有。」她就是在司地司領了把劍和一些生活用品,至於那什麼甘寧露、靈石的根本就沒有看到過。

    安藍見白勝衣皺著眉不說話就想自己的東西是不是被人貪墨了,說實話,她在穿越前也遇到過這種事,黑鍋自己背,好處別人得。特別是一些老人仗著自己的資歷欺負新人,通常遇到這種人她是見一個打一個,見一雙打一雙。

    「師叔啊,我該找誰領?」安藍笑著問,但是白勝衣卻在她的笑容中察覺到了一絲戾氣。

    「我是火房的吧?」白勝衣雖然沒有點明,但是安藍確定貪她東西的人是子庶!

    火房只有兩個管事,一個是子庶一個是猛漢師兄。她對猛漢師兄雖然瞭解不多,但是他親手指點過自己一次,嗓門大,行事古怪但是心腸挺好。那子庶就不一樣了,為人刻薄貪小便宜,拿著一根雞毛就能當令箭使用。

    不是他還有誰?

    「可問師叔,那甘寧露有什麼作用?」靈石她是知道的,可是甘寧露她是第一次聽到。

    「甘寧露嘛……是我派的獨門靈藥,用清玉泉加數百種靈藥煉製而成,每個入門弟子會得到一滴,作用嘛……就是改善體質,排除體內雜質。」

    「如果拿到外面去一滴能換不少錢……」白勝衣想了想後面又加上這句話。連安藍都猜到的事他不可能猜得到,特意提醒這一句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果然!安藍握緊了拳頭,子庶身上就是一股子銅臭味,真的欺她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安藍離開時氣凶凶的樣子,白勝衣掩扇笑了笑。「似乎有好戲看了。」

    安藍並沒有像白勝衣預料的那樣直接去火房打子庶理論,而是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雖然有時很衝動,但她不是傻子,那子庶身為藍衣弟子又是火房的掌事,修為至少在煉氣五層,而她現在估計也就是煉氣二、三層的樣子,等自己實力夠了,說話有底氣了自然會要會屬於自己的東西。

    所以她回到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入混元天府,那裡有她種植的靈藥,靠著這些靈藥她可以換取靈石。

    之間被掛在木樁上她無法進去查探,這些天也不知道裡面的藥長得怎麼樣了,會不會因為沒澆水而干死?

    說實話,有些靈藥嬌貴得很,一不注意就會死掉。

    「這……」她進入混元天府看到那半畝地裡的靈藥時驚呆了,她真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田里的靈藥非但沒有死,而且一個個長得又大又壯就拿那黃精來說,比她原來見過的黃精大上五倍不止。

    安藍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發了!

    特別是看到一旁的靈芝時她更是激動不已,那靈芝又肥又厚少說都有百年。她也就是被掛在離宵院外面十來天,這靈芝就有百年了?照那樣看來,外面一天豈不是當這混元天府十年?

    十年啊,十年是什麼概念,她安藍也就活了兩個十年多一點。

    她收這一批靈藥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都在顫抖,心在砰砰直跳。

    乖乖,安藍深呼一口氣,她可真買到寶了。

    安藍並沒有將靈藥全部收完,而是留了一些諸如黃精、靈芝之類的年份越久越值錢的藥在裡面。她將田劃分為三個區域,第一個區域最大,佔整個田的60%這裡用來種植短期靈藥,她靠這些靈藥來換取靈石。

    第二個區域占25%這個用來種植中期靈藥,第三個區域占最後的15%這裡用來種植年份久的靈藥。第二個區域和第三個區域留給自己食用。畢竟錢重要,但是提升實力更為重要。

    安藍嚼下一株百年靈芝過後,居然一口氣突破到了煉氣三層。

    誰會相信一個入門不到半個月的弟子竟然一路飆升到煉氣三層,要是以前安藍自己也不敢相信!

    喝靈泉讓她突破到一層!

    靠水色的靈符以及白勝衣煉製的丹藥突破到第二層,摸到第三層的邊緣。

    吃下一株百年靈芝突破到第三層!

    短短十多天,從一個真元都沒有的普通人達到煉氣三層,這在離雲派建派以前只遇到過三次,前那位哪一個不是資質絕加一等一的天才!

    而她呢?二十六歲才開始修煉,質資是二燈三藏勉強夠上入門條件的廢物,要是那兩位知道非得氣得一口血噴出來!

    不過安藍深知靠靈藥提升起來的修為並不鞏固,揠苗助長不但無利反而有害,所以她只看了餘下的靈藥就收了起來。

    「好了,藥也吃了,修為也提了,現在該研究白師叔傳給我的小法門了。」



010章 當我是白癡!

    白勝衣傳給安藍的小法門一共有四個,一個叫「踏雲乘風」,一個是引雷訣,一個是「柔水術」,還有一個是匿藏術。.安藍最喜歡的是「踏雲乘風」和匿藏術。

    「踏雲乘風」是步法,為了練習這套步法,她用枝椏在地上把每一步畫下來,剛開始練習的時候覺得很彆扭,怎麼踩都踩不對,花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將它完整地踩完一遍,可是當她練習第二遍的時候,感覺似乎不太一樣了,好像自己腳下生風,越練越快,越練越靈活,身體也越來越輕盈,到晚上的時候,她居然靠著這套步法眨眼間衝到了院子外。

    她練習步法的地方離院外大約有二十米,一眨眼就是二十米,要知道她大學五十米考試的時候也就跑了八秒六,而現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是二十米,這在她以前從來不敢想像!

    隨著熟練和她修為的提升還會越來越快,這可真是打架跑路的必備技能。

    匿藏術是收斂自身氣息和修為,修真者都是靠探查神識來鎖定對方,收斂住氣息就如同人在黑夜裡,雖然有一雙眼睛但卻什麼都看不到。

    收斂住修為就更可怕了,比如說一位「風雲榜」高手收斂住修偽裝成一個煉氣一層的菜鳥,如果沒有眼力的傢伙來找他麻煩那麼遭遇可想而知,這個法門簡直為偷襲和扮豬吃老虎準備的。忒合安藍心意。

    她上午練習步法,下午練習匿藏術,晚上練習另兩個法門,時間被排得滿滿當當十分充實。

    「踏雲乘風」可以靠跑多遠來測試自己的成果,但是匿藏術呢?安藍想了一個辦法,後山有不少蟲鳥走獸甚至還有些開了靈智的妖獸,她就用這些妖獸作為練習。

    從低階到高階,她斂住修為慢慢向它們靠近,如果被發現就說明自己沒練到家,如果順利被自己捉住就可以向高一階挑戰。

    後山被她弄得雞飛狗跳,那些低階妖獸吃飯睡覺都不安寧,半月下來,她已小有所成。

    「就是你了。」安藍趴在草叢中看著前方正在吃果子的四耳灰錦鼠。這只四耳灰錦鼠有約四十厘米長,毛髮呈灰色,額頭前有一撮細軟的白毛。

    四耳灰錦鼠是二階妖獸,靈識極為敏銳,而且速度極快,饒是「踏雲乘風」練到了第二層安藍扔跑過不它,之間好幾次安藍在離它還有五十米的地方就被它發現鑽地逃跑了。

    四耳灰錦鼠的肉質極嫩,作為二階妖獸皮毛也能賣些錢,安藍眼饞了很久,今天說什麼也要把它弄到手。

    為了抓它安藍還特意染個條迷彩裙,用草和樹枝編了個花環帶在頭上,她大學時跟朋友玩過野外生存,所以這些做起來出像模像樣。

    她慢慢地前爬著,速度比蝸牛還慢,在爬過五十米的時候有些緊張,發現四耳灰錦鼠並沒有發現,心裡舒了一口氣。

    很好!比之前有進步。

    等到四十米的時候四耳灰錦鼠突然停止了吃食轉過頭來向四周望。

    「這只胖老鼠可真不是一般地敏銳!」安藍立刻停下來動也不敢動。

    等過了許久發現沒有什麼異樣它才轉過頭接著享受它的美食,此時的安藍背上已濕了一層汗。

    三十五米。

    三十三米。

    三十一米。

    三十米。

    等距離四耳灰錦鼠三十米時它終於發現了異樣,它驚叫一聲撒腿就跑。

    「還差一點……」安藍有些惋惜。她一躍而起,施展「踏雲乘風」就開始追,雖然沒有完全進四耳灰錦鼠的身,不過追了它這麼多天,是該放到嘴裡嘗嘗鮮了。

    「吱吱吱。」那四耳灰錦鼠一看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氣地直叫。

    「嘿嘿嘿,小老鼠啊,別跑嘛,姐姐會好好疼愛你的。」她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手一動,一條指母粗的閃電就劈到了四耳灰錦鼠身上。

    「吱吱吱。」全身的皮毛劈得全部立了起來,叫得那叫一個淒慘。

    「可惜,如果不是怕毛被烤焦,閃電還能再粗點。」安藍搖頭。

    「吱!」那四耳灰錦鼠大約被劈得惱了,轉過身張開爪子就向安藍撲來,它的爪子在剛剛突然變大,指甲足有十厘米長,黝黑堅硬森寒無比。

    「有意思。」大家都是指甲派的,安藍收了玉劍,打算跟四耳灰錦鼠以指甲論成敗。

    四耳灰錦鼠向安藍抓來,安藍也向它爪去,兩手兩爪在空中對撞居然發出刀劍錚鳴的響聲。鏘鏘鏘,數次交錯四耳灰錦鼠的指甲居然出現了裂痕。

    「吱——」它的指甲斷裂,腹部被抓傷,它不敢相信地看著安藍,落地時也不敢再抓,刨地就往下鑽。

    安藍的鐵指甲是由那黑鷹的爪子煉成的,四耳灰錦鼠又怎麼比得過它?

    「想跑?!」安藍跑過去時,它已經鑽到了地下。

    「別以為你鑽到下面我就制不了你!」安藍用柔水術往洞裡灌水,接著一道閃電打在了洞口。

    「吱吱吱。」地下傳來了四耳灰錦鼠的慘叫。

    「哈哈哈。」安藍慢慢地刨開地,抓著暈迷地四耳灰錦鼠美滋滋地扛著回了。

    四耳灰錦鼠夠肥美,安藍只了兩天只吃了一半,她把另一半醃製成肉乾,有近一個月沒去劈柴,她一份給猛漢師兄也算是賠罪。

    劈柴並不是每天並不是每天一定去,畢竟修真者有時候頓悟十天半個月也是常事,像她這樣一個月沒來也不是沒有。

    安藍來得比較早,後院依舊只有她和猛漢師兄兩個人。猛漢師兄躺在柴垛上,一付長醉不醒地樣子。

    她把肉乾遞到猛漢師兄面前,猛漢師兄疑惑地看著她,拿過來嘗了一片。「四耳灰錦鼠?不錯不錯。」

    「師兄喜歡就好。」

    「你倒是有心。」

    安藍見猛漢師兄拿著肉乾下酒,她也不再打擾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劈柴。

    安藍如今已經達到煉氣三層,力道也不是當初能比,她用了跟往日一樣的力量,這一劈,不但柴裂開,那放柴的木墩子也應聲裂成了兩半,就連地上都有一條深深地痕跡。

    「嗯?」正在喝酒的猛漢師兄突然睜開了眼。

    「力道不錯,控制差了點。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等你練到劈柴的時候木墩完全沒有傷痕再來找我。」

    「是,師兄。」

    「請問師兄,師門附近有沒有賣靈貨的地方,聽說四耳灰錦鼠能的皮能換點靈石。」四耳灰錦鼠能的皮是小東西,主要是混元天府裡的靈藥。

    「有,往東五十里的居嚴城裡有坊市,不過價格要比師門裡便宜些。」

    「謝謝師兄。」安藍想,自己種的靈藥賣到師門裡或許能多賺幾個錢,但是不安全,她一個剛入門的弟子一下子賣那麼多靈藥肯定會引起別人懷疑,如果真有人查起,只怕引來有心人的窺視,混元天府秘密不保。

    到時候她非但寶物不保,說不定連性命也會丟掉。

    又跟猛漢師兄聊了一會天,請教了一下修煉方面的問題。此時後院裡終於有了第三個人,只是那人一見到安藍便瞪大眼睛牙齒咬緊咬,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她。

    安藍察覺背後有殺氣,她轉過頭來發現對面有個灰衣弟子盯頭她,那目光猶如一隻陰毒的蛇,讓人背脊發涼。

    「賤人!」那灰衣弟子正是山頂上跟安藍搶紫蕊四葉草的子平。過了一個月他臉上的傷還沒有好,縱橫交錯著粉紅色的長疤,不得不說,安藍抓得的確夠狠。

    安藍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看著手上拿著一把火房的制式斧頭,才明白他也是來劈柴的。大家都是苦力,他有什麼資格罵她?她不想跟這種瘋狗糾纏不清,轉身向猛漢師兄告辭。她躲總行了吧?

    灰衣弟子哪甘心就這麼放她走,可是猛漢師兄在那裡他又不敢發作,見安藍就要離開,他立刻跑到了火房。過一會,領著子庶追了出來。

    「三哥,就是她,就是那個賤人,不僅搶了我的靈藥還抓傷了我的臉。」

    「賤人,你給我站住!」

    「喲,還沒真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她剛剛沒聽錯吧,那灰衣弟子居然叫子庶三哥?謫親的?

    她依稀看那灰衣弟子的五官是跟子庶有幾分像。

    還真是一家人啊,不要臉都到一塊兒去了!

    「我說是誰原來是你這個丫頭。你這丫頭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難道你不知道那靈藥是子平的嗎?也難怪,你新來很多事不知道,這樣吧,你交出那株紫蕊四葉草這件事就遏過去了,不然讓長老們知道你搶師兄的靈藥這就不好辦了。」子庶笑嘻嘻一臉和事老的樣子,可惜他再怎麼笑,都透著刻薄之氣。

    新來?很多事不知道?!是啊,也就是因為這樣被子庶貪了東西,還真當她是白癡,這話唬誰呢?真當她是那些十一、二歲的小盆友。長老誰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我勒個去~她沒有找他要回東西,他反倒又來欺她的靈草了。

    「草我沒有,給離宵院的白師叔了。」

    子庶一聽白勝衣臉都變了。

    「賤人,少耍花樣!」子平眼見著要撲上去被子庶攔了下來。

    「師妹,這可就不好辦了,那株靈草可是你子平師兄花不少心血和靈石培育出來的,如今被你偷了,按理說要上報給師門的。這樣吧,我看師妹也不是有意為之,這樣好了,賠償子平師兄十個下品靈石,咱們私了……」

    「哈哈……」安藍捧著肚子大笑。

    「你笑什麼?」

    「你不覺得好笑嗎?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安藍擦了眼角的淚花,「敢問子平師兄,那株靈草既然是你的那你為何不移到自己的藥園中?還有那赤蛇為何會一直守在附近?別說那是你的靈獸。還有子庶師兄,我聽說每個入門弟子都會在管事那裡領取甘寧露和靈石,請問我的那一份在哪裡?哈哈……你真當我是白癡!」

    「掌事師兄,請你給我我的甘寧露和靈石!」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36 PM

011章 九九歸一

    安藍步步逼近,子庶那張原本微笑的臉,慢慢拉了下去。。

    在他看來安藍一來資質差,二來年紀大,那些東西拿給她也是浪費與其這樣還不如換成靈石供自己修煉。往日裡他也不是沒有私扣過東西,有些上道的甚至還求著他收下,扣了也就扣了,難道還讓他吐出來不成?笑話!

    他也知道吃進去的東西不可能吐出來。

    子庶現在是徹底裝不下去了,冷著一張臉,盡現市儈刻薄相。

    「三哥,當初就不應該跟她多費口舌。」

    「閉嘴!」子庶一哼聲,子平立刻就住了嘴,看樣子很怕他這個三哥。

    「你要是識趣放下十顆下品靈石,否則——」他衣袖一甩轉過身去,表示接下來的事他什麼都看不見,子平立刻摸出了劍惡毒地盯著安藍。看來兩人平時這種事幹地不少,業務熟得很。

    巧了,她安大小姐偏偏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上回的恩怨正好一起算算,當初被子平打得只剩半口氣,如修煉小有所成,不信還能吃了他的虧!

    她原本最忌憚的就是子庶,做為藍衣弟子少說也有煉氣七八層的修為,可如今人家自信滿滿背過身去不理會,正好隨了她的心意,但是隔得太近,萬一關鍵時刻突然伸個手她就吃不肖。對付子平一個她不在話下,加上一個子庶那就有難度,所以她想也不想,撒腿就往後跑。

    子平以為她怕了,提劍就追,「哪裡跑!」

    安藍還隱約聽到子庶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別弄出人命了。」

    安藍冷笑,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她向後跑時只用上了煉氣一層的實力,跟子平的距離始終保持著十米,有時候還故意縮短距離引誘他。

    來往遇到了不少灰衣弟子,只是沒有一個灰衣弟子原意過來幫安藍的忙,偶爾一個有想法被子平一瞪眼又縮了回去。

    安藍引著子平往秀子湖跑,秀子湖在十丈峰的山腰側,靠近後山。安藍選擇這裡一是因為這裡很少有來,二是有湖水她可以盡情地用柔水術。她除了點防身術以外最大的倚仗就是白勝衣交給她的四個小法門。「踏雲乘風」和「匿藏術」是輔助法門,只有「引雷訣」和柔水術才是攻擊法門。

    她雖然在混元天府裡挖到了紫陽訣,但是高級功法入門也比較困難,她到現在還沒有煉出紫陽真氣。她最怕的就是子庶也一起跟著追了上來,但後來發現根本沒有子庶的身影,心裡直樂。

    越是小看她越好,她不介意的。

    安藍跑到湖邊故意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停了下來。

    「跑?哈哈,我看你跑到哪去!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子平摸摸臉上縱橫交錯的疤,原本就是可怕的臉更加陰森無比。

    安藍算了一下認真打起來,她能勝,只怕身上也能落下不少傷,想來想去,只有出其不意,先示弱,讓子平放鬆警惕。

    子平施展的離雲派基礎劍法,離雲派以劍法見長,基礎劍法只有七式,但是變化無窮。子平資質平平,他使出來有形但是卻沒有神,只是他將真元灌注在劍尖,讓安藍極為忌憚。

    安藍施展「踏雲乘風」看似很狼狽,但是每次都能順利躲過,劍明明要刺到她,她腳一動,又以極怪異的姿勢躲過。

    子平見久拿不下她,一發狠,使出了基礎劍法最利害的一招,「九九歸一」這招真元消耗極大,但是威力極強,一劍接著一劍連綿不覺,一劍連著一劍威力疊加,速度也越來越快。前三劍安藍還能硬接,但是從第四劍開始,力道已經疊加到五百斤,安藍被震地手發麻,手中的長劍差一點就脫掌而去。

    她被震得向後退了十米,體內一陣翻湧,可是容不得她喘息,第五劍又接踵而至,眼見著劍就要刺到她的胸口,她也顧不得再藏私,「踏雲乘風」提到第二層。

    她腳速一提,瞬間衝出五十米,子平緊隨其後,劍破風而來,劍尖的劍芒竟然增長了倍,不僅如此,那劍芒灼熱無比,一劍劃過她的胸前,熱浪撲面而來,竟然燒去一小塊衣服。四周焦黑,露出白嫩嫩的一片肉來,那肉泛著紅,有被燒傷的跡象。

    「這麼霸道。」如果那一劍刺到胸口後果不敢想像,子平哪裡只是教訓她,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她不敢大意,用柔水術形成一層水罩護住全身,可是水罩遇到劍芒立刻蒸發。子平的修為本來就比她高,一下子爆發出來,特別是「九九歸一」九劍一劍比一劍強不說,最後九劍合成一劍,那一劍包含前九劍所有威力,威勢驚天,即使躲過了前九劍,最後一劍也能讓她重傷。

    她慶幸當初在山頂時的子平沒有用「九九歸一」不然她畢死無疑,現在想想一陣後怕。

    第六劍。

    第七劍。

    安藍只能退,一敢硬拚,一邊退一邊便用引雷訣數條拇指粗的閃電從空中降下,但是都被子平躲過,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起到作用,子平忌憚閃電,速度弱了些,但是仍然十分可怕,安藍再用柔水術從湖裡引來水組成一個個水盾擋在自己面前,那些水盾一遇到劍就化作蒸汽消散,不過劍上的劍芒也因此而淡了些。

    第八劍。

    子平手中的劍發出刺耳的錚鳴,彎曲抖動著,好像一隻彎曲快速爬行的蛇像安藍追來,吐著蛇信,張著尖尖的毒牙。安藍趕快竄時了樹林,靠著樹木的掩護左右躲閃著。身後的樹木一個個倒在了地上木屑亂飛。

    安藍發現自己一個致命的弱點,她雖然能跑,但是卻沒有一個強力的攻擊技能,若是遇到速度比她快的人,她打不過,只有送命的份。

    第九劍。

    子平臉色蒼白,抓著劍的手有些發抖,「九九歸一」威力大,對身體的反作力衝擊力出大,若不是對安藍恨得刻骨,他根本不會使用這招。劍式剛起,他的臉由白轉青,由青轉紅,最後一絲血從嘴角滲了出來。

    他用左手按住發抖的右手,向安藍衝了過來。「賤人,受死!」

    第九劍……實在是太快太快了……



012章 你,沒有資格

    安藍看武俠小說裡常說:「天下劍術唯快不破。.」如今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當快到一定程度,對手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更別說反擊。

    安藍額上背上全是冷汗,她只見到一道模糊地影子向她衝來,「碰!」整個秀子湖畔都在震盪著,兩劍相撞的餘波在四周層層爆開,波及之處,樹木化為粉末,湖面的水沖上來,爆開,豆大的水珠從空中落下來,??啪啪地落下來,樹葉被穿透,兩人瞬間成了落湯雞。

    卡,子平的劍慢慢出現了裂紋,裂紋越來越大,整把劍居然碎去了一半。

    「這……」子平不敢相信地看著劍端,那裡有一把巴掌大的小玉劍。

    暴動的空氣慢慢安靜了下來,只聽「哇」一聲,安藍跟子平同時吐一口血,反退二十米,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個過程看似漫長,其實就在一瞬間,安藍握住玉劍的手在發抖,虎口被震地扯開一道血口子,體內翻騰,五臟六腑受到擠壓無比難受。

    若不是她剛剛反應快,及時招出玉劍,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不愧是白勝衣給她日後在內門選拔上使用的武器,玉劍承受了大部分衝擊,她所受的也就是十分之二,別看她那口血吐的嚇人,傷勢其實並不重,還沒有子平受的反作用力大,子平斷劍撐地,差點就要站不起來,他的手掌也有血,血沿著劍一直流到地上。

    秀子湖的動靜引起了後山潛修弟子的注意,其中有兩位正向這邊趕來。

    安藍以為到這份兒上就算差不多了,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九九歸一」作為基礎劍法地最後一式極為霸道,以子平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控制,一經施展就不能停下來,如今還剩下最後一劍「九九歸一」。

    子平的臉呈現不正常的紅,他起身時又吐了兩口血,斷劍指向安藍。安藍覺得天地元氣都在向那一劍彙集,無形的壓力向她讓來,讓她喘不過氣,全身汗毛豎起,就連靈魂都在戰慄。

    大地從她腳下龜裂開,慢慢以她為中心形成了直徑一米的坑,坑越來越深,安藍運轉真元瘋狂地抵擋著這股壓力。

    嗡——她頭腦發懵,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完全無法作出反應。

    不行!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她狠捏著大腿,總算清醒了過來,不過思維和反應都極為緩慢。

    要命!真的是要命!引氣訣,紫陽訣瘋狂運轉著,在前所未有的壓力下,一直沒有進展的紫陽訣竟然在這一刻突破,體內真氣轉化為紫陽真氣,丹田處隱隱有一蔟紫色的火焰,這團火焰就是紫陽真氣。

    安然壓力頓減,見那「九九歸一」,雖然依舊聲勢駭人,但是已不如之間那麼可怕。她將紫陽真氣灌注進玉劍之中,玉劍發出一聲低吟,整把玉劍發著紫淡淡的紫光。

    「賤人!」子平發出一聲怒吼,他因為承受不住「九九歸一」的威力,經脈損傷皮膚滲出血來,臉上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裂開,血流噴出來染紅整張臉。他雙目充血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

    「受死!」他咆哮著,狂風掃來,草屑亂飛,好像她面對的不是一把劍,而是整座十丈峰,整個離雲派,重如山嶽的力量向她層層襲向來。她握緊玉劍,抽出插在頭上的白玉珠花簪。

    白玉珠花簪上一共有六顆玄雷珠,每不顆都包含著十萬伏的雷霆之力。

    「去!」安藍祭出白玉珠花簪,一個由雷電組成的簾陣阻擋在她面前。一劍一人與之相撞,雷電簾陣不安的扭動著,發出滋滋地響聲,雪電向四處飛漸,劈到樹上,千年古樹被劈斷,火熊熊燃燒著。

    火光中,子平怨毒地盯著安藍,他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九九歸一」實在是太過霸道!

    滋滋……簾陣眼看就要被破。

    滋滋……斷劍已經破了一個缺口。

    滋滋……安藍的汗不停地往下滴。

    「你們在做什麼!」此時,從後山飛速跑來兩道藍色人影,正是居住在後山的藍衣弟子。

    「大膽,難道你們不知道本門弟子不准私鬥嗎?」其中一位看了安藍手中的白玉珠花簪眼睛一亮。

    「住手!」她衣袖一捲向安藍拍來,安藍不查被她拍在背上,飛去撞到地上,白玉珠花簪脫手而出,被她抓住捲進了衣袖。

    噗!安藍一口血吐了出來,竟然受了傷,不過子平比她更慘,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筋脈均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你們二人居然敢視門規如兒戲,公然在秀子湖私鬥?!」那位藍衣女弟子見四週一片狼籍秀眉微皺。「居然還用『九九歸一』哼,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我倒要問問是誰引你們入門的居然連規矩都不懂。」

    「滾!」

    「怎麼你還不走?」那位藍衣女弟子見安藍爬走來居然沒有離開的意思,眉頭擰得更緊。

    走?

    「請師姐將白玉珠花簪歸還,師妹自會迅速離開。」那可是白勝衣送給她的東西!

    藍衣女弟子哼一聲,沒有動作。

    「請師姐將白玉珠花簪歸還。」安藍就是硬脾氣,這一次她用上真元,大聲說,那聲音在山腰迴盪著。

    那藍衣女弟子臉色變了變。「你這人好不識抬舉,我救你,你非但不感謝,竟然還如此。」

    只怕救人是假,想要她的東西是真,「師姐還請……」

    「放肆!你一個剛入門的灰衣弟子哪裡來的下品靈器?這明明是我前幾日落在外面的。」

    哈哈,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麼這麼不要臉的,這明明是白勝衣給她的,什麼時候成了她落下了?為了一件下品靈器居然連臉皮都不要了,佩服佩服。

    安藍又哪知道,下品靈器十分稀少,只有那些修為不錯的優秀或是高級弟子才會有一把,整個離雲派發到弟子手中的下品靈器不足二十把,更多弟子用的只是寶器,像發到安藍手上的制式長劍就是下品寶器,一把下品靈器,足以讓藍衣弟子紅了眼。

    「師姐不要說笑了,這可是前幾日白勝衣師叔送給我的。」按照這些日子以有的經驗總結,搬出白勝衣來,便能讓這些弟子位忌憚。

    果然,她一提白勝衣,那女弟子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很快那猶豫就散去,化為決絕。「笑話,誰不知道你前幾天才被掛在白師叔院裡示眾,這分明就是我落下的,少狡辯!」

    「不信師姐可與我去離宵院。」那女弟子哪敢去,裝作沒聽見,轉身而去。

    「站住!不要欺人太甚!」安藍也急了,連忙追上去,剛要碰到那女弟子的衣角,突然一隻大掌從她頭頂上按下來,她整被釘入泥土裡,只剩一顆腦袋在外面,她根本就無法動彈。

    「欺人太甚?!欺你又如何?那東西是你的也好,不是你的也好,從今天開始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按住安藍的是另外一個藍衣弟子。

    他指了不遠處的子平,「你猜,子庶知道你把他弟弟打成這樣會怎麼對付你?乖一點,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否則別怪我把這裡的事告訴子庶,以他的速度我想很快就能到這裡。」

    「卑鄙!」安藍向著他啐了一口。他反手就打在了安藍臉上。

    「等你哪天一手把我按在地裡時,再跟我說卑鄙,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

    「師妹我們走!」

    「謝謝師兄,有了這把靈器,今年我就有把握入選內門弟子。」女弟子對他嫣然一笑,兩人打情罵俏完全無視安藍。

    被插在地裡的安藍,緊緊咬住嘴唇,死死地盯著那兩人,要把他們的樣子刻在心裡。這就是這個世界,沒有實力什麼都不是,什麼師兄什麼師姐,笑話!沒有實力什麼也保住,得了寶貝又怎麼樣?

    她恨!她恨!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鐵指甲把四周的土刨開,從裡面爬了出來。

    等著,等著,總有一天,她要這些對她刮目相看。

    總有一天,她要把這天都踏在腳下!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41 PM

013章 賣藥

    安藍從坑裡爬出來,迅速下了山,她雖然不懼怕子庶,但是目前最要緊的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她深知子庶眥睚必報的個性,一旦被他糾纏哪裡還有時間修煉。

    她在山下小鎮賣了一株靈草換了些閒散銀子,路過成衣店時買了一套衣服和一個斗笠,又粗略地化了一些妝,坐著驢車往五十里外的居嚴城出發。

    趕了半天路終於到達居嚴城。

    居嚴城佔地百里是雲州的三大城市之一,在它的北側二十里的潛龍山脈便是雲州的第一大派潛龍宗。除了潛龍宗、離雲派以外,方圓千里內,還分佈著大大小小五十個宗派和世家,是商品交易中心,十分繁華。

    安藍走在居嚴城寬敞的街道上,看著四周的古制高樓,感慨萬千。

    她選了一家規模不算中等的酒樓點了幾個小菜,然後問跑堂的小二:「小哥,不知道這城裡哪裡能買到好東西?」

    小二走南闖北的什麼人沒見過,眼界利害,他看安藍一身綠衣,衣料雖然不是很好,但是氣度不凡,便指著南面跟安藍說:「姑娘是第一次來咱們居嚴城吧?『慶祥樓』您知道吧,那個是遍佈炎夏十二州大商號,價格公道,信譽絕對值得保證,您看南邊,最高的那座塔樓,那兒就是咱們居嚴城的『慶祥樓』。」

    慶祥樓?安藍還真沒聽過,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了笑,沿著小二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南方高高地聳立著一座塔樓,少說都有十五層,即使在繁華的居嚴城也給人鶴立雞群的感覺。

    安藍扔給小二一個碎銀子,那小二笑嘻嘻地揣在懷裡,又跟她講了些城裡的注意事項。

    「慶祥樓」足足有十八層,正好座落在南門的坊市中,安藍先隨意在坊市裡逛了一下,瞭解了一下價格。

    慶祥樓一、二、三樓都是普通物品,剛要到第四層的時候,發現樓梯口堵著一幫人,這幫人肌肉虯起,一看就是練家子。為首的一個錦衣長袍手裡拿著一大疊銀票衝著導購小姐大喊。

    「為什麼不讓老子上去,老子有的是銀子。」

    「對不起,您不能上去。」導購小姐面帶微笑,絲毫沒有因對方的粗魯而生氣,安藍驚訝地發現,這裡的導購小姐居然有煉氣二層的修為。

    乖乖!她也才煉氣三層!

    「慶祥樓」果然是財大氣粗!

    「為什麼不能上去,難道你們『慶祥樓』有銀子不賺不成!」

    安藍點頭,做生意的居然攔著客人不准上樓,這種事情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她也不著急,在一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面的東西並不是銀子就能買到的,哪怕你帶千萬兩銀票,金票來也是一樣。」導購小姐依舊微笑著回答。

    嘶——!安藍倒抽一口涼氣,千萬兩金票都不行,裡面賣的到底是什麼寶貝?

    那導購小姐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安藍笑著向她點點頭。「那位客人,你是來買東西的吧?上面請?」

    咦?不光是安藍感到意外,樓梯口那群人也感到意外,安藍穿得也就比一般老百姓好一點,不像是有錢人,為什麼她又能上了?

    「為什麼那個娘們能上,老子李霸就不能上?」

    「這位客人,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說完突然一道暗勁向那群人逼來,他們連退了數米,正好讓出過道來。

    「客人,請。」

    疑惑中的安藍在李霸等人注視地目光中上了四樓,等上了四樓她終於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從四樓開始,出售的是修真使用的材料,都是用靈珠、靈石標價,的確是再多的金銀也沒用,剛剛那幾人根本就不是修真者,所以並不能進入第四層。

    「慶祥樓」一共有五個區域,分別是賣藥材、礦物、材料、武器以及丹藥。

    她粗略地看了一下,第四層的商品價格從五個靈珠到五個下品靈石不等。靈珠比靈石要小所含的靈氣也比靈石少,一般十個靈珠換一個下品靈石。

    第四層都只是些最級初級物品,連武器有不少都是二手下品寶器,有些甚至有缺口,看來修真界的窮人也不少。

    離雲派的制式飛劍也是下品寶器,安藍想賣的話能賣十個下品靈石。

    她走到賣靈藥的地方停了下來,靈藥的價格當對就便宜很多了,畢竟一件武器不僅需要大量材量還要人工煉製,成本高得多,價格自然也就上去了。

    「客人,請問你需要什麼?」負責靈藥的導購小姐很熱情地問。

    安藍靦腆地笑笑,她可不是來買東西的。「你們這裡收靈藥嗎?」

    「收的。」

    「數量多嗎?」

    「二、三百株。」混元天府裡一天等於十年,她報的只不過是一天的產量。

    「二、三百株!」導購小姐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原本以為只有十多株,沒想到竟然有二、三百株,靈藥可比一般藥材難種,有些家族每年的靈藥產量也沒有這個數目。

    「請稍等,我去請主管。」這個數目的交易不是她能做主的,她立刻去後面請四樓的總管。

    四樓的總管姓杜,看起來有五十多歲,頭髮又黑又亮卻唯獨兩鬢有一縷銀絲。

    「小姑娘,跟我到這邊來。」

    「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老朽姓杜。」杜總管引著安藍進了後面的一個獨立的房間,看陳設應該是這位杜總管辦公的地方。

    「請坐,我聽小翠說你要有二、三百株靈藥出手?」看來那導購小姐叫小翠。

    「正是。」她從混元天府裡隨手拿出了十多株,「這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杜總管看能值多少錢。」

    杜總管盯著安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安藍雖然拿的都是初級靈藥,但是這些靈藥比外面賣的要好的多,從藥性上來看已經達到初級上品。但他僅僅只是詫異而已,畢竟作為「慶祥樓」的總管,他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不知道其它的藥都是什麼成色。」

    「都跟這些一樣。」安藍將靈藥一株株拿出來一字排開排在面前的桌子上,隨著上面的靈藥越來越多,杜總管終於動容,一次性看到十多株初級上品不稀奇,但是看到上百株那就不一樣了,說明這些靈藥生長的地方靈氣極其充足。

    「如果價錢合理的話,我可以長期供應。」她當靈藥是大白菜啊,可以長期供應,聽到這裡杜總管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這位小姑娘。

    她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就是十七、八歲,模樣清秀,修為在煉氣三層,穿著樸素,放在修真者堆裡絲毫不起眼。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一口拿出二、三百株初級上品靈藥,她手裡或許還有更多,他不禁猜測眼前這位小姑娘的背景來。

    「小友如何稱呼?」從「小姑娘」變成了「小友」一個小小的稱呼也從側面說明了杜總管對她態度的轉變。

    「張秀。」這是來的路上安藍就想好的。杜總管腦中在搜索著關於「張」姓的某些信息,最終瞇起了眼。

    「一般初級靈藥收購價2-3枚靈珠不等,小友的靈藥屬於初級上品價格比這個要高不少。」初級的靈藥的零售價是4-8枚靈珠,收購價只有零售價的一半,慶祥樓果然會做生意。

    「既然小友想做長期生意,這樣吧……」杜總管按種植難度將靈藥分成了三堆,「這一堆每株6枚靈珠,這一堆每株8枚靈珠,最後這一堆……每株15枚靈珠。」

    安藍暗地裡算了算,有近兩百個下品靈石,整個交易的過程中安藍都很淡定從容,杜總管越發篤定心中的想法。

    這也不怪安藍,她初到炎夏在離雲派也沒用過一分錢,自然不知道靈石如何貴重,這錢又來得太過容易,她自個認為這兩百個下品靈石充其量就是兩萬塊錢,兩萬雖然不少,但不至於讓她過於激動。

    想到自己要在世俗裡行走,沒有銀子不行,她那點碎銀也用不了多久,於是就問:「杜總管,不知道貴館對不能用靈珠兌換銀兩。」

    「一枚靈珠兌換一百兩黃金,不知道小友要兌換多少?」

    一枚靈珠等於一百兩黃金?想著自己包裡還揣著近兩百個下品靈石頓時有種被億元大獎砸中的暈眩感。

    我勒個去,當初在離雲派山下的小鎮上,她那株靈草居然只換了幾十兩銀子,難怪那掌櫃的笑的那麼奸。

    「給我來五百兩。」安大小姐豪氣縱生。



014章 小隱隱於市

    安藍賣完靈藥過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接著逛慶祥樓。。她本來想買一本劍法秘籍,但是高級劍譜那高昂的價格讓她望而興歎,最便宜一本高級劍譜都要上百個中品靈石,那可是萬把個下品靈石啊……她摸摸剛剛有點鼓起來的腰帶,頓時就蔫了下去。

    最後,她買了些靈種還有幾個丹方和一個二手丹爐意興闌珊地離開了慶祥樓。

    從慶祥樓出來,安藍從坊市的一條路上拐到了小二口中的「永巷」。

    「永巷」在居嚴城也被稱為「淘寶巷」這一條只有三百米的小巷子有大大小小近兩百家店舖,裡面的商品多為玉器古董,當然,還有材料獸骨,甚至還有妖獸元丹,琳琅滿目,說起來跟成都的送仙橋,北京的潘家園差不多,裡面的東西有真有假,一切要靠眼力。

    居嚴城的街道都很繁華但這「永巷」卻是例外,街上冷冷清清,那些老闆掌櫃的在門口放著一把搖椅,旁邊沏上一壺茶,搖搖擺擺甚為悠閒。

    有些在街邊放上一個小方桌,下著圍棋,有些三五兩個的聚在一起聊天抽水煙,偶爾有一兩個客人進來也不招呼,等客人看好了,再慢慢談價。感覺這裡不是商業街而是娛樂休閒中心。

    街中有間鋪面出售,店名叫「廣和堂」一看就知道是家藥店,安藍心意一動,走了進去。店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灰衣方帽,年紀不大卻留著二尺長鬚,此時正坐在櫃檯前沒精打采地歎著氣,見到安藍進來才換上笑臉問,「這位姑娘你是看病還是抓藥?」

    「店家?你這裡要賣?能不能帶我看看。」

    「好吶。」店家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看鋪子,精神也好了很多。

    這家店舖有30多平方米,挺寬敞的,鋪子後面還有一個院,院子裡有三間青瓦房、一口井和一株老槐樹,很乾淨。院子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店家,這地方怎麼賣?」

    那店家遲疑了一下,伸出了兩根手指,「二千兩銀子。」

    「店家,二千兩是不是貴了點啊?」的確,在別的地方,兩千兩都能買一個四進四出的大宅院了。

    「姑娘,我可沒有亂喊價,你不信可以在這附近問問,若不是急著出手,低於二千五百兩我根本不賣。」居嚴城果然是雲州大城,這鋪面和院子加起來一共也就150平方,居然要賣二千兩。

    「店家,這樣吧,一千八百兩,一路發,多吉利。」做生意不就圖個吉利,要不商場裡賣東西訂價哪來那麼多的「8」和「9」。

    「這……」店家還有些猶豫。

    「如果定下來,現在就可以付錢。」安藍笑著加了一句。

    那店家聽著現付,一咬牙應了下來。「好吧。」

    安藍正打算掏錢,才想到自己似乎沒有零碎,她在慶祥樓換的金錠都是五十兩一個,五十兩金子就是五千兩銀子,她總不能讓人家店家找她三千二百兩吧?

    「店家,你能不能把店裡的藥材還有椅櫃一起賣給我?」

    那家店家一聽,臉色一變,她才接著說:「放心,錢不會少你的。」

    「姑娘,你誤會了。姑娘可知這裡是『永巷』是『淘寶街』,相必姑娘一路走來,這裡的情形也是看清楚了,我老穆是逼不得已才把店開在這裡,姑娘可萬萬使不得。」這位姓穆的店家還算正直,知道安藍買下來是開藥店的連忙勸阻,也不怕因此這店賣不出去。

    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人氣,藥店也是如此。

    不過,安藍買下這藥店並不是為了做生意,相對於前面的藥鋪,她看中的卻是後面的這個小院子,她要在居嚴城長期住下去,總要找個窩不是?

    居嚴城熙來攘往,只有這『永巷』幽靜清閒,小隱隱於市,她在後院裡修煉也不怕被人看見。

    「多謝店家提醒,我自有考量。」

    那店家見勸她不動,也只有搖頭隨她去了。最後,藥材和桌椅折價下來是八百兩,安藍無奈地拿出五十兩的金錠讓店家找零。那家店見到金錠以為她是那個大家族出來的敗家子,也就不再說什麼,最後交了地契收拾好包袱回老家了。

    安藍接手後,店裡大的沒有變化,只是又加了個櫃子,櫃子裡面放了幾株初級靈草,然後把店名改成了「靈安堂」。開店的那天,左鄰右里提著一壺茶和一隻野味上來拜門。

    她左邊是一家雜貨鋪,鋪子的主人是一對爺孫倆,爺爺鶴髮童顏有些老玩童的味道,孫女天真爛漫,笑起來有對甜甜的梨渦。

    她右邊是家古玩店,老闆二十多歲,拇指上戴著一個火玉扳指,有點痞,有些無良。他手裡提著的野味是翎羽雀跟四耳灰錦鼠一樣是二階妖獸。

    其實她來的時候就發現了,永巷並不是一般的巷子,這裡商家大多數都是修真者,這裡的商品大多數都是修真用品,所以人少並不奇怪,那穆老闆是普通人,賣的大多都些普通藥材生意自然不好。

    「小猴子,你真偏心,上次讓你撕個腿給我下酒你不幹,這次居然全部拿出來了。」那鶴髮老者看到翎羽雀也是一頓眼饞。

    「李老頭,你還不是拿了上好的雪峰尖。」那小伙子轉轉手上的火玉扳指,呵呵地笑了聲。

    安藍看不出兩人的深淺,連忙迎上去。「兩位裡面請,秀還說的上門拜會沒想到二位先來了,慚愧,慚愧,快裡面請。」

    「秀丫頭,不用多禮,咱們這兒可不興那些俗禮,哈哈。」

    兩位鄰居來安藍也沒有什麼準備,不知道拿什麼招待,想著四耳灰錦鼠肉乾還有兩包,便拿了出來,李老對吃情有獨鍾,起初不知道安藍拿的是什麼,吃了一口,便再也停不住嘴來。

    「嘖嘖,四耳灰錦鼠……小猴子,秀丫頭可比你大方多了。」

    侯宜宣沒理他,而是笑嘻嘻的對安藍說:「秀姑娘快嘗嘗李老頭的雪峰尖,他平時可寶貝著呢。」雪峰尖是生長在炎夏十二州銀嶺州雪山之巔的靈茶,生長條件十分苛刻,每一株茶樹上只取嫩葉部分,一年不產量不足百斤,十分珍貴。

    雪峰尖入口並不像一般茶那樣有澀味,而是清香甘醇,一層層在舌尖盪開,一口下去,全身舒坦。「好茶!」

    聽安藍誇他茶好李老笑彎了眼,「只可惜這裡只有井水沒有靈泉,若是有靈泉,那滋味還要好上百倍,離這五十里外的離雲派倒是有清玉泉,不過離塵子那老雜毛摳得緊,我討了三次都沒討到。」李老口中的離塵子就是離雲派的現任掌門,身為離雲派弟子聽見有人叫自己掌門「老雜毛」那滋味還真不是一般。

    李老沒有討不到清玉泉,可是安藍有,當初可吸了滿滿半潭,現在整個井裡都是,她也想嘗嘗用靈泉煮出來的雪峰尖會是什麼味道,不過直接用清玉泉似乎有些不妥,想到後院有井,於是就取了些泉,兌了些井水拿出來。

    「李老,你看這水行不行,比不過清玉泉就是了。」

    「好!好!好!」李老連說了三個好,取過水,回去煮茶了。安藍也進了廚房,將翎羽雀去毛洗乾淨,放了幾味靈藥,切了幾片百年靈芝放在肚膛裡用砂鍋慢慢燉。

    李老提著茶再次進來的時候聞著鍋裡飄出來的味兒,口水差點滴下來。「好傢伙,少說也有七、八種靈藥。」

    不得不說,李老的鼻子真靈,加上那幾片百年靈芝剛好是八味藥材。

    靈泉泡的茶果然不同反響,口感極佳,茶中的靈力滲透到每個細胞,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身體熱熱的,額上居然冒出細細的汗珠來。

    李老閉著眼,細細地品味那美好的感覺。

    「好茶!」三人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異口同聲地說道。

    「托秀丫頭的福,那包雪峰尖跟著我有五年了,第一次品出這麼好的味道。」李老美滋滋地說道,等翎羽雀端上來的時候李老看安藍的眼神都變了。

    李老愛吃,自然吃得出頓翎羽雀的靈藥是初級上品,七味初級上品靈藥加幾片上等百年靈芝,翎羽雀也就是7、8枚靈珠的樣子,但是燉它的藥材加起來超過十個下品靈石。

    十個下品靈石的湯味道自然不用說,安藍也是個吃貨,連喝了三碗湯,最後連鍋底都刮得乾乾淨淨,三人捂著脹鼓鼓的肚子相視而笑。

    「秀丫頭,歡迎來到永巷。」

    安藍靠著這頓飯跟左右鄰居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也給她的未來添加了兩個強大的助力。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這一左一右,一老一少是何等的人物,也不知道這永巷裡又有多少小隱隱於市的強者,更不知道這永巷背後又隱藏著什麼秘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43 PM

015章 居嚴盛會

    「放在西角,對就那裡。。」安藍指揮著人把送來的柴放到堆到西角。她足足買了五車木柴,這些木柴每一根都有碗口粗,疊在一起很是壯觀。

    「秀姐姐,你買這麼多柴火做什麼?煮飯也用不了那麼多吧?」李湘兒站在院子口好奇得問。李湘兒是李老的孫女,年紀不大,只有十四歲,梳著兩個包包頭,脖子上帶著一把長命鎖。別看李湘兒年紀不大,卻已經是煉氣四層的修為,讓安藍這個二十六歲「高齡」的大姐姐著實汗顏了一把。

    她買柴當然不是為了做飯,正如李湘兒說的那樣,做飯也用不了那麼多,她是為了練習控制力度精準,等哪一天練到,一斧頭劈下去,木敦上完全沒有痕跡,那麼她就可以去回找猛漢師兄。

    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難,要做到這種程度,其本上也就達到了收放自如。安藍連坎了十幾斧不是重了連木敦一起劈開就是輕了,連柴火都沒有劈斷。

    有時候劈幾下會停下來思考很長一段時間才再接著劈,劈出來的柴她用不完就送去給李老和侯宜宣,每次她叫李湘兒來取柴的時候對方都打趣她。

    「秀姐姐來了以後,咱常常改善火食不說,這會兒柴火也省了,難怪爺爺最近連澡也洗得勤快了,不用錢的東西用起來就是不心疼。」

    李湘兒雖然是在說笑,但也是大實話,似乎被上次那鍋翎羽雀湯的美味給吸引到了,侯宜宣時不時會跑到外面打點野味會來。當初安藍看到他手上的火玉扳指時就有些奇怪,後來聽李湘兒一說,她才知道那並不是裝飾物。

    侯宜宣擅長騎射,箭法了得。在古代,射箭時戴上扳指,張弓時,將弓弦嵌入背後的凹槽中,以防在射箭的過程中,勒傷拇指。直到扳指後來才慢慢演變淪為老爺們附庸風雅的小玩件。現代人對扳指的瞭解多源於辮子劇,劇中的老爺們拇指上都會帶個玉扳指,以作裝飾。

    安藍見過侯宜宣掛在牆上的銀翎大弓,她一時好奇取下來試了一把,那弓入手就有五百斤,她用盡了全身力氣,臉漲得通紅,最後也只拉開了一點點,最後還是李湘兒大喝一聲奮力拉開。想著經常見侯宜宣拿著這麼弓在院子裡玩連射。她不由得汗顏,也不由得不努力提升實力。

    她練功的方法其實很簡陋,每天早上起來做瑜珈鍛煉身體的柔韌性,然後開始劈柴,接著開始練習步法。女人的力量天生不比男人,就以遊戲為例,力量不足,走戰士路線始終吃虧,但是有敏捷和速度轉職為刺客也未嘗不可。

    她一直練習白勝衣給她的「踏雲乘風」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如果出招刁鑽一點,一樣讓人防不勝防。很快安藍就擬定了未來發展路線,走飄忽鬼魅的路子。速度快!反應快!出招詭異!

    她給自己縫了沙袋,綁在雙腿雙臂膀和腰上,除了睡覺都戴著,沙袋一綁劈柴的難度又加大了許多,不過她不在乎。她又在老槐樹上垂了很多線,將木柴綁在線尾,讓木柴無規則地擺動,自己進入其中躲避從四面八方飛來的木柴。

    她把這個稱為「無向陣」。

    說起來「無向陣」的靈感還是來源於香港電影。

    隨著綁在老槐樹上的木柴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靈活。

    安藍白天練功晚上也沒有歇著,除了呼吸吐納吸收靈氣以外,就是進混元天府種植靈藥。

    半畝地也就300多平方米一點,說起來不小,但要真種起來,發現其實並不多,特別她將田分成了三個區域,長期翻動的也就是那近200平方米的地方。

    上一次在慶祥樓買了許多靈種,這些靈種也不是瞎買的,而是對照著藥方來的。

    她上次買了幾個藥方,一個是服下後增加速度的「疾風丹」,一個是恢復體力的「回元丹」,一個是解毒百毒的「化毒丸」,當然還有什麼驅蟲的香粉,治外傷的金創藥,增加力量的大力丸等等,看似亂七八糟,但都是很實用的輔助藥方。

    外面賣的丹藥很貴,就拿「疾風丹」來說,一爐的成本價在2-3枚下品靈石,一爐最少能起三十多粒,算下來成本價也就1枚靈珠,但是放到外面卻要賣6枚靈珠,整整5倍的利潤。

    當然,她並不知道,她用的是初級上品靈藥,即使是用的二手丹爐,成丹率要比別人高得多。相對而言,成本也低得多,一般煉丹師一爐能起二十粒算是不錯了。

    當安藍將丹藥以比慶祥樓上略低的價格放在靈藥旁邊一起賣時,李老差異地看了她一眼。

    「秀丫頭,難不成你還能煉丹?」每個修真者體內都有真火,真火可以用來煉丹也可以用來煉飛劍法寶,但是煉氣期的人,體內的真火被稱為「虛火」,只有築基以後由虛轉實,才能煉丹煉飛劍。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丹門有秘法可以在煉氣期將虛火轉實,但那至少也要煉氣八、九層的修為,而安藍只有煉氣三層!

    安藍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她本來也不知道築基期以下不能煉丹,等回家以後還了試了幾次都發現自己發不出所謂的真火來,苦笑之餘,想著自己丹田處有紫色的小火,抱著一試的心態改用「紫陽訣」,沒想到居然成了。只是她現在紫陽訣才練到第一層,紫陽真火少得可憐,煉丹的時候手裡還要握著個靈石,以防煉到一半時真元不夠用,也正因此,她煉丹的頻率也不高,五、六天才起一爐。

    煉丹對火候的掌握很重要,練了一月的丹,她覺得自己對真元的控制越來越純屬,甚至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眼見著就要到五月初五端午節,頭上的太陽也越來越熾烈。

    炎夏十二州沒有一位叫「屈原」的愛國主義詩人,但是吃綜子喝雄黃酒這些習俗卻是有的,聽說在澤州渭揚江一帶還有龍舟比賽。

    雖然雲州沒有龍舟比賽,但是也有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就跟居嚴城有關。



016章 各方彙集

    四月底,居嚴城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很多客棧爆滿,原本就繁華的居嚴城更是喧鬧聲不斷。

    五月初一城門大開,各種豪華馬車大型車隊湧入城中,二十米寬的街道居然被填得滿滿當當。車攆、駿馬,看得人目不暇接。

    「快看,那是咱雲州的第一大世家趙家。」城門兩邊看熱鬧的百姓指著面前插著「趙」字旌旗。這個車隊豪華車隊整整十輛馬車,前後各有百名全副武裝騎著血麟馬的血麟衛護航,整個車隊長達千米。

    血麟馬傳說是血麒麟與純種汗血寶馬雜交,全身覆蓋著火紅的鱗甲。鱗甲堅硬無比,刀劍難傷。

    血麟馬十分高大,蹄上有一簇火紅的鬃毛,跑起來的時候,很像踏著火雲而來。

    百匹血麟馬一起踏步,整條道路都在顫動。

    「看,那是雲家!」有人驚呼。

    趙家的馬隊剛過去,繪有祥雲圖案的「雲」字旌旗緊接著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雲家是雲州第二大世家,他們的隊伍雖然排場沒有趙家那麼大,人也不多,只有百米,可以說是今天入城以來最短的隊伍,但是卻沒有人敢小覷。

    雲家在雲州地位超然,雖然只排在世家第二位,但是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卻比第一的趙家要高。

    三大主城,居嚴城的城主姓雲,居安城的城主姓雲,那居寧城的城主也姓雲。

    趙家也對城主的位置眼饞了很久,但是一直沒辦法弄到手。可以這麼說,雲州之所以叫雲州而不是叫什麼雨州,雷州就是因為雲家。

    雲家這一隊人馬都是很有實力的年輕一代,更是由「雷霆榜」第三十六位的雲三少爺親自帶隊。要知道潛龍宗的大師兄秦泰也只排到「雷霆榜」第三十七位,而這雲三少爺竟然比他還要高一位!

    真是少年英雄天資縱才!

    這雲三少爺也長得極為俊美,唇紅齒白,朗眉星目,真是愛煞了雲洲的大姑娘小媳婦。

    雲三少爺為人頗為隨和,不像一般世家子弟傲氣得很,見一旁有叫他的名字,不管認不認識都會很有禮貌的點頭微笑,這一笑,更是惹得一旁的姑娘們尖叫連連。

    「三少爺……」

    「三少爺……」

    五月初一,居嚴城的老百姓看到無數車馬從他們面前經過,不但趙家來了,雲家來了,方家來了雲州數得上號的世家來了都來了就連臨近的澤州、充州也來了不少人。

    大街上滿滿都是人,就是過年也沒有這般熱鬧,原本清冷的永巷也迎來了生意上的一次春天。

    安藍端著小木凳坐在李老的雜貨鋪前下棋,她這個原本只會下五子棋的人,一個月耳濡目染之下也能跟李老殺上一盤,只是棋藝嘛實在是臭得可以,哪怕是李老手下留情,半柱香一過立刻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秀姐姐,有人要買藥。」這一個月裡,她時常在後院練功,鋪子基本上是李湘兒幫她看的。別看她才十四歲,十分能幹,也十分懂,一個人照看兩間鋪子卻是有紊不亂。安藍時常會感到不好意思,會經常塞給她一些靈藥靈石什麼的,可是李湘兒都不要,只要她經常做飯煲湯給她喝就成。

    安藍店裡的東西都是名碼標價,本來選好了東西出來直接交錢提貨就成,可是眼見著這盤殺到快結尾又是大輸,拍拍**對李老笑笑,溜回了鋪子裡。

    「小滑頭!」李老氣得吹鬍子瞪眼,「下次別想我再跟你玩。」

    「爺爺,您就省省吧,這話已經說過不下十遍了,每次還不是拉著秀姐姐出來下棋。您要悶的話,我陪您下一盤好了。」李老聽到李湘兒要跟他下棋整個身子撲到棋盤上遮住棋盤。

    「我不要跟你下。每回都是輸,沒意思。」

    「這一次我讓你。」

    「我是你爺爺,還要讓你讓,說出去多沒面子,我不。」說著李老匆匆地將棋子倒在棋盒裡抱著棋盤跑到安藍門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李湘兒在一旁掩嘴偷笑。

    這個爺爺啊……

    來安藍店裡買藥的是一對男女,像兄妹又像是夫妻,男的身材高大,國字臉,皮膚黝黑,身上的肌肉鼓鼓的,硬邦邦的像是銅澆鐵鑄一般。他的眼神很犀利,整個人就像是他背在身後的刀,鋒利而且很有殺氣。

    女子身材較嬌小,如迎風細柳,纖細柔弱。

    安藍突然想起了一個很有名的童話故事《美女與野獸》,雖然那男的不是野獸長得還算可以,但總給她這樣的感覺。

    「二位,要買什麼。」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各來十份。」那男的指著「大力丸」,「疾風丹」和「回元丹」說道。男人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卻不沙啞。

    「桐哥,你真的要去萬獸山?」那女子一臉擔憂。

    「我必須去!放心我會回來的。」男子的口氣很堅定,怕女子擔心,又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萬獸山?安藍這兩天聽得最多的就是萬獸山。

    送走了那對男女,李老還在門口可憐兮兮地看著她,那雙眼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安藍搖搖頭對這個老玩童真是沒辦法。

    李老見她出來,高興地回到了原位把棋盤擺好,棋盒放好,甚至還自己去給她倒了一杯茶。

    「要我陪你下也沒有關係,不過得回答我幾個問題。」安藍手放到棋盒裡拿出一枚白子在指尖轉來轉去,卻不急著放下。

    「小滑頭!」李老把剛剛給她倒地茶又收回來,放在臂彎裡藏好,不給安藍喝。老小老小,瞧,還真是越老越小。

    「說吧,你要問什麼?」

    「這萬獸山是怎麼回事?跟五月初五又有什麼關係?」

    「你居然不知道?!」李老詫異地看著安藍,他本來以為她也是有點底細的人,因為五月初五的居嚴盛會才提前一個月在永巷落腳。

    李老的驚訝讓她意識到這又是一個常識性問題,於是呵呵地傻笑了兩聲,「這是我第一次下山。」

    李老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顯然是有別的理解。她也不解釋,只是笑,這的確是她入門師後第一次下山。

    萬獸山位於居嚴城西南方三百里處,終年被濃霧遮蓋,那霧並不是一般的霧而是瘴霧毒霧,吸一口足以致命。山上無人,妖獸眾多,珍奇異寶也不少,只是毒霧纏繞,沒辦法進去。

    說來也怪,每年五月初五那濃濃的毒霧都會慢慢散去,稍有修為的人,只要服下瘴毒丹便不怕再中毒,這個現象會持續一個月,一個月後大霧重新封山。所以這一個月就是進山獵殺妖獸獲得寶貝的好時機。

    「那為什麼都到居嚴城來,萬獸山附近應該有小鎮村莊補給吧?」安藍不解。

    「這嘛……」李老瞇著眼捋鬍子,故作高深,可是他的下巴光溜溜的哪有鬍子可捋。

    「萬獸山妖獸眾多,去就是玩命,身上的東西自然要換好點,慶祥樓看準了時機,從後天開始會連著辦兩場拍賣會,這是其一。萬獸山下有一個幾千年前留下來的傳送陣,城主府裡也有一個所以嘛……」侯宜安轉了轉手上的扳指說道。

    李老見他搶自己的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過侯宜安倒是沒理他,而是笑著問安藍,「怎麼?你也想去萬獸山碰碰運氣?以你的修為在最外圍轉轉還可以,裡面就別想了。」

    「最外圍有什麼?」

    「二、三級妖獸……初級靈藥……靈礦……怎麼你還真想去不成?!」

    安藍笑笑,別說,她還真有點想法,她一個人在後院裡練著也挺沒意思的,她要練劍光一個人瞎練也不行,她最近正卡在一個瓶頸上無法突破,去萬獸山去轉轉說不定有些收穫。

    她也不去裡面就在外圍,二、三級的妖只要不是太多她也能應付,實在是打不過,吃上一粒「疾風丸」她跑還不成嗎?越想她越覺得這事兒可行,兩眼放光。

    「看來你還真想去,不過年輕人嘛,出去闖闖也在理。對了,你那些什麼藥丸也給我包些,我看你就是為了這次萬獸山開啟弄的。」

    的確,安藍賣的丹藥對這次去萬獸山的人來說太實用了。

    「宜宣兄你也要去?」

    「去練練手。」侯宜宣轉了轉火玉扳指望著萬獸山的方向很是興奮。不僅他如此,城中的好漢們如此,就連永巷這幫懶得快生霉的老闆掌櫃們也是如此。

    當晚,安藍把櫃檯裡的丹藥都收了起來,又起了一爐丹,然後帶上斗笠去了慶祥樓。

    萬獸山凶險萬分,不說改槍換炮,多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她又賣了三百株靈藥,而且這一次還破天荒地賣了兩隻五百年份的靈芝。

    剛下樓,安藍看見子陵和數名離雲派弟子向慶祥樓走來,她連忙按住斗笠,往永巷退。

    子陵看著前方急退的人皺了皺眉。

    「怎麼了?」同行的子虛問他。

    「沒什麼,看到了一個笨蛋。」

    他看誰不是笨蛋?!子虛也沒在意,笑著說:「聽說這次潛龍宗是由秦泰帶隊,雲三那傢伙也來了……只怕那秦泰是衝著雲三來的,嘖嘖,這次有好戲看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45 PM

017章 君子劍

    五月初二。

    居嚴城所有的客棧均已飽滿,不少人甚至在城外搭起了帳篷。來永巷淘寶的人也越來越多,原本空空噹噹的一個街道現在人山人海,擠著擠著往前進。不過永巷掌櫃老闆們悠閒日子過習慣了,這群懶貨只顧著自己喝茶聊天下棋,不招呼客人,也不看店,就不怕東西被人偷了嗎!

    「秀妹子,怎麼你也來淘東西?」永巷就只有那麼幾百米,安藍來了一個多月,也混了個臉熟,也虧得是她,若是換了旁人才懶得理會。

    「是啊,刑大哥,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刑青山這間鋪子賣的主要是些「古器」,所謂古器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遺留下來的古舊物器,不但年代久遠賣相也不當好,但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弄到連店家都不識得的寶貝。這在現代也有個說法,叫「撿漏」。

    安藍自認為現在還沒有「撿漏」的眼力和運氣,於是直接問刑青山。

    「最好有件能防身的東西。」

    安藍一整天就在永巷裡轉,在慶祥樓或許更容易買到自己想要的,但是慶祥樓的價格也偏高,在永巷憑著這一個多月來的交情,她也能講講價。

    最後,她淘到了一個中品寶器的護甲,十顆威力強大的天雷彈,一些符紙,還有兩塊銀辰鋼。光這兩塊銀辰鋼就花掉了大半的資金。

    銀辰鋼是煉製武器的上等材料,很重,指甲蓋大小一塊就有十斤重,不過,安藍買銀辰鋼並不是為了打造飛劍。隨著她實力的提升,綁沙袋對她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她現在身上加起來大約一共綁了近百斤,看起來十分臃腫,所以她打算將銀辰鋼打遭成細細的手環和鈴鐺戴在手上和腳上,既不影響日常生活,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可以帶著,日後只要將一隻隻手環往上加就行了。

    銀辰鋼跟銀子成色相差不多,戴在手上就像是戴了一個個細細的銀手鐲,十分好看。

    銀辰鋼密度很大,煉製起來十分困難,安藍試了一下,只是將一塊拇指大的銀辰鋼融化就用掉了大半的紫陽真氣,她想在五月初五自己煉製好是不可能了,最後不得不請刑青山幫她煉。

    剛要回到鋪子就見李湘兒走過來拉著她的袖子往裡面裡指。

    裡面站著昨天來買過藥的那對男女中的叫「桐哥」的男子,他旁邊還一位公子哥兒。

    這位公子哥兒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穿著一件杏色的長袍,長袍上繡著白色竹紋。竹乃花中君子,清雅淡泊,堅韌不拔,與他的氣質相得益彰。

    「他們是來買丹藥的,在裡面等你很久了。」

    「丹賣完了,你沒跟他們說嗎?」因為要去萬獸山,所以她把所有的丹藥都從櫃檯上下了,留給自己。

    李湘兒呵呵地笑了笑,怯生生地躲在安藍後面把她往前推。

    平時挺大方的姑娘今天是怎麼了?安藍心裡納悶。

    「三公子,秀姐姐回來了,她這裡有丹。」

    是的,此時出現安藍藥店裡的正是風魔萬千少女的雲三少爺——雲紀深。

    雲紀深笑著向安藍點頭,他這一笑四周都跟著鮮活起來。

    安藍終於知道李湘兒今天為何會如此失態了。

    少女懷春啊……

    安藍呵呵地笑了笑,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李湘兒拉著她的袖子,將頭埋在了她背後。說了聲謝,羞澀地看了雲紀深一眼,紅著臉跑開了。

    過不會兒端著一壺熱茶來了,安藍聞著那味兒正是李老寶貝得不得了的雪峰尖。

    她見安藍在一旁偷笑,跺了小腳氣嘟嘟地跑開了。

    「兩位請坐,聽說你們要買丹?」安藍請雲紀深和雲桐坐下,各自為他們斟了一茶。

    「不瞞二位,近日來買丹的人多,店中的丹藥已經所剩無幾,還有一些我本來是留著自己去萬獸山用的,不過我若是說沒有,估計等會兒有人跺了我河下拋屍。」說到這裡她啜了一口茶,看了在門口伸出半顆頭偷看的是李湘兒,又是一陣低笑。

    「我可以賣給公子你要的丹藥,不過數量不多,每種最多只有二十粒。」這二十粒完全是看在李湘兒面子上賣的,就為了這,她今明兩晚要辛苦一點,再起兩爐丹。

    「如此就謝過掌櫃了。」雲紀深謝過安藍過後,又起身向李湘兒行了個禮,李湘兒捂著紅撲撲的臉,躲回了自己家的雜貨店。

    安藍將雲紀深所需的丹藥分別裝在玉瓶中,她其實很好奇,以雲紀深的穿著打扮和氣質來看家境不錯,她也聽到李湘兒叫他「三公子」,名門少爺不是應該到慶祥樓嗎?怎麼會來永巷淘寶?她的丹只比慶祥樓便宜了一點點,他還不至於等這麼久就是為了省這點錢吧?

    雲紀深走後,李湘兒才從雜貨鋪裡走過來,收拾茶具。「秀姐姐,別跟爺爺說我拿過他的雪峰尖。」

    「喲,你也知道偷拿東西是不對的呀?哪俊俏小哥是誰?我倒要看看是把我們的小湘兒迷的七葷八素,這胳膊都不知道要拐到哪裡去了。」

    「秀姐姐真討厭,還在取笑人家。那是雲家三少爺,雲紀深,雷霆榜排三十六。」

    這麼有來頭?安藍倒是沒想到。她也買了「風雲榜」和「雷霆榜」說來對這雲紀深還是有些印象。

    榜上介紹,五年前曾大敗秦泰於潛龍宗升龍台。

    那時,他十七歲。

    那時,他默默無聞,而秦泰已在風雲榜上有名。

    雲紀深酷愛竹,因此也被人稱為「君子劍」。

    這一頭,雲紀深與雲桐走出永巷回到了城主府,各在世家在居嚴城都有府邸,城主雲知國是雲紀深的七叔,雲家的人馬自然就住在城主府中。

    「雲桐,你覺得那家『靈安堂』如何?」

    「藥很便宜。」

    「哈哈,確實很便宜。」雲紀深摸著安藍給他的玉瓶,笑著說。「這次慶祥樓推出了全由初級上品靈藥煉的丹藥,丹藥的效果要比一般初級靈藥煉出來的好上兩倍,慶祥樓訂價在也翻了兩倍,可是誰有想到在永巷同樣的丹卻比一般的丹藥還要便宜一些呢?要不是你偶然之下服了一粒發現不同之處,恐怕……」原來安藍煉的丹比她當初在慶祥樓裡看到的效果要好兩倍,她可真是賣虧了,賣虧了!

    「不過我說的卻不是這些……」雲紀深頓了頓。

    「那是什麼?」

    「你注意到沒這家店買的靈藥全是初級上品,呵呵,有點意思。」



018章 來了,萬獸山!

    五月初三,隨著慶祥樓的拍賣會正式開始,坊市也迎來了交易的最高峰。。拍賣會傍晚開始,那些來早的人就在坊市裡逛。

    安藍在坊市裡買了《藥綱》餘下兩部,還有一些零散的植物妖獸註解。

    夜晚初臨,慶祥樓外張滿了燈籠,十八層的高樓,燈火通明,映得四週一片明亮。

    隨著各大門派、世家步入慶祥樓,拍賣會正式拉開了序幕。

    拍賣會設在十八樓,每個入會的閒散人員需要交納一個靈石的入場費,從目前參加的人數來看,光這筆入場會都是一筆很可觀的數目。

    安藍也參加了拍賣會,不過她不是為了買東西,而是為了增長見聞,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實在是太少太少。

    兩天的拍賣會,寶物紛紛登場,安藍這個外來貨是過足了眼癮,她最心怡的拍品是一件金蠶天衣。

    這件天衣十分漂亮,全部用金蠶絲織成,整件天衣重不過二兩,輕是輕,但是一把下品靈器也沒有辦法劃破它,水火不浸就連威力強大的天雷彈也沒有辦法在它上面留下一點痕跡。

    金蠶天衣最終以五萬下品靈石的高價被潛龍宗的宗主買下來送給自己的女兒。

    安藍雖然一件東西都沒有買,但是卻對雲州乃至附近幾州各大勢力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其中包括他們的財力、事跡乃至各家之間的利益糾葛,對她來說,這一個靈石花得很值。

    各家勢力,她最感興趣的是雲家,可能也是因為她對雲紀深的印象還不錯。

    五月初五,期盼已久的日子到來,整個居嚴城一片沸騰,熱鬧了幾天的永巷今天徹底安靜了下來,整條街四百間鋪子關得嚴嚴實實,居然沒有一家開門營業,那些懶骨頭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去了城主府。

    侯宜宣背上了他的大弓,就連李老也收拾帶上了他的茶壺拉著李湘兒出了門。

    安藍到達城主府時,已經排起了長龍,隊伍繞著城主府走了一圈,聽說為了早點進入萬獸山尋寶有人昨晚就排在這裡了。看著這個「Z」了不知道多少彎的隊伍,安藍想起了不久之前看世博的情形,頓時唏噓不已。

    雲州佔地頗大,人口大約在三億,其中修真者佔了約千分之一,這還只是雲州本地,安藍粗略地算了算,城主府前的少說也有上萬人。

    安藍排得比較靠後,輪到她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

    傳送陣離城主府門口有數百米的距離,這幾百米都有重兵把守,來人一但有人想乘機潛入城主府,都會被這些重兵拿下。

    傳送陣前面有一個方桌,方桌的旁邊放了五口大箱子,箱子裝的都是下品靈石,入陣的人需交納三個下品靈石的傳送費,那五口就是用來裝傳送費的。

    有四口已經被裝得滿滿當當剩下一口已裝了一半,每一個箱子大約有近萬的下品靈石。

    有些生活比較窘困的修真者,省吃簡用存了一年就是為了今天。

    安藍交了費用,收費的人給了她三粒瘴毒丹和一些驅除蛇蟲鼠蟻的藥粉,並且叮囑她,瘴毒丹每十天吃一粒,一定要在毒霧封山之前從山裡出來。

    傳送陣的那頭是在萬獸山的山邊,但是離山還有大約一里的距離,傳送陣是單向傳送,只能進城主府到萬獸山角,不能在傳送回去。

    傳送陣附近扎滿了大帳篷,帳篷插著各色旌旗,那些世家、門派早就到了卻沒有立刻進山,而是留下來休整。

    安藍也發現了離雲派的旌旗。

    萬獸山的霧現在已經只有薄薄的一層,整座山被籠罩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此時,太陽剛好背到山後,陽光射在薄霧之上,反射著七彩的光,倘若不知道那霧劇毒非常,那山凶險萬分,定以為是座仙山。

    山裡時不時會傳來妖獸們的吼叫,相隔一里依舊聽得十分清楚,一撥又一撥的人進入了萬獸山,但是安藍卻留在了傳送陣附近。

    她第一次來萬獸山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謹慎一點好,等那些世家、門派拔寨上山了她再跟著一起也不遲。

    更何況她還看到了永巷那群懶貨們在角落裡擺起了棋盤,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這群懶貨們到哪裡都是這麼悠閒,怡然自得。感覺他們不是來尋寶,而是來渡假的。

    一邊是嚴正以待的大軍,一邊是「旅遊觀光團」放在一起看還真是彆扭。

    安藍並沒有到永巷那群懶貨那裡去,那裡離離雲派的帳蓬不遠,她雖然化了一些妝,但只是做了一些細微調整,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出一二,別人或許認不出她,但是子陵其中,她不敢冒險。

    她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站著。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萬獸山的毒霧變成了層薄紗,幾乎看不見,趙家的血麟衛穿好重甲騎著血麟馬緩緩向萬獸山進發,其它勢力也陸續集結,永巷的懶貨也將自己的東西收入儲物袋中,安藍知道時機到了,跟在血麟衛身後。

    血麟衛是趙家最精銳的部隊,這次出動了兩百名。安藍第一次看見血麟衛,起初她只覺得很帥很拉風,當兩百匹血麟馬動起來,發出震天的響聲,驚得鳥獸亂飛,踏得地面顫動時,她才真正被震撼到。

    緊接著,天突然陰了下來,她抬頭一看,正是一艘巨大的龍舟飛在天空,那船長四丈七,通體由金絲烏木打造,正是潛龍宗的御天龍舟。

    安藍也看到了初入離雲派時拉著她進山的鶴車,不過上面的仙鶴由原來的十二隻變成了三十六隻,那車裡坐的也不是沒有入門的小盆友,而是離雲派高級和優秀弟子。

    各家各展手段,相比之下,雲家的人馬只是騎著黃鬃馬「寒酸」得可憐。

    剛入萬獸山,安藍就聞到了血腥味,沿路也有打鬥的痕跡。草木歪斜地倒著,沿途有不少血跡和毒蟲的屍體。

    一進山,各大勢力的立刻向四周分散去,像是約定好的一樣,你走這邊,我走那邊。接著,四面八方傳來妖獸的怒吼,此起彼伏,聽得人心悸,安藍知道是各大勢力在清掃沿途擋路的妖獸。

    殘陽如血,一個月的萬獸山尋寶正式拉開了序幕,一個月之後,誰能賺得滿盆缽,誰又能化作一堆白骨永遠留在山中,一切都是未知數。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45 PM

019章 拿你練手

    清晨是萬獸山中霧氣最濃的時刻,雖然有瘴毒丹幫忙避毒,但是,仍不適合做劇烈運動,要等陽光出來霧氣慢慢散去才行。。所以一天之中最適合獵殺妖物的時機就是早上十點到晚上七時,再晚已是天黑,伸手不見五指,反而是妖獸們捕食的黃金時段,不過,妖獸們都有一定的靈智也不會笨到去招惹成群結隊的修真者。

    萬獸山無人居住終年被毒霧所蓋,樹木茂盛,蛇蟲鼠蟻也多,在這種環境下生長的要麼不是毒物,要麼就是奇珍異寶。

    如果不算那些煩人的妖獸毒物以外,萬獸山倒是個挺漂亮的地方,風景堪比國家森林公園,特別是那些沾著露珠的鮮艷花草,嬌艷欲滴無比漂亮,只是美得太過驚心,美得太過致命。

    叮鈴鈴~一串悅耳的銀鈴聲在林間迴盪著,一身綠衫的安藍穿梭在樹林之中尋找著靈藥,那銀鈴聲是她手上的銀辰鋼手鐲發出,每隻手鐲五十斤,一個鈴鐺十斤現在她每隻手戴一隻手鐲三個鈴鐺,加起來一百六十斤,腳上各有兩個腳鏈,全身負重接近四百斤,這個是她目前能承受的最大負重。

    因此,她走得並不快,每走一步都有深深的腳印子。

    剛入山她就看到了許多品質還不錯的藥草和幼苗,她用玉鏟鏟下來放進混元天府。玉鏟是她參加完拍賣會買的,除此之上還專門買了玉刀和玉盒。

    沒有知識果然可怕,參加完拍賣會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對待靈藥有多粗魯,幸好只是初級靈藥,要是遇上嬌貴點的,凡鐵一碰就壞。

    尋寶大隊一直前進著,安藍早早脫離了大隊,一個人在最外圍轉悠。

    她跟別人的目的不同,來這裡並不是為了獵殺妖獸獲取它們的內丹。

    妖獸到了三級就會行成內丹,內丹服用過後不僅可以增長修為而且最主要的,哪怕是一粒最普通的內丹也能賣上二十個下品靈。安藍見過兩顆內丹,是當初山頂上赤蛇和黑鷹留下的,到現在她都沒有弄清楚它們是幾階的妖獸,所以那兩顆內丹一直留在混元天府裡沒有做處理。

    安藍一直向東行,到目前為止除了靈草和毒蟲她連一隻一階妖獸都沒有看到過,她再考慮要不要再往山上走一點。

    安藍的目的只有一個——二階妖獸。

    以她現在的實力,一階妖獸沒有挑戰性,戴上銀辰鋼手鐲過後跟二階妖獸實力相差不多,不但能激發她潛力,也沒有生命危險,如果是敏捷型的那就更不錯了。

    第一天,初入萬獸山的安藍沒有遇到任何妖獸,不過她也沒閒著,一邊練習步法,一邊採藥摘靈果,看到有木樁的地方甚至還拿出斧頭劈幾刀。她給自己找了個小山洞作為歇腳點,砍了棵樹做了個簡易木床。她在洞口撒了些驅蟲粉,後來又覺得城主府的那份不夠保險又些撒了自己煉製的。

    萬獸山的夜晚很冷像是有什麼妄圖通過冷氣鑽進皮膚,樹叢中全是一雙雙發著幽綠光芒的眼睛,還有各種毛骨悚然地叫聲在耳邊久久迴盪。

    安藍在洞裡升了點小火,這個洞有些彎曲,所以洞口並不看不到裡面的火光。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人就是不一樣,不僅帶了被褥把床鋪得暖暖的,還帶了一口鍋和調料。

    眾人都在喝冷水吃乾糧的時候,安大小姐在混元天府裡給自己做了一鍋美美的野菌湯,這些菌子都是她參照植物註解上采的沒有毒的野菌。至於為什麼沒有在山洞裡煮,理由很簡單,湯的香味會引來山上的妖獸。

    晚上安藍睡得並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麼窸窸窣窣地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萬獸山畢竟和當初野外生存的山不一樣,她覺得心裡不踏實,從火堆裡抽出一根火把,慢慢走到洞口。

    「有沒有這麼誇張!」安藍倒吸一口涼氣。在她灑藥粉的地方,密密麻麻排著二十厘米長的鐵臂蜈蚣,一層一層地疊在一起,努力向衝過驅蟲粉的障礙,有些已經開始在打洞,打算從下面鑽進來。

    蜈蚣與蛇、蠍、壁虎、蟾蜍並稱「五毒」,蜈蚣更是五毒之首,毒性可想而知,這些鐵臂蜈蚣雖然只是一階妖獸,但是數量眾多,安藍一點也不敢大意,能驅使這麼多背後肯定還有一隻鐵臂蜈蚣王。

    鐵臂蜈蚣王至少是三階妖獸。

    鐵臂蜈蚣看到安藍,弓起身來,張著又短又多的勾足恨不得撲上來咬她一口。

    這時,一隻蜈蚣從地下鑽了出來,其它鐵臂蜈蚣像打了雞血一樣張牙舞爪地更利害。

    「哼,鑽過來又怎麼樣?照樣叫你一去無回。」安藍一隻腳踏在那隻鐵臂蜈蚣身上,將它一腳踏扁。

    知道萬獸山毒蟲多,所以她並沒有穿布鞋,而是一雙鐵靴,她踩得又快又狠,這一腿下去的力量足足有五百斤。

    看到同伴被踏成了碎渣,那些在洞口的鐵臂蜈蚣紛紛鑽地。

    「嘿,來得好。正好用你們來練練我的步法。」安藍仗著自己穿的鐵靴蜈蚣們咬不動,便興起用它們來練習步法的心思。她以前就愛玩打地鼠的遊戲,只不過現在地鼠變成了蜈蚣,「打」變成了「踩」。

    她的身影在山洞裡飄忽不定,像一隻翩然飛舞的青蝶,輕靈的身影,每踏一步卻是重如千斤,陷地一厘米。隨著鑽時來的蜈蚣越來越多,她的步伐也越來越小,只在方寸之地細微地移動力,偶爾用長劍一挑,挑上一隻扔到外面的蜈蚣群中。

    她這個舉動被視為對鐵臂蜈蚣的挑釁,驅蟲粉外的紅著眼努力向裡沖,越來越多的開始鑽地。

    平方十厘米的地方竟然就有十隻蜈蚣,地上全是小孔,每一個小孔裡就是一隻鐵臂蜈蚣,安藍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細微,她似乎摸到了一扇窗戶,自己也有了些感悟,但是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總覺得就這麼一直練下去,她就會有所突破。



020章 玩大發了!

    萬獸山腳的一個山洞中,一個青色的身影跳躍著,洞內閃著微弱的火光。.一直保持著高速運動,安藍汗如雨下,隨著被踩死的鐵臂蜈蚣越來越多,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火把慢慢暗了下來,很快就要燒完,鐵臂蜈蚣的數目卻依舊不見減少,安藍抹了一把汗,她感覺自己的步子漸漸沉重起來,這可不是好兆頭,說明她開始累了。

    「吼!」洞外無數妖獸的叫聲也讓安藍倍感壓力,火光和血腥味,無論哪一個引來妖獸,現在而言對她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小蟲們拜拜,咱們明天接著玩。」她向鐵臂蜈蚣揮揮手,一把驅蟲粉散下來,那些剛冒頭的蜈蚣一接觸到藥粉立刻鑽回到了土中。

    安藍果斷地滅掉了火把,一路退,一路將驅蟲粉灑在洞裡的各個角落,這樣,她就不怕鐵臂蜈蚣鑽進來。

    驅蟲粉不但能驅除毒蟲,也能起到沖淡血腥味的作用,她一把一把不要錢的灑下去,洞中的血腥味漸漸被掩蓋去。

    那些鐵臂蜈蚣不能進來,只能在洞山張著毒爪乾瞪眼。

    回到洞中雖然已經累得不成樣子,但是她並沒有立刻睡去,而是閉上眼睛,回味剛剛踩鐵臂蜈蚣的情景,良久,她的腳動了,看起來似乎是「踏雲乘風」的步法,但是明顯又有所不同,她的每一步都很小,小到看不出來她在移動。

    早上第一道陽光從霧層裡透進來時,鐵臂蜈蚣如潮水般退了去,若不是洞口殘留的痕跡還以為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

    安藍出洞時才發現自己的戰果是何等壯觀,從洞口往裡延伸有近五米的距離全是鐵臂蜈蚣的屍體,有些踏成了碎渣,有些只有半截身體,地面上的血已經變得烏黑,一陣風吹來,混著驅蟲粉,散發著奇怪的味道。饒是像她那樣膽大包天的人,也是一陣頭皮發麻。

    不過麻了一刻過後,她立刻把鐵臂蜈蚣們都收進了混元天府裡,她最擅長的就是廢物利用,這些可都是上等的肥料,她又在洞口找到了昨天那幾隻被她一劍挑出去,賣相比較完整的蜈蚣用玉瓶收了起來。

    鐵臂蜈蚣雖然很毒但是藥用價值也很高。

    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浪費,賣相不好的用來磨成粉作肥料,賣相好的用來以後入藥。

    安藍曲著身子挖著一株千絲草,一隻青竹蛇從樹枝上敲無聲息地滑過來,它立起身子正要撲過去,安藍反手一劍將它的頭斬了下來。

    昨晚人蜈蚣大戰以後,安藍的意識比之前更為敏銳,只要有東西靠近她基本能感覺出來。

    「無聊啊。」安藍將千絲草扔進混元天府裡,起身說道。

    的確。除了挖草進身的全是些小雜蟲。

    此時,無數鳥獸從山腰驚起亂飛,跟在後面的還有一把把飛劍亂竄,她看到一隻大鵬鳥展開兩米多寬的翅膀,向下面吐著閃電。

    大部隊現在已經到達山腰,山腰上熱鬧得很,下面卻冷清得可憐,安藍不得不再往前走了些,但是依舊沒有看到任何二階妖獸。

    「你不出來,我就引你出來。」安藍將鐵臂蜈蚣從混元天府裡拿出來,灑在地上,自己躲在草叢中注視著前面。

    過一會兒,一隻綵鳳雞東張西望從草叢裡跳了出來。

    綵鳳雞因為雞頭很像鳳凰,全身的羽毛呈五彩色而得名,它最喜歡以鐵背蜈蚣為食,前些天去鐵背蜈蚣的老巢覓食被鐵背蜈蚣王打傷,本來它是藏在山洞裡的,突然聞到味兒就從洞裡鑽了出來。

    它東瞧西瞧了半天,確認附近沒有其它的妖獸和修真者,才跑到鐵背蜈蚣面前啄了起來。

    「還真是不放魚餌釣不著魚。」安藍看綵鳳雞啄一口就換一個方向,心裡感到好笑。

    「這畜生還挺謹慎的。」可是再謹慎也沒有用了。

    綵鳳雞是二階妖獸,這只綵鳳雞有肥,看來平時萬獸山的伙食很好,它吃了幾口發現沒有異動,漸漸放鬆了警惕,也不再亂跳,專心享用起美食來。

    「就是現在。」趁它正吃得正香的時候,安藍腿一蹬提著長劍從樹叢中跳了出來。綵鳳雞沒想到真有修真者,扇著翅膀躲開。

    「咯咯。」它張開翅膀,全身羽毛豎立憤怒地瞪著安藍。

    「小雞啊,你吃了我的東西是不是該留下點什麼來呢?」

    綵鳳雞張開了嘴向她啄來,該死的修真者居然收打擾它吃東西,不可饒恕。

    「這麼性急做什麼。」安藍笑了笑,長劍在手,向綵鳳雞刺去,她的劍很刁鑽,而且每一劍都刺在同一個位置。

    綵鳳雞時常會飛起來啄她眼睛,所以她每一劍都刺都往它的翅膀窩刺。

    「咯咯!」這時她在自己家小院子裡苦練的成果終於展現了出來,綵鳳雞被她刺得羽毛掉了一地。安藍刺傷了左翅又刺右翅,它的翅膀被安藍刺傷,不能再飛,只靠兩隻細腳跳起來,所以她下一個目標就是兩隻又細又長的雞爪子。

    「咯咯!」綵鳳雞非常憤怒,她向後跳了幾步,全身的羽毛豎起來,向安藍射來,嗖嗖嗖,原本柔軟的羽毛竟然像鋼片一樣硬,那羽毛竟然是一個個暗器。

    安藍展開她昨晚初悟的步法,配合上半身,身體出只做出細小的調整,竟然躲過了絕大部分的羽毛,再加上她長劍再手,只被劃了幾下。

    綵鳳雞沒想到連這樣都沒有傷到它,咯咯地叫了幾聲,剩下的絨毛也立了起來,像一根根尖針指向安藍。

    「哇,不帶這麼玩的。」那絨毛形成的尖針少說也有幾千根,這麼近的距離一下子飛來幾千根,她只是煉氣三層,還沒有變態到一下子躲過幾千根密集細針的地步,她也不逞強,跑到大樹後面躲了起來。

    篤篤篤,三米粗的大樹被射成了篩子。那些絨毛尖針一直射穿樹伸出二寸才停下來。安藍感覺只要自己輕輕拍上一掌,這顆大樹就會斷裂。

    此時,綵鳳雞全身毛盡數脫去,像超市裡賣的速凍雞,露出了白白的雞皮。

    一隻沒有毛的幾跳來跳去,那樣子還真是奇怪。

    無毛的綵鳳雞神色萎頓,跳得也沒有之前那麼高,它沒想到這個修真者居然這麼狡猾。

    安藍知道它剛剛射羽毛時,妖元消耗過度,一口氣將它拿下。

    綵鳳雞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她的修為不高可是每次都能躲開它的攻擊。它怎麼也沒想到,安藍並不是它看到的煉氣二層,而是煉氣三層,為了讓這些有了靈智的二階妖獸不至於看到她就逃跑,她特意收斂了修為。

    本著蝦米釣小魚,小魚釣大魚的原則,她換了個地方將綵鳳雞的雞頭拋到樹林中,靜靜等著下一個獵物到來。

    樹枝搖晃著發出簌簌的聲響,有黑影正在向這邊飛奔而來。

    「近了。」她捏好了劍,準備隨時突擊。

    「好像不對!」她聞到極重的血腥味。

    「有沒有搞錯!」那黑影離她還有五百米時她終於看清楚了情況,那黑影是一個穿著黑色勁衫的人,他的左臂像是被什麼扯斷,還在流著血,他的身後跟著三隻白眼青頭巨狼,每頭狼都有一米多高。

    此時正追著他向安藍這邊衝來。

    「這下玩大發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47 PM

021章 好奇害死貓

    「該死!」安藍低咒一聲,那麼多條路,那斷臂的男人哪裡不跑,專朝她這裡來,她極度懷疑自己的藏身地點已經被那個男人發現了。。

    五百米的距離說起來不短,但是對修真者來說就是瞬息之間。

    白眼青狼是四階妖獸,速度很快,那男人能在三頭白眼青狼口下逃生,少說也有煉氣七層的修為,安藍只有煉氣三層,對上三頭白眼青狼必死無疑。

    她反應極快,迅速退下身上的銀辰鋼手鐲和腿鏈,以最快的速度跳到離自己最近的一棵大樹上,她剛剛跳上去,那男人就已跑到了她方纔所在的草叢。

    那男人咦了一聲,也跟著跳了上來。

    三頭白眼青狼隨身而至,團團將那棵樹圍住。

    「嗷嗚!」充滿野性地吼叫聽得人發悚。

    那男人緩過氣來迅速止了血,盯著安藍。

    他見安藍也盯著他,扯開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實在是引不起安藍的好感。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對方。

    大約過了十息時間,下面的白眼青狼抓向樹皮。

    白眼青狼這一爪下去整棵樹都在劇烈地搖晃著,如它們再抓上幾爪,相信這樹很快就會倒下去。

    就在這時,那男人動了,從他袖子裡飛出長鞭捲向安藍所在的樹枝,安藍的長劍也隨之向他站的地方砍去。

    我勒個去!安藍就知道他沒安好心,居然想把她逼下樹幹喂狼。

    想算計她安大小姐,也見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只聽卡得一聲是脆響,他二人腳下的樹幹齊齊斷裂。腳下白眼青狼揚著爪子正在等著他們。

    「朋友,後會無期。」沒有了負重,安藍的速度極快,她右腳踩著左腳腳背,在空中借力用力瞬間跳到了二百米之外,白眼青狼見到嘴的獵物飛走了,心有不甘居然有一隻追了上來。

    「有沒搞錯!」

    此時,安藍的速度完全發揮了出來,幾乎達到一秒100米,化作淡淡青影在樹林間狂奔,那只白眼青狼緊隨其後,竟然不落人後,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將其甩掉。

    「真是倒霉透了!」安藍急剎車停了下來,怎麼沒想到這山腳邊居然還有個深谷,谷口極深,估計有百丈來高,她剎得急,腳剛好到深谷邊緣,若再多一寸定會跌下去摔死。

    前無進路,後有追兵,白眼青狼步步逼近!

    安藍恨死了那男人,恨不得他被那兩頭白眼青狼撕成碎渣。

    她今天釣的魚的確夠大。

    白眼青狼是四階妖獸,實力堪比煉氣期七層的修真者,而安藍目前只有煉氣三層,實力懸殊。

    好在之前白勝衣教給她踏雲乘風的步法,現在步法練到第三層,即使她打不過,保命也是沒有問題。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前面根本就沒有路,除非她真的想不開跑去谷。

    她不是小龍女也不是楊過,生命誠可貴,她還沒那麼想不開。

    《妖獸譜》上寫道白眼青狼十分凶殘,喜歡將獵物撕成碎塊再慢慢品嚐,她可不想自己落得那樣的下場,事到如今只有一個字「戰」!

    戰!

    白眼青狼毛皮堅硬堪比中品寶器護甲,安藍的離雲派制式長劍根本就傷不了分毫。它的爪子也很鋒利,安藍被它爪了一下,剛買的那件下品護甲居然就被爪開,安藍知道不能硬碰硬,她速度比白眼青狼快,所以一邊用引雷訣騷擾它,一邊新領悟的身法近身刺它有眼睛。

    白眼青狼的弱點就是眼睛。

    作為四階妖獸白眼青狼的智商可比綵鳳雞高多了,它看出安藍的意圖,仰天又是一聲狼嚎,有憤怒也有鄙夷,它一張嘴,一團青色的氣團向安藍噴來。

    一至三階的妖獸只能用身體作為武器,但是從四階開始,它們也像修真者一樣會用一些術法,比如白眼青狼噴出的那團青氣。

    那青氣是被壓縮的毒氣,很毒,那些原本還長得蔥蔥鬱郁的青草一碰到它,立刻枯黃最後化作黑灰,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安藍用柔水術形成一個盾牌擋在面前,青氣一遇水便被水吸納,她反指一彈又將吸有毒氣的水彈了回去,在水落到白眼青狼身上時,幾道閃電也砸了過去。

    茲茲!她聽到了響聲,但卻卻沒有對白眼青狼造成太大的傷害。

    「嗷嗚!」白眼青狼嘲笑一聲,後腿一蹬就來到了安藍身前,一爪就爪在了她肩上。

    安藍被一抓拍飛出去,整個人撞到樹上,竟然將50米高三米粗的大樹撞斷。

    她起身吐了一口血,左肩被抓傷,血從衣衫裡流出來,將青色的衫衣染了半紅。她的左手被抓脫臼,完全便不上半點力氣。

    白眼青狼又是一爪,她在地上打了個滾,背上有深深的抓痕。

    「這頭狼一定是母的,嫉妒我長得漂亮。」安藍恨恨地說。

    她也不敢再藏私,招出白勝衣給她的小玉劍,同時拿出了兩枚天雷彈。

    天雷彈威力巨大,一層層爆開,居然將白眼青狼炸得皮肉外翻。如果剛剛這頭白眼青狼只是跟眼前的修真者玩玩的話,那麼現在它就是動了真怒,一口接一口的青氣不要錢似得噴了出來,而且速度也比剛剛快了一大截。

    安藍左手垂著,見白眼青狼撲過來,小玉劍脫手而出,直直地釘進了白眼青狼的眼睛。

    「嗷嗚!」它痛苦地叫著,張開了尖尖的獠牙。

    「嗷嗚!」遠處也傳來了相同的叫聲,卻比它還要痛苦,還要憤怒十倍。

    砰,遠處傳來了爆破之聲,地面顫動,連百米高的大樹,也應聲倒下。

    白眼青狼痛苦地叫一聲,居然扔下她掉頭就往回跑。

    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安藍收斂住所有修為悄悄跟在白眼青狼身後,她也知道現在她應該往反方向跑得遠遠才對,可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好奇害死貓!

    安藍趕到時發現一隻白眼青狼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另一隻後腳已被打斷,走路一瘸一拐的。當然那個男人也不好過,身上的血比之前還要多,後背的皮肉被撕下了一大塊,露出一大塊肋骨,一隻腳已被咬斷,現在只有一手一腳。

    他倚在樹上,雙目通紅,有些癲狂。

    「來啊,畜生,有種來啊,看是你命硬,還是爺爺命硬。」



022章 凌波微步

    那男人失血過多,臉色十分蒼白,他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儘管他設計過安藍,但安藍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他真夠爺們兒。

    他倚在大樹上,撕下布條將劍緊緊地纏在手上,劍尖指向白眼青狼。

    「畜生!」

    似乎受到那男人的影響,白眼青狼也狂燥起來,仰頭長嘯,那瘸腿的站在獨眼的後面噴著毒氣,在瘸腿的掩護之下,獨眼的向那男人衝了過去。

    「嗷嗚!」電光火石之間,一人一狼交錯而過,那男人這一劍又準又狠竟然刺在白眼青狼另一隻眼上,血從眼裡流下來染紅了它青色的皮毛,它痛苦地叫著,向四周亂噴著毒氣,撕咬著,不停地亂抓著。

    那男人被它噴中,從小腿開始,毒素慢慢向上延伸,一小會,整只腿變得烏黑。那男人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他也不想讓白眼青狼好過,用盡劍身力氣刺中瞎眼的白眼青狼,再順勢往瘸腿地衝去,將兩頭狼串在一起,引爆了身上的天雷彈。

    沒想到他居然選擇同歸於盡!

    他身上的天雪彈少說也有十枚,一起引爆威力可想而知,樹林裡升起了一朵蘑菇雲,地面被炸了一個大坑,塵土紛紛從天上落下來。受到天雷彈的影響安藍體內真氣一陣震盪,她強行將紊亂的真氣鎮壓,經脈受了不少衝擊,五竅流血,看起來極為嚇人。

    她慢慢走到坑邊,發現那兩頭白眼青狼與那男人均已炸成了粉末。

    「可惜了三頭白眼青狼的內丹了。」安藍惋惜道。

    十枚天雷彈的威力可是連築基期的修真者都擋不住。

    這男人真極端,就算他不想死後被萬獸山的野獸分食也不用把自己都炸成了灰吧?

    「這劍倒是不錯。」在十枚天雷彈的衝擊之下,那男人的配劍只是變了些形,看來材料不錯,安藍將它收了起來,回去過後找人重新煉製一下又是一把好武器。

    「那是什麼?」安藍拾起了劍,發現劍下面居然有三粒褐色的小種子。這三粒種子看似平淡無奇,但是能在爆炸之下絲毫無損,足見其不凡。安藍將它們拾起來,將其中一粒播到了田邊。

    她很好奇,最後到底能長出什麼來。

    她今天很累,也沒有精力再戰,收拾好東西回了自己的小山洞,倒在床上便是呼呼大睡,一覺醒來已是半夜。今晚的月亮很大,照得整座山有如白晝,不少妖獸從山洞裡鑽出來,要麼站在山頂,要麼站在樹端呼吸吐納吸收日月精華。

    安藍的洞口再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昨天晚上的那些鐵背蜈蚣又出現在她面前,數量比昨天還要多,今天居然還出現了四十多公分長的百足蚣。

    百足蚣有足足一百對勾足,不但體形比一般的鐵臂蜈蚣大,連身體的顏色也比鐵臂蜈蚣更紅有些。

    鐵臂蜈蚣是一階妖獸,而這百足蚣卻是二階妖獸。

    「今天是怎麼了?昨天一個二階的都看不到,今天居然批發,連四階的都出現了三個。」安藍沒想到這數以萬計的鐵臂蜈蚣中,居然有十隻百足蚣。

    「看來今天是睡不好覺了。」她活動了一下腿腳,做了一個李小龍標準的招牌亮相動作,對著蜈蚣群勾了勾手指。

    見她挑釁,蜈蚣們使勁往裡沖,可是就是沒有辦法衝進來,不過那十隻百足蚣卻不太受驅蟲粉的影響,十隻百足大蚣一起攻向她。

    「這可真是個體力活啊。」東方吐白,太陽東昇,蜈蚣群又潮水般地退了去,留下一地殘骸。安藍累得呼呼喘氣,也不管地下髒不髒,一屁股坐了下來,這一夜她消滅了七隻百足蚣,踩死了近千隻鐵臂蜈蚣。

    她把蜈蚣的殘骸都收進混元天府裡,整個人癱在天府裡動也不想動,過一會便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她做完瑜珈開始打坐,發現體內的真氣似乎比以前充溢了一些。

    她知道這是昨天身體超過了極限,極限過後的正常提升。

    她昨天一股腦的將蜈蚣都收了進來,所以現在開始慢慢挑。為了藥用值階高,七隻百足蚣她都是用劍殺死的。百足蚣的身體大,顏色也較深,所以很快就都找了出來。她用藥瓶收好除了留些做餌以外,將其它的都磨成了粉做肥料。

    做完這些,她又收了田里的藥,種下新的一批,等到田埂時,突然發覺不對。她昨天白天種下那顆種子,外面一天,天府裡十年,照理說今天會有一棵小樹才對,可是她仔細瞧了瞧,除了靈藥還是靈藥。

    她跑到昨天播種的地方仔細瞧了瞧,發現在草葉遮擋的地方一個嫩嫩的小青芽,且情形可能是剛剛破土。

    「不會是它吧?」她在外面過了半天,天府內少說時間已過去五年。五年才發芽,這種子果然不一般。

    她也沒出府就在天府裡修煉起來,直到天府裡的食物都被吃完,才拍拍屁股出了去,天府中幾月,外面卻還不足半個時辰。

    幾個月的感悟,她的步法身法已小有所成,她給它們取了個比較拉風的名字,叫「凌波微步」。

    靠著凌波微步,她一路從二階妖獸區殺到三階妖獸區,取下兩枚內丹後從容離開。

    到了晚上又是與蜈蚣們「約會」的時刻,今天不知道那蜈蚣王又會派什麼樣的屬下來。

    「嘖嘖,千足蚣,還真沒讓我失望。」安藍站在洞口眺望,蜈蚣群如潮水般湧來,她現在即使不用火把在夜裡也能看清楚百米內的事物,所以很容易就到了蜈蚣群裡的龐然大物——一隻千足蚣。

    這只千足蚣足足有四米長,一隻勾千足迅速地移動著,它弓起身,張著顎牙居高臨下地看著安藍。

    顎牙是蜈蚣的第一對腳,呈鉤狀,十分銳利,而且鉤端有毒腺口被蜈蚣咬傷後,毒腺分泌出大量毒液,順顎牙的毒腺口注入被咬者皮下。

    千足蚣並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指揮指揮著鐵背蜈蚣和百足蚣向安藍奔來。

    「送我肥料,不要白不要。」她安藍嘿嘿地笑兩聲,她站在那裡沒動,但是腳下卻出現一隻隻蜈蚣屍體而且越來越多。

    她的動作居然小到肉眼不能分辨,快到肉眼看不見!

    明明看到沒有動,可是突然之前,她又從這個地方,到了另一個地方,像是瞬移。

    這就是她所創的「凌波微步」,比金庸筆下更詭異飄忽的凌波微步!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50 PM

023章 上山

    鐵臂蜈蚣的勾足極為堅硬,安藍跟小蜈蚣們玩的時候不覺得,但是千足蚣四米長,每隻勾足差不多跟筷子一樣粗,數百隻鐵勾向安藍勾來。。勾足極為靈活好像人的手一般,試想一下,同時有幾百隻手來抓一個人來勾一個人是怎樣的情形。

    長劍跟勾足相撞,碰出激烈的火花,陪伴安藍幾個月的長劍此時出現了缺口。

    四肢難敵百手,饒是安藍速度夠快也有些吃不消。

    「這樣下去不行。我只有兩隻手,再快也不能跟它比。」安藍果斷地跳出百米之外,把蜈蚣往山洞外引,一出山洞,先是一個障眼法,接著跳到樹枝上,再躍到空中。她在空中翻了個觔斗,看似輕靈,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走的樹葉,但是這一腳踩在千足蚣的背上,它那立得高高的身子立刻倒下去。

    它的節殼不比勾足軟,背上居然被踩塌了一塊。她又是一腳踩下去,千足蚣努力掙扎,身子向後卷,無論它怎麼用力,身子還是緊貼著地面。

    這一腳,安藍用了她全部的力量。

    安藍用柔水術以水作繩,將它整個身體捆綁住,用劍從它的肢節處將它斬成了兩半。

    千足蚣的節殼很硬,但是作為節肢類妖獸,節和節連接的縫隙就是它的弱點,那個縫隙很小,但是安藍的劍法刁鑽無比,一劍便刺中了要害。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儘管被安藍斬成了兩半,它的身體還在擺動著,試圖掙脫束縛。十分鐘過後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那些鐵臂蜈蚣見它倒下驚恐地紛紛向後退,不再向前兩天那樣不要命地往前衝。

    蜈蚣潮第一次在天亮前退了去。

    安藍將千足蚣收進了混元天府,取下內丹,再將它的勾足和節殼全都割了下來,後者可都是很好的煉器料。

    外面一天,府中十年,小青芽只長成五厘米高的小樹苗,還真不是一般地慢。

    第二天晚上,安藍收斂住氣息藏在離山洞三里外的樹冠上眺望,只見一隻百米長深黑色的蜈蚣賭在洞口向裡面噴著毒氣,那身體竟然比洞口還要粗,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它身上傳來,五里之內竟然沒有半點聲響。

    「難道這就是蜈蚣王?真夠嚇人的。」安藍伸了伸頭,又縮了回來,還好她猜到蜈蚣王今晚可能會親自出來收拾她,收拾好包袱拍拍屁股走人,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何等正確,這只蜈蚣王少說也是五階妖獸。

    五階妖獸那可是等於修真者築基期的修為!

    妖獸五階是個分水嶺,五階以前的妖獸,只相當於煉氣期的修為,但是五階過後,每一階都是一個質的提升,十階的妖獸甚至比元嬰期的修真者還要利害。十階的妖獸少之又少,傳聞這萬獸山深處就有一隻,不過這只是傳聞,千百年來,誰也沒有見到過。

    那晚,蜈蚣王守在洞口噴了一夜的毒,岩石被腐蝕,山洞倒塌,毒氣從洞裡溢出來樹木吸收後,快速地枯死。

    安藍乘蜈蚣王沒注意,快速離開。她剛走沒多久,毒氣蔓延,她所站的那棵大樹葉全部掉落,只剩下枯黃的枝幹醜陋地立在那裡。

    安藍在山腳轉了近二十天,這二十天中她收穫了近兩百枚三級妖獸的內丹,採集的靈草混元天府裡根本裝不下,只有隨意地放在那裡,至於那些毛皮材料更是不勝枚舉,雖然最高也只是三級,但是數量眾多。最開始她還要分一下類,到後來,直接扔在那裡,所得的材料已堆成了一座小山。

    經過這二十天的磨練安藍的負重已經加到了六百斤,凌波微步更加詭異。

    她始終惦記著蜈蚣王,先不說五階妖獸的內丹是何等珍貴,光是那些勾足和節殼賣材料都得賺不少錢。

    只可惜,實力不濟。

    這麼多天過去混元天府裡的那棵樹只長到兩米高,上面零星掛著十片翠綠的樹葉,整棵樹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那味道極好聞就連井裡那條肥紅鯉也會時不時冒出頭來吸幾口。

    安藍翻遍了《藥綱》和植物註解都沒有關於這棵樹的記載。

    《西遊記》裡寫王母蟠桃園裡的蟠桃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這樹雖然沒有這麼誇張但是沒有個四五百年是長不起來,開花結果更不知道要何時,好在她有混元天府,一天抵十年,就算它真的是蟠桃等得也不過只是兩、三年的時間,她還是等得起的。

    介於生長速度太慢,安藍把另外兩粒種子也一起種下,土埋好的那一刻,肥紅鯉在井裡跳來跳去,十分高興。

    其實到現在她都不明白,那只肥紅鯉是從哪裡來的。

    「小紅,吃飯了。」她丟下一個玉桶,肥紅鯉自己鑽進玉桶裡,連水帶魚被安藍倒進旁邊石缸裡。這石缸是安藍隨手取了一塊大岩石挖空中間自己做的,作工比較粗糙,反正是給肥紅鯉臨時居所,她也懶得細做。

    她本來是想叫它「小肥」的,誰知道剛叫第一聲,它就從井裡躍出來,噴了她一臉的水。不得已之下,只有改叫小紅。

    小紅的食物是千足蚣,當初她灑肥料時,不小心灑得太用力,有些落到了井裡被小紅吃了個乾淨,從此以後,肥料全進了小紅的肚子,只要吃得不稱心,不如意就噴水。別看它只有二十多公分長,即使安藍站在離井最遠的地方也能被它噴到。

    小紅是混元天府一霸就算安藍也惡不過它。

    安藍用上凌波微步連四階妖獸的攻擊都能躲開,卻愣是躲不過它噴出來的水,它似乎預先知道安藍的動作,每次都能準確無誤地噴中她的臉。

    安藍灑了一把自製飼料在水缸裡,小紅剛吃了一口,仰頭就朝她噴來。

    「我躲,我躲。」躲了十來分鐘,安藍依舊沒有躲過一個,此時她全身已濕,紗衣貼在皮膚上,整個人猶如剛從井裡撈起來的一樣,她氣餒地從右側地荷包裡抓出一把飼料放進缸裡。

    她最開始放的是鐵臂蜈蚣做成的飼料,自從小紅嘗過千足蚣後,再也不屑吃鐵臂蜈蚣。

    小紅歡快地搖著自己尾巴,慢慢地沉到缸底,享用自己的美食,不再理會安藍。

    安藍用真元將衣服蒸乾,舒展了一下身體。

    「明天的目標躲過一次小紅的水槍。」這話她已經說了很多次,但是卻從來沒有一次實現過。

    看著充滿幹勁的安藍,小紅用尾巴拍了拍水,竟然極度鄙視。

    「是時候到山上轉轉了。」離封山還剩最後五天的時間,來到萬獸山二十多天,她只一個人埋頭苦練,現在三級妖獸已經不能滿足她的訓練需要,所以她決定去找四階妖獸的麻煩。

    「我記得當初李老和侯宜宣他們走得是這邊。」她選了當初永巷懶貨們前進的方向,沒想到卻遇到了意外的事。



024章 搭救侯宜宣

    五月二十五,離毒霧封山還有五天,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雲低低地壓在山頂,壓得人喘不過氣,一道又一道的閃電從空中劈下來,劈到樹幹上燃起了火花,又迅速被雨水澆滅。。

    萬獸山本來就沒有路,都是人和野獸踩出來的小道,很陡峭,雨水一浸全是泥濘,稍不注意就會滑倒。安藍抹了一把雨水,才走了一小段路全身被打濕,鐵靴、裙擺下面全是泥。原本輕靈的薄紗重重地垂下無論風怎麼吹都吹不動。

    「這下好了,不用擔心走光。」她自我打趣道。

    轟隆隆,耳邊響起了雷聲,雷雨天氣在山上走十分危險,稍不注意就會被劈中。

    山上本來霧氣就重,這一下,更是霧氣重重,一場陰雨下來,天色暗沉,明明正午天卻像晚上六七點,溫度低,整座萬獸山陰氣森森。

    安藍打了個冷顫,很冷。

    萬獸山上有條小河,河水蜿蜒而下,河的兩岸都是青草,矮樹,安藍沿著河道往上走,這樣就不用擔心被雷電劈中,不過,這也個弊端就是山上的人很容易發現她,因為沒有遮擋物。

    「總比被劈死得好。」她倒是十分看得開。

    這河水原本十分清澈,可是經山上的雨水流入,變得混濁不堪,她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河水中居然帶著暗紅,接著整條河染成了紅色。

    安藍心生警惕,手中握好武器,這麼多血水證明前方發生了大規模戰鬥。

    河邊的草有半個人那麼高,她蹲下來撥開草慢慢前進。過不久,河上便飄下來一具浮屍,他胸膛上插著一把劍,身上也多為劍傷。見狀,安藍停了下來,此時的她不知道該不該前進。

    接著,又飄下來一具,他的眉心處插著一把銀翎箭,這箭安藍認識,這是侯宜宣的,銀翎箭威力強大,此次進萬獸山他一共帶了十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決不會用它。

    安藍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看到。

    「難道侯宜宣出了什麼事?」安藍將銀翎箭抽出來收好,再也不顧那麼多,狂奔上山,平時侯宜宣對她多有照顧,如今他遇到麻煩,她又怎麼能置之不理。

    她如一隻離弦之劍向上游奔去,看到不到她的人影,只是帶起的風將草割斷。

    大風起,草屑亂飛。

    漸漸,安藍聽到了刀劍交戈的聲音。

    「近了,近了。」安藍的雙腳快速地交替著。

    雨漸漸小了,淅淅瀝瀝,雷雨天氣終於過去,天空慢慢亮了起來,只是山間的薄霧依舊沒有散去,安藍離開了河道,沿著血跡向前進,她跳上了大樹。

    簌簌,樹上傳來了聲響,一隻蛇懶洋洋地掛在樹上,一個人剛剛從它面前經過它都沒有發現,看著那晃動的樹枝,它以為那只是有風吹過。

    「汪老五,帶著你的人滾。」近了,安藍終於聽到了前方傳來的聲音,她聽出來,那聲音正是侯宜宣的。侯宜宣平時吊兒郎當總是一付玩世不恭的樣子,安藍還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憤怒。

    躲在暗處的安藍皺了皺眉,這汪老五她也略有所聞,是居嚴城附近的一個惡霸,集結了一些閒散修真者佔了一個山頭,在山上作威作福,搶劫來往商隊,他出現在這裡准也是起了搶東西的心思。

    侯宜宣長弓搭在手,直指汪老五眉心。

    汪老五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多一點,手上拿著把金環刀,左眼戴著眼罩,尖嘴喉腮,雙目陰鷙。

    「侯少爺真會說笑。」

    「老大,跟他屁話什麼,他廢了你的左眼,殺死那麼多兄弟,宰了他,這小子身上肯定有好東西。」汪老五身邊一個手下說道。

    「滾!你瞎得就不只是左眼。」侯宜宣將弓箭移了移,由眉心瞄準了汪老五的右眼。

    汪老五捏緊拳頭,一把怒火從心裡燒起來。「侯宜宣識相地放下東西滾開,你家汪大爺放你一條生路。」

    「笑話!」侯宜宣不是笨蛋,以他跟汪老五的恩怨,汪老五會放他走?

    嗖!侯宜宣長箭脫手,開始往後退。

    「快,堵住他,他奶奶的,他想退回去跟永巷的人匯合。這小子剛剛射了那麼多箭真元快耗完了,快堵住他!」汪老五一共帶了兩百多名手下,雖然這些人修為只有煉氣三、四層但是人多,而且他們極為狡猾,只是輪著上消耗侯宜宣的體力,安藍看侯宜宣的臉色發白,的確是真元消耗過度。

    雨漸漸停了,樹林裡傳來嗖嗖地箭聲,每射出一隻箭都會響起一聲慘叫,但是汪老五的人實在夠多,侯宜宣的箭也漸漸失了準頭。

    「那些手下還好對付,不過汪老五和他身邊的那兩個人有些麻煩。」安藍知道自己再不出手的話,侯宜宣遲早會被圍住。

    「管他呢,打不過大不了扛著人跑就是了。」安藍能負重六百斤,侯宜宣最多也不過一百六十斤。她打定了主意,退下銀辰鋼,吃了一粒疾風丹。

    她還是第一次吃疾風丹。

    疾風丹雖然能提高速度,但是藥效只有半個時辰,作為初級丹藥也有一定副作用,藥效一過就會感到噁心發吐。

    事到如今,她出顧不了那許多。

    退下銀辰鋼再加上疾風丹安藍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她像風穿梭在人群當中,風過,血才從頸間流下。

    一劍封喉,血濺五步。

    「老大,還有人!」直到後面的人倒下後,才有人驚覺。

    什麼敵人最可怕?

    看不見的敵人最可怕!

    永遠也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收割自己的生命。

    安藍這一擊足足要了十人的命!她斂住氣息躲在草叢中,她感覺有神識向她這邊掃來,但是並沒有發現她。

    汪老五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們居然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就死人了。

    「哪位朋友?這是我跟侯宜宣的私人恩怨,希望朋友不要插手。」汪老五四處張望,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風聲,以及手下倒下的聲音。

    侯宜宣大喜,沒想到居然有人幫他。

    「哈哈,汪老五,看來爺爺這條命,你是沒福氣拿了。」侯宜宣從背後抽出五隻箭。

    嗖嗖嗖,五箭連射。

    一邊是神箭手,一邊是飄忽詭異的神秘人,汪老五的處境瞬間改變。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51 PM

025章 脫險

    「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快,都他媽的廢物!」眼見著死去的手下越來越多,士氣越來越弱,汪老五大急衝著手下大喊。。

    「軍師,老二,你們也找找。」原來站在汪老五身邊的那兩人是他的狗頭軍師和山頭的二當家。

    汪老五吼得大聲,可是真要讓他們找也無從下手。

    時間過去了十分鐘,明明只有兩個人卻讓汪老五等人陷入無力境地。

    「汪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成兄,你近身去殺侯宜宣,引出那個神秘人。我和汪兄連手不信對付不了他。」這狗頭軍師還是有些計謀,轉眼就想了個引安藍現身的辦法。

    侯宜宣以弓術見長,連發了那麼多箭不管是體力還是真元消耗都非常大,那二當家有些能力,此刻被他近身的確對侯宜宣來說是個大麻煩。

    「侯宜宣那裡我去,你跟二弟拖住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殺了侯宜宣,不然等他出去,你我的山頭怕是保不住了。」汪老五覺得他說得有理,提著金環刀就向侯宜宣殺去。

    「姓侯的納命來!」

    「哼!就憑你!」侯宜宣從背後的箭匣裡抽出一支銀翎箭,那箭搭在銀翎弓上竟然發出一聲輕嘯,四周的空氣變得狂暴層層盪開,樹葉亂飛,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銀翎弓上傳來。

    「汪小兒,吃你爺爺一箭!」

    汪老五看侯宜宣拉滿了弓,臉色一變,原本上前的步子突然退後,抓住一個手下擋在自己面前。

    嗖!那箭離弦時發出耀眼的光芒。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汪老五一路退,一路抓著手上往前面堆,那箭整整穿透了二十人,每個人胸前都是碗口大的窟窿。

    箭勢依舊不減,射穿了汪老五的肩後,釘在後面的大樹上。

    「哈哈,汪小兒,你爺爺這一箭滋味如何?再吃爺爺一箭!」

    汪老五聽他還要射箭慌忙地往後退,不過安藍卻注意到,侯宜宣背過去的那隻手一直抖個不停,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再射,只不過是裝裝樣子,嚇唬敵人。

    這一招很有效,但是時間久了,難免被實破。

    安藍再一次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啊!林間又響起幾聲慘叫。

    「大哥,我看見她了,是個女人,穿綠衣服的女人!」二當家成朱大叫。

    「女人,媽|的,居然是女人!」汪老五大怒。

    安藍沒想到,居然被二當家看到了,看來這二當家能力不錯。

    「女人又怎麼了?」女人還不是照樣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安藍呵呵地笑了兩聲,侯宜宣聽出了她的聲音,心中更是歡喜得不得了,不過他心中也同樣有個疑問,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害了。

    「大哥,她在那裡。」安藍一出聲,他們辨出了她的方向,法術一股腦地全扔去。

    「哦,我真的那裡嗎?」剛剛明明聲音還在前面,現在又跑到了後方。

    「或者,我是在這裡,還是在這裡。」他們剛把法術扔到後方,聲音又從左邊右邊傳來。

    呵呵,安藍的笑聲在林間迴盪著,四面八方無處不在。

    安藍覺得此時的她,很像電影的女妖,鬼魅令人心悸。

    「汪兄,她的速度太快,跟本抓不住她,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

    「那怎麼辦?!」汪老五氣急敗壞地說。

    「汪兄,聽我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唯今之計只有退。」

    「退你|媽|的屁!」如果讓侯宜宣回到了永巷,那麼他汪老五是真的活不成了。

    「那恕雪某不奉陪了。」那狗頭軍師竟然一拱手離開了隊伍,不僅如此,他還向侯宜宣行了個禮,「侯少爺,今日之事全是汪老五所為,雪某做為軍師不得不從,還望侯少爺不要見怪。」說完全他就山下退去。

    「媽|的,雜種,畜生不得好死!雪千軍,你他|媽|的不得好死!」汪老五暴跳如雷,軍師一走,士氣更是跌到了谷底。

    「大哥,現在怎麼辦?」

    「現在還能怎麼辦?」汪老五緊捏雙拳,臉憋得通紅,半天才擠出來一個字:「退,媽|的,退!」

    等汪老五退遠了,侯宜宣噗得一口血噴了出來,原來他剛剛就受了傷,只是強壓住傷勢,現在心頭一鬆,傷勢復發。

    他有氣無力地倚在樹上,最後那一箭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剛剛只是在硬撐。

    「你沒事吧?」安藍從樹叢中出來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沒力了。你……」侯宜宣詫異地看著一身綠衣的安藍,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看了又看,彷彿要瞧出一朵花來。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她摸了摸臉,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畫了妝,如今被雨水淋了妝早已化去,露出了自己的真實容貌。

    「怎麼說呢,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安藍也不矯情,乾脆大方承認。

    侯宜宣也沒想到她這麼乾脆,先是一愣,後是一喜,這說明安藍沒有把他當外人。

    他猜到「張秀」有可能也只是一個化名,但是他沒有問,誰又沒有秘密呢?

    「你還能走嗎?我們要快速離開此地,要是汪老五折返回來就糟了。」就算汪老五不回來,現在天晴了,這麼重的血腥問很容易引來妖獸。

    要是來個三、五隻他們也躺下了。

    侯宜宣試圖站起來,但是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反而弄得一頭大汗,無奈地聳聳肩。

    「算了,我就辛苦一次。」安藍大步走過去,分由分說地橫抱起侯宜宣就走。一個八尺帥哥被一個身高只有1米6的姑娘橫抱著,說不出得怪異,一向無良的侯宜宣竟然紅了臉。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你再吵我就放慢速度。」

    聞言侯宜宣乖乖地閉了嘴,即使沒有人被妖獸看見也是不好滴……

    安藍倒是不知道,他的臉皮何時這麼薄了。

    她低頭疑惑地看著他,可是侯宜宣根本不敢看她,臉從耳根一直紅到脖子。

    安藍找了個山洞撒了驅蟲粉,將侯宜宣放到石頭上,跑到一邊哇哇地乾嘔起來。

    「你沒事吧?」

    安藍搖了搖手。「吃了疾風丸。」

    侯宜宣頓時瞭然,不然安藍的速度怎麼會那麼快,提到疾風丸,侯宜宣想到了一件事,「秀丫頭,你的丹藥賣便宜了。」

    「啊?」



026章 媳婦你好凶!

    「也沒便宜多少啊。」薄利多銷嘛。

    「你不會是把它當普通丹藥賣了吧?」

    「難道不是嗎?」安藍反問。

    侯宜宣真有跳起來掐死她的衝動,她自己煉製的丹藥難道不知道藥效嗎?「秀丫頭,你要我說你什麼好?知不知道你的丹是初級上品,比普通的效果要好上三倍,你剛剛也吃了一粒難道沒發覺有什麼不同嗎?」

    「我第一次吃。」安藍摳摳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侯宜宣這下是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道要說她什麼好。「慶祥樓也出了一批同樣的丹,你知道他們賣多少嗎?」

    安藍一臉茫然。

    「十倍,價格整整是你的十倍!」

    「虧了,虧大發了!」安藍這才跳起來,摀住心口,她要是有蛋,她就蛋|疼,可是她只有心,所以她心疼,太疼了!

    難怪雲紀深不去慶祥樓跑到她的小鋪子裡來,原來是撿便宜來著。

    「死猴子,那你也不告訴我!」這下反倒是安藍想掐侯宜宣的脖子。

    「我也是吃了以後才知道,再說我以為你知道……」後面一句侯宜宣說得很低。

    她像是那麼大方的人嗎?想著安藍又摀住了心口,太痛了!

    侯宜宣瞧她那捶胸頓足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得向上抽了抽,想笑沒敢笑出來。

    安藍瞪了他一眼,他咳了一聲,閉上眼調息,只是嘴角的幅度越來越大。

    一個時辰過後,侯宜宣終於恢復了力氣,帶著她往永巷的營地走去。當然沿途免不了要損她一番。

    「早知道讓汪老五砍死你好了。」

    「我知道你捨不得。」他一有了精神,無良的本性又展現了出來,要不是安藍深知他的性格,還以為他是哪裡跑出來的登徒子。

    永巷的營地在一座山谷之中將四周的樹木砍去形成了一個空曠的大壩。大壩上搭著各色的帳篷。永巷的人每天會去山上尋寶獵殺妖獸,但是每天傍晚時大都會回到這裡。妖獸不會不會主動招惹大批的修真者,更何況永巷這批人實力並不比那些大勢力來得弱。

    安藍剛和侯宜宣從樹林裡鑽出來,刑青山看到他們倆扯開嗓子就說:「喲,我說小猴子怎麼跑出去大半天都還沒回來,原來是英雄救美去了。」刑青山雖然是個粗人,嗓門也很大,但是粗中有細,見他們衣服上都沾有血跡,侯宜宣背上的箭也消耗了很多,自然猜出兩人經歷過戰鬥。

    侯宜宣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接話,這哪是英雄就美啊,分明就是美人救帥哥。

    「是啊,很英雄。」安藍掩嘴呵呵地笑了兩聲,那笑聲聽在侯宜宣心裡更無地自容。

    被他一路損過來,她這會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秀姐姐。」李湘兒見到安藍歡喜地不得了,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拉住安藍的手,然後對著侯宜宣做了個鬼臉。

    「秀姐姐,別理小猴子。走,到我那裡去。」

    「小猴子是你叫的嗎?要叫叔叔。」侯宜宣做出凶狠的樣子嚇唬李湘兒,可是李湘兒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躲在安藍身後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又叫了一聲「小猴子」拉著安藍跑了。

    「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侯宜宣搖頭。

    「還不是讓你跟李老頭寵的。」

    「難道你沒寵過?」李湘兒為人乖巧懂事,永巷的懶貨們都很喜歡她。聽侯宜宣這麼說,兩人相視哈哈大笑。大笑過後,刑青山拍著他的肩,「走,喝酒去,哥哥今天可是打了個好東西。」

    卻說這邊,李湘兒拉著安藍去了她的帳篷,從她腰間的儲物袋裡拿出一隻木桶放下,然後又去打了水給安藍燒水洗澡,看得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李老也在外面感歎,他老頭子十幾年了,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坐在那裡邊喝茶,邊抹眼淚兒,「女大不中留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們可都是純娘們兒,也不好蕾絲那一口。

    安藍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伸了個懶腰,出帳篷時看到中間燃了堆篝火。篝火上山烤著一隻霸王豬。

    霸王豬是四階妖獸,樣子跟野豬差不多,但是獠牙卻很粗很長,跟大象差不多。霸王豬的獠牙不但可以磨成粉作為藥用,也可以煉成武器,不過多數是被雕成藝術品擺放富貴人家裡。

    這只霸王豬有近兩米長,此時正滋滋地向外冒著油,那香味光聞著就想流口水,樹林裡有些騷動是被香味吸引來的妖獸,不過看見有這麼多修真者也不敢妄動,躲在樹叢裡眼巴巴地看著篝火上的那只霸王豬。

    李湘兒站在篝火邊刷著醬料,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被火映得紅撲紅撲,煞是迷人。

    「秀姐姐,給。」李湘兒割一大塊肉給安藍,這肉被烤得外焦裡嫩十分可口。

    「偏心啊,我都還沒吃著呢,你就先給你的秀姐姐了。」刑青山抗議,這頭霸王豬可是他打回來的。

    「大鬍子,你知道什麼,秀姐姐做菜可比我好吃多了,討好了她還不是你們有口福。」李湘兒現在可還記得安藍煲湯的味道,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安藍咳了一聲,突然覺得手中的肉有些燙人。李湘兒還好,一群大老爺們兒也望著她,叫她如何在吞得下。

    「起鍋!」安藍小手一揮說道。

    不就是做湯嗎,她也不至於太矯情。

    李湘兒聽她這麼一說,屁顛屁顛地跑去侯宜宣那裡拿了幾隻野味,開始去毛打理就連李老也破天荒地跑去搭火,永巷的掌櫃老闆們也一個個端水遞柴打下手,哪裡還看得到平時懶惰的影子。

    安藍算是明白了,這群傢伙不僅是懶貨還是吃貨,而且吃排在第一位。

    安藍之前采的野菌還有不少,這次她通通拿了出來,又拿了藥材,上次沒用完的百年靈芝也全切成了片,這湯還沒做呢就已經有人在旁邊流口水了。

    永巷人多,安藍足足起了十口鍋,侯宜宣的野味不夠,別人又貢獻了些,後來覺得安藍來趟萬獸山也不容易,哪有又做飯又貼藥材的道理,於是叫她收了藥,一群大老爺們自己掏腰包,反正他們也採了不少。

    其實安藍倒沒覺得什麼,她的藥堆在混元天府裡都快堆不下了,吃一頓能吃多少,可是說什麼那群大老爺們兒也不准她掏,當然,那塊已經切片的百年靈芝是沒辦法了。

    「香,真香。」刑青山聞著味兒恨不得現在就把鍋端起來把湯往嘴裡送。今天各出其力,藥材比往常放得多,還有野菌佐味,味道自然更鮮美。

    「以後誰娶到秀丫頭可真是福氣。我說小猴子,要不就你上吧,有這麼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媳婦,那日子可是美滋滋的。」

    「好啊。」侯宜宣瞇著眼,笑嘻嘻。

    安藍一把搶過他的碗,扔到了一邊,「好啊,那你就喝西北風吧。」

    侯宜宣重新拿過一個碗笑嘻嘻地拿著勺子給自己盛了一碗,跑到一邊後小聲地說:「媳婦你好凶。」

    山間迴盪著爽朗地笑聲,久久散之不去。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52 PM

027章 自古女兒多癡情

    夜涼如水,因為下過雨,今晚特別的冷,大壩裡燃了好幾堆篝火。。

    不遠處的樹林裡一雙雙幽綠的眼睛緊緊盯著壩上的修真者。他們喝茶聊天打屁好像這真的只是在野外郊遊,對不遠處那些危險的妖獸視而不見。

    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是一陣騷動,西北方傳來了獸吼,接著一隻三階妖獸從樹林裡被拋了出來,在它之後,又竄出來一個男人,怎麼形容呢,虎背熊腰一個大黑臉,滿臉絡腮鬍跟張飛差不多。

    「龜兒子,今天的妖獸咋那麼多?」這大黑臉叫趙越是永巷一家武器鋪的老闆,長得比較橫,雙眼一瞪能把小孩嚇哭。他是堰州人,堰州位於西南,不管是地勢還是口音都跟四川有點像。

    「趙黑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還以為你被狼叼呢。」刑青山調侃道。他跟趙越鋪子開在對面,兩人都是大鬍子,平時一起吃酒一吃肉,感情很好。

    「別提了,老子運氣不好,連撞到兩伙霉子。」趙越一**坐在凳子上,隨便拿個乾糧就著涼水便吃起來。

    「怎麼了?」刑青山好奇地問。

    趙越匆匆地吃完乾糧喝了兩大碗水,一抹嘴兒才小聲地說起來。「老子本來在雨停過後想出來打點東西,可是剛走了沒多遠就見汪老五那狗頭軍師急急地往山下跑,汪老五緊跟在他後面提著刀追。」

    「呸!狗咬狗。」刑青山啐了一口,看來汪老五和他的手下真的很惹人厭。

    安藍和侯宜宣就坐在不遠處,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想必是汪老五恨那狗頭軍師臨陣背叛,撤了以後立刻去追,清叛徒。

    「怎麼樣了?」

    「那姓雪的有些本事,雖然最後被汪老五和成朱聯手給殺了,但汪老五也付出了不小代價。他帶來的人死了一半,成朱也差不多廢了,我估計西山頭那寨子是保不住了。」

    「痛快。」刑青山拿出兩壺酒,扔了一壺給趙越,兩人碰壺仰頭大飲。「這是好事,怎麼能說走霉運呢?」

    「龜兒子,本來是好事。老子看熱鬧,沒想到被那雪千軍拋出的天雷彈炸掉了一塊皮。」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引起一陣轟笑。

    第一件有了,那第二件又是什麼呢?

    趙越看了看四周聲音壓得更低了。

    「兄弟,你要是信我,過了今天晚上就收拾東西立刻下山,這山上要出事,出大事!」趙越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還是準確無誤地飄進了安藍的耳朵。

    大事?什麼大事?!

    刑青山也緊緊盯著趙越。

    「有人要殺人奪寶……」這殺人奪寶的事不是每年都會發生嗎?特別最後這幾天更是瘋狂。趙越見刑青山不以為意,有些急。

    「這次不一樣,有人想對付雲家,特別是雲三……」

    安藍旁邊的李湘兒刷地一下站了起來了,睜大眼睛站在那裡,過了片刻居然拔腿就往外跑。

    「湘兒,你要去哪裡,給我回來。」安藍伸手去抓她居然沒有抓住,李湘兒的速度極快,若是退了銀辰鋼安藍還能追上,可是她剛剛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偏偏又給帶上了,這一閃,李湘兒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從上次雲紀深來永巷安藍就看出李湘兒對他有點意思,沒想到這會兒聽到有人要對會雲紀深她居然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夜晚的萬獸山很危險,再上前就是四階妖獸區,李湘兒只有煉氣四層的修為,就這麼瞎跑出去要是遇上四五階的妖獸怎麼辦?她一直把李湘兒當妹妹看,如今妹妹有事她這個當姐姐的怎麼能不管。

    不行,得把她找回來!

    安藍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她剛要衝進樹林去追李湘兒有一隻強壯有力的手,緊緊地拉住了她。

    安藍回頭一看是侯宜宣。

    「你這是幹什麼!」安藍大吼,再耽擱李湘兒可就跑遠了。

    「往上面走很危險,我陪你一起去。」侯宜宣一改往日無良的形像,他的語氣不容反駁。

    「好!」安藍點頭,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助力。

    「刑大哥,麻煩你跟李老說一下剛剛的情況,我跟宜宣去追湘兒了,一定會把她安全地帶回來。」說完她隱入了夜色之中。

    他們剛剛又是烤肉又是煲湯,香味引來了附近很多妖獸,現在基本是五步一妖,十步一獸,不過安藍並沒有心思理會他們,取下銀辰鋼跟侯宜宣各服下一粒疾風丹躍過它們狂奔。

    今晚光線很不好,又有濃霧,往日安藍能夜視百米,現在卻只能看到範圍五十米內的東西。追了近二十分鐘都沒有看到李湘兒的身影。

    她心裡大急。

    「湘兒是不是有你煉的疾風丹?」侯宜宣問道。他們服了疾風丹速度連一般的五階妖獸也跑不過,李湘兒這麼快就跑得無影無蹤,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李湘兒也同樣服用了疾風丹。

    初五的那天早晨出發前安藍的確給過她一包,想到這裡安藍就想掐自己的手。

    你給她做什麼,你給她做什麼,這下好了,人都跑來沒影了。

    「那怎麼辦?」她也是關心則亂,有些失了分寸,這種情況下侯宜宣就顯得冷靜多了。這也不是說侯宜宣不關心李湘兒而是生長環境不同,他從小又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沉著得多。

    那不良的痞小子現在反倒成了主心骨。

    「別急。湘兒既然是去找雲三,那麼肯定是往雲家駐紮的地方走,我們只要也往那邊去,肯定會找到她。你跟我來,我帶路。」侯宜宣牽著安藍的手往雲家的方向奔去。

    侯宜宣的手很大,基本上將安藍的手包裹在裡面,被他牽著安藍突然覺得很安心,也不像之前那樣慌亂,心中大定。

    沿途有很多妖獸,他們不主動去招惹,盡量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趕。

    「啊!」突然,他們聽到前面傳來一聲尖叫,那正是李湘兒的聲音。

    「快,就在前面。」

    此時,李湘兒被一個巨大的蜘蛛網纏住,一個黑影正張著八隻腳慢慢爬向她。



028章 凌晨突襲

    李湘兒奮力掙扎,可是蛛絲的粘性太高,她越是掙扎反而粘得越緊。.不遠處,一隻人面蛛正向她爬來。

    人面蛛是四階妖獸,如果只看頭的話,一張極為魅惑妖異的臉,幾乎可以讓所有男人為之傾倒,可是連著身子一起看的話,不但毫無美感還會覺得恐怖噁心。

    人面蛛喜歡以漂亮的女人為食。此時,它正張著毛絨絨地腳向李湘兒邁去,嘴裡還發出奇怪的叫聲。

    似在笑又似在哭,讓人毛骨悚然。

    「走開!」李湘兒叫著,奈何她掙脫不開蛛絲的束縛。

    人面蛛又叫了兩聲張開嘴,欲向她咬去。

    就在這時,一隻箭帶著破風的聲音,射入了人面蛛的眉心。那人面蛛尖叫了幾聲落到地上便再也不能動。

    「小猴子是你嗎?」李湘兒劫後餘生,聲音有些發顫,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音調。

    李湘兒起初看到侯宜宣時很激動,可是,緊接著安藍黑著一張臉從樹叢裡走出來,她低下了頭,「秀姐姐……」

    安藍沒有應她,只是看了一眼蛛絲。人面蛛的蛛絲韌性十足,而且粘性十分強,一般刀劍下去,非但砍不斷,還會被粘在上面,這蛛絲也不怕火,哪怕用體內的真火燒也不容易燒斷。不過好在它怕水,安藍什麼都少就是水多,一桶清玉泉下來,什麼蛛絲都脫了。

    她潑水時,故意潑在李湘兒身上,剛剛李湘兒那一叫真是把她嚇死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李湘兒從蛛絲上下來苦笑了一下,用手肘抵了抵侯宜宣示意讓他幫她向安藍說說情。

    往日裡安藍都很隨和,侯宜宣也從來沒有看過她如此黑臉,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呵呵地乾笑了兩聲。

    剛笑完,安藍狠狠地戳李湘兒的腦門,「我承認雲紀深是不錯,可是你就這麼喜歡他,喜歡到連自己命的不要了?你知不知道這路上有多危險!」

    聽了她的話李湘兒愣了愣,突然笑了。「哈哈,秀姐姐,你不會是以為我喜歡雲三少爺吧?」

    這下換安藍愣了,她和侯宜宣面面相覷同時問:「難道不是嗎?」

    「不是,不是。」李湘兒連忙搖頭。

    「不是你跑那麼快幹嘛!」安藍聽著更氣了,嗓門也大了起來,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

    「三少爺對我有恩……」李湘兒望向遠方似乎在回憶過去,她一臉哀傷,就連安藍和侯宜宣受到了她的情緒影響。

    安藍不知道李湘兒以前發生了什麼,她只看到她緊握著手,瑟瑟發抖。她走上去攬住她,輕輕拍著她的頭。

    良久,李湘兒恢復了平靜,她望著安藍堅定地說:「秀姐姐,我一定去找三少爺。」

    安藍知道她心意已定,再勸也勸不回來,她望向侯宜宣,侯宜宣點了點頭。

    「臭丫頭!」安藍又狠狠地戳了她一下。

    勸不回她,只有跟她一起去,三個人更安全一些。

    「秀姐姐,小猴子其實你們不用……」

    「少廢話,再說我就打屁股。」安藍橫了一眼,李湘兒捂著**跑到侯宜宣後面。

    「謝謝……」

    「先不忙說謝,天下沒有白幹的活,回去要給我看一年的鋪子,哼!」

    雲家的營地是在一個山腰的平地上,離永巷的營地有些遠,安藍他們不停地趕走了一個時辰才算趕到。

    營地裡整整齊齊搭著三排帳篷,每兩個帳篷前都點著一個火盆,有些雲家子弟還在那裡練著拳。營地四周臨時搭了箭台,守夜的人看到有人靠近,射箭以示警告。

    「前面的朋友,這裡是雲家的營地,自請離去,否則別怪刀劍無情。」營地裡的雲家子弟聽到有人靠近,紛紛向這邊看了過來,全神戒備。

    「雲三,好大的架式啊,怎麼我來找你喝酒都不行了。」說話的是侯宜宣,他的聲音很大,幾乎營地裡的雲家子弟都聽得見。

    雲紀深住在中間最大的帳篷裡,聽到侯宜宣的聲音立刻出來迎接。「原來是侯兄,請進請進。」

    「老闆娘和李姑娘也在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雲紀深把安藍等請進了他的帳篷裡,正想命人拿酒被侯宜宣按住他的手,要他莫慌。

    雲紀深笑了笑,抽回手,「先吃些東西,餘下的事,我們等下再說。」

    雲紀深是何等聰明的人,當然不會以為侯宜宣半夜三更冒著大危險帶著兩位嬌滴滴的姑娘過來就是為了找他喝酒,就算無聊也不會無聊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雲三,你這兩天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侯宜宣這話說得極為講究,他們也只是聽趙越說了那麼一句,具體情況如何根本就不知曉,如果雲紀深有查覺那也不用他多說什麼,如果雲紀深還不知道,那麼他再把趙越說的話提一遍也不遲。

    雲紀深聽到他的話,不動聲地把帳篷的簾子拉上,才走回來歎了一口氣。「沒想到真被我料中了。」

    「不瞞三位,這幾日連續都有不明人氏騷擾我雲家子弟,一次是偶然,那麼二次、三次就是必然。侯兄可知是哪路人馬?」

    「不知,我們也是今晚剛剛接到消息。」

    「多謝三位前來相告。」雲紀深向他們三人行了一個禮。

    「要謝就謝湘兒。」安藍把李湘兒向前推了推。

    「三少爺,你要快做準備,他們很可能明天就會動手。」想著趙越說得話,李湘兒很急。

    「謝湘兒姑娘。雲三現在要去佈置一些事情,恐怕不能相陪。」

    「雲桐,保護三位客人的安全,若客人想離開,你帶上五名親衛護送他們回永巷營地。」雲桐是雲家的親衛隊長,這裡除了雲紀深和雲家十四少爺就數他的修為最高。

    營地裡傳來了集結的聲音,有少許雲家子弟在抱怨,不過被雲紀深一喝都沒了聲響。雲紀深作為雲家年輕一代第一高手,「雷霆榜」排名第三十六位,在雲家子弟面前還是很有威望。

    「湘兒。」安藍叫了一聲緊緊盯著外面看的李湘兒。李湘兒知道她要說什麼,堅定地說:「我要留下。」

    安藍歎了一口氣。「那就留下吧。」

    她拿出三瓶玉瓶給雲桐,「麻煩你把這個交給三少爺,這是我最後一些丹藥。」只要雲家營地不破,李湘兒就很安全。

    至於她……她有自信,只要不是雲紀深這種級別的高手,她要走就沒有人能留住她!

    凌晨接近天亮的時候,這種時候是人最容易疲憊也最容易鬆懈的時候,安藍在雲紀深的帳篷裡打著盹兒,突然聽到一聲尖叫,一位守夜的雲家子弟從林間飛出來的箭射傷。

    「快,熄火!」雲紀深一聲令下,原本亮堂堂地雲家營地突然暗了下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55 PM

029章 奪命修羅

    黑漆漆的夜晚,沒有光亮,只有冷風吹著,燈火一滅安藍便覺得周圍的溫度冷了一些。.她和侯宜宣拿出武器將李湘兒護在中間,雲桐也握著刀注視著四周的一舉一動。

    敵人在暗,我在明。方才有火,隱藏在樹叢中的人能輕易藉著火光看清楚雲家子弟的方位,如今雲紀深下令熄火,大家都身處黑暗之中,如此一來只能用神識。

    雲紀深在營地內早已佈置了四象幻陣,這陣法不僅能產生幻象也能影響到闖陣者的心神。雲紀深讓雲十四主持大陣,威力更是不凡。

    夜霧深重,可視範圍大約就在五十米左右,有四象幻陣的保護外面的敵人很難探查到營地內的情況。

    為了安全起見,安藍還是斂住了自身氣息,白勝衣傳給她的匿藏術很利害,現在就是金丹期的強人恐怕也難以查覺到她。但是金丹這世上期的人又有多少呢,連雲紀深也不過才胎動第八層。

    修真的境界為八層,煉氣、築基、胎動過後才是金丹,一結金丹就能增加五百年元壽,人人都想與天地同壽,但是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卡在金丹這道關口。

    那些暗殺的人似乎早就料到雲紀深會佈陣,從林間扔出一個個陶罐,然後,搭上火箭。

    那陶罐裡裝的竟然是油,火箭射穿,油被迅速引燃,火雨從天而降。藉著火光,千隻箭密集地從四面八方又射來,其中那些火箭射到帳篷上,迅速地將帳篷引烯,營地裡一片火光。

    「哼!」陣中的雲十四雲紀重大喝一聲,陣式一變,營地上空突然落下傾盆大雨,迅速將火光熄滅。

    「藏頭縮尾!」他一起腳,營地中的石子飛到空中足足有幾百個。

    嗖,這幾百個石子如離弦之箭向林間飛去。黑暗中傳來悶哼,至少有數人被石子擊中。

    雲十四並沒有在「雷霆榜」上排名,但單單他剛剛露的那一手就足以說明自己的實力。

    「十四少爺果然名不虛傳。」林間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聲音很渾厚,還雜著真元,竟聽得安藍心口發悶,她趕緊運氣,待舒服後才看向侯宜宣。

    「這人比雲紀深怎麼樣?」

    「差點,跟雲十四差不多。」侯宜宣想了想,「來的人恐怕不簡單,你保護好湘兒,我去外面看看。」

    侯宜宣出去時正好有箭向他飛來被他單手抓住,仔細瞧了瞧。

    這箭跟別的箭有些不同,箭頭為三角形有倒鉤,一但射進身體,倒鉤將肉緊緊地鉤住,很難取出來。

    箭上有放血的凹槽,很難止血。這樣的箭絕對是殺人利器,他摸了摸,發現箭背後刻著一個「神」字。

    「難道是神威!」侯宜宣十分驚訝,他把箭交到雲紀深手裡,附耳說了幾句,又轉身回到了帳篷裡。

    「事情有些麻煩。」侯宜宣把安藍拉到了一邊。「如果等一下情況危及,你打暈湘兒把她扛下山,我相信以你的速度沒人能追得上。」

    「外面那幫是神威的殺手。」

    「神威?」安藍一臉茫然。

    神威是魁州第一大殺手組織。魁州靠近大荒,土地貧瘠民風也彪悍,神威能在魁州立足,而沒有被那裡的門派剿滅,實力強勁,這些年更培養出了「神威十二鷹」等令人聞風喪膽的高手。每一鷹都有雷霆榜前五十的實力,那禿鷹更是和雷霆榜第三的臥聽雪不相上下。

    「難不成剛剛說話的就是十二鷹中的其中一鷹?」

    「很有可能。」

    只是,想不明白,魁州與雲州之間隔著中州和青州,相差十萬八千里,誰會花那大的心思萬里迢迢去請神威來找雲家的麻煩,誰又出得起這個值錢?

    安藍第一反應就是趙家。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趙家覬覦城主的位置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得手,此次雲家輕車簡行來萬獸山為的是鍛煉年輕子弟,他們也只在五、六階的區域活動並沒有長輩相隨。

    這次來的都是精英子弟,如果遇難,雲家的根基將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不對,趙家不至於這麼愚蠢,真要這麼做趙家勢必會引來雲家反撲。雲家在雲州經營數千年,就算被趙家超過,但是三個主城的城主之位仍是牢牢捏在自己裡,底蘊深厚,若真硬拚起來,趙家不一定拚得過,趙家不會這麼笨。

    那會是誰呢?想不透啊,想不透。

    安藍拍了拍腦門,這是雲家該傷腦筋的事,她操心個什麼勁?她只要把李湘兒安安全全地交到李老手上就行,其它的事,跟她無關。

    她的性格,有時候也很光棍。

    她看了李湘兒一眼,又皺起了眉頭。看李湘兒這樣子雲紀深不脫險她是不會離開的。

    當年,到底是怎樣的恩情……

    「誰讓人家叫你秀姐姐呢?」安藍歎了口氣,又戳了李湘兒一把。李湘兒睜著大大的眼睛無辜地看著她,不知又是哪裡惹惱了她。

    剛剛說話的那個確實是十二鷹之一的血鷹。

    血鷹見遠攻不成,下令強攻。

    數百名神威的殺手從樹叢裡穿了出來,他們穿著夜行衣,蒙著面。這些殺手身上的煞氣很重,數百人聚在一起,竟然引得山間妖獸狂吼。

    「殺!」這些殺手的修為並不是很高,但是他們的刀陣很利害,四人結成一陣,配合默契,分別攻上身下盤,讓人難以招架,不多時,雲家子弟中便出現了傷亡。

    雲紀重怒不可遏體內真氣激盪,施展自己的成名之招「星火燎原」,一人逼退八名殺手,其中五位受傷,一人死亡,這一劍振奮了雲家所有弟子。

    「雲十四!」血鷹沉著一張臉,亮出鷹勾,一道杏色的身影輕飄飄地飄在他面前,雲紀深劍尖垂地,雲淡風輕地看著他。

    「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命嗎?來啊。不過,你還不夠格!」輕飄飄的身影,溫潤的嗓音說出地卻是挑釁的話。

    不以為意的姿態是「君子劍」對血鷹的蔑視,赤果果的蔑視!

    「找死!」兩人動手竟是地動山搖。

    合該安藍倒霉,她們所在的帳篷是營地裡最大的帳篷,兵書有云「擒賊先擒王」,兩隊殺手兩麵包餃子包抄過來,看見他們三人護著李湘兒,以為她是雲家的什麼重要人物,直取而來。

    「殺!」

    神威這次不知來了多少人,沒過多久又來了一批,而且是由十二鷹中的鐵鷹帶隊。鐵鷹一來就對上了雲紀重,至此,雲家的兩位高手都被神威牽制,無暇分身。

    「看來我們不出力是不行了。」安藍苦笑,他們現在跟雲家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這些殺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落到他們手裡絕對沒個好,若雲家失利,他們結果也可想而知。

    「退!」一股渾厚的勁力從侯宜宣腳下傳來,竟然把帳篷裡的殺手逼了出去。接著他閃身出了帳篷外,大弓張滿,七星連珠,化作七顆耀眼的流星向神威的殺手飛去。

    安藍把李湘兒托給了雲桐,宛若一陣風吹進了廝殺的隊伍中。

    砰砰砰!七箭箭箭斃命。

    呼呼呼!風起劍至,劍劍鎖喉。

    快,實在是太快了!本來安藍的速度就已經夠快了,她剛剛又吃了疾風丹把自己的速度提高了三倍,她斂住了自己的修為,用神識根本捕捉不到她。

    「那不是三哥的客人嗎?這麼利害。」雲家一個年青人驚了,那樣的速度就是雲桐也趕不上。

    「她不是只有……」另一個弟話說到一半張著大嘴,瞪大雙眼看著前方,他的嘴吧裡足以塞下一個鵝蛋。

    「她……怎麼可能!」

    正前方,安藍施展「凌波微步」的步法,一人分化兩人,好像有分身術一般,分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她。

    起初大家以為是有一個是幻術迷惑對方的視線,可是後來發現,兩個都是實體,兩個都有相同的攻擊力。

    這……連雲三,雲十四,血鷹,鐵鷹都向她望了過來。

    這……雲紀深的眼力是何等了得,他很快就看出了端倪,也正因此才更驚歎安藍的手段!

    安藍並沒有分身術,只是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身法實在是太特別,一擊完,換到另一方出完招,這邊的殘影還沒有消失,看起來就像是有兩個她。

    饒是雲紀深見識過人,也沒見過這樣獨特的身法。

    他初次見安藍時不過是煉氣三層,再見她時已是煉氣五層,現在卻一點也看不出來她的深淺!

    他之前覺得她有點意思,現在看來遠遠不止有點意思那麼簡單。

    看安藍進退游刃有餘,他甚至懷疑她還保留了實力!

    雲紀深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能不能化解她的攻擊!

    「雲家什麼時候有這樣一位高手了,怎麼情報裡沒有!」血鷹大發雷霆,本來佈局他和鐵鷹牽制住雲三和雲十四,其他人用刀陣圍殺雲家子弟,沒想到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半路殺出了這兩人。

    「她是誰?」那些殺手心裡也有同樣的疑問。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饒是這些殺手從小受過無數次生死歷練,但是這一刻仍卻充滿了恐懼。眼前這位拿著小玉劍的女人,詭異飄忽,綠色的身影宛如奪命修羅。

    「放煙火,叫老四!」血鷹大怒。

    神威十二鷹是按實力排名,排名越靠高前的越利害。

    神威十二鷹的雷鷹神出鬼沒,修為如何沒人知道,只是坊間傳聞他曾與禿鷹對練一天一夜,最終因真元不足而敗。

    安藍不過煉氣五層的修為,居然要出動排名第四的雷鷹收拾她。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創的步法給她帶來了穿越後最大的危機。



30章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上空傳來一聲鷹嘯,一隻大黑鷹盤旋在上空,這只黑鷹比當初安藍在懸崖上遇到的那一隻還要大。。

    它盤旋了片刻開始俯衝向下,它的背上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穿著與血鷹等一樣的夜行衣,頭發狂放不羈的披在後面,背後背著一把大劍,但是並沒有劍鞘,隨意用布條纏著,那布條上還隱隱有些血漬。

    他雙眼細長,如鷹一般,整個人散發著駭人的氣勢。

    例不虛發的侯宜宣連發了三箭,三箭都沒有將他射下來,他踩在鷹背上跟鷹溶為一體。

    他就是鷹,鷹就是他。

    他從鷹背上跳下,侯宜宣再射一箭,他居然能在空中做出高難度的規避動作,同時單掌一翻將正在高速度運動的安藍,一掌扇飛。

    安藍被撞在樹上吐了一口血,她感覺一股類似於黑洞的力量正在快速襲向她,欲將她吞噬。

    「秀姐姐!」李湘兒見安藍受傷焦急地欲衝過來被雲桐攔住,而侯宜宣見狀想衝去安藍身邊,卻被五名殺手聯手圍住脫不開身。

    雷鷹站在身前冷冷的看著她。雷鷹的面部線條很硬朗,從下垂的嘴角可以判斷出這人基本上是個「面癱」,這種人最不好對付,因為他們往往都是鐵石心腸。

    「名字,我重來不殺無名之輩。」雷鷹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生硬沒有溫度。

    「笑話,你問我我就要答嗎?本小姐偏不說。」安藍起身一把抹掉嘴邊的血。她的肩膀火辣辣地痛,雷鷹的力道很強,剛好幸虧她閃得夠快,若是被她擊在胸口,說不定她這九十多斤肉不交代在這裡了。

    不用玩這麼大吧?安藍心裡發苦,迅速判斷眼前的形勢。她安藍在與方欣然那瘋子大大小小數百次斗|毆中立於不敗之地,除了她能反應夠快機智過人以外,主要是因為她能利用身邊一切物品將它們轉化為武器。小到板磚,大到板凳,就是口紅睫毛膏她也用過。

    在充分掂量雙方實力,如果差距到她無法抗衡的時候,那麼就撤!

    逃跑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抓住後,對方所帶來的羞辱。

    安藍下意識地掏出一枚天雷彈,不由分說地就向雷鷹扔去,不管天雷彈被扔到哪裡,撒腿就跑。她相信,只要她雷鷹上來追她,少了雷鷹以雲家目前的情況來看,殺出重圍不是問題。

    煙塵一起,她在眾人的錯愕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逃跑有時候也是一門藝術,如果有這麼學科的話,安藍一定拿優。一路跑一路將水化成尖釘撒在逃跑的道跑上。

    柔水術練到三層以後就可以化水為冰。

    雷鷹穿的是布靴,尖釘刺透鞋底,直刺他的腳掌,不過,他的身體本來就很強悍,已到了鋼筋鐵骨的階段,小小尖釘自然傷不了他,不過還是令他動作遲緩了些。

    接著,又是一枚天雷彈,炸得塵土四起。他剛衝出煙塵,就看到無數細的冰針朝他面門而來。

    幾番下來,雷鷹幾乎失去了她的身影,若不是盤旋在高空的黑鷹一直盯著她,她真的會跑掉。

    雷鷹的速度比她快,在黑鷹的指導下,跟她的距離越來越短。

    啐!安藍啐了一口,真想把那只黑鷹射下來烤了。眼見著雷鷹就要追上,她一邊跑,一邊用柔水術化作一根水鞭向雷鷹纏去,她握著水鞭的這一頭,再配合上引雷訣,一道閃電從她指間竄出,快速地向雷鷹散去。

    滋滋~可惜的白玉珠花簪被那名藍衣弟子奪去了,否則十萬伏電壓看雷鷹怎麼承受。

    小樣兒,讓你從披頭士電成泡麵黨!安藍腹誹。

    可是預料中的慘叫並沒有出現,反而身後響起了一陣古怪的笑聲,她轉過頭一看,她的電居然被雷鷹完全吸收,雷鷹整個人像被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無比。

    我勒個去~別人把她的閃電當成十全大補丸了。

    雷鷹不愛笑,所以此刻的笑容看起來份外古怪。他輕喝一聲,比原來粗兩倍的閃電向安藍逆襲回來,安藍趕緊放手,又是一枚天雷彈扔出去。

    她甚至把從百足蜈蚣上挖下來的腿當成飛鏢扔,她甚至把小紅拿出來當水槍使用,別說,小紅可比她管用多了,基本上一噴一個准。

    雷鷹殺人無數,他平生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在逃跑的過程保持高速的同時玩這麼多花樣兒。但是追了這麼久,他也漸漸失去了賴性,解開了背後的大劍。

    安藍覺得有一股力量正在吞噬著她身後的一切,她不敢往後看,也不敢停下來只有拚命地往前跑,她呈S型高速跑動著,體力消耗極大。

    天漸漸亮了,辰光衝破重重霧靄撒在了山林中,一個青色的身影以極為驚人的速度在樹林裡連爬帶滾,上竄下跳。她的上空盤旋著一隻黑色的大鷹,她的身後,一位身著黑衣的男人握著一把五尺高的大劍。

    大劍前面有一個黑色的漩渦……

    安藍感覺景物在扭曲,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她往後吸,她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半個時辰的藥效已過,她胃裡一陣翻湧。

    露水混著汗水,將身上的衣衫打濕。

    「最後一枚天雷彈。」安藍將紫陽真氣注入到天雷彈中,被紫陽真氣包裹的天雷彈表面炸開,紫色的火焰飛漸到四處迅速竄開,形成一個包圍圈將雷鷹困在裡面。

    濃煙滾滾,火光四起。嗆人的煙味,引來了山中妖獸的不滿,吼聲此起彼伏。

    聽到吼聲,雷鷹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這才注意到四周的景色,這才回憶起安藍逃跑的路線,瞇著眼,咬牙切齒。

    「你居然跑到了七階妖獸區域!」他怎麼也沒想到,安藍非但不往山下跑,居然一路向上跑到七階妖獸所在的地方!

    「你,找死!」

    「那可未必!」安藍強忍住噁心的衝動,又往嘴裡扔了一粒疾風丹。看到快要壓下來的那個龐大身影,她喜上眉梢。

    沒錯,她是故意往這裡跑的。天知道,她才煉氣五層,雷鷹遲早會追上她,要想保命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也是為什麼她一路上要放天雷彈的原因,就是想讓爆炸的聲音引來妖獸,替她脫險。

    「姐姐不陪你了!」她將紫陽真氣注入雙腳,凌波微步施展,擺脫吸力向深處跑,哪知剛起步,一條鞭尾從那龐大身影身後掃來,重重砸在她身上,她飛上了天,如流星而逝。

    人算不如天算!

    不知道下面有沒有人看上帝……

    這是她暈前閃過的荒唐想法。

    「咳咳。」安藍咳了兩聲,覺得很冷。肺裡嗆了水,很難受。

    身體快要散架,五臟六腑也受了重傷。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抱著一塊扶木身處於湍急的河水中央,前方五米處就是懸崖,河水直墜而下,形成兩、三百米高的大瀑布。

    她還來不及感歎就享受了一次高空蹦極——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高空蹦極。

    承受著巨大的衝擊力,要是她輕准跟水珠一起飛濺,但是她重,在濺起高高的水花過後,能往潭底沉去,像一條失去尾巴的美人魚。

    哇!她吐了一口血,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

    「老天,你玩我!」雷鷹沒有殺死它,那妖獸沒有殺死它,此刻卻要沉屍潭底。

    剛才吐血讓她漏了氣,現在眼皮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困難……

    關鍵時刻小紅從混無天府裡蹦出來,吐了個大泡泡把她包裹在裡面,泡泡隨水而飄,不知道飄向了哪裡。

    「啊呸,呸!」安藍吐掉嘴裡的小魚,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把她的嘴當成了洞想往裡鑽。

    「好腥。」安藍捧起一把水漱了漱口,翻到岸邊動也不想動。

    「活過來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離開水被那妖獸尾巴抽重的地方,火辣辣疼。

    今天可真是生死大冒險啊!她吃了點乾糧補充了一下體力,十分不情願地走身往前走。

    她現在一個溶洞裡,洞內的水很淺只到她的膝蓋,緩緩地流動著。

    她昏了兩了次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必須快點下山。

    前面透著微弱的光,她沿著水流往上走,萬獸山蟲蟻遍地,她一路走來別說是妖獸就是就連半隻蟲子也沒看見,而且,越往裡走,靈氣似乎越足。

    最奇怪的事,她的右手竟然不聽她使喚自己抬起來,拉著她往前進。

    難道裡面有什麼寶貝?她疑惑著,等她出了洞口,才發現外面別有洞天。

    洞外是一片湖泊,湖上飄著大王蓮,大王蓮的葉子非常大,最大的直徑超過三米。這些大王蓮形成一條綠色的道路通向湖心的一個小島。

    安藍的右手指向了湖心小島,她跳上了大王蓮,向手指的方向走去。

    剛上了岸,小紅就頗不急待的從混元天府裡跳出來,跳進了島上的一口泉中。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09:59 PM

031章 九子金蓮

    湖心小島並不大,只有百來平方米,但是就是這樣的島上卻有一口泉。

   泉水隱藏在石壁中之,從雕刻的一隻龍頭嘴裡噴到一個池子裡,泉裡有一株金色的蓮花,蓮蓬上結著九顆金色的蓮子。

    蓮子閃著金色的光芒。

    九子金蓮,竟然是九子金蓮!

    九子金蓮是高級靈藥,《藥綱》下篇裡記載:「九子金蓮」只能在靈泉中培育,花瓣呈金色,十年開花,十年結子,每次只結九個蓮子。其子亦為金色,成熟時九子發光。

    它一身都是寶貝,從藕到葉子到花瓣都可以拿來煉藥,蓮子更是不得了,普通人吃了能返老還童還能增加一甲子的元壽。對築基以下的修真者而言更是至寶。用它來築基效果比築基丹還要好,不僅能境長修為,而且不受心魔困擾,築基成功率達到九成。

    九成意味著只要資質不是太差,就能成功。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果然是至理。

    她往四周瞧了瞧,一邊這類天材地寶都有靈獸看守,果然,她看到泉水旁邊有動物的糞便。慶幸的是附近沒有任何妖獸。

    「估計是出去覓食了,速度要快。」她跳進泉水中,剛一落水,泉水就向混元天府湧入,跟當初在玉清泉出現的情況一模一樣,及胸的泉水,轉眼間就被吸乾。沒了水的小紅在池子裡痛苦地扭動著,對著她吐著泡泡。

    而這時,混元天府裡也起了變化,那口小井隨著靈泉地湧入變成了大井,空間也在擴大,地從原來的半畝變成了兩畝。

    「升級了?」安藍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升級,難道說吸入不同的靈泉能讓混元天府升級?如果把十大名泉都吸到裡面去,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先挖蓮。」她把小紅扔回混元天府,拿著玉刀將九子金蓮連藕一起切了下來,只留下小小的一節以待以後發芽。

    她剛切下,便聽見山上傳來一陣怒吼,整個萬獸山被吼得地動山搖,接著一道蠻橫的神識向這邊掃來,她甚至看到大王蓮一片片迅速枯萎,妖獸們嗚咽著,瑟瑟發抖。

    「到底是什麼妖獸?」光散發出來的氣息就置她於死地,安藍連忙抱著九子金蓮躲進了混元天府裡。她剛進去,一個如小山般龐大的身影從高空落下,湖裡的水被高高濺起,它圓鼓鼓的眼睛往泉裡掃去,發現不但九子金蓮沒了,連它最喜歡的靈泉也見底了。

    額頭上裂開一道縫隙,縫隙張開竟然是一道天眼!

    伴隨著它的怒吼一道道金光從天眼瘋狂地射向四周。

    金光一碰山石盡毀,整個湖泊瞬間成為廢墟。

    「竟然是天眼蟾蜍!」安藍在天府內將外面的事看得清清楚,那像小山一樣的妖獸,居然是天眼蟾蜍。

    十階妖獸天眼蟾蜍!

    要是再晚一點,她就真的交待在這裡了,安藍想起來就是一陣後怕。

    「偷兒也不是好做的。」

    天眼蟾蜍一陣狂轟亂炸過後還不解氣,它張開大嘴,身體開始膨脹,身上的疙瘩一個一個脹得如氣球一樣透亮,接著,令安藍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疙瘩中噴出來的毒氣竟然形成了毒霧,從湖心開始向整座萬獸山蔓延。

    讓人談之色變的萬獸山毒霧竟然就是它身上的毒氣!

    安藍抱著九子金蓮的手忍不住顫抖。

    天眼蟾蜍生性蠻橫狂爆,本來不屑理會那些弱小的修真者,可是這一次他們居然敢偷它的東西,他怒吼一聲,跳出小湖向外面衝去,妖獸們紛紛響應,萬獸山妖獸們的吼聲甚至傳到了居嚴城,嚇得城中小孩們哭成一片。

    原定五月三十日封山,不過因為安藍這個可恥的偷兒,整整提前了四天,大家始料未及,天眼蟾蜍帶著狂暴的妖獸們大殺四方,今年傷亡尤為慘重。但也正因此,雲紀深等人得已殺出重圍。

    這是後話,這裡暫且不提。

    天眼蟾蜍是走了,但是安藍卻不敢立刻出來,她在升級後的混元天府裡逛了逛,發現時間流速比原來快了一倍,也就是說外面一天,混元天府裡二十年。而且她發現,這次升級過後,時間流速她自己可以控制,她一時興起把混元天府分成好幾個區域,每個區域的時間流速都不一樣。

    井裡飛出無數泡泡,正是小紅在對她嗤之以鼻。

    安藍在種了兩畝地過後,開始挖池塘,這個池塘是用來種九子金蓮的。

    九子金蓮只要有靈泉就可以種植,而現在混元天府的井中不僅有清玉泉,還有剛剛得到的不知明的靈泉,九子金蓮的作用很大,當然是越多越好。

    想著以後可以將金蓮子當糖豆子吃,她笑彎了眼,哼起了歌。

    鐺!鋤頭下去,居然被反彈回來,這種情況只有在她當初挖到記載有「紫陽訣」功法的鐵片時才遇到過。

    「莫非這下面也有鐵片?」安藍把土刨開,果然,土裡埋著一個黑不溜秋的片,跟當初的那個模一樣。

    「難道天府每升一級,闊寬一次都能挖到鐵片?」她把鐵片洗乾淨發現上面刻著一部劍法和一個藥方。

    劍法名為《紫陽驚鴻劍》鐵片上只刻了前兩層的心法與招式,安藍猜後面的部分要等混元天府再次升級後,在餘下的鐵片上找。

    她練了一下《紫陽驚鴻劍》劍勢走來,翩若驚鴻,宛如游龍,走得也是詭異飄忽的路子,她配合著凌波微步使用,發現威力更強。

    她懷疑那位紫陽天君早有預料,不然怎麼會將紫陽驚鴻劍留在天府裡,一直以來她都苦於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劍法,現在好了,問題解決了。

    不過,最令人心喜的還是鐵片背後刻的藥方。這個藥方是一個洗精伐髓的藥浴配方,長久使用能讓人脫胎換骨,筋脈重塑。

    安藍雖然看起來嫩,但是畢竟已經二十六歲,筋脈早已定型,資質也受到限制,成長空間有限,有這個藥浴配方,每天泡泡澡又美容又對修真有好處。

    只是……

    只是這藥實在是難找了些,一共需要四百七十種藥材,其中大部分是中級藥材,還有幾味高級藥材,還有一味竟然連《藥綱》上也沒有記載。

    不過她也不氣餒,有藥方就有希望。

    她把兩個鐵片放在一起,接著去挖池塘,她沒有發現,那兩個鐵片竟然重合在一起,鐵片上的文字浮現出來組成奇怪的符文。

    勤勞的安大小姐錯過了一次機會,她把九子金蓮種下池子,又將蓮子全部取下,在池裡種下兩粒然後將池塘的時間流速調整到最高。

    她扔一顆到井裡自己吃下一顆,蓮子蘊含著大量靈氣,她的紫陽訣從二層突破到四層,修為也從煉氣五層一口氣衝到煉氣八層,無數雜質從她體內排出,皮膚上裹滿油污,腹內一陣絞痛,她趕緊起身,去給靈草施肥了。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安藍看到水中的自己發現臉白了不少,臉上的膠原蛋白多得都能捏出來,她臉嘟嘟的有些嬰兒肥,若她不說年紀,這下還真以為她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安藍在天府裡一遍又一遍地練著劍,此時,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只是妖獸的叫聲一直未絕,天眼蟾蜍離開這麼久沒有回巢的跡象。

    安藍收了劍,覺得再這麼呆下去也不是辦法,偷偷溜出來,沿著來時的那條路往回走。

    毒霧封山,她含了一片金蓮花瓣在口中,這金蓮花瓣能解天眼蟾蜍放出的毒。

    安藍現在能夜視五百米,這還是在霧氣濃重的情況下,若是換了尋常夜晚只怕看得更遠。

    她快速地溜下山,快下山時,看到蜈蚣王帶著它的小蜈蚣們正在欺負一隊撤退的修真者。安藍心意一動,用一塊紗巾蒙住面容,手握玉劍跳上了蜈蚣王的背脊,當蜈蚣王倒下時,她覺得心裡一股氣消散無蹤,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當初嚇得連夜背著包袱逃走,現在總算把場子找了回來。

    「多謝道友相救。」蜈蚣王一死,那些小蟲子們便開始撤退。

    「不用,我跟這畜生有些過節。」她取了蜈蚣王的內丹,將它整個扔進了混元天府,然後一腳踩在一隻試圖撤退的百足蜈蚣背上。

    此刻,她又想起了初來時,用它們練步法的日子。來之前,她也想不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從煉氣三層一路坐火箭升到了煉氣八層。

    難怪每年那麼多人都想來萬獸山,除了能賺錢以外,也確實是歷練自己提升修為的好機會。

    「在下澤州南星海,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南家是澤州一個小修真家族,南家有一個鏢局,以送鏢為生。

    「張秀。」安藍點了點頭,腳尖輕輕一點,跳出百米之外。

    「好快!」南星海驚歎,轉眼間,那抹綠色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

    「張秀?哥,你說會不會是中州張家的人啊?」南星海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問道。

    「張家……」南星海呢喃了一聲,卻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安藍根本不知道中州張家是哪家,這個名字只不過她胡亂取的,此時的她正懊惱自己走得太快了,想慢下去卻也沒辦法,因為她看見前方不遠處,白勝衣離雲派的隊伍中扇著扇子笑嘻嘻地看著她。



032章 美好的未來

    「師叔,你在看什麼?」子虛見白勝衣回頭以為有什麼妖獸追下山來,緊張地問,他沿著白勝衣的目光望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安藍躲在樹後滴汗,還好她躲地快,沒有被發現。

    「沒什麼,你們先回去,在居嚴城等我。」等離雲派的人走遠了,白勝衣勾了勾手指頭,安藍慢慢飄到他面前。

    「師叔……」

    「你好像過得不錯。」白勝衣笑笑,他在慢慢走,安藍如遊魂一樣飄在他身後,在這漆黑有霧的夜晚看起來十分詭異。他們在大道邊走著,時不時會有下山的人向他們看過來,表情十分古怪。安藍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自己蒙著面紗,穿的也不是白衣。

    她是倩女,但不是幽魂。

    「師叔,我覺得下地走比較快。」安藍雖然有張厚厚的臉蛋,但也不能像白勝衣一樣隨時隨地都那麼淡然。

    「不急,我們又不趕時間,如果你累了,可以睡會兒。」白勝衣回過身像拍小孩一樣,拍拍她的頭。

    她要真睡了,那就不是幽魂而是浮屍!她寧願白勝衣把她當風箏一樣放上天,那樣至少別人看不見。

    他們走的很慢都過去半個時辰了,卻只走了不到半里路,不誇張地說,小腳的老嫗都比他們走得快。那些剛從萬獸山逃脫的人,剛下山又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著實嚇得不輕。

    當然,也不缺乏藝高膽大之人嘲笑白勝衣走得太慢。

    「慢嗎?」

    「慢。」安藍掩嘴而笑,瞅著他的表情。

    只見白勝衣慢慢吞吞地抬起左腳,步子還是那麼小,但是眼前景致飛速地向後退著,看不到景色,只有一條條的線,腳一落地居然到了居嚴城城門之下,安藍揉了揉眼睛看著前方,沒錯,是居嚴城。

    白勝衣退右腳,又出現在萬獸山腳,與剛剛嘲笑他們的人相錯而過,那些人似乎從來沒有發現他們消失過。

    「慢嗎?」還是同樣一句話,卻在安藍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搖頭,她也只能搖頭,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她此時的心情。萬獸山與居嚴城相隔三百里,白勝衣抬腳就到,退腳又回,這樣的能為並不是尋常人能有的,難怪子虛曾說,他並不在「風雲榜」與「潛龍榜」中。

    白勝衣的修為絕對在金丹以上!

    「他們說我慢,殊不知在我眼中他們更慢。」

    「師叔啊,能不能告訴師我你的修為……」安藍笑嘻嘻地問,頗有餓了幾天的大灰狼看到小兔子的神情,饞到不行,只是她話剛起了個頭就被白勝衣用扇子敲了額頭一下。

    「我修為再高也是我的,不過你到是令人意外,短短幾個月居然就到了煉氣八層。」

    「師叔,你說錯了,弟子是煉氣五層。」安藍瞇著眼,笑得像隻狐狸,匿藏術是白勝衣傳給她的,他能一眼看透她的修為,安藍並不覺得驚訝。

    「懂得隱藏是好,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過有必要的時候還是要露兩手,震懾一下某些人。比如那子庶,比如那奪你簪的人……我當初給你東西,可不是為了造福他人。」

    白勝衣說的道理她又何嘗不明白,她低下了頭,一臉羞愧。當初實力懸殊,那藍衣弟子一掌便將她埋到地下,她不甘,她恨,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從自己面前消失。

    「師叔,我安藍的東西,不管是誰拿走,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拿回來!她捂得再緊,我也要她吐出來!」安藍想起當初藍衣弟子對她的羞辱,捏緊拳頭。

    白勝衣把扇子一合,笑得無比賊:「那好,你就參加今年的內門弟子選拔,堂堂正正的把東西拿出來,師叔會幫你排個好位置。」

    安藍怎麼覺得自己掉進了白勝衣設好的陷阱中?

    三百里路明明一抬腳便到,白勝衣卻偏偏走了一個晚上。安藍雙腳不沾地一直如遊魂般飄在他身後,兩人偶爾聊聊天,更多時候只是聽著從後面傳來的妖獸吼聲。

    一夜很長。

    一夜也很短。

    火紅的太陽從田間升上來,映得紅霞滿天,也將兩人的影子拉成長長的線。

    臨近居嚴城時,安藍終於雙腳踏地。白勝衣給了她兩本遊記,先一步進了城。

    城門剛打開,青石板路上還沾著霧氣,賣小吃的攤販們剛剛擺好了攤。安藍要了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腦,坐在攤邊吃著。

    陸續有人時了城,他們有些神情疲憊,有些衣服上還沾著血漬,其中有四人坐到安藍邊上。

    「老闆,來四腕豆腐腦。」

    「娘的,老子進萬獸山也有四年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那些妖獸跟發了瘋似的,要不是老子跑得快,這條命早沒了。」說話的漢子臉上有道長長傷口,還沒有結痂。

    「不說了,不說了。」他旁邊的人揮揮手,顯然不想再提及萬獸山上的事。

    「幾位剛從萬獸山回來吧,不知道這山上出了什麼變故?昨天下午和晚上一直聽到妖獸的叫聲,嚇死了。昨天晚上看到趙家和雲家的人急急忙忙地退回來,好像還有不少人受了傷。那山裡的妖獸不會跑出來吧?」恰時老闆聽到他們的話,出言詢問。

    「老闆你就別問了,山上的事不是你能知道的,不過不用擔心,妖獸們不會跑下山來。」那夥人顯然不想多說,老闆也訕然,不過聽說山上的妖獸不會下來,心裡那顆懸著的石頭也就落了下來。

    安藍在旁邊悶著頭吃豆腐腦沒有說話,聽到雲家的人回來時,她也舒了一口氣,扔下錠散銀起身回永巷。

    永巷的營業時間是早上10點到晚下7點,所以這個時候不管那群懶貨們有沒有回來店舖門都是緊閉的,一片淒涼。不過安藍卻發現李湘兒捲縮地坐在靈安堂前,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露珠,臉上還隱約有些淚痕。

    她一定是為等安藍在那裡坐了一夜……

    「湘兒,湘兒,快回屋去睡。」李湘兒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看到是她,揉了揉眼睛,跳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是她,才撲在她懷裡哭了起來。

    「秀姐姐,是你?真的是你,太好了。嗚……我以為,我以為……嗚……湘兒以後再也不任性了。」

    聽到哭聲,侯宜宣和李老也從鋪子裡出來了,看他們的神色,也像是一夜沒睡。

    「你沒事?」侯宜宣也像方才湘兒那樣緊張地打量著她。看她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看她有沒有受傷。

    安藍點了點頭,侯宜宣打了個哈欠把李湘兒從安藍懷裡拽出來,塞到李老跟前,很光棍地說:「睡覺睡覺,你昨晚上哭哭啼啼地吵得我一夜不安生。有什麼事等醒了再說。」

    「明明就是你……」侯宜宣狠狠地瞪了李湘兒一眼,李湘兒趕緊閉了嘴,跑回了家。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天,兩天後,安藍開門的時候發現雲十四站在門口,侯宜宣正在陪他說話。

    雲紀重和雲紀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雲三如竹,清淡卻堅韌挺拔;雲十四外面看似沉穩,但他雙眼如炬,內心有團火在熊熊燃燒著,熟知他的人給他取了個綽號——「雲瘋子」。

    如瘋,如狂!

    雲紀重代表雲家感謝在萬獸山時安藍出手相助,按照慣例,每年萬獸之行結束之後城主都會舉辦一次宴會。雲紀重這次來的主要目地也是為了邀請安藍參加六月初一的宴會。

    雲紀重對安藍的獨特身法讚譽有加,當場就想和她比試一番,還是最後侯宜宣將他攔住這才作罷。不過從他口中安藍也知道了她離開以後發生的事情。

    不得不感歎雲家運氣好。

    先是秦泰帶著人來找雲紀深比試,後來遇上發瘋的妖獸衝進營地裡打亂了戰局,最後又碰到撤退的趙家人馬,神威萬不得已只有離開。

    神威離開之時雷鷹也沒有回歸,所以李湘兒才格外擔心安藍。

    安藍把過後的事也大致說了一下,不過只說到自己被抽飛落進了瀑布,至於後來偷九子金蓮引得十階妖獸天眼蟾蜍發怒的事隻字未提。

    送走了雲紀重,侯宜宣把她拉到了後院,然後偷偷摸摸地遞給她一張人皮面具。

    那付面容正是「張秀」。

    「你放心,做面具的人絕對可靠。其實我覺得你原來的樣子更好看。」才說了一句話,他又不正經起來,安藍大方地收了面具。她戴在臉上發現很透氣,貼在臉上就好像真的皮膚一般,沒有絲毫不適。

    「好手藝。」她讚歎了一句,有了它就不怕再花妝了。

    「你就不好奇我真名叫什麼,師承何處,為什麼要畫妝,會為什麼要來永巷嗎?」安藍問。

    「好奇,不過我相信只要時間一到不用我問你自然就會告訴我,就好比時機一到,我也會跟你說,我家住哪裡,師承何處,為何身在永巷。」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所以即使好奇,他也不問。

    安藍聽他這麼一說,倒也笑了。「侯少爺,我想吃野味。」

    一句牛馬不相及的話把剛才的話遏過去了,從此以後,就真的誰也不再提。

    「吃貨!」學著她的樣子在她額著戳了一下,然後背著大弓屁顛屁顛地跑出去打野味去了。

    安藍進了混元天府發現池塘裡的九子金蓮已經變成了十八株,原來她睡了兩天,沒有收蓮子,蓮子全部掉入池塘中,小紅在蓮花叢中游來游去,時不時游到蓮蓬下張張嘴,看有沒有蓮子落到它口中。

    這也是個吃貨!安藍把蜈蚣王解剖把肉做成魚飼料,可當初嘗著千足蜈蚣津津有味地小紅,現在卻對蜈蚣王不屑一顧,眼巴巴地守著九子金蓮。

    「挑食不好。」安藍剛說一句就挨了小紅一計水槍。看它那架勢如果吃不到金蓮子寧願餓死,想著這九子金蓮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小紅找到的,也就隨它去了。

    她收了靈草,一個月過去,那三棵樹長得有10來米高,枝葉茂盛,但是依舊沒有開花結果的意思,她就把蜈蚣王做成化肥,灑在了樹下。

    她瞥了一眼鐵片皺眉,四百多味藥材……在慶祥樓轉了一圈也只看到兩百味,價格高得離譜,她身上所有的靈石只夠買十味,想一想,便也暫時作罷。

    安藍看著從白勝衣那裡拿來的遊記,這兩本遊記比較細緻的描寫炎夏十二州城市山川、人文風情,讓安藍感到欣喜的是上面還纖細記載了天下十大名泉的所在之地。

    安藍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0:04 PM

033章 狗眼看人低

    安藍在書攤上買了些書,大多都是遊記趣聞之類的雜書。她把後院老槐樹上的垂懸的木材取下來,然後做了個鞦韆,每天上午便坐在鞦韆上看書。

    李湘兒每天很自覺得跑過來幫她看店,所以除了偶爾被李老拉出去喝兩壺茶下兩局棋以外,她大多時候都搖著鞦韆沉浸在書本中。

    她今天才知道炎夏分:景州、澤州、庸州、雲州、充州、中州、南江、青州、堰州、魁州以及銀嶺十二州,地域廣袤。

    中州為炎夏中心,是最物資豐富也最繁榮的地方,十大門派就有三個是在中州,天下名泉也有兩口是在中州。

    雲州緊挨著中州,也和南江、堰州並稱為三大富庶之地。

    侯宜宣見她看書看得起勁,也拿了幾本書給她,上面記載著一些修真門派和修真世家的秘聞,這些普通書籍中根本就不可能提到。

    雖不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安藍看了這些收穫也不小,她終於不再懵懵懂懂一問三不知。

    上午的時間用來讀書,下午的時候用來劈柴,走了一個月,那柴垛上都積滿了灰。她如今已煉氣八層,砍起柴來更是容易,但控制起來卻是更難。斧頭輕輕一碰不但連柴碎了,連木敦也劈成了兩節。

    「感覺不對。」她停下來看著木柴思索。

    猛漢師兄讓她劈柴的目地是為了控制力量,達到收發自如地境界,一直以來她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肌肉。

    肌肉主司著運動也主司著力量,只有完美地控制住肌肉,才能隨心所欲地控制住力量。她停了下來,並沒有再砍柴,而是做著瑜珈和一些增加身體協調性的動作,同時運轉功法吸收天地靈氣,用靈氣淬煉身體。

    這幾天居嚴城裡開始戒嚴,大批的雲家軍擁入居嚴城,城主府裡的衛隊也比原來增加了三倍。城主對外宣稱是為了保護居民的安全,預防萬獸山的妖獸跑下山擾民,但是安藍卻是知道這是為了防止神威的殺手入府行刺。

    兩天前從城主府裡傳出幾聲慘叫,永巷的人都在猜測很有可能是神威的殺手夜襲城主府。

    到底是誰要殺雲紀深,安藍想了很久,還是沒有答案。

    六月初一,城主府外的道路被刷得乾乾淨淨,門前也張了燈,結了彩,雲三親自來請安藍和侯宜宣,本來也要請李湘兒一起去的,但是前一刻李老卻拉著李湘兒出了門,安藍感覺他是刻意選在這個時刻,似乎不願意湘兒與雲家深交。

    城主府是個四進四出的大院子,亭台樓閣,飛簷雕棟,十分氣派。此時主廳裡已聚集了不少人,安藍看到了不少門派世家子弟,秦泰也在其中。

    秦泰旁邊站著一位妙齡少女,面上蒙著一層白色的輕紗,身上穿著金蠶天衣,氣質冷艷,卓而不群,正是潛龍宗掌門的愛女。

    有不少年輕才俊圍著她,但是她似乎都不感興趣,冷冷的表情讓人難以親近,只是偶爾會和秦泰以潛龍宗的弟子們聊上兩句,至於其他人一律不予理會,只是她越是這樣,稀罕她的人也就越多,圍上來的蒼蠅也就越多。

    安藍還在人群中看到了幾位離雲派青紫衣的弟子的身影,這些人她並不認識。

    秦泰看到了雲三,撥開人群向這邊走來,他看了一眼安藍覺得眉眼之間隱約有幾分熟悉,但是具體在哪了見過又想不起來。

    他當然想不到眼前之人就是當初在離宵院時送水的那個丫頭,跟何況安藍還易了容。

    「雲紀深,雖然在萬獸山我們沒比成,但是我一定會找你比一場。到時候雷霆榜三十六就是我。」秦泰一開口就是挑釁的話,廳中的人紛紛往這邊望過來等著看好戲。

    「我聽說你前不久去離雲派被人扔出來了。」別看雲紀深平時謙遜有禮,損起人來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秦泰聽他提離雲派的事,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那幾個離雲派弟子倒是把背脊挺了挺。

    「白勝衣我是自歎不如,不過你雲三排在我前面我卻是不服氣!」

    「白勝衣是誰,比秦泰還要厲害?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聽秦泰這麼一說有人開始問離雲派的那幾位紫青衣弟子。

    那幾名弟子的表情萬分精彩,想說出來炫耀一下但似乎有不敢說,只是擰著眉顧左右而言它。

    「他們居然不知道白勝衣?」最驚訝的莫過於安藍。

    以白勝衣的修為揚名絕對不是問題,可是居然沒人知道?

    這……

    雷霆榜三十七位的高手居然敗給一個無名小子,而且一向不服輸的秦泰居然坦言自己不如他……那幾名紫青衣弟子被團團圍住,刨根問底,最後實在是招架不住,悄悄的跑開了,最後還是沒人能問出來白勝衣的來歷。

    白勝衣在眾人心裡也越發神秘起來。

    眾人中也包括安藍。

    安藍雖然也是離雲派弟子但是對白勝衣的瞭解也十分有限,只知道他是離雲派的白衣弟子,只知道自己要叫他師叔,只知道離雲派的弟子們都很怕他,只知道他實力深不可測……其它的要讓她說,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是誰?」在眾人都在糾結白勝衣的時候,秦泰旁邊的小師妹突然問雲紀深。

    「她是……」雲三轉眼看向安藍,他還真不知道安藍叫什麼,只是聽侯宜宣叫她秀丫頭。

    「張秀。」安藍笑著補充。

    「永巷靈安堂老闆,歡迎月韻仙子來照顧生意。」侯宜宣也在後面添了一句。

    一般稱得上是仙子的不是身世顯赫就是大能耐者,像安藍這等是萬萬不敢妄稱仙子的。

    「中州張家?」月韻仙子並沒有理會侯宜宣,而是直直的看著安藍問道。

    「不是。」若真算也是蜀州,跟中州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當然,炎夏並沒有蜀州,她說了也沒人不知道。

    月韻仙子聽她說不是,便不再理會,轉頭與雲紀深說話,這態度引得安藍十分不爽,侯宜宣向她擠了擠眼,輕輕在她背後寫了五個字,「狗眼看人低」。

    人家那一雙含情脈脈的雙眼哪裡是狗眼了?

    安藍拉了拉侯宜宣,笑他是不是近視。

    「我聽師兄說你在萬獸山上被神威的人圍住,沒受傷吧。」月韻仙子望著雲紀深關切的問道。話一出一旁的秦泰表情有些難堪,那精彩的一瞬間正好被安藍捕捉到。

    她又拉了拉侯宜宣的衣角,讓他看三人之間的好戲。

    「謝仙子關心,雲三沒事。」雲紀深似乎不想多說,見城主和夫人出來,便笑著對安藍說:「張姑娘,宜宣兄,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七叔。」

    雲紀深就這樣把嬌滴滴的月韻仙子晾在一邊,帶著安藍和侯宜宣去見城主了。

    月韻仙子看著安藍的背影,白紗之下,薄唇緊咬。

    「七叔,七嬸這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老闆娘和侯宜宣,這次侄兒能脫險全靠兩位。張姑娘,宜宣兄這是我七叔也是居嚴城的城主。」

    「秀見過城主和夫人。」

    居嚴城主雲知國看起來只有四十多歲,劍眉國字臉,神光內斂,不怒自威。

    城主夫人花惜憐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是個婉約的古典美人。

    「重兒回來後一直對張姑娘的身法讚不絕口,嚷著要和姑娘比試,我這兒就是癡了些,還望姑娘不要見怪。」花惜憐握著安藍的手笑著說。

    原來那雲十四竟然是城主少爺。

    「哪裡,是十四少爺謬讚了。」

    「姑娘不用謙虛,當時的情況我也聽重兒和深兒說了。若不是姑娘引開雷鷹,只怕我雲家這次……」說道這裡,花惜憐歎了一聲。

    「是二位少爺福厚。」

    「對,是三少爺福厚。」不遠處的月韻仙子突然插了一句,她本來就比安藍高一些,此時微抬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安藍。

    安藍和侯宜宣同時皺了皺眉。

    這月韻仙子是潛龍宗主的女兒,平時被潛龍宗的弟子寵慣了,說話不看場合也不分輕重。

    只見她輕哼了一聲:「雷鷹在神威十二鷹中排名第四,實力比得過上雷霆榜前二十名,連我在他手底下也走不過十招,就憑她?怎麼能引得開雷鷹!」月韻仙子一出口,她身旁的潛龍宗弟子連忙附和。

    安藍絲毫沒有身為當事人的自覺,她與侯宜宣兩人擠眉弄眼。

    覺得這月韻仙子吃醋也吃錯對象了。

    她覺得有些好笑,只不過,稍微發揚了一下謙虛的美德,沒想到別人還真當她沒本事。

    不過,她似乎也沒必要向別人證明什麼。

    「仙子的意思就是我和三哥說謊了?」不知什麼時候雲紀重進了大廳,對月韻仙子冷言回到。

    「我不是……」月韻仙子撇了一眼雲紀深發現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連忙解釋道。

    「那仙子是什麼意思?那天是我幾百名雲家子弟親眼見到張姑娘出入神威四絕刀陣之中如若無人之境,那赤鷹甚至為了對付張姑娘喚來了雷鷹,難道幾百名雲家子弟都在說謊……」

    「重兒!」一直沒開口的城主突然出聲喝道。



034章 狡黠的小正太

    「重兒!」雲知國喝住雲紀重,又對月韻仙子說道:「月韻賢侄女,修仙乃是通天地之造化,奇妙無窮,萬千大道,你我只窺的一斑.令尊年少時,也曾將邪天老魔耍得團團轉,張姑娘未必不能在雷鷹手下走上一遭。還勿妄言。」

    潛龍宗主莊子休當年戲耍邪天老魔的事跡一直被潛龍宗的人傳得跟什麼似的,雲紀重用他來舉例,莊月韻自然不好說什麼,只是輕哼了一聲,「她怎麼能跟家父相比。」

    雲紀重還想說什麼被花惜憐拉住。

    她笑著對安藍說:「今日正好池塘裡的荷花開了,張姑娘陪我一起賞荷如何。」

    說著她就挽著安藍,帶她離開了主廳。「方纔的事還望姑娘不要往心裡去,我和夫君都相信姑娘的能為。」

    「你也是,知道她被寵壞了,還和她叫什麼真。」花惜憐訓了一聲雲紀重,見他還要反駁,瞪了他一眼,他便乖乖的閉了嘴。

    「十四少爺也是為我抱不平,要怪只怪秀污了別人的眼睛,哈哈。」安藍想起侯宜宣的那句「狗眼看人低」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她還真沒生氣,雲知國明裡呵斥雲紀重,暗裡幫她說話的時候她不知心裡有多爽。而且她知道花惜憐也很維護她,說是賞花,其實就是帶她離開主廳,不跟莊月韻一般見識。

    「呵呵,姑娘倒是豁達之人。」

    城主府的後花園很大也很別緻,小橋流水,亭台假山,三步一景,五步一畫。三月的桃花,四月的牡丹,五月的海棠竟然開在一處,奇,奇,奇。

    而此時,小湖中又有小荷露出尖角,整個花園一片春色。安藍見過蘇州的拙政園,也不過如此。

    花園中還種這一些靈草靈花,其中有十多味竟然是洗精伐髓藥浴方中所需要的,更有三味她沒有在慶祥樓看到過。

    安藍眼睛有些直,但有怕人笑話把目光移向一邊卻又忍不住偷瞄。把四周的景致都誇了一遍才指著園中的草藥問。「夫人,那些是靈藥吧?把靈藥和花草種到一起秀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怕有人來偷嗎?」

    花惜憐笑了笑,「能有本事進府裡偷東西的,也瞧不上這點花草。」

    安藍汗顏,確實如此。別看一路走來沒見到什麼護衛,但是那些丫鬟家丁都有修為在身,城主府外鬆內緊,而且城主修為高深,普通毛賊哪裡來敢偷東西,也就是她剛剛心意一動,這會兒又硬是按下去了。

    「話雖這樣說,也只有夫人如此雅趣,別人可真是捂得緊緊的。敢問夫人,除了慶祥樓以外還有哪裡可以買到大量的靈藥,我有個藥方,還差些藥材。」

    花惜憐拿過她的手,在她手心裡寫了兩個字:「黑市。」

    黑市?安藍還是第一次聽說,她等著花惜憐的下文,哪知這看似婉約的城主夫人卻存心磨人,只拉著她與其她夫人小姐去賞荷了。

    「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這位就是靈安堂的張老闆。」在場的各位大多都是雲家人,兒子兄弟有不少這次都去了萬獸山,也知道山上發生的事,一聽說是靈安堂的老闆,連忙起身相迎。

    「沒想到張老闆竟然這麼年輕。」一位夫人拉她進亭子,笑著說道。可不是,她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

    「不小了,也就看起來年輕。」二十六歲剩女一枚。

    夫人小姐們掩嘴而笑,修真的人外表的確作不得準,像花惜憐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事實上已經五十多了,不過她們也沒問安藍多大,畢竟女人的年紀是禁忌,越大越不喜歡人提。

    在座的夫人小姐都比較隨和,安藍也沒看到大家族之間的勾心鬥角這倒是比較難得。

    「娘。」這時候從走廊上跑來一個五、六歲的小正太,說話奶聲奶氣。他在花惜憐懷裡蹭了蹭,乖巧得把夫人小姐們都叫了一遍,輪到安藍時對她眨眨眼,歪著小腦瓜問:「大姐姐你是誰?幽兒沒有見過你。」

    花惜憐把他抱在懷裡,捏了捏他的鼻子。「小調皮,叫秀姐姐。」

    「啊,幽兒聽重哥哥說過你,重哥哥說你很厲害,幽兒也要跟你比試。」大家都被雲紀幽的童言童語逗笑了。

    「笑什麼,幽兒已經煉氣一層了,很厲害的。」雲紀幽嘟了嘟嘴,抗議著。又引得人一陣哄笑。

    花惜憐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眼裡滿是寵溺,「是,我們幽兒最厲害了。」

    安藍卻有些動容,五、六歲就達到煉氣一層,不管有沒有靈藥輔助資質都是上上乘,十多二十年之後,雲家有將會多一名堪比雲紀深的高手。

    雲紀幽見安藍不說話,從花惜憐的身上翻下來,叉著腰說:「秀姐姐,你敢不敢和幽兒比?」

    「小鬼頭,你不是粘你三哥哥去了嗎?怎麼又跑過來了。」花惜憐把他拉回來,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雲紀幽抱住頭嘟囔著:「三哥哥被那個什麼仙子纏著好無趣。娘她是不是很醜啊,不然為什麼要把臉擋著?三哥哥又不喜歡她,她還纏著不放,羞羞。」他做了一個羞臉的動作,可愛得緊。

    人家那是因為長得好看,才遮著。好吧,安藍承認她很不厚道得笑了,而且很惡毒得想著,人家說不定真得長得很醜。

    「秀姐姐,你也同意幽兒說得對不對,好姐姐你就跟幽兒比比吧。」雲紀幽搖著她的手撒嬌道。

    正太撒嬌誰也擋不住。

    「好吧。」安藍緩緩起身,其實她也看得出,花惜憐雖然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想看看她的本事如何。

    「凌波微步」。

    她突然消失在眾人面前,再看,已到了對面。

    雲紀幽提著木劍追過來時,她玩心大起,衝他做了個鬼臉,明明看著她沒動,但是雲紀幽無論怎麼都刺不中她。

    明明她沒動,卻總是有人撓雲紀幽的癢癢,讓他咯咯得小個不停。

    安藍突然覺得調戲小正太不是好行為,但是她又樂在其中,看著雲紀幽短手短腳,氣喘吁吁地揮著木劍,她就忍不住想逗他。

    「好身法!」花惜憐眼前一亮,她自然看得出安藍身法的獨特之處。

    「難怪深兒和重兒對她讚譽有佳,果然不錯。」

    「聽十四哥說,她速度很快,連三哥也比不過,我之前也是不信,現在是信了。」

    「瞧把咱幽兒急得,都快哭了。」涼亭裡面的貴婦人看著對面的小人又呵呵地笑起來。

    「這孩子,平時他爹爹和哥哥都寵著他,老師們也讓著他,誇獎的話聽多了,以為自己多有本事,今天正好給他上一課,對以後修行也有益。」

    「只是忒可憐了些。」說著她們又笑了起來。

    可不是麼?汗都累出來了卻連安藍的衣角都沒摸到,好幾次安藍以為他要放棄,卻又咬牙堅持了下來,漸漸的他竟然摸到了一些軌跡,速度也快起來。最後竟然抓住了她繫在腰間的鈴鐺穗子。

    雲紀幽體力消耗極大,畢竟只是五、六歲的小盆友,能堅持在這個份上就已經了不得了。他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還是安藍手快把他撈了起來。

    「呼呼,秀姐姐你好利害,難怪重哥哥想跟你比試。」雲紀幽喘著粗氣,一臉崇拜地看著安藍。

    「你教幽兒好不好?等幽兒學會了,幫你跟重哥哥比。」雲紀幽臉蛋紅撲撲的,墨玉般的眸子裡閃著狡黠,他以為自己很聰明,哪知這一句話又引來一陣笑聲。

    「瞧瞧,這都是跟誰學的?」花惜憐笑著搖搖頭,不過雲紀幽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張姑娘,幽兒雖然是童言無忌,他說的話你倒是不妨考慮一下。」她給雲紀幽請的老師雖然實力都不凡,但是都沒有人像安藍一樣擁有這麼獨特的身法。

    「當老師?」安藍愣了,她連忙搖頭,她自己都是半調子怎麼教別人?她才不敢誤人子弟。

    雲紀幽見安藍不願意拉耷著腦袋灰溜溜地跑到花惜憐身邊,扯著她的衣角奶聲奶氣地叫:「娘……」

    那聲音別說是花惜憐受不了就是連安藍都受不了。

    於是,花惜憐用水汪汪地眼睛望著她……

    「夫人,不是秀矯情,秀這點修為你也看見了,幽少爺將來前途無量,秀怕誤了少爺的前程。」

    「張姑娘自謙了,姑娘有這樣的身法足以讓幽兒叫你一聲老師。」花惜憐眼界何等利害,她才這點修為就能有如此利害的身法,將來又會是何等了得。

    她突然想到,安藍能有這樣的本事不可能沒有師承,有師承就不能隨意收徒。見安藍一臉為難的樣子,更篤定心中的想法,也不好再說什麼。

    雲紀幽撅著小嘴,可憐巴巴的看著安藍,拉著她的穗子不停地搖。

    她就是對正太蘿莉神馬的沒有免疫力。

    「幽兒有空的時候,可以來永巷找我,說不定姐姐正在練功呢。」讓雲紀幽看她練功也算是變向答應了吧……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0:09 PM

035章 黑市

    「秀姐姐,我給你倒酒。.」

    「秀姐姐,你嘗嘗這個,可好吃了。」晚宴上,只見一個說話奶聲奶氣的小娃跟在安藍旁邊又是給她夾菜又是給她倒酒,小胳膊小短腿的,自己都還沒有桌子高。

    不少人看著這奇特的一幕,雲紀重要把他帶過去,他卻死活不肯,最後還是安藍把他撈起來,抱到自己腿上,然後在他的小臉蛋上捏了一把,別說還真嫩。

    「乖乖吃東西,我自己會夾菜。」

    小正太笑嘻嘻的點頭,可是不一會有遞了個糕點在安藍嘴裡。

    「秀姐姐這個可甜了,幽兒最喜歡吃。」安藍拿他沒辦法,只好任由他去了。

    每年六月初的宴會是萬獸山之行的總結,今年整座山上的妖獸發狂聯合起來攻擊修真者是前所未有的事,今年的氣氛也不如往年活躍。

    直到宴會結束,雲家的人都沒有提萬獸山上雲家被刺的事情,看來是要做冷處理。

    臨走之時,花惜憐塞給安藍一個小紙條。安藍回家拆開一看,上面寫得是有關黑市的事。

    炎夏最大的黑市交易是在中洲,不過居嚴城也有,每月十五號開市,入口在坊市一家叫「春香院」的酒樓裡,看到名字她第一反應是勾欄,所以有些囧。

    從春香院進入黑市需要說暗號,花惜憐把暗號一併寫在了紙條上。

    安藍背好暗號把紙條燒掉,此時已經很晚了,她進混元天府裡收了一些藥,便睡了。第二天早上在院裡裡做瑜珈的時候,一個小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秀姐姐,你在煉拳嗎?」雲紀幽偏著腦袋好奇地看著她。「好奇怪的姿勢。」

    「幽兒要來試試嗎?」安藍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墊子。小孩子可以練瑜伽,練習瑜珈時呼吸延綿幽長,身體放鬆,注意力集中對打坐很有幫助,而且也能增加身體的協調性。不過小孩的身體還在發育當中,所以也要特別注意,不能過度拉扯關節,也要注意保護頸部和脊椎的安全。

    她帶著雲紀幽做了熱身動作,然後教了他一套最簡單的瑜珈動作。雲紀幽的身體柔韌性很好,有些動作能做到和她一樣標準,不過她還是告誡他不要急,特別是練功,太過急功進利到最後反而會傷了身體,循序漸近是最好的。

    雲紀幽是個很好的學生,他很聽話,悟性也很好,而且在運動方面有過人的天賦。一套瑜珈做下來,額上一層細細的汗,小臉蛋粉撲粉撲,安藍真想再捏一下。

    「感覺怎麼樣?」

    「很舒服,而且身體麻麻的。」

    「那好,趁著現在坐下來調息。」

    雲紀幽打坐的時候,安藍又做了一套高級瑜珈,在做的時候她用心是感受每一塊肌肉的顫抖,試著去控制這些肌肉。等她練完睜開眼時,雲紀幽正睜著墨玉般的眼睛崇拜地看著她。他剛剛打坐的時候發現似乎比以前更容易感應天地靈氣。

    「秀姐姐,這是你的獨門秘法嗎?」

    「算是吧……」至少在這個世界她還沒有看到有人使用。

    雲紀幽一聽是獨門秘法,高興地跳起來。他這個年紀的小盆友不僅好動而且奇心也重。看到安藍在院子裡劈柴,連著問她好幾次為什麼要劈,劈來做什麼。

    安藍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含糊地跟他說這是一種修煉方法,他一聽是修煉方法,連鞦韆也不蕩了,跳下來要跟她一起劈柴。

    安藍想著自己才入派時,那些正太蘿莉也跟她一起劈,想來乾脆也給他弄了一個,免得他又發揮十萬個為什麼的好學精神,問個不停。

    安藍用的斧頭對雲紀幽來說太大,他的小手拿不起來,最後給他拿了把劍讓他先劈著玩兒,等會兒再請刑青山給他打個小斧頭。

    安藍給他講了些要領,一大一小在院子裡嘿喲嘿喲地劈著柴,不知為什麼李湘兒看到這個場景卻總是想笑。

    雲紀重來接弟弟回家吃午飯時,也恰好看到這一幕。「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在修煉。」李湘兒故作高深地說。

    修煉?雲紀重看著安藍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還沒有等刑青山的斧頭打好,小傢伙又自己帶著斧頭找上門了,每天辰時準時來報道,差不多午時一刻的時候雲紀重又接他回去。

    很快永巷的懶貨們就知道安藍身後跟了個屁小孩,而這屁小孩就是城主家的寶貝小公子。

    小傢伙嘴很甜,時常哄得這群懶貨們開懷大笑,時不時會給他一些小東西,有吃的,也有玩的就連李老也被哄得泡了三次雪峰尖。

    這會兒練完了功,安藍正在跟李老下棋,雲紀幽時不時用小手給李老揉揉肩,跑跑小腿給他倒點茶。

    「李爺爺舒服嗎?」

    「舒服。」

    「你要是讓秀姐姐五子的話,幽兒以後每天給你按。」他眨著眼睛奶聲奶氣地說。話一出引得一旁納涼的侯宜宣大笑。

    「秀丫頭,你的棋藝太臭了,連小毛孩兒都看不過去了。」

    安藍跟李老下棋從來都沒贏過,最近幾天都是輸四目,雲紀幽要李老讓她五子,也是想讓她贏幾回。

    安藍摳了摳頭,別過了臉。她告誡自己,從五子棋到圍棋她的進步已經很神速了,無需感到羞愧。

    「小猴子,我要吃野味。」最近侯宜宣取笑她時,她就說這句。

    「吃貨!」侯宜宣戳了一下她的腦門子,回去背弓打獵去了。雲紀幽對著他的背影嘟嘟嘴做了個鬼臉,然後拉著安藍的鈴鐺穗子說:「秀姐姐,去我家吃吧,我家有好多。」

    破天荒的,雲紀幽今天並沒有回家,而是端著小板凳坐在小桌子前等著安藍上野味,雲紀重也被留下來吃飯。

    小朋友身體素質沒有大人好,很容易虛不受補,所以今天安藍並沒有放太多靈藥,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調味上。雖然古代的調味料並不是很齊全,但是作湯的話,薑蔥鹽就夠了。

    她買了幾條鯉魚,將鯉魚熬湯,然後再用高湯來燉,出來的湯味道很也鮮美,雲紀幽連喝了好幾碗,給他夾在碗裡的肉也吃得乾乾淨淨。

    「秀姐姐,要不你當我嫂子吧。」聞言雲紀重差點把嘴裡湯給噴出來,嗆得滿臉通紅,連飯也沒吃完,連忙抱著雲紀幽告辭了。

    「他這是害羞嗎?」李湘兒睜著大大的眼睛問安藍。

    「絕對是。」李老笑嘻嘻地朝侯宜宣瞅了一眼,發現他低頭猛扒飯。

    眨眼之間就到了六月十五日,安藍準備去一次黑市,送走了雲紀幽,她隻身來到了「春香院」,她在旁邊觀察了會兒,發現進去的人很多,出來的人很少,那些人中有的像富家子弟,有的又像是山野村夫,還有些人看不出來歷。

    她按照花惜憐紙條上說的,走到了櫃檯。「掌櫃的,我要天字一號房。」

    那掌櫃打量了她片刻笑著說:「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位客官,天字一號房已經有人了。」

    「那二號、三號呢?」

    「天字號都已客滿。如果客官不介意的話,我們有『地』字房。」

    「那就地字吧。」接著安藍便被小二引進了一個房間,小二手裡拿著一個托盤。托盤用黑布蓋住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客官有些面生,是第一次來小店吧。」

    「是第一次來。」

    「那好,小的給您講講規矩。」小二把黑布揭開,裡面是一張面具和一個黑色的斗篷。黑市裡賣的大多都是來歷不明的東西,而且有些東西十分貴重,所以賣方和買方都會下意識的保護自己,不想讓人這些東西從哪裡來,又流到哪裡去,這面具和黑斗篷就是作掩護用的。

    黑市裡每成交一筆交易,黑市都會像買賣又方抽取百分之五的中間費,兩個百分之五加起來就是一成,所以黑市裡的東西也比外面賣得貴,但是很多東西卻只能在黑市裡買到。

    床鋪下有個暗道,黑市的入口就在那裡。

    安藍戴上面具披上斗篷,從暗道往下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時入了一個大通道,通道前面一點就是黑市。

    所謂黑市其實是一個大的地下城,整個面積大約是居嚴城的五分之一。地下城裡滿是跟她一樣穿著黑斗篷戴著面具的人。不過也有些沒有戴面具的人站在入口處猥瑣地四處張望。

    其中一個見到安藍便湊上前來問,「這位仙子,要導遊嗎?」

    看他那神情安藍想笑又不敢笑,真像是以前小區門口賣愛情動作片的。

    「多少錢?」那人知道生意上門了,搓著手那笑容越發猥瑣起來。

    「五個靈珠。」安藍給了他五個靈珠。

    「仙子,小的叫福順,下次您來時也可以找我。」他把靈珠貼身放好,然後帶著安藍在黑市裡逛。

    黑市裡果然商品琳琅滿目,安藍差點看花了眼。

    「今兒來了很多東西,可都是剛從萬獸山下來的新鮮貨。」

    果然如福順所說,今天賣妖獸內丹和材料的特別多,看來萬獸山上獲取的東西大多都放到這裡出售。

    此時,靠近他們不遠的地方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吼聲,安藍疑惑地問福順:「這是什麼?」

    「仙子是第一次來吧?那是生死場,仙子要不要也進去看看。」福順看起來很激動。

    「生死場?」安藍走近一看,發現前面有個類似於競技場的建築,從建築裡時不時會發出一句吼聲,似人非人,似獸非獸。



036章 有好東西

    進生死場的看臺需要交納一個靈珠的費用,門口有人在收費,安藍交了一個靈珠,又看了跟在後面的福順一眼,再扔出一顆。。

    福順笑嘻嘻地跟上去,對她又是點頭又是哈腰。

    「你先跟我講講這個生死場是怎麼回事。」

    福順本來就是個爛賭棍,每月十五賺的僱傭費差不多都花在了這裡,安藍幫他給了一枚靈珠的入場費,因此他也講得格外盡心仔細。

    「生死場」跟安藍想得差不多,其實就是黑市拳賽,只不過打拳的換成了修真的,賽式也分為兩種,一種是與人打,一種是與獸鬥。

    他們進的是最低級的賽場,最低下注是三個靈珠,也就是說福順其實是算好的,五個靈珠的僱傭費,上來賭一場,再留一個回家做家用。

    像他這種一燈二藏的資質修仙無望,也只能每月來換點錢,過些富裕日子。

    福順很熟練地來到盤口,盤口前立著一塊板子,板子上面掛著木牌,那木牌上寫得今天生死賽人的名字,準確來說這不是名字,而是綽號。

    在黑市打生死賽沒有人用真名,都是自己取的綽號,這些綽號要麼霸氣要麼殺氣十足,像什麼虎嘯天,像什麼一劍沖宵,不過安藍卻注意到眾多名字中,有一個叫「幻貓」,柔柔弱弱沒什麼殺傷力。

    木牌下面有賠率,幻貓的賠率很高,看來也不是什麼利害角色。

    「咦,今天竟然有幻貓出賽。」福順似有些不相信又湊近看了一眼。

    「他居然要更毒蜂打!」福順確認的確是他過後,看見另一個名字又是一陣驚呼。

    「幻貓是誰,毒蜂又是誰?很利害嗎?」

    「幻貓是一年前出現在咱們居嚴城的,一年之內打了三十場,從未敗過。毒蜂就更了不得,他是生死場裡的第一高手,每次挑戰他的人不是死就是重傷,已經很久沒有人敢挑戰他,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幻貓!這場賽絕對精彩!」福順說得十分激動,可是摸著自己乾癟的荷包又是一陣苦笑,幻貓和毒蜂的比賽在高級場,那裡下注至少都是三塊下品靈石,而他加起來一共只有五個靈珠罷了。

    幻貓和毒蜂的比賽是今晚的壓軸好戲,時間定在戌時三刻也就是晚上八點半,比賽時間為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將人打出場地、打死或是讓對方認輸就算勝。

    現在才下午三點多的,安藍隨福順買了一注,進入觀看席。一進去就聞到從賽場上傳來的血腥味,四周的人伸著手瘋狂地叫喊著,連福順也變得十分激動。

    「殺了他!」

    「殺了他!」

    隨著這些喊聲她身體裡燥郁的因子好像全部被調動出來,血液急速地流動著,雙目通紅,雙拳握緊,也差點跟他們一起叫起來。

    「呼,好利害的煞氣!」安藍閉上眼睛,紫陽真氣運轉全身,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剛剛只差一點點她就受這場內的煞氣影響,若長久這樣,將來有一天必會走火入魔。

    她心裡突然很不舒服,讓福順不用再引路,自己出了生死場。

    她自己在黑市裡轉了半個時辰,四百多味藥材中,除了及個別異常珍稀的以外這裡竟然大部分都有,只是價格老貴,她現在荷包可乾癟得可憐。

    她在南市租了一個攤位,這攤位不要錢,但是交易成後要抽百分之五的成。

    她拿了些靈藥出來,然後將這次在萬獸山所得的妖獸內丹也拿了出來,最後還擺上千足蜈蚣的勾足和節殼。

    過不久就有人來問貨。

    來的是兩個人,身材魁梧,他們一上來目光就落在千足蜈蚣的勾足和節殼身上。

    「這兩樣怎麼賣?」千足蜈蚣的勾足和節殼都是煉製武器和鎧甲的好材料。

    「那要看閣下買多少。」批發和零售價格自然是不一樣的。

    「如果全要呢?」

    全要?千足蜈蚣光勾足就有五百對,看來是遇上某些勢力來採買。

    「全要的話,一口價,八百個下品靈石。」難怪大家都願意去萬獸山冒險,一頭妖獸的材料就能賣這麼多錢。

    她也不想想,她這是挑著腳多的了,要換作其它妖獸能賣幾十個下品靈石也就不錯了。

    她還有蜈蚣王,但是她並不打算賣掉,留著以後說不定有用處,畢竟那是五階妖獸。

    那兩人也耿直,見她給的價還算合理,也沒還價,爽快地付了八個中品靈石。

    安藍見他們給得爽快,也附送了這千足蜈蚣的內丹,三階妖獸的內丹也就值十來個下品靈石。

    交易一成,黑市的人便來抽成了,這黑市的人並沒有帶面具,兩邊一抽就是八十個下品靈石,那收錢的眉眼彎在一起,這還是今天南市成交的最大一筆交易。

    「攤主還有沒有好東西?」其實他們也就是隨意一問。

    「好東西倒是有,就看二位出不出得起價了。」安藍雖然剛剛賣了一筆錢,算算也是修真界的小康階層,可是她剛剛逛下來,發現那洗精伐髓的藥浴方所需的藥材費用加起來竟然超過兩千個下品靈石,讓她上哪湊錢去?現在唯一一個快速來錢的方法就是賣九子金蓮的金蓮子。

    事實上,當她知道進黑市戴面具披斗篷時她就打了這個主意。

    所以從一開始她說話就故意壓著嗓子。

    那黑市的人聽說還有大生意,也站在旁邊沒有離開。

    「如果我們都出不起價,那估計也沒人出得起了。」這兩人對自己的錢財倒是很自信。

    安藍笑著把手伸向了腰間的儲物袋。本來有混元天府她是可以不用儲物袋的,她的東西也全都扔在混元天府裡,但是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是去買了一個——慶祥樓裡最便宜的一個。

    她慢慢地摸出一個玉盒,很小心地捧在手上,她慢慢玉盒打開地一剎那,刺眼的金光從盒子裡發出。

    「這是……」那兩人驚訝地看著盒子。

    盒子裡的光芒引起了四周人的注意,安藍立刻將盒子扣上,她越是這樣,別人就越是好奇,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好寶貝。

    「二位看清楚了嗎?可出得起價?」

    「大哥竟然是九……」其中一個顯得很激動,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看到這種東西。另一個顯得沉穩多了,雖然呼吸急了些,但是還是知道按住弟弟的嘴,讓他不要把這玩意兒的名字說出去。

    要是被別人知道,價格說不定就高了。

    若不是安藍怕事後有什麼麻煩,其實可以大方的把盒子打開大聲叫賣。

    九子金蓮那可是稀罕的高級靈藥,而且安藍盒子裡的金蓮子有八顆,回去過後還可以培育,二十年後,又是一株。

    至於為什麼是八顆?好東西得到自己也要吃一顆不是?高級靈藥藥性都很烈,像金蓮子這樣純天然無刺激藥效溫和的少之又少,因此也更顯得珍貴。

    金蓮結九子,一次性賣掉八顆也是為了杜絕以後的麻煩,就算日後查到是她也沒有關係,反正一顆她吃了,其餘的全賣了,大不了她就告訴別人在天眼金蟾那裡偷的唄,有本事自己去偷去。

    誰也不會會想到她的混元天府裡還有一堆。

    這丫頭大部分時間看起來比較缺心眼,但是在關鍵問題上她還是很留心的。

    「買!不過我身上靈石不夠,攤主且等一下,我們去取錢。」那哥哥附在弟弟耳邊說了兩句,讓弟弟去取錢,自己留在這裡,以防止安藍將它賣給別人。

    四周的人想打聽盒子裡裝得什麼寶貝,不過安藍和那漢子都是笑而不談,只有那黑市抽成的悄悄退了去。

    他一路跑,上了春香院,往天字一號房跑去。

    「八爺,我是方全,有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天字一號房的門打開了,裡面歪斜地坐著一位二十七八的男子,他懷裡正摟著位小美人在喝花酒,臉上有些醉意,也不知道是醉酒還是醉美人。

    他長著一雙桃花眼,留著兩撇八字鬍,笑起來很是勾人,聲音裡也透著幾分慵懶。

    他在小美人屁股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地讓她今天晚上再來,那小美人一聽,羞紅著臉,低頭斂眉走開了。

    「九子金蓮。」方全走進小聲地說,那八爺一聽,身子坐直了,似乎酒也醒了。

    「在南市?」

    方全點頭。

    「賣了沒?」那八爺問。

    「還沒呢,買方錢不夠,回去取錢了。」

    「有多少顆?」

    「扣得太快,我沒仔細數,不過少說也有六七顆。」

    「走!」那八爺取出一塊面具戴在臉上,這面具跟安藍所戴得可不同,上面是一張笑臉,額頭上畫著一朵桃花。

    這張面具代表著黑市居嚴城的總管,大家不知道這位總管真名是什麼,只知道都叫他「春八爺」。

    炎夏十二州的有規定,如果交易已談妥中黑市不能出手干預,但是如果還沒有定,那麼黑市也可以參與競爭。

    那哥哥看到方全帶著春八爺過來時,悶了一聲,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春八爺的目光落在安藍手中的玉盒上,笑著問她:「這盒子裡的東西怎麼賣?」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腔調特異,聽起來很銷魂。

    安藍掃到他身後的方全,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她看了那哥哥一眼,那哥哥死死地盯著玉盒,捏緊拳頭。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0:12 PM

037章 這個價格比較黑

    安藍孤家寡人,九子金蓮對她來說可能就是一味高級靈藥,但是對這些勢力來說,如果將這些蓮子種上,二十年後,將換來一批順利築基的精英弟子,而且他們會留種,只要一直種下去,蓮子將會越存越多幾十年後,百年後將又何等景象?也難怪春八爺會親自前來。

    「這盒子裡的東西怎麼賣?」安藍雖然看不見春八爺的臉,但想,他的臉大約也和他的聲音一樣,讓人春心蕩漾。

    「不急,不妨等那位小哥來了一起談。」那哥哥聽她這麼說舒了一口氣,他最怕錢還沒到,東西就被春八爺給買走了。

    不過這麼一來,只怕價錢要比預想的要高。

    春八爺一來,南市的攤主和顧客都在議論。

    「那是春八爺?」

    「可不是。」

    「那攤上有什麼好東西,八爺竟然來了。」

    「剛剛只看到一道金光,什麼也沒看見。」那些有向這邊靠了近來,漸漸的把安藍的攤位圍成一個圈伸長了脖子看。

    「八爺是吧,你知道盒子裡是什麼嗎?」安藍還是要再確實一下,要是別人買錯了東西回頭找她算賬,那可就麻煩了。

    「聽說了。」他指了指身後的方全,安藍點了點頭。

    「一共是八顆,現在二位可以報價了。」安藍看到那位弟弟正努力向這邊擠來,便讓兩位開始報價。

    現在人很多,她也想早點賣完離開。

    「三千。」那哥哥率先報價,價格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什麼寶貝,八顆居然就值三千。

    「四千。」春八爺用他銷魂的聲音輕輕地說道。

    居然一開口就漲了一千,那哥哥心裡暗恨。圍在四周的人更是驚奇,尖著眼睛盯向安藍手中的玉盒子,似要把玉盒子瞧穿,看看到底是什麼寶貝!

    「四千一。」

    「這位朋友似乎荷包不豐啊,四千五。」

    那弟弟此時終於擠過來了,過來在哥哥耳邊說了幾句。那哥哥半晌都沒有說話,心情好像很糟,他也不報價,拱手向春八爺行了個禮。

    「八爺,你我各退一步,一人四顆如何?如果八爺割愛,我兄弟倆送四桶泉給八爺,以示答謝。」九子金蓮只有在靈泉裡才能長出,若沒靈泉即使得了蓮子也不能種出來。

    春八爺只想了片刻便笑著說:「呵呵,我就當交二位這個朋友。」他心裡可清明得很,能拿出靈泉的可都是在一方說得上話的,死磕起來對雙方都沒好處,反而讓安藍撿了便宜,現在各得四顆也算是不錯。

    「謝八爺,我兄弟二人記得今天這情份。」

    面具下的安藍癟了癟嘴,她還指望著價格一路往上漲呢。

    「每人四顆,價格二千八,二位看如何?」安藍一說最終的價格讓兩人眼角跳了跳,不約而同地看向她,想看她到底是如何一付模樣。這價也叫得太狠了,兩邊加起來一共就是五千六,比春八爺最後報的價還要高一千一。

    而且看這架勢,如果不應下來就要打開玉盒子公開叫賣。

    作為居嚴城黑市的總管事,春八爺可知道今天來了不少大勢力的採辦,如果被他們知道,估計就不止這個價。

    「姑娘有沒有興趣來我春香院做事?」就這叫價的本事,那真叫一個黑。

    「謝八爺賞識,我喜歡自由自在,這麼說,八爺是同意這個價了?」

    「我倒是想不同意來著。」春八爺聳聳肩。

    「這位好漢呢?」

    「我們也買。」

    收了錢,安藍將蓮子分成兩份,「八爺,這是二百八的抽成,這是東西你拿好,另外這是附送的三階妖獸內丹一枚,承惠。」

    賺了人家二千八就算人家一個十來下品靈石的東西也真夠摳的。

    「二位請驗貨,如果沒問題的話,小女子告辭了。」安藍迅速收拾東西離開,她現在身上可揣著一大筆靈石,剛剛那麼多人看著,她一個人指不定誰惦記著。

    果然,她沒走多遠就發現後面似乎有人在跟蹤。

    在這裡跟蹤?!安藍輕笑一聲,大家都是黑斗篷面具往人群裡一混,還分得清誰是誰嗎?

    她用了凌波微步,真身跑了很遠,殘影還留在原地,幾番下來輕鬆地甩掉了人,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又進了生死場,隨意買了一局進入看臺,混跡在觀眾中。

    剛剛走沒多久,那兄弟倆也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中。他們也進了生死場,不過進的卻是高級場。兄弟倆進入一個包間,不過久就傳來一聲輕脆的響聲。

    「蠢貨!你竟然把採買的錢拿來賭,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不僅要將四顆九子金蓮拱手讓給春老八還要送給他四桶泉!」他對成站著一個公子哥,不過那公子的身子瘦弱,面色蒼白,看起來不像修真者,倒更像酒色過度的世俗紈褲公子哥兒。

    「不就是四顆蓮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贏了錢想買什麼沒有。」那公子哥捂著被打的臉,不服氣地說著。

    「混賬!」說完又是一巴掌。「若不是看在你是二叔唯一的子嗣份上,我今天宰了你。你回去以後自己去長老堂領罪吧!」

    「長老堂……」那公子哥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哥,不要把我送到長老堂……」

    安藍買的時候沒看,進去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場人獸鬥。人與人之間的比賽還能認輸,但是這人獸斗必須殺死對方。

    出場的妖獸安藍見過就是當初在萬獸山遇到的白眼青狼,這只青狼似乎被餓了好多天,一放出來就朝眼前的人咬去。

    人與人的比賽還有技術性可言,而這人獸斗最是最原始最野蠻的暴|力,安藍最開始聽到的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叫聲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當白眼青狼被撕成兩半時,場中的那人也發出了同樣的吼聲,不但如此,他還咬下白眼青狼的一塊肉生吃起來。

    「把人當野獸養麼?」安藍皺了皺眉,她發現這個場中的人並不是真正的修真者,他們有一身蠻力,但是攻擊方法卻粗淺得很,更別說是法術。

    「這地方呆久了真是……」安藍搖了搖頭,隨著人潮出了生死場。

    她買了藥材又買了幾個比較獨特的藥方,逛來逛去時間差不多到了戌時二刻,再過一刻鐘時間便是幻貓和毒蜂的比賽。

    「這一次應該不太一樣了吧……」她呢喃著,向生死場的高級場走去。



038章 查!

    高級場的場地比初級場大許多,足有足球場那麼大,比初級場安靜少許,此時已坐了不少人,靠前的位置基本上已被人佔滿,看臺的最上方包間,整個看臺可以容納上萬人。.

    安藍也就是湊個趣買了兩注,她下的幻貓。

    她這幻貓有些感興趣。

    戌時二刻。終於迎來了激動心的時刻,沒有安藍想像的歡呼聲,四週一片寂靜,如死一般寂靜。

    他們摒住呼吸捏著手中的賭票,睜大眼睛盯著下面的擂台。

    一個白鬍子老者緩緩走到了擂台中央。「各位,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來臨了。已經多久沒有人挑戰毒蜂了,二兩年,整整兩年,而今天我們又能在這個擂台上看到他的身影!挑戰毒蜂的幻貓一年前來到我居嚴生死場,一年共戰三十場,未有一敗!一位是生死場的王者,一位是後起之秀,究竟誰能贏得今天的比賽,諸位將一起見證!」

    「現在有請王者毒蜂!」老頭話語剛落,從左邊的通道裡緩緩走出來兩米高的大漢,他穿著一身黃色的袍子,虯起的股肉將袍子撐得滿滿的。他雙手很長,竟然長過了膝蓋,手掌很厚,指節有力。

    眼中的神光讓人不寒而慄。

    「毒蜂!毒蜂!」此時安靜的觀眾席一片沸騰,瘋狂地叫著他的名字,面紅耳赤。

    他一揚手,沸騰的觀眾席又安靜了下來,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手勢便證明他在人們心中的地位。

    王者!無法撼動的王者!

    「接來下有請挑戰者,幻貓。」老者剛手指向了右邊的通道。

    那裡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肩膀上站著一隻黑色的貓。他差不多有一米八的個子,跟毒蜂比較起來顯得羸弱得多,沒有脹鼓鼓的肌肉,這傢伙甚至比那些富家公子哥還要白嫩。

    不過,安藍卻發現他的身體線條十分完美。

    她敢打賭,雖然他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身體的爆發力和力量絕對不弱。

    幻貓的右手上綁著白色的繃帶,可看他的樣子並不是受了傷。安藍看不透只好等著,說不定等會兒答案就會揭曉。

    「幻貓,幻貓!」支持幻貓的人要比毒蜂少得多,但是他們似乎狂熱,聲音竟然一點都不比剛才低。

    幻貓頷首,兩位高手相望迸射出激烈的火花,兩股戰意沖天而起,竟是互不相讓。

    「高手!」單憑這二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足以排名雷霆榜前三十。

    沒想到這生死場居然有堪比雷霆榜的高手。

    「這七枚靈石花得值!」能看兩位高手博命較量,她也能從中吸取不少經驗,相信也有人跟她報著同樣的目的。

    「生死場的規矩二位早已熟知,我就不再多說,相信現場的各位也等急了,我現在宣佈,今晚的壓軸好戲,居嚴生死場,幻貓挑戰毒王現在開始!」

    隨著這聲開始,那老者一躍躍上了空中,一把飛劍出現在他腳下,他駕著飛劍迅速離開擂台範圍把場地留給了那兩人。

    那二人看著彼此沒有動作,只是戰意不斷攀升,竟然在頭頂化為了實質。

    一條毒蛇,一隻貓!

    兩個撲殺在一起,緊緊纏住死咬著不放。

    毒蛇用身軀纏著貓,而貓用自己的爪子扯住蛇身。

    它們不停地扭動著,突然轟得一聲炸開,兩人各自退後數米,爆破地風向四周吹來竟然亂了安然的頭髮。

    安然死死地盯住場內生怕錯了一個細節。

    此時,毒蜂的手突然伸長,雙臂像蛇一樣向幻貓絞去,幻貓地身體靈活地旋轉著,竟然擺脫了毒蜂的攻擊,可是這並沒有完,接著毒蜂的衣袖中的飛出無數的虎斑蜂。

    虎斑蜂只有小指頭那麼大,但是卻十分毒,被只一虎斑蜂蟄可能會導致短時間的癱瘓,但是如果被十隻蟄的話就有可能致命,而現在,場上密密麻麻不斷地從毒蜂的袖子裡飛出。

    不愧是毒蜂!

    虎斑蜂揚著尾端的尖刺向幻貓飛去,同時,毒蜂的雙手再一次向他絞去。

    幻貓什麼輕靈,一躍竟然離地百米,那些虎斑蜂追上去,他從腰間拔出一根長刺,將虎斑蜂一個一個串在了長刺上。他的速度竟然比安藍還要快,等安藍看清他的動作時,長刺上已經穿滿了虎斑蜂。

    「還給你!」他右手一彈長刺,那些虎斑蜂震成碎渣落下。

    虎斑蜂的速度很快,可以比起幻貓卻差遠了,等他落地之時,空中再無一隻。

    「敢挑戰老夫果然有些本事。」毒蜂看起來雖然才四十初頭,但是實際上他已經八十歲了,近兩年一直在潛修,剛剛那一下不過是在試探幻貓。

    「那麼就拿出真本事來,這樣是贏不了我的。」

    「年輕人夠狂!」毒峰兩隻手像鞭一樣像毒蜂掃去。

    幻貓輕哼了一聲,直接跳上他的手臂,踩著他的手臂跑來。

    毒蜂另一隻手迅速回收,掌上冒著黑氣,向幻貓地後背拍來。幻貓來到他面前,突然後向一跳跳到了他身後,掌至,幻貓的長刺同時向他刺來。他身體一轉,變成了一個陀螺,高速地轉動將幻貓地長刺彈開。

    「好柔韌的身體。」安藍驚呼,別看毒蜂人高馬大,但是身體卻十分柔韌,她可看得清楚,那毒蜂在一瞬間將自己的身擰著麻花,然後反作用力形成高速轉動的陀螺。

    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塊橡皮泥。

    「陀螺」轉動竟然形成一個龍捲風向幻貓捲去,一時間風沙滿地,安藍遮住了眼睛。

    與此同時,黑市和一股神秘勢力買得九子金蓮的消息也在居嚴城傳開,迅速席捲速個雲州。

    居嚴城主府,雲知國坐在書房裡,他旁邊站著管家,管家剛剛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你確定是九子金蓮?」當時在南市的人不少,想瞞是瞞不住的。

    「除了春八爺以外,還有誰買了九子金蓮一定要查出來。」如果不是雲州的勢力還好,如果是雲州的只怕日後少不了些麻煩。

    「是,老爺!」那管家突然想到了什麼,指向萬獸山的方向,「老爺你說這次萬獸山的變故會不會是……」原來他們早就知道萬獸山上有九子金蓮。

    「很有可能。不過到底是誰本事從那蛤蟆嘴裡偷到蓮子,當年老祖宗他們可是拼了命才搶到兩顆。查,連那個賣蓮子的一併給我查!」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0:18 PM

039章 暴風雨

    趙家家主趙賀成取下信鴿上的紙條只看了一眼,立在那裡一言不發。.

    「老爺,怎麼了?」夫人趙殷氏問他。

    「叫趙秉過來,我有事交代。」趙秉是趙賀成的親信也是趙家的管家。

    「老爺,您找我什麼事?」

    趙賀成把紙條遞給了他,「你去查查這上面的事,務必查出是誰買了另外四顆。」

    ……

    同樣的事在雲州各地府邸裡發生著。

    ……

    生死場毒蜂和幻貓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幻貓破了毒蜂的龍捲風,毒蜂招出了一面紫色的大幡。大幡中浮現出許多毒物,有毒蛇,毒蠍也有安藍最熟悉的千足蜈蚣和人面蜘蛛。

    這只紫色大幡竟然是一面毒幡!

    「竟然是萬毒幡!」安藍旁邊有人識貨,認出了這面大幡。

    「萬毒幡是什麼?」有人問他。

    萬毒幡是毒蜂在萬獸山捕獲萬種毒蟲煉製的一面大幡,這幡一共有五面,各置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可布成萬毒陣,這五面幡是毒蜂耗費十年心血煉製而成的,每一面裡都有一個六階妖獸做鎮,威力不凡。

    「這下幻貓有麻煩了,萬毒大陣一出,無窮無盡的毒獸從幡中湧出,除非是金丹期的高手,否則很難一次面對五隻六階妖獸。」

    「那也未必。」立刻有人反駁,「毒蜂有萬毒陣,別忘了幻貓也有自己的看家寶貝。」

    幻貓的寶貝是一面鏡子,那鏡子居然能形成一個隨意的空間傳送門!

    幻貓配合著幻鏡竟然硬生生破去毒蜂三面幡。

    砰砰砰,兩人對招大地都在顫動著,堅硬無比的擂台居然岩石盡裂。

    「真是精彩!」安藍隨著人潮一起離開了生死場,大家都在回味剛剛的戰鬥,意尤未盡,誰都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平局,那二人各顯神通,拼法術,拼法寶,最終卻是雙雙力竭同時倒在擂台上,誰也沒有勝過誰。

    大家在感歎戰鬥精彩的同時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荷包,莊家通殺,這在生死場建立只出現過八次,這也是第一次有人與毒蜂打成平局。

    幻貓的招式很精妙,速度尤在安藍之上,而且攻擊刁鑽無比,給了她不少啟發。她感歎若換作自己絕對沒有他那樣的反應速度和膽色。

    「他的身法也很獨特,竟然能在高速的運動下做出那麼多高難的動作。」平時跑曲線都是跑「S」形,但是他卻能跑出「Z」字形。

    「竟然能突然停住……嘖嘖……」安藍搖頭,她是做不到,她的身體還沒有強到那個程度。

    看來還有很長路要走啊。她感歎到。

    這幾天被人誇得有些飄飄然,以為自己的速度真是天下無敵,今天一看,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時候看別人打一架,比自己摸索還要強十倍。安藍出了黑市過後並沒有立刻離開,她在地字房裡住了一晚,躺在床上腦裡回想幻貓和毒蜂戰鬥的畫面,有感悟時就下床來比劃兩下。

    她嘗試著做了一下幻貓的高難度動作,發現自己自體根本就承受不住慣性所帶來的衝擊。

    速度越快,慣性越大。

    她本有些氣餒,後來想了一下,幻貓已經是快接進金丹的人物,而她不過才煉氣八層,只要她努力,總有一天也能達到那種程度。

    她在春香院裡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一天早起身回永巷。她出春香院時發現四周多了些鬼祟的人,東張西望也不知是在找誰。

    永巷有幾位掌櫃閒著沒事幹便坐在那裡一邊喝茶一邊聊著昨晚居嚴城裡的事,有黑市的,還有城門口的。

    黑市裡無非就是兩件事,一件毒蜂與幻貓大戰,另一件便和安藍有關。

    「昨晚聽說有人在下邊賣了九子金蓮,各家動靜都不小。」安藍以前也聽他們說過下邊下邊的,今天才知道原來說的是黑市。

    「可不是,我聽說春香院附近安排了不少探子。」

    「春老八得了蓮子連夜就趕去了中州總部,另外那隊人馬就不知了,不過在下邊找人,那可真是找罪受。」可不是,大家都是一樣的披風一樣的面具。

    「其實,我更好奇是誰找到了九子金蓮。」安藍聽到這裡眼皮一跳。

    「我聽說是個女的,身材還不錯!」安藍的嘴角抽了抽,作為當事人,她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不過她也謹慎了起來,這段時間還是低調點好,最好不要出永巷。

    小心便得萬年船。

    不過,他們說得城門口又是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城門口發生了一件大事,有兩幫的人在居嚴城外鬥毆,這兩幫其中一幫是前不久刺殺雲家的神威殺手,而另外具說是十大門派中最神秘的神水宮。

    神水宮在景州靠近大澤,弟子甚少在外面走動,這次不知道怎麼和神威結了冤,神水宮竟然派出二十名弟子一路追殺,最後在居嚴城門外發生了大戰。

    「這神威是不是吃錯藥了,得罪了雲家不說,竟然還得罪了神水宮!」

    「神威敢這麼蠻幹,背後肯定有人撐腰,只是誰有那麼大本事,竟然敢同時對上雲家和神水宮?」

    「最近的事都透著些古怪,我老穆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安藍看了看天,有些灰沉,似乎有暴風雨快要來臨。



040章 好大一隻鳥!

    神水宮弟子截殺神威殺手一事,似乎極少有人知道,安藍事後去城門口看過,現場被清理得很乾淨,一點痕跡都沒有,不過,神水宮弟子來到雲州的事還是被一傳十,十傳百,大家爭先想一睹他們的風采。

    神水宮弟子上一次在炎夏十二州走動還是十年前的事,這一次出現在雲州,他們所住的客棧天天圍滿了人,不少年輕俊才前去結識,不過都無果而回。

    後來只聽說他們去了一次潛龍宗,去了一次雲家和一次趙家。

    安藍在院子裡劈柴,雲紀幽小正太,在那裡蕩著鞦韆,嘴裡叼著從家裡拿來的零嘴,含含糊糊地說著昨天雲紀重與神水宮的顧息風比試被人奪了劍的事。

    「顧息風好厲害,重哥哥只在他手裡走了十招。」小孩子都崇拜英雄,雲紀幽說起顧息風眼眸子格外明亮。

    「是不是也想請他當你老師啊?」安藍好笑得說道。

    「才沒有呢,幽兒有秀姐姐就夠了,秀姐姐是最厲害的!」小傢伙嘴倒是挺甜。

    不過小傢伙的話也讓安藍有些吃驚,以雲紀重的實力竟然在他手裡走不過十招,這顧息風有是何等實力?後來想想這些榜單也做不得準,至少她沒有在任何榜單上看到顧息風的名字。

    雲紀重來接小傢伙的時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差點就踢到了院子裡的柴垛,這可不像平時的他,看來輸給顧息風受的打擊還是不小。他望了一眼安藍似乎有什麼想法,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

    安藍猜,他想與自己比試。

    他們剛走沒多久,侯宜宣就摸了回來,他這些天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再做什麼。他一句話也沒說,扔了一個野味給安藍,換了身衣服又出去了。

    六月,天氣已有些悶熱,安藍坐在鞦韆上納涼,天上繁星點點,她偶爾也會緬懷一下過去的生活,想想電腦裡存了半年卻一直沒有通關的《古劍奇譚》,想想熱心於讓她報名參加電視相親的狐朋狗友們……

    當她失去過去時,才更加懂得珍惜現在。

    「好大一隻鳥!不對,是人!」她仰望著星空,一個黑影飛進侯宜宣的院子,她開始以為是只大鳥,後來才發現是個人。

    「小偷?」這夜黑風高的,不走正門轉翻牆的鐵定沒什麼好貨。

    「小猴子回來了沒?」安藍關門的時候沒瞧見他,若是不在家,遭了賊,那就是她這個鄰居的過錯了。她摸出了劍,輕輕的躍上了圍牆。

    那黑影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安藍趕緊把頭低下以免被他發現,這種事,就是要人贓並獲才行。安藍見他進了侯宜宣的屋子,墊著腳尖跳下了地,她落地很輕,沒有一點聲音。

    她悄悄的靠近去,正要開門,便聽到屋子裡傳來了侯宜宣的聲音。

    「師兄。」

    安藍的身子彷彿被施了定身術,定在那裡,無法動彈。

    這全是因為侯宜宣的那句「師兄」。

    她原本以為他是世家子弟,沒想到居然有門有派!

    「要不是你前些日子找閣老做了一張面具,還不知到你竟然在這裡,你倒是躲得好!」那師兄的聲音有些低沉,為人似乎也有些嚴厲,但是這句話說來卻並沒有生侯宜宣的氣。

    「嘿嘿,師兄,您可別跟師尊他老人家講。」侯宜宣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他跟這位師兄的感情應該很好。

    「晚了,我已經傳書給他老人家了。」

    「啊!」侯宜宣的聲音聽來甚是淒楚。

    「師兄,你不是來押我回去的吧?」侯宜宣問得很小心。

    「押你還用不著我,你二師兄就足夠了,我這次是另有任務。」

    「對了,師兄,我聽說十五那晚你們跟神威的人打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安藍聽到這裡,內心一真翻騰,她沒想到侯宜宣竟然是神水宮的弟子!

    難道他叫得這位師兄就是顧息風?!她睜大眼睛往窗戶瞧去,只可惜裡面一片漆黑沒有半絲燈光。

    她心裡嘟囔,大半夜的怎麼不點燈啊,燈油也不是這麼節約的。

    不知道外面還有個人偷聽,那師兄接著說道:「我這次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師兄的聲音越說越小,到後來安藍幾乎聽不見,她還在考慮要不要湊近些聽,突然,一個身影從門裡躍出來,只見黑影一閃,她還來不及反應,一把劍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劍被月光照得明晃晃,刺眼,森寒。

    「嗨,你好。」安藍揮揮手,尷尬得笑笑。

    「你是何人,為何偷聽!」這師兄扳著張臉好不嚇人。

    「小猴子……」安藍無辜的看著他身後的侯宜宣,有指了指脖子上的這把劍。

    「活該,誰讓你偷聽。」侯宜宣沒品得笑了笑,才對那師兄說:「師兄,這是隔壁『靈安堂』的老闆,曾救過我一命,不是外人。」

    這能怪她嗎?既然是師兄翻什麼牆,走大門不就好了嗎?她腹誹,卻不敢說出來。

    其實,她很好奇,自己是怎麼被發現的。

    「你聽了多少?」

    「呃……從開始到現在……全部……我說小猴子你行啊,居然是神水宮的弟子,那可是十大門派啊,難怪平時這麼拽。」

    侯宜宣苦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安藍不在意的揮揮手,在這個問題上,她還是很豁達的,再說了,她不也沒告訴侯宜宣,自己其實是離雲派的嗎?

    侯宜宣見她不在意,又發揮**本性,調侃起來。「我再拽,還不是被你欺得死死的,你看,你讓我打野味,我就打野味。」

    咳!

    瞧,連一旁的師兄都聽不過去了,咳嗽了一聲。

    「二位有正事要談,秀就不打擾了,歡迎師兄光顧小店。」她拱手行了個禮,躍上圍牆時還是忍不住回頭說了一聲:「師兄雖然是高人,但不用看個師弟都翻牆,徒增誤會就不好了。」

    她說完了就跳下了牆,也不敢看反應,只聽道牆那邊傳來侯宜宣豪放的笑聲。

    「哈哈……」笑聲之後,安靜的永巷突然發出幾聲暴吼。

    「小猴子,你吃錯藥啦!」

    「死猴子,你思春啦!」

    「臭小子,半夜不睡覺瞎吼什麼!」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0:19 PM

041章 魁州

    「你師兄走了?」大約一刻鐘之後,侯宜宣從牆那邊翻了過來,不知怎的,今天大家都喜歡翻牆。

    「走了。」

    「他是顧息風?」

    「你怎麼知道我師兄叫顧息風?」侯宜宣有些詫異。

    「我聽雲紀幽說的。」安藍把今天在院子裡雲紀幽說的那些話再說了一遍。侯宜宣點頭,他最清楚顧息風的實力。

    「我今天來是跟你告別的,我明天要走了。」

    「這麼快?和你師兄一起回神水宮?」

    「不是,去魁州。」侯宜宣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看來是為了神威的事。這次神水宮跟神威交惡想必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侯宜宣多半就是為了去調查這件事。

    安藍心意一動,雲州的勢力正在查是誰賣的九子金蓮,魁州雖然窮山惡水多刁民但是,卻有一口靈泉,她何不跟侯宜宣一起去,不僅可以幫他,也可以避風頭,偷靈泉,一舉三得。

    「你一個人?」

    「一個人。」

    「那我陪你去吧。」月光正好照在她的側臉上,侯宜宣緊緊地看著她,良久才問:「為什麼?」

    「我正好也想出去走走,長久呆在這裡很悶。」

    侯宜宣知道這不是她的真話,他想再問,動了動嘴唇卻只說了一句:「很危險。」

    「我知道。」

    「明天晚上出發,你先準備一下。」說完侯宜宣轉身回去,卻在即將翻牆的時候被安藍叫住。

    「我是離雲派的弟子。」

    侯宜宣猛然轉過頭來,盯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這些,但卻之見她笑著看著自己。

    「我也不叫張秀,我叫安藍。」事實上她還是隱瞞了很大一部分,比如說,她只說最低級的灰衣弟子,比如說,離雲派就在前面不遠,為何她要到永巷來開店,為何又要掩飾她的面容。

    不是安藍不信任他,只是很多事無法解釋。

    其實,只有這些對侯宜宣來說就夠了,他咧開嘴,笑著說:「你好,藍丫頭,我是景州神水宮的侯宜宣。」

    侯宜宣一大早就出了門,安藍跟李湘兒交代了一下,然後又教了雲紀幽一套新的瑜珈,讓他在她不在的時日裡多加練習,然後黃昏時分買了一匹馬,出了城。

    她和侯宜宣約在裡居嚴城外一百里的稻花村匯合,她到時已經天黑,侯宜宣在村外一條小河邊搭了堆火,等著她。火上烤著幾隻小魚,正是白天在河裡抓的。

    「比不過你的手藝,不過還算能吃。」侯宜宣把烤好的魚遞給她。

    「你不是一直在這裡等吧?」

    「不是,準備了些東西,也剛到不久。」他們在農家裡借宿了一宿,買了個壯實的馬,然後,假扮成販貨的商人,沿著青州和銀嶺的邊界往魁州進發。

    一路上大多走得是山路,很少進入城鎮,有時候錯過了時間就在山上搭個帳篷,好在兩人都是修真者,也不怕什麼野獸。

    快要到魁州時,侯宜宣扔了套衣服給她,還有一個假喉結,而侯宜宣自己則扮成了一個三十多歲飽經風霜的漢子,下巴滿是青灰的鬍渣。

    安藍第一次看到侯宜宣易容,不得不說他的手段很高明,如果不是看著他在自己臉上倒騰,她也看不出來,眼前這漢子就是小猴子。

    不只是臉就是眼神動作都有所不同。

    「其實,你不換,我們扮成夫妻也不錯!」

    安藍狠狠的擰了他一下,狗改不了吃屎,再怎麼變本質還是那樣。

    張三,張四倆兄弟,也就是侯宜宣和安藍,出山以後,跟著一個大商隊進入了魁州。

    黃土荒山,偶爾有幾棵樹,看著眼前的景致安藍想起了一句詞:「枯籐老樹昏鴉」。魁州的土地與雲州比起來貧瘠的可憐。

    風一吹來,全是黃沙。

    他們剛一進小鎮就有人盯著他們,盯著他們馬上的貨物,那眼神很是赤|裸。

    「看來被人盯上了。」

    「那就怪他們運氣不好了。」魁州很多馬幫土匪,以收取過路商人的路費和搶劫貨物為生,基本上是十里一幫,百里一寨。神威的總部在靠近大荒的登天關,要到那裡就要橫穿整個魁州,所以未來的日子將會無比精彩。

    魁州大部分地區貧瘠,但是也有富庶的地方,比如望月崖所在的永新城就因為靠近銀嶺州,每年銀嶺州的雪水流入,那一塊雖然比不上雲州,但是也差不了多少,魁州的有錢人都喜歡在永新城定居,使得永新城的地價,一高再高。

    但是,魁州最繁華的地方卻不是永新城,而是登天關,登天關不僅是神威的總部也是魁州的銷金窟。

    安藍他們現在所在的小鎮離登天關還有上萬里路。

    安藍和侯宜宣跟這商隊住進了一家客棧,這家商隊是中州的一家大商號「宏豐號」的商隊,大大小小拉了三十輛馬車,光是護衛就有百名,其中還有四個煉氣三層的修真者。當然,實力一般,在侯宜宣和她眼裡根本就不夠看,但是,在商隊裡出現這幾個,還是很了不得的,這也間接說明了,這趟貨物的貴重。

    這裡也有很多跟他們一樣尋求庇護的商人,所以,他們倆混在裡面,絲毫不起眼。

    小鎮上只有這麼一個好點的客棧,已被「宏豐號」的人佔滿,他們只好去旁邊的小客棧,先休整一晚,明天天亮出發。

    他們去得晚了,只有一間房,侯宜宣很自覺得去睡了板凳。

    「好像有些動靜。」侯宜宣的修為比安藍高,耳朵也比她靈,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摸了出去,發現鎮外三里處的一個山坳上一大批馬賊再集結,看樣子少說也有幾百人。

    這個條道路兩邊都是山,很適合伏擊。

    「果然是被人盯上了。」

    「看樣子『宏豐號』明天想過去不太容易。」

    「那幾個人在估計還是可以。」安藍說得那幾個人就是「宏豐號」護隊裡的四個煉氣三層的修真者。「大不了到時候幫幫他們,只要做得隱蔽點,不會又人發現。」

    「只有這樣了,走,回去養神去。」



042章 谷口大戰

    魁州的清晨沒有一絲風分,隨著紅彤彤的太陽從東邊升起,溫度也愈來愈高,整個人似乎都要被蒸乾,安藍估計正午時分,能高到四十度。.

    這還只是六月,若是七八月份,更是嚇人。

    安藍和侯宜宣早早來到了鎮口,人員陸續到齊,「宏豐號」也拉好了隊伍,只是那四個修真者卻遲遲未到。

    「璉子,你去看看怎麼回事?」等了一刻鐘還沒來,宏豐號的管事上護衛隊的隊長去看看。

    「明叔,不用看了,那四人昨晚去喝花酒去了,現在多半還沒起來。」那護衛隊長黑著一張臉,對那四人很是不滿。

    那人錢財,替人消災。那四人明知這趟貨物貴重卻在路上喝花酒耽誤了上路的時辰,可以這麼說,連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都沒有,確實可恨。

    管事陳明哼了一聲,「什麼東西!」

    「明叔,要不我們直接走吧,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到永河城。」

    「不成,昨天可能已經被人盯上了,既然給了錢就要讓他們做事,我宏豐號可不是冤大頭,跟我叫人去。」陳明拉著王璉轉身去了客棧。

    他們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安藍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等會兒那個山坳是不好過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指望那四人殺出去是不太可能。

    侯宜宣聳聳肩,很光棍的說,「反正傷不了咱們。」

    大約過了兩盞茶,陳明和王璉沉著臉回來了,他們身後跟著那四個人衣衫不整,一邊走,還在一邊系衣服。

    拉耷著臉,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們歪歪斜斜的翻上了馬車,真擔心他們會摔下來。那些跟隊走的商人眼裡都閃著擔憂。宏豐號的人,臉色更是不好看。

    「啟程!」待陳明坐上馬車,王璉下令啟程,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小鎮。

    魁州的天氣很怪,完全沒有規律可言,剛出鎮子沒多遠,有刮起了狂風,黃沙漫天飛,遮了眼。侯宜宣把一個斗笠扣在安藍頭上,他讓安藍坐上馬,自己下馬牽著。

    「這鬼天氣!」後面有人埋怨了一聲,剛一說話,嘴裡就吃了砂子。

    離馬賊們埋伏的山坳還有一里路,陳明下令車隊停下來,他和王璉拿出地圖研究,這條路他們走過很多次,也清楚哪裡適合伏擊。

    「讓人去探探路。」陳明表現得很謹慎,王璉在隊伍裡點了兩人,過不會兒,那倆人回來了,說前面沒發現什麼不妥。

    安藍和侯宜宣面面相覷,昨晚他們倆分明看見有人埋伏,這會兒,怎麼就沒人了呢?

    「有內賊。」他們不約而同想到。

    沙塵暴再加上內賊,處境更是堪憂。

    商隊已進入了山坳口,安藍從馬上下來,她用神識可以明確的看到山坳兩邊埋伏的馬賊。真不知道,馬車裡那四個人是幹嘛的,已經離得這麼近了,還沒有發現?

    她卻不知道那四人昨天一人找了兩個姑娘,一直折騰到天亮,這會兒正在車上補瞌睡。

    「停!」王璉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他雖然沒有修過真,但是武技大成,感官也很明銳。

    「退,快退,有埋伏!」他大喊,可是已經晚了,大半個車隊都以進了山坳。

    到手的鴨子,怎能讓他飛掉?

    「殺!」山坳上傳來了殺聲,兩邊的馬賊現出身來。

    好傢伙,比昨天晚上看到的還要多,看樣子是個大寨子。

    密密麻麻的箭支從兩邊射下來,商隊裡響起了慘叫。

    安藍與侯宜宣看似笨拙的躲著,別看動作滑稽,在密集的箭雨中,卻愣是沒有一支箭挨著他們的衣邊。但是,別人就不同了,馬匹倒地,哀鴻一遍。

    「怎麼回事!」陳明大喊。

    「明叔遇伏了。」王璉手握長槍,想衝上山頂,奈何箭太多。

    「剛剛誰探的路,給我拿下,還有那四個人在幹什麼!」陳明大怒,正說著,就聽到身後的馬車傳來一聲慘叫,正是箭射進馬車中,射中了一個人的大腿。

    「哎喲!」那叫聲……

    安藍和侯宜宣差點笑出來。真為宏豐號不值,花大價錢就請來了這麼四個慫貨。

    陳明已經氣得不成樣了,但是他還是隱著沒發作,「上仙,有馬賊伏擊,還請上仙出手收拾他們。」

    「哦。」馬車裡應了一聲,但是半天沒動靜。

    「上仙?!」陳明急了。

    「急什麼!」說完扔出一張符紙,軟綿綿的打出一道雷,連個小石頭都沒擊碎。

    「哈哈,力氣全用在女人身上了。」安藍笑得很不厚道。

    「什麼玩藝!」侯宜宣很嫌惡的啐了一口。

    的確不是玩意,符紙裡本來就蘊含有靈力,只要稍稍一用真元催動就可以,昨天的小妞不僅把體力搾乾了,連靈力都吸的乾乾淨淨。

    「你是他們怎麼就恰好昨天找女人呢?」

    「你說呢?」侯宜宣的話提醒了安藍,時間哪有那麼多湊巧,這肯定是早有預謀。

    陳明的臉黑到了極點,安藍他們能想透的事,他自然也能猜得到。他右手伸向腰間,抽出一把軟劍,他踏到馬車上,借力跳到岩石上,藉著岩石一路往上。那軟劍上有二尺長的劍罡。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後天高手。

    別小看後天武者,他們可是相當於築基期的修真者。

    外人靠不住,只有靠自己!陳明親自上陣,瞬間攀上山坳,手持軟劍殺進馬賊的隊伍裡。被一個後天武者近身是一件很可怕的是,只見陳明手起劍落,馬賊死傷無數。

    大約那四人中的沈伸決得面子上掛不住,捏了枚靈珠補充靈力,有扔出一張符紙。這時,一道碗口大的閃電從空中劈道馬賊中然後炸開,山坳上一片慘叫。

    沈伸錯愕得看著手中的符紙,什麼時候威力有這麼大?

    符紙的威力當然沒有那麼大,那是安藍的引雷訣。為了不團滅,安藍只好出手幫他。她引的雷,和符紙招來的雷纏在一起,因為不相容,才發生了爆炸。

    侯宜宣手裡也捏了一把石子,以石子做暗器,射向山坳上的馬賊,每一顆石子都正中眉心。

    黃沙漫漫,誰也看不清是誰出得手。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05 PM

043章 太強了

    「老大有高手!」山坳的左邊站著一個手拿偃月刀的黑衣漢子,正是這群馬賊的頭頭,此時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右山坳上陳明和王璉大殺四方。

    左山坳上,閃電時不時落下來炸開,還有那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石子擊在眉心,盛開出一朵一朵妖異的血花。

    侯宜宣是神射手,用箭跟用石子對他來說沒什麼差別。

    馬賊頭頭瞇著眼緊緊的盯著下面馬車上的沈伸四人。「不是說他們四個現在跟廢物沒什麼差別嗎?」

    那閃電威力極大,根本就不像是廢物能發出的。

    「昨晚我確實見他們一人摟了兩個小妖精進房間,那些個小妖精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再厲害的男人也會被吸乾。況且方才二愣子也說了,今天出發的時候,那四人遲遲沒起床,後來還是陳明去請才來的,出門的時候衣服還沒繫好,臉色也不好看。」二愣子就是他們安排在護衛隊裡的內應。

    「中計了!」馬賊頭頭幡然領悟。「那陳明只怕早就知道我的計劃,所以將計就計,一切都只是演戲給我們看罷了。陳明果然是隻老狐狸!」

    事實上他完全想岔了,但真相如何,他永遠也猜不到,這一切只因為兩個人。

    商人們都躲在馬車和貨物後面,安藍和侯宜宣也是,這樣別人就更難注意到他們。

    除了沈伸另外四人也吸完靈珠加入到戰鬥中來。他們是窮人,用不起靈石,只能用靈珠,但是靈珠上面蘊含的靈氣實在是太少,他們不敢浪費用法術,只有用靈符。

    他們一共也火系、土系、水系和雷系四種符紙,但是他們發現雷系和水系兩種效果最好,施放出來的威力甚至已經超越了他們自己施放法術的效果。

    至於另外兩種,不提也罷……

    沒辦法,誰讓安藍只會引雷訣和柔水術呢。

    「沈兄,這符紙什麼時候這麼大威力了?」付慶樺問沈伸,這符紙他以前也用過,可是沒見著那麼生猛,特別是最後那一炸,比天雷彈也差不了多少。

    天雷彈那可是幾個下品靈石一個的高級貨啊。

    這問題倒是難住沈伸了,他問誰去?「你還記得當初我們買靈符時的事不?」

    付慶樺點了點頭。

    他們的靈符並不是在店裡買的,而是路邊有人兜售,那人當時吹得天花亂墜把這靈符都說成了上天絕品。他們當初買它倒不是因為他吹得如何如何了得,而是它便宜,比尋常靈符便宜三成,他們錢少,買些來充數,只希望不要太次就好。

    「難道真的買到了寶貝?!」似乎也只有這一個合理地解釋。

    「不管怎樣,面子是掙回來了。」剛剛可是丟盡了臉,若是沒作為只怕這幫馬賊一打完,他們就要捲著鋪蓋回老家。現在,陳明看著他們有所作為,雖然心裡不爽也會留著他們把這趟買賣走完。

    沈伸把符紙揣回到儲物袋裡,拔出劍,殺到了馬賊隊伍中。靈符只有那麼點,用完了就沒了,要是再遇到下幫馬賊怎麼辦,省著點好。他雖然有些好色,但是腦子還比較清明。

    他手中的兵器雖然只是下品靈器,但是卻比一般凡鐵好很多,那些普通的馬賊根本不能抵擋他,兵器相撞肯定斷得是對方。

    不過他的功夫實在是稀疏平常,對付普通馬賊還可以,遇上手底子有點硬的就相形見絀。

    「納命來!」馬賊頭頭見他一個修真者欺負普通馬賊,跳下了山坳。他本來是設計引陳明入甕,沒想到反中了陳明的計,更是怒不可遏,把所有的氣都撒到了沈伸身上。

    偃月刀上覆蓋著淡淡的刀罡,這馬賊頭頭竟然是接近後天的修為!

    沈伸一個煉氣三層的修真者怎麼會是他的對手,見那馬賊頭頭追來,一邊放法術一邊逃。他哪裡都不跑,偏偏往安藍和侯宜宣的方向奔去。

    「忒霉了些。」侯宜宣啐了一口,幫著射石頭就不錯了,現在看樣子還真要幫沈伸抵擋馬賊頭頭。

    「能者多勞!」安藍拍拍他的肩,自己往後退。

    此時,馬賊和護衛隊已經混戰在一起,那些有武功的商人也拿出了自己的本事。

    沈伸修為不成,跑路倒是蠻快的,轉眼間就跑到了侯宜宣面前,馬賊頭頭在後面提著刀追,一刀下來,刀風剛勁,像是要把空氣劈開。

    「受死!」罡氣聚集在刀鋒,沈伸連滾帶爬,這一刀落下來,沈伸的袍子被砍去了一大塊,侯宜宣面前的馬被砍成了兩截倒在了血泊中,上出現了條長長的刀痕。

    但是,刀痕卻只到侯宜宣腳尖,正確地說被他硬生生地止住。

    「高手!」馬賊頭頭第一個反應就是退,但是已經晚了,侯宜宣的痞|痞地笑笑,一瞬間就來了他身後,一計手刀敲在他的後頸,這個幾百大馬幫的老大,一個接近後天的高手就這麼被敲暈。

    馬賊頭頭筆直地倒在了地上,沈伸驚訝地看著他。前一刻還追得他屁滾尿流,後一刻竟然就敗了。

    一瞬間,只有一瞬間!

    強,太強了!

    眼前這漢子實在是太強了!

    侯宜宣沒有理會坐在地上仰視他的沈伸,一隻手把馬賊頭頭提了起來。

    「我數三聲,停。」他冷笑一聲,又在後面加了一句,「否則我捏斷他的脖子。」

    馬賊們看過來,一時間鴉雀無聲。

    陳明也驚訝地看著侯宜宣,當初他入隊時是經過他的同意的,當時沒看出什麼特別,而且平時也很低調,基本上也沒聽到他講什麼話,竟然這麼利害?!

    那馬賊頭頭他是知道的,是前面橫狼寨的大當家叫馬橫,大家都叫他「野狼」,是個狼角色就是他自己對上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

    他沒看錯的話,馬橫是剛剛才下去,這才多久就被拿住了,難道剛剛射石子的就是他?

    「所有的人放下武器。」侯宜宣捏住馬橫的脖子,他脖子上已經有了三個指印只要他稍稍一用力,馬橫的脖子就會被他捏碎。



044章 震懾

    「退,快退!」護衛隊們縮緊回防,馬賊們放下武器,除了兩個收屍體的,其他人退了下去,留下一隊人馬,站得遠遠得站在後面,畢竟他們的老大還在侯宜宣手裡。.

    侯宜宣像扔小雞一樣把馬橫扔到陳明跟前,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轉身去了安藍那裡將貨物背在了肩上。似乎收拾一個馬橫對他來說,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什麼是高人,這才是高人!

    陳明讓王璉將馬橫綁了,然後連忙過來見禮。

    侯宜宣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他原本的打算是低調的潛入魁州,暗中調查,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陳管事不用在意,我哥就是這樣。」

    陳明怎麼會在意呢,他知道高手都有高手的脾氣,他猜眼前這位叫張三的漢子至少都有後天頂峰的修為,甚至還有可能是先天強者,有他在這一次絕對能安全抵達永新城。

    大多數人都是跟陳明一樣的想法,他們想上前結識,但有怕惹著人厭,只好彼此使眼色,偷偷得向他們靠近。

    當然也有不知好歹的,比如那四人中的付慶樺本來就是個草包,大約也是妒忌,見不得人誇侯宜宣,冷哼道:「什麼高手,不就是個莽夫,若不是我們的靈符先傷了那人,他能拿得住。」

    人不要起臉來,誰也擋不住!安藍瞬間來到他面前,啪啪啪,連扇了他幾個耳光,那人被扇得眼冒金星,血水混著牙齒吐了出來,臉已經腫成了包子。

    「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敢毀辱我哥。」這幾個耳光打得真夠響亮,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她,但是沒有一個人為付慶樺說話,陳明等人的眼中更是欣喜。

    他以為只有張三一個高手,但是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弟弟也同樣是。他們所在的位置離付慶樺少說也有五十米,但是張四瞬息就到,連他都只看到殘影,速度實在是可怕。

    付慶樺這一路走來作威作福慣了,何曾被人這樣羞辱過,他面目猙獰悄悄捏了一張雷符,想用威力強大的雷劈死安藍,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落下的閃電如蚯蚓一般細。

    安藍輕笑,站在那裡等他劈,最後卻是連頭髮絲兒也沒傷到。

    「蠢貨!」安藍跳上空中跳到他的頭上把他直接踩到了地下,只留一顆腦袋在上面,一顆人形的蘿蔔。

    還是一顆腫著臉的紫皮蘿蔔。

    她用直接而暴力的方式震懾了所有人,那些原本靠近的商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偷偷的挪遠了。

    這一次突然遇伏,損失不小,一百多人的護隊死了十多個,傷了三十多個,若不是最後侯宜宣出手,只怕更加難以估計。

    陳明命人收了屍,火化,將這些護衛的骨灰收起來,送回家鄉。

    沈伸悄悄的把付慶樺從地裡扒了起來,他拉耷著臉,見安藍像這邊望來哆嗦一下,快速鑽進了馬車。

    快要出發時,陳明又帶著王璉過來。「我看二位似乎缺匹馬,貨物背在身上終是不便。外面風大,老夫這正好有輛馬車,不如二位上車。」陳明說的馬車正是他自己乘坐的那輛,也是車隊裡最豪華的一輛,他的東西已經全部搬到了另一輛。

    「馬車倒是方便,只可惜缺個趕馬的。」

    聽到安藍這番話陳明給王璉使了個臉色,王璉連忙說。「如果四公子不嫌棄的話,王某如何?」

    一個護衛隊長接近後天的實力居然主動請纓趕馬車,而且還生怕別人嫌棄,這樣的事商隊裡的散商們從來都沒聽過!

    「王隊長這不是折殺我嗎?」安藍心裡其實還是很高興,她暗自點頭,感歎大商號的管事果然不一般,這陳明倒是會做人。

    「你,過來。」安藍指著被綁在地上的馬橫說道。

    別看他閉著眼,事實上早就醒了。

    「陳管事放心,在我們兄弟手上,他跑不了。」

    「有二位在,老夫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說完,遂讓人把馬橫押了過來。

    那馬橫也鬱悶,他怎麼知道自己醒了。

    「士可殺,不可辱!」他馬橫怎麼也是附近一個大馬寨的寨主,怎麼能替人趕馬,傳出去他以後還要怎麼混。

    「哈哈哈!有骨氣。」安藍大笑三聲把他交給了侯宜宣,緊接著便傳來了他淒厲的叫聲,侯宜宣竟然把他的關節都卸掉然後在接上,就連一旁的人看來都是不忍。

    聽到這叫聲,馬車裡的付慶樺身體縮住一團,他很慶幸剛剛沒有這樣對他。

    黃土黃沙。一隊商隊浩浩蕩蕩飛走在管道上,商隊上插著宏豐的旗號,正是中州的宏豐商號。隊伍的最前面是一輛馬車,馬車的前面是一個人,他手裡拿著韁繩,竟是牽著馬在走。

    商隊的後面遠遠墜這個隊馬賊,似在跟蹤,有似在護送他們,怪異之極。

    前面不遠處的荒草中,另一寨的探子看著這幅怪異的情節。

    「竟然是馬橫!」那探子覺得事情不簡單,立刻回去通報。

    「報——」

    「怎麼樣?」山寨大廳的正中央有一張虎皮凳,凳上做得竟然是個女的。這女人一身火紅的裙子,上半身穿著一件皮甲,這皮甲緊緊的包裹著身體,將她妙曼的身姿完全展現出來。

    那風情……尤物!覺對是世間尤物!

    而這尤物就是鄧家寨的寨主,鄧二娘。無數男人打她的主意但是都被她脫光了衣服掛在了寨門口。

    一個女人能統領一個山寨能力絕不簡單。

    「是宏豐號的商隊,一共有三十多輛貨物,護衛一百出頭,零散商人也有不少,是筆大買賣。」

    「好!」鄧二娘一聽是大買賣,叫了聲好。

    「不過……」

    「嗯?」鄧二娘聽探子還有話,皺起了眉。

    「我發現一件怪事。我在馬隊前面看見馬橫了,他竟然,他竟然在前面牽馬……」馬橫當初也來糾纏過鄧二娘,鄧二娘差點就在他手上吃虧,馬橫的本事自然清楚。

    「你說他給宏豐號牽馬?!」鄧二娘大驚。

    「我看得很清楚,千真萬確。」

    「宏豐號裡難道又什麼厲害人物,走,跟我去看看!」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07 PM

045章 宏豐雙剎

    鄧二娘點了兩百人馬跟她一起出寨,這兩百都是精英,其中有一隊更是由穿紅衣的女子組成,巾幗不讓鬚眉,這些女子裝備精良,一點都不比男人差。

    得得,馬蹄起,塵土飛揚。

    「有馬賊!」聽到馬蹄聲,王璉立刻收攏隊伍,圍在一起抽出武器防禦著。鄧二娘的隊伍擋在前面但是卻沒有動作,她的目光緊緊被商隊前的那輛馬車吸引。

    雖然聽手下的兄弟說了,但是親眼所見更是震撼!

    馬橫竟然連在車上趕馬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下面牽著馬!

    大家都是寨主,是魁州數得上號的人物,手下兄弟近千,若對方手裡沒有高手,馬橫斷然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鄧二娘思緒轉得很快,她拱手向馬車行了個禮,「二娘拜會,不知是宏豐號的那位管事領隊。」

    「原來是鄧家寨的鄧當家,幸會幸會。」鄧二娘驚訝地發現聲音並不是從第一輛馬車裡發出來的。

    「陳管事。」見陳明從第二輛馬車裡走出來,她瞥向第一輛不知道在想什麼。

    前方是兩百人的馬賊,後面是圍成團的商隊,只有安藍和侯宜宣乘坐的馬車杵在中央就好像一個方塊與一個圓圈中間的小點,毫不起眼卻硬生生將兩個隔開。

    「沒想到鄧當家竟然親自前來,這兩萬兩銀票算是老夫的一點意思,請諸位兄弟姐妹喝酒。」

    「如此,二娘就替寨裡的兄弟姐妹們謝過陳管事了。」

    陳明聽她如此說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言下之意就是不會為難他們,能拿些錢買路是最好的結果。他也不怕鄧二娘翻臉不認人,能在魁州立寨的都是有信義的人,況且,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那到兩萬兩,這對鄧家寨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他也深知,鄧二娘能如此好說話都是因為前面馬車裡的安藍和侯宜宣。

    「倒是個漂亮的姐姐。」鄧二娘剛收了陳明的買路錢,便看見從第一輛馬車裡翻出來個俊俏的小哥。那小哥年紀不大,約莫十七、八歲,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袍子,腰間配著兩個銀鈴鐺,那鈴鐺下面還有一根長長的穗兒。

    這小哥長得很白淨,算不上風流倜儻,但也溫文儒雅。只是當她以為裡面有什麼重量級的人物時,卻出來了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子,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或許是宏豐號的少爺?!鄧二娘想不明白。

    「這位美娘子,給我做嫂嫂如何?」不知為何安藍看到鄧二娘突然興起逗弄她的心思,反正侯宜宣也是個無良小子,如今人家扮深沉這個活兒她接了也不錯。

    「休得亂說!」美人兒沒開腔,反倒是車裡的侯宜宣說了她一句。

    馬車裡還有人!鄧二娘往馬車裡瞧了一眼,笑顏如花。「謝公子抬愛,只是二娘曾經立誓此生只嫁真英雄。」

    安藍對她比了個大拇指。「有理想,有抱負。我哥哥自然是大英……」她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背後有個陰影罩下來,接著就被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鄧二娘看著她背後的人心裡感歎:好個英武的漢子!

    眼前這人三十多歲,一張頗為滄桑的臉,下頜那些許的鬍渣更是為他增添了男人魅力。他面容剛毅,雙眼攝人竟然讓人不敢直視。

    「咦,你下來透風啦!」安藍見他黑著一張臉,連忙賠笑。

    「老實點!」侯宜宣也不放她下來,直接就那樣提著與鄧二娘對視了一眼,便上了馬車。

    那一眼卻讓鄧二娘從馬裡跌下來,她背上的衣衫已濕了一層。

    好大的壓力,好強的殺氣!

    這傢伙不是一向憐香惜玉嗎,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安藍不解,不過上了車她也不安分,撩開簾子問,「美娘子,我哥哥如何?」

    「是位英雄。」鄧二娘點頭。

    「如此說來,你是同意做我嫂嫂了。」

    「呵呵,小公子何不先問問你哥哥。」鄧二娘倒是會說話,剛才看侯宜宣的臉色知道這是安藍胡鬧,便把話推給了侯宜宣,這樣一來也不得罪人。

    果然,安藍被侯宜宣抓了回去,放下了簾子。

    「請。」馬車裡只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請。」鄧二娘拱手。

    「有時間歡迎陳管事和二位公子到鄙寨做客。」說完,她打了個手勢,鄧家寨的馬賊讓到了一邊,商隊重新啟程。她攔住墜在後面馬橫的手下,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麼利害?!」鄧二娘沒想到馬橫居然一招就敗。她更沒想到看似弱不禁風的安藍居然也是個高手。她現在慶幸自己做了明確的決定。

    「有點意思。你們回寨,我跟上去看看。」她紅唇微揚,一抹俏媚的身影跟在了隊伍後。

    「人家不捨你呢。」安藍雖然坐在車內,但是她的神識卻可以看到方圓五里內的情況,自然看得到隊伍後面的鄧二娘。

    「少胡說。」

    「咦?我家小猴子何時轉性了,不會是害羞吧?」

    侯宜宣哼了一聲,沒再理她。

    「原來真的是害羞。」其實侯宜宣並非害羞,只是其中原因他也說不清道不明,只是偶爾看安藍一眼,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馬賊本來就是刀口上舔日子的粗漢子,像鄧二娘這樣懂得審時度勢的畢竟是少數,更多人眼中只有三十多車的貨物,白花花的銀子,纏香樓的女人,為了這些他們可以拚命。稍微謹慎一點的,集結了附近幾個寨的人馬,一起出手。

    此後,商隊一共遇到了七波馬賊,無論他們之間做了怎樣精妙的佈置,相遇不過一柱香(5分鐘)的時間便被侯宜宣和安藍一招擒拿住了頭頭,鄧二娘親自將這一幕幕看在眼裡是何等的震撼。

    幾千人的馬隊卻抵擋不住那兩個人,他們出入如無人之境,一個快似風,一個猛似虎,招招取命,步步殺人。若放下武器還好,但若頑抗到底……那麼,對不起,送你去見閻王爺。

    「先天,絕對是先天高手!」她捏緊拳頭,「或許他們能幫我!」

    牽馬的寨主從一位變成了兩位,兩位變成了三位……最後竟然足足有十人,張三與張四的威名如同一場暴風吹遍整個魁州每個角落,這兩個名字對馬賊們來說就是惡夢,到後來竟然沒有一個寨子敢接宏豐號的商隊,哪怕是從他們寨門前經過,也將寨門閉得嚴嚴實實,沒有一個人出來。

    走了二十多天,終於到了永新城。

    七月的天格外炎熱,太陽烘烤著大地空氣都在扭動著,那十位威風赫赫的寨主一臉黃沙,嘴唇乾得起殼,腳踩著灼熱的大地,格外難受,要不是他們都有深厚的武功底子,只怕早就有人暈了過去。有人受不了試圖趁夜逃跑,沒逃到一里路又被抓了回來。

    逃三次,就抓三次!徹底斷絕了這些寨主們逃跑的念頭。

    面對這兩個剎神,寨主們內心深深充滿了無奈。

    好在除了讓他們趕馬以外,安藍和侯宜宣也沒有為難他們,那些馬幫的兄弟不忍心過來送水送吃,安藍和侯宜宣也不阻止,那些寨主對他們的怨氣也稍微少了些。

    商隊的目的地是永新城,所以一到永新城的地界他們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終於,終於可以離開這兩個剎神了。

    安藍和侯宜宣坐的馬車只有兩匹馬,寨主卻有十人,兩人輪流著牽馬,其他八人走在馬車兩側。

    於是,永新城的百姓發現看見奇怪的一幕,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馬賊山寨主,竟然聯手護送一輛紅頂馬車,更奇怪的是這輛馬車還是屬於宏豐號商隊的。

    「難道那輛車裡坐的就是宏豐雙剎?」宏豐雙剎是魁州的老百姓給安藍他們倆取的綽號。

    「宏豐雙剎是誰?」有人詢問。

    那人把安藍和侯宜宣的事跡說了一遍,說得眉飛色舞有聲有色,彷彿他自己親眼所見一般。「你不知道哥哥力大如牛,能搬起一座山,一拳頭能砸出百里大的坑……」

    「這麼利害?」

    「不然怎麼叫高手呢。」那人哼了一聲,笑別人沒見識。

    安藍想起周星星演的鹿鼎記裡韋小寶說書的情景,「陳近南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一章打也方圓百里之內,無論是人畜蝦蟹跳蚤都化為飛灰……」

    她捂著肚子在馬車裡笑了起來,有些話一傳十,十傳百,傳來傳去就離真相甚遠,但是卻依舊傳得樂此不疲,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啊……

    這一景象不僅吸引了老百姓的注意,車隊在路過福來酒家時二樓的一個雅間打開了窗戶,兩個青年人從上往下看。

    「師兄,你說那兩個人真有說得那麼玄乎。」

    「那些謠言你也信,不過能生擒那十人還是有些本事。」

    「師兄,你說,這宏豐雙剎跟我比如何?不如……」

    那師兄揚手,制止他說下去。「你好歹也名列風雲榜,怎麼和這些凡夫俗子比,這次掌門派你我下山主要是查神威背後誰在撐腰,它連神水宮都敢得罪,與我望月崖共處魁州,日後難保不會兵戎相見,這是大事,你不得胡鬧。」

    「比比又不會怎樣。」那師弟腹誹,顯然沒有將師兄的話放在心裡。



046章 可敢與我一戰【二合一】

    魁州雖然靠近大荒土地貧瘠,但是這永新城卻一點都不比居嚴城差,這也是魁州的富豪基本都聚集在了這裡。.

    零散商人在入城之後便陸續向陳明告辭,宏豐號有商號,安藍和侯宜宣本來說中途下車卻被陳明熱情的邀請到了宏豐號,十位寨主終於在進商號的前一刻脫了身,一聽說可以離開,十人拿出看家本事向四處飛竄,一刻也不想在他兩人身邊停留。

    「這是我宏豐號永新城的陳掌櫃也是我的侄兒。」陳明將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領到他們身邊介紹。

    「大伯,這兩位莫非就是宏豐雙剎。」

    「宏豐雙剎?」安藍苦笑,她明明走的小生路線哪裡剎了。

    「二位現在在魁州可是街頭小巷談論的大人物,浩能一睹二位的風采實乃三生有幸,二位裡面請,等浩略備薄酒以謝二位仗義相助。」陳浩將他們領進了高號內院,然後親自去準備酒菜。

    晚宴時陳浩找了纏香樓的舞姬前來助興,這些舞姬身姿妙曼,形態婀娜。那小蠻腰扭得……那眼神勾得……饒是安藍是女人都看得有些心動。

    「好利害的媚功。」安藍與侯宜宣遞了個眼色,看來這個纏香樓也不簡單。

    「不知二位要在魁州逗留多久?老夫半月後起身回中州,若二位不急到時候可以同行。」他們回去時也會押送一些魁州的特產回中州,邀安藍和侯宜宣同行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我兄弟二人打算去大荒歷練一下武技,這次買賣也不過順路而已。」路上他們倆就商量好了,若有人問起就說去大荒去歷練。大荒野獸無數,每年都有不少武者和修真者前去,所得的野獸材料就賣到登天關,也造就了登天關的貿易比永新城繁榮。

    「原來二位要去登天關,真是英雄本色,老夫敬二位一杯。」說完陳明仰頭一飲而盡。

    「大荒之行兇險無比,二位此去還要多做些準備,老夫這有一面銅牌,可以在慶祥樓打八折,另外,此番能輕鬆抵達永新城全仰仗二位,這些俗物還請二位收下。」陳明拿出一疊千兩面值的銀票,放在桌上。

    「如此就謝過陳管事了。」安藍也不客氣將這疊銀票揣在了懷裡,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陳明想留他們過夜順便一人送上一個美人作為消遣,安藍連忙拒絕,說明早還有要事要辦,逃難似的離開了宏豐號。

    「大伯,他們真有傳聞那麼利害?」

    「然。」

    「何事冒出來這兩人物?」

    「莫要小看天下英雄,藏在下面的總比浮在上面的要多,這二人不簡單……不過總算不負莊主所望,將這些東西安全送到了魁州。」

    出了宏豐號走到一條僻靜的小道侯宜宣總算一改撲克形象,很欠抽地笑了起來。「我說弟弟,女人而已又不是老虎何必怕成這樣。」

    「我可是為你好,纏香樓的女人可吃不得。」他二人的目光何等辛辣,一眼就看出來纏香樓的女人修的是吸人精血的邪魅功夫,沈伸四人之前就吃了大虧。

    「真是這樣嗎?還是你怕被女人……」話剛說了一半,侯宜宣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他頓了頓,轉身一個石子向陰影處射去。

    「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偷聽可不是個好習慣。」

    「有意思,有意思,竟然能發現我,果然不愧為宏豐雙剎。」一個人從後面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一身青色的衣袍,背後背著一把長劍,長上拿著一個拂塵,正是白天在酒樓裡的那個師弟。

    「貧道應虛,聽聞二位大名,前來討教。」搞了半天是來打架的。

    「你一個道士不好好修仙,半夜找人打架做什麼。」

    「非也,非也,打架也是修仙的一部分。有切磋才有進步。」這小道士歪理還是挺多的。

    安藍打了個哈欠,「抱歉,我兄弟倆乏了要回客棧休息,你去找別人吧。」說完就拉著侯宜宣往悅來客棧走。應虛快速走到兩人身前攔住,雙眼瞇在一起。「怎麼不敢麼?」

    「是,不敢,小子誠心拜服,還望道長放過我兄弟二人。」安藍可不想與這叫應虛的瘋道士糾纏,拉著侯宜宣走得更快了。

    嗯?應虛?!安藍突然頓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她熟記風雲、雷霆兩個榜單,記得風雲榜上有個望月崖的弟子叫應虛不會就是這貨?她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這裡是望月崖的管轄範圍,遇上了也並不稀其。她也記得風雲榜上寫著這傢伙最大的好愛就是找人打架——美其名曰:切磋!

    「那個應虛?」她問了問侯宜宣,風雲榜的話他應該也知道。

    「那個應虛。」侯宜宣點頭。

    我勒個去!這個架絕對不能打,好不容易才偽裝武技高手,跟他一打起來肯定會用上法術。

    他們現在已然引人注目,本事能藏點就盡量藏點。

    「告辭!」安藍速度全開,轉眼二人就消失在了應虛面前。

    「好快!」應虛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心中戰意更濃。

    「有意思,有意思。」他緊拉著追了上去。

    第二天悅來客棧開門的時候發現門口盤坐著一個道士,背後背著一把長劍手上拿著一個扶塵正在那裡像是睡覺又像是在閉目養神,小二一看連忙去通知掌櫃。

    「掌櫃的,一個望月崖的內門弟子坐在咱們客棧門口。」望月崖常有弟子出門辦事,悅來客棧在永新城也算是一家大客棧,時常有望月崖的弟子前來投宿,自然也認得他們的服裝。

    掌櫃一聽是望月崖的內門弟子連忙跟著小二去外面瞧,望月崖可是永新城的霸主,他也不敢得罪,連忙笑著說:「這位仙長,外面涼,不如進裡面坐坐。」

    魁州的晝夜溫差極大,現在才卯時一刻,也就是五點半,還冷得很,應虛只穿了一件薄袍,掌櫃得怕他凍壞了,那他可就不好交代了。

    「無訪,只要你叫宏豐雙剎出來,我自然就會離開。」

    掌櫃的可是聽過這名號,頓時驚訝萬分,自己店裡何時住了那兩個剎神?!住也就罷了,竟然還惹來這麼一個剎星。

    「這……小的確實不知道仙長說的宏豐雙剎是誰?」

    「昨夜亥時可有兩兄弟到你這裡來住店,哥哥剛毅威猛,下頜有些鬍渣,弟弟瘦弱文雅,腰間掛著對銀鈴鐺。」昨天安藍他們跑得實在是太快,他追到後來竟然追丟了,最後好不容易才用神識查到他二人在悅來客棧內。

    「聽仙長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那兄弟倆一個叫張三,一個叫張四。」名字挺磕磣,沒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宏豐雙剎!

    「那好,你將他二人叫出來。」

    「這……」他苦笑,一邊是剎星,一邊是剎神,兩邊他可都不敢得罪!

    「算了。」他罷了罷手,也不為難掌櫃,深吸一口氣,運足真元大喊:「張三、張四可敢與一我戰……戰……戰……」這聲巨吼在永新城上空迴盪著,將熟睡中的人吵醒。

    不少人大罵:「要死啊,誰他|媽吃飽了沒事幹!」

    「吼什麼吼,喚魂啊……媽的,誰是張三,誰是張四!」

    …………

    城裡怒聲一片。

    正在美夢中的安藍被這聲吼得驚了魂,從床上直直地彈了起來。

    「真是陰魂不散!」她擦了口水迅速地穿好衣服,敲開了侯宜宣的房門。

    侯宜宣睡臉惺忪,看樣子也是被驚醒的,這種情況下一般心情都不太好。昨晚上他們就發現有人在用神識探查他們的位置,本想今天一大早就離開永新城去登天關,沒想到那應虛追得太緊,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應虛見半天沒人理會,想了想又深吸一口氣,掌櫃連忙悟著耳朵躲進了客棧裡。

    「宏豐雙剎,可敢與我一戰!」這一吼比之間前還要響亮,悅來客棧竟然被吼得左右晃了晃,嚇得那掌櫃躲在了櫃檯下。

    「唉喲,仙長,您輕點兒,您輕點兒……」這客棧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這一吼,永新城是徹底掀開了鍋,沸騰啊!

    「那張三、張四竟然是宏豐雙剎?稱號那麼響亮,名字夠聳的,還不如我王虎子好聽。」

    「我沒聽錯吧?居然有人要挑戰宏豐雙剎?夠爺們兒,走去看看。」

    「有病,老娘折騰了一晚,剛要睡下,誰這麼不懂規矩,瞎吼什麼!宏豐雙剎就了不起啊,老娘還是永新雙花!」這是煙花柳巷的姐姐。

    ……

    八卦是天性,反正也被吵醒了,睡也睡不著,不如去瞧瞧熱鬧,拿上臭雞蛋,爛菜葉,順便每人一口水啐死那瞎吼的。

    越來越多人向悅來客棧靠近,等他們近了以後,才發現那吼人的竟然是望月崖的弟子,於是臭雞蛋捏在了手裡,爛菜葉含在口裡就著口水一起吞了下去。

    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四方奔走相告:宏豐雙剎殺人如麻,望月崖的弟子來除暴安良來了!

    安藍聽到這些時原本就因少睡受驚而暴躁的脾氣,更加暴躁了。只因它望月崖是地頭蛇所以就是好的,只因他們是外來客,所以就是壞的,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要除暴安良也是她安大姑奶奶!

    侯宜宣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要壞了,可他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安藍真接從窗戶跳到了房頂,她那小身板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應虛。

    「吼什麼吼,嗓門大就了不起!」

    「應虛小子,別說哥哥看不起你,就憑你風雲旁二十八名還不配跟哥哥交手。」

    「滾!」安藍這聲滾字也蘊含著真元,如天雷一般滾滾而去,竟然在空中炸開。安藍不實力是不如應虛的,不過她吼時用了紫陽真氣,又加了些雷電之力,比應虛的那兩吼還要嚇人。悅來客棧又是一陣搖晃。

    悅來客棧的掌櫃想死的心都有了,雙手合十一個勁得禱告,祈求這剎星剎神快走。

    「修真者?」應虛差異地看著安藍,可是他根本就看不出她有修為。

    侯宜宣也從窗戶跳到應虛面前,「你不是要比嗎?我就同你比,不過可別後悔!」

    侯宜宣運轉真元聚於掌上,整隻手掌發著耀眼的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他掌勢連綿不絕,每七掌一變,變化無窮,最後一掌轟在應虛的小腹上,他口吐鮮血飛出去竟然連撞穿了幾道牆,最後落在了悅來客棧的內院中。

    悅來客棧坐在櫃檯下,面色發白,他的牆啊,他的客棧啊……

    安藍一直以為侯宜宣善騎射近戰不行,沒想他掌上的功夫竟然比箭術還要強,神水宮的弟子果然不同凡響,她竟有點看不透他了。

    安靜一片安靜!

    望月崖的內門弟子居然就被人這麼打飛了,而且他們聽方才站在房頂上的那個叫他應虛,應虛那可是望月崖的高手啊,就這麼被打飛了?

    安靜……

    這就是宏豐雙剎?!那些原本不對傳言有微詞的人,現在沒話說了。

    那些原本笑張三、張四這個兩名字慫的人不敢張聲了。

    這兩個人的身影一下子高大起來,彷彿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人無限壓力!

    「滾!」這聲「滾」從侯宜宣嘴裡傳出來,沒有驚雷般的威勢,卻比剛剛那一聲還要震人心魂。

    「宏豐雙剎,宏豐雙剎!」不知有誰突然在人群中叫了起來。

    魁州民風彪悍,崇尚武力,強者為上,比炎夏十二州任何地方都要崇拜英雄。

    這一聲過後,所有人都跟著叫了起來,「宏豐雙剎,宏豐雙剎……」

    一聲畢一聲又起,在整個永新城蔓延開……

    「哼!」突然一聲不和諧的哼聲傳來,只見一個與應虛穿著同樣服飾的男子踏劍而來,耳間兩縷青絲隨風擺動,仙風道骨,不可一世。

    「在永新城還沒有人能讓我望月崖弟子滾,應真討教閣下高招!」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09 PM

047章 這才是師兄

    「應真,竟然是應真!」四周又是一片驚呼。。

    安藍也皺起了眉,應真在「風雲榜」上排名第十一位,「雷霆榜」上排名第四十位,可以說是和雲三一樣的人物,兩榜對他的介紹很少,只說他是望月崖掌門的關門弟子,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屆的望月崖掌門。

    沒想到他們剛到永新城啥事還沒干就和望月崖的未來掌門對上了。

    安藍從房頂上跳下來,跳到侯宜宣身旁問他,「有把握嗎?」這事只有侯宜宣扛著,自己有多大本事她還是清楚的,雖然跑得快能嚇唬人,但修為太差,真打起來對付築基期的還可以,但是這些榜上的高手就相形見絀。

    她修真四個月坐火箭一路升到煉氣八層,已是常人不敢想像,不是她太差,而是身邊牛人太多。

    「問題不大。」聽侯宜宣這麼說,她心裡就放心了。

    「望月崖又如何?應真小子,我數三聲,速速離去,就憑你還不配和哥哥交手。」又是一個不配,安大小姐手上本事不成,裝逼的本事可是一等一。

    應真臉色很差把劍一橫,「不必廢話。」

    「好,別怪哥哥沒提醒你,是你自己送上門找打的,打殘了可不關哥哥們的事。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跟哥哥去城外。」這裡是鬧市區,房屋無數,若動起真格來只怕等下就一片狼籍。

    她拋出一錠大大的金錠拋到悅來掌櫃懷裡,轉眼就消失在眾人面前,只聽到一串悅耳的鈴聲,卻看不到她的人影。

    「好快!」應真的表情也變得凝重。

    「師兄,對不起,我……」應虛從內院裡走出來,嘴角那抹鮮紅格外刺眼。

    「等下再說。」應真止住他的話將拉著他上飛劍,御劍到了城門外。

    安藍站在一棵大樹的樹冠之上,而侯宜宣則在空地上等著他。往日裡安藍之見侯宜宣背著他的銀翎大弓沒見他有別的武器,如今也是赤手空拳,她怕侯宜宣吃虧,從混元天府裡拿出一隻蜈蚣王的勾足扔給侯宜宣。「接著。」

    然後又對應真說:「對付你這就夠了。」

    「這丫頭……」侯宜宣暗笑,他接到勾足時就發現它入手很沉就堅韌度來講,並不比中品寶器差。

    他把勾足耍了圈指著應真說:「對付你這就夠了!」

    兩人都夠無恥!

    應真不愧是掌門候選人,沉著冷靜被安藍兩人這樣挑釁也沒有動怒,反而越來越冷靜,他一甩拂塵,背後的長劍破鞘而出,懸在他面前。

    「此劍名為『射月』長四尺四,采赤沙烏鐵十餘種材料歷時三月煉成。」

    「此物,蜈蚣足一隻。」

    「請!」說完,拂塵在面前畫了個八卦,射月被吸入的那一刻,無數飛劍從八卦中射向侯宜宣。往日裡打架就是近身搏鬥,安藍還是第一次看見一上來就拼法的。

    侯宜宣手舞勾足,劃著一道道軌跡,這些軌跡形成一個水做的玄武甲。玄武甲擋在侯宜宣面前,竟然全部將飛劍吸納在玄武甲中,一點一點吞噬,接著,玄武甲中露出玄武的頭,嘴一張,無數水劍向應真而去。

    應真以拂塵為筆,畫了一個大大符,那符形成一座高牆。水劍轟在高牆之上高牆倒塌,水劍也一個不剩,初次交手兩人不分伯仲。

    應真以佛塵為手捲住射月,時而似鞭時而似槍,攻擊詭異莫測。

    一寸長,一寸強。

    勾足如同一把鐮刀,時在前時在後。見應真拂塵捲向自己,侯宜宣將勾足回形鏢扔出,同時雙手金光再出,千斤的拳力凌空打去,砰砰砰,拳勁打得應真一退再退,眼見勾足就要到,他拂塵甩向背,再現一道符牆。

    侯宜宣趁機近身,一拳打去。

    一寸短,一寸險。

    兩人招來劍往,快如癡風,行如閃電,法術武技讓人應接不暇,尋常人根本看不清,只看到一道道殘影,只聽得到一聲聲刀劍錚鳴。

    他們從地上一直打到天上,又從天下打入地下,永新城門前被打出了一個個深坑,城中的人聽到響動,紛紛上城牆觀看,望月崖的弟子也聞訊趕來,一邊是為應真打氣掠陣,另一邊十多人圍住安藍所站的大樹。

    這十人少說都有築基期的修為。

    「單挑打不過想群毆?好啊,望月崖也就這點本事。好,哥哥就陪你們玩兩手,別怪哥哥欺負小朋友!」

    她跳大樹,大風吹過鈴聲響起,等風過之後,她手裡多了十把長劍。一息之間,她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中連奪十人背上的長劍。

    那十人你望我我望你,背後竟濕了衣衫。

    這是怎麼樣的速度,這是怎麼樣的修為!

    安藍輕哼一聲把長劍拋在地上,她這招先聲奪人,震懾住了眼前望月崖弟子。其實她心裡也有些發虛,十個人要真一起上,她還真對付不了,她從混元天府裡招出小紅,小聲地跟它說:「小紅姐姐,打個商量行不?若等到下他們殺過來,你幫我打退,我到登天關給你偷赤陽泉去。」小紅吐了個泡泡,用魚眼看了那十人一眼,不屑地甩甩尾巴。

    有小紅在手,安藍底氣十足,以她腿上的功夫都躲不開小紅的水箭,他們又如何躲得過。

    「小子們,有本事再來!」她給小紅遞了個眼色,戳了它肥肥的身子一下,小紅甩了甩尾巴,放出十隻水箭,箭箭命中,那水箭衝力強勁,一邊將十人衝出十米,最後竟然迅速結冰一瞬間將十人全部凍住。

    「這麼牛!」安藍盯著那十人,明白小紅只是吐她,已經夠客氣了。

    「哈哈……望月崖的小子原來就這些本事,居然連哥哥的一隻小鯉魚都打不過!」

    夠無恥吧!

    大多數人都在關注著應真與侯宜宣的戰鬥,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她這麼一笑,才發現在他不遠,十名望月崖的弟子被凍成了冰坨。應真一下也分了神被侯宜宣抓住機會,勾足勾住了他的腦袋。

    「師兄!」其餘的望月崖弟子拔出劍想衝上去救他卻被他揚手制止住。

    「今日是應真技不如人,應真輸得心服口服只是此事與他們無關,還望二位放了他們。」

    「師兄……」那些望月崖弟子眼眶紅潤,特別是應虛若不是他,應真又何必受這等羞辱。

    安藍看到這師兄師弟相親相愛的一幕又想起自己在離雲派的遭遇……這才是師兄的樣子。

    「人我可以放,不過,若是他們再來找麻煩,我可不擔保還有下一次。」

    「有我在,他們絕不會再找二位麻煩。」

    「好!」安藍頓時佩服起應真來,她戳了一下小紅,小紅尾巴一擺,那十人身上的冰層層碎裂。



048章 鄧二娘的請求

    與應真一戰之後,安藍與侯宜宣一刻也沒有停留離開了永新城,他們在永新城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與他們悄然潛入的想法已是相悖,安藍想盡快在十月之前調查清楚,然後回離雲派參加內門弟子選拔。

    永新城與登天關相隔約五千里,他們買了兩匹赤血錦雲馬,日夜兼程三天便到。

    魁州荒野遍地,夜晚妖獸橫行,除非是高手,一般大家都不會選擇走夜路。鄧二娘跟在他們身後不停地注視著四周的動向,一臉緊張。

    城門外的站鬥她也看了,她原以為二人只是先天高手,沒想到竟然是上仙,而且居然將望月崖的應真打敗。應真的名號在魁州地界那可是如雷貫耳,他曾一怒之下單槍匹馬殺上登天關,連敗神威數十位殺手其中還有十二鷹中的荒鷹。

    「他們一定可以幫我!」她**了馬腹緊追而上,那些妖獸在她眼中似乎也不再可怕。

    「吼!」突然一個黑影山上撲下來,她見機得快連忙跳下馬,但是腳下的馬卻倒在了血泊之中。

    黑暗中有一雙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她。

    「金瞳翼虎?!」鄧二娘背後一陣冷汗。

    金瞳翼虎可是六階高級妖獸,六階妖獸相當於胎動期也就是先天的修為。

    金瞳翼虎速度十分快,尾巴如鐵鞭一樣堅硬而且兩邊有虎翼,如虎添翼,如虎添翼,老虎有了翅膀,威力可想而知。

    金瞳翼虎的數量極為稀少,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遇到。

    「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裡……」她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希望,上天怎麼能對她這樣!!

    金瞳翼虎慢慢向她走了過來,那長長的爪子在夜色之下發著寒光。

    「吼!」金瞳翼虎向她衝來,眼前出現一片金光,砰得一聲巨響,她面前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大坑,金瞳翼虎落在坑中,已被砸暈過去。

    一隻腳輕巧地踩到虎頭身上,風吹過,鈴鈴一陣脆響,十分好聽。

    「我知道我哥哥是大英雄,但是你也不用萬里追夫嘛,小美人。」她剛說完,侯宜宣就在她後腦勺敲了一計。

    苦力都是他做,風頭都是她出,到頭來還要拿他開涮。

    「回去!」他放了金瞳翼虎的血,然後收集材料。金瞳翼虎最寶貴的就是它身上的那對翅膀,其次就是那對眼睛還有虎尾。

    鄧二娘嘴唇一咬,撲通一下就跪倒了地上。「二娘求兩位收我為徒!」說完就連磕了三個響頭,她每一個都磕得實在,三個響頭一過,額頭上沾滿了灰,灰上還混著血。

    這是演得哪一出?不僅安藍愣了連侯宜宣也是一樣。

    「如果隨便一個人給我磕頭我就要收他為徒,那我豈不是徒弟滿天下。」侯宜宣一句話駁得鄧二娘啞口無言,但是她依舊倔強地跪在原地沒有起來。地上的血腥味已經引起了不少妖獸的注意,快速地向這邊靠過來。

    侯宜宣皺眉提著鄧二娘把她扔上了安藍的那匹赤血錦雲馬,速度駕馬離開。鄧二娘與安藍同坐一匹馬臉從面頰一直紅到了耳根,看在安藍眼裡忍不住打趣。

    「咦?難道你看上的是我不成,哥哥我雖然風流倜儻,貌賽潘安,但是哥哥尚未取親,弟弟又怎可安家。」走在後面的侯宜宣翻了個白眼,若論痞,安藍不在他之下。

    「二娘只求兩位收我為徒。」若不是在馬上,只怕她又要跪下來。

    「這個就不要再提,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哥哥會不會把你扔到林子裡喂妖獸。」

    鄧二娘頹然地低下頭,正當安藍以為她已經放棄的時候,她又突然說:「二娘願用所有的家當請兩位幫我殺一個人。事成之後,二娘願為奴為婢侍奉兩位。」

    「你既然這麼有錢,何不去神威找殺手。」神威不就在魁州嗎?找起不來可方便得很。

    說到神威,鄧二娘捏緊拳頭,呼吸變得急促,她緊咬著牙關說:「我要殺的人與神威關係密切,他們非但不會接我的生意,還會反過來追殺我。」

    聽到與神威密切,安藍轉過頭去看了侯宜宣一眼,只見他對自己點點頭。說不定,這是一個突破口。

    「哦?如何個密切法?」

    「他經常出入神威宗主的私人宅邸,神威少主也對他很尊敬叫他霖少爺。」安藍給侯宜宣遞了個眼色,示意讓安藍接著問。

    「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有自己的情報來源,恕現在不能告訴兩位。」她說這些已冒了很大的危險。

    「無妨。你跟他有什麼仇?」

    「生死大仇!」

    「我們只有兄弟兩個人,他有神威撐腰,兩人難敵眾力,你是不是太高看我們了。」安然輕笑,罷了罷手。

    「兩位不是要去大荒嗎?」

    「是,那又如何?」安藍覺得這問題問得蹊蹺,瞇起了眼。

    「那可以在大荒動手。那人並不是炎夏的人,而是來自大荒。」

    吁!安藍駕住了馬將鄧二娘翻轉過來,「你說得是真的?」

    「我沒有理由要騙二位。」

    侯宜宣從後面追上來,一計手刀將她打暈,「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只怕神威的人是與大荒的勢力勾結。事關重要,我要先與師兄聯繫。」

    侯宜宣施展神水宮千里傳詢的秘法,他面前出現一面水鏡,水鏡的那頭正是顧息風。

    顧息風聽了侯宜宣所說的話以後一臉凝重。「我從來沒聽說過,大荒裡還有何大勢力。我馬上稟告師尊,你到登天關後進一步核實情況。另外,注意安全,如果發現不對刻意發求救信號,我會在第一時間敢來。」

    「是,師兄。放心吧,我還沒娶媳婦兒,哪能死呢?」

    「沒正經。」那頭,顧息風居然笑了起來。

    安藍那個妒忌啊,為什麼人家師兄弟就相親相愛,而她自己……

    「我也有猛漢師兄……」她也只有這麼安慰自己。

    「去登天關。」侯宜宣收了秘法,一夾馬腹狂奔而去。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11 PM

049章 登天關

    登天關之所以叫登天關,是因為關口設在千丈絕壁之上,絕壁之下是大荒,要從大荒進入炎夏就如同登天一般難。。

    登天關與別的城池不同,首先第一條就是入城要收費,每人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在安藍眼裡不多,可是對尋常百姓來說卻有能是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所以來登天關的大多都是商人和去大荒歷練的人。

    鄧二娘主動繳納了三兩銀子的入城費,登天關她比較熟悉她來當導遊引路。

    安藍要付錢,她不讓,也就不再矯情。

    「今天是初一,黑市開市,兩位公子要不要去瞧瞧。黑市裡有很多大荒的奇珍異寶。」鄧二娘醒來之後便沒有再說拜師與報仇的事,只是做起事來格外賣力,想必是想通了什麼。

    「初一開市?」安藍問,居嚴城是每月十五開市,難道說每個地方的時間不一樣?

    「嗯,登天關每月的初一、初五、十、十五、二十、二十五都是開市的日子,主要是這裡臨近大荒,不少獵寶的人來往。」

    安藍點頭,當初萬獸山開山就吸引了雲州無數的修真者前去尋寶,而大荒地域廣袤,簡直就是個妖獸窩,不管是修真的也好,練武的也好,前來磨練、碰運氣的數不勝數。有些可能是一個人,有些卻是一個小隊,大家都想獲得高額回報,所以,東西都往黑市賣,登天關一是唯一一個沒有訪市只有黑市的大城。這也是黑市沒五天一開的根本原因,登天關的繁華這也有很大關係。

    「先投宿再去黑市看看。」連夜趕路,外面風沙有大,至少要先泡個熱水澡換身乾淨衣服再說。

    鄧二娘熟門熟路的帶他們去了登天關最大的一間客棧——同福客棧。門口的小廝認的鄧二娘有見她身後的兩位男子氣度不凡,舉手投足之間有說不出的風韻,牽的馬也是上等的赤血錦雲馬,立刻上前招呼。

    「鄧當家好,今天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

    「好?,三位裡面請。」小廝牽過馬,鄧二娘拋給他五兩銀子的小費。

    「仔細點,料也要餵好的。」鄧二娘叮囑他。

    小廝笑嘻嘻的接住小費,「自然,自然。」

    同福客棧有五層樓高,廳堂擺放著近百張桌子,是安藍見過的最大一家客棧。

    現在正是中午,裡面賓朋滿座,百張桌子座無虛席,大部分是武者,還有不少修真者,不管是吃酒的人還是住店的都帶著武器,相比之下他兩人兩手空空,連行李都沒有,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特別是旁邊還跟了一個如此明艷的美人。

    「掌櫃,三間上房,要清淨點的,最好能挨在一塊兒。」掌櫃的正在安排房間,一個醉醺醺的胖子歪歪斜斜的靠過來,臨近時故意用左腳絆了右腳一下,裝作故意摔跤伸出手朝鄧二娘的**摸過去。

    鄧二娘抓住他的鹹豬手,用力向後一掰將他的手掰斷,同時一腳踢在他的下身,他捂著褲襠痛得他在地上嗷嗷直叫。

    「小子,想吃你鄧二奶奶的豆腐還嫩了些,滾!」她一腳踢向那胖子把他踢出了客棧。

    魁州的民風果然彪悍,不過如果換了安藍誰要是敢吃她豆腐,下場只怕還要淒慘百倍。她當初可是把那些怪蜀黍打掉了好幾顆門牙,在醫院裡躺了幾個月。

    「敢打鄧二娘的主意,吃飽了撐著了。」有人對著客棧外的胖子輕笑,鄧二娘的名號在魁州還是很響亮的。

    有幾個女客拍手叫好,有不少男人摀住自己下身一臉蛋|疼的夾菜。安藍發現最東邊的兩張拼在一起的桌子,他們一共有九人,六個武者三個修真者,他們風塵僕僕只是埋頭吃飯,對客棧裡發生的一切都充耳未聞,與這喧鬧的客棧格格不入。

    他們的房間在五樓,那裡最清淨,鄧二娘付了五十兩的訂金,她不知道安藍與侯宜宣要住多久,所以就先預付了二十天的房錢,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美美的吃了個中飯,鄧二娘便帶著二人往黑市走。

    居嚴城的黑市在地下,而這登天關的黑市卻就在城中,整個南區都是黑市。黑市入口有人守著也是需要交納一兩銀子才能入場。登天關的黑市與別處最大不同就是修真用品和凡器混著賣,交易可以用用銀票、黃金也可以用靈珠靈石。自由度大也早就了種類繁多。

    黑市中有幾本安藍沒有見過的植物鑒和妖獸鑒,其中除了記錄魁州的藥材妖獸以外,還有幾本魁州的遊記雜談,裡面有魁州的地圖,還有一些傳說,這些書都是印製的所以很便宜。她發現書堆中還有一個手抄本,叫《大荒志》。

    《大荒志》是一位叫徐客的修真者所寫,很厚,有兩百多頁,裡面詳細介紹了一部分大荒的地貌,妖獸、靈草上面有附圖,寫得很細。她往後翻了翻,沒想到竟然在當中看到了洗經伐髓的藥浴配方中那一味《藥綱》中沒有記載的靈藥——玉嬰草。

    玉嬰草:生於登天關百里之外大荒邊緣的赤陽泉旁,其形狀如嬰兒,能走,食之能打通經脈,增長功力。

    她不動聲色得將這本《大荒志》買下,心裡卻樂開了花。上天對她還真不錯,本來就打算去去赤陽偷泉,沒想到還能順帶挖個草。

    大荒雖然地處荒涼,妖獸橫行,但是對有實力的人來說卻是一個寶地,有很多其他地方沒有的寶物,比如焰沙,比如赤金礦,還有更多是安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難怪有不少人豁出命到這裡來開荒。

    黑市太大,她和侯宜宣打算分開逛各買所需,安藍的主要興趣還是放在藥房和藥草靈種上,一圈逛下來,除了玉嬰草以外她沒想到會將洗經伐髓所需的藥材收齊。

    除了這些,她還買了些奇特的小物件,幾盒製作精密的傀儡蜂,用蛛絲煉製的攀索,傳訊鏡,她沒想到居然還看到了防風鏡這種玩意。



050章 夜探神威

    安藍把防風鏡試戴了一下,發覺十分輕巧,鏡片好像是某種晶石做成的。.大荒萬里黃沙,風又大,有了它也不怕行路途中沙子吹進眼中。

    安藍買了三個,隨手扔給鄧二娘一個。

    鄧二娘一直跟著安藍,她們轉到黑市最北方,那裡有個高高的灰色圍牆,圍牆全是用一米長半米寬的岩石砌成的,牆上有扇高達六米的黑漆大門,大門緊閉。鄧二娘告訴安藍,大門的那一頭就是神威的總部,若非神威內部人員不得進入。

    安藍仰頭看了看,所有的景物都被高牆遮住,窺不到其中半點景象,她又試著用神識試探,發現神識根本就無法穿透灰牆。

    防範得還真夠嚴密。「走吧,回去吧,逛這麼久也累了。」

    她們先回客棧侯宜宣後回來,晚上和安藍換了夜行衣夜探神威。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厚厚的雲壓在頭頂,安藍將鈴鐺收起來,一人服下一粒疾行丹,輕靈如貓在房頂上跳躍著,沒人發覺他們的存在。

    白天喧囂無比的黑市此時寂靜無聲,他們來到灰牆之下,安藍拿出今天買的攀索,擲上去,向上攀爬,侯宜宣隨即也爬了上來,兩人俯在牆上觀看裡面的情景。

    牆內事一個很大的宅院,宅院裡面有幾個武場,四周都有瞭望台觀察情況,他們不遠處就有一個,所以他們把身子伏得很低。

    院內有兩對人馬來回巡邏著,

    今晚天色不好,他們看到的情況也很有限。

    「我下去看看,你就在這裡等我。」

    「那你小心點。」安藍想著把傳訊鏡給了侯宜宣一面。「如果情況不對就傳訊給我,我過來幫你。」

    侯宜宣點了點頭悄悄跳了下去,他首先爬上最近的瞭望台,從後面將上面人的脖子擰斷,將他擺成睡覺的姿勢,再爬下去。沒辦法,那個瞭望台離他們太近稍不注意就會被發現。

    侯宜宣的動作乾淨利落,從跳下牆到擰斷那名守衛的脖子,擺好再爬下來前後用了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夜靜得出奇,連她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她呼吸極慢,也不知道保持那個姿勢趴了多久,身體已有些僵硬。

    她聽到一聲鷹嘯,一隻黑鷹飛上了空在院子上空盤旋著,盯著下方。

    她暗叫一聲糟糕,在萬獸山時她就深知這畜生盯人是何等厲害。

    「希望小猴子能躲開這畜生的鷹眼。」她將身子伏得更低。

    呦~又是一聲清嘯黑鷹俯衝向下,院子裡也騷動起來。「快走!」傳訊鏡裡傳來侯宜宣的聲音,看樣子是被發現了。

    原本還黑成一片的院子陸續燃起了燈。

    「有刺客!」

    「有刺客!」侯宜宣身後追著一個踏飛劍的男人。安藍拿出天雷彈,向不同的方位擲去,爆炸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既然已經被發現,不如把動靜鬧得大點,好祝侯宜宣逃脫。

    「快走!」侯宜宣跳上高牆,拉著她就往回跑,黑鷹追了上來,它背上站著一個人,正是雷鷹。

    我勒個去!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當初在萬獸山上居然也被他逃掉了。

    「是雷鷹,別用雷術。」安藍知道雷術不但傷不了這貨,還有可能雷電之力被他吸收,所以特別提醒侯宜宣。

    安藍柔水化冰向雷鷹射去,神識附在冰針上專射這一人一鷹的眼睛。雷鷹做為神武的頂級殺手身體筋骨已經練到到劍難傷的地步,只有眼睛才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別說她無恥,這是策略!

    她的冰針雖然威力一般但是瞄準的眼睛,給雷鷹造成了不小的困擾,一到到閃電從天上劈下來劈向她,但是她的速度太快,每次連她衣角都沒掃到。或許受到雷電的影響,天空真得打起雷來,轟隆隆,大雨就如同水一般傾盆而下。

    安藍將防風鏡戴上,防止雨水打在眼睛上阻斷視線。她將另個拋給了侯宜宣,不得不感歎,今天的東西買得實在是太實用。

    除了雷鷹以外,其他的神威殺手也陸續追了出來,雷鷹只後就是方才駕著飛劍追侯宜宣的人。密集的法術向他們轟來,動靜非常大,也陸續吸引住了關中一些修真者的注意。

    一個小院子裡應虛從房簷下望向上空,「師兄,好像是神威的人在追什麼人。」

    「什麼人?」

    「不清楚,好像是兩個黑衣人。怪了,我為什麼覺得他們的背影有些熟悉。」應虛拿著傘跳上房簷對這安藍他們倆的背影看了半天才拍了一下大腿,跳會了院子。

    「師兄,那兩個黑衣人好像是宏豐雙剎。」他附在應真的耳邊小聲的說。

    「當真?」應真眉毛跳了跳。

    「我記得他們的背影。」應虛篤定的點頭。

    「他們怎麼和神威的人鬧起來了?」

    「要不要我去看看?!」應虛問。

    「不用,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侯宜宣一面飛速後退,一面控制雨水織成一張水網,撒向空中的雷鷹等人,待罩住他們過後,他想安藍使了個眼色,快速翻進前面的院子裡,這院子是纏香樓,讓人欲|仙|欲|死的**地方。

    他們上簷後迅速用真元將身上衣服鞋蒸乾,一人摸進了一個房間裡。

    「誰?」有人輕聲喚了一聲,安藍摀住她的嘴拉著她迅速翻上了床。

    過不會兒,神威的人便降落到了院子裡。

    「跑了。」院子裡找不到半點跡象。

    「怎麼可能跑了,一定還在纏香樓裡,給我搜。」

    砰砰砰,四處響起了敲門聲,「都給我出來!」

    「誰啊,吵什麼吵,還要不要人睡覺啊?」纏香樓的媽媽披上衣服出來一看,發現是神威的人連忙換上了笑臉。「喲,原來是雷鷹、荒鷹二位大爺啊,今天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怎麼好好的正門不走,要翻牆呢……」

    「少廢話把所有的都叫出來!」雷鷹大喝,嚇得媽媽一陣哆嗦。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13 PM

051章 居然吃老娘豆腐!

    雷鷹和荒鷹帶著人挨個去踢房門,也不管裡面在做什麼,踢開門就在裡面四處翻找,床下不說就是連被子也不放過,在纏香樓裡過夜的爺們兒,可是被赤條條的看了個乾淨。.

    纏香樓裡是驚叫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安藍在三樓,神威的人檢查好了一樓快速向奔二樓,她手裡的小妞一直在掙扎,為了不誤事,點了她的睡**,然後扒了她的衣服扔進了混元天府裡。

    安藍換上她的衣服,煙花柳巷的女子就是穿得清涼,還好還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她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著外面的動靜。二樓的很快也被弄得雞飛狗跳,甚至傳來了謾罵的聲音,接著傳來了打鬥聲,那些罵的人統統被丟進院子淋雨,生死未卜。

    神威在登天關是土皇帝,手下殺手無數,在這裡他們就是天,他們就是地,誰也不敢得罪,不然小心哪天一覺睡過去就再也起不來。

    「想活命的都給我閉嘴!」雷鷹大喝一聲,院子又徹底安靜下來,如同一部喧鬧無比的電影突然被人捏斷,詭異無比。

    很快,神威的人來到了三樓,隨著腳步聲,她的心也跟著砰砰跳起來,一間、兩間、三間……房門一間一間被踢開,很快,他們來到了侯宜宣進去的屋子,安藍手心不覺之間已濕了一層汗。

    門被踢開,裡面立刻傳來了打鬥聲,安藍摸出小玉劍打算摸出去幫侯宜宣,她剛打開門就看到三個神威的殺手從門裡飛出來落到院子裡,她正要上前就看見房間裡出來一個女人,女人的面容她看清楚,她的目光全被她手裡的一把琵琶吸引住。

    那是一把很特別的琵琶,並不是很華麗,甚至還有些古舊,但是她卻感覺上面有無限法力。

    她還進一步瞧瞧卻見雷鷹出來,立刻關上房門退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似乎侯宜宣摸進去的那個房間主人有點來頭。她繼續貼牆偷聽,這種情況是萬萬用不得神識的,因為雷鷹等人的修為高出她很多。

    「二位大人,難道沒聽說過女人的閨房是不能隨便進的嗎?」這話若是放在大戶人家裡十分正常,可是這是青|樓是賣笑賣肉的地方,聽來是不是可笑了些,可不知道為什麼安藍卻笑不出來,連雷鷹和荒鷹也同樣笑不出來。

    「我二人只是奉命搜尋刺客,還望蘇姑娘容個方便。」沒想到雷鷹居然對她這麼客氣。

    「難道二位以為幕翹窩藏你們所謂的什麼刺客?」蘇慕翹的聲音十分好聽,但是說話卻是咄咄逼人,一點也不給神威面子。

    敢在登天關這樣給神威的人臉色看,真是不簡單。

    「請蘇姑娘容個方便。」

    「沒有方便。」蘇慕翹說完便關上了房門,雷鷹在門口臉色十分難看。

    安藍趕緊退後,接下來就是她這裡了,雷鷹見過她易容過後的樣子,所以她把面具取了下來,以真面目示人。

    砰!房門被粗魯踢來,雷鷹把在蘇慕翹所受的屈辱全都發洩在這扇門上,門被踢得粉碎,木屑亂飛。

    「還不就是婊子一個!」荒鷹啐了一口。

    他們進來時發現一個女人在門口不遠處低著頭瑟瑟發抖,她裡面是件鵝黃色的無袖小裙,外面罩著一層薄紗,右手臂被飛濺的木屑劃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沿著雪白的藕臂流了下來,她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見到他們立刻行禮。

    「見,見過幾位爺。」儘管她的聲音顫抖著,但卻依舊如銀鈴一般好聽。

    神威的殺手翻找著,每弄出一個次大的響動,她的身子便縮一下,頭越來越低。

    雷鷹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抬了起來。

    她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大,含著淚水的眸子分外晶瑩,她緊咬著嚇嘴唇把視線別開不敢與他對視。

    雷鷹一直注視著她的臉。

    安藍背後早已驚出一身冷汗,這臉跟「張秀」有些相似,難不成被看出來了?她想轉頭,但是雷鷹卻一直捏著她的下巴不讓轉。

    「雷爺,沒有。」

    「你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神威的人陸續出去,雷鷹卻還一直留在房間裡,雖然剛剛是假哭,但是再這麼下去,她就要真哭了。

    「你叫什麼名字?」

    「紅,紅錦(鯉)。」小紅,不好意思把你的名字拿來用了,安藍在心裡默念。

    「紅錦,如果你發現纏香樓裡有什麼可疑人物立刻來神威向我匯報。」

    安藍輕輕點了點頭。

    雷鷹從懷裡摸出一個鐵牌,「你把這個鐵牌給守門的人看,他自然會帶你來找我。」

    安藍又點了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鐵牌,無意間手指輕觸,他停了兩秒,然後終於放開了安藍,出了房間。

    安藍一屁股坐到地上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一般,此時心怦怦地跳起來,汗不停地往外冒。

    「還好沒有被發現。」她側著頭,看著手上的鐵牌,一面刻著「雷」字,一面刻的是「神威令」三個字。

    她不知道雷鷹把這面令牌給她用意為何,但是心中的荒謬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很快,神威的人便結束了搜查,雖然沒找到人,但是他們卻篤定人就藏在院子裡,他們斷定人就在蘇慕翹房間裡,留了人在院子裡看守。

    因為沒有門,安藍把房間裡的簾子全部放了下來,她聽到了有人向她這邊走來,腳步很輕,她以為是雷鷹發現了什麼又折返而回,緊張地盯著簾子,隨時準備拿出武器。

    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撩開了外廳到裡廳的簾子,她緊緊地盯著。

    荒鷹,竟然是荒鷹!

    他來做什麼?!

    「荒,荒爺。」弄不得荒鷹的來意,她趕緊上前行禮,哪知剛靠近就被荒鷹一把攬在了懷裡,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這下是真的受驚了。

    我勒個去!居然吃老娘豆腐!換作平常安藍肯會一巴掌就扇過去,但是今天她得悠著點兒。

    「荒,荒爺……」她裝作害怕地向後推了推,眼淚落了下來,嘴唇咬得緊緊地。

    荒鷹瞧見她這模樣像發了情的公牛,一把撕了紗衣,抬起她的手臂,沿著血流的痕跡親了下,最後更是停在傷口上吮了起來。



052章 荒鷹,死!

    「荒爺,疼。.」安藍噙著淚水,眼睛輕輕一閉,淚水就沿著面頰滑下來,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兒。

    「不怕,荒爺會好好疼你的。」說著荒鷹的動作就輕了些,他的左手在安藍背上輕撫。

    安藍心裡一陣惡寒。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她的指甲很亮,別人以為她塗了東西,只有她知道上面戴的是白勝衣給她煉製的「鐵指甲」。

    「荒爺,紅錦是清倌只賣藝不賣身。」

    「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明天就給你贖身。」荒鷹突然把她橫抱起往那張雕花大床走去。

    「荒,荒爺……」荒鷹把她放在床上,一隻手扣著她的雙臂一隻手伸到了她的裙子裡。

    我勒個去!這樣下去還得了!安藍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一下翻起來把荒鷹壓到了下面。「荒爺您真的願意為我贖身。」

    「當然,我還騙你不成。」荒鷹笑著坐起來在安藍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在他來看,美人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對這些青樓女子而言,在開苞前找到一個為自己贖身的男人是最好的結果,越是漂亮有才氣的女人,越是清高,越是不願意被千人騎。

    他看著眼前的小美人兒低著頭咬著嘴唇,掙扎地似乎在做某種決定,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不知道雷鷹見他帶著她回去後會是什麼反應。

    過不久,小美人仰起頭,一臉堅定地看著他,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真是好看。

    他不自覺得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兒,粗糙的手碰觸到她光滑細膩的臉蛋,連身體也跟著一起戰慄。

    「如果荒爺真的原意給紅錦贖身,那我就跟著荒爺。」安藍試著張了幾次嘴才把這話說也來,說完又立刻低下了頭,在荒鷹眼中還以為她害羞。

    「哈哈……」荒鷹大笑幾聲把她拉近自己,貼在她耳邊小聲地問,「媽媽教過你怎麼服侍男人嗎?」

    「學,學過。」她的頭低的更低,面頰緋紅,這不是害羞,這是怒的!

    你才學過,你全家學過,你方圓五百里學過!

    她用氣得發顫的小手,慢慢扒開了荒鷹的衣服,輕輕地撫著他結實的胸膛,身體靠近,輕輕地呵著氣,嘴卻始終沒有落在他身上,讓他越發心癢。他閉著眼,似乎很享受安藍生嫩的手法。安藍左手繞過他的脖子,落在他的頸間,右手輕捂著他的唇。

    荒鷹親吻著她的手心,笑她是個小淘氣。

    「是嗎?我可以更淘氣一點。」安藍輕柔地說著,突然,緊捂著他的嘴,左手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頸部動脈,下身的力道全部灌注在她的右膝,猛然撞向他小腹的丹田。

    動作乾淨利落,僅僅一息時間。

    轟!丹田破碎,荒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敢吃老娘豆腐的人,現在還沒有出生。」還是那個輕柔的聲音,還是那個香艷的姿勢,但是他的血卻不停地住外滴,最後他不甘心地低下了頭,只有那張大的嘴,彷彿在問「怎麼會,為什麼」!

    荒鷹命喪黃泉!

    安藍從荒鷹身上起來,仍是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的大腿上全是血,灑了驅蟲藥粉掩蓋住血腥味,然後蹲在屏風邊,打開了傳詢鏡。

    「小猴子,你能想辦法過來嗎?」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糟糕。

    「怎麼了?」

    「我把荒鷹殺了。」傳詢鏡那邊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是蘇慕翹。

    過一會,她便看著左邊的牆壁突然變成了一堵水牆,扭曲,接著侯宜宣便從水牆裡走了出來,她身後跟著蘇慕翹,他們過來沒多久,那牆壁又慢慢變回了原樣。

    侯宜宣過來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安藍蹲在屏風邊,抱著雙臂,紗衣已被人撕爛,手臂上有紫紅的淤青,她癟著嘴,睜著眼睛看著他,雙眼沒什麼神彩。

    最主要的是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她的真容,他沒想到第二次目睹她的真實容顏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荒鷹倒在床上,赤裸著上半身,不用想他也知道前一刻發生了什麼。

    他把外袍脫下來披在安藍身上,然後把她拉起來,靠在他身上,一直摸著她的頭安慰她。

    「沒事了,有小猴子在沒事了。」此時他已經完全忽略了身後還有一個人。

    「怎麼辦?我估計接下來兩三天都吃不下飯,那種感覺太噁心了,好像毛毛蟲在身上爬。可是不吃飯的話會餓……」

    侯宜宣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他以為方才安藍的表現是因為差點被強暴而產生的害怕,沒想到完全不是他想的那麼回事。

    這女人的神經線條是不是太粗了點?

    「呃……那就吃水果吧……」他還能說什麼?

    「水果好,魁州的西瓜不錯,我最愛吃西瓜了。」

    「他怎麼辦?」安藍指著荒鷹問,其實她還是有些驚慌,畢竟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只是有怪大叔試圖吃她的豆腐,但每一次都被她掐死在搖籃中。

    她看到侯宜宣原本燥郁的心,突然就這麼安定了下來。

    「我灑了驅蟲粉遮住了血腥味,最怕現在突然有人闖進來。荒鷹的死肯定瞞不了多久,過兩天只怕會更亂,現在有兩條路選擇,兩條路都需要蘇姑娘幫忙。」

    侯宜宣可佩服她得緊,剛剛那樣,現在居然還能侃侃而談。「哪兩條?」

    「第一條馬上離開纏香樓,天亮過後馬上去要去的地方。」要去的地方是大荒,她之所以沒說出來是留了一手防著蘇慕翹。她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部,只是她對蘇慕翹的身份來歷完全不明,留著一手總是沒錯。

    侯宜宣點頭。「那第二條呢?」

    她咧開嘴笑了笑,「第二條就是我繼續留在纏香院,你想辦法出去。」她手裡還有一面雷鷹給她的神威令,不說定能藉機會去神威大本營看看。

    「不行,太危險了,而且這要怎麼解釋?」

    「呃……你打暈我,裝作我完全不知情好了。」

    「不行!」侯宜宣堅決反對,神威最頂尖的殺手死了一個,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並不會因為她被人打暈了沒有看見就會算了,說不定最後會要她陪葬。

    「跟我走,現在!」侯宜宣的聲音不容反駁。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13 PM

053章 身份識破

    「怎麼走?」安藍好笑地看著侯宜宣,外面可還有神威的人守著呢。

    「二位請隨我來。」只見從蘇慕翹袖中飛出一件法器,法器融入牆壁之中化為水牆。安藍原以為這是侯宜宣的本事,沒想到卻是蘇慕翹的。

    他們隨著蘇慕翹進入了水牆,從水牆中出來沒想到已是到了登天關的外頭——大荒。安藍仰頭,千丈絕壁之上便是巍峨的城牆。

    蘇慕翹的那件法器居然是空間法器!空間法器少之又少就連侯宜宣也有些吃驚。

    「我只能送二位到這裡了。」

    「多謝蘇師妹出手相助。」

    「侯師兄只要記住你說過的話就行。」蘇慕翹居然稱侯宜宣師兄,難道他們以前認識?難怪冒險護著他。

    「蘇姑娘回去不會有什麼麻煩吧?」安藍問,畢竟荒鷹是死在纏香樓裡。

    「哼,他們還不敢拿我怎麼樣。」聽蘇慕翹這麼說她就放心了,臨走前她把那個打暈的纏香樓姑娘交給了蘇慕翹,至於如何安排,全看蘇慕翹的意思。

    「你們認識?」

    「在神水宮見過一面,她是瑤台的弟子。」瓊瑤台在安藍所看的雜記裡有提到過。說,瑤台乃是一座飛島,門中弟子面容姣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只是,瑤台遠在南江,看蘇慕翹的法器在瑤台的地位只怕不低。只是她來魁州做什麼?這纏香樓跟瑤台又有何種關係?

    大荒夜裡很冷,侯宜宣用陣旗布了一個幻陣,在四周撒了驅蟲粉,大荒裡有很多毒蠍,稍不注意就會從裡面鑽出來。隨後他又搭了帳篷,這還是他們入魁州後第一次在野外過夜。

    安藍毫無睡意,最後她進了混元天府。

    這麼久過去,那三個核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但是依舊沒有開花結果的意思,算來差不多已經長了一千年,樹幹粗壯,葉子肥大,不知何時樹幹上竟然纏繞著蔓籐,那蔓籐都有手腕一般粗。

    安藍拉了拉蔓籐,發現很結實,她甚至可以用它爬到樹頂。混元天府還不是很廣袤,四周依舊是一片混沌,不過她相信,以後它能像鐵片上記載的那樣容納山川。

    混元天府種植了大批靈藥,府中的靈氣比外面濃很多,她盤坐在樹幹上用離雲派的引氣訣運轉行四周天,發現靈氣的吸引率少得可憐,後來她改用紫陽真氣,一周天剛完,靈氣吸引整整比之前快了四倍。

    丹田處那團紫色的火焰越來越大,她把餘下來的真氣吸納進身體中,滋養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肉。

    大荒的氣侯就是兩個極端,正午的時候太陽高照,溫度高達五、六十度,而晚上卻只有零下二、三十度,在這樣的情況下,白天要關閉毛孔,防止流汗太多而脫水,晚上要不停地運轉功法來御寒。

    所以,在大荒,哪怕只是走路睡覺也是在修行。

    他們現在靠近登天關情況還好一些,越往裡走,晝夜溫差便會越大。

    此時,天剛亮,安藍和侯宜宣便看到從登天關下來七個人,這七個人都是一個打扮,皮膚黝黑,一身短打,背上背著重重的行李,赤腳行走在沙地上,要知道正午時地面上的溫度要高二、三十度,沙地導熱也強,沒想到他們居然就這麼光著腳走在上面。

    很燙唉!

    這是一隊苦行者,關於苦行者《大荒志》上有記載,他們不斷用外界艱苦的環境還刺激身體,從而使身體的極限不斷提高,達到修行的目地。

    苦行者需要足夠的毅力和耐力,他們的生活比一般人艱苦,所以,不是窮人家的孩子一般很少做苦行者。

    苦行者基本只有魁州和銀嶺州才有。

    安藍試著脫了鞋在黃沙上踩踩,但很快被侯宜宣制止,隱藏在黃沙下的毒物並不比萬獸山少,如果她真要試,那麼,神識一定要探查黃沙下至少五十米的情況。

    「如果你想用極限法的話,那麼一直將神識保持在最大距離。」侯宜宣想這對安藍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於是指導她修行。

    「不過這樣一來就可能驚動附近的妖獸。」凡事有利有弊就看怎麼去選擇了。

    安藍最終選擇磨練自己,修行本來就是逆水行舟。

    她把鞋扔進儲物袋裡,傳詢鏡突然響了,她當初買了三面,自己一面,侯宜宣一面還給了鄧二娘一面,雖然傳詢鏡是修真用品,但是除了真元以外,用符紙也可以激活,她當初一共買了三十張傳詢符紙足夠鄧二娘用。

    安藍現在猛然想起她還是女裝,於是便把傳詢鏡遞給了侯宜宣。

    「二位公子,你們現在在哪裡?」她的樣子很是焦急。

    「怎麼了?」

    「今天荒鷹被發現死在纏香樓裡,現在這個登天關一團亂,神威的人正在四處搜查兇手。」鄧二娘咬了咬牙接著說,「現在關裡有兩個傳言,一個傳言說是一個女人殺的,還有一個傳言說是宏豐雙剎殺的,兩個都說得有根有據,現在神威的人正在四處找你們,還有那個女人。」

    事實上是一個女人殺的,但那個女人同時也是宏豐雙剎之一。鄧二娘或許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樣的情況。

    猜到是女人不難,畢竟昨晚上好幾個神威的殺手看到她了,可是,又有誰知道是宏豐雙剎呢?他們昨晚上可是蒙著面。

    答案是望月崖,他們把安藍兩人推到浪尖上,自己躲在下面混水摸魚。

    雷鷹的桌案前放著安藍的畫像是他憑借昨晚的記憶畫下來的,他看了半晌,冷峻的臉看不出半分表情,他突然睜大了眼。

    「是你!」如果畫中之人如傳言所說的那樣是「宏豐雙剎」中的一個,結合兄弟倆的傳聞,他聯想到了一個人。

    當初在萬獸山裡引他離開的那個女人。

    現在想來,兩人的攻擊方式有許多的相似之處,當他在腦中將兩張臉重合在一起時,發現有諸多相同。

    「竟然是你,張秀!」



054章 痛苦的往事

    「紅錦……張秀……只怕張秀也不是你的真名,你到底是誰?」雷鷹看著畫上那楚楚動人的人兒喃喃自語。恰時,一個神威的人進來,他把藏到了桌子底下。

    「雷爺,你要查的人查到了。」

    神威有個密營專門負責收集各類消息,雷鷹今天才佈置下去這麼快就有了結果,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放出消息的是望月崖的人,他們是昨天到的登天關,目前住在臨近黑市的一個小院子裡。屬下還打聽到在永新城時應虛曾去挑戰過那宏豐雙剎,但是輸了,後來應真出手也是一樣的結果。這次說是宏豐雙剎殺了荒爺,或許是真的,又或許是別有用心。」魁州並沒有特別大的世家,只有神威和望月崖兩的勢力,平時就是明爭暗鬥,若說他們別有用心也並不奇怪。

    「另外,宏豐雙剎是進入魁州過後才入的宏豐的商隊,說是要去大荒歷練,他們是和鄧家寨的鄧二娘一起入的關,三人住的同福客棧,後來逛了黑市,回去後便沒有出門。不過屬下去同福客棧的時候,只有鄧二娘一個人在,後來她退了房,屬下一路尾隨,發現她出了關,去了大荒。」

    「你做得很好,但我希望這消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雷鷹丟個他一個荷包,荷包裡裝著十塊下品靈石。

    那人笑嘻嘻的收了荷包恭敬的說:「雷爺,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事實上,十二鷹中互有競爭,他這麼做,並不讓人覺得奇怪。

    荒鷹這次死在纏香樓裡,十二鷹空了一位,這就意味著有一個二線殺手將替補上位,所以最高興的人並非旁人,而是神威的殺手。

    至於替他報仇……大概沒有幾個人又這樣的想法。

    雷鷹把畫鎖在了抽屜裡,他吹了聲口哨,黑鷹盤旋而下,他跳上鷹背。

    目標——大荒。

    安藍赤腳行走在黃沙地上,此時太陽高照,腳底滾燙就如同踩在洛鐵上一般。灼熱的地氣不斷的從腳底板湧入她的身體,整個人好像被放在火爐裡鍛燒。

    她不停的跳腳,從遠處看,像是一個男人在跳著奇特的舞蹈。

    侯宜宣見她那難受的樣子,很沒良心的在一旁笑了起來,「活該,誰讓你自找罪受。」

    兩人同行侯宜宣可比她看起來輕鬆多了,不僅腳步輕快,額上一滴汗都沒有,彷彿他正在海邊享受著涼風撲面。

    安藍某些時候就是個倔脾氣,她也不跳了,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在黃沙上,甚至主動吸納地熱之氣,像扔進開水裡的豬,全身通紅,汗如雨下。

    等身體實在是受不了的時候,她再運轉著功法,再將這些熱氣衝散。

    這不是練功,這是自虐!

    鄧二娘很快就來到大荒與兩人會面,她換了一身白衣,看起來更加嬌俏,她詫異的看著安藍,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用苦行者的方法。

    「我可以教你一些法訣,甚至可以幫你殺那個什麼霖少爺,但是從今往後你要替我做事。」侯宜宣先把把鄧二娘領到一邊對她說道。

    他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如果他們之前的推斷沒錯的話,幫鄧二娘實際上也是幫他自己。

    他們只有兩個人,想徹底搜查,大面撒網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將鄧二娘收入帳下,鄧家寨有千餘人足夠查到線索。

    「只要能報仇,一切都聽公子的。」鄧二娘回答得很乾脆,只要能報仇,別說是幫侯宜宣做事就是她的人她的命也可以給他。

    侯宜宣並沒有收鄧二娘為徒,只是指點了一下她,後來又傳了一個修真功法和幾個小法門。這些只是尋常的功法與安藍的「引氣訣」類似,並不是神水宮的修煉法門,所以,侯宜宣也不需要向師門稟報。

    得了法訣鄧二娘心喜若狂,對著他二人又是拜了三拜。

    「你跟我說說,那霖少爺到底是什麼人,又住在大荒何處。」問到這裡,剛剛還一臉開心的鄧二娘突然沉了下來,她緊握著雙拳一字一字將那塵封在心裡血與淚的往事講了出來。講完以後,所有的情緒得了宣洩口,她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鄧二娘原本是大荒人,他們住在靠近赤陽泉的一個村子裡,村子裡的人都姓鄧,是多年以前炎夏的一個小家族,後來得罪了仇人被迫遷徙到大荒中。在鄧二娘的記憶裡,幼年的生活雖然清苦但是卻很快樂,可是有一天卻突然來了一群人,將村裡的人全都捉起來綁到木樁上,然後一個小孩,拿著劍,一劍一劍的刺,先是眼睛再是四肢,等完全死後再刺下一個。

    她和爹因為去登天關換糧食,躲過了一劫,回來時恰好看到那小孩正拿劍刺她的娘,一邊刺還一邊發出詭異的笑聲,她嚇得暈了過去,爹爹將她藏起來,自己撲了上去,等她醒來時,全村兩百多口無一活命,而她的爹爹緊緊地抱住她的娘,背後已是一片白骨……

    那一年,她十歲……

    「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鄧二娘的手插在沙地中,淚水落在沙地裡卻立刻被滾燙的沙子蒸乾。

    「好歹毒!」安藍早已是淚眼汪汪,她吸了吸鼻子,用紅腫的雙眼看著侯宜宣。

    侯宜宣也沒想到那霖少爺還是孩童時就如此歹毒,他捏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說,「如果他真我們要找的人,我定不饒他!」

    「呦~」頭頂傳來一聲清嘯,一隻巨大的黑鷹盤旋在頭頂,他們都沒有發現雷鷹竟然追到這裡來。

    雷鷹看著下面拿出武器防備著他的安藍,「就憑你們也想殺霖少?不自量力!」

    他們的談話,他竟然全部聽到了!

    「你想怎樣?!」安藍和侯宜宣遞了個眼色準備隨時大戰,侯宜宣也準備好,一有情況就用自己的銀翎大弓。

    「荒鷹是你的殺?」

    「什麼荒鷹我不知道。」看樣子他是來為荒鷹報仇的。

    「你是張秀。」最後這一句用得是肯定句。

    果然還是被認出來了,一滴汗從她額頭上滴下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15 PM

055章 赤陽泉

    「或許你也不叫張秀。」

    安藍頭上的汗又滴了一滴。「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雷鷹說完這句居然駕著鷹又飛走了。突然追來,說了幾句話後又突然離開,他到底想做什麼?安藍莫名其妙。

    「不會有事吧?」鄧二娘有些擔心。

    「不確定。總之,先離開這裡。」

    「你要不要先回去拜祭一下你爹娘,然後嘛……」然後就去偷赤陽泉。安藍眼珠子轉了轉,沒有說出來。

    赤陽泉的位置極為秘密,地圖和《大荒志》上都沒有記載,說是在大荒邊緣,大荒這麼大,邊緣地帶也不小,安藍本來打算一點一點的摸過去的,但是恰好,鄧家村就在赤陽泉邊不遠。

    此時的鄧家村已是一片廢墟,殘垣斷埂,枯樹昏鴉,一片淒涼。這麼多年過去依舊看的地上的血跡,暗黑的血斑在黃沙地裡尤為醒目。村後有一片舊墳,鄧二娘伏在一座墳上哭了起來,那裡合葬的她的父母。

    安藍心裡一陣難受,侯宜宣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小猴子,你爹娘對你好嗎?」

    「對我很好,不過我卻不爭氣,老是讓給他們惹麻煩。」

    「我也是。有一天當我想好好孝敬他們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再也看不到他們了。」侯宜宣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他以為安藍的父母過世了,卻不想她原來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小猴子,我們結拜好不好?」安藍仰頭看著他,眼裡滿是期待。這一刻的安藍格外渴望親情。

    侯宜宣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嘴角閃過一絲苦笑。

    「不行嗎?」她低下頭來,無比蕭索。

    「可以……」侯宜宣歎了口氣,安藍不知道他希望遠遠不止是哥哥……

    一聽侯宜宣說可以,她高興地拉著他的手跪了下來。

    「黃天在上,我安藍願與侯宜宣結為異姓兄妹……」結拜完後安藍甜甜地叫了他一聲「大哥」。

    「聽你叫『小猴子』習慣了,這聲『大哥』聽起來還真是彆扭。」侯宜宣沒正經的開玩笑,「看不出來你這丫頭居然二十六了,竟然還這麼皮滑肉嫩。」

    「這不是修真修得嘛。」安大小姐笑了笑,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鄧二娘把墳重新修葺了一下,她的眼睛又紅雙腫,這些年她一直把仇恨裝在心裡,今天一次性哭了個夠。

    鄧二娘望向村子,安藍正用枯樹枝畫著侯宜宣的頭像,時光彷彿倒退回到了十多年前,她也坐在樹陰之下,而爹爹就在她的旁邊,手裡拿著樹枝教她識字,教她功夫。那時候娘總是著看著他們一臉幸福地笑著,而現在,只有這一片的舊墳陪著她。

    她每年清明都會回來一次,每次都在爹娘墳前發誓要為他們報仇,今天她終於看到了希望。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兩個人。

    「二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有用到二娘的地方儘管說。」

    侯宜宣對她說:「你也累了,今天先休息吧。」

    鄧二娘搖頭,「二娘不累。」

    「硬撐著可不好,以後用你的地方多著呢,我可不想你現在就趴下。」安藍知道鄧二娘一心想報仇,可是這種事情急不得,十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兩天,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鄧二娘聽安藍這樣講也不好再說什麼,她打了一間相對還算比較完整的房子打掃了一下,侯宜宣搭了兩個帳篷,他睡一個,安藍與鄧二娘共睡一個。

    等鄧二娘睡著以後,安藍摸出去把侯宜宣叫了出來。

    「大哥,我想明天去赤陽泉。」

    「怎麼你對赤陽泉動心了?」夜晚的大荒還真是冷,胎動期早已是寒暑不侵,但是他現在卻要運轉真元來御寒。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有一個藥方還缺一味藥,是生長在赤陽泉邊的玉嬰草,這個藥方對我很重要。

    「什麼藥方?」侯宜宣只是隨意一問,沒想到安藍真的會回答他。

    「洗精伐髓的藥方。」安藍現在把侯宜宣當親人看待,他問,她自然會答。

    「洗精伐髓……」侯宜宣驚訝地看著安藍,他自然知道這個藥方的價值。

    「不怕大哥笑話,我當初入門時只有二燈三藏的資質,所以入門後只是最低級的灰衣弟子,在火房砍柴。幸好有一個師兄好心指點我修煉,白師叔也教了我些小法門,給了我幾件法寶。可是,我卻連自己的法寶也保不住,最後不得已逃到了居嚴城。」安藍苦笑。

    這件事就如同一根刺紮在她心裡,一定要將它拔出來!

    「難怪你從來不提師門的事。其實你也不必太介意,以你現在的實力,只怕胎動期以下的都不是你的對手,至於法寶嘛,你要什麼大哥給你買就是了。」他倒是一付財大氣粗的模樣。

    「大哥的意思說是會送我下品靈器咯?」

    「下品靈器……」侯宜宣咋舌,他似乎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搶她的法寶了。他也只有那麼銀翎大弓是下品靈器,而她一個煉期氣的小丫頭……這是懷璧其罪。

    「你的那位白師叔給你的?」

    安藍點了點頭。

    「你的師叔似乎有些來歷。」

    「似乎是呢,不過我除了他的名字什麼也不知道,他啊,神秘得很,門裡的師兄們似乎也不願談論他。」

    「哦?」聽安藍這麼一說,侯宜宣對他倒是產生了興趣。「那你說說他叫什麼名字。」

    安藍狡黠地笑笑:「白勝衣。」

    打敗秦泰的白勝衣!

    讓秦泰自歎弗如的白勝衣!

    能隨便給一把下品靈器給一個小丫頭的白勝衣。

    侯宜宣不知道,白勝衣還給了安藍一把小玉劍,煉製了一付「鐵指甲」,這兩件都是下品靈器。任誰也想不到,一個煉氣期的小丫頭身上居然有這麼「富有」。

    「十月便是離雲派內門弟子選拔了吧?」

    安藍點頭,「我想在選拔的時候堂堂正正地拿回我的東西!」

    「好,不魁是我侯宜宣的妹子,大哥明天就幫你偷玉嬰草去。」之所以要用「偷」這個字,是因為赤陽泉一直被神威霸著,外人休想找到入口。

    鄧二娘得知他們要去赤陽泉十分詫異,不過她什麼也沒問。「去赤陽的話,晚上比較好。」

    「為什麼?」

    赤陽泉跟安藍之前所見的靈泉並不一樣,它在地底,泉水呈赤紅色,溫度極高不停地翻騰,如同岩漿一般。白天大荒的氣溫本來就高,進去後會更熱,晚上溫度底,進去會好很多。

    「你知道赤陽泉的入口?」安藍以為鄧二娘最多把他們帶著附近就行了,沒想到她居然知道入口在哪裡。

    鄧家村的人很早就遷徙到了大荒,那時,還沒有神威。靈泉能治百病,飲下能強身健體,只是赤陽泉實在是太熱,只有少數人才能到達,鄧家先祖們偶爾會去取些。

    後來神威霸佔靈泉,鄧家村的人不敢再去,但是進入赤陽泉的圖紙卻被世代保留了下來。鄧二娘的父親是村長,她離開鄧家村時把圖紙帶在了身上。

    地圖繪製在一張絹帛上,絹帛的材質有些特殊,非常輕便而且水火不浸,這麼多年過去了卻依舊像新的一樣。

    安藍向她借了地圖,侯宜宣安排了她一些事,讓她先回鄧家寨,將所交代的事查明,有什麼情況立刻用傳詢鏡向他匯報。

    得知赤陽泉有神威的人看守,她用匿藏術斂住了氣息,侯宜宣也服下了類似功效的藥丸。

    他們沿著地圖畫的方向往前走,雖然幾百年歲月變遷,有些地方早已與當初不同,但是大致還是不變。他們花了少許功夫便來到了赤陽泉的入口前。

    令他們奇怪的是,這裡並沒有神威的人,難道有兩個入口?

    這個入口是個井口大小的天坑,外觀上看好似一口枯井,但是一望下去便會發現深不見底。並沒有繩索可以攀下去,安藍拿出了鉤索,將鉤索掛在井邊,拉著繩子下去。

    坑裡鑿了很多孔,正好用來放腳。下到五十米的時候一股熱浪從坑底冒出來,一百米的時候已和白天外面的溫度差不多。

    繩子不夠長,最後他們只有踩著鑿的孔一點一點地向下攀爬。

    「好熱啊!」兩百米的時候,安藍覺得自己都快被烤化了,引氣訣已經不起作用,她連忙運轉紫陽真氣,同時用真氣護住手腳,已防被燙傷。

    安藍口乾舌燥,汗如雨下,她用玉瓶裝了些混元天府裡的靈泉,喝了一口,一股涼氣透下來,終於舒服多了。

    她把玉瓶遞給侯宜宣,侯宜宣喝了一口整個人也清爽了不少。「這就是清玉泉?」

    安藍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是清玉泉卻又不是清玉泉,其中還混雜了萬獸山裡不知名的靈泉。

    若是沒有剛剛那口靈泉,安藍真擔心自己被蒸乾在這裡,很好奇,鄧家先祖們是如何抗住這麼高的溫度取走赤陽泉的。

    他們剛下來沒多久就發現有神識巡視著下面的情況,想來是神威的人。

    要到赤陽泉要穿過一個極窄的夾縫。

    「終於到了。」安藍看著前方赤紅翻滾不停地的液體。她和侯宜宣又各自喝了一口(清玉)泉,這裡的高溫居然連神識都能阻斷,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先找找玉嬰草。」赤陽泉邊竟然也長了不少植物,只是這些植物無一不是紅色,這紅與赤陽泉連成一片,看起來十分壯觀。

    玉嬰草形狀像紅色的小嬰兒能走動速度奇怪,安藍好不容易找到了兩株,但是都被它們逃脫,

    「我還就不信抓不到你!」安藍捲起了袖子,凌波微步再開。

    她和侯宜宣折騰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三株,這裡的溫度越來越高,他們甚至連真元都快要無法運轉。

    「不行了,看樣子得回去了。」再呆下去真要出事了。

    安藍點了點頭,她讓侯宜宣鏟幾些植物,能在這裡種環境下生長的一定不是凡物,而她自己開始取赤陽泉。她不敢將手放進赤陽泉中,於是只好將手鏈取了下來。

    黑色的珠子一接觸到赤陽泉,赤陽泉便瘋狂地湧入混元天府中,可是赤陽泉與玉清泉一接觸立刻翻騰不休,兩種泉相互牴觸,混元天府裡的靈氣突然變得狂亂不休,不少靈藥開始迅速枯萎。

    安藍用紫陽真氣鎮壓,但是實在是太過狂亂,她非但沒鎮壓住反而糟了反噬,她吐了一口血。

    「糟了,看來不是所有的泉都能混在一起的。」安藍趕緊劃開一個空間,單獨放置赤陽泉。

    「你怎麼了?」侯宜宣取了些植物果實,回來卻發現她嘴上掛著血。

    「沒事,趕緊走。」



056章 大秘密

    安藍和侯宜宣按原路返回,出了天坑安藍渾身一個激靈打了個噴嚏,好像一塊燒紅的洛鐵,突然放進了冰水裡,火與冰的轉換,極端得讓她抽搐。

    他們並沒有在鄧家村過夜,而是一直往前走,進入大荒深處。夜晚的大荒更加荒涼,大風呼呼的吹著,衣衫獵獵作響,風刮在臉上竟如刀子一般生疼。四處充斥著妖獸的吼聲,還有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尖叫聲。

    安藍一直留意著混元天府的情況,赤陽泉入府,並沒有像她當初預想的那樣讓混元天府升級。反而兩股泉接觸後的狂亂,讓天府裡的靈藥死了一大半。

    兩口泉不能挨著,安藍只好在最外圍的地方挖了一個池子,將赤陽泉放入其中,她單獨將這塊區域劃分開,然後將從它旁邊挖來的植物種在四周。

    赤陽泉一入池便又開始翻騰起來,四周的土地因泉水侵蝕而變得赤紅,溫度也隨之而升高,她一面流汗一面翻著土地等將所有的植物都種下以後,立刻跳進了荷塘裡。

    小紅很不滿安藍跟她來搶窩,噴了她幾口。

    她就是個勞碌命,清涼過後又開始了辛勤的勞作。她把那些枯死的靈草全都拔出來,用清泉全部再澆一遍,然後將土地重新翻過,再種上靈種。

    她燒了水將那四百多味藥材全部拿出來,對照著藥方一一放下去熬製,水份慢慢蒸乾,熬到最後一大鍋水只剩一小碗黑黑的粘稠的藥膏。安藍將藥膏刮下來,裝在一個玉盒裡,然後用玉勺挖三勺放入浴桶中,藥膏入水即化,原本清澈的水變得渾濁,滿桶都是藥草的香味。

    安藍進入浴桶,隨著藥力慢慢浸入肌膚,像是被無數細針扎進皮膚一樣,她開始抽搐,痛苦非常。她把早已準備好的乾淨紗布塞到口中,防止不小心咬到舌頭。

    她全身的經脈被無形的力量拉扯擠壓,然後碎裂重組,一次又一次,她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捲縮在浴桶中手緊緊地抓住木桶的邊緣,指甲深深陷入其中。

    血水混著汗水落到浴桶中,竟然將水染紅。

    強烈地疼痛衝擊著她的神經,一波接著一波,沒有最痛,只有更痛,好幾次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

    一次次的拉扯與擠壓,一次次的碎裂與重組中,安藍感覺得自己的經脈似乎比之前強韌了一點點。

    她有氣無力地從浴桶裡爬出來,她整個人比進去之前瘦了一圈,但是皮膚卻更加彈性而富有光澤。她爬出了混元天府,整個人極度疲憊,攤在帳篷裡一動也不想動,轉眼便睡去了,這一睡竟然睡了三天三夜,不論侯宜宣怎麼叫她就是不醒,侯宜宣沒辦法,只好在帳篷外守了三天三夜。

    安藍醒來後發現自己格外精神,雖然修為還是煉氣八層,但是她發現神識比以前看得更遠,更清楚。

    「你總算醒了,你知不知道睡了多久了,我以後管你叫安小豬好了。」

    安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我試了一下洗精伐髓的那個方子。」

    「效果如何?」侯宜宣一聽連忙問她,看來他對這方子也很感興趣。

    「效果不錯,你沒發現我現在精神很好嗎。而且神識也有所增長。大哥要不要也試試?」

    「可以嗎?」

    「太可以了。」侯宜宣沒有發現安藍笑得很賊。

    獨痛痛不如眾痛痛,結拜的時候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有痛當然也是一起受。

    安藍很大方的將藥膏拿出來挖了一小半給侯宜宣,然後囑咐他旁邊一定要放上一張乾淨的帕子。同時很熱心地幫他燒了熱水,然後等他入浴的時候,站在外面偷聽,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慘叫聲,她的心情格外舒爽。

    好吧,她是個無良的妹子。

    侯宜宣起初不明白要一張乾淨的帕子做什麼,等帶著一張極度蒼白的臉蛋出來時把那張還沾著口水的帕子扔到地上。

    「坑哥啊!」

    「我有坑你嗎?」安藍無辜地眨著眼睛,侯宜宣啞口無言。

    「我剛剛似乎聽到有人在偷笑。」

    「你聽錯了。」打死不認。

    白天安藍赤腳踩在大荒的土地上苦苦修行,夜晚每十天洗一次藥浴。

    可以說,每天都在自虐,當然,為了調節心情,她偶爾也會虐虐自動找上門的妖獸們。他們一直在往大荒深處走,這一走就走了兩個月。

    現在已是九月離離雲派內門弟子選拔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陸續從來往的人中打聽到了一些線索。

    狂沙鎮是大荒百里之內唯一一個小鎮,也是唯一有青山有湖泊的地方,有不少來人都停駐在這裡休息的補給,這裡接近大荒中心,能走到這裡的人實力都不簡單。

    這裡的房子全是用岩石砌成的,堅固又防沙,只是夜晚睡在石床上有些冷。在這裡想吃肉容易,但是想吃蔬菜卻非常的難,安藍第一次看到蔬菜比肉價高出三、四倍,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安藍迫不得已把混元天府的一塊地變成了菜地和果園。她將西瓜籽和葡萄籽埋在土裡,這些日子以來她鮮少赤陽泉巡視,今天心血來潮往那邊看了一眼。

    「咦,這是什麼?」她發現赤陽泉周圍的土地竟然變成了岩石,岩石上還有指拇大的火紅色晶體,她用神識仔細觀察,發現裡面蘊含了大量的火之靈氣。

    難道是火靈石?

    靈石除了普通靈石以外,還有些附帶有屬性的靈石,這些靈石少之又少,極其珍貴,沒有人願意把他們拿出來作交易。火靈石一般在極陽極熱的地方才會有,所以五系靈石中又以火靈石最為珍貴。她怎麼也沒想到,赤陽泉居然能產出火靈石!

    雖然現在還很小,但是不久的將來這裡會有成片的火靈石礦。

    安藍看著那翻滾不停的赤陽泉,突然覺得它可愛起來,四周的溫度似乎也不是那麼高了,她冒險解除了對赤陽泉的禁止,熱浪滾滾而來,整個混元天府的溫度提高了不少,當她以為熱氣會佔據整個混元天府時,清泉的水突然從井口裡噴出來,將熱氣逼了回去。

    赤陽泉也受到了刺激,汩汩的泉水翻騰得更加利害,四周更加炎熱。兩口泉爭奪著混元天府的空間,互不相讓,最後僵持那三棵巨樹旁邊。

    那三棵巨樹似乎見不慣兩口泉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張開葉子瘋狂地吸收著兩邊的靈氣,徒然間拔高了一米。

    那兩口泉似乎很害怕巨樹,各自退了回去,赤陽泉的水越滾越小,最後竟然平靜地如一汪古水。安藍睜大眼睛看著這神奇的一幕,早已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三棵巨樹這麼久過去了依舊沒有開花結果,卻是《西遊記》裡蟠桃園裡的蟠桃樹還要牛!

    侯宜宣風塵僕僕地從外面回來,安藍拍去他身上的灰塵。

    「有什麼發現嗎?」侯宜宣搖頭。

    這個鎮子的最東面有一個「惡神山」,當地有個傳說,說有個強大的妖魔住在那座山上,凡是靠近那坐山的人都被妖魔吃掉,有些修行者不小心闖入山中,結果不久後被人在山角下發現,只是早已化作一堆白骨。

    聽到「白骨」兩個詞,安藍首先就想到了「霖少爺」。

    哪個妖魔吃了人會把骨頭吐到山角下顯擺,只怕是有人刻意為之,為了震懾人不敢靠近「惡神山」,那惡神山上只怕有大秘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21 PM

057章 霖少爺,該死!

 「也不能說沒有。」侯宜宣望著最東面那座綠樹環繞的大山,很難想像在如此貧瘠的大荒土地上,它竟能如此蔥鬱,他今天在山角下走了一圈,發現山上靈氣充裕,但是,卻透出一股邪氣,令他汗毛豎立。

  他發現山有四周立著九根鐵柱,柱上銘刻著奇怪的符文,鎮上的居民說是為了鎮壓山上的妖魔讓它不會跑下來害人,但是侯宜宣覺得事情只怕沒那麼簡單,他把符文抄了下來,用秘法把符文傳給顧息風,讓他問問師門長輩是否知道這些符文是什麼意思。

  神水宮立派已有萬年之久,宮中有許多博學多才的老怪物,說不定能解得其中秘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神水宮的傳詢鏡亮了,想必事情有了結果。

  傳訊鏡打開,畫面裡出現的並不是顧息風而是一個身著藍色長袍,頭戴紫玉冠,身材偉岸滿頭銀髮的男子。

  男子一臉威儀,一看到她安藍便想起了顧息風,那性子倒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便是侯宜宣的師尊——赦天真人。

  「師尊。」侯宜宣恭敬的叫了一聲。

  「這一次你做得很好,這符文的主人確實與我神水宮有莫大聯繫,我已向掌門稟明,等你回宮後自有賞,不過爾私自出宮,犯了宮規,回宮之後,自到面壁崖面壁思過。」還真是剛正不阿賞罰分明的嚴師。

  「是。」侯宜宣滴汗,「敢問師尊,徒兒要面壁多久?」像他這種多動兒,最受不了的就是面壁。

  赦天真人橫了他一眼,侯宜宣低下了頭,安藍還第一次見他乖巧的如同一隻小綿羊。她把頭側到一旁掩嘴而笑,但也因為那一個橫眼,她覺得赦天真人分外可愛起來,或許也如同顧息風一樣,面上嚴厲,私底下卻極其縱然這個不聽話的孽徒。

  「師尊,那惡神山上到底有何秘密?徒兒在山下走了一圈,發現此地十分邪門。」

  「惡神山?!那山上確實住有惡神,此乃牽涉到五百年前一件大事。此時想來,神威或許只是他們在炎夏安的一部暗棋。」確實,神威四百多年前突然出現在登天關,以驚雷之勢迅速發展。

  「他們隱忍了五百年突然對我神水宮發難,只怕已恢復了元氣,你速速回宮,眼下之事已非你能力敵。」

  「是,徒兒謹遵師命。」侯宜宣疑惑,赦天真人口中的他們又是誰?

  「就這麼回去了?」安藍問。

  「就這麼回去了。」侯宜宣點頭,然後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莫非你還想留在這裡吃沙子?要吃你自己吃,別帶著哥哥我。」

  「也好。」安藍歎口氣,再過不久就是內門弟子選拔,回去也好,只是總覺得缺了些什麼,有些遺憾。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他們來大荒收穫也算不少。就以安藍來講,單斬獲的五階妖獸就接近百頭,五階以下的更是不勝枚舉,除此之外還有礦石和靈藥。

  「怎麼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安藍皺眉看著鎮口的那個黑色身影。

  「喂,你到底要幹嘛?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安藍走到雷鷹面前,叉著腰大聲問他。

  「不幹什麼。」

  「不幹什麼你一路跟著我們做什麼,別說正好同路。」雷鷹隔三岔五就會出現在他們面前,也不說話,也不打架,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有時候在空中,有時候在後面。被人盯著的滋味還真不爽,特別那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還與自己生死搏鬥過。

  「正好同路。」

  「少跟我來這套,哪有那麼湊巧。」

  「的確湊巧。」雷鷹點頭。

  安藍氣得抓狂,甩過頭去不理他,「大哥,我們走!」

  「你要回去了?」雷鷹有些詫異,照理說,他們來到這裡若是真要查與霖少爺有關的事的話,應該還要在這裡多呆些日子。

  「關你什麼事!」安藍瞪了他一眼。

  「是不關我事,不過,這條路不能走。」雷鷹指著他們來時的那條路說道。

  「憑什麼?」

  「憑你打不過我。」

  好囂張的語氣!

  安藍十分不爽,她擼起袖子,「要試試嗎?」他們交手了兩次,她還不是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裡。

  侯宜宣按住躍躍欲試的安藍,「他說的對你打不過他,但是,我可以。」

  金色的光芒覆蓋在侯宜宣雙拳上蓄勢待發。

  兩人對視,眼中的戰意不斷攀升,狂風吹過青絲飛舞,衣袂翻飛,兩人各自運轉真氣,四周的空氣更為狂亂,一觸即發。

  鈴鈴~耳邊傳來清脆的鈴聲,雷鷹突然收了勢。「如果非要走,那麼務必在半時辰之內殺了辰霖。」

  難道霖少爺正從那條道趕回惡神山?安藍心裡一驚。

  「為什麼?」雷鷹為什麼會突然說些。

  「不為什麼。」黑鷹盤旋而下,雷鷹跳上鷹背漸漸消失在他們面前,安藍氣得直跳腳。

  「怎麼辦?」安藍轉頭問侯宜宣。

  「殺!」侯宜宣眼中殺機盡現。既然已證實霖少爺確實跟神威背後的勢力有關,那麼就不必手軟,單憑他對鄧家村做的事就足以死上十回。

  「好!」

  「不過,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侯宜宣有所顧慮。

  「不會!」安藍斬釘截鐵地回答。

  「為什麼?」侯宜宣輕笑。

  「直覺。」侯宜宣無語,直覺這玩意兒是最不可信的。

  「哥就信你的直覺。」

  雷鷹其實一直都沒有走遠,他飛了一圈又繞了回來,看著一路飛奔的兩人,「果然還是去了。」這句似歎息又似欣慰。

  安藍他們走得這條路並不是大路,比較偏遠,妖獸也多,附近有零星的幾個村子,人丁並不旺盛。經過藥浴的痛苦折磨,兩人的神識和感觀都非常敏銳。

  「前面有哭聲。」侯宜宣停下來,貼著地面聽,他們記得前面有一個小村莊。

  難道……想起鄧家村的事,安藍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加快了速度。

  「畜生!」儘管安藍心裡早有準備,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還是驚呆了。村子中間立著百十個的木樁,每個木樁上都綁著一個人,最老的白髮蒼蒼,最小的不過才剛落地的嬰兒。木樁上已有幾架百骨,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手裡拿著一把黑呼呼的匕首,一片一片地從一個壯實的漢子身上割著肉。

  「啊!殺了我!」那漢子發出痛苦的嚎叫,血染紅了他身上的木樁,他的右身已成了白骨,但是他卻並沒有死去,無盡地痛苦折磨著他。

  「我怎麼捨得你死呢。」少年陰陰一笑把割下來的肉餵給了一旁的妖獸。

  「啊!」那漢子咬舌自盡,本以為可以解脫,但是卻被少年一根針救了回來。

  「記住,只有我讓你死的時候,你才能死。」那漢子張開大罵,奈何卻只有簡單在音節,再也不成話。

  漢子痛苦的嚎叫聲,刺痛了安藍。她提著玉劍摸了過去,她不是什麼行俠仗義的英雄,但是今天她不殺辰霖就不是人!

  侯宜宣也明白她心中的感受,拿出了銀翎大弓和銀翎箭瞄準了辰霖。

  嗖,銀翎箭帶著驚天的威勢破雲而出。辰霖察覺到了危險,一匕首插在大漢的心口,大漢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但是,接著他的魂魄飛到一張畫有奇特符文的幡中被拘禁起來。

  幡中飛出無數冤魂,他們衝上天包裹著銀翎箭試圖緩阻攻勢,但是銀翎箭並非普通的箭支,它專破妖邪鬼怪,冤魂一靠近銀翎箭銀光暴漲,宛如一隻張翅膀的銀翎鳥。

  冤魂紛紛逃散,但是逃得卻沒有箭快,迅速被銀光吞沒化為清煙。

  箭勢非但不減,而且越來越快。

  轟!大地震動,狂風乍起,塵土飛揚,滿眼的黃沙誰也看不見誰。

  「爾等小輩居然敢行刺少爺,找死!」黃沙這中隱約出現了一道身影,他擋在的辰霖面前,竟然徒手握住了銀翎箭!

  不過他也不好過,手不停地流著血。

  「那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侯宜宣大喝一聲,又抽出一隻銀翎箭。

  銀翎箭極消耗真元,換作以前他只能連發三箭,但是這兩個月來有安藍洗精伐髓的藥浴改善身體,使他筋脈更加強韌,如今勉強可以發動五箭。

  又是一箭銀翎破雲而來,而這時安藍鬼魅一般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辰霖面前。

  「霖少爺你好,我是來取你命的人。」安藍一手執劍,一手屈爪,直取辰霖。

  「保護少爺!」辰霖一共帶了六個隨從,除開擋箭的那個還有五個,五件法寶向安藍砸來。要築基期以後才能操控飛劍寶法,所以現在安藍雖然手握玉劍,但是沒有辦法像這些人一樣隔空殺人。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安藍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五人在第一時間攻向她,但是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有摸到,而且他們發現用神識根本就無法鎖定她,彷彿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們雖然沒有傷到安藍,但是這麼密集的攻勢下安藍也無法靠近,雙方僵持著。

  「廢物!」辰霖見五個人竟然拿一個毛頭小子毫無辦法,他大罵一聲,飛身出來。他竟然能看清安藍的動向,不僅如此,他竟然洞查到安藍的下步動作。

  「憑你也想殺我?哼,笑話!」辰霖突然出現在安藍背後,一臉陰鷙,無數冤魂從幡中飛出來,纏住安藍。

  辰霖摸出黑色匕首舔了舔。「看你細皮嫩肉,手感應該不錯。」

  安藍被冤魂綁著無法動彈,她一口啐在辰霖臉上。「呸!」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把你跺成肉醬。」辰霖抹去臉上的唾液,原本英俊的臉卻越漸猙獰。

  「只怕你沒有這個機會!」她雖然全身不能動,但是手指卻可以,四個鐵指甲被彈出去。

  篤篤篤。有兩個被辰霖躲過,而另兩個沒入他的身體中。他雙目通紅,冤魂纏得更緊,黑匕首直刺她的胸口。

  恰時道閃電從空中劈下,落到安藍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她烏黑的頭髮被電成了泡麵,冤魂也被劈得嗷嗷直叫,扭動著,居然出現了鬆動。安藍用玉劍擋在胸口,強大的衝力把她撞飛出去,她吐了一口血落到地上,此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空中落下來。

  「你到底要怎樣!」



058章 失血過多

  「不怎樣。」雷鷹還是那付不鹹不淡的語氣,就是才格外讓她抓狂。

  「雷鷹,你居然幫她,別忘了你是神威的人!」辰霖一臉寒霜,他可看得分明,若不是雷鷹出手安藍早已成了他的匕下亡魂。

  「作為一名殺手,誰給我錢,我就替誰殺人。」

  安藍撅嘴想,我可沒給你錢。

  雷鷹似乎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用劍挑起她腰上的鈴鐺,拿在手裡搖了搖,「銀辰鋼?雖然價錢不夠,但也能勉強接受。」他就那樣把鈴鐺當做劍穗繫在了自己的大劍上。

  辰霖指著他,「就憑你殺得了我嗎?」

  「試試就知道了。」雷鷹揮了揮劍,隨著揮劍的動作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鮮紅的穗子飄起來格外好看,他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

  「你以為不會有人查到你?」

  雷鷹輕笑,「殺了你們,自然不會有人知道。你知道的,對於處理屍體我很在行。」

  「哈哈……」辰霖怒極反笑,「你只不過是我辰家養的一條狗,而狗永遠只能在主人面前搖尾乞憐。」

  真的打起來了?安藍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那一黑一藍搏鬥的身影,她到現在還有些懵。不過,她迅速爬起來,凌波微步再開,旁邊還有五個隨從,不能讓他們幫辰霖。

  那五個隨從根本就捕捉不到她的身影,明明看到她還在遠處,但轉眼間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自己背後。

  一個隨從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他還有法寶沒用,他還有諸多神通沒有施展,可是沒用,冰涼的玉劍不知何時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輕輕一抹,他的生命便如同紙片一般倒下,掩蓋在這漫漫黃沙之中。

  一個。

  其他四人驚恐地看著她,四人背對背結在一起,防止她再從背後偷襲。

  遠處,那一輪火紅的太陽,如同鮮血妖冶滾燙。

  安藍突然加速,如同一把尖刀一樣刺進去,用蠻力將四人硬生生地撞開,然後有一個轉身,反手抓向一個隨從的後背,那隨從見她手中沒有武器又仗著身上有護甲想硬抗下一擊。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中品寶器的護甲竟然輕易被安藍抓碎。

  「怎麼會……」他驚愕地看著自己胸前的大洞。

  「有時候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她們的指甲。」安藍輕笑,可是他已為什麼都聽不到。

  二個。

  安藍輕輕地掃過餘下的那三人,當初五個人都沒奈何住安藍,更何況現在三個人。他們的修為都不比安藍差,可是再好的修為捕捉不到她的人,說什麼都是白搭。

  突然背後一陣冷氣竄來,安藍連忙回過頭,不想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向她飛過來,她一手拖住雷鷹,一股巨大的衝力衝過來,她腳步翻轉,用轉圈巧妙地卸去力道,看著雷鷹飛來的方向,睜大了眼睛。

  此時的辰霖已成了一個血色的怪物,全身上下都被鮮血包裹著就好像那木柱上被他去了皮了的人,除了兩隻眼以外,完全看不出任何人類的面貌特徵。

  他發出一聲類似於野獸的狂吼,手上竟然長出了長長的爪子。

  「好快的速度!」安藍沒想到辰霖的速度比剛剛還要快幾分,安藍只看到一道血紅的影子向她撲過來,她匆忙只見變換腳步與辰霖擦身而過。

  辰霖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撲向他的那三名隨從,那三名隨從可就沒有安藍這麼幸運,其中有兩個被他抓住,他們身上的血破體而出,飛向辰霖,轉眼之間就成了兩具乾屍。

  「桀桀。」辰霖發出奇怪的笑聲,又向剩下的那個隨從看去,那隨從嚇破了膽連滾帶爬地向遠處跑去,可是依舊沒有躲過辰霖的毒手。

  辰霖將手中的屍體拋得遠遠的,然後又插進了侯宜宣與他最後一個隨從的搏鬥中。現在的他名副其實是個敵我不分的怪物。

  「這是怎麼回事?」短短不過數息之間,那些人竟然全死了。

  「不知道。」黑鷹只見他將幡中所有的冤魂都吸入腹中,然後全身的皮膚龜裂,接著就變成現在這樣子。

  「不好!」安藍見他抓住了侯宜宣,連忙衝上去,用玉劍割他的手。他的右手被安藍卸下來,他痛呼一聲,用左右將她死死按到地上。

  一股邪力湧入安藍身體,試圖將她全身的血都抽出來,安藍運轉體內的紫陽真氣抵禦著。

  「放開她!」侯宜宣一拳頭硬在著怪物的身上,可是他卻不理會侯宜宣,將安藍按得更緊了,他的爪子陷入安藍體內,爪子上竟然帶著毒,毒素迅速蔓延到安藍全身!

  安藍頭腦昏昏沉沉,眼皮越來越重。她的血隨著爪子吸入辰霖的身體。

  「不!我絕對不能睡過去!絕對不能!」安藍清楚,如果此時睡去只怕後果跟那些隨從一樣。

  她用手狠狠地抓向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疼痛使她清醒了過來,但因為用力過猛,抓出了血,那血飛到空中被辰霖吸收。

  這樣下去遲早也會死!安藍對自己也夠狠,她用紫陽真氣來鍛煉自己的血液,一方面清楚侵入到血液中的毒素,一方面,含有紫陽真氣的血被辰霖吸收後,迅速燃燒,隨著吸入的血越來越多。辰霖從一個血色的怪物,變成了一個紫色的火球。

  但是這樣,他仍是沒有放開安藍。

  「辰霖!」雷鷹的劍從背後刺穿他的胸膛,辰霖怒吼一聲被砍掉的右手居然 又重新長出來了。

  辰霖拔出劍,無數血珠離體而出,射向侯宜宣和雷鷹,差點將兩人射成了篩子。接著兩條血鞭子從他身體裡伸出來,攻向兩人。

  安藍失血過多,臉色白得可怕,她緊咬著嘴唇,體內的紫陽真氣運轉的更加瘋狂,紫色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猛烈。辰霖發出痛苦的嚎叫,掐向安藍的脖子。

  安藍緊捏雙拳,「怪物,你安大奶奶絕對不會死在你手裡!」

  安藍大吼,強大的力量從混元天府湧入她的身體,血竟然瞬間止住,她抓住辰霖的手一點一點地將它們扳開,用力踢向辰霖將他踢向空中。

  「銀翎展翅。」

  「天地同黯。」

  侯宜宣和雷鷹各自使用自己的絕招。

  一銀一黑兩道光芒射進辰霖的身體中,空中燃出一朵血色的煙花。

  辰霖一死,安藍鬆了一口氣,倦意鋪天蓋地的湧上來,她再也抵抗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在鷹背上,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雷鷹坐在一旁閉目養神,明明失血過多的是她,為什麼他的臉色比她還要蒼白。

  「我大哥呢?」雷鷹指了一下旁邊的那個黑鷹,侯宜宣正躺在鷹背上。雷鷹的手上纏著繃帶,可是他的手明明沒有受傷啊。

  「他沒事吧。」

  「只是暈了。」

  「為什麼要幫我?」

  「我說過,我是殺手,誰給我錢,我就替誰殺人。」

  這話鬼才信!或許他也見不慣辰霖的所作所為吧?安藍想著。

  「現在去哪裡?」

  「居嚴城。」雷鷹的話素來不多,往往都是她問一句,他答一句。

  黑鷹的速度很快,大荒與雲州相隔十多萬里,居然一天就到。

  雷鷹將她送回到永巷什麼也不說轉身就走,可是剛飛出具嚴城沒多久,他就從鷹背上跌了下來。

  黑鷹抓住他,小心地將他放在地上,用頭拱了拱他,可是無論它怎麼做,他就是不醒。

  呦~~黑鷹悲慟地叫了一聲,抓住他又飛回到安藍院子裡。

  呦~~安藍聽到鷹叫,以為雷鷹又來氣她,打開門正想罵,哪裡卻看到他躺在自己家的院子裡,一動也不動。

  黑鷹見到她出來又叫了一聲,彷彿是讓安藍看看它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了。

  安藍發現雷鷹全身冰冷,脈相虛弱,她連忙把雷鷹弄進屋,拿了厚厚的被子給他蓋上,然後翻牆敲了侯宜宣的門,「大哥,過來跟我看看。」

  「你不好好在屋裡歇著,翻什麼牆就算想哥哥我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侯宜宣正在給她煮粥,見她自己不在院子裡休養反倒四處亂跑,氣不打一出來。

  「快過來。」安藍擔心雷鷹的情況,拉著他有翻牆回去。

  「我的好妹子,你輕點兒,你還病著呢。」侯宜宣見她上躥下跳著實為她擔心。待他看到安藍床上的雷鷹時,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小子,起來,我妹子的床是你睡的嘛?」

  「別鬧了,他病著呢,幫我看看他是怎麼回事?」

  侯宜宣倚在床邊扳過他的臉左右瞧了瞧。「沒事,也就失血過多,又吹了些風,得了傷寒,吃點藥就好了,話說,你不是大夫嗎?這種事幹嘛來問我。」

  「我這不是冒牌的嘛?等等……你說他失血過多?他怎麼會失血過多。」

  侯宜宣湊近捏了一下她的小臉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以為你現在為什麼能翻牆?」

  「你是說他……」他給她輸血?

  「不是他,是他們。」侯宜宣指著自己又指了指纏著繃帶的手。「妹子,我真傷心。」

  「算了,誰讓我是你大哥呢。這傢伙放在這裡我不放心,我帶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有我在他死不了。」

  人的際遇還真是奇怪,五月她還被雷鷹追得滿山亂竄,現在居然擔心起他的生死來了。她想去天府裡采幾味生血的藥大家一起補補,可她進入天府的時候,發現混元天府完全變了樣!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27 PM

059章 該來的來了

  這還是那個一馬平川的混元天府嗎?眼前分明就就是一個四季長春的山谷。

  四面青山環繞,清冽的溪水在山間潺潺流過,安藍抬頭看著三棵大樹,每一棵直徑接近十米,直頂蒼穹,枝葉伸展開來有五十米,好在她當初充分考慮到情況將三棵樹種的比較開,饒是這樣,樹枝還是緊緊纏在了一起。

  她拉著蔓籐一慢慢爬上了樹幹,等靠近枝丫才發現在肥大的葉子中,開著指甲大小的花骨朵。花蕾還是青色被包得緊緊的,完全看不出以後會長成什麼樣子。

  巨樹開花,混元天府再升一級,空間再次擴大,良田青山,泉水噴湧而出滋養著山谷,整個山谷生機勃勃。

  赤陽泉所在的位置現在已變成了山,不過安藍發現山角下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可以從那裡進入到赤陽泉。

  受赤陽泉的影響,這座山的土質和別的山不太一樣,整體呈暗紅色,而且她欣喜的發現種在山上的一味藥居然出現了變異,這味藥叫合合果是一味輔助藥材,屬性溫和,很多丹藥都需要它來中和。合合果原本有拳頭般大小,果子是橢圓形,煉藥主要是取果子裡白色的漿汁。

  而這變了異的合合果整體縮小了好幾倍,只有半寸長,果子鮮紅,從葉到莖都是紅色,若不是形狀與合合果相同,她還真看不出來。

  變異的合合果書上也有記載,叫火合。火合是中級靈丹烈陽丹裡的一味主藥,給修煉火系法訣的人食用,可以增長修為。

  並不是所有的靈藥都適合生長在這座山上,有五味藥完全枯死。安藍把枯死的靈草拔起來,全部種上合合果,只要其中有兩、三株變異她就不虧。

  她在山下又開出一小塊地,常識性地種上別的靈草,看還能不能再種出些變異的來。

  混元天府升級過後,安藍覺得她和天府之間的又親近了幾分,神識很容易便感受到第三塊鐵片所在的位置。

  第三片上並沒有任何的功法與藥方,正確得說,這是一個簡單的混元天府使用說明。雖然只有短短幾行字,但是卻讓安藍欣喜無比。

  原來混元天府不僅僅是一個藥園,它更是一件集攻擊防禦為一體的可升級性法寶。

  安藍試著將天府的山嶽之力加在身上,頭上好像壓了一座大山,開始她很不適應,後為發現在這種的重力環境下修煉半個時辰,抵得上她平時修煉兩個時辰。

  安藍熬了三碗的藥,再次翻牆過去時發現黑鷹站在侯宜宣的門口守著雷鷹一步也不曾離開,她扔給它一塊生肉,然後進了屋子。她把藥放在桌子上,招呼侯宜宣過來喝藥,然後探了探雷鷹的額頭,很燙。

  「發燒了。」她從井裡打了一盆水將帕子打濕擰了擰搭在雷鷹的額頭。

  她讓侯宜宣把雷鷹扶起來餵藥,可是無論怎麼喂都喂不進去。

  她把藥遞給侯宜宣然後給他遞了遞顏色,侯宜宣不解地看著她。「做什麼?」

  「喂藥。」

  「怎麼喂?」

  聽他問,她突然笑得很邪惡。「用嘴喂。」

  「什麼?!」他跳起來,捂著嘴跑得遠遠的。

  「這是用來親媳婦的,不是用來親男人的。」說著他打了個冷顫,「噁心死了,哥哥我可沒有斷袖之癖。」

  「難不成你要我喂?」安藍好笑地看著他,見他半天不行動,喝了一小口藥,嘴慢慢往下,快要貼近雷鷹時侯宜宣跳過來,搶過她手中的碗,拉開她,將藥一口包在嘴裡,閉著眼睛對了下去,那表情好像是被強搶到某山寨裡的壓寨新郎。

  送完藥他立刻抬起頭來吸了好大幾口氣,用手不停地擦著嘴,眼見著快要擦成肥香腸了才住手。「妹子,為了你,哥把第一次獻給男人了,哥以後要是娶不到老婆你可要負責。哥現在心裡有陰影了,在它還未給以後的生活帶來不良後果之前……妹子來吧,驅散它!」說著侯宜宣嘟起了自己的嘴向安藍湊了過去。

  安藍一拳頭打在他鼻樑上痛得他嗷嗷直叫。「現在驅散了沒?沒的話再來一次。」

  「散了,散了。」侯宜宣捂著鼻子跳來跳去。

  「妹子,以後打人不准打臉。」他一臉正經得說。

  「看心情。」安藍攤手。

  第二天雷鷹睜開眼便看見安藍坐在窗前看書,午後的陽光從窗裡透過來,他彷彿聞到了她身上陽光的味道。

  「醒了?」她放下書轉過頭來看著他,笑顏如花。

  「醒了。」

  安藍走過來探了探他的額頭,「要不要出去曬曬太陽。」她的笑容太過刺眼,讓他有些暈眩。他別過了頭掀開了被子,安藍想攙他,他卻大步走出了門外。

  院子裡侯宜宣正在熬藥,鼻頭上還沾了黑灰,他看見雷鷹出來用大拇指抹了一下鼻子。「這下好了,不用天天在外面睡帳篷了。」其實他是想說不用對著嘴給大老爺們餵藥了,只是這種事讓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安藍瞪他,他嗔怨地回看了她一眼,猛搖扇扇火。

  「多謝。」雷鷹吹了聲口哨,黑鷹展翅飛上了天空。

  「你要走?」

  「是。」

  「可是病還沒好。」安藍覺得這傢伙就是一死心眼兒。

  「已無礙,告辭。」說完便跳上了鷹背。

  「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我這裡是客棧啊?我辛辛苦苦熬得藥,要走也要喝了再走嘛,沒良心。妹子,這種留不住的男人,不用管他,死了也活該!」

  「妹子,你也走啊,翻牆不好,會走光……」

  安藍送給他一計白眼,這傢伙腦子裡到底都想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秀姐姐。」雲紀幽聽說安藍回來屁顛屁顛地從雲府跑過來,「我聽湘兒姐姐你病了沒事吧,哪裡痛,幽兒給你吹吹。」

  「我已經好了。」安藍摸摸他的頭,小傢伙的頭髮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

  雲紀幽圍著她看了半天,然後甩著小手又往家裡跑,過不會兒,抱著一大堆藥材有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雲紀重跟在他身後同樣也抱著一堆藥材苦笑。

  雲紀幽把藥材全部放到院裡的石桌上,「秀姐姐,這些都是我爹珍藏的靈藥,能治百病,效果可好啦。」

  安藍終於知道雲紀重為什麼苦笑了,這些藥材都是中、高級靈藥,的確是珍藏。

  安藍看向雲紀重指了指那些靈藥。

  「偷的。」他的表情更苦了。

  「不是,才不是偷的呢,是借的,等幽兒長大了再還給爹爹。」雲紀幽的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啊!」安藍捏了他的小臉蛋。「你忘了姐姐這裡是藥鋪嗎?最不缺的就要藥材。你後不准再做這種事了,小心你爹爹打你屁股。」雲紀幽捂著屁股躲在了雲紀重背後,小盆友最怕的就是家長打。

  「爹爹不會打我的……」說著他自己都低下了頭,很沒底氣。

  「小傢伙……」安藍笑笑,「來,姐姐檢查一下,你這幾個月有沒有偷懶。」

  雲紀幽真是一個好苗子,安藍交給他的動作已經全部掌握,而且很有悟性,有自己的理解。

  只是小傢伙聽安藍說又要離開一陣子時,嘟起了嘴。

  「秀姐姐壞!才回來又要走。」

  沒辦法,她在永巷休養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是九月底是該回離雲派參加內門底子選拔。

  安藍腰間的鈴鐺被雷鷹取起了,不過她一共做了一對把另一個送給了的雲紀幽。「想姐姐的時候就搖搖這個鈴鐺。」

  雲紀幽搖了搖,學安藍一樣把它繫在腰上,但是穗子實在是太長已經拖到了地上,他有捨不得把穗子簡短只好揣在了懷裡。

  當晚侯宜宣打了好幾隻野味,安藍親自下廚,小傢伙吃得滿嘴冒油。第二天,她和侯宜宣一起出的城,各自返回師門。

  快到離雲派時她取下面具,換上那身標誌著離雲派初級弟子身份的灰衣上了山,離雲派還是那個離雲派,十文峰還是那個十丈峰,也許是看到了別人師兄弟之間相親相愛,她也格外渴望在這裡找到疼愛自己的師兄。

  她剛進十丈峰,報了身份銘牌,有一個守山的灰衣弟子急急跑回去了火房。

  「子庶師兄,她回來了。」

  「誰?」此時正是火房最忙的時候,子庶在訓斥笨手笨腳的燒火師弟,突然見有人闖進來,心裡有些不爽。他比幾月前又胖了一圈,兩隻眼睛更小了,擠得只剩下一條線。

  「你要找的那個灰衣弟子,叫按什麼來著?」

  「安藍。」子庶的小眼陰狠無比。

  「對,就是她,她回來了。」

  「你做得很好。」子庶摸出一塊下品靈石放到他手上,很難一毛不拔的子庶居然能給人一塊下品靈石作酬勞。

  安藍離開幾個月,她的院子無人打理,小院裡長滿了雜草石桌上落滿了樹葉,無比荒涼,她在院裡除草,突然查覺不遠處幾個滿身殺氣的人向她院子走來,她起身看著遠處的人影笑了。

  該來的終於來了!



060章 不帶這麼玩人的

    子庶帶著五個人氣勢洶洶地走來,那五人中其中有一個是當初被安藍打成重傷的子平。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子庶一揮手幾人迅速將安藍圍住。

    「子庶師兄稀客。」安藍雲淡風輕的看著他。

    「不稀客,我可是天天盼著你回來。」子庶的小眼突然睜開,一掌向她打過去,可是打在她身上如同打在銅牆鐵壁上一般,她竟然絲毫未動。

    安藍依舊笑著,卻看的子庶無比心驚,剛剛那掌他可是用了全力!

    怎麼會?她怎麼會變得如此厲害!子庶不敢相信,他又推了一掌,依舊無法撼動她半分!

    「師兄,你這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嗎?那我也來。」

    「師兄好!」她甜甜地叫了一聲,同時出右掌,子庶想躲可是她出拳的速度太快,他還來不及退便被她一掌便打在小腹上,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他整個人飛出去,將身後的樹林撞倒一根根撞倒。

    一掌,便讓他爬不起來!

    這是什麼實力!!

    這還是火房裡那個被他呼來喝去的臭丫頭嗎?不知為何,那張笑臉讓他想到了後山離宵院裡的白勝衣。他因受傷而酡紅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各位師兄也要跟我打招呼嗎?」安藍淡淡地掃了圍在他身邊的五人一眼,那五人被她那雷霆一掌驚得說不出話來,驚恐地看著她。子庶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整個十丈峰前山除了柴房的那個酒鬼就屬他的修為最高,今年有希望入選為內門弟子,但是,在她面前居然毫無招架之力。

    他們根本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掌的,只看見子庶突然飛出去將百米外的大樹砸斷。子庶尚且如此,他們又如何承受得了!

    「師妹說笑了,我們……我們是來幫你整理院子的。」

    「對,對,整理院子。」那幾人只把劍丟下,開始拔院裡的雜草,他們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心裡發寒。

    「子平師兄你呢?」安藍一瞇眼,子平嚇得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你,你休得意,總,總有一天我會收拾你。」

    「哈哈,那我等著。」安藍這一笑,所有的力量都釋放出來壓向子平,子平呼吸陡然一窒,眼前一片黑暗,他像是看到了鬼一般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往火房跑,連摔了幾跤連喘氣聲都帶著哭腔,就連倒在地上的親哥哥也不管了。

    那四個正在拔草的人一頭冷汗,根本不敢與她對視,見她離開了院子,大呼幾口氣,拍著胸口順氣兒。

    「我差點以為我要死了。」

    「太可怕了,我敢打賭她少說都有築基期的修為。」

    「她不是今年才入的門嗎?怎麼這麼厲害?」

    「我聽說她跟白師叔走得比較近……」

    「啊!」有人嚇得大叫了一聲,「你們有沒有覺得她剛剛笑起來跟白師叔很像……」

    「你別說了。」旁邊的人打了他一下,「我們趕緊走吧。」說著四人趕緊走出了她的院子,路過子庶時有人問?

    「他怎麼辦?」

    「你還管他做什麼?」

    安藍去了離宵院,白勝衣還是一如往常地坐在院子裡喝茶,圓木桌上放著棋盤,他一人分飾兩角,一會兒執黑子,一會兒執白子,偌大的離雲派居然連個陪他下棋的人都沒有。

    他聽到腳步聲,扇子啪的一下打開,轉過頭笑著看她,手指勾了勾,安藍慢慢飄到他面前。「回來了?比我想像中的要晚。」

    「身體似乎好了不少。」雖然安藍的修為跟當初在萬獸山上一樣,但是白勝衣的眼光何等毒辣,一眼便看出她的精氣神更勝以往,體質也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把以往的她比作是一個堆滿淤泥的污水河的話,那麼現在的她勉強算得上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溝,只是溝裡依舊有許多小蟲子。

    「托師叔的福。」

    「我可沒福。」白勝衣罷了罷手,摸出一個小冊子,用細針在安藍的大拇指上戳了一下把血在指頭上抹了抹,不由分說地就往小冊子上按。

    「這是什麼?」

    「內門弟子選拔報名冊。」等按好了手印,白勝衣才拿起毛筆在冊子寫安藍的名字。

    「師叔,他們都是這樣的嗎?」

    安藍見冊子裡滿滿的紅手印,心想,不會每人都扎一針吧?

    「不是,我忘了帶印泥。」安藍突然覺得他的笑容十分邪惡。

    離雲派的灰衣及藍衣弟子只要修為達到煉氣六層便可參加內門弟子選拔,每年參加的人有近五百人,可是真正選入的弟子不足二十名,比高考還要慘烈數十倍,無數人擠破了腦袋想擠進去。內門弟子不僅是身份地位的象徵,它也意味著能時入百丈峰,能在離雲派的離經閣裡選擇適合自己修煉的高級功法,而且也會正式拜入門下,若是被人看中收為關門弟子,那境遇更是了不得。

    內門弟子選拔有幾項,最後一項才是擂台比試。

    安藍給白勝衣煮了茶,然後陪他下了兩盤棋,她驚奇地發現這位師叔的棋藝比他還臭,居然每次都讓她贏三子,而且不多不少,剛好三子。

    「不好玩兒。」面上雖然是安藍贏了,但是她卻知道輸的是自己,她每一步都被算得死死的。當初的白勝衣以棋局為陣,殺得秦泰自歎弗如,現在又怎麼可能輸給她?她不信秦泰的棋藝差過她,唯一的解釋就是白勝衣逗著她玩兒,否則又怎麼會每次剛好只輸三子、「你想好玩也可以。」白勝衣扇子一收,瞇著眼看著她,她突然汗毛豎立,有拔腿就跑的衝動,但是她始終都沒有跑出去,因為她又飄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衝上高空,又以極大的速度墜落,在離地只有半公分時頓然停住,身體與精神承受著巨大的衝擊。

    「師叔,不好玩兒。」她快哭了。

    「不好玩兒嗎?看來要飛高點。」這一次,她以一秒百米的速度衝上五百米高空,然後又以同樣的速度墜下。

    「師叔,我說錯了,其實剛剛那樣就挺好的,真的!」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29 PM

061章 內門弟子選拔

  每年的內門弟子選拔是離雲派一等一的大事,選拔是在百丈峰舉行,這一天,幾乎所有的離雲弟子都聚集在了百丈峰的廣場上,白衣弟子在維持現場秩序,那些優秀和高級弟子則是來看熱鬧。

  安藍與參加選拔的諸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早早地排到了廣場上正中央,一共五個方隊,每個方隊百人,足足五百人,安藍看到了猛漢師兄,還看到了奪她白玉花簪的那位師姐。

  她看著她頭上的那個白色的小玉簪捏緊拳頭,很快,她就能將它拿回來。

  辰時二刻,從主峰的大殿傳來了鐘磬聲,接著無數只仙鶴從主峰飛下,每一隻仙鶴背上都站著一名仙風道骨的師門長著,他們降落在百丈峰前仔細著端詳的下面的弟子。

  「今年似乎有幾個不錯的苗子。」

  「老道我多年未收徒是時候收個小丫頭給端端水,捶捶背了。」一個鬍鬚皆白,精瘦但是很有神的老道說道。

  「青陽,你看上誰了?」他旁邊的青禪詫異的看著他,青陽自從十年前收了兩個混賬徒弟過後,便再也沒有正眼瞧上過誰,今天居然說要開口收徒?而且還是個丫頭。

  青禪嚮往五個方隊中看了看,最終目光落在一個頭戴白玉簪的藍衣弟子身上。「嗯?居然有下品靈器,莫非青陽老小子看上的是她?修為也不錯,煉氣八層。」

  青陽捋了捋短鬚,「不可說,不可說。」

  又是一聲鐘磬聲掌門離塵子與二位長老來到殿前。

  離塵子指著在場的白衣弟子對下面的方陣說:「五日之後,爾等便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現在,擋在你們面前的有四關,衝破它!爾等有沒有信心。」

  「回稟掌門,有。」五百人內心激盪,整齊劃一地回道,他們中有不少幾年來一直參加內門弟子選拔,那些同期的人有不少已住在了百丈峰上,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成功。

  「好。」離塵子說完這聲好之後,五個人分別出現在了方隊前,而安藍這一隊是雲姑,接著五百名白衣弟子走到他們跟前,一個拉著一個箱子。

  「師弟(妹),將你的法寶以及儲物袋放進這個箱子裡,第一關禁止使用任何武器與法術。」安藍將腰間的儲物袋解下來放在箱子裡,白衣弟子將箱子鎖好把鑰匙交給雲姑,這是防止有白衣弟子貪墨箱子裡的東西。

  「你們的第一關就是跟著我,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如果日落之後你們還有誰在我身邊,那麼他將成功進入下一關,反之,明年再來。」雲姑說完走出了廣場,安藍等人立刻跟上去。

  其實雲姑走得並不快,只比平時走路快了那麼一點,要跟上去很容易,但是安藍不相信內門弟子選拔的第一關會有這麼簡單,她並沒有走在第一方隊裡,而是跟在中間,如果有什麼不對勁也好及時做出反應,同時,她也密切注意雲姑的動向。

  她發現附近也有幾人與她一樣,其中一位就是猛漢師兄,猛漢師兄走路歪歪斜斜好似一副酒醉未醒的樣子,但安藍卻注意到他雙腳落地時下盤極穩。

  「師兄,好久不見。」她回來之後每天都被白勝衣慘無人道得虐,還沒來得及去柴房看他。

  猛漢師兄點點頭,「柴劈得如何?」

  「還差點火候。」安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不急。」

  安藍看了猛漢師兄一眼,有些話想問又不好意思問。在她看來猛漢師兄修為高超,應該早就可以成為內門弟子,為何還在柴房裡打混?當初他露的那幾手她可佩服得緊,安藍自問自己做不到。

  猛漢師兄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前些年喝酒醉過頭了,今天是第一次參加選拔,哈哈……」

  這也能錯過了?安藍不得不承認猛漢師兄真的非常有性格。

  剛開始大家還有些緊張,一個時辰過後發現真的只是走路而已,思想開始鬆懈,有些認識的三三兩兩的聊著天把它當成了山間散步。

  突然雲姑輕笑一聲,加快了腳步。

  「來了。」安藍與猛漢師兄點頭,跟了上去。

  忽然,從兩邊的樹林中飛出無數木柱,這些木柱雖然兩頭被削成了圓形,但是打在身上依舊很痛,不少人直接被木柱撞飛到樹林中。

  安藍在永巷時就曾將木柴垂在老槐樹下練躲避,不過,這些木柱更為密集,速度也更快,好幾次都差點擦到她的臉,好在她的速度也不慢。

  有些人試了幾次才成功闖過木陣,鼻青臉腫地追上來。

  但是也有二十多人躺在了樹林中。這時大家才突然想起,這是內門弟子選拔,而不是什麼勞什子陪雲姑逛山,沒有人再敢大意,路上也沒有人說話,氣氛也越發沉悶,悶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雲姑帶著他們從百丈峰一路走到千丈峰,從千丈峰再走到離雲殿,上山下山,下山上山,把離雲派大大小小所有的山巒都走了個遍。她的速度逐漸在加快,一上午時間就這麼在陡峭的山峰走上走下,有人漸漸露出了疲態,不過倒是沒有人落下。

  雲姑回頭看了一眼,「人數有點多。」

  這話聽得眾人心裡一緊。

  「小子們,跟好了。」雲姑速度暴漲,衝上了的百丈峰後山的絕壁之下,這個絕壁直通百丈峰頂,整面絕壁有四百多米,而且很陡,幾乎是九十度,雲姑輕輕一跳,跳上了山壁開始往上爬。

  安藍覺得這個山壁比當初進入赤陽泉的那個天坑還要變態,那個至少坑裡鑿有孔可以用來放手和腳。而這個,凹凸的岩石分佈並不均勻,需要自己去找,稍不注意就行掉下來,最主要的是這關不能使用任何法寶和法術,不然的話就直接被淘汰。

  安藍沒有急著往上爬而是站在下面看,先在腦子裡擬定好路線。

  「好厲害!」安藍看著上面,發現有一位藍衣弟子徒手抓在巖壁上,五個手指嵌入巖壁中就這麼靠雙指和雙臂的力量往上爬,速度居然不比雲姑慢多少。

  「哦?有意思。」雲姑竟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有不少人受到那名藍衣弟子的啟發,紛紛效仿,但是他們的指力根本不夠,很快便沒了力氣。

  「猛漢師兄也好厲害!」他跟那名藍衣弟子不同,他像壁虎一樣雙手緊緊地摳住岩石,向上攀爬著,安藍發現她還是小看了離雲派的弟子們,有一位師姐竟然在這樣的山壁上跳躍而上,她的動作無比輕盈,那像飛在空中的藍色蝴蝶,最後竟然比雲姑還要先到達山頂。

  安藍已經看好了路線,開始向上爬,此時她已落後了大家一大截,她開始比較快,到五十米高度的時候逐漸慢了下來,比起速度她更要先確保自己不掉下來。

  「啊!」此時,頭頂上傳來了尖叫聲,一個灰衣弟子從頭頂上掉了下來,當安藍以為他要掉下去摔暈時,一隻仙鶴飛過來抓住了他。

  從山壁上掉下來的弟子不少,但都被仙鶴一一抓住。安藍慢慢追了上來,她發現停在一半休息的人不少,但她明白,這種事就是要一鼓作氣,爬上去,越是休息,越會累。

  四百米。安藍上面還有四個人,她的手有點麻了,長時間抓握有些僵硬,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她腳底踩實了,一隻手緊緊握著巖壁,另一隻手活動了一下手指。

  突然,她上面的人腳底打滑向下滑了下來,那人就在她的頭頂,下滑的速度極快,轉眼間,便踩到了安藍的手,她還來不及喊痛,由於力量的衝擊,抓住的那個岩石開始碎裂,腳下踩的那兩塊也出現了裂縫,她隨時可能掉下去!

  「我衰!」她低咒了一聲,腳下的岩石同時碎裂,她迅速地往下滑。

  眼見著就要到山頂了,難道就這麼前功盡棄?!

  絕不!她將手指插入巖壁當中,整個人掛在巖壁上,然後一隻腳用力在踢在巖縫中,總算穩定了身形,她呼了一口氣,背上驚出一身冷汗,那個滑下來的人就沒有她這麼幸運了。

  現在最麻煩的是安藍一隻手被踩傷,十指連心,用那隻手攀石,那叫一個痛。

  當安藍爬上山頂時,她的整只右手紅紅的,手指腫得跟胡蘿蔔似的,她撕下一塊布將右手纏起來,然而第一關遠遠還沒有結束,現在不過才下午兩三點鐘,離日落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緊接著又一個嚴峻的考驗在等著她。

  那就是眼前的一線天!

  一線天是百丈峰山頂連接千丈峰的一個鐵鎖,鐵鎖只有半個手腕那麼粗,前面上來的弟子已經陸續走上了一線天。

  一線天總共有三百米長,雲姑此時正站在索中央,她笑著看著這些上索的弟子們,突然,一隻腳重重的踏在鐵鎖上,鐵鎖劇烈搖晃起來,有不少弟子從鐵鎖上掉了下去,那些掉下去的弟子被仙鶴抓住,直接淘汰。



062章 過關

  鐵鎖像一條瘋狂扭動的蛇,雲姑站在中央,她像是被強力膠水牢牢地站在上面,隨著鐵鏈上下起伏,青絲隨風而舞,那一身紅衣格外醒目。

  「小子們,有本事就到姑姑這裡來。」

  除了沒上索的以外,此時鐵鎖上只站著三個人,紅姑、那位靠指力爬上絕壁的那位藍衣弟子——子豐,還有一位就是猛漢師兄。

  子豐用腳緊緊地勾住鐵鏈,一點一點地慢慢向前進,不快,但是很穩,無論鐵鏈動得如何厲害,他都穩穩地站在上面。

  猛漢師兄則是另一副樣子,歪歪斜斜地扭著,如果說子豐是插在鐵鏈上的釘子的話,那麼,猛漢師兄就是繫在上面的飄帶,飄啊飄,扭啊扭,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時而騰空在上,時而倒掛在下,看得人著實為他捏了一把汗。

  「有些本事。」雲姑對他二人讚譽有佳。

  「喂,崖上的孬種們,有沒有膽量下來陪姑姑我玩玩兒?」崖上還有四十多人,聽到雲姑叫他們孬種心裡極不好受,可是看著那鐵鎖又有些懼意,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騎虎難下。

  「請姑姑賜教!」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從人群中響起,一個藍色的身影飛到了鐵鎖上,她體態輕盈,腳尖輕輕點,像一隻藍色的蝴蝶,在空中飛速掠過,片刻間便到了對面的千丈峰。

  「好。」雲姑點頭。然後繼續用語言刺激崖上的弟子們。「小子們,你們是不是腳嚇軟了?大老爺們兒連個姑娘也比不過,丫頭們,給這些小子點厲害瞧瞧,免得他們說咱們娘們兒無能。」

  「好咧。」

  「請姑姑賜教!」

  「請姑姑賜教!」許是受了雲姑話語的刺激,又許是平日裡被這些師兄師弟們欺負了,兩位藍衣女弟子走了出來,她們踏上鐵鎖,本事雖然差了些,但是總算有驚無險地過了去。

  那兩人無比自豪的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同門,雲姑笑得更歡了。

  「丫頭們,真長臉,回頭姑姑們請你們吃大餐。小子們,你們還來做什麼?這麼沒膽,回家娶老婆生孩子得了,還修什麼仙,問什麼道。」

  男兒血氣方剛,聽雲姑這麼說哪兒手得了?好幾人站出來對雲姑稽首,然後踏上了鐵鎖,雲姑突然笑了,笑得很邪惡,她用力一踩,鐵鏈突然崩斷。

  「不好!」安藍再也顧不得藏私,趁鐵鎖未徹底掉落之前,踏了上去。

  「踏雲乘風。」安藍速度極快,眾人只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飛上鐵鎖,還未看清楚人影,那身影便跳到斷索的另一頭,疾速而去。

  「好快!」

  安藍剛落地身後也有幾道身影踏上了千丈峰,那些人同她一樣,原本還在觀望,但見雲姑崩斷了鐵鎖疾身而出。

  此時,鐵鎖完全垂下,崖上還有三十餘人全部被淘汰。

  一百人的方隊到現在只剩下十三人,這十三人中只有安藍一個是灰衣弟子,她那身灰衣顏色並不鮮艷,但是卻比雲姑的紅衣還要醒目。

  不少人打理著她,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她,既然已是煉氣八層的修為,為什麼還是灰衣弟子,眾人不解。除此之外,那位身形如蝶般輕盈的師姐眼中隱隱有些戰意,安藍的速度她可看得分明。

  「丫頭,不錯。」雲姑捏了捏安藍的臉,然後向對面揮了揮手,帶著這十三人往千丈峰頂走去。

  對面那些人懊惱不已,早知道就應該早點上鐵鎖,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這會兒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千丈峰側峰的山腰有不少迎客松,雲姑一路帶他們來到了這裡,她跳上其中一棵將綁在松樹上的繩索繫在腿上,然後就在眾人目光中,笑著倒了下去,好像一朵嬌艷的紅花悠然飄下。

  不是吧!安藍頭皮發麻,剛玩了走鋼索現在又玩高空蹦極,這可是千米山峰,選拔也不帶這麼刺激的。她歎了一口氣跳上一株迎客松然後將繩子綁在腿上綁緊,加入到跳崖的行列中。

  人生何必如此想不開呢?

  下墜時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她突想起前兩天在離宵院也是這樣的感覺,難道說白勝衣是讓她提前適應,還是根本就是巧合?她還來不及細想,臉在離地只有半米時,頓然停住,自由落體的慣性和繩子的拉力差點將她的身體撕扯成兩半,她似乎聽到了肌肉被撕裂的聲音,儘管這只是錯覺,但是真的很疼。

  「啊!」她不由得痛呼一聲,解下繩子就這麼砰地一聲,屁股落地摔了個生疼。

  十三人,一起在地上翻滾。

  然而,雲姑並沒有給他們休息的時間,轉眼又下了山。

  一干人等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於是離雲鎮上的居民看到了這樣一幕,一位紅衣女子身後跟了十三位少年少女,他們走路歪斜,衣服上沾滿了灰,有些甚至鼻青臉腫。他們身後背著一個超大的背包,每個包足足是他們十倍,紅衣女子鎮上的每家鋪子都會逛,逛完之後,便將買下的東西塞進他們包裡,十三個包,賽得滿滿當當。等逛完了鎮上所有的鋪子小攤,又帶著這十三人上了山。

  安藍的腰向前彎成九十度,感覺這腰快不是自己的了,包裡的東西其實並不重,重的是包,這包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的,竟然有五百斤,加上包裡的東西差不多有七、八百斤。

  在全身疼痛體力消耗巨大過後,再背上這麼一個大包走陡峭的山路,連安藍這麼喜歡找虐的人,都不敢如此虐待自己。

  日落之後,十三人終於背著包回到了出發地點,安藍把包放在地上,抹了一把汗水,趴在包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此時,過關的人全部聚集到了廣場上,安藍發現,其他方隊至少有四十人過關,神態也頗為輕鬆,只有他們這一隊,只有十三人過關,而且一個個累得要死要活,狼狽不堪。

  同是第一關,為何差距這麼大?難道他們的實力比別人弱?這樣的擔憂同時出現在了十三人心中。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37 PM

063章 第二關

  第二關開始原本五百人的隊伍只餘下一百八十多人,這一百八十多人分成兩個方隊,安藍看到雲姑走到方隊前時,眉角不自覺得跳了跳,預感十分不好。

  另一方隊已經離開了廣場,而他們依舊站在那裡。

  雲姑坐在搖椅上,抿了一口茶:「今天這關非常簡單,大家只要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地坐在這裡就可以。」

  「哇,這麼簡單?」從別的方隊過來的人面面相覷。但是安藍卻皺了眉頭,昨天雲姑還說只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就成,結果呢……裡面絕對有貓膩。

  「當然,姑姑我可是很愛護你們的。」雲姑呵呵地笑著,安藍等十三人相看無言。

  白衣弟子開始發蒲團,每人一個。「拿好蒲團,從你們拿到蒲團的那一刻開始,身子離開蒲團就算淘汰哦。不用擔心,只是考一下你們的定力而已。」

  不擔心才怪,安藍腹誹。拿到蒲團後她盤腿養神,在悲劇還沒有降臨之前先蓄積體力,另外十二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一上午雲姑都在悠閒地曬太陽喝著茶,沒有半分動作,午飯時間她乾脆就在廣場上搭起了爐灶,做起飯來。雲姑做的菜味道很香,香氣飄蕩在廣場上空,安藍旁邊有人摸了摸肚子嚥了嚥口水。

  「開始了。」安藍睜開眼,注意著四周的動向。

  雲姑除了自己擺了一桌以外,還給九十多位白衣弟子一人一盤,讓他們坐到安藍等人的對面,大快朵頤。一邊聽還一邊引誘,「哇,真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了,師妹想吃嗎?想吃的話就去雲姑那裡夾。」

  「這個肉是五階妖獸的肉哦,好嫩好香……」

  廣場裡口水流了一地,肚子叫成一片,好不容易堅持到午飯吃完,眾人以為解脫了,哪知四周的石板突然塌陷,能立足的地方就只有身下的蒲團,雲姑打了個響指,火苗從下面冒了上來將人困在中央,這並不是一般的火,火焰呈白色,溫度極高,那蒲團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十分導熱,好像坐在鐵板之上,下面架著炭火,稍微坐久一點,屁股就會被烤熟。

  熱氣從四面八方傳來,安藍甚至聞到了頭髮燒焦的味道。

  好熱!比在大荒時赤腳走在地上還要熱,她左右不停地挪著屁股,後來想了想,乾脆站在蒲團上。反正身體不能離開蒲團又沒說非要做到上面。

  跟她有同樣想法的人還不少,她兩隻腳換著站,感覺總算好了些,但是隨著溫度越來越高,蒲團也如烙鐵一般滾燙。她不停地運轉著真元抵禦著這股熱浪,但是臉上的汗卻一直沒有停過。

  這時,終於有人受不了放棄拉了出去。

  熱浪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安藍甚至聞到了肉被烤焦的味道,九十多人只剩下五十二人。

  「大家定力不錯嘛。」雲姑打了響指,火焰總算退了去,塌下的石板又升了起來。

  「啊,快死了。」

  「總算熬過去了。」大家無力地攤著。

  安藍卻咬緊了嘴唇,以昨天的情況來看,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一團烏雲飄在頭頂,忽然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落到地上被滾燙的石板蒸乾,化作一縷青煙。只有這一處下著雨,其他地方都是藍天白雲,彩虹掛在旁邊,但卻無人欣賞。

  ??啪啪,雨越下越大,轉眼間已將安藍淋成了落湯雞。

  轟,突然打起了雷,閃電從雨裡劈下來,劈刀一個藍衣弟子腳邊,嚇得他拔腿就跑,等跑出了雲團才赫然發現已經被淘汰。

  那一道道閃電就劈在旁邊,一道又一道,晃了眼閃了神。雲姑說得對,她真的只考驗大家的定力,只是這個過程太過刺激。閃電過後刮起了大風,下起了冰雹,彈珠般大小的冰雹從空中落下來砸得人生疼。

  接著,飛起了鵝毛大雪,轉眼間就將所有的人變成了雪人。

  大家運轉真元想將雪蒸乾,可是一運功才發現,非但不能落雪,反而讓雪迅速的凝結成冰。

  安藍的雙腿已經被凍住,她只有拚命的活動上半身來御寒,可是遠不及下降的溫度,雪越來越大,她凍得鼻子通紅,廣場上響起了一串又一串的噴嚏聲,連呼出的白氣也立刻凍成了冰渣。

  突然,有人倒在了雪地裡,雲姑過來瞧了瞧,讓人把他拉了下去。安藍看了看天氣,離太陽下山還很早。她用手不停地搓著腿,搓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把腿從冰塊裡解救了出來,她想起來全身活動,才發現根本起不來身,腿被凍麻了,凍木了,她只好用手再不停地搓。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由五十二人,變成了二十五人。

  但是安藍發現,昨天與她一起過關的十二人,此時依舊立在廣場中,哪怕臉蛋凍得青青的,哪怕鼻涕流得長長的,依舊咬牙挺著。

  「還倒有些本事。」雲姑看了一眼廣場中的雪人們,打了個響指,那雲突然變成了口大鍋,琥珀色的醬汁從裡面傾倒而下,他們從雪人兒變成了糖人兒。

  「居然是糖?」安藍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只是淋糖從做什麼?

  安藍望向雲姑,發現她的笑容十分邪惡。

  她見一旁的白衣弟子一個提了一個大袋子,將袋子口放在地上向後一拖,密密麻麻的螞蟻從裡跑了出來,看得人頭皮發麻。

  「媽呀!」當下就有人脫下外衣跑了出去。

  「嗯,如果你們堅持過去就算過關了。」雲姑笑呵呵地說著。

  安藍快哭了,還在廣場裡的其他女弟子也一樣,紅著眼,咬緊了牙。安藍開始踩螞蟻,一腳下去能踩死幾十個,可是螞蟻實在是太多,爬了上來被螞蟻咬在身上的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她動著可是那些螞蟻死死地附在身上就是不下來,後來她想了一計。

  先用柔水術將全身打濕,然後用引雷訣落在自個兒身上。滋滋,螞蟻被電,紛紛落在地,她終於舒坦了,可是她低估了糖對螞蟻的誘惑力,一批螞蟻掉下有一批螞蟻撲了上來,前仆後繼,視死如歸。

  「有意思。」雲姑瞇著眼樂呵呵地看著廣場裡的情景,這批弟子中,有高速地轉圈形成一股旋風將螞蟻無法靠近的;有用水球包裹著自己只露一個頭的;有直接坐在那裡等螞蟻爬的;還有一勁兒往自己身上落閃電的。

  她吹了個口哨,無數飛鳥從林間飛了出來,眾弟子所站的石板迅速升空,飛鳥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又是抓又是啄。

  下有螞蟻,上有凶鳥,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怎麼一個慘字了得。

  這一關過後,人數十九。

  安藍盯著亂糟糟的頭髮看著從遠處走來的另一隊人,九十多人出去,回到的時候還有四十多人,他們雖然有些疲憊,但是也僅僅只是疲憊而已。他們看著坐在廣場上這衣衫不整的十九人竊竊私語,有人甚至在偷笑。

  「才第二關就這樣?他們的實力也太弱了吧,這樣的人也好意思來參加內門弟子選拔。」

  「這麼容易居然也弄成這樣?」

  容易嗎?安藍打了個噴嚏拿掉頭上的羽毛,深深地擔憂著。

  回到院子之後,她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吃了些藥,全身放鬆了一下,她想早早睡下養足精神,可是躺在床上半天怎麼也睡不著,最後一個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

  說實話,在未參加內門弟子選拔之前她挺自信的,可是今天聽到人說她弱,有些難受。

  「師叔,我是不是很弱啊?」安藍睡不著摸去了白勝衣那裡,想來偌大一個離雲派只有白勝衣能陪她說說話兒。

  「嗯。」白勝衣可是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安藍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畫著圈圈。

  白勝衣把她的頭抬起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灌了下去。

  安藍想吐出來卻被白勝衣點了穴,咕嚕一口吞了一下。「好苦!師叔這是什麼?」

  「藥。」

  安藍她當然知道是藥,問題是什麼藥。良藥?毒藥?!

  吃了藥的她頭暈暈沉沉,於是又拉著白勝衣問了一句,「師叔,我是不是真的很弱啊?」可是還沒有等到答案她就已經睡著了。

  白勝衣勾了勾手指,她飄去了客房。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坐坐。」白勝衣對著林外說著。接著一個紅色的身影從林裡飛出來,跳到白勝衣身前。「那就是你看中的丫頭?」

  「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白勝衣顧左右耳言它。

  「這兩天玩的比較開心,我看那丫頭用踏雲乘風就猜和你有關,看來果然沒錯。怎麼?心疼了?原來你心也有疼的時候。」

  「你今天的話似乎多了點。我的性子你不是最清楚嗎?」白勝衣沏了一壺茶,遞給雲姑一杯。

  「是了,除了我還有誰清楚你呢?畢竟你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好弟弟,什麼時候跟我一起回家。」

  白勝衣笑了一聲卻沒有答話。

  雲姑歎了一口氣,「你們倆都是倔性子,罷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他的苦處。」

  「那丫頭你不用擔心,只要在我手裡走過兩關,入選內門弟子絕對不會有問題。」

  「我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064章 心相

  內門弟子選拔的第三天也就是第三關,天陰陰沉沉,厚重的雲朵壓在頭頂,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五百人到現在還有六十六人。

  六十六人兩個方陣,雲姑依舊站在安藍所在的方陣前頭,那身鮮紅的衣裙美得膽戰心驚。三十三人中有十九人不自覺得低了低頭。

  「今天這關再簡單不過,你們只要在日落之前走出這片林子就可以。」雲姑指著前面一片清翠的山林說道,此時林中的霧氣還沒有散,迷迷濛濛看不清楚。

  雲姑嘴裡的「簡單」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安藍活動手腳挑了挑,準備大幹一場,她今早是相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愁也沒有用,盡力則行。

  也不知昨天白勝衣給她餵了什麼藥,不但感冒好了,精神也格外抖擻。

  「好了,你們去吧,姑姑就不陪你們了。」雲姑說完這句話隊伍中發出幾聲歡呼聲,後來覺得不妥立刻住了嘴,雲姑倒也沒有在意,只是安藍路過她時,她發現雲姑衝自己眨了眨眼。

  「錯覺一定是錯覺。」安藍拍了拍臉,她可不認為被雲姑特別對待是件好事。

  林中的霧氣很重,可視性很差,安藍改用神識發現神識只能探知方圓二十米內的情況還不如 眼睛看得遠。

  「果然沒那麼簡單。」安藍走得很小心,走了半小時她漸漸查覺出不對,霧氣越來越大,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而且似乎總在一個地方打轉。

  鬼打牆?看來這片林子裡設有陣法。她停下來托腮思考,可是最後無力地發現她對陣法根本一竅不通,她撓了撓頭才發現四周已空無一人。

  歹勢!她只好參照電視劇裡拿出一把小刀用最蠢笨的方法,在沿途的樹上刻下痕跡,但是她很快發現又回到了原點。

  走了幾次都是徒勞,她低頭發呆,突然敲了自己一下。

  「你個笨蛋!」她確實是笨蛋,只想著如何破解陣法,但是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是一個林子,只要是林子就有辦法找到出路。她走到一棵樹下看了看樹枝,又看了看樹下,因為南方陽光照射充足以至枝葉茂盛,北方枝葉稀疏,而且北方多長苔蘚等喜歡潮濕環境的蕨類植物,為了更加準確,她用玉劍將樹林砍下,觀察樹木的年輪。

  南面的年輪寬而北面的年輪窄。

  「往這邊走。」她確實好了方向,這一次總算沒有再迷路。果然,知識很重要啊,她心想著。

  「啊!」林間傳來了突然傳來了慘叫聲,一個極詭異的笑聲迴盪著。

  「嘻嘻,呵呵。」那聲音忽近忽遠,時高時低,最後連成了一片。安藍似乎看到一個個白色的影子在霧裡穿梭飄來飄去。

  她追上一個白影,然後用玉劍攻擊,卻發現手竟然穿透了它的身體。那白影雖然是人形卻沒有臉,安藍感覺它在看著她,似乎是在笑,在嘲笑。

  「嘻嘻……」笑聲過後,那白影居然分裂成六個。

  什麼鬼東西!安藍悶哼一聲,只見六個白影向她撲來,鑽進了她的身體。她頓感冰涼,有一股意識衝進她的泥丸,頓時被人控制住,不停地往前走。

  「給我滾出來!」她一隻腳用力已踏腳踏進土裡半米,身子停住,然後神識衝進泥丸試圖將裡面的白影拖出來,這感覺好像是被鬼壓了床,身子完全動不了。

  如果有人在旁邊就會發現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眼睛睜得如牛眼一般大小,額頭不停地冒冷汗。

  「嘻嘻……你來打我呀。」泥丸裡的白影居然幻化成了方欣然的模樣向她撲來。

  「啊!」她大叫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一個溫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安藍才猛然發現自己呆在病房裡,而她頭裹著紗布。一個帥氣的男人正坐在旁邊溫柔地看著她,給她削水果。

  不對?她明明是穿越去了炎夏十二州,現在正在參加離雲派內門弟子選拔,怎麼會在病房裡,眼前的洛雲又是怎麼回事?一定是那白影搞得鬼!

  「你休想控制我!」安藍捏緊拳頭盯著洛雲。

  「你怎麼了?不會跟方欣然打架把腦子打壞了吧?還是做了什麼不靠譜的夢把我當大壞蛋了?」洛雲戳了一下她額頭,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

  「痛,痛,輕點要死啊!」

  洛雲攤手,「既然是痛那就不是夢了。」

  安藍捂著頭,一陣迷茫,難道之前真的是在做夢?可是那未必也太真實了點吧?她看著手腕上的銀色鏈子,試圖進入混元天府,但是發現自己根本就進不了。

  難道真的是夢……

  她想起醒來之前泥丸出現方欣然的身影,便問洛云:「方欣然呢?」

  洛雲無力的搖頭:「你們啊,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

  「從中學一直打到高中,好不容易上大學兩個人不在一塊兒了吧,暑寒假也必定要湊在一塊兒打對方兩拳,這次同學聚會居然拿凳子互敲。你以為你煉了鐵頭功啊,你的腦袋有石頭硬嗎?」說到後來洛雲有些激動,似乎在生安藍的氣,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看到痛得眼淚直掉,第二下抬起了手卻遲遲沒有戳下去。

  「現在知道痛啊,你跟方欣然頭碰頭的時候怎麼不叫!」洛雲又好氣又好笑。

  他抓住安藍的手,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藍子,我們結婚吧。」

  安藍差點沒從病床上栽下來,「結什麼婚,連戀愛都沒談就結婚,洛雲被橋頭的是我不是你,你不會腦子秀逗了吧?」

  「你就當我秀逗好了。」洛雲握緊了她的手。「嫁給我,藍子,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如此害怕失去你。」洛雲把安藍緊緊地抱在懷裡,他的身子甚至因為害怕而有些顫抖。她才想起,暈去前聽到的那聲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便是洛雲發出的。

  「好。」安藍的淚不停地流了下來。

  「你!」洛雲低下頭看見安藍的手插進了他的胸口。

  「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他……」

  「啊!」洛雲尖叫一聲,化作白影飛散,眼前的景致扭曲變幻,安藍又回到了樹林中。

  霧散了,已經快要到出口,但是她卻停下腳步埋頭痛哭,她這些年來和方欣然爭爭吵吵,打打罵罵,為得不過就是一個洛雲,而如今,他卻如那天上的浮雲再也摸不著。

  那白影映射的,不過是她的心相……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41 PM

065章  親手奪回來

  哭了很久安藍才站起來,她用手來回擦眼淚擦了很久雙眼已紅如兔子一般。或許是哭痛痛快快的苦果,與過去正式道別,她握著手鏈吸了一口氣,昂首闊步的走出了樹木。

  樹林的盡頭雲姑坐在樹枝上,笑看著他們。

  第三關,十二人。

  安藍發現這十二人中有八位是第一關時就跟在雲姑旁邊的人,有子豐,有猛漢師兄還有那位藍衣師姐。

  到日落集合時,另一對有二十人,明天開始這三十二人將進行擂台賽,然後從中選出內門弟子。

  安藍早早便上了床,她睡得很沉,只是腦中偶爾會閃過洛雲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醒來時,眼角還是潤潤的,但是自那以後,洛雲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夢中。

  安藍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採了幾朵鮮艷的花,看著這些鮮亮的顏色整個人的性情也明快起來。今天白丈峰的廣場上人比三天前還要多,說是裡三層外三層也毫不為過。

  畢竟擂台賽才是選拔中的重中之中。

  「那不是安藍嗎。她居然過關了?」子虛指著隊伍中的安藍驚訝地說道。

  「今年是不是太水了點。」子陵皺了皺眉。

  「少瞎說,今年有一隊可是雲姑當考官。」說到雲姑時子虛頭不自覺地縮了縮,彷彿想到當初自己參加內門弟子選拔的情景。

  「那她一定是另一隊的。」子陵不鹹不淡地說道。子虛給了他一個白眼,好歹也是他引進來的人吧,不為她加油也就算了,還盡說些喪氣話。

  「對了,我聽說老頭子今年要咱們收一個小師妹。」子虛托著下巴瞧了瞧場中的女弟子,發現有幾個長得還不錯,原來他們就是青陽座下的兩個混賬徒弟。

  「麻煩!」子陵不屑之,子虛狠狠地敲了他幾下。

  「呆子,憨貨,笨蛋。」

  廣場中央立著是個擂台,過關的弟子就站在擂台下,雲姑手裡拿著一個木箱子。安藍等隊排隊到她那裡抽籤,抽到相同數字的人便是第一場擂台賽的對手,一共三十二人,打十六場,每個擂台剛好打四場。

  抽到一至四號的到第一個擂台,以此類推,安藍抽到的九號,她跳上了三號擂台,發現她的對手正好是那位搶她白玉珠花簪的那位師姐,她突然笑了,如她手中的鮮花一般好看。

  幾月過去白玉珠花簪終於可以回到她頭上,等這一刻等太久了。

  「安藍這次有麻煩了。」子虛有些擔憂,「紫娉在這一批師妹中實力僅次於宛蝶,前些日子似乎剛得了一件好法寶,我聽說老頭看中的很可能就是。。。。。」話說到這裡,子虛突然看安藍的顏色變了,不再是被掛在離宵院裡那個苦哈哈的送水丫頭,單從氣勢上就壓了紫娉一頭。

  這時子虛才赫然發現,安藍的修為竟然是煉氣八層。

  「你確實她是你今年才引回來的弟子?」這才幾個月就修煉到煉氣八層,速度也太快了吧!

  子陵沒有回答他,只是輕笑一聲:「有些意思。」

  「師姐別來無恙,我可是想念你的很啊。」

  「你是誰?」紫娉眼神中有些迷茫,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灰衣弟子。

  是啊,她怎麼會想起當初那個一掌被埋在地下的安藍呢。

  安藍輕笑,「不記得也無妨,不過師姐,有些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搶了也留不住。」

  「是你!」紫娉終於想起眼前這人是誰了。

  「放肆。」

  「哈哈,放肆又如何!」安藍大笑。

  紫娉想祭出白玉珠花簪,但是她遲了,安藍瞬間出現在她面前,太快了,她根本就沒看見她如何動作的。

  安藍抓住她,右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混元天府的山嶽之力加諸在右手上,紫娉覺得身上壓了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塵土飛濺,岩石碎裂。安藍手臂再用力。

  轟!擂台上出現一個大坑,瞬息之間紫娉竟然被她按到了地裡!

  所有人都向她三號擂台望了過來,安藍輕哼一聲,衣袍捲過白玉珠花簪插在了自己頭上。

  「有些東西是我的,即使被人奪了去,總有一天我也要親手奪回來!」語畢,一道閃電落在紫娉身上,她被電暈了過去。

  她本來想用白玉珠花簪對付安藍,沒想最後不僅讓安藍奪回了白玉珠花簪,還被玄雷珠中所蘊含的雷電之力電暈,擂台賽剛開始不到一炷香(五分鐘),安藍便以驚人之勢贏得了第一場。

  當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容地跳下擂台時,子虛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子陵,我剛剛沒有看錯吧?那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剛剛那一擊並不高明,可以說極其野蠻,但正是這份野蠻給人極大的衝擊力。

  彷彿一切的招數在她的力量面前都變的極為可笑。

  當初紫娉一起的藍衣弟子在另一個擂台下盯著她,她對著他輕笑,伸出大拇指然後慢慢朝下。

  赤果果的挑釁!

  那藍衣弟子捏緊了拳頭。

  「不錯啊。」雲姑托著下巴點了點頭,一隻手搭在百勝衣的肩膀上,「那簪子是怎麼回事。」

  「我給的。」

  「啊哈,我就猜到是這樣。」

  「那丫頭是誰?」看臺上老道們在彼此詢問。

  「不知道,不過她剛剛用的身法好像是踏雲乘風,或許跟白師弟有些關係。」

  「我想起來了,幾月前就是秦泰在宗裡胡鬧之後,白師弟曾和那人打了一個賭,若兩年之內有一個普通的灰衣弟子通過內門弟子選拔的話,那麼那人便允許他下山。難道這丫頭就是那名灰衣弟子?」

  聞言老道們齊刷刷地轉頭看了一眼坐在尾座的一紅一白兩姐弟,見雲姑對著他們笑,又硬著頭齊刷刷地轉回來。

  「他上次與那人爭吵,一怒之下自將為白衣弟子去了十丈峰,這次又想離山麼?難道紅雲就沒有勸勸?」

  「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師弟的脾氣。看似很好說話,但是骨子裡卻比誰都倔強,他與那人都是天字縱才,若是兄弟齊心又何愁我離雲派不昌盛。只可惜。。。。唉。。。。不提也罷,只是苦了紅雲。」



66章 危機

  擂台賽的規則是這樣,先是同號碼的上午打一場決出勝者,然後下午,獲勝者和獲勝者失敗者與失敗者再打一場。

  兩天下來每人一共打四場,按照往年的情況來看,一般兩勝兩負就可以入選內門弟子。

  安藍下去後觀察三號擂台的第二場比賽,這場是有宛蝶對子木,他們兩人都是藍衣弟子。

  宛蝶給安藍的印象很深刻,如果說她的身法是快、詭異的話,那麼宛蝶就是輕靈飄逸,所有的動作都如同舞蹈一樣美麗,安藍猜這些師兄弟裡喜歡宛蝶的一定很多。至於子木。。。。他是另一隊的,安藍對他沒有什麼印象。

  宛蝶已站在了台上,但是她卻盯著下面的安藍:「我不會輸給你。」

  同樣以速度見長,安藍也想試試她與宛蝶誰弱誰強。「那就請師姐多多指教。」

  「哼,先過了我這邊再說。」子木冷哼一聲,明明是他與宛蝶比試,但是卻被兩人視若無睹,而且說得好像他已經輸了一般。不就是速度快了一點嗎?有什麼了不起。他前三關可都是輕鬆渡過,誰像他們好像丟了半條命似的,這樣的人也敢藐視他?他會好好讓她嘗嘗什麼是失敗的滋味。

  離雲派的內門弟子選拔進行得如火如荼,魁州卻發生了一件大事,神威突然將雷鷹逐出十二鷹,並派諸多高手聯合追殺,雷鷹寡不敵眾一路北逃,最後在眾人圍剿之下跌入冰河之中生死不知。

  而大荒也掀開了一股腥風血雨,惡神山上突然冒出一股勢力,在大荒瘋狂地屠殺炎夏的修行者們,每殺一人便將其屍首剔為白骨懸掛於木樁之上,手段極其殘忍,一時間大荒已成為煉獄。

  除此之外,神威迅速擴張勢力兼併了不少山寨,與望月崖已勢同水火。

  管道上一個火紅的身影騎著馬不停地奔跑著,身上插著一把毒箭,她的臉色泛青,嘴唇烏黑,她使勁地抽著馬鞭,馬嘶叫一聲不堪重負前腿跪地,她從馬上滾下來,暈了過去。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一隊人馬從這裡經過,為首的是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郎,正是英雄少年英姿勃發時。

  「阿福,去看看怎麼回事?」少年郎對旁邊的小廝說道。

  「少爺,她中毒了,不過還有氣兒。」

  少年郎皺了皺眉頭。「明日是老太君百歲大壽。。。嗯?帶上她就算是為太君積福。」

  「是,少爺。只是。。。這毒非比尋常,我怕帶回去後是個麻煩。」

  「哈哈,我荊家又何時怕過麻煩,不必多說,相信老太君見了也會做如此決定。」鄧二娘被這隊人帶上了馬,一路向中州瑞封城走去。

  魁州遭逢巨變,不少魁州的百姓舉家往內遷移,魁州的官道上哭聲連成一片。

  雲州雲家,雲家的家主與幾位城主坐在一起,他們的桌前放著一本密卷,四人看著密卷愁雲慘淡。

  「沒想到他們居然隱匿在大荒。」

  「五百年前神水宮聯合我雲家與其它幾家實力剿滅邪宗,那一戰我雲家損失了數十名高手,根基盡毀,若不是有老祖宗撐著,只怕早已落得和別家一樣煙消雲散的下場,這些年來休養生息嗎,韜光養晦好不容易恢復元氣,沒想到辰屠竟然沒有死!此番邪宗再次出山,只怕又將攪起一場腥風血雨。」

  「老祖宗自那一戰後身負重傷,為了雲家這些年來一直硬撐著,如今已是極限,只怕時日已無多,如此一來,我雲家處境更是堪憂。。。。。」說著眾人均是皺起了眉頭。

  「辰屠生性惡毒,一定不會放過雲家, 我與老祖宗商議,老四、老七你們立刻帶著深兒、重兒、幽兒和一批年輕子弟前往大澤,選一個島嶼住下,若無我准許,五百年內不得返回雲州!」

  「不,大哥。我不走,不就是邪宗嗎?五百奶奶前能殺得他們躲到大荒去,五百年後照樣能讓他們不敢踏進炎夏半步。」雲知國說道。

  「混賬!」雲家家主雲知賢拍案而起。「做了幾年城主,你連我與老祖宗的話都不聽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不能因為我和四哥是深兒、重兒、幽兒的父親就特殊對待,我們是兄弟,生死同命的兄弟,我雲家弟子沒有怕死的孬種。」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事不宜遲,明晚便出發。我已與神水宮說好了,你們到了澤州自會有船送你們出海。」

  「大哥。。。。。」

  夠了!「雲知賢已下了決心。

  「四弟,你倒是說句話啊。。。。」雲知國急切地看向雲知書。

  「大哥說得沒錯,不過若真要為雲家留下一脈,你我都不能走,深兒、重兒也不能走。我和七弟是一城之主,少了誰,辰屠都不會善罷甘休,深兒與重兒少年成名,所以他們也不能走。七弟,你讓弟妹把幽兒抱來,今晚就讓知風和知畫帶著他們離開。」

  「四弟。。。你這是又何必。。。」雲知賢歎氣。

  「大哥,什麼都不必說了,再說,我雲家也不是任人揉捏,他邪宗未必吃得下。」

  「哈哈,想走?晚了,你們今天全都要死在這裡!」一個極其暴戾的聲音出現在雲家上空,一朵黑雲滾滾而來,那黑雲中無數冤魂痛苦的扭曲著,雲府突然暗了下來,陰風陣陣,鬼哭狼嚎,宛如人間地獄。

  「只怕今天留在這裡的人是你。」一個蒼老而厚重的聲音從雲府深處傳來。聽到這個聲音,黑雲裡的冤魂哀嚎更厲害。

  「雲錦鵬是你!」

  安藍並不知道這所發生的一切,她仔細觀察著擂台上的動向,他們之中任何一人都可能成為她的對手。

  「果然還是猛漢師兄最難對付。」她托腮,猛漢師兄是可怕的不是他修為也不是他的力量,而是 你看他歪歪倒倒猜不出他從哪裡出招,他的全身似乎都可以當作武器,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不透猛漢師兄的修為。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遇到猛漢師兄至少要在明年上午,在這之前,她要拿下下午這一場,她轉身回到了三號擂台,宛蝶和子木的比賽還在進行當中。宛蝶的表現遠沒有她在第一、二關時那樣令人驚艷,安藍猜她可能保留了實力,不過饒是這樣,子木仍不是宛蝶的對手,他的速度反應均落了下乘。

  一個時辰之後,宛蝶取得了勝利。

  下午,便是安藍與宛蝶的對決。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47 PM

067章 突如其來

  安藍深吸一口氣,跳上了擂台,經過上午的修整那個被她砸出的坑已被填滿,擂台又恢復了最初的樣子。

  跟默默無聞的安藍不同,宛蝶可是十丈峰後山藍衣弟子們的心尖寶貝,無數人在為她打氣,加油聲連成一片。

  宛蝶活動了一下手腳:「別人都說築基以下,我的速度是最快的,師妹,前日咋一線天時我便想與你比比,現在終於讓我等到了,不要藏私,否則你是贏不了我的。」

  「請師姐賜教!」安藍稽首,初次交鋒,兩人都顯得很謹慎,主要以試探為主,一灰一籃兩道身影不停地交錯而過,一個輕靈如蝶,一個來去如風,短短數息之間,竟然已過了二十招。

  台下的人只看到一道道殘影,只看到一聲聲兵器碰撞的聲音。

  好快!宛蝶知道安藍的速度很快,但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而且她的身體極其靈活,出招極為刁鑽。在這樣高速的運動下,根本沒辦法發動法術,只有貼身搏鬥,她剛拉開一點距離,安藍立刻又追了上來。

  殊不知安藍心裡的震撼更勝過宛蝶,雖然她用的是踏雲乘風並沒有使用自創的「凌波微步」,但是她還是第一次遇上能與自己速度匹敵的人。

  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起初還能看到殘影,到後來完全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他們只看到台上刮起了一陣風,那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風越來越大,包裹著擂台,到後來,他們什麼也看不到了。

  「哇!只是內門弟子選拔而起要不要弄得這麼誇張?」子虛跳了起來,緊緊地盯著擂台,在場的藍衣弟子或許看不清楚,但是他卻看的分明,這風是因為台上那兩人高速奔跑而戴起來的。

  不僅是他們,台上的老道們也一個個直了眼,盯著擂台上。

  「這兩個丫頭都是我的,誰都別跟我搶。「青陽老道站了起來。

  「一次吞兩個,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點?」

  「都別爭了,老規矩,划拳,誰贏了就是誰的。」他們當這是喝酒買菜呢,還划拳。。。。

  「你們都別爭,這兩個丫頭我定下了。」冷不丁的,雲姑的聲音從尾座飄過來,青陽氣得直跳腳。

  「憑什麼你要兩個,不公平,這樣好了,那藍衣弟子你拿去,那灰衣弟子我勉強收下好了。」也不知道剛剛提意兩個都要的是誰,現在反倒是說別人不公平。而且以他們的眼力又怎麼看不出灰衣弟子的速度還要更勝一籌呢?

  「反正你找的是端茶倒水小丫頭隨便指一個就成,這兩人可不是給我自己當徒兒的。」雲姑輕笑。

  「莫非是那個人。。。。」

  「沒錯就是給那個人的,這些年來給這兩個不長進的傢伙的口詢,我已經累死,不如讓這兩個丫頭來。」說到這裡雲姑捏了捏百勝衣的耳朵「你說好不好,我見你挺喜歡那丫頭的,那個人估計也會喜歡。」

  百勝衣啪得一聲把扇子合起來,「別把我跟他相提並論。」

  雲姑掩嘴笑了笑:「也不知我前世作了什麼孽,今生才會遇到你們這連個冤家。」

  「唔?分出勝負了。」

  雲姑話剛說完便聽見擂台中傳來宛蝶的聲音:「我輸了。」

  接著風散了,擂台上安藍站在宛蝶身上,一把綠色的小玉劍正架在她的喉嚨上。宛蝶面紅氣喘,大顆大顆地汗滴下來,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濕,而安藍雖然胸口也在劇烈起伏著,但是節奏分明,她神色如常,手心只是有些發濕,汗也只是些細汗。

  「多謝師姐承讓。」

  宛蝶笑了笑,「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認,你的速度確實比我快。」

  安藍兩局兩勝,若無以為她將成為內門弟子。

  「師妹不錯啊。」安藍跳擂台時,子虛走過來跟她打招呼。

  「二位師兄好。」安藍雖然與子虛見過幾次面,但是這位師兄給她的印象不壞。

  「還可以。」破天荒的,子陵居然誇獎安藍,雖然嚴格意義上這算不上是誇獎。

  突然,大地震動,山外兩道沖天而起,威勢驚天。

  「怎麼回事?」離塵子問。

  「我去看看。」青陽閃身去了山門外,過不會便又回了來附在離塵子耳邊說了幾句,離塵子臉色大變。

  「傳我口令,開啟護山大陣,我離雲派弟子即刻起,不得下山,違令者逐出師門。」離塵子的話讓眾人心裡一震,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讓掌門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兩道沖天而起的光又是什麼?

  「掌門師兄,那這擂台。。。」

  「撤了吧,反正你們心裡已經有數。」

  「是。」紅雲皺了眉,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看來你想下山的願望注定要落空了。」她對百勝衣說道。

  百勝衣沒有說話,搖著扇子慢慢回了十丈峰,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情不好,所以大家都離他遠遠的。

  此時廣場裡一片騷動,為什麼突然關閉山門,大家對未知的事總是充滿恐懼。

  大家安靜,聽我說:「大家剛剛看到的那兩道光呢,是有兩個高手在山下大戰,為了大家的安全,掌門才決定關閉山門,不用擔心,沒什麼事的。」雲姑安撫大家,但安藍總覺得她話裡有所隱瞞。

  「現在我叫到的弟子上前來。子猛、子豐、安藍、宛蝶。。。」雲姑一共叫了十六人,這十六人都是這次參加內門選拔的弟子。

  「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是我離雲派的正式弟子。明天辰時三刻你們到這裡來,我帶你們去拜見你們的師尊。」等雲姑說這句,大家都無比激動,安藍以為她不會在意,但真的到這一刻的時候沒想到自己居然哭了。

  「恭喜你,安藍師妹。」

  「恭喜你,宛蝶師姐。」剛剛還在擂台上互不相讓的兩個人,居然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安藍想告訴白勝衣她總算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可是她望看臺上望去時,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068章 白殷衣

  「青陽師兄,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突然關閉了山門?」交代完事情之後,雲姑追上了青陽,雖然掌門師兄跟她說只是兩個高手在打架,但是她相信並沒有那麼簡單。

  方纔是青陽出去看的,發生什麼他最清楚。

  「這事你總歸要知道的,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千萬別跟別人說。」

  「我省的。」雲姑點頭,這點厲害她還是明白的。

  「雲家的老祖宗和人打起來了,你方才看到的那道光就是他們倆的,最後雲家的老祖宗拼得自爆把那人炸成了重傷,我看那人駕著黑雲,雲裡纏著無數冤魂很像傳說中五百年前的邪魔辰屠。」

  「不是說辰屠死了嗎……?」

  「我也不知道。雲家的老祖宗死了,雲州接下來必將成為是非之地,我離雲派雖然有師祖坐鎮,但根基尚淺,趟不得這場渾水,若是別人來請又拉不下這個面子,故而掌門師兄下令封山。」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雲姑抬頭看了看天,天要變了。看來,要加緊訓練這些崽子們才成。

  安藍有些不安,照理說她通過了選拔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回到院子過後她的心卻一直跳個不停,那份不安怎麼也揮之不去,連子猛師兄邀請她一起喝酒慶祝也被她婉言拒絕。

  她去了離宵院,離宵院的大門緊閉著,白勝衣不在院子裡,那份入選後的喜悅又逐漸被擔憂代替,她想聯繫侯宜宣卻發現關閉了山門竟然連傳詢鏡都沒辦法使用。

  「看來在山門打開前只有呆在師門裡了。也不知道未來師尊是什麼人?鶴髮童顏的老頭兒?」安藍躺在床上不停地翻滾著。

  大致是睡不著,剛到辰時她便來到了百丈峰的廣場,不過她發現有人比她來得更早,破天荒的,猛漢師兄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戴著酒壺,而且今天的猛漢師兄格外精神,安藍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換了一套新衣服,鬍鬚也剃過。

  「師兄早啊。」安藍跟他打著招呼。

  「師妹早。」

  「師兄也睡不著嗎?」

  「是啊,睡不著。」

  陸續有人過來,才辰時一刻所有人均已到齊,看來大家都是一樣。離辰時三刻還有半個時辰,閒著也無事,安藍便請教猛漢師兄修煉方面的事,如何才能做到收放自如。

  子猛還是挺喜歡這個勤奮好學的小師妹,跟她講了幾個要點,並做了一些示範,安藍茅塞頓開。

  百丈峰的弟子早已開始了一天的晨練,在他們右邊就有百位內門弟子在練著劍陣。

  「你們倆先在這裡等等,你們隨我來。」安藍與宛蝶面面相覷,為什麼要她們先等等?

  「師妹啊,你說雲姑這是什麼意思啊。」宛蝶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問安藍。

  安藍搖頭,「等等吧,等雲姑回來便知道了。」

  宛蝶在那裡無聊地踢著石子,安藍才發現,原來這位師姐原來也是蠻可愛的。約莫過了一刻鐘雲姑便回來了,她帶著安藍兩人上了千丈峰,又上了主峰。

  這是要去哪裡,安藍與宛蝶相視一眼,發現眼中都有同樣的問題。

  「雲姑,我們這是要去哪啊?」宛蝶忍不住問了一句。

  「到了你們便知。」雲姑笑了笑,賣了個關子。

  她們一路走發現已經到了離雲殿背後,一路拾階而上,最終到了山頂。

  山頂竟然有房子!

  沒錯,山頂建著一排竹房,那些竹子敬翠欲滴就好像剛從地裡拔出來的一樣。

  「姑姑你來啦。」一個小童子見到雲姑立刻迎了過來。

  「真人在雲海我去通告一聲。」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們倆跟我來。」

  雲姑帶著她們去了屋後,屋後是一片樹林,林子裡有一條碎石板鋪成的小路,等穿過了樹林安藍看到了一個黑袍男子坐在岩石上,手裡拿著一根竹子做的魚竿,他將魚竿伸進雲海裡。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明明看到了他,但似乎又覺得他根本不在那裡。

  「她們是誰?」男子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安藍卻覺得自己似乎赤裸裸的站在男子面前,所有秘密都被看得一乾二淨,無所遁形。

  「灰衣的留下,藍衣的帶走。」

  「如果我要你兩個都留下呢?」雲姑試探地問了一句。

  「我從來不跟人討價還價,即使你也一樣。」

  「好吧。」雲姑無奈地妥協,轉頭跟宛蝶說,「丫頭跟我走吧,我另外給你找個好師尊,這對你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雲姑領著宛蝶出了雲海,留下安藍一個人在那裡。

  下了山頂,宛蝶抹了抹汗,問雲姑:「雲姑,剛剛山頂上的莫非就是那個人?」

  「你也知道他?」

  「聽說過。」宛蝶打了個顫,那人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光是背影就給人無上壓力。

  「我領你去青陽師兄那裡如何?方纔的事你不介意吧?」

  宛蝶連忙搖頭,看了一眼山頂問;「師妹她不會有事吧……」

  「大概……」

  雲姑和宛蝶走後男子便再也沒有說過話,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安藍看了看天,看了看地,看了看遠處的雲,再看了看近處的樹,在想,她接下來要做什麼?就這麼站著?拜師?!

  呃,似乎沒有拜師茶。

  那麼,她還是這麼站著吧。

  一直到下午男子依舊是那副樣子,山頂的風很大。但是卻連他的髮絲都沒有吹起來。到酉時男子總算抖了魚竿站起來。他的魚竿只有一條魚線,上面卻是連魚鉤都沒有。

  他轉過身來的那一刻安藍覺得他的四週一切彷彿都靜止了一般。

  安藍連忙低下了頭,竟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強大的氣場!

  這是她迄今為止見過氣場最強大的人!

  她偷偷看了一眼,發現眼前之人跟白勝衣竟有三分相似,只是他的輪廓更為分明一些,眉眼之間氣勢更強。他跟白勝衣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見男子回了竹屋立刻跟了上去。

  「弟子安藍拜見師尊。」她伏下身子三跪九叩,起身後又斟了茶。

  白殷衣接過她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然後給了她對鈴鐺,這拜師禮總算成了。

  怪怪這鈴鐺竟然是下品靈器。安藍小心地將鈴鐺別在腰間,偷偷地看了白殷衣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師尊,你跟白師叔是什麼關係啊?」

  白殷衣突然站起來,目光落在安藍身上,安藍突然一下,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見,五識全被剝奪了去。她嚇得一身冷汗,連忙低下了頭,等她恢復感官再抬起頭時,白殷衣已經不在了。

  好可怕啊!安藍抱頭蹲在了地上,這就是她的師尊嗎?好可怕!

  「師妹你沒事吧?」這時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男子,從門邊裡伸出個頭來,濃濃的眉毛,圓字臉,看起來很憨厚。他手裡拿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放著幾套衣服,他走出來時安藍才發現他穿的竟然是青紫衣。

  「你是……」

  「我是你大師兄,我叫子敬。」男子憨憨地笑了笑,然後把托盤放在安藍面前。「這是剛剛內事房送來的衣服,你可以把身上的那一套換下來了。」

  「我的?」安藍指著自己鼻子問,托盤裡可是紫青色的衣服,天,難道從灰衣弟子一躍成為高級弟子了?!

  這師尊到底是什麼人物!!「師尊他……」

  「其實師尊人很好的,只是為人嚴厲了一點,呃……喜怒無常了點……你可別再像剛才一樣,在他面前提起勝衣師叔。」

  「會死得很慘嗎?」

  子敬點了點頭,「絕對。」

  「大師兄,師尊和白師叔是什麼關係啊,我覺得他們有點像。」

  子敬把她拉到一邊,神神秘秘瞧了瞧四周,關上了門才小聲地說:「其實,師尊與勝衣師叔是兩兄……」子敬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門外傳來那個低沉而極具壓迫感的聲音。

  「看來你挺閒,現在開始課業加倍。」

  「完了,完了。」子敬苦笑。

  離雲派裡有句話:即使得罪了掌門也不要得罪姓白的這兩兄弟。

  兄弟嗎?

  安藍回房間換好了衣服,發現童子在外面等著她。這山頂只有四個人,白殷衣、子敬、她以及這個小童子。

  小童子叫藥兒,今年十二歲,五年前來到山頂做了童子。藥兒帶著安藍熟悉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別看這山頂不大,可是五臟俱全,不僅有藥田,有煉丹室,還有一個超大的書房,書房裡的書少說有萬冊,不過讓她最意外的是竟然還有樂室。

  她這師尊怎麼也不像風雅之人。

  「如果真人在雲海,沒有重要的事切勿去打擾他。」藥兒交代了一些重要事項。能當得上「真人」這兩個字的至少也是金丹以上的修為。

  當晚,恍惚間,安藍聽到了絲竹之聲。她迷糊中尋聲走到了雲海卻見她那喜怒無常的師尊在月下撫琴,琴聲中滿是高處不勝寒的寂寥。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51 PM

069章 誤會

  這便是她的師尊麼?時間靜止在他的周圍,彷彿從恆古時便如此心如止水,他散發著朦朧的光,在月色的照映下熠熠生輝。

  他抬起頭來,那光輝迅速隱滅,四周化為一團黑暗迅速地將安藍吞噬,然後她便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察覺不到。

  「師妹,師妹醒醒。」子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唔,大師兄早……」迷糊中安藍覺得有些冷,想將被子拉在身上,可是摸了摸卻沒有發現被子在哪裡,掉床下了?將手枕在頭上轉過身去繼續睡。

  突然,她坐了起來。「啊!大師兄,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子敬咳了一聲,表情有些不自然,「師妹,這裡不是你的房間。」

  不是?安然轉了轉頭,茫然的看著四周,她怎麼會在雲海?

  天啊!還差十公分她就要滾到崖下去,她趕緊跳起來,她剛剛是把崖邊當床邊了?!還好沒有滾下去。

  「大師兄,我為什麼在這裡?」

  子敬憨憨地笑了笑:「這個……我也不知道。」

  夢遊了?安藍側著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正要去練功,師妹要不要一起。」子敬撓了撓頭,臉有些微紅。

  「好啊。」

  別看子敬憨憨厚厚,可是一拿起劍整個人便不一樣了,極為認真。離雲派的基礎劍法被他使得行雲流水,婉若游龍跟那些高級劍法沒什麼區別。

  大師兄也很可靠嘛。她想著。

  呃,背後那可怕的壓迫感是什麼?她僵直著身子轉過頭去努力扯出一個微笑。「師尊好!」

  白殷衣微微點頭。「你跟我來。」

  安藍被他帶到演武場,「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全力攻擊我。」

  安藍知道白殷衣是在檢查她的實力,她行了個禮,「恕弟子無禮了。」

  「速度太慢。」

  「力量太小。」

  「修為太差。」

  「反應太慢。」

  「差差差!」安藍別白殷衣批得體無完膚,整個過程她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她已經用上凌波微步,甚至還調用了部分混元天府的力量,在他面前,安藍第一次覺得自己如螻蟻一般渺小。

  安藍趴在地上,畫著圈圈,連自己引以為豪的速度在白殷衣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擊,她真的有那麼弱嗎?

  「哼,他就是這般教你的嗎?」白殷衣輕哼一聲。

  他?誰?!
  難道「他」指的是白勝衣,安藍連忙搖手,白勝衣只傳了她幾個法訣而已。可白殷衣可顧不了那麼多,把她扔在了百丈瀑布之下。

  「今天日起,每日在這裡站一個時辰,每滑倒一次,增加一盞茶時間,藥兒你看著,等她完成了再來喚我。」

  安藍站在瀑布下痛哭流涕,巨大的衝力從上面衝下來,腳下的岩石很滑,好幾次都被衝了下去,每衝下去一次,藥兒用樹枝在下面畫一道橫線。

  她被衝下去又爬起來,如此反覆,腳上的肌肉不停地顫抖著。安藍這才知道,白勝衣的惡魔指數跟她這位師尊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安藍從水裡爬起來,還沒來得及躺下就被藥兒拖著拖了回去。白殷衣正在演武場上等著她,不知何時演武場上已經多了兩個千斤巨石。

  子敬站在兩個大石前,見她來了,右拳打在其中一個巨石上,大石轟然碎裂,碎成細沙,接著,無數片樹葉從身後飛來,飛向另一塊,那一片片樹葉好像一把把鋒利的飛刀將巨石削成渣。

  白殷衣對著她淡淡地說道:「道有萬千,但是大致分為兩種,煉體之道與煉神之道。」

  「連體之道乃是淬煉身體,以身做神器,威力不凡;煉神之道乃是淬煉神識,翻山倒海,變化萬千。只修體不修神乃末道,只修神不修體亦是末道,修仙修得不過一個『我』字,即是『我』又何來體神之分。」

  的確,白殷衣的理論安藍深表贊同。

  贊同後的結果就是安大小姐陷入了無止無盡的悲劇中。很多時候,安藍覺得她不像是徒弟,反而像是白殷衣手中的玩具,被他扔進水裡,丟進火裡,拋到天上,埋到地下,每天都是走著出去,爬著回來。

  這時候安藍無比懷念永巷那段自由時光來。

  「師妹,在嗎?」子敬敲了敲門。

  「在的,大師兄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安藍拖著酸痛的身子開了門。

  子敬拿著兩個藥罐站在門口。「我看師妹今日頗為勞累,這是我練的藥,藍色這瓶對外傷頗好,紅色的這瓶晚上睡覺時放一小勺在香爐裡可以消除疲勞。」

  「大師兄你真是太好了。」安藍本來也想自己煉一爐的,但是回來過後根本就沒精力,她已經很多天沒有進混元天府了,暫時隨它們自生自滅吧。

  幾天接觸下來安藍發現子敬就是一個是全能人,不僅修為了得,還彈得一手好琴,做得一手好飯。最難得的竟然還縫得一手好衣。說來也慚愧,最近被白殷衣練得太猛,好幾次劃破衣服都是大師兄給她補的。

  這樣的好男人放在現代還不被人輪著搶?

  「師妹,你也別怪師尊嚴厲,你的修為基本上是靠靈藥提上來的,靈藥雖好,但也如揠苗助長,太過依賴於此,日後反而不得寸進。師尊現在其實是在幫你打好基礎,鞏固修為。」

  子敬的話聽得安藍心中一驚,她的修為的確是靠靈藥提上來的,她此前就有這樣的擔心,所以九子金蓮服了第一顆便不敢再服第二顆。只是子敬為何會知道?

  子敬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撓頭笑了笑:「師妹今年才入得師門,短短時間內便有練氣八層的修為,想必是勝衣師叔為了提早下山給了你不少靈藥助你增長修為。」

  「師尊也是這麼想的麼?」

  子敬點頭,「師尊大約也是氣他,才對你格外嚴厲了些。」

  汗……這都是誤會啊誤會,除了幫她煉過紫蕊四葉草以外,白勝衣可沒給過她任何丹藥,可是這話又要讓她如何



070章 我有罪

  安藍苦哈哈站在離宵院裡徘徊,她是趁白殷衣去雲海時偷跑出來的,可是她人到了離宵院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如何說,於是只好在外面干跺腳。

  忽然她飄了起來,慢慢向離宵院飄去。

  糟了,被發現了!

  「師叔好啊。」她連忙換上一張笑臉。

  「你不在山頂上練功跑到我這裡來做什。」白勝衣笑嘻嘻地看著她,只是眼中有股寒意。

  安藍背脊一涼,作為「討厭的兄弟的弟子」理所當然得也一起被怨恨了嗎?

  「那個,師叔……」安藍對了對手指,不知要從何說起。

  「說!」白勝衣收了扇子,一瞇眼,涼意嗖嗖得往上竄,安藍覺得眼前這人突然散發出與那人一樣的壓迫感。

  果然是兄弟麼?她低了低頭,輕輕地說:「師叔,我有罪。」

  「嗯?」白勝衣以為是白殷衣讓她來傳話的,沒想她一來就先認罪。

  「我害師叔被誤會,可是那些……」

  白勝衣用扇子遮住她的嘴,阻止她說下去,「我還以為是什麼事,他要如何想我是他的事,我沒興趣知道,你修為是如何上來的,我更沒興趣知道。」

  「不過,你既然讓我背了黑鍋,那麼……」

  「你,你要做什麼!」安藍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勝衣用扇子點了點她的唇,「放心,只是陪我玩玩。」

  只見白勝衣把她扔出去,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跑到另一邊再把她扔回來。這次是被當沙包扔麼?大約被白勝衣這麼來回扔了兩個時辰,他終於放開了她。

  「嗯。無趣!」白勝衣扔下這麼一句話便回了自個兒的屋。

  無趣也能扔兩個時辰,那要是有趣的話,豈不是要扔一天?!安藍無語,她下地時整個人暈乎乎的,走起來左搖右晃好像猛漢師兄。等她好不容易穩定身形,定眼看了看天色。糟了!按往常分析,白勝衣很快就會從雲海出來,她必須快點趕回去。

  她剛走出離宵院便看見有兩個人迎面而來,一個藍衣女弟子,一個白衣男弟子,正是紫娉和當初將她一掌埋入地下的子沉。當初內門弟子選拔的時候,安藍本來會和子沉打一場,可是由於突發情況,選拔中止,後來,她被雲姑帶上了雲海便再也沒見過。

  安藍此番只想快點上山,不想跟他們做過多糾纏,加快了步伐。

  紫娉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愣了愣。後來注意到她身上穿的竟然是青紫衣,是憤怒更是嫉妒。如果不是這該死的丫頭,她又怎麼會落選,那青紫的衣服應該是她的。

  「站在!」紫娉轉身擋住了她。

  「師妹何事?」安藍挑眉雖然比紫娉入門晚,但是她如今已是高級弟子,身份地位均不一樣。

  安藍這句師妹深深刺痛了紫娉,想起那日在擂台上給她帶來的羞辱,更是憤恨。

  「師兄,幫我教訓她,別以為抱了粗腿,成為高級弟子就有多了不起。」

  子沉雖然有些畏懼她高級弟子的身份,想起那日在擂台下她對自己的挑釁也是沉了臉色,更何況是在心上人面前,根不能弱了面子。

  「我一直想與師妹切磋切磋,不如就今天如何?」

  「抱歉,我沒有時間。」安藍是真的沒有時間,她繞開兩人,沒想到紫娉又上前來擋住她。

  「師兄,你跟她廢話什麼!」

  安藍剛被白勝衣扔得暈頭轉向,此時又趕著回雲海,如果被白殷衣發現她偷偷跑下山還是去了離宵院,後果不堪設想。她很急,真的很急。她這人一急起來脾氣就不太好,特別還面對兩個討厭的人。

  她也不再說什麼,抓住紫娉的頭就用力撞上去,穿越前她的頭就是出了名的硬。最近更是被白殷衣用各種方法淬煉身體,已不可同日而語。

  砰!砰!砰!她連撞了三下,紫娉眼冒金星,額頭出血,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流氓的打法,眼見著安藍又要碰下來,一邊躲,一拳向安藍轟去。可是安藍根本就不管她的拳頭,任它落在自己身上,然後抓住她的頭又是三下。

  「住手!」子沉衝過去,一隻手攔住她。安藍頭一低,從他手下閃過去,迅速抓住紫娉。砰!這一聲下去,紫娉覺得自己的頭似乎裂了,巨大的痛楚從額前傳來,她驚恐的看著安藍。安藍的額前也染了一大片血,血沿著她的額頭一直往下流,流到她的眼周,雙眼似乎也染成了紅色。

  讓她膽寒。

  「不要……」

  「現在才說不要遲了!」說完安藍響後仰頭,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放開她!」子沉大喝。

  放開她?!安藍笑了。只見她腳用力的向後踩,左手迅速地抓向他的雙腳之間,右手向上插上鼻孔。

  踩腳、偷桃、插鼻孔。防狼三招她早就用得爐火純青。

  子沉痛嚎一聲,放開她捂著下身跪在地上,臉色發青,兩道血從他鼻子裡流了下來。

  她下手可真夠狠!

  安藍瞇眼看著紫娉,她大叫一聲,雙眼一白竟然嚇得暈了過去。紫娉本來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平日裡十丈峰的師弟們寵著她,比試也大多數十點到為止,何曾見過如此凶悍野蠻的情景。

  「呸!出息!」安藍啐了一口。隨意拿出子敬給她的藥膏在額頭上抹了抹,她其實並沒有流血,那些血都是紫娉的,不過她的頭畢竟不是鐵球,沒流血卻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她剛上山頂便看見子敬在給她遞眼色,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果然,她看到白殷衣站在院子中央,他的周圍彷彿已被他吞沒,一片黑色。

  「師,師尊……」她呵呵地笑了笑,想矇混過關。

  「你的頭是怎麼回事?」安藍雖然把劉海全部刨來擋住額頭,但是還是被白殷衣一眼看出來。

  「徒兒,徒兒……」安藍低下了頭,私自下山已經是大錯,如果被白殷衣知道跟同門打架還不死得更慘。

  「過來。」

  安藍看著他那張黑臉,苦笑。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4 11:53 PM

071章 我不是女流氓!

  安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她甚至不敢抬眼看白殷衣,作為氣場帝白殷衣可以輕鬆地降服安藍這個莽貨。

  白殷衣撥開她的劉海,看著她青紅交加的額頭。「經過,我要實話。」

  實話麼?

  「那個,我去了白師叔那裡一趟,哈哈……」安藍乾笑,偷瞄了一下白殷衣見他在特沒有明顯變化,舒口氣接著說:「回來的時候跟師兄師妹……嗯,切磋,對,切磋了一下。」

  「切磋?」白殷衣居高臨下,她眉眼一跳,頭一個勁地點。

  「哼。」白殷衣輕哼一聲:「你倒是本事。」

  正說著,青璣老道氣沖沖地衝上了山頂,指著著他便大喊:「白殷衣,你徒弟傷了我徒兒,你要如何交代。」

  「傷了就傷了,要如何交代?」白殷衣淡然。

  「你!」青璣氣得七竅生煙。

  「切磋而已何必大驚小怪,如果要怪只能怪師侄本事沒學好,比不得我這徒兒。」

  「你見過切磋用下作手段的嗎?沉兒他……他……」青璣的臉一下子紅了,不知該如何描述。

  「不過就是傷了陽根,要多躺幾天而已,何需如此大驚小怪。我倒是覺得藍兒那一招用得妙,隨機應變,不拘泥於外形。」

  安藍尖著耳朵,她沒聽錯吧,她沒聽錯吧?白殷衣不僅誇她還叫她「藍兒」?

  等等,白殷衣怎麼會知道她子沉打架時用了猴子偷桃?她轉頭看了一下子敬,發現他正紅著臉撓頭,難道他也看到了?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師兄,你已是百歲之人,為了個不成材的小娃娃到我這裡來胡鬧成何體統,切磋哪有不傷的道理?」白殷衣一把拉過安藍,撥開她的額頭,「師兄,我徒兒也被你徒兒傷了,我是不是也要找你討個說法,嗯?」

   「這哪裡一樣了?」一個是命根,一個只不過青了下額頭。

  「都是傷,哪裡不一樣!」

  「你,你欺負人……我,我不跟你說了。」青璣顯然不是罵架的能手被白殷衣氣得一時詞窮。

  「師兄,不是要到我這裡來討個說法嗎,怎麼現在又不說了?」

  「你!」青璣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師兄,與其在我這裡鬧騰,還不如回去想想如何教教你那不成材的徒弟,再過三年便是玄天碧海開啟之日,別到時候丟了師兄的臉,徒讓人笑話。」看不出來平日裡不怎麼開口說話的竟然是個大毒舌。

  「好,好!」青璣連說了兩聲好,「白殷衣,你休得意,三年後我定要徒兒在玄天碧海勝了你那小娃。」說完,青璣便拂袖而去。

  「師尊,玄天碧海是什麼啊?」安藍問白殷衣卻見他看著她,強大的氣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低著頭,扯著衣角,過不會兒,身上的壓力漸漸小了去,看來白殷衣的氣是生過了。

  「安藍,你聽好,我白殷衣的徒兒要麼不出手,出手就要將人打趴下,管他是子沉還是子什麼,三年後玄天碧海開啟,你與你大師兄一定要給我奪第一!今天你做得很好!」說完他便扔了一個藥瓶給安藍,然後留下她獨自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

  子敬拿過剛剛白殷衣扔給她的藥瓶,開始為她上藥。藥涼涼的,有股淡淡的清香,十分好聞,她的額頭本來還有些痛癢,但是藥上上去了以後,這些不適都消失了。

  子敬的手法很輕,真是溫柔體貼的大師兄啊。「師妹,我沒有說錯吧?師尊人挺好的。」

  安藍點了點頭,至少在護犢子這一點上表現得還是很不錯的。她本來以為要被揍的,哪想到居然被誇獎了?差別也太大了,誰來告訴她白殷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如此琢磨不定,相處起來也忒辛苦了些……

  「大師兄玄天碧海是什麼呀?第一很難麼?」

  「也不是很難。」子敬撓了撓頭,「你先養傷吧,其餘的事以後慢慢說,餓了吧,師兄去給你煮飯。」

  子敬這麼一說,安藍還真有點餓。這山頂上住著四個人,但是真正吃飯的事實上只有三個人,白殷衣早己經辟榖,就算偶爾吃些東西也是單獨送入他的房中。在安藍沒來之前,除了打掃院子子敬幾乎包攪了這山上所有的活兒,安藍來之後才幫他整理一下藥園子,洗洗衣服燒燒火什麼的。可是他每次他都搶著做,怕累著安藍。

  她有這麼嬌慣嗎?

  她看著子敬那寬厚樸實的背影,想著,有這樣一位大師兄真好。等開了山門她一定要傳詢給侯宜宣羨慕死他

  藥兒站得老遠,走路都繞過她不敢靠太近,她覺得這小傢伙今天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藥兒,你怎麼了?有什麼事跟姐姐說,姐姐幫你搞定它。」此時的她意氣風發,早已沒了上山前的忐忑。

  「不,不要過來,女,女流氓。」藥兒大叫一聲,捂著下身跑完了。

  女……流……氓……安藍瞬間石化。

  我不是女流眠,聽我解釋!!可是藥兒已經跑遠了……

  「師尊,你真要師妹三年後去玄天碧海?師妹現在才煉氣八層的修為,徒兒怕……」子敬有些擔心。

  「你與安藍已相處了一段時日,你如何看她?」白殷衣放下手中的書,反問子敬。

  「師妹她悟性很好,而且也肯吃苦,毅力也很好。」看來子敬對安藍的印象十分不錯。

  「只是師尊,玄天碧海難度太大,我認為師妹還要再磨練幾年,現在去太危險。」子敬想起兩年前他去玄天碧海時的情景,仍是心有餘悸。

  「不是還有三年嗎?」白殷衣輕笑,知道這個憨直的徒弟心疼師妹。

  「可是……」

  白殷衣揚手制止他說下去,「若是三年後,她實力未到,我也不會勉強。只是你,我希望你能在這三年內結丹。」

  「是,徒兒若能結成金丹,師妹去了也多份保障。」

  白殷衣搖頭,「敬兒……」

  「我知道,師尊想說世間險惡,不可太過輕信於人。只是,她是我師妹,我不對她好又對誰好呢。」



072章 師尊,吃肉

  「子敬是孤兒,師尊與師妹就是子敬的親人,子敬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師妹!」子敬捏緊了拳頭,他想起二十五年前的冬天,他蹲在牆下瑟瑟發抖,一個身著黑袍的小孩蹲在他面前,用白白嫩嫩的小手摸去他臉上的灰塵,然後轉頭跟不遠處另一個身著白衣的小孩說:「我決定了,我要收他做我的徒弟。」

  「徒弟有什麼好玩的。」那白衣小孩也蹲下來左右瞧了瞧他。「一看就知道很笨。」

  「你才笨,不准說我徒弟!」然後,黑袍小孩牽著他的手上了馬車……

  若沒有白殷衣或許他已經凍死在某個角落裡,又或者不得已做了扒手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白殷衣對他如兄如父,他看到安藍那樣懼怕白殷衣心裡有些急。

  「師尊,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子敬撓撓頭。

  「當講則講,不當講便不要講。」

  「師妹是女兒家,師尊對她過於嚴厲,而且我覺得師尊的訓練方式也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你我也是這般教過來的,別人可不會因為她是女子便會優待她。」白殷衣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師尊……女子有幾天是淋不得水的……」說到這裡子敬的臉好像蒸熟的大閘蟹,紅透了。

  「晤?為……」白殷衣似乎想起來了,低頭皺皺眉,「女人真麻煩,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白殷衣的藥真有效,第二天起來時,安藍發現額頭上淤青已經全部消了,她先到活動了一下筋骨做了套瑜珈,開始呼吸吐納,真氣運行九個大周天,她吐出一口濁氣,然後拿起水桶開始為那五米高的水缸打水。

  演武場上白殷衣正在打著拳,每次安藍都覺得賞心悅目,以拳為引,引動四周靈氣運轉,一招一式暗合天道,安藍無法用言語描述,她放下木捅站在一邊跟著練了起來,白殷衣似乎知道她在,刻意放慢了速度。

  安藍沉浸玄妙之中,四周的靈氣隨她而動,好像乖巧無比的孩子,她要它們做什麼,它們便做什麼。收拳時,她看到白殷衣身邊的靈氣化為蝴蝶棲息他的身上閃閃發光,有一隻飛到他指尖,他輕輕一彈,飛到遠處為了光點慢慢消散。

  白殷衣靜靜地站在那光點中央,看著那消散而去蝴蝶。

  安藍第一次意識到,她的師尊原來是這樣一位帥到掉泣的美男子。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挑水,不挑滿不准吃飯。」威嚴而充滿壓迫威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美男師尊有著天使一般的面孔,惡魔一般的心腸。

  安藍挑完了水,便去要藥園照顧靈藥,她收集好露水,然後用露水來澆灌靈藥。白殷衣的藥田只有一畝,所以對安藍來說,任務並不繁重。她把一根棒子骨放在園子前的一個小木屋裡,屋子裡伸出一個黑色的爪子,將棒子骨抓進去。

  那是看藥圃的靈獸,但是安藍從來沒有見過它的全貌,每每只瞧見它的爪子。

  澆完了水,便是早飯時間。

  她進飯廳時子敬早己擺好了碗筷,此時正在盛粥。這粥叫五氣粥,是用種在靈藥裡的一元谷合著四種靈藥一起煮的,只要吃一小飯,便能管上半天,所以,山上只吃兩頓,早上一頓,晚上一頓。

  只是太過清淡,她有些想念油葷。

  原本藥兒是挨著她坐,可今天跑到子敬後面躲起來。她想到他那句「女流氓」心裡很傷。

  早飯過後,便是晨讀。

  安藍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上學時期,大師兄是同桌,而白殷衣則是拿著三角板可怕的班主任。

  看書能修生養性,也是煉神很重要的一部分。

  「今日起你不用再去瀑布,跟著子敬一起修行。」說完,白殷衣就去了雲海。

  「師尊今天轉性了?」安藍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也許吧。」子敬微笑。

  沒了白殷衣的壓迫,安藍也活潑起來。子敬不僅是好師兄也是位好老師,很多修煉上的問題,他由淺入深講得十分透徹,安藍受益匪淺。

  「大師兄,我練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有什麼進展,不如我去找只妖獸來試試吧?」安藍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子敬好笑地看著她,「說吧,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抓。你好好在這裡修煉,免得被師尊發現你偷懶罰你。

  「大師兄最好了。」安藍眼晴彎在了一起。

  「為了報答師兄,師妹我今晚做飯給大師兄吃。」

  「你可不許抵賴。」

  「那是當然。」

  子敬走後,安藍獨自來到演武場的一個沙盤前,沙盤裡放著白色的細沙,這白沙叫流心沙。她盤坐在前,手在沙盤上用神識操控盆裡的流心沙。沙子在她的操控下飛到空中,慢慢地形成一幅畫,只是畫才畫了一小半,便有白沙從下面落了來,接著全部掉落在沙盤裡。

  「還是不行。我何時才能像大師兄那樣,瞬間畫出一幅巨畫啊。」她歎氣,再次閉上了眼晴。這一次她只操控了一小堆流心沙,這些流心沙漫漫形成一隻蝴蝶,然後翅聆一張一合在空中大約飛了半米又落回了沙盤中。

  接下來是兩隻,三隻……安藍目前的神識勉勉能形成四隻,第五隻剛塑形到三分之一,便無法再繼續。

  白殷衣不知何時從雲海回來站在了她後面,不過她全身心地在凝沙當中,並沒有發現他。

  白殷衣點了點頭,然後下了山。

  不久過後,子敬回來了,他肩上居上扛了五隻妖獸,每一隻都比他還要大,他隨便用一根籐子將它們捆在一起就這麼扛了回來。

  「大師兄,是不是太多了點?」安藍看著他肩上的妖獸。

  「我怕你不夠吃,沒關係,吃不完放在那裡好了。」子敬撓了撓頭,然後將它們放到了廚房。

  白殷衣回來時正好聞到從廚房裡傳來的香味,破天荒的,他居然自己盛了兩碗湯,坐下來與他們一起吃飯。

  「師尊,吃肉。」安藍夾了大大一塊肉放進白殷衣碗裡。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03 AM

073章 跑腿的活兒不好做

  時光如白駒過隙匆匆又過去兩個月,離雲山頂已飄起了雪,月前安藍種下的蠟梅已開了花,整個山頂都是蠟梅的幽香。

  安藍和子敬跟在白殷衣身後練拳,只見白殷衣長袖一抖,白雪紛飛,所有的雪擋在他方圓一丈之內,而他身邊再無一片雪,好像有道無形的屏障將它們隔開。

    安藍沒有那麼牛,她只能將飛來的雪用神識塑成一隻白色的雪蝴蝶向子敬飛去,然後落在他的後頸。

  「師妹,你又胡鬧!」子敬雖然板著一張臉,但是他眼中的寵溺卻出賣了他。

  安藍呵呵地笑了笑,衝他做了個鬼臉。

  她在山頂每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日子單調得可怕。山上沒什麼訪客,只是雲姑每半月會來一次,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雲姑是白殷衣與白勝衣的姐姐。
多麼妖孽的一家子!

  每月初三與十八是雲姑上山頂的日子,今日正好是初三,安藍煮了茶,過不會兒僅見一個紅點慢慢靠近,那紅點是一把傘在茫茫雪色中尤為觸目,上頂時雲女抖了抖傘,可是傘上並沒有半點雪。

  「好冷啊。」雲姑把傘遞給安藍說道。

  安藍半分也看不出她哪裡冷,大雪天她依舊像夏天那樣穿著紗衣,透過薄紗能看到她若隱若現的手臂。

  「你師尊呢?」

  「師尊在雲海,姑姑先喝杯熱茶,師尊他很快就回來了。」

  安藍將雲姑領進屋,屋裡燃著一堆炭火。這炭是離雲帕特製的香碳,無煙而且還有淡淡的檀香味。

  安藍給她斟了一杯茶然後站在了一旁,「姑姑個天來得有點早呢,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我成天都圍著這兩個臭小子屁股後面轉,能有什麼重要的事。」雲姑突然拉起安藍的手,眼淚汪汪地看著她。「丫頭,你說我是不是也忒命苦了些。」

  難道師尊和白師叔又鬧什麼矛盾了?可是不對啊,她最近都沒有看到白殷衣下過山頂,而白勝衣似乎也沒來過。

  「姑姑怎麼了?」

  雲姑罷了罷手,似乎不想提。「丫頭,你說你師尊是不是根木頭,成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

  這話讓她如何說?木頭哪有他那樣的氣場,她看到木頭不會害怕,可她看到白殷衣就會,所以,木頭和師尊完全是兩個概念。

  「姑姑,要不我去雲海叫師尊吧。」安藍剛要走,雲姑便又拉住了她。

  「丫頭,姑姑求你個事兒,不管用什麼方法你把這兩個臭小子給我弄回家,姑姑給你下品靈器,不,上品靈器。」

  上品靈器很誘人,可是任務太艱難,安藍直接選擇放棄。「姑姑,山門不是關了嗎?掌門不是說任何弟子不得下山嗎?」

  「咳。」雲女咳了一聲,「我家就在千丈峰,先不說這個,你幫我把這兩個臭小子弄回家吧,哪怕一個也成。」

  千丈峰和離雲山頂按白殷衣和白勝衣的腳程來算走路也超不過一刻鐘,這……

  「師尊他很久沒有回家了嗎?」

  雲姑掐指算了算,「有五年了吧。」

  離家這麼近,居然有五年沒有回家,安藍一時也無言。「姑姑,恐怕我幫不上這個忙,師尊的脾氣你也知道。」

  「罷了,罷了。」雲女罷了罷手,「我也是急了,你把這個給離宵院的那位送去吧,我會給你師尊說一聲的,你大約有兩個月沒有下去了吧,慢慢走,不用急著回來,有什麼朋友也可以順道拜訪一下。」說著雲姑把一個朱漆雕花木盒遞給了安藍。

  安藍苦笑著接過了木盒,雲姑也不單是讓她送木盒那麼簡單,大約也是想讓她勸勸白勝衣。

  安藍打著雲姑那把紅傘一路下了山。此時的離雲派一片蒼茫,霧松雪樹,輕煙燎繞宛若仙境。安藍在羊腸小道上飛奔著,下山的路有些滑,但是她時而跳時而跑,無比矯捷。

  十丈峰還是那個十丈峰,子庶扯著嗓子在火房裡吆喝著,他那肥胖的身子竟然出了一層汗,他看到安藍走過狠狠地蹬著她的背影,然後一腳踢在了一個燒火的弟子身上。「你怎麼燒火的?連個火都燒不好,還有什麼用!」

  這一切都落在安藍的神識裡,她輕笑一聲,如今的她又何必跟子庶一般見識。

     離宵院被厚厚的雪覆蓋著,越顯淒涼。安藍發現這兩兄弟有個共通這處一一所住的地方鮮有人來往,清冷無比。

  白勝衣正在屋外自娛自樂地堆雪人,見到安藍來,便把一個小雪球扔在了她臉上,然後在那裡呵呵直笑。

  安藍覺得白勝衣有一點比白殷衣擇,會自己找樂子,而她似乎也是他的樂子。

  白勝衣勾了勾手才看,安藍飄了過去。

  「這是什麼。」白勝衣拿過她手中的木盒子。「紅雲讓你來的?」

  安藍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比了個大拇指:「師叔真是神機妙算。」

  盒子裡一邊裝的是糕點,還有一邊放著一張白色的絲帕,絲帕上繡著一朵金色的牡丹,白勝衣看了絲帕良久,然後反手用扇子點在安藍身上,她一動也不能動。

  「師叔,你要做什麼?」按往常的經驗來判斷,這個時候便是白勝衣將她當樂子的時候。

  「堆雪人。」白勝衣把她放下來,然後拖著她的衣領把她拖到中央擺好姿勢,然後把雪一點一點地往她身上堆。

  我勒個去!她還第一次見到堆雪人走這種堆法。

  雪入骨冰冷,安藍穿了一件厚厚的「雪衣」,只留下兩隻眼晴和一對鼻孔在外面,白勝衣堆完了雪,又拿出一把小刀在雪上饒有興味地慢慢雕起來,雕了一半卻突然把刀扔到一邊。他看了安藍一眼,無形地殺氣,竟然把那厚厚的雪崩成一片一片。

  往常他都是笑瞇瞇的,安藍還是第一次見他生氣。忽然間,他又瞇起眼,往安藍的身上重新堆雪。

  若論喜怒無常,她的師尊還要輸他這位兄弟一籌。

  安藍看著盒中的絲帕,白勝衣的情緒變化都是因為它,它代表著什麼?

  「紅雲是不是讓你來勸我回家?」安藍嘴被封著不能說話,只好貶了貶眼晴。

  「很好。」說完這句,白勝衣一扇扇過來,風足足將安藍吹了百米遠,她向身上雪掉落,她也因此打了個噴嚏。

  「他怎麼說?」

  她?還是他?安藍側著頭想了想,猜大抵問得是白殷衣。

  「我下山頂時師尊還在雲海。」

  「紅雲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跑得這麼快。」白勝衣解了她的穴,安藍立即用真元將衣服蒸乾,然後活動了手腳。

  「姑姑倒是說若把你們都叫回家,便給我一把上品靈器,不過看樣子,我是拿不到了。」

  「你倒是識趣。」白勝衣從屋裡端出一壺熱茶,然後遞給她一杯,安藍喝了茶,身子頓時暖和起來,只是這算什麼?先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糖吃?

  「上品靈器,她倒是捨得。」白勝衣把盒子蓋好,然後又推給了安藍,「盒子裡的東西我沒興趣,幫我還給她。」

  「我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白勝衣回屋拿了兩塊風乾的臘肉掛在了安藍脖子上。

  安藍想,還不如不給呢。

  她回去時雲姑已經不在了,白殷衣端坐在雲海前的岩石上,他旁邊也放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盒子裡一邊放著糕點,一邊放著一張繡著金牡丹的黑絲帕。

  「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個送回去。」白殷衣盒上蓋子,一拂袖,盒子便滑到了安藍腳下。

  安藍將兩個盒子重在一起,默默退出了雲海。

  「師妹,你知道師尊的家在哪嗎?」安藍搖頭,子敬給她畫了張地圖。

  「要不我去送吧。」

  安藍搖頭。「不用了,大師兄,謝謝你。」

  安藍又下了山頂,照著子敬畫的地圖往千丈峰的後山走。千丈峰的後山她還是參加內門弟子選拔的時候跟在雲姑後面走過幾次,後山有幾座大的院子,聽說是幾位長老的住所,從地圖上看來,白家便在其中。
通往這幾座大院的路很平坦,而且路很寬,路上鋪著石板,上面的雪被掃得乾乾淨淨,白家在中間一座院子,門前立著兩個石雕的仙鶴,匾上寫著「白府」兩個宇。

  安藍叩了叩門,開門的既不是家僕也不是童子而是一位冰雪肌膚的美人。

  這是安藍目前為止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連雲姑與鄧二娘也稍遜她幾分。

  「你是?」她看到安藍手中的盒子,神色有些黯淡。

  「我是殷衣真人的弟子安藍,來找雲姑姑。」

  似於聽到了安藍的聲音,雲姑從府裡走了出來,「丫頭,你來做什麼?」

  「姑姑,師尊與師叔讓我把這兩個盒子還回來。」

  雲姑看了一眼旁邊那女子的臉色,「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告訴那兩個臭小子,明天都給我回家!」

  「算了。」那女子接過安藍手中的盒子,「她也只是傳話而已,雲姑何必圍難她,其實牡丹明白,他們只是不想見我罷了。

  眼前這女人叫牡丹?他和白殷衣兩兄弟又有什麼關係?!



074章 很牛的關,很牛的人

  「姑姑,若沒有別的事我便回去了。」再呆下去指不定雲姑人一時抽風讓她把白殷衣兩兄弟帶回來。

  安藍把傘還給了雲姑,獨自走在風雪中,她走在厚厚的雪中.但是留下的腳印卻很淺,很快便又被落下的雪掩蓋,偶有幾個青紫衣弟子從她身邊走過,討論的都事過年的事情。

  她仰頭看了看天,原來已經要過年了麼?她呵了口氣,迅速上了山頂。

  雲海已積了厚厚一層雪,有些樹枝甚至被白雪壓彎,但是白殷衣坐的那塊岩石卻沒有半片雪花,岩石邊長滿了綠油油的小草,還開著一朵黃色的小花,一片春意盎然,好似現在不是冬天。

  「師尊,我把東西送還給姑姑了,後來被一個叫牡丹的姑娘收回去了。」安藍試圖用「牡丹」兩個宇試試白殷衣會不會有什麼反應,可是他卻一如往昔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安藍煮了白勝衣給她的跑路費一一兩塊臘肉,一邊燒奪火一邊問子敬:「大師兄,你知道牡丹是誰麼?」

  「你去白府看到她了?」

  「嗯,她給我開得門。」安藍點頭。

  聽子敬的語氣似乎並不覺得奇怪。

  「牡丹仙子跟師尊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多麼曖昧的字眼啊,安藍的腦子飛速地轉著,大約是以前棒子劇看多了,各種兩兄弟爭一女的戲碼在她腦海裡飄來飄去,可是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大對,這兩兄弟對美人兒好像沒有絲毫的興趣。

  晚上她又聽到了琴聲,她慢慢地爬起來,她也不明白為何要用一個「又」字,只覺得琴聲無比熟悉,好似她以前聽過。

  白殷衣不知在那裡坐了多大,任由雪落到自己身上覆了一層又一層,琴彈到一半戛然而止。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

  安藍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樣問,她連忙搖頭。「師尊這麼做自然有師尊的理由,我不覺得師尊無情,你對我和大師兄就很好。」

  「哈哈,你居然說我對你好。」難得白殷衣居然笑了起來。

  「怎麼你不怕我了?」他慢慢安藍靠近,壓力驟升,一股涼氣兒從她背後竄出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師尊又不是妖魔鬼怪,我怎麼會怕你呢,徒兒那是敬你。」

  「哦?」白殷衣挑了挑眉,「既然是敬我那你為何一直往後退?你的腿在抖什麼?」

  「師尊那是因為弟子冷。」輸人不輸陣,打死也不承讓她其實真的很怕他。

  白殷衣解過外袍披在她身上,那外袍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暖暖的,熱熱的。白殷衣燃了堆火,然後向她招了招手。

  「過來。」

  安藍乖乖過去坐到火堆旁邊,不過卻離白殷衣很遠。

  「你似乎很想知道關於牡丹的事。」

  安藍拿著一根枝丫畫著圈圈,沒敢吱聲。

  白殷衣輕笑一聲,注視著火堆似在回憶過去,隨之而來是良久的沉默,耳邊只聽得到呼呼的風雪聲。

  「夜了,你回去睡吧。」到最後,他還是什麼也沒說。

  第二天,雲姑早早地跑上山頂把白殷衣從被子裡拖起來。「你是鐵石心腸嗎?」

  「你就當我如此好了。」

  安藍去還衣服時,正瞧見雲姑從白殷衣的房間裡氣呼呼地衝出來。

  「姑姑不再坐會兒麼?」

  「師尊,姑姑她沒事吧?」

  「沒事,過兩天氣便消了,你隨我來,你的修為已鞏固得差不多了,今日我傳你功法。」從安藍拜師到現在,白殷衣只是讓她煉體煉神,經過這兩個月的苦修,她將殘餘在體內的藥力全部煉化,隱隱有突破第九層的跡象,設想到在這個時候,白殷衣居然要教她功法。

  白殷衣傳她的功法叫《雲海飄渺錄》。

  《雲海飄渺錄》 一共有九重,包括心法,劍法,幻術,陣法.而它最利害的地方,便是可以進行心神攻擊。

  白殷衣拿過別在安藍腰間的小鈴鐺,輕輕一搖,安藍意識一陣恍惚,等她清醒過後,發現自己置身於無窮無盡的雲海之中,四周除了雲還是雲,忽爾,這些雲全部幻化為白殷衣的模樣,成千上萬;忽而又幻化成一柄柄劍,再定眼一看,卻又是無數個她。

  叮鈴鈴一串清脆的鈴聲響起,安藍回到了現實。

  「為師方才演示不過是《雲海飄渺錄》第一重的幻術,雲為水,水為鏡,而鏡可映心。到了第九重更是可成實境,只可惜為師學藝不精現在也才第五重而已。」安藍擦汗,白殷衣也叫學藝不精,那她呢?

  「從今天開始你便在四絕陣中修煉《雲海飄渺錄》。

  四絕陣?那是什麼陣了?

  白殷衣領著安藍下了山頂,然後往離雲殷走去,離雲殿左下方的劍陣旁有一個傳送陣,傳送陣的那頭一個劍林,穿越劍林有一個大殿,這個大殿叫四絕殿。

  四絕殿裡站著一個青須兩鬢染白身著灰袍的老者,這個老者的相貌極其普通,此時他正在案前用硃砂畫著符。

  「殷衣見過塵允師叔。」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老者竟然是白殷衣的師叔。

  安藍連忙行禮。「安藍見過師叔祖。」

  「你就是今年紅雲挑的那個麼?」塵允笑瞇瞇地看著她。

  「回稟師叔祖,正是安藍。」

  「嗯,不錯。」塵允轉頭問白殷衣,「你是要讓她進四絕陣。」

       白殷衣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丫頭,你隨我來。」塵允將她領進了殿中。

  大殿中有四扇大門,這四扇大門高達十米,每一扇都是用巨石刻成,大殿的中央立著一把巨劍,巨劍四周懸浮著無數人的名宇,安藍赫然發現子敬的名字排在最頂端。

  「師叔祖這是什麼呀?」

  「這是這一年中所有進過四絕陣的弟子排名。你的大師兄子敬目前排名第一。」沒想到子敬居然這麼牛,而且她記得她上山頂之後,子敬一直陪她在山上練功,偏爾下過幾次山頂就是這樣還遙搖領先第二名,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好好先生也可以是猛狼。

  「這個你拿著。」塵允給她一面和那把巨劍形狀相同的玉符,玉符上寫著她的名字。她按塵允的指示將這枚玉符煉化。煉化過後巨劍的最下端出現了她的名字。

      同時她還看到下角有子猛、宛蝶和子豐的名字,看來他們已經進過四絕陣了。

      塵允又給了她一張符紙,「這張紙符你帶好,如果想回來的時候就燒掉它,遇到致命危險的時候也是一樣。」

  還有致命危險?!安藍心裡一突。

  「現在那四扇門你推得開哪扇就進去哪扇。」

  重。安藍現在的力氣少說有千斤,可是她推了三扇都紋絲不動,最後用盡吃奶的力氣,張紅了臉,才把第四扇勉強推開一個半米寬的縫隙,推開後她才發現這扇門足足有四十米厚。

  她迅速地衝進裡面,人剛過去門便關了起來。

  一道光籠罩在她身上,片刻過後,她出現在空間裡,那一瞬間她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背上好像扛著幾斤大石,她慢慢撐了起來,這個空間竟然有重力!

  而且她發現在這個空間之內調動真元極其困難。

  「接下來要做什麼呢?」安藍慢慢地向前走著,一腳一印,腳足足有四寸深。她走了片刻,便發現前面有不少石碑,石碑上面有一個凹槽與玉符的形狀相同,安藍將玉符放在凹槽中,石碑上出現了一些字。

  「第一關,將真元輸入七星盤中,激活七星盤後過關。」

  七星盤就在石碑人後面,七星的對應的位置正好是北斗七星,星盤上有七個圓球,安藍將手放在天樞星上,然後開始向裡輸入真元。

  在這個空間裡,真元調動非常難大約過了一刻鐘,天樞星才亮起來,接著安藍把手放在了天璇星上,可是到了第三顆天璣星時,她便覺得四肢力乏,撲通一下又跪到了地上。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落了下來,真元也無法再聚集。

  安藍就地打坐,先聚集真元等兩盞茶過後終於能再輸出的時候,第一顆天樞星暗了下來。

  前功盡棄!

  結果到傳晚時,安藍都沒能通過第一關,每次都卡在天璣星那裡無法寸進,最後她不得不燒掉符紙離開了四絕陣。回到四絕殿時,沒有重力,她覺得自己輕得似乎要飄起來一般,她看了看自己的名宇,仍然在巨劍的最下方。

  「丫頭,好好努力,你還差得遠呢。」塵允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藍灰溜溜地回到了山頂,今天晚上子敬做了一大鍋飯,安藍的肚皮像是無底洞似的吃了一碗又一碗。

  「師妹,不用灰心,我當初闖第一關七星盤時足足用了七天.你今天早點休息吧,不過睡覺之前先打打坐會有意外收穫。」子敬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她說道。

  她點點頭,聽子敬這麼一說,總算又恢復點了信心。

  她聽子敬的睡覺之前先打坐,竟然發視靈氣吸收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而且也更為順暢。她喜出望外,為了早點適應四絕陣裡的重力,他睡覺的時候將混元天府之力加諸在自己身上,她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一次沒有加多,只加了八百斤。

  第二天喝了一大碗五氣粥,早早的去了四絕殿,有了昨天的經驗,進去時她的雙腿沉了沉,但是並沒有像昨天那樣跌倒在地上。她發現陣中還有幾個身著青紫衣的弟子,不過在她剛點亮第一顆星的時候,便有人渡過第一關進入了下一關,後來陸續又有人進來,不過都先後離開,到下午時只剩安藍一個人。
她今天依舊是停在天璣星上。

  每天傍晚回山,吃完飯後打坐,第二天早晨接著爬起來去四絕殿便是安藍這幾天的生活。

  每天她都會遇到同一批同門師兄妹,剛開始她還有些驚奇,後來才發現,原來通過這一扇門必須一氣呵成,也就是說一次性通過所有的關口才算是過關,如果中途出現失誤的話,便會從重再來!

  我勒個去!第一關就這麼困難,要一次性通關她要到何年何月啊!

  不過,安藍也漸漸摸到了一些竅門,只要間歇兩盞茶時間不輸入真元星元就會滅,但是如果休息時間控制在兩盞內那麼能沒有問題。安藍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等到真元不濟,體力不支的時候才休息,而是點亮一個星元便休息一盞半的時間,恢復真元,勞逸結合,七天過後,她終於點亮了開陽星,只剩下最後一顆搖光星。

  安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呼了一口氣,燒掉了紙符。本以為她也能在七天之內成功突破第一關,看來她還是比子敬要差一些,不過她也不灰心,還有一顆,也許就在明天。

  出了四絕殿,她覺得整個人輕鬆無比,在陣裡成天被壓著真是太難受了,好在她已經過了發育的年紀,不然她可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變成小矮子。

  自從安藍去了四絕陣之後,子敬每天都會做很多很多飯,偶爾還會打幾隻野獸來改善伙食,他甚至還配了藥浴,幫助安藍恢復。

  「過了嗎?」他見安藍回來,連忙遞上一張熱帕子給她擦臉。

  安藍搖頭。「卡在搖光星了。」

  「別灰心,還有一顆,很快就過了,來吃飯,大師兄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子敬一個勁地給安藍夾菜,自己反而什麼都沒有吃。

  「謝謝你,大師兄。」子敬又重新包攪了山頂所有的活,每天還會幫安藍燒洗澡水,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傻ㄚ頭,謝什麼。」

  子敬在廚房裡收拾,白殷衣突然來到他身後,「我記得你當時是三天過得第一關,為什麼要跟她說是七天。」

  子敬撓撓頭:「師尊,我覺得師妹已經很努力了,應該多鼓勵她。況且我當時進四絕陣的時候已經快築基了,師妹現在在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有不少師弟師妹也是十多天後才過關的,師尊,你不能老是拿弟子們跟你比,能一天過關的大約也只有你和那位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05 AM

075章 虎怕虎

  「師妹等等我。」安藍早上正打算出門的時候子敬叫住了她。

  「師兄也要去四絕陣?」

  子敬點了點頭,他們到四絕殿時已有的不少青白衣和青紫衣的弟子在那裡,安藍竟然看到子陵子虛還有站在他們身旁的宛蝶。

  「大師兄早。」子虛跟子敬打著招呼,子陵一手搭過子敬的肩指了指劍碑的最上面,再料睨安藍指了指劍碑的最下面,嘴角向上扯,滿是不屑。

  「出息。」

  我勒個去,這是什麼態度!

  再沒出息也是你引進來的!

  「子陵,不准欺負師妹,我相信她很快就會追上來。」子敬拿開肩上的爪子,嚴正義辭地說道,嚴肅起來的子敬竟意外有大師兄的威嚴感。

  「我幾月沒下山,檢驗一下你有沒有偷懶。」子敬拎著子陵往第二道門走去,他單手輕鬆地推開石門,那扇門足有一米厚,這就是差距。

  「子陵慘了,這麼好玩的事,我得去瞧瞧。」

  子虛掩嘴跟著進了去。他們進去過後,那厚重的大門又重新合上。

  此時宛蝶走過來牽著安藍的手,「師妹,子陵師兄的話你別介意,他就是那樣。」

  安藍攤手,從第一天見到這傢伙起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她早已習以為常。

  宛蝶拜青陽為師後便跟著子陵與子虛來了四絕陣,今天見子陵盯著最下面的那個名字良久,她才發現安藍也來了。

  「師妹過到哪一關了?」

  「第一關還沒有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大約可以。

  「師妹進陣幾天了?」

  「今天是第八天。」

  「不急慢慢來。」八天沒過第一關是很正常的。

  安藍也知是安慰自己。兩人相約一起進了陣,此時陣中已有不少弟子,安藍選了石碑,將玉符插進去,她今天調整了一下策略,每點亮一盞便躺下來休息十九分鐘。躺下過後,她發現壓力的確要比幾天前要小一些,她用半天時間點亮了六個星元,只剩下最後一顆搖光星。

  她躺下休息,宛蝶已順利過關,她過來瞧了瞧,發現七星盤上已經亮了六個,她來回數了好幾次,確認自己真的沒看錯時,五味雜陳地望著地上的安藍。

  「我,我不會輸給你的。」說完便跑去了下一關。

  安藍轉過頭看著她的背影不明就理。

  來的路上子敬告訴地,七星盤有一顆星元最難點,它就是搖光星。它所需要的真元是別的星元的兩倍,而且一但開始點,必須持續輸出中途不能停,否則就是前功盡棄。

  好在搖光星的位置比較靠下,她躺著就能摸著,這一次她輸送得很慢,細水流長,可是到一半時也漸漸感覺不支,這顆星元特別難以注入。

  這時,兩個青白衣的弟子走到了她旁邊低頭看她,「你叫安藍?」

  這兩位很面生,安藍並沒有見過他們,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其中一位冷笑一聲,突然拉住她的手把她拉離了搖光星,手掌離開七星盤的那一剎那,七個星元今部滅了下去。

  「你們做什麼!」安藍甩開他的手,氣得跳起來,只差一點點她便可通過第一關。

  「別以為拜了個好師尊就得意,憑你也想參加三年後的玄天碧海,笑話!」聞言,安藍總算知道這兩人為何無緣無故地找上她,想必是為了子沉出氣來了。
看來,那一抓她是抓輕了。

  她呵呵地笑了笑,搖了搖掛在腰間的鈴鐺,這兩人的修為都比她高,她才開始修煉《雲海縹緲錄》 ,哪怕有迷心鈴的配合,她也只能使兩人精神出觀一瞬間的恍惚,但是,這已經足夠!

  她一腳踢在其中一人的跨下,隨後拳頭狠狠落在了另一人臉上,一個臉色醬紫地蹲在地上,一個被她揍飛數十米。

  安藍從容地燒了火符,「兩位,幫我向子沉問好。」

  她本來是想今天通過第一關看來是不行了。她看著自己依舊停地最下面的名宇搖搖頭,日後在四絕陣中只怕還有不少麻煩。

  塵允在四色殿望畫著符,見她出來有些意外。「丫頭,今天挺早的,怎麼,放棄了?」

  「師叔祖說笑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安藍見天色還早特意抓了一隻妖獸,最近幾天都是子敬做飯,今天他去了四絕陣,回來的時候只怕已經累得不成樣子,所以今天這飯就由她來做。

  她將肉燉在鍋裡,然後去了演武場,模擬第一關的重力環境將混元天府之力加在身上,她將流心沙當做是星元,她要用流心沙在空中擺出一個北斗七星陣。
重力到了一定程度真元運行也有些困難,不過沒有四絕陣那麼誇張,所以她模擬的星遠相對大一些。用流心沙模擬七星盤有一點最大的不同就是完全不能休息。
安藍大約用了近兩時辰完成了七星盤,然後陸續往上面加沙子。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沙子崩落到沙盤中,安藍看了看天色,起身去了廚房。

  混元天府之力並不能完全模擬出四絕陣的環境,但總得來說還算可以。

  她今天做了一大鍋飯,燉了一鍋湯還做了好幾樣小茶,黃昏時分子敬回來了,滿頭大汗肩上還扛著一隻妖獸,見安藍在門口拿著一張熱帕子等著他有些詫異。

  「師妹你回來啦。」他撓了撓頭,「今天不小心練晚了,我現在就去做飯。」等他跑進廚房才發現已經擺好桌菜。

  「師妹你……」子敬的眼晴有些濕潤。

  「師兄,洗手吃飯,我快餓扁了。」

  「你第一關過了?」

  安藍搖頭,「出了些意外。」

  子敬一聽出了意外十分緊張。

  「也沒什麼,有兩個皮癢的被我收拾了。

  子敬聽到有人找安藍麻煩,放下了碗,「明天師兄和你一起進陣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解決,闖陣太過枯燥了些,來些趣味也是好的。」安藍呵呵地笑了笑,子敬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磣人。
  來一個抓一個,來二個抓一雙,虎怕虎!



076章 意外之喜

  安藍去了丹房在書架上翻找著藥方,山頂的丹房裡有三個藥鼎,成色比安藍自己的要好得多。藥鼎前面有一排書架,上面記載著各種丹方,按類分好,安藍找了找,似乎找到了令她滿意的方子,她笑了笑,笑容有些邪惡。

  書架的旁邊是個一整塊玉雕成的藥櫃,藥櫃裡放著靈藥,白殷衣的靈藥都放在這裡,要用時隨意取,也不用跟他打招呼。

  這藥方里的大部藥材安藍都有,只是還少兩味,取好之後便放在藥鼎裡煉起來。她這次煉的並不是丹而是藥粉,所以耗時也不長,一刻鐘便搞定,她將藥粉一部分倒在玉瓶,餘下的分成一包一包放在儲物袋裡。

  「你可以煉藥?」不知何時白殷衣出現在她身後,嚇了她一跳。

  煉氣期體內的真火還是虛火只有到了築基期,真火轉虛為實的時候才可以煉藥,不過,也有些特殊的法門可以提前將虛火轉實。安藍之所以能煉藥是因為紫陽真火的緣故。

  那紫陽訣是紫陽天君所創,雖然安藍不知道紫陽天君為何人,但是既然敢稱為「天君」又能煉製也混元天府這麼牛的法寶,想來也是個很牛的存在。

  只是安藍沒想到在山頂第一次煉東西便被白殷衣看到,她不想騙他,於是便說:「徒兒有過一些奇遇。」

  白殷衣點了點頭,也沒再繼續問,安藍暗自舒了一口氣。

  「你煉『五笑七步癲』做什麼。」

  五笑七步癲說是毒藥還不如說是一種惡搞的藥粉。它無色無味,吸入過後對人體沒有什麼仿害,只是讓人五步一笑,七步一癲,然後忍不住大笑,效力大約持續兩個時辰。

  「這個…… 」安藍扯了扯衣角,總不能說拿去陰人吧。

  「你與青璣的兩個徒弟今天在四絕陣是不是起了些衝突?」

   安藍仰頭,白殷衣怎麼會知道?

  白殷衣徑直走到藥櫃前,在最頂端翻找著。過不會從裡面拿出一個紅色的藥瓶給她。「五笑七步癲只對一般人有用,這個你拿著,如果他們再來找你麻煩就用這個。

  「師尊,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藥粉。」白殷衣的回答極為簡潔。

  她知道是藥粉,問題是什麼樣的藥粉……

  「藍兒,你記住,有些時候一味得退讓只會讓人得寸進尺,該出手的時候就要出手,至於青璣那裡你不用管,為師諒他也不敢把你怎樣,小孩子打打鬧鬧是正常,當長輩的出手那就是笑話!」

  「師尊,是不是青璣師叔又來找你了?」青璣老道倒是心疼他徒弟。

  「他還有臉來找我?」白殷衣輕哼一聲。

  「不過,你下手要注意分寸,打鬧可以,躺幾個月也沒有問題,但切不可傷了根本。」這是在委婉地告訴她,下手輕點兒,撩陽可以,但是不能把人家廢了麼?

  「徒兒知道了。」

  安藍正要退下,白殷衣又叫住了她。

  「這些天便是年關,今年雖然不能下山卻也能寫封家書。」

  「師尊,徒兒沒有家書可寫。」想起自己的父母,安藍神色黯淡。

  白殷衣低了低眉想把手放在她的頭上,但是只拿到一半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原來你也是孤兒麼……」白殷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呢喃道。

  雲州的冬天比軟冷,安藍起床時屋簷上已經結了長長的冰稜,山上的風格外大,她感覺整個身體好像都僵住了一般,她先活動了手腳再去廚房裡幫子敬燒火。
      
       子敬總是起得比她早,睡得比她晚,好幾次她都看到子敬在夜裡練拳。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根本一衣都沒有睡過。

  今天雪停了,太陽從雲層裡透出來,有些刺眼。

  藥兒拿著一把比他大的掃帚掃著地上的雪,做為白殷衣的童子藥兒可比其它童子幸福多了。其它童子燒飯洗衣端茶倒水無所不包,而他只是每天打掃一下院子,幫白殷衣整理一下書房,空餘的時間還可以跟著子敬一起修煉。

  白殷衣對他很寬鬆,反而對身為弟子的子敬與安藍格外嚴厲。

  他們還在吃飯,看見白殷衣換了一身普通棉衣下了山頂。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只穿袍子的白殷衣居然穿起了棉衣,而且還不是黑色。

  「大師兄,你說師尊這是打哪去啊,會不會是回家?」主要是太過反常,不得不她好奇。

  子敬搖頭,「師尊已經很久沒有回家,而且白府就在千丈峰也設有必要刻意換衣服。」

  「那是去哪呢?」他們倆托腮望著那漸浙遠去的背影深思。

  化雪下雪還要冷,下山時子敬拿出一付毛茸茸的耳套給安藍戴上,那毛也不知是什麼毛,特別柔軟。

  「大師兄,你什麼時候做的?」

  「昨晚。喜歡嗎?」

  安藍猛點頭。有如此師兄,她真是太幸福了。

  穿過劍林安藍發現今天四絕殿裡的人與日俱增,問了子敬之後才知道,這些人是乘過年之前努力再來沖一把。

  劍碑上的名次年後便會清空,年前掌門會根據劍碑上的排名頒發獎勵,越往上獎勵就越豐富,而中段以下沒有任何獎勵。

  安藍是最後一名,所以注定和獎勵無緣。

  「大師兄,你是第一名會得什麼呀?」

  「按照往年的情況來看會得到三滴清玉精露,一件法寶以及一些靈石。」這裡面最值錢的就是三滴清玉精露。清玉精露乃是清玉泉上的霧狀靈氣達到一定濃度過後結成的露水,每年清玉泉生產的清玉精露最多只有兩百滴。

  清玉精露只供離雲派弟子服用,拿到黑市去賣的話要幾十個中品靈石,十分珍貴。

  三滴清玉精露啊,安藍有點眼饞。

  「你要的話,回頭我給你,我那裡還有。」

  「大師兄還有多少啊?」如果少的話她就不要了,有一件事很奇怪,混元天府裡也有清玉泉,可是空間裡已經過去了數萬年卻沒有產生過一滴清玉精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混入了別的泉,所以產生了變化?

  「還有二十多滴吧,一直存在那裡沒有用過。」

  二十多滴?也就是說子敬至少拿了七年第一,也忒生猛了些,作為倒尾車的安藍對他是一臉崇拜。

  這一次是安藍先進的陣,她不知道子敬跟在了她後面。

  與昨天一樣搖光星進行一到半時,又有人站到了她身後。

  能不能玩點新鮮的,她左手觸著星元右手偷偷地伸進儲物袋裡,見有人抓她的手,將玉瓶往後一倒,然後屏住呼吸,過不會便聽到後面傳來的尖叫聲,她轉回頭一看一一

  娘咧,無數黑色的毛從那兩人皮膚裡冒出來,轉眼前兩人便成了毛人,她噗得一聲就笑了出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解藥!」那人作勢就要一掌給安藍扇過去,但是還沒落下就被中途伸出來的一隻手緊緊抓住,動不動分毫,那人一看,競然是子敬。

  子敬沉著一張臉,目光向那人掃來,那人只覺得身上的重力頓時大了許多,他居然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他這時才想起來這個老好人生起氣來是如何可怕。

  「別分神。」子敬甩開那人的手,然後盤坐在安藍後面,四周再也沒有人敢靠近。

  「你的方法固然好,但是這群中途有太多真元流夫,不如一口氣衝開它。」子敬在她後面指導著。

  子敬是過來人,安藍相信他的判斷,一口氣將真元全部灌進去,如果說方才是涓涓流水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狂濤駭浪。

  由於這轉得太過猛烈,身體也受著巨大的衝擊,紫陽真氣在壓力之下迅速從丹田向外蔓延,將她原來的真元吞噬,兩股真元在她體內糾纏爭鬥,她全身脹紅整個人好似燒著了一般,豆大的汗珠從她額上落下來,子敬看到她的背已濕透。

  「師妹,你沒事吧?」子敬大急,他隨時準備把安藍與七星盤分開。

  安藍搖頭。

  紫陽真氣以驚雷之勢迅速佔領她全部的經脈,吞掉所有真元以後,又迅速縮回了丹田極速地扭轉著,形成一個漩渦,她的真元也變成螺旋形鑽入星元之中,那漩渦越轉越快,手柱上的黑色珠子突然從鏈上飛起來,飛入她的眉心。

  轟!她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破了。

  煉氣九層!

  七星盤亮了,第一關通過!

  「師妹你居然突破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

  她原來兩股真元並不相融,但是剛剛所有的真元都轉化為紫陽真氣,她的經脈也比以前擴寬了許多。

  混元天府飛入她的眉心,此時,混元天府才算真正被她煉化。

  「師兄我方才有些感悟,我想回去再好好體會一下。」

  「嗯,好,我們現在就回去,大師兄給你做好的吃的。」子敬很高興,比安藍自己都還要高興。

  等他們回去時,發現白殷衣已經回來了,院裡放著一大堆東西。手裡還拿著幾串糖葫蘆,藥兒正在一旁吃著。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07 AM

077章 何苦為了女人

   安藍回來時白殷衣便看出她突破到了煉氣九層,他招了招手待安藍走近後把兩串糖葫蘆放在她手裡。「這是為師的獎勵。」

  「謝謝師尊。」糖葫蘆又酸又甜十分好吃。

  「你不要嗎?我記得你小時候挺愛吃的。」白殷衣遞了一串給子敬。

  「師尊,徒兒長大了。」白殷衣哦了一聲把餘下的都給了藥兒。

  「師尊你下了山?」子敬看著堆在院子裡的那堆東西,有紅燈籠,有炮竹,有煙花,還有零嘴,大多都是年貨,這些東西離雲派可沒有,只有在山下的城鎮才買得到。

  子敬偷偷地看了正在吃糖葫蘆的安藍一眼,這還是白殷衣第一次親自下山買年貨。掌門雖然嚴令離雲弟子不准外出,但是像白殷衣這等去跟掌門請個假下山也是可以的,只要速去速回就成。

  往年過年只有他們三個人,今年有了安藍似乎格外熱鬧起來。白殷衣吩咐子敬把這些東西整理好,然後去了雲海。

  而安藍則回到了房間裡,今天突然突破她心裡還有些疑問。

  她仔細檢查,體內的真元比之前充溢了很多,她收吸天地靈氣,發現所有的靈氣都轉化為紫陽真氣而不是像以前一樣一分為二,雖然搞不懂為什麼,但是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她又進了混元天府,混元天府和以前一樣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只是那三棵樹上的花又長得大了些,現在一朵差不多有一個臉盆那麼大,晶瑩別透,不像是花,倒像是水晶。

  小紅在荷塘裡游來游去,見到她來衝她吐了個泡泡,嘴一張一合。

  「喂,送我回趟家。」安藍的腦子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這聲音奶聲奶氣跟三、四歲的小孩差不多。

  「小紅,是你在跟我說話?」安藍不確地問著。

  「不是你還有誰,這裡還有其它人嗎?」天啊!安藍不敢相信地看著它,它什麼時候會說話了?

  「這是神識交流,姐姐我一直可以,只不過是你修為太差,聽不到」小紅不屑地沖它吐了個泡泡。

  用它那稚嫩的聲音說出「姐姐」兩個字,感覺還真是奇妙。它就還真把自己當姐姐了?

  「喂,聽到沒有送我回家。」

  「我不叫喂。」

  「好吧,小安子,你聽到了嗎?」小安子?這是什麼稱呼,她又不是太監。

  「你放心,我只回去找我爹爹說說話就回來,我爹爹那裡有很多寶物,只要你送我回去,我讓他送些給你。」小紅生怕她不送,連忙說道。

  「山門關了,我出不去。」說實話,她還真的有點怕小紅跑了

  「不用出山,不用出山,你把我扔進清玉泉就行了。」她說這只肥鯉魚是怎麼來的呢,敢情是當初吸入清玉泉的時候不小心吸迸來的。

  「那個……你先借我些丸子金蓮,我……我以後還給你。」

  囧。

  它當是回家探親呢,還要帶禮物。

  「要幾顆?」

  小紅見安藍同意了高興地在池塘裡跳來跳去。「九顆,不,十八顆。」

  「等會兒。」安藍出了混元天府然後拿了指筆,打了個借條,然後拉著它的魚鰭在借條上按了一下。若小紅不能按時歸還,便要為她打工360年,一顆正好20年。

  其實十八顆對安藍來說並不算什麼,小紅當豆子吃下的都不止十八顆,她只不過是怕小紅一去不復返耍了些心思。

  小紅歸心似箭,按好了鰭印將那十八顆金蓮子收入腮中便讓安藍送它回清玉泉,等到了泉邊自己就跳了進去。

  「過年後來接我。」它向安藍招了招尾巴,一頭扎進泉中。

  原來靈獸也是要過年的麼?她覺得有些好笑,順便打了一桶泉水回去給白殷衣煮茶,路上正好遇到了雲姑。她原以為雲姑是去離雲殿辦事,沒想到競然上了山頂。

  雲姑沒與她說話,或許是還在生白殷衣的氣。

  到了山頂雲姑把白殷衣從雲海裡抓回來,然後儲物手鐲裡倒出一堆年貨。

  「丫頭,拿著。」雲姑遞給她一個盒子,盒子裡競然裝了兩套新衣服,一套是紅色,紅紅火火十分喜慶。這是給她置辦的過年穿的新衣服麼?

  「謝謝姑姑。」不光是安藍有,子敬和藥兒也都有。

  「我不要你謝,你只要除夕那天把他拉回家就成。」雲姑瞪著杵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白殷衣說道。

  安藍苦笑,「姑姑,你就饒了我吧,不如我給姑姑煮杯熱茶好了。」

  「不了,我還要去哪邊。」雲姑說的那邊便是白勝衣那裡。

  安藍幫著子敬把年貨放好然後開始打掃衛生,在過年之前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接下來的日瑞安藍他們都沒有去四絕陣,上午大部分時間安藍會在書房裡看看書,下午便和子敬一子裡誰了起忙東忙西。她在院堆了四個雪人,分別代表著這山頂的四個人,她還特意給它們穿上了衣服。

  年關是最忙的時候,二十九那天青陽帶著他三個弟子上來串門子,這還是安藍到了山頂之後,第一次有人來串門。

  安藍給他們上了茶,然後又端來些靈果。

  「有個丫頭就是好啊。有個丫頭就是貼心,哪像這兩個臭小子只知道氣我。」青陽感觸良多,宛蝶又噓寒問暖,又是端茶倒水,難怪說女兒家是貼心的小棉襖。

  他動了動脖子,宛蝶很自然地走到他後面給他捶背,那一臉享受的樣子倒像是在跟白殷衣炫耀。過不會兒子敬拿了些熱騰騰的糕點來,青陽吃了一口,看著一臉憨厚笑意的子敬,一腳踢在正在旁邊打盹的子陵身上。

  都是徒兒,差別怎麼那麼大呢。

  「今年你又不回去?」青陽問。

  「你又是來當說客的嗎?」白殷衣反問。

  青陽乾笑了兩聲,「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兄弟倆如此呢?」

  女人?難道是牡丹?!



078章 師尊,你真好看

  安藍尖著耳朵聽,但見白殷衣看了青陽一眼,他便住了嘴,斷了安藍想聽八卦的念想。

  「反正我也就是每年例行公事到你這裡來坐坐。」青陽又拿了一個糕點,他已經連吃了三個。他把一罐茶葉放到桌上。「今年產了些晨霧尖,你先喝著等喝完了再差人到我那裡來拿,我還要去另一邊。」說完他便起了身,子敬見他似乎很喜歡他做的糕點,用食盒裝了些。

  青陽讓宛蝶接過食盒,對著自己兩個徒兒又是一陣歎氣。

  青陽走後山頂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

  大年三十一大早,便從離雲殿傳來了鐘聲,子敬過來敲門讓安藍趕緊穿戴好到離雲殿集合,今天會發放四絕陣的獎勵。

  到了離雲殿殿前已站了許多人,弟子們都和子敬打著招呼,一些熟悉的還與他道了恭喜。路過憂秀弟子方隊時安藍感覺有幾道不懷好意的光,仔細一瞧才發現是子沉和他的師兄們。

  安藍笑了笑,對著他們大拇指朝下,子沉想衝上來卻被他的師兄攔住,因為子敬在旁邊冷冷的看著他們。

  安藍為人頗為低調不會主動招惹什麼是非,但是低調並不代表忍氣吞聲,子沉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煩,那麼對他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安藍素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犯我,那我必百倍還之。

  剛入門的時候安藍還排在最後,而現在她已排在了最前端,這些青紫衣弟子中,年紀最小的才幾歲,在寒風中腰桿挺得筆直。

  大殿前放了一口大箱子,弟子們看著那口箱子都無比激動,他們在四絕陣裡吃了一年的苦,為得就是今天。

  四絕陣的獎勵發放是由低到高,今年剛入選的弟子都沒份。

  五十一至一百名每人獎勵十塊下品靈石和一本高級功法。

  二十一至五十名每人獎勵一件中品寶器、一本高級功法和十五塊下品靈石。

  十一至二十名則每人獎勵一件中品寶器、一今黃級功法、二十塊下品靈石以及一粒培元丹。

  七至十名每人一件中品寶器、一本玄級功法、三十塊下品靈石和一滴清玉精露。

  三名則是上品寶器一件、地級功法一本、五十塊下品靈石、一滴清玉精露。

  第一名除了上品寶器、天級功法、百塊下品靈石、三滴清玉精露以外競然還有一隻靈獸坐騎。

  子虛在第十三名,而子陵則是五名。當子敬上去領獎時,下面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大師兄!大師兄!」

  弟子們對他極度崇拜,有不少師妹甚至紅了臉。安藍一個勁地鼓掌。

  子敬揚手,掌聲和吶喊聲停了下來。

  「我能站在這裡是通過不懈地努力,只要大家一樣,總有一天也能站在這裡!」子敬講完下面的掌聲更是熱烈。安藍對著他比了個大拇指,他下來時靦腆一笑把三滴清玉精露悄悄遞給了安藍。

  隨後二人便回到了山頂,子敬取了些翡翠粉和成面又拿了些青譽仙韭和著肉剁成餡,安藍在那裡?面皮包餃子,而藥兒則在那裡燒火。

  安藍十指如飛,過不會兒桌上便整整齊齊地擺好了一桌的翡翠如意餃,安藍用食盒裝了一盒打算送去千丈峰,子敬去後山挖了一壇醉天仙讓她一併帶給白勝衣。

  安藍換了雲姑給她置辦的那套紅色的新衣服,迅速下了山。

  離宵院沒有童子,白勝衣也沒有弟子,整個離宵院都有他一個人,安藍來時他正在巨木圓桌上喝著小酒,安藍端出小菜和醉天仙然後打算去廚房給他煮翡翠如意餃,轉了一圈才發現他這裡根本就沒有廚房。

  無奈之下只好就在院子裡架起鍋。

  「你包的?」安藍裝餃子端到桌上時白勝衣笑著地問她。

  「嗯。」她點頭。

  「難怪那麼醜。」見安藍生氣要把餃子端走,他笑著把盤子拿過來夾了一個。「味道還成,來這個給你。」

  白勝衣從環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儲物袋,競然是給她的壓歲錢。這還是安藍成年以後第一次拿到壓歲錢。

  「謝謝師叔。」安藍甜甜地道上聲謝,過年最開心的時候便是拿到壓歲錢的那一刻以前都是她給別人,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

  「師叔我先回去了,過兩天再來拜訪你。」

  「嗯。」白勝衣聽著她要回去吃了個餃子,悶著喝了一口酒。

  她回去時山頂上已經掛滿了紅燈籠,子敬和藥兒都換了新衣,白殷衣正在寫著春聯,藥兒在一旁為他研磨。

  貼好春聯便已是傍晚,四個人坐在桌前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年夜飯。醉天仙雖然是仙露卻比一般酒還要醉人,敬完白殷衣再敬完子敬,安藍那張小臉便染上了一層粉紅色。

  玩行酒令時她輸得一塌糊塗,三杯下肚便有些暈頭轉向,白殷衣見她不勝酒力便不准她再喝酒,她趴在桌子上看著他們傻笑著。

  「師尊,你耍賴。」

  「大師兄加油,灌醉師尊。」

  「藥兒,要多吃飯才能長高……」她一個人說起了胡話。

  席後子敬和藥兒的臉也如問她一般紅,只有白殷衣神色如常。

  四人一起去了院子裡,中央立著安藍堆的那四個雪人,安藍歪歪斜斜地走到中間那個雪人面前,蹲下給雪人磕了個頭,「師尊新年快樂!」

  接著她伸出了手,「紅包。」

  「你在做什麼?」白殷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藍轉過頭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雪人,然後大叫一聲:「啊,有兩個師尊!」

  白殷衣又好氣又好笑地把她提了起來。「站好。」

  她挺胸收腹,頭仰得老高,白殷衣突然把頭側到一邊,肩膀抖動了幾下後轉了回來。

  「拿著。」白殷衣把一個紅色的袋子裡在她手裡,正是她想要的紅包。

  「師尊,你真是太好了。」她高興地跳了跳,落地時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站好。」

  她站挺了挺背,可是挺得太猛,整個人向後倒,噗通一聲倒在了雪地裡。

  白殷衣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師尊,你笑起來真好看。」比星空還要燦爛。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10 AM

079章 灑了一地狗血

  「你醉了,回去睡吧。」白殷衣伸手想拉安藍起來,她卻搖搖頭。「我要放煙火。」

  煙火?!白殷衣皺眉,他但乎沒有買,但見安藍一臉期待的樣子,一道藍色的光芒從他指尖衝上天空然後散開綻放成美麗的煙火。

  安藍看呆了。

  絢爛的煙花下,安藍漸漸閉上了眼晴,她做了一個甜美無比的夢,醒來時已在自己的床上,她看到外面還亮著燈火。

  「師尊還沒有睡嗎?」她悄悄開了門,腳剛踏出去一半又縮了回來,外面除了白殷衣以外還站著一個人,那人手裡拿著一盞燈籠,燈籠上畫著一朵金色的牡丹。

  白殷衣背對著她,「你來做甚?」

  「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牡丹的聲音很是溫柔。

  「那你現在看了,可以回去了。」

  「我……」牡丹低下頭,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絕情。

  「殷衣,你真要如此待我?你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安藍深知偷看偷聽是種不道德的行為,但是她卻怎麼也無法把門關上。

  「抱歉,我要睡了,不送。」說著,白殷衣就轉身往回走,安藍立刻蹲下來。

  「白殷衣你給我站住!」牡丹丟下手中的燈籠一把拉過他,不由分說地就把嘴巴湊上去。

  這是什麼情況?哇咧!那牡丹看似柔柔弱弱竟然這麼彪悍敢強吻她的師尊?!

  白殷衣一把推開她,「夠了!你再如此,別怪我把你從山上扔下去。」

  「為什麼?是因為勝衣麼?我與他不是你想的那樣。」說到這裡牡丹就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夠了!我以前那般對你,只因為你孤苦伶仃,只為你與勝衣訂了親,在我眼裡,從來只是將你當做弟妹!」

  我勒個去!安藍的腦子一下子炸開,這不是只有在八點檔狗血言情劇裡才看得到的戲碼嗎?!她起初還有些責怪白殷衣,沒人情味兒,人家女兒家不顧及名聲主動親你,好歹也得給人家個好臉色看吧.現在卻對這個叫牡丹的女人極度無語,這算神馬,趁著夜黑風高來勾引大伯?

  她記得前不久這女人還同時送了這兩兄弟糕點和手帕?!

  我勒個去!她就不知道「臉」字怎麼寫嗎?看那女人又要撲上去,安藍決定冒著被揍的危險給白殷衣解圍。

  她假裝揉了揉眼,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迷糊著推開了門:「晤……師尊,你還沒有歇息麼?」

  「嗯?有客人麼?這位姐姐好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姐姐,外面冷,進屋裡坐吧,我去給你煮茶。」

  「不用了。」牡丹拍了拍身上的雪,起身下了山,下去前還不望轉身幽怨地看了白殷衣一眼。

  「聽了多少?」牡丹走後,白殷衣問她。

  她呵呵他笑了笑,用手比了比:「一點點。」見白殷衣橫一眼,壓力縱生,她連忙搖手:「我絕對沒有看到師尊被侵犯,絕對沒有……」說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摀住嘴看白殷衣反應。

  還好,白殷衣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生氣。

  「陪我走走。」

  安藍跟著他一路往下,走過了千丈峰,走過了百丈峰,走到了十丈峰最後停在離宵院前。離育院裡還亮著光,白勝衣竟然還設有睡。

  「不進去麼,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安藍見白殷衣望著燈火小心地問道。

  白殷衣搖了搖頭,又轉身離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與他之間,不僅僅是因為牡丹。

  「那師尊你討厭白師叔嗎?」

  「討厭!」答得還真是不托泥帶水,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師尊傲嬌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來了離育院,見白勝衣還沒起床便給他打掃了一下院子,過會兒白勝衣出來打了個哈欠,對著她輕笑。

  「你就這麼想我麼?昨天晚上看不夠,今天還來得這麼早。」原來他知道昨晚她來過。

  「你想到我這裡來問什麼?牡丹?」白勝衣見她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取笑。

  「怎麼?她昨晚跑去找他了?」他坐在巨木圓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就那麼寂寞難耐麼?你不用看我,我對那樣的女人沒興趣,這門親事當初是我娘訂下的,我還巴不得他們倆好上,我樂得逍遙,可惜那塊木頭太讓我失望了。不得已,我只好自己搬下來住了。」白勝衣瞇著眼半真半假地說道。

  感情兄弟倆都對牡丹沒意思麼?可憐地女人就這麼被炮灰了,不知為什麼,安藍心裡突然覺得很爽。

  突然白勝衣托著下巴看著她,那笑容極壞:「你說,我要是搶了他的徒弟會如何?」

  安藍嚇得趕緊跳開。「師叔,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別急嘛,再坐兒嘛跟我好好聯絡聯絡感情……」見安藍跑遠了,他才打開扇子向著樹林裡望了一眼:「如何?」

  「你是她師叔。」

  樹林裡競然傳來了白殷衣的聲音。

  「在你眼裡只有倫理綱常。」白勝衣不屑地輕哼一聲。

  「你我之間的事不應該牽扯到他人,牡丹也是如此。」

  「哦?還真是一個為他人著想的好男子。」白勝衣走到白殷衣旁邊,直直地盯著他。「那你何時也為我想想。」

  「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不是最清楚嗎?」

  「哼,絕無可能!」白殷衣拂袖。

  「呵呵……說到底,我卻連外人都不如,去他媽的倫理,去他媽的綱常,哈哈呵呵。」白勝衣大笑,轉身回了屋子,重重地關上了房門,只是那笑聲中有無盡地痛苦。

  白殷衣立在那裡,他的四週一片漆黑。

  「師妹,小心一點。」子敬見安藍在山路上跳來跳去,讓她小心一些,畢竟雪地還是有些滑。白殷衣雖然不回家,但是作為他的弟子,子敬每年初一還是要去白府拜年。

  他們沒有什麼好東西,所以心意到就行了,子敬提了一壇十年陳釀的醉天仙,還有一些靈果子,安藍想了想,第一次拜訪也不能太寒酸,於是從混元天府裡挖了一隻五葉靈芝。

  五葉靈芝外面大約賣百個下品靈石,用來孝敬師祖不算寒酸也不算太貴重。

  「師祖是什麼樣的人啊?」能生下那妖孽的三人,想必自身也是妖孽的存在,安藍心裡有些忐忑。

  「師祖人很好的,你見了就知道了,別怕。」子敬知道安藍在擔心什麼,笑著對她說。

  安藍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大師兄只怕見了誰都說好吧……

  這一次是童子開得門,這童子看起來比藥兒大些,但說起話來卻儼然一付大人模樣。

  「長老今日一大早便說大師兄和師姐要來讓我在門候著。」童子笑了笑,領著他們進了大廳。

  白府頗大,四進四出,此時大廳裡已有不少人,大多都是來拜年的,大廳的正中央坐著一對夫妻,看起來大約四十出頭,丈夫一身儒氣,笑起來時瞇著成一輪彎月,看起來似乎很好說話。妻子典雅威儀竟然是「訓導主任」!

  一接觸到她的目光時,安藍競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她的師祖竟然是執劍長老,而她的師祖母竟然是執事長佬!

  「子敬(安藍)見過師祖,師祖母。」安藍與子敬低身向二老行禮。

  「你就是安藍。」百里晴青問她。

  「回師祖母,是的。」百里晴青向她招了招手,讓她走近仔細瞧瞧。百里晴青的聲音清冷,氣場強大,但是笑起來卻意外得柔和,「我那孽子倒是讓你們操心了。」

  「大過年的提他們作甚,還嫌心裡不夠堵得慌。」雲姑從裡屋出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牡丹。今天的牡丹精心打扮過,不過安藍還是看得出她眉眼之間有些黯然,她向白暮雲與百里晴青問了安道了好便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安藍聽得分明,她叫百里晴青姨娘。

  原來還是表妹?(看過東成西就的請自動代入張學友叫王祖賢「表妹」,咳。)

  過了會兒,青陽也帶著他的三個徒弟來拜年。「師母,徒兒無能,你佈置下來的任務又失敗了。」

  「罷了。」百里晴青罷了罷手,白暮雲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她的神情總算好了許多,別看兩人在眾弟子面前威風凜凜,可到了家卻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住。安藍突然想起了穿越前的一首歌《常回家看看》 ,雖然她不喜歡,但也不得不承認道出了天下父母的心聲。

  忽然間,她又想起了自已的父母,過年的時候也許也是這樣坐在大廳裡眼晴望著門口盼著自己回家團圓。

  她的眼眶有些濕潤,「師祖,師祖母我失陪一下。」她告了個罪,轉身跑出了大廳一路向離雲山頂而去。

  「這孩子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白暮雲問。

  「子敬是不是你欺負她了?」百里晴青一開口四周的溫度驟然降了幾分。

  子敬連忙搖頭,「我去看看。」



080章 天下父母心

  安藍一路向上奔著,天空下著雪,雪打在臉上很涼。

  白殷衣在演武場上練功,他是一個連大年初一也不讓自己放鬆的人,安藍覺得今天的他不太一樣,他的四周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釋放出來的氣息比雪還要冷。

  安藍向後退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仰起頭跨上前。

  「師尊。」

  「你怎麼回來了?」白殷衣收了功不解道。

  安藍也沒說什麼跑過去拉著他就往山下走。

  「做什麼?」

  「回家。」

  「胡鬧!」白殷衣甩開她停在了原她。

  「我沒有胡鬧。」安藍回過頭很認真的看著他。「我以前也是住在外面,困為離家很遠,很多時候過年也不能回家,我今天看到師祖、師祖母一直望著門口想起了我爹娘,他們也一定是每年這樣盼著我回家。」

  「師尊我沒有胡鬧!回家吃個飯而已又不會死掉。」說著她又跑到他後面推他,可是怎麼推也推不動,白殷衣就好像是釘在山上一樣。

  「師尊,我一直以為我很年輕,可以先掙了錢再好好回去孝敬父毋,可是當我想回家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了。我只是不想師尊以後跟我有一樣的遺憾。」安藍低下頭放開了他,想說的她已經說了,她默默地向下走去,突然黑色的絲帕從後遞過來,她轉身一看,白殷衣正在她後面。

  「把眼淚擦了。」說完大步走在了她前面。安藍破涕為笑。

  子敬看到白殷衣和安藍一塊下來,嘴巴張得老大,拉著她小聲地問:「師妹你是怎麼做麼的?」

  「我哭的。」安藍吐了吐舌頭半開玩笑地說道。

  她半路與他們分道揚鑣一路跑下了十丈峰,白勝衣沒有在院子裡,她敲了很久房門都沒有人應,不過直覺告訴他白勝衣就在房間內。

  她想了想,一手插腰一手指著門大喊。「喂,白勝衣,我師尊說得果然沒錯,你不敢跟他一起回家。」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白勝衣一手搭在門上:「這種激將法真拙劣。」

  「有用就行。」安藍笑道。「所以師叔要跟我一起嗎?」

  白勝衣輕哼了一聲,反手拉過門走在前面,那些玩鬧的弟子看到他連忙退到一邊。白勝衣總是笑咪咪的看起來似乎很好說話,但是安藍卻覺得離雲派的弟子們怕他勝過一臉嚴肅的白殷衣。

  從十丈峰到千丈峰以安藍的腳程來算大約要走半個多小時,白勝衣招來了一隻仙鶴,他與安藍共乘一騎。

  安藍坐在他身後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裡,只好死死地按在仙鶴的背上。

  仙鶴是離雲派的飛行靈獸,每年有不少優秀弟子和高級弟子去靈獸澗尋找適合自己的那一隻,不過大多數人空手而返,幸運地只有極少數。

  風呼呼地吹著,吹得安藍手小臉通紅,她只有在大荒的時候坐過黑鷹,坐仙鶴還是頭一次,她看來有些興奮。

  白府的童子正在門口迎客,但見遠遠的兩個身影向這邊走來,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晴。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過後,連忙跑回去報信。

  「二位長老,大公子回來了!」

  「什麼!」白暮雲與百里晴青一聽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快速向門口走去。

  「今天吹得是什麼風?! 」雲姑咦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大夥兒都去了正門,只有牡丹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百里睛青最先到達門口,看清那身穿黑袍偉岸緩緩走來的男子的確是她五年沒回家的孽子後,外表清冷的她眼眶濕潤,白暮雲從後面輕輕攬住了她。

  「爹,娘。」

  「有本事別回來。」

  「你少說一句,小心他又跑了。」白暮雲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她連忙閉了嘴。

  這時,頭頂傳來一聲清嘯,一隻仙鶴從遠處飛來,白勝衣突然站起來橫抱起安藍,然後從鶴背上跳下,悠然飄至眾人面前。

  安藍扯了扯他的衣角,大家都看著他們,可是他緊緊地盯著白殷衣半分沒有將她放下的意思,兄弟一見面就是電光火石。

  歹勢!這個姿勢也忒噯昧了些。

  站在後面的牡丹看到此情此景,手絞在了一起。

  「臭小子,還不叫爹娘。」雲姑一掌拍在白勝衣的後腦勺,總算解了安藍的圍。

  吃飯時安藍與子敬等坐在次席,白家人和青陽做主席,雖然隔了一桌,但是總覺得隨時有目光向她掃過來,害她對著一桌子美味的菜餚,只能夾小口裝斯文。

       白暮雲似乎很高興喝了很多酒,而百里晴青則不停地給他兩個兒子夾菜,滿滿一桌茶都是他們喜歡吃的。在準備這些菜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們會回來,這就是天下父母心。

  這頓飯一直吃了很長時間,臨行了百里晴青塞了安藍一個大紅包,並讓她有空的時候跟子敬一起過來玩。

  回去時安藍偷望白殷衣他的心情似乎也不錯,只是說到白勝衣時表情不太自然。

  這個年對安藍來說過得很不錯,但是對雲家來說卻著實難熬。雲紀幽在靈安堂前站了很久最後被雲紀重抱上了馬車,上車之前他把一封信遞給了李湘兒,若是安藍回來的時候讓他把這封信轉交給安藍。

  自雲家老祖宗自爆重傷辰屠以後,神威殺手一直刺殺雲家子弟,雖然斬殺了三鷹和數百名殺手,但是雲家損失也不小。

  此時趙家與潛龍宗聯姻,以雲家已無力保護居嚴城百姓為由,將雲知國逼下城主之位,雲家為保實力對抗邪宗,只好放棄居嚴城。

  雲家的馬車緩緩駛出了居嚴城,至此,雲知國將不再是居嚴城的城主,那城主府前的燈籠已換成了「趙」。趙家覬覦城主位置多年,終於如願以償。

  雲紀幽撩開窗廉透過茫茫大雪看著自己的「家」用稚嫩的嗓音問雲紀重:「哥哥,我們還會回來嗎?」

  雲紀重重重地點頭:「會的,一定會的!」

  雲州是雲家的雲州,居嚴城是雲家的居嚴城,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

  雪又大了。

  瑞雪兆豐年,等雪水滋潤山川時又將是一個美好的春天。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12 AM

081章 新年第一架,這蛋疼的人生

  上班的時候安藍就覺得工作日過得特別慢,而假期總是一晃而過,收拾收拾屋子,逛逛街找損友出來八個卦,窩在家裡看看小電影嘩啦嘩啦就這麼沒了。

  她一直都認為在七天假日中還能出去旅個游的都是強人。

  年還沒過完,四絕陣裡早已是人滿為患。大家都在為新一年的排名努力奮鬥著,劍碑的最下面擠滿了人名,安藍一看終於不是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下面,有人作伴就是好。

  今天才初三,要不要這麼積極?

  安藍隨大流去了第四扇門,突破過後她發現可以不用休息一口氣點亮七星盤。在她拿出玉符的那一刻,劍碑上,她的名字向上移了一點。

  空間的盡頭有一個傳送陣,通過傳送陣可以傳到第二關。

  她啟動傳送陣的那一刻深吸一口氣,她想第二關可能重力要比第一關強,所以一直注意著準備應付隨時加上來的重力。

  但是!

  四絕陣是十分奇妙的存在,裡面充滿了不可琢磨的奇思妙想,據說創建它的是離雲派第八代執劍長老,是個絕世天才,但是大家都喜歡叫他「瘋子」,永遠不想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度瘋子的想法,否則就是一個杯具。

  正如此刻的安藍。

  第二關根本沒有半點重力,所有的東西都在空中飄著,完全失重狀態!

  安藍進來時不小心被一個飛空中的大石頭撞在腰上,很疼。

  無數的同門在半空中游著泳什麼姿勢都有,自由式、蛙泳、仰泳還有狗刨式。撞到安藍的大石上繫著不少格子盒,她見眾師兄弟們腰上都繫著也刨過去,繫了一個在腰間。

  格子盒上有個孔,她將玉符插進孔裡得到了這到關的提示:

  第二關,搜集九包浮草放入盒中。

  浮草被綁在地上也就是說在完全失重的情況下潛數十米將浮草放入盒中,而且浮草本身就有很大的浮力,也就是說,搜集的浮草越多,下潛的難度越大!

  這一關對安藍來說其實並不難,她有混元天府,只要將混元天府之力加到身上,管她身上放幾包浮照樣在下面走得穩穩當當。可是她不想這麼做,現在正是打好基礎的時候,取不得半分巧。

  「千斤墜。」她把真元灌注在雙腳,腿上如同被綁了鉛塊一般,直直往下墜,越是往下浮力越大,呼吸也變得困難就如同人在潛水一般。可是這裡沒有水,有的只是空氣。

  安藍拿好一包浮草將它放在其中一格裡立刻浮了上來,她大口大口地呼著新鮮空氣,真的好像是剛從水上鑽上來的一般。

  第二關也有個名字叫「浮海」。

  安藍一看,果然比剛剛上升了大約十米的樣子。

  裝了浮草下潛的難度變大,安藍拿到第二包浮草時,腳根本就沒有踩到底,拿第三包時卻停在離地一米高的地方怎麼也潛不下去,她脹著臉試著了很,最後到大腦缺氧時才趕緊浮了上來。

  這時宛蝶朝她游了過來。「師妹你也來啦。」

  「太好了,我一個人在這裡好無聊,有師妹陪著說說話也是好的。」宛蝶其實是個很活潑的人,跟熟悉的人都很健談。青陽是白暮雲的弟子,所以比起一般師姐妹來說,她跟安藍要親上一些。而且安藍也極好相處,不像別的青紫衣弟子那樣,身上有股傲氣,連跟你說個話都好似你欠他幾百萬似的。

  「師姐搜集了多少?」

  「八個,還差一個,看到你在,先過來聊會兒天。」宛蝶嘻嘻地笑著。

  「師妹是第一次來浮海吧,搜集了幾個。」

  「兩個。」

  「兩個!」宛蝶驚呼一聲,瞪著她,她當初可是在這一關卡了近二十天!她本來就是走輕靈路線的,身體越輕越好,突然要她重下來,差點要了她的命。

  「你,我不跟你說了!」宛蝶默默地「游」到一邊,去抓她最後一包浮草。

  安藍無奈地搖頭,說是她,不說也是她……

  宛蝶走之後安藍做了一個實驗把真元灌注在雙腳固然能快速下墜,但是去拾浮草時因為重量都在腿上腰部比較難彎曲,那如果把真元灌注在腰上呢?

  將腿蹦直,腰努力往下沉,安藍發現這樣的效果比灌注在腳上要好,她花了點時間總算拿到了第三包。

  三包浮草的浮力加起來相當可觀,安藍潛到五米處便潛不下去了,她試著將真元灌注在上半身,可是頭重腳輕把而把她弄得夠嗆。

  出陣時,她看到劍碑睜大了眼睛,才第二天而已,要不要這麼生猛?!大約已有數百的名字已經排在了半碑以上,子敬依舊牢牢佔據第一名,後面的師弟們緊追不捨,大家同樣是從第一陣開始,可是才一天時間已有數十人已經到了第三陣。

  子陵也在其中。

  安藍終於不是最後一個,她看著最下端的名字皺了皺眉。

  子沉。

  十丈峰那一戰之後,他在床上躺了好些天,後來一直在青璣的督促下苦修,今天才正式進入四絕陣。

  通往山頂的路上正有幾個青白衣的女弟子在打著雪仗,她們互相追逐著,有幾個跑到安藍身後,嘻嘻地笑著,前後幾個雪球不偏不倚地落在安藍頭上,砸得她頭暈。

  疼,很疼!

  雪球是很普通的雪球,但是那力道絕不是玩耍時該有的。以前被方欣然玩手段敲悶棍弄多了,她很快意識到這幾個人根本就是衝著她來的,玩雪球是假,埋伏在這裡打她只怕才是真。

  又是來為子沉報仇的?還真是陰魂不散。

  她迅速捏起一個雪球,向其中一個女弟子扔去,那雪球砸在那人頭上,竟然倒地暈了過去。

  「你做什麼!」其她的女弟子迅速將她圍住。

  她瞇起了眼,她雖然力道不小但遠遠還沒有人到將人砸暈的程度,那女弟子肯定是裝暈,然後她的同伴趁機來找她的麻煩。

  「不好意思,手滑了。」她走到那暈掉的女弟子面前,用銀針狠狠地扎向她的人中,那女弟子大叫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

  「醒了。」她收了銀針淡淡地笑著。「我說各位妹妹,要打便打,何必玩這麼多花樣。」



082章 麻煩不斷

  圍住她的優秀弟子一共有六名都是女弟子,個頭和她差不多,但是從面相上看來要比她大一些。

  這六個人修為都比她高,都已經築基,六個雪球同時從六個方位傳來,安藍輕笑眼中寒光乍現。她用踏雲乘風躲避掉雪球,然後將四周的雪吹起來,雪斷了視線,那幾位女弟子只見一道一晃而過的虛影,忽然間她已到了其中一個女弟子的背後。

  等那女弟子回頭時,她又憮然消失。

  來去如風。

  茫茫雪地裡看不到她半點身影只能從地上的腳步判斷出她運動的軌跡,然而漸漸的,連地上的腳步也消失了。

  六人緊握著武器注視著四周,背後已是一層虛汗。

  每次安藍都突然出現在她們的身後,然後又突然消失,雖然沒有攻擊但是卻給她們心理造成極大的負擔,彷彿是在說只要她願意隨時可以將她們打趴下。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一盞茶,一個俏麗的身影從空中墜下來,她的頭上繫著杏黃色的絲帶,「她早走了。」說完一腳就踢在其中一人身上。

  「廢物!」

  「杏秀師姐……」那名被踢倒在地的女弟子一臉惶恐的看著眼前這位穿著青紫衣的師姐,手按在被她踢過的地方。

  「我沒想到你們六個人居然連一個還沒築基的小丫頭都收拾不了,太讓我失望,還不快滾!」她看著安藍消失的方向,目光森寒,「果然是那人的弟子,有幾分本事,不過我看你還能得意得了多久。」

  安藍本來想收拾收拾那六人的,可是她突然發現暗中似乎有人在注視著她,而且很不友好,她甚至懷疑這六人突然找上她就是和暗處的那人有關,所以抽身離開不做過多糾纏。

  安藍的神識比一般人敏銳,那人雖然收斂住了氣息,但是手法太過粗糙,比白勝衣傳給她的匿藏術差了不少,被她捕捉到,那人的實力頗強,在門內估計能排到前五十,她似乎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

  奇了怪了。帶著不解安藍回到了山頂,子敬還沒有回來,廚房裡是藥兒在做飯,他個子比較小做飯時搭著一個小板凳,看著他忙東忙西,安藍總覺得像是在欺負小盆友。

  她走過去接了手。

  「安藍師姐,大師兄今天吩咐過他最近會在四絕陣裡閉關,不回來了。」

  「這麼拚命?」就算子敬慢慢來也不會有人追上他吧?

  少了子敬山頂一下子冷清了許多,安藍晚上獨自一人去了演武場,白天她在與那六人糾纏時發現踏雲乘風配合著《雲海縹緲錄》的心法竟然還能將速度提高三成。

  她試了試,果然如此。

  她自身的速度大約是一息五十米,用了踏雲乘風過後一息是一百五米,而配合著心法竟然接進兩百米,這個速度對她這個修為的人來說十可怕,普通築基期的弟子速度也不過才五十米。

  她又用「凌波微步」試了一下,凌波微步配合著心法竟然能達到每息三百米!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速度太可怕。

  安藍白天闖陣,晚上便在演武場修煉《雲海縹緲錄》,她覺得自己的腳步越來越穩,而腰也越來越有力,用了十二天便闖過了第二關。

  正月十六,下了那麼多天雪難得出了一天太陽。陽光極好,照在身上暖陽陽得讓人想睡覺,宛蝶在四絕殿前與子虛聊著天,見子陵操著手盯著劍碑的下方,一時好奇上前詢問。

  「子陵師兄,你在看什麼?」

  「自己看。」宛蝶瞧了許久才發現安藍的名字又上升了一格。

  「她竟然連第二關也過了!」這才過了多少天?從初三到今天才不過十三天,安藍與她明明走得都是速度路線,竟然比她快了好幾天,還有沒有天理。

  「做得不錯嘛,你說是不是啊?」子虛一手搭在子陵肩上。

  「一般。」子陵拿開他的手又將目光投向了上方。

  「大師兄好利害。」宛蝶也看到子敬的名字一直在往上升,已經把別人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大師兄太拚命了吧。」子虛張大了嘴巴,這趨勢可比去年猛多了。

  「我聽老頭子說,大師兄正在四絕陣裡閉關,打算三年之內結丹。」青陽老道最近老愛用這話刺激他。

  「在四絕陣裡閉關……」子虛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四絕陣裡危機重重,敢在裡面閉關修煉的放眼整個離雲派大約也只有子敬一人。

  「大師兄現在正在第一門中。」

  四絕陣的第一扇門的難度最大,每扇門裡四關,他們這群師兄弟中也只有子敬有能力進入第一門。

  「原來你在第一門。」他們身後一個青紫衣的女弟子轉過了頭,她杏黃的絲帶迎風飛舞,這人正是杏秀。

  「不知道少了你的庇護,她能得意到幾時。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這師妹長得太過礙眼,髒了我師尊的眼睛。」

  安藍今天並沒有去四絕陣而是提著一隻小玉桶去了清玉泉,今天是十六,上元節也過完了,按照當初的約定她來小紅。

  她將三個小石子投入到泉中,過不會兒便見一隻又肥又紅的鯉魚從泉底游了上來,她身後還跟著一隻大烏龜。

  「這就是你爹爹?」她很好奇,一隻烏龜怎麼會生出一條肥鯉魚來。

  「你什麼眼神啊。」小紅衝她吐了個泡泡。「它才是你爹!」

  她就說嘛,雖然大家都是卵生,但種族跨越也忒大了點。

  「那它是……」

  小紅沒有回答她而是用魚鯨指著大烏龜背上的包裹說:「這是我爹爹給你的,拿好。」

  安藍解下包裹發現有點沉,裡面裝了什麼?

  「龜叔,你回去吧,告訴爹爹我化形過後再回來看他。」安藍把小紅收進混元天府,然後打了一桶水,往回走,她覺得有股強大的氣息在注視著她,但是這氣息並沒有惡意,就好像父親默默地望著子女的背影送她遠行一般。

  回到山頂,安藍打開包裹,裡面的東西讓她口水流了一地。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15 AM

083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包裹裡有很多東西,其中最便宜的是一枚定水珠。

  定水珠不僅能讓人在水中行走時呼吸不受限,還是一件水系法器能加強水系功法的威力,它的數量非常稀少整個炎夏十二州加起來不超過一百枚。

  定水珠的旁邊有幾片紅色的鱗片,這些鱗片薄如蟬翼不僅鋒利無比而且堅固異常,安藍用她的指甲在上面劃了幾下,她的指甲上有白勝衣給她煉製的鐵指甲,作為下品靈器竟然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傷痕,這是什麼鱗片!

  除開這兩樣之外還有一顆鵝蛋大的玉髓,二兩重水沙以及一大瓶的清玉精露,這些不管哪一個放在外面都是價值連城。

  小紅到底是何方神聖,隨便拉扒點東西都這麼貴重。

  安藍把這些東西收在混元天府裡收好,她現在還用不了這些東西,她也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現在還不打算讓它們見光。

  下山的那一刻,安藍覺得自己被人盯上了,有人在暗處窺視著她,這種感覺和那天遇到那六人時非常相似,她打算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靜觀其變。

  她到了四絕殿後那種感覺突然消失了。

  第三關是風陣,必須頂著颶風往前走,最可怕的是裡面還藏著風刀,風刀無形無象速度極快,稍不注意就會被它傷到。

  安藍進入風陣時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風陣入口有十多個白青衣弟子,在她入陣的那一刻都向她望來,面色不善,她二話不說燒了紙符,等她出四絕殿時發現那些人也跟著出來。

  「小安子,你惹麻煩了。」小紅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

  「我知道。」最初她以為是子沉要找她麻煩,但是現在看來這架式不對,子沉只不過是一個剛進階的優秀弟子,青璣的徒兒為他出口氣那在情理當中,可是他絕無可能先找來六個築基期的師姐又找來十多個師兄對付她。

  「現在怎麼辦?」

  「看著辦。」安藍的回答十分光棍。

  「小安子,前面有人。」小紅提醒她。

  想包餃子,看來早有準備。她停下來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他們。「諸位師兄想跟我回去喝茶?」

  「喝茶就不必了,想請師妹跟我們走一趟。」

  走一趟?只怕不單只是走一趟那麼簡單吧。「去哪裡?」

  「下山。」

  下山?掌門發過嚴令,任何弟子不得下山,否則將被逐出師門!

  安藍大笑兩聲目光森冷,她掃過在場所有人,竟讓他們發怵。「如果我不呢,是不是要把我綁了扔下去。」

  「你們真是我的好師兄,哈哈……前面那位,我很好奇,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

  杏秀沒想到她竟然會發現自己,「你不需要知道。」

  她走過來捏了捏安藍的小臉,「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該知道怎樣選擇會讓自己少受些苦。若是這嫩嫩的小臉留下了疤那可就不好了。」

  「小安子,這女人好囂張,搞她。」小紅扭著尾巴在池塘裡跳來跳去。

  安藍輕笑擋開她的手,「是比你聰明一點,至少不會笨到以為帶幾個炮灰就可以把人趕下山,只可惜,你那張臉太老,我對它提不起半分興趣。」

  杏秀聽到安藍說她老,嘴角抽了抽額上青筋爆裂。「嘴上功夫不錯,只可惜手上功夫太差,給我抓住她,我要撕了她的嘴。」

  「哦,那要看他們有沒有那本事。」話語剛落,一道道水槍從安藍的眉心噴出來,一瞬間將那十幾人凍住,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

  杏秀一愣神安藍已經來到了她面前,她心裡一驚迅速後退,一捏法訣一道雷落下來,安藍靈巧的向後翻身躲過了它。接著一根根冰錐從天而降,追著安藍而去。

  篤篤篤,安藍施展出凌波微步,杏秀只看到她的殘影,攻擊跟不上她的速度。

  杏秀取下頭上的杏黃絲帶,那絲帶以極快的速度向她捲來。

  正要捲到她時,一道水槍從她的眉心飛出,分毫不差正中杏秀胸口,從她胸口迅速結冰,從睜大的眼睛可以看出,她有多麼驚訝。杏秀被凍住,絲帶也失去控制落到地上。

  小紅的水槍還真是百發百中。

  安藍走到杏秀面前笑嘻嘻地看著她,「要怎麼處理你呢?不如扔下山好了。」她可不是什麼聖母,既然對方想把她趕出離雲派,那麼她又有什麼好客氣的。

  她正要將杏秀綁住,突然背脊一涼,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身後。

  「好快!」這種速度和壓迫感,她只有在白殷衣身上見到過,可對方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師尊,是誰!

  後腦勺被人重重一擊,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那人一手操住她一手抱住杏秀,快速消失。

  杏秀解凍後看到眼前人,立刻下跪:「師尊,徒兒無能。」

  「我不想再看到此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是。弟子立刻把她送下山。」杏秀在安藍身上狠狠踢了一腳,然後將她五花大綁。

  林間突然冒出一聲呲鼻聲,白勝衣從遠處一棵樹上跳過來。「真該讓你的心上人看看你這妒火中燒的模樣,你說,他要是知道你把他心愛的弟子扔下山會作為感想,牡丹。」

  杏秀的師尊竟然是牡丹!

  「你想怎樣?」牡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到白勝衣。

  「不想怎樣,帶著你的弟子滾出白家。」白勝衣即使在說「滾」字時也是帶著笑的,他打開扇子輕輕搖了搖,「知道我和他為什麼不回家嗎?那是因為看著你噁心。」

  「滾得越遠越好。」

  「白勝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牡丹的眼淚簌簌地掉下來。

  「收起你的眼淚,我不是我爹,不是我娘,更不是我那笨蛋姐姐。」白勝衣勾了勾手暈睡中的安藍飄到他面前,他也不再多說帶著她就往回走。

  而這時,後面的牡丹卻突然發難。

  「白勝衣,是你逼我的!」



084章 下山

  白勝衣的嘴巴翹了翹,天迅速暗下來將四周吞噬,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扣住牡丹的手腕。那手的主人有著一張俊美的臉和一雙森寒的眼。

  「殷衣……」牡丹怎麼也沒有想到白殷衣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白殷衣甩開她的手將安藍撈過來解開她身上的繩索,淡淡地說:「要我親自送你下山嗎?」

  牡丹一聽,失控地大吼:「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不會走的,姨娘也不會讓我走的。」

  「我娘臨終前將我托付給姨娘,讓她好好照顧我,所以姨娘是不會讓我走的。」

  「滾!」白殷衣臉一沉,衣袖一扇她將扇飛數米,牡丹見他一臉殺氣連忙爬起來向白府跑去。

  「這下如你所願了。」白殷衣對著白勝衣輕哼。

  白勝衣聳聳肩,「只不過是剛開始罷。」

  說著他就追著牡丹而去,白殷衣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杏秀,杏秀被他一眼嚇得坐到地上,身子不停地發抖,「不,不關我的事,都是師尊讓我這麼做的。」

  「師伯,饒了我……」白殷衣沒理會她的請求,一手抱著安藍,一手提著她同樣也朝白府而去。

  「姨娘救我,姨娘救我。」牡丹回白府後立刻去找百里晴青。

  「怎麼了?」百里晴青見她淚眼汪汪連忙問道。

  「姨娘救我,殷衣和勝衣要趕我下山。」

  「混帳!」百里晴青一怒之下將身下的椅子拍成粉碎,氣沖沖地衝出去,見白勝衣回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孽子。」

  白勝衣捂著臉狂笑,他的笑聲把雲姑和白暮雲引了出來,白暮雲連忙問,「怎麼回事?勝衣你怎麼回來了。」

  「爹,你這個問題問得真好,是啊,我怎麼回來了,不如問一下牡丹妹妹好了。」他打開扇子掩住被百里晴青打的那半邊臉,走近牡丹咄咄逼問。

  白勝衣的表情讓牡丹有些害怕,她跑到白暮雲身後躲了起來。

  「姨父,勝衣他們要趕我下……」她話還沒說完,只見杏秀突然從空中落下來,她嚇了一跳,接著白殷衣出現在院子裡,他手中抱著暈睡過去的安藍,安藍正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她看著手絞了在一起。

  「丫頭怎麼了?」雲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那就要問我們的好表妹。」白勝衣輕笑一聲。

  牡丹低下了頭再抬起來時眼眶裡全是淚水。「是,我承認是我不對。我不該打暈她,可是殷衣你不能因為寶貝你的徒兒就要趕我下山。」

  白殷衣則淡淡地問了一句,「還有嗎?」

  語氣平淡得可怕。

  「殷衣,是你對我有偏見!」

  「很好,看來是沒有了。牡丹你真以為你的所作所為我爹娘不知道嗎?五年前只因卓茗傾慕於勝衣你便將她驅逐下山,今日你讓杏秀半路圍堵安藍,若不是我這笨徒兒還有些本事,只怕現在已經被你綁著扔下山去了。你可真是好師尊,好師姑啊!卓茗是你徒兒所以她有口難言,但是我的徒兒你休得碰她!」

  「五年前你真以為爹娘聽信了你的話才訓斥勝衣?只不過念在你孤苦伶竹的份上,給你留個面子。如果你剛選擇默默地離開或許我爹娘還會當做什麼也不知道,關心你,疼愛你,只可惜,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聰明人。」

  牡丹愣在那裡,她看了看百里晴青又看了看白暮雲,「姨娘……姨父……」

  百里晴青心裡五味雜瓶:「牡丹,你走吧。」

  牡丹立在中央,痛哭失聲,這一次,她的眼淚是真的。

  痛死了,下手真重!安藍覺得自己的脖子快不是自己的了,她悶哼一聲,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難道真的被人帶下山了?!她掀開被子就往外衝,衝出去後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白家。

  她鬆了一口氣,難道最後出現在她身後的人真的是白殷衣?

  她打算找白殷衣問個明白,剛走一段便發現他與白勝衣坐在涼亭裡,兩兄弟對坐著,看著對方卻是誰也不說話。

  白勝衣笑嘻嘻地扇在扇子,白殷衣則是那張萬年不變的淡然表情。他們一黑一白像是棋盤上的黑白二字對立廝殺卻又像那八卦上的陰與陽相生相息。

  他們不知坐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再坐多久。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白勝衣終於開了口。

  「山門還關著。」

  「很快就會開。」

  「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在山門打開之前將牡丹趕下山,所以你才在初一那天故意中了她的激將法,又故意在眾人面前抱著她。」

  白勝衣並不否認,他聳了聳肩。「我只不過是讓未來的事提早發生。」

  「其實我很好奇,當有一天你所想的有悖倫理綱常時你又當如何選擇。」

  「不會有那一天。」白殷衣篤定。

  「哈哈,話不要說得太滿,你的笨徒兒來了。」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了涼亭。

  安藍的後頸整個青了一塊,白殷衣給了她去血化瘀的藥膏,她睡前擦了擦,不過那人打得太狠,每按一次都痛呼出聲,好像殺豬一般的叫聲在山頂上迴盪著。

  聞聲,白殷衣走到她門前,抬起了手卻遲遲沒有敲門,不久見裡面的燭火熄了,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正如白勝衣說得那樣,雲州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三月初三離雲派的山門大開,那一天在山上憋瘋了的弟子們一窩蜂地下山衝去居嚴城解悶,等到了才發現居嚴城已改姓趙。

  安藍第一時間用傳詢鏡聯繫侯宜宣,但是出現在鏡子裡的人卻是顧息風。

  「師弟正在閉關,他讓我與安姑娘說一聲。」

  「謝謝師兄,不知大哥什麼時候出關。」

  「快則三年,慢則十年。」

  這麼久?她關了傳詢鏡,第四扇門她還有最後一陣,烈火陣。

  她努力地闖烈火陣,等她知道雲家事變已是三月末,她是無意在四絕殿聽到兩弟子談論才知道,她來不及與白殷衣告假,匆匆地下了山。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17 AM

085章 瘋狂閉關

  安藍帶上面具直奔永巷,李湘兒見她回來十分高興,不過見她心急如焚便將雲紀幽的信轉交給她,也說了近半年來居嚴城發生的情況。

  安藍聽到雷鷹被十二鷹圍殺,辰屠殺上雲家時眉頭皺在了一起。她很快意識到雲家這次災難跟他們在大荒擊殺辰霖有關。

  她拆開雲紀幽的信,看到裡面的內容時,眉頭皺得更緊。

  「邪宗。」她念著這兩個字把信揣在了懷裡。

  「湘兒,我很可能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如果有人問你我去哪兒了,你就告訴他們我往大澤尋藥去了。」大澤其實就是海,安藍這樣說是打了一個迷陣,如果邪宗的人查到她找到這裡來,那麼便把他們引向大澤。

  「秀姐姐要出海?」

  「有這個打算,這個給你,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她拿了幾粒丹藥給李湘兒,這些丹藥都是她在山頂上用清玉精露煉的。出了居嚴城她馬不停蹄地趕往居安城。

  居安城是雲州最大的主城也是雲家祖宅所在,街上還看得出雲家老祖宗與辰屠一戰的痕跡,安藍並沒有立刻去找雲紀幽而是在附近找了個客棧住下,她不但發現雲府附近有人盯梢,而且還時常有神威的殺手刺殺雲家的人。

  只是他們不敢進雲府,而是在街上尋找外出的雲家子弟。

  每晚有大量的衛隊巡邏,居安城的形勢十分緊張,有些有錢人也逐漸開始往居嚴城遷徒。也使得原本熱鬧的街道看起來有些冷清。

  等了三天雲紀重和一大幫雲家弟子出來採買,雲紀重也看到了她,不過沒有吱聲,見她從對面快速走過來,裝作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然後把信塞到了他懷裡。

  「喂,你做什麼。」一個雲家子弟抽出劍架在她脖子上,以為她是神威的殺手。

  「十七,放下你的劍,這位姑娘只是不小心。」雲紀重將劍撥開,「姑娘,下次走路小心點。」

  他輕輕得向安藍點點頭,然後帶著一干雲家子弟離開。

  「幽兒。」回到雲家過後,雲紀重立刻往演武場跑去,雲紀幽正在那裡修煉。

  「重哥哥什麼事?」雲紀幽滿頭大汗,自從搬回居安城後他修煉格外用功。

  「過來,有好東西給你。」

  「什麼好東西?零食?」果然還是小孩子,一說到好東西第一個就想的是吃的。

  雲紀重在他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然後把安藍的信拿給了他。

  「是秀姐姐,重哥哥你怎麼會有秀姐姐的信。」雲紀幽連忙拆開信,除了信以外裡面還有一個玉簡,玉簡裡記載的是所會的所有瑜珈動作,每個動作有分步分解的圖案,下面還有註解。其次玉簡裡還有「凌波微步」的步法。

  安藍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些。

  她把信塞給雲紀重又在城裡呆了一個時辰,隨便找了個鋪子買了件小物件,又動身回了離雲派。她一頭扎進書房裡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有關邪宗的記載。

  邪宗是五百年前一大邪派,將人的生魂骸骨煉成法器,為了煉製強大的法器,經常屠村屠城,民不聊生,後來神水宮聯合雲家以及其它世家門派,大戰邪宗,無數高手身隕,終於將邪宗宗主辰屠擊殺,邪宗也從此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

  書上說,那辰屠實力高強,當年便有元嬰期的修為。

  修真的八大境界分為:煉氣、築基、胎動、金丹、元嬰、化神、渡劫、大成。

  其實力可見一斑。

  安藍放下書,她現在才煉氣九層,若是被辰屠查到對上他性命難保,但是她並不後悔殺了辰霖,那樣的人渣死有餘辜。她用三天時間在山上打了不少妖獸,將肉做成肉乾,甚至活捉了一些放在混元天府裡,然後又買了不少菜種種下,接著又煉製了不少丹藥。

  「師尊,我想去四絕陣閉關。」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實力,多一點能奈就多一份保障。

  「嗯。有什麼需要跟為師說。」其實白殷衣看得出自從安藍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內心有些焦慮,不過現在看來,焦慮變成了動力。

  「我已經都準備好了。」

  「那好,注意安全。」

  安藍如子敬一樣,埋進了四絕陣中。

  「這丫頭也太瘋狂了吧?」宛蝶看到她的名字不停地往上竄,壓力極大,前幾天也才跟她一樣還在第四陣的烈火陣,沒想到今天已經進了第二扇門。

  「看來她是在四絕陣裡閉關,倒真是有出息了。」難得子陵居然誇獎她,「有點意思,子虛,你跟老頭子說從今天開始,我也不回去了。」說完子陵走進第三門。

  「喂。」子虛叫他,他只是揮了揮手。

  「師兄我……」宛蝶本想說她也要閉關卻被子虛及時止住,「師妹,不要和瘋子比。」在他看來,敢進四絕陣裡閉關的都是瘋子。

  很快有三個瘋子在四絕陣裡閉關的消息便傳開,子敬與子陵並不稀其,奇怪的去年才選拔上來的丫頭也敢在裡面,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我敢打賭,她堅持不了一個月。」

  「我跟你賭,安藍師妹一定能在裡面呆滿一年!」宛蝶聽到他們的話十分氣憤把一袋下品靈石放在桌上,那袋子裡面足足有五十塊。她覺得安藍很了不起,她也曾試過但是在裡面只呆了三天便受不了了,安藍已經在裡面呆了半個月,無論如何她也要挺她!

  送上來的靈後哪有不要的道理,那人接了賭,但很快便發現他錯了,安藍不僅在裡面呆滿了一個月,還呆滿了三個月,半年,甚至一年,年尾的時候她的排名從最初的吊尾車竟然已經快要爬到過半的位置。

  每年闖四絕陣的優秀及高級弟子加起來差不多有近三千名,安藍現在已排到了一千六百多名,跟她同期的猛漢師兄子猛現在在兩千名,子豐在兩千二百一十五名,宛蝶受到安藍的刺激也拚命得在修煉,現在兩千二百二十一名而,子沉卻還在兩千七百三十三名。

  現在大家每天來四絕殿時都習慣性的看看排名,目光都落在一個名字上,「安藍」。



086章 御劍飛行

        「白殷衣你還我可愛的徒兒來!」銀雪覆蓋著大地,青陽擼起袖子衝進雲海,說著就掐起了白殷衣的脖子。

        「你這是作何?」白殷衣淡淡地看著他。

         「哼,都怪你那小徒弟,自從她去了四絕陣以後,我家小蝶兒像著了魔一樣,一天十二個時辰就有九個時辰在修煉,以前還給我老頭泡泡茶捶捶背,現在連陪我老頭兒說話的時間都沒了。你賠我小蝶兒。」

        「胡鬧。」白殷衣拿開他的手。「弟子如此勤勉,你這做師尊的應該高興才對。」

        「沒心肝的傢伙,難怪你兩個徒弟寧願對著那風啊火啊的也不願意對著你。活該你今年一個人過年。」青陽哼唧一聲,下了山。

        藥兒回家探親去了,這山上只有他一個人,清冷無比,看起來似有些淒涼。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三個在四絕陣裡閉關的瘋子漸漸被人遺忘,弟子們談論著新的話題,比如說,在萬獸山又殺了什麼妖獸,比如說,今年又有誰通過了內門弟子選拔......

        突然,四絕殿左右搖晃,劍碑發出爭鳴之聲,接著一道金光沖天而起刺穿厚厚的雲層,正在雲海修煉的白殷衣猛然站起來向四約陣飛去。

        掌門離塵子與執劍長老也直接去了四絕陣。

        那金光足足持續了一柱香時間才散去,雲州的高手有所感應,紛紛向金光之處望去。

        潛龍宗宗主莊子休正在與二長老下棋,見金光沖天立刻飛到空中觀看。

        「宗主,有人結丹!」

        「那個方位應該是離雲派。」

        「依二長老看,誰有這個實力?」莊子休問。

        「風雲榜上只有兩人是離雲派,一個是子虛,一個是子由,我認為這兩人都不太可能,宗主可曾記得上次玄天碧海開啟時那個笑起來很憨厚的小傢伙?」

        莊子休點頭,「當時我便與泰兒說要注意此人。沒想到短短幾年他竟然結丹,今年的玄天碧海又多了一個勁敵。」

        慶祥樓的頂樓,一個老者看著金光若有所思。

        春香院裡春爺正摟著一個姑娘喝酒,見窗外的金光,在那姑娘胸上摸了一把然後令她退了下去。

        「小四,幫我擬書信報告大哥,說離雲派誕生了一位金丹高手。」在他眼中金丹期的才能算是高手,那些「風雲榜」、「雷霆榜」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

        離雲派內無數弟子圍在四絕殿外,討論著剛才的異象。

        「剛剛那道金光是怎麼回事?」

        「我聽說結丹時會金光衝起,天現異象。」說話的是一位青紫衣弟子,他話一出便引起一片驚呼。

        「你是說剛剛在四絕陣裡有人結丹了?」

        「大師兄,一定是大師兄!」有人興奮地叫道。

        「你們看,掌門來了。」有人指著遠方說。

        「天啊,真的是掌門,還有執劍長老,那位也來了。」他們紛紛退開,給這三位讓出一條道路。

        「弟子參見掌門,參見執劍長老。」離塵子點頭帶著白家父子走去了第一扇門,這時第一扇門緩緩開啟,子敬從裡面出來,此時的他多了幾分沉穩與高手氣度,他正要行禮,四絕殿又突然搖晃起來,第三扇門傳來一聲爆炸聲,接著一個全身焦黑的人突然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咳,咳,要死了。」安藍喉嚨裡吸入大量濃煙,不停地咳嗽,等她咳完了才發現氣氛不對,四絕殿的大廳中空了很大一個位置,她站在中央,前面是子敬,後面是掌門與白家父子,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看著她。

        「掌門好,師祖好,師尊好,大師兄好......嗯,今天好多人啊,呵呵。」她咧開嘴笑了笑,全身上下除了那雙眼睛和那牙齒是白色的以外,其餘一團焦黑,頭髮亂糟糟,上面甚至還冒著煙。

        子虛偷笑一聲被子敬瞪了一眼立刻閉了嘴。

        子敬脫下外袍罩在安藍頭上,然後用手帕擦她臉上的灰。

        「你啊......」子敬搖頭,無意間掃到劍碑,手停在了半空,那手帕也掉落在了地上。劍碑上安藍的名字居然排到了兩百多名!

        「師妹你......」

        「嗯?怎麼了大師兄?啊,你出關啦!」安藍某些時候真是遲鈍得可以。

        白殷衣咳了一聲,提醒他們還有別的人在,「敬兒,你隨我來,藍兒,你先回去好好洗漱一番。」

        安藍也覺得她現在這副尊容實在不適合在人前露面,她剛走出四絕殿便有人指著她的背影說:「喂,那個就是安藍,長得什麼樣啊?」

        「剛剛那個爆炸聲是怎麼回事?難道去闖驚雷陣了?」

        「不是吧?不愧是大師兄的師妹。小子,你可要學著點,那位師姐可是只用了兩年多的時間便從最後一名躍升到二百三十一名。」一個青白衣的弟子拍著今年剛入選的小師弟說道。

        那小師弟望著漸行漸遠的黑色身影,一臉崇拜。

        安藍回到山頂時嚇了藥兒一大跳,差點把她光歹人拿掃把轟出去,最後弄清是安藍時相當無語,她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難道剛從煤堆裡爬出來?

        安藍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換了身乾淨衣裳,這兩年多來可沒少在四絕陣裡吃苦,她極度懷疑當初創建這個陣法的八代執劍長老是個S,喜歡以虐人為樂,她的身心均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很晚白殷衣才領著子敬回來,回來時她發現子敬的服飾變了,不再是青紫的高級弟子服飾,而是一件白底紫邊的袍子,安藍記得這是真人才可以穿的。

        「大師兄,你結丹了?」金丹期以上的修真者才能被稱為真人。

        子敬羞澀地點點頭,安藍開心地拍手:「這麼說來,我就快要有師侄了。」

        安藍的興奮點有時與常人不同,離雲派裡成為真人也預示著要廣開門庭收徒。

        「還早,暫且不說這些,我們來過兩手,讓師兄看看你這兩年進步如何。」

        安藍也想試試自己閉關的成果。兩人去了演武場,安藍將《紫陽驚鴻劍》和《去海飄渺錄》糅合在一起,飄忽詭異,似真似幻,令人防不勝防,而且她速度極快,同時還用鈴鐺干擾心神。就憑這樣的手段只要不遇上金丹期的高手,進玄天碧海保命絕對沒有問題,子敬是又詫異又歡喜。

        安藍用盡了渾身解數但是子敬好像能預知她下一步動作一樣,每次都能輕易躲開她的攻擊,最後被子敬一招輕易拿下。

        白殷衣在場外將他二人的比試盡數落入眼中,他點了點頭對兩位徒弟的表現都很滿意。

        「你們過來,為師有話要跟你們說。」白殷衣帶著兩人去了書房。

        「再過幾月便是玄天碧海開啟之日,我決定讓你們去參加。」

        「師尊,玄天碧海是什麼啊?」安藍問。

        「玄天碧海是上古修真之士留下來的洞府,五年開啟一次,每次開啟半月,全炎夏一共有三十個勢力可以參加,我離雲派便是其中一個,每個勢力指派五名五十歲以下的弟子進入洞府尋寶,洞府裡有無數寶物,也有很多玄機讓人參悟。這次你便隨同你大師兄去見識一下上古修士的手段,對你的修行也有幫助。」

        「是。」安藍應道。

        「你已經築基,從明天開始,我便教你御物之術。」安藍在四絕陣裡刻苦修行,終於在半年前借用九子金蓮築基成功,她現在的修為是築基二層。

        築基過後體內的虛火轉實,她丹田處紫陽真氣的漩渦中心有一團白色的火苗,這團火苗叫「白燼」。白燼的產生也預示著安藍的紫陽訣進入第二層。

        白燼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現在安藍還無法控制,她之前從四絕陣裡倉惶跑出來就是實驗了一下白燼的威力,結果在一大幫人面前丟了臉。

        築基期可以操控御物,御劍飛行,駕著劍在空中飛來飛去那是何等神氣,安藍盼著這一天已經盼了很久了,由於太過興奮,天還沒亮她就醒了,怎麼也睡不著,一直在床上滾來滾去,後來乾脆去了演武場打坐靜心。

        白殷衣辰時到演武場時發現她已經坐在了那裡。白殷衣傳了她御物的法訣,然後把她帶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你先試試御劍飛行,最開始不要急,慢慢來,也不要飛得太高。」

        安藍招出白勝衣的那把小玉劍,按照御物的法訣上說的將真元注入到玉劍中,多面手用神識操控玉劍。

        這把小玉劍本來就是一把飛劍,在安藍的控制之下,它居然變大變長,劍身從原來的二十厘米變成了五十厘米,安藍輕輕踏上去,慢慢往前飛,最開始她有些搖搖晃晃,後來白殷衣告訴她不是她去踩飛劍,而是要將飛劍當成身體的一部分,由神識控制。

        安藍終於穩當地飛了起來,她試著將速度提高了一些,發現阻力變大,風呼呼地吹在臉上,有些疼。

        「用你的真元護住全身。」她按照白殷衣所說的用真元護住全身,疼痛的感覺消失了,真元包裹著身體暖洋洋的反而很舒服。

        白殷衣也踏上了飛劍,帶著她一起飛向高空。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23 AM

087章 白癡

   兩人飛上雲層衝上千米高空之上,上面刮著罡風冰冷刺骨,安藍打了個哆嗦,差點吹得她站不穩,還好白殷衣扶了她一把。

    「現在,你在這裡試著飛一下。」

    「是。」如果說把飛劍比做是洗車的話,那麼真元就是油門,神識就是方向盤。安藍發現在這上面因為罡風的阻力飛慢了反而不行,至少速度要達到每秒五百米。但是速度越大,產生的阻力越大。

    她將護體真元形成一個尖核形,兩頭尖,中間大阻力一下小了許多。一上午她飛遍了雲州的大小山川,白殷衣始終陪在她身旁,待她有危險時扶她一把。

    七月的太陽如火般毒辣,安藍在樹陰底下納著涼,子敬跟在白殷衣後面,他身上又換上了那件青紫衣的高級弟子服飾,安藍見著他們立刻起來,然後一起下了山頂。

    三人一起進了離去殿。安藍不是第一次進到大殿之內,大殿高達十丈,殿頂刻著許多栩栩如生的雕刻,仙鶴松柏還有一個仙風道骨道人站在雲層之上大戰妖獸的情景。

    那道人是離雲派的祖師爺,離雲子。

    一時間安藍彷彿置身於其中,妖獸的狂吼,離雲子那狂放不羈的身影都映在她的腦中。

    大殿裡除了離塵子與白暮雲以外還站了三個人,一個是子陵,一個是子虛,還有一個她在三年前的四絕殿頒發獎勵時見過,叫子由,當時排名第八,安藍記得他在「風雲榜」上也有排名,第五十四位。

    她、子敬、子陵、子虛、子由便是這一次玄天碧海的陣容。

    離塵子一人發給他們一個儲物袋裡面有丹藥,有靈石還有其它一些消耗品,還有一個御獸符,符裡有一隻仙鶴供五人代步使用。

    這一次由子敬帶隊,五人一路向中州飛去。

    中州是炎夏十二州的中心也是經濟文化中心,中州只有一個主城,那就是炎夏城。

    炎夏城整整是居嚴城的五倍,街道寬敞,樓台高聳,來往人群絡繹不絕,城外也異常繁華,連安藍這個在魔都生活了好幾年的人都不經看花了眼。

    他們飛至城外收了仙鶴低調入城,但是卻看到無數飛行法定和靈獸從他們頭頂掠。

    得得得,身後傳來馬蹄聲,他們回過頭一看正是趙家的血麟馬。這些血麟馬比安藍當初在居嚴城看到的還要高大,一共有十匹,看到秦泰才發現原來潛龍宗的人馬也是和趙家人一起坐著血麟馬而來。

    自從趙家與潛龍宗結了親,趙家大公子娶了莊子休的大女兒莊月菱之後這兩家走到哪裡都是形影相隨。

    「切。」子陵呲鼻,安藍也對著那威風凜凜的十人輕哼一聲。三十個勢力中原本沒有趙家而是雲家,托聯姻的福他們不僅拿下了居嚴城還將雲家剔除在了玄天碧海的名單之外。

    趙家子弟意氣風愧對,特別是那趙大公子不僅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這一次更是挺直腰板領著族世兄弟來到中州參加玄天碧海,他頭仰得老高鼻孔要頂著天了。

    有一件事安藍覺得很奇怪,離雲派的規模只不過是一個二流門派,在雲州抵得離雲派的還有許多,為何連趙家都沒有拿到玄天碧海的名額而離雲派卻有,她問子敬,子敬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他們入住的客棧是仙緣客棧,這家客棧是中州荊家的產業,這家客棧有個特點就是只接待修真者,普通人哪怕是頂級富豪,對不起,請去別家。

    仙緣客棧門口站著兩個荊家子弟,此時正有幾個人在與其爭論。

    「什麼,不接待外客?荊行易我跟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我今天帶幾個朋友來吃飯,你居然跟我說不接待外客?」說話的這人叫方醒,是中州一個二流家族的嫡系子弟,他和幾個朋友來炎夏城玩中途遇著幾位姑娘,於是想藉著帶她們來仙緣客棧吃飯的機會親近親近,誰知剛一到就被荊行易攔住,不准他們進去。

    男人最好面子,在朋友前丟面子不行,在女人前丟面子更不行。

    荊行易把他拉到一邊悄聲說:「醒哥兒,今天確實不行,你帶著你朋友去別家吧。」

    「你什麼意思!我還不信你們客棧有錢不賺,怎麼著,怕哥給不起錢,哥有得是錢。」方醒一把掀開他把一袋靈石砸到了他身上。

    荊行易臉色不太好看,「方醒,別說你進不去就是你方家家主來了也照樣進不去,我也是好心提醒你,若不信要硬闖的話,後果只怕你方家家主也擔待不起,送客!」

    「醒哥兒,要不我們算了吧,換別家也是一樣。」

    「別!他小子不過是狐假虎威,我還不信這是龍潭虎穴,我醒哥兒闖不得。」他正要闖他身邊的朋友把他拉住。

    「你幹什麼!」

    「醒哥兒……」那人指著前面,他仔細看過去只見他前方二十米處正有兩路人馬走來,一路是付家的人馬,一路是歸元天閣的人馬。

    付家是中州第一大世家,那歸元天閣不僅是中州第一大門派更是炎夏第一大派,方醒看到兩家人馬走進仙緣客棧,囂張的氣焰頓時就萎了。緊接著又有數隊人馬進客棧,這些人馬都是炎夏十大門派十大世家,無論哪一個他方醒都得罪不起。

    幸好方才沒有闖進去,方醒想起來就是一陣後怕。

    方醒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心裡很不痛快,見安藍五人向仙緣走來,確信以前沒有見過他們,便指著他們大叫,「喂,你們幾個窮鬼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就憑你們也想進去,也不看自己什麼德行。」

    「我很窮嗎?」安藍問,如果她也算窮的話只怕這世上就沒幾個富人。

    子虛聳肩。

    「白癡。」子陵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荊行易瞪了方醒一眼,然後笑著上前「五位裡面請,我家小公子已經等子敬先生很久了。」說完讓另一個荊家子弟領著安藍等人進去,他自己則站在原地。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你以為這裡是湧泉鎮由你橫著走?你倒是有眼光,專門挑了一個難惹的來惹,你最好祈禱我家小公子沒有聽到你方纔的話,否則我可不敢肯定他會不會拔了你的皮,還有,我也不妨告訴你,你剛剛叫的窮鬼可是金丹期的真人!」

    「真人……」方醒一聽只覺背後一涼,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荊行易輕哼一聲,他怎麼交了這麼一個白癡。



088章  修為最差

    大廳裡已坐了許多人,安藍第一眼便看到了見到了候宜宣。

    「大哥。」安藍已經三年誒有看到候宜宣,見到他十分高興。她還以為他還在閉關。

    「妹子你怎麼來了。」候宜宣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種場合見到安藍。

    「我師尊讓我來見見世面,來,我給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師兄,子敬。」安藍把子敬推到面前然後又跟子敬說,「大師兄,這是我的結義大哥,候宜宣。」

    子敬笑著點點頭,「我常聽師妹說起你。」

    接著子敬把目光移到一邊,向坐在一側的顧息風。

    「顧息風。」

    「子敬。」顧息風也起身向他看過來。

    「大師兄,你和顧師兄認識?」

    「算是。」

    安藍和候宜宣敘著舊,顧息風和子敬交流著心得,子陵在一旁無聊地扇著他那把爛扇子,子虛則和一位神水宮的弟子交流著八卦,至於子由筆直地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過不一會兒,荊行易和一個少年郎下了樓。安藍和候宜宣看到他身後蒙著紗巾的藍衣姑娘時不約而同地望向對方。

    安藍沾著水在桌上寫了個「二」字,候宜宣將水抹掉點了點頭。那藍衣姑娘竟然是鄧二娘,雖然她蒙著面但還是被他兩人認了出來。

    鄧二娘也看到了安藍,她停在原地愣了愣。

    「怎麼啦?」那少年郎問她,沿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她搖頭,「只是覺得那二人有些特別。」

    「確是特別,鄧姑娘眼光不錯,那二人其中一人是神水宮的大弟子顧息風,另一人也算我半個老師,他們二人都是金丹期的高手。走,隨我過去。」

    鄧二娘點頭笑了笑,她說的並不是顧息風與子敬而是安藍與候宜宣。不過她也不解釋跟著過了去。

    少年郎走到子敬面前躬身行了個禮:「行秋見過子敬大哥。」

    然後又起身對著顧息風稽了個首,「行秋見過顧師兄。」

    「荊家由你帶隊?」子敬問他,荊行秋今天才十九歲,修為是築基七層,這個修為進玄天碧海還是有些危險。

    荊行秋搖頭,「由五哥帶隊。老祖宗讓我跟著見見世面。」

    「我準備了宴席給各位接風,子敬大哥請,顧師兄請,諸位師兄師姐請。」荊行秋請神水宮和離雲派的弟子請上了三樓。他們剛上樓便有人問。

    「他們是誰?跟荊家小公子好像很熟。」問話的是銀嶺少陰峰的弟子,今年是第一次來參加玄天碧海。

    「穿深藍色袍子的是神水宮的弟子而那著青紫、青白衣的是離雲派的弟子。」

    「那個神秘的神水宮?」那弟子驚呼。他早就聽聞神水宮的威名,神水宮在十大門派裡最神秘實力也是最深不可測的一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神水宮的弟子。

    「離雲派不是雲州的一個小門派麼?他們怎麼會來這裡。」若不是風雲榜上有子虛和子由的名字,只怕他都不知道有離雲派的存在。

    「小門派?」在他們不遠處歸元天閣的弟子輕笑,若真是小門派又怎麼會守得住清玉泉?可歎世人只會被表象所迷惑。

    「聽雪師兄雖然你猜到這次是子敬帶隊,不過沒想到那子陵也來了。」聽到歸元天閣的另一個弟子說話,少陰峰的弟子都愣了,最開始與他們說話的那個人竟然是雷霆榜的第三名——臥聽雪。

    「元伯你該慶幸來得只是子陵而不是子錚和影寒,而且離雲派已經足夠厚道,你別忘了五十歲以下最可怕的是那兩人。」臥聽雪嘴裡的那兩人是指白家兩兄弟。

    元伯一聽到那兩人表情有些不自然,立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確那兩人隨便來一個玄天碧海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他看了一眼遠處的泰泰,可笑得是他竟然把白勝衣當成了普通的白衣弟子。

    少陰峰的弟子尖著耳朵隨臥聽雪所說的「那兩人」很是好奇。只可惜他們不會知道答案。白家兩兄弟素來低調。外面知道他們的人也不過是一雙手再加一雙腳的熟。

    「離雲派總是出人意料,果然有些意思。」臥聽雪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著,他沒想到離雲派竟然帶一個築基二層的小丫頭。子敬敢帶她來就說明,她至少能在玄天碧海裡自保。

    「看來繼子敬之後,離雲派似乎又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離玄天碧海開啟還有三天,這三天大家暫時在炎夏城休整。中州的天空很高,夜晚滿天星辰,安藍倚在走廊上納涼。鄧二娘從對面慢慢走了過來。

    「這位姑娘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你認錯了。」當初遇到鄧二娘時安藍戴著面具。雖然五官相似但是看起來卻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她不知道鄧二娘是如何從魁州到達中州又和荊行秋在一起,但是她不認為現在是相識的好時機。

    「認錯了也無妨。」鄧二娘也曾是一寨之主有些頭腦,「這客棧裡都是些大老爺們兒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姑娘可願與我聊聊天。」她也不管安藍同不同意就坐到了她旁邊。

    大多數時間都是鄧二娘一個人說話。安藍聽著,有時候會嗯兩聲當作回應,鄧二娘講的東西很雜,有時說炎夏城哪家衣裳好看。哪家胭脂水粉地道,也有說荊家小公子為人不錯,還有談哪個不知好歹的想調戲她被她收拾了——

    「姑娘真的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那人於我有大恩,總有一天我報答她,不知不覺與姑娘說了這麼多。夜了,我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

    鄧二娘走後安藍依舊倚在那裡看星星。過不會兒對面又走來一個人,不過這個人她不認識,那人倚在另一個木柱上也同她一樣望著星空。

    「有什麼話就直說,我討厭拐彎抹角的男人。」安藍的聲音很輕柔就好像吹在耳邊的輕風。

    臥聽雪並沒有生氣而是笑了笑:「姑娘是我見過參加玄天碧海裡修為最差的一個。」

    「是嗎?不是實力最差就行。」安藍毫不在意。

    「我相信,不知姑娘貴姓?」

    「老兄,你這套搭訕的方式太落伍了。」安藍拍拍他的肩膀離開了走廊,留下臥聽雪一個人在院子裡淺笑。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27 AM

089章 誰敢傷我師妹

    安藍第一次來炎夏城隨意逛了逛,侯宜宣請她吃了本地特色小吃然後陪她轉了轉慶祥樓,她沒想到這次三十個勢力中竟然還有慶祥樓和黑市。

    侯宜宣也大致跟她說了說這三年來神水宮發生的一些事,邪宗的人對付雲家也會偶爾找找神水宮的麻煩,只是每回都討不了好。

    「辰霖被雲家重傷,此時正在閉關療傷,暫時翻不起什麼風流,不過你也要注意些,永巷就不要回去了。雷鷹掉入海中,暫時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些,以後不要與鄧二娘單獨相處,如果有什麼事打發她來找我。」

    「跟著你大師兄還要一個人亂跑,應該沒有人能傷得了你。」侯宜宣叮囑她。

    「那你呢?」

    侯宜宣痞痞一笑,「我修為沒你那麼菜。」

    「修為不菜,又怎麼能體現出你這個大哥的價值呢?」

    「感情你是打算把我當盾牌用,找你大師兄去,他耐打。」

    安藍搖搖手指,「大哥是盾,大師兄是劍,一盾一劍,可攻可守,正好正好。」

    安藍覺得中州的小吃還不錯,特別是晶稜糕甜而不膩,連她這個不是很愛吃甜食的人都吃了一個又一個,她帶了一大包回去打算給師兄們嘗嘗。她打算先給子敬送去,等進了他的房間才發現其他三個人也都在,似乎在商量著事情。

    子敬招呼她坐下,讓她一起聽。

    她將糕點放在桌上,坐了下來。

    「顧息風跟我有些交情,侯宜宣又是安藍的大哥,神水宮這次不會為難我們甚至還有可能與我們結伴同行,荊家也有可能跟我們一起走。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潛龍宗與趙家結盟他們拉了萬劫,我感覺他們的合作不會長久,萬劫弟子直來直去,受不了秦泰對他們指手劃腳,很有可能在二重天時就會分道揚鑣。」桌子上擺放著一張玄天碧海的地圖,旁邊放著三十個用木頭做成的圓形木子,每個木子代表著一個勢力。

    此時刻著「離」、「神」、「荊」字的木子被放到一起,同樣,刻著「萬」、「潛」、「趙」的也是一樣。

    「此時玄天碧海最大的對手是這三個。」子敬把三個木子推到了中間,上面分別刻著「歸」、「慶」、「黑」。也就是說,他們最大的對手將會是「歸元天閣」、「慶祥樓」和「黑市」。

    他又拿出一顆刻有「付」字的木子放到「歸」字對面,然後又把「黑」字放到了「慶」字對面。

    「好在她們各自都有老對手。」付家是第一世家,而歸元天閣是第一門派,兩個地盤都在中州,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大家看誰都不服,少不了磕磕碰碰,弟子間搶天材地寶,搶女人,打架打得可不少。

    「慶祥樓」與「黑市」這就更不用說了,兩邊都是靠買賣發財,一個在明面上,一個在暗底下,誰都恨不得吞了誰獨霸一方。

    「昨天臥聽雪跟你說了什麼?」子敬問安藍。

    安藍正吃著晶稜糕,聽他這麼一問差點噎到,她順了口氣問:「昨天那傢伙是臥聽雪?還有,師兄,你怎麼知道他有跟我說話。」

    聽到安藍的話,子虛望了子敬偷笑:「大師兄這是怕你被來路不明的臭男人騙……」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子陵敲在後腦勺。

    「少瞎說。」

    「他說我修為差。」安藍也覺得子虛在瞎說,大師兄是多麼正直的人怎麼會偷看呢,一定是湊巧看到的。

    子敬皺了皺眉,然後把「歸」字的木子慢慢拿到了「離」字旁邊。「這下麻煩了。」

    「大師兄,你是說臥聽雪那小子想賴著跟咱們一起走?」子虛瞪大眼睛看著那塊木子,子由也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恐怕是的。」子敬話一說完,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安藍身上。

    「帶個娘們兒就是麻煩!」子陵哼了一聲,抓起晶稜糕大口大口地嚼起來。

    「喂,你幹什麼?」他瞪了一眼子虛,剛剛子虛重重地拍在他後腦勺,到口地晶稜糕差點飛出來。

    「憨貨!」子虛又蹬了他一腳。

    打鬧之後子敬繼續跟他們分析形式,別看他平時淳樸憨厚,關鍵時刻很沉穩睿智,安藍覺得指著地圖侃侃而談的子敬魅力十足。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果然像子敬預料的那樣,各大勢力間各自結成同盟,出發之時,侯宜宣推著顧息風來找安藍,要他的親親大師兄多多照顧他的親親妹子,神水宮順理成章和他們走在了一起。

    神水宮裡也有一位女弟子叫芙溪。芙溪不算特別漂亮但是很有氣質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小猴兒,你倒是挺疼你妹妹。」芙溪笑了笑,然後拉著安藍的手給她講侯宜宣的糗事,這幾個神水宮的弟子對侯宜宣是寵愛,所以連帶對她也很好。

    三十個勢力一共是150人。這150分作幾堆,仙緣客棧的後院停著一艘飛天梭,他們將乘坐這艘飛天梭去玄天碧海。

    飛天梭的形狀很像飛艇,有五十米長十米寬,裡面很寬敞,還有桌椅可供休息。

    荊家的負責駕駛飛天梭,荊行秋沒有什麼事做,坐到了子敬旁邊。「子敬大哥,我跟五哥商量好了,下了梭後我們一起行動,也好有個照應。」

    他剛說完,臥聽雪也走過來拍拍手:「是極是極,大家一起有個照應。」

    子敬果然說得沒錯,他果然過來了。

    臥聽雪走到安藍旁邊打算坐下卻被侯宜宣先一步搶了位置。

    「咱們小門小派可高攀不起。」

    臥聽雪笑了笑,走到另一邊,恰巧子陵挪了位置另一邊也沒有他的份。

    「此言差矣,能與敬兄與息風兄同行是聽雪福分,我也想沾沾仙氣兒,早日結丹。」

    「若是不呢?」顧息風見侯宜宣那小孩子行為搖了搖頭。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臥聽雪從後面拉過一個凳子最後坐到了安藍對面。「這位仙子,你說是不是?」

    安藍聳聳肩,「抱歉,我更喜歡敵人,因為揍起來會很爽。」

    「哈哈,仙子真會說話,不過能被仙子揍,也是一種福分。」

    這算什麼?當眾調情?群眾紛紛表示聽不下去了,安藍身上也是一層雞皮疙瘩。

    「臥聽雪,離我妹子遠點兒。」侯宜宣一把攪過安藍來手護著保護好,作為一名曾經也如此調戲過妹子的老歌,他表示鴨梨很大。

    安大小姐什麼場面沒見過,這種小case她不能應付,她托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臥聽雪。「我修為菜得很,揍人也不疼,不過我師尊卻誇我有一招用得好,知道是哪一招嗎?」

    臥聽雪搖頭。

    「撩陰偷桃。三個月半年任你選,或許你更喜歡躺一年。」她拿起一個杯子在手中轉了轉,沖眾人嬌媚一笑,然後啪得一聲將杯子捏成粉末。聽到那聲響在座的男士不由得將雙腿一夾,子虛想到子沉的慘狀更是面色蒼白。

    「師妹……」子敬一時也無言。

    「哈哈,仙子很幽默。」臥聽雪乾笑兩聲將板凳向後挪了挪,沒有離開的意思,卻也不再說話。

    飛天梭裡看不到外面的風景,大家也不知道到了那裡,有人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發呆,也有三五個地聊著天,但是總有目光時不時地向安藍他們這一桌掃來就單是神水宮和歸元天閣坐在一起就足夠引人注目,更別說還有荊家。

    「離雲派這次走了狗屎運,竟然能攀上神水宮和歸元天閣,早知道咱們也帶個漂亮的女弟子過來,修為差點沒關係,只要能勾男人就成。」趙葉然輕哼,語氣裡對離雲派充滿不屑,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話引得不少人哄笑。

    「趙葉然你什麼意思!」侯宜宣拍桌而起,安藍拉住他安撫他坐下。

    「勾男人算什麼本事,怎麼也比不過趙大公子,說起來我不要好好向趙大公子討教討教。呵呵。」大家都知道因為趙葉然娶了莊月菱,趙家才坐上夢寐以求的居嚴城主之位,趙家才能參加今年的玄天碧海。

    女人靠男人正常,男人靠女人吃飯卻是羞恥。

    其他人也聽明白她話中含義,低頭偷笑。

    安藍這話剛好戳到趙葉然痛處,他指著安藍,「臭女人,你再說一次!」

    「呵呵,臭男人,你想聽幾次都行。」安藍笑顏如花,「潛龍宗的各位,難道你們不為自己的師妹感到可惜嗎?好好的姑娘居然跟了這麼個慫貨,要我是朋菱仙子只怕天天躲在被窩裡哭呢。」

    「你!」趙葉然暴怒而起,只見一道極細的銀絲從他腰間飛出直向安藍而去,瞬間便到安藍面前,幾道影閃身而出擋在她面前,那銀絲被一隻劍纏住。

    劍是子敬的,而那幾人則是子敬、顧息風、臥聽雪、侯宜宣以及子陵。

    子敬慢慢地取下銀絲,淡淡地掃過趙葉然,目光森寒,那一刻宛如白殷衣附身,強大的氣場讓在座的各位喘不過氣來。

    「沒有人敢在我面前傷我師妹。」



090 這女人不能惹

  「子,子敬,你要做什麼?!」趙葉然嚇得退後一步。

  「子敬你想幹什麼?」秦泰站起來,潛龍宗和趙家的人將趙葉然護在中央,而那些夾在他們中央的人紛紛讓開空出一條道來。

  子敬沉著臉一步一步向前走,每走一步。腳下便生出一陣風,桌椅搖晃吹得人生疼。秦泰上前攔他,只見他腳步輕移瞬間閃過,轉眼已到了趙葉然身前,趙葉然一路後退,退到桌邊最後退無可退。

  子敬就在離他不足五寸的位置冷冷地看著他,他覺得四周的空氣彷彿一下子被抽乾了一般,令他窒息。

  「你要是敢傷我,我趙家一家都不會放過你離雲派!」

  「是嗎?」子敬扯了扯嘴角,揮起拳頭向他砸過來,他大叫一聲,整個人滑下來,才發現子敬的拳只停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沒打算揍他。

  子敬把銀絲放到他頭上,「放心,我不會打你,你還不夠資格。」

  子敬慢慢轉身,斜睨潛龍宗和趙家的人從容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堂堂趙家大公子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這樣侮辱他哪裡受得了,他正想發飆卻被秦泰攔住。

  秦泰搖搖頭,他捏緊拳頭目光無比怨毒。

  侯宜宣對著子敬比了個大拇指,「妹子,你大師兄不錯。」

  「那是。」安藍一個勁地點頭,真是大快人心。

  「不過這樣一來就提前拿和趙家對上,玄天碧海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率先針對我們。」子虛說出心中的擔憂。

  「怕什麼,來一個揍一個,來兩個揍一雙。」子陵按了按指關節發出咯咯的響聲,看樣子他是準備大幹一場。

  「子陵說得對,進了玄天碧海他們自顧不暇,哪還有時間理會我們。」子由輕哼,這還是安藍第一次聽到子由出聲。

  大約行了半個時辰,飛梭的速度慢了下來,高度也在緩緩下降,玄天碧海就要到了。飛天梭停在一個海島上。下了飛天梭水氣撲面而來,一呼吸全是海風的腥鹹。

  「這就是玄天碧海?」安藍望了一眼四周,跟一般的小島好像沒什麼區別。

  「當然不是,這裡只是入口而已。」荊老五收了飛天梭然後在前面帶路。在他們東北方位不遠處有一處木頭建的房舍,房舍裡坐著兩位白鬍子老道,他們不單身高相對,容貌也及其相似,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同時也是玄天碧海的守門人。

  銀月目光在趙葉然身上停留了許久,疑惑地問了一句:「雲州趙家?」

  「正是,晚輩趙葉然。」銀月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銀星卻哼了一聲:「現在是什麼世道,隨便來個姓趙的姓張的就能進玄天碧海,那下次是不是連阿貓阿狗也可以進。」

  趙葉然原本還有些得意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可憐的趙大公子,接二連三受到鄙視,更可憐的是大家都在幸災樂禍,對他沒有半分同情。

  銀月和銀星啟動秘法將面前著150個小傢伙送進玄天碧海,不過他們每次只能送30個,所以是分批送的,安藍他們留到最後,他們的隊伍在這次來說算是實力最強勁的一隊。

  神水宮加上荊家加上離雲派再加上歸元天閣一共的二十人,顧息風和子敬都是金丹期,還有一個雷霆榜第三名的臥聽雪,吊車尾的安大小姐表示鴨梨很大。

  剛到玄天碧海安藍便被眼前的景致驚呆了。

  玄天碧海的靈氣濃度是外面的十倍,四周的樹木都有數百米高,她感覺自己突然一下成了豌豆姑娘。無數岩石懸浮在空中,岩石上還有青草開著小花,前面是一個巨大的內海,而她的頭上是一個巨大的空中島嶼。島嶼至上還有浮島,一共是七層,也被稱為七重天。

  他們現在便是站在一重天上。秘法師隨機傳送,他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一重天是環島地域最廣袤,一重天裡生長著不少中級靈藥,海裡有些奇珍,不過海中妖獸成群結隊,最低都是五階,一重天裡的寶物等級最低,所以大家很少在一重天作停留,都是直奔二重天而去。

  通往二重天的道路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都有,不過每個路口都有一隻傀儡獸把守,這些傀儡獸的實力強勁相當於八階妖獸,每一隻傀儡獸的能力不同。從地圖上判斷,他們現在應該是在西南方向,西方的傀儡獸是一隻畢方而南方的是一隻夫諸,兩個都是根據上古妖獸而製作的傀儡獸,實力比一般八階妖獸還要強。

  畢方吐火而夫諸招水,一重天中間有個內海,所以他們一行二十人一致同意往西而去。沿途有不少妖獸,玄天碧海的環境得天獨厚,這裡的妖獸靈智極高也極難對付,不過好在陸地上的妖獸與海裡的不同,他們喜歡單獨行動,他們遇了不少,二十個人隨便給一劍也能把血給放完。

  安藍一路打著醬油,偶爾看到路邊有幾株靈藥鏟下來放進混元天府裡。

  「有兩位金丹期的高手就是輕鬆,這位仙子你說是不是?」臥聽雪趁著一路無事又來跟安藍套近乎。

  「臥先生位列雷霆榜第三,我本來以為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竟然是個吃閒飯的。」這一路的妖獸都是顧息風和子敬輪流解決,偶爾荊家勞務行嘯也會搭個手,只有臥聽雪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

  臥聽雪聽安藍調侃他吃閒飯一點也不生氣,他搖搖手:「有道人能者多勞,聽雪自認不如幾位,不敢獻醜。」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安藍輕話,接著話頭一轉「只是......既然是合作就要拿出誠意來,藏著掖著可不好,可否讓我看看臥先生的誠意?這一路我們三組都斬殺了不少妖獸,我也不為難臥先生,一隻就好,諾,就那只獨腳殘廢的小鳥好了。」

  臥聽雪看著安藍所指的方向苦笑,這還叫不為難?!那鳥確是很小,也確實只有一隻腳,可那卻是畢方!

  安藍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臥聽雪看著她那張充滿稚氣的臉龐,那天真無邪的笑容,突然意識到這一個問題,這女人不能惹,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28 AM

091章  玄天密境

    畢方大約四十公分長,通體紅色,外面覆蓋著紅色的火焰,看起來就像是羽毛一般,這只傀儡獸的煉製水平極高,神態動作像是真的鳥兒一般。它的身後是一條長長的懸空階梯,從階梯可以到達二重天。

    畢方看到他們,紅色的眼珠轉了轉,安藍覺得有道神識向他們掃來,但是並沒有惡意。畢方張了張嘴發出如孩童一般的聲音,只是聲音比較怪異,吐詞也不是很清楚。

    「兩個金丹期,兩個築基期,符合要求,玄天密境開啟。」畢方說完安藍腳下生出四色符文,這符密密麻麻把他們包裹著,接著眼前一黑,等再次看清眼前食物時已不是在七重天。他們出現在一個大殿裡,那大殿有二十米高,殿中央有一重天的四隻傀儡獸的雕像,這四個雕像共同馱著一根通天玉柱。

    玉柱上刻著四個字「玄天密境」。

    大殿裡有七扇一模一樣的門,門前拴著一隻天狗,這些每隻都有三米高被一條碗口粗的鏈子給拴住,七隻天狗看到他們瘋狂地嚎叫著向他們撲來,在離他們還有三米遠的地方驟然停住,鐵鏈只有那麼長,它們使勁的繃著鐵鏈,張大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

    子敬把安藍護在身後,大殿裡只有七扇門,沒有別的通道,也就是說,要走出這裡就必須打敗天狗。

    「這是哪裡?玄天密境是什麼。」子虛問。

    「不知道。」顧息風參加玄天碧海已經有三次,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情況,神水宮關於玄天碧海的密捲上也沒有記載。

    玄天碧海發現差不多兩百年時間,其間金丹期的少之又少,築基期的更是破天荒的只有安藍和荊行秋兩人,那畢方說二個金丹,兩個築基期能開啟密境,他們應該是第一批進入的人。

    玄天碧海是上古修士遺留下來的洞府,沿途除了有不少材料和法寶殘片以外,最先到達一重天的人能得到豐厚的獎勵。但是,卻從來沒人能完全開啟洞府將它據為已有,不定這次密境開啟就是一次很好的契機。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想到了這一層。

    「先合力解決一隻天狗。」好在這些天狗都是用鐵鏈拴著,所有人抬出了法寶飛劍,候宜宣也取下了他的銀翎大弓,二十件法寶,八把下品靈器,十二把上品寶器竟然連天狗的皮都沒有劃破!被攻擊的天狗,嘴一張一股寒氣噴過來,二十件法寶結上一層霜,最次的那一件竟然斷裂。

    天狗們叫得更加瘋狂。

    子敬和候宜宣把安藍護在中間,他們的臉色並不好看。

    「這麼難啃?」雖然剛剛只是試探性的攻擊,但是,大家也都用了六成實力,六成居然連天狗的防都破不了?

    這些天狗顯然還有法術在身,實力堪比七階。

    天!雖然顧息風和子敬都是金丹期換算成妖獸修為也是七階,可是別忘了天狗有七隻,而且天狗是上古妖獸,血統比一般妖獸不知強大了多少。

    「看來必須齊心合力才行。」子敬看向顧息風,顧息風點點頭。

    神水宮有一個很利害的防禦法術「玄武甲」,玄武甲也可以組成玄武陣。

    「神水宮弟子聽令,起玄武陣。」以顧息風為陣眼,一個巨大的水形龜殼將他們包裹起來,二十人迅速向中間靠攏,水形龜甲也跟著慢慢縮小到他們頭頂和腳邊。

    安藍在魁州見候宜宣使過玄武甲,當時給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天狗一團氣噴陣上,龜甲迅速結冰,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原樣,大家糾著的心總算輕鬆了些。

    「必須盡快。」顧息風告訴子敬,玄武陣耗費真元,他們最多能撐半個時辰。

    安藍想起自己有些丹藥,便拿出一瓶復元丹,復元丹能恢復真元,復元丹煉製方法有許多,安藍是用一顆九子金蓮和一滴清玉精露再加上數十位靈藥煉製而成,這一瓶有近百粒,每一粒放到黑市上都能賣到十枚下靈石。

    安藍分給神水宮的人一人三粒以備不時之需,其餘的人各分一粒。

    「復元丹,竟然是復元丹!」歸元天閣的一名弟子驚訝地看著安藍,一口氣拿出三十枚復元丹他自認為做不到,要知道這復元丹不僅耗費大量靈藥而且極難煉製。

    「切,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妹子的東西可多了。不過妹子,那一群吃閒飯的你給他們作甚?收回來,收回來,他們自己用靈石就可以了。」候宜宣這是在為安藍心疼,三十枚復元丹就是三百塊下品靈石,吸靈石也可以恢復真元,不過恢復緩慢,而且所獲得的真元較少。

    「這位吃閒飯的,你是不是也該動起來了?」安藍笑著把一粒復元丹放到臥聽雪手裡,有道是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安藍修為不好,所以她出丹藥。

    「這是自然。」

    安藍點點頭,走到子敬旁邊把剩下的復元丹全部給了他。然後又塞了他些其他的丹藥,包括「疾風丹」、「大力丸」等等。子敬知道她沒事就愛鑽進丹房裡煉丹,也愛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枚惡臭彈,那惡臭彈外表和天雷彈差不多,只不過爆開過後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對了,他記得還有閃光彈!

    他腦子迅速地轉著,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師妹,你還有沒有惡臭彈和閃光彈。」

    「有。」要閃光彈安藍能理解,要惡臭彈做什麼?惡臭彈是安藍一時抽風煉著玩兒的,憐完過後她扔過一次就再也不想扔,那玩意兒害她噁心了一天沒敢吃飯。

    安藍將惡臭彈和閃光彈盡數交給子敬,「要天雷彈嗎?」

    天雷彈的配方很難找,而且煉製的危險係數也很高,她身上的天雷彈是出發前在慶祥樓買的。

    「不用,你留著防身就好。」子敬將一片翠翠綠綠的小葉子交給她:「看到我放惡臭彈,你就把這片葉子含在嘴裡。」

    這時歸元天閣的弟子總算有了動作,五顆珠子沖天而起,衝出玄武甲後迅速變大向面前的天狗砸去。

    碰!碰!

    五個珠子一個接著一個砸向天狗,將天狗砸退數米。

    那天狗咆哮一聲,一道道寒氣向他們噴來,其它的天狗瘋狂地繃著鎖鏈,拴狗的柱子被他們扯得搖搖欲晃,一個又一個的法術落在玄武陣上,神水宮的弟子漸漸感覺有些吃力。

    荊家擅長傀儡機關術,荊行嘯放出一隻三米高的機甲神將,這只機甲神將通體黑色身上覆蓋著銀色的鎧甲,右手拿著一把大斧,後面背著一把大刀,甚是威武。

    「荊老五,你竟然煉成了銀甲神將!」臥聽雪十分驚訝。荊家的銀甲神將極其利害,一隻等於金丹期,難怪荊家老太君能放心讓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子來玄天碧海裡冒險。

    然而更令人意外的是荊行秋竟然也有一隻銀甲神將!

    兩隻銀甲神將將左右包抄,天狗躲過了一個卻躲不過一個的斧頭,那大斧劈在天狗脖子上終於砍開一個口子,受傷的天狗狂吠不止,一爪子拍向銀甲神將,其它的天狗也用法術哄它們,荊老五和荊行秋趕緊將它們召回。

    子敬吞下一粒疾行丹,鈴鈴,大殿裡響起一串悅耳的鈴聲。天狗的吠聲突然停止了,它們目光呆滯極其詭異,此時只見一道青紫色的身影,飛出去,一息之後又極迅速退回來,他剛回來天狗的眼神又恢復了清明,殿裡又是一陣狂吼之聲。

    竟然是心神攻擊!!

    荊老五、顧息風、臥聽雪三人沉默不語,雖然只有兩息時間,但是兩息足以讓人喪命!

    子敬在天狗的傷口處安了四枚天雷彈,他用真元將天雷彈引爆,砰砰砰!連爆三聲,血從天狗身上噴湧而出,那天狗雙目通紅張著凶齒發狂似的向他們衝來,可是到三米處就被鐵鏈拉拉住,無論它怎麼掙都掙脫不出。

    一口又一口地寒氣噴在玄武陣上,豆大的汗珠從候宜宣等人頭上落下來,特別是顧息風,作為陣眼,他一個人便承受了三成攻擊。

    法寶飛劍統統使向天狗,安藍取下白玉珠花簪同時釋放了三粒玄雷珠的雷電之力,那天狗被電得全身發麻,身上的毛髮全部立了起來,它的叫聲極其淒烈,聞聲其它的天狗更是奮力地掙脫著鐵鏈。

    「這安藍到底是什麼來歷?」歸元天閣的弟子陳無常問臥聽雪,能一口氣拿出三十枚復元丹也就罷了,之前看她拿著一把下品靈器的飛劍,現在居然還有一件,要知道臥聽雪也不過才一件下品靈器而已。

    「看來,我還是小看她了。」臥聽雪原本以為她最多只能自保而已。

    「不好!」子虛大叫,那天狗被安藍電了以後,一顆碗口大的妖丹從它嘴裡飛出來,看樣子是要拚命,而另一邊,有一隻天狗終於崩斷鐵鏈,它迅速衝過來,一爪抓向玄武陣,玄武陣搖搖欲墜。



092章  分贓不均

    顧息風將復元丹扔進嘴裡,他滿臉通紅,體內真元將他的衣服吹的鼓鼓的。玄武陣很快穩定下來,不過接著天狗的妖丹撞在上面,竟然將他們撞得向後退。眼看就要退到三米天狗已經揚起了爪子,顧息風向後用力一踩,將身子穩住,接著他托住候宜宣和芙溪,嘴角滲出一絲血來,通紅的臉又變得煞白。

   「掩護我。」事不宜遲,子敬大喊一聲,歸元天閣的五人拖住那只已掩護的天狗,荊行秋和荊老五召喚出銀甲神將,銀甲神將將手中的大斧拋向重傷的天狗,而其他人則用法寶攻擊餘下的五隻天狗分散它們的注意力。

    「閉眼。」大家雖然不知道子敬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閉上了眼。

    他們閉眼的那一刻子敬扔出兩枚閃光彈,強光閃過,眼前什麼也看不清楚,天狗眼睛出現短暫失明。這時兩隻銀甲神將一前一後來到天狗面前,他們抽出身後的大刀,子敬從安藍手裡取過玉劍迅速跳出,白光一閃,只見面前的天狗躺在血泊之中,它的前腿被削斷,脖子的傷口上插著兩把劍,一白一青,另外還有兩根冰刺刺進它的雙眼之中。

    它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已是奄奄一息。

    此情此景,其它天狗狂吠著,奔跑著,鐵柱搖搖欲墜,鏈條隨時都有崩斷的危險。

    那掙脫的天狗更是不要命地使勁撞上來。

    「快過來!」子敬抽了劍,開鐵柱旁的機關向大家招收,鈴再次響起,一道青紫色的身影瞬間已衝到他身後。見門一開,顧息風將候宜宣和芙溪扛在肩上,抓著另兩位弟子衝進了門裡。

    荊家和歸元天閣的人也極為快速。

    天狗神志恢復清明看見他們逃立刻追,這時,又有一隻天狗掙脫了鏈子,那天狗速度極快,有一隻就墜在子虛身後,子虛進門後,有一隻天狗也追了進來,子敬趕緊按下機關關門。

    碰!門剛一關,另天狗就重重撞在門上,大門被它撞得發顫像是要倒塌了一般。

    好險!

    只有一隻天狗可容易多了,在大家合力之下,這只天狗也終於倒在了地上。這時眾人才仔細大量房間裡的情景。

    這個房間很大,足有五百平方,房間裡有七個冰柱,每個冰柱裡封印著一件物品,有法寶,有玉簡,有令符還有一個朱紅色的木盒,每個冰柱上只寫著一行小子。

    「有緣自得,無緣莫貪。」

    安藍試著靠近冰柱,才發現原來冰柱四周都設有禁制,根本無法靠近。

    看得著,摸不著得不著最讓人心癢。

    每個人都試了一下,發現根本不能靠近這七根冰柱,難道這二十人能沒有一個「有緣人」?太扯了吧!

    這分明就是玄天碧海的主人在調戲他們。

    二十人將目光停留在眼前的天狗上,決定瓜分天狗。

    共是七隻天狗,但是有四隊人馬,最後根據出力多少決定,神水宮和離雲派各分得兩隻,而荊家和歸元天閣各分得一隻半。

    「為什麼我們只有一隻半?」一名歸元天閣的弟子不服。歸元天閣是炎夏第一派,走到哪裡都被人捧著,從來都是多拿,哪有少拿的道理。

    「有病。」子陵一如既往地只給出兩個字的評價,但是這評價很符合大家的心聲。

    歸元天閣的人要傲也該先看看人,他們可不是那些想抱大腿的傢伙。

    「一隻半的確不好分,那就一隻好了。」安藍微笑。給一隻已經很給面子了,人家荊家好歹有兩隻銀甲神將。

    「你是誰?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他看安藍最多不過十多歲,大人談事一個小丫頭插什麼嘴。

    「他是誰?」安藍問候宜宣,語氣好了得。

    「歸元天閣一個長老的孫子,叫莫什麼來著。」難怪——

    「我都不知道原來我說不上話。」安藍癟癟嘴。她還是離雲派執事長老和執劍長老的孫女——嗯——徒孫女呢,有嘛了不起的。她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屁本事沒有,老是拿自己長輩說事的紈褲弟子,你爸又不是李剛,囂張個屁!

    安藍也懶得跟他說,直接問臥聽雪,「你的意思?」

    「我們一隻都不要,送給仙子就當交仙子這個朋友。」這才是大派弟子的風範。

    「臥聽雪!」莫道遠聽臥聽雪要將天狗全部送給安藍頓時急了。

    不過臥聽雪並沒有理會他,其他的三位弟子也沒有要幫話的意思。

    「該你的就是你的,我不貪的,只要你們不欺我,我們就不會是敵人,我這人素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這一次若不是有神水宮的玄武陣他們也不能將天狗逐個擊破,所以這只天狗就先由神水宮拿著,顧息風將天狗收進了儲物手鐲裡,坐下來調息,外面還有五隻天狗,還要使些力。

    他右手握著靈石,復元丹急用,現在還是吸收靈石比較好,真元剛運轉,冰柱中封印的物體似有反應,一個玉簡破冰而出到他手上。

    噫?

    見狀所有人都坐下來運功。

    安藍覺得有道光在她面前,好像什麼東西在召喚她,她的神識尋光而去,發現是——那個朱紅色的木盒,那木盒向她飛來,迅速鑽入她的眉心進了混元天府。

    這個房間中有四件東西被人收走,她一件,顧息風一件,子陵一件,臥聽雪一件,其餘三件無論他人怎麼運功真元都無法產生共鳴。

    最後他人只有放棄,寄望著其它房間裡能有自己拿得上的寶貝。

    「開門了。」見大家做好攻擊準備,安藍打開房門,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大殿頓時又沸騰起來,天狗見門一開奮力向這邊衝來,竟然有三隻!!

    糟糕!安藍迅速關門,退到子敬身後,這時三隻天狗已經衝到了房間裡。

    子敬引開一隻,顧息風頂住一隻,兩隻銀甲神將攔住一隻。候宜宣迅速退後抽出一隻銀翎箭張起銀翎大弓對準了天狗的眼睛。

    「大師兄,讓開!」語畢一道銀色的光向天狗飛去,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30 AM

093  玄天真君

    天狗的弱點是眼睛,任何妖獸哪怕是皮甲再堅硬眼睛也是弱點。

    天狗智慧頗高,看見銀翎箭向它眼睛飛來,立刻噴一口寒氣,那寒氣覆在銀翎箭上,箭上結了一層霜,但是箭勢並沒有受到太大的阻礙,單從這一箭來看,候宜宣這三年來進步不小,箭速很快,天狗只來得及側身躲過了要害,但是眼睛旁邊卻拉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天狗怒吼一聲直奔候宜宣而來,神水宮兩名弟子護在他身前撐起玄武甲,天狗狠狠地撞在上面,三人被撞飛,眼見天狗又至,一個大球撞在它身上,稍稍阻礙了它的速度,顧息風已到了它面前。

    顧息風向臥聽雪道了聲謝,專心對付這只天狗。

    縱觀之下,離雲派要輕鬆得多,先不說子敬能心神攻擊,安藍的白玉珠花簪上的玄雷珠也能造成天狗短時間麻痺,子陵、子虛、子由都不是庸手,沒了其它天狗的騷擾,他們只是想如何更省力而已。

    一道玄雷落在天狗身上,天狗麻痺數息,子陵等三人乘此機會大施法術,砰砰砰,天狗身上炸開了花,那天狗狂吠一聲,不由分說就向安藍衝來。

    安藍吞下一粒疾行丹,凌波微步配合著《雲海飄渺錄》的心法,瞬間就與天狗拉開了十多米。天狗張開大嘴,一口寒氣噴出,她「Z」字急轉後,竟然又衝了回來,她做著一系列高難度的規避動作,她就在天狗眼前,但是天狗卻無法傷她,她的動作毫無規律可言,往往天狗看到她,爪子伸過去抓她時她已經消失在它面前。

    經過四絕陣的洗禮,安藍的身法更加飄忽,就如同那迎面吹來的風,你想抓住它時,它早已風過無痕。

    歸元天閣的弟子站在邊緣,看到哪方有困難時便施以援手,因此,他們最能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況,這一刻,他們都望著最右邊那與天狗周旋的青紫色人影。

    「我還是小看她了。」這已經是臥聽雪第二次說這句話,而這一次更是讓他震撼!

    那些看似輕巧炫目的動作,實際上對身體負擔很大,一般都是通過曲線動作來減少慣性衝擊,但是她竟然能做到告訴折返,直上直下,直左直右。

    她那付小身板居然能承受這樣的衝擊!

    她現在才築基二層!

    「臥師兄,這——」

    臥聽雪點點頭,讓他不用再說下去,「你記住這個身影,我相信過不久便會揚名天下。」

    「大師兄,幫我。」安藍爆發力可以,但是耐力不足,畢竟修為差了些。

    收到安藍的求助,子敬吸引住天狗的注意力,安藍退了回來。子敬全力一劍斬下天狗的尾巴,天狗痛嚎,扭頭向他咬來,他乘機把五枚惡臭彈扔進天狗嘴裡。

   安藍趕緊將葉子含到口中,只是不明白他這是何用意。

    惡臭彈在天狗喉間爆開,一股惡臭從它嘴裡傳出迅速向整個房間蔓延。天狗的舌頭已經變成了噁心的淤泥色,它抽搐了幾下,竟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這是什麼味道!」子虛摀住鼻子不敢呼吸。

    「好臭!」

    「臭死了!」

    含著葉子的安藍雖然也不好受,但僅僅只是不好受而已,不像以前噁心得想發吐。房間裡最鎮定自若的就要數子敬,他走到天狗身旁,奮力一劍將天狗的頭斬下,剖出它的內丹,用一個空的儲物袋將天狗的屍體收走。

    托惡臭彈的福,其它兩隻狗行動能力開始下降,過不久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候宜宣開房間門的那一剎那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關上房門,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芙溪扶牆乾嘔,作為女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味道。大殿裡還有兩隻天狗,見子敬要上,大家攔著他,以最快的速度擊殺天狗。

    「大家怎麼突然變得好利害?」安藍不解。

    子敬撓頭,惡臭彈的威力實在是太可怕,沒人願意嘗試第二回。

    七隻天狗,離雲派、神水宮和荊家各得兩隻,歸元天閣得一隻。

    接著他們打開了第二扇大門,第二個房間裡並沒有冰柱而是整整齊齊三大架子的書放著,安藍拿起一本,本想翻閱一下,但是由於時間太過久遠,一拿起來便風化成渣。

    她再不敢再動。

    這房間裡只有書,沒有別的東西,於是又去了下一間。七個房間中有兩扇門根本打不開,門上有機關,可是大家翻遍了整個密境都沒有辦法將機關打開,還有三個房間封印著東西,這三個房間每個房間裡也是封印著七件物品,安藍得了一個朱紅色的木盒和一個玉簡,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收穫,還有最後一個房間便是出口。

    出口像是一個黑洞,裡面黑黑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子敬謹慎地將一塊石子扔進黑洞中,並沒有引起異常。

    「我先進去,你們在這裡等等。」子敬叮囑安藍等人他進去發現沒有危險過後他們才准進來。

    子敬整個人沒入黑洞中,過不會兒便見一隻手伸出來向他們招手。

    大家陸續進入,安藍走進去時四週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過了會見前面有光,她便朝著光亮而去,等她走出去以後,發現四周除了她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大師兄,你們在哪裡?」她喊了幾聲沒人回應,只好作罷。

    她原路返回,可是走來走去,最後還是會回到這裡。

    既來之則安之,她倒看看這裡面有什麼東西。

    這地方四周佈滿了寒晶,寒氣頗重,她運轉功法抵禦寒氣,然後用玉劍將這些寒晶取下來,寒晶是很珍貴的礦物,整個炎夏只有銀嶺州才有,它的用處極廣。安藍挖了好一會兒發現越往裡走,寒晶越多,純度也越高,她便停了手,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好東西。

    裡面有一個用寒晶做成的祭壇,祭壇上躺著一個年輕俊逸的道人,這道人雙目輕閉好像是睡著了一般,他旁邊放著一把劍,劍身通體透明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煉製而成。

    祭壇下跪著兩個用寒晶刻成的童男童女,他們表情栩栩如生,彷彿真的有生命一般。

    祭壇上有一行小字,寫著:「玄天行莫制真君。」



094章 蟻潮

  安藍走上前去想探一探他的氣息看看到底是死是活,她剛上祭壇,行莫制突然浮了起來,他立在空中眼睛還是閉著,眉心之間那顆硃砂印閃閃發亮。

  安藍向後退了一步,差點被那跪著的童男童女絆倒。

  「小友莫慌,吾乃玄天真君。」行莫制的聲音在安藍的腦海裡響起,每說一個字,那硃砂印便亮一次。

  「你還活著?」難怪這些年來始終沒有人得到玄天碧海,感情人家主人還在呢。

  行莫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兀自感歎,「多少年過去了,吾總算遇到一位有緣人。」

  「小友,你若幫吾完成一件事,吾便將玄天碧海贈於你。」

  「先說是什麼事,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做。」她本來想說太危險的事也不做,但是後來想想,富貴險中求,憑良心講玄天碧海還是很不錯,光是這一堆的寒晶就能讓她冒冒險。

  「那是自然。你可還記得在七重門時得到的那個朱紅色的盒子。」

  聞言安藍將那木盒子從混元天府裡拿出來,她打開木盒發現裡面有一個紅紅火火的果核,那果核巴掌大,樣子有點像桃子核。

  「你只要將這果核種到極熱之地,待果子成熟以後,取與吾便可。」

  「極熱極寒之地都有厲害的妖獸守著,我才這麼點修為,只怕進不去。」其實極熱之地混陽天府裡就有一處那便是赤陽泉,安藍這樣說,只不過是想撈些好處,哪有沒好處就打白工的道理?

  「吾將寒玉劍借你使用,危機時刻它自會救你,此外這顆冰魄寒魂給你,有了它你便不會被熱氣所傷。」原本放在他旁邊的那把晶瑩剔透的劍向安藍飛來,同時還有一顆湯圓大的藍色珠子,那珠子寒氣逼人,她整個人像是要被凍住一般。安藍按照行莫制的方法將這顆冰魄寒魂煉化。

  珠子與劍同時飛入眉心,那飛入的那一剎那她的眉心多了一個水藍色的小圓珠,這圓珠一半在外,一半沒入她的皮膚之中。

  「果子要是熟了我怎麼回來?」玄天碧海五年才開啟一次,而且五十歲過後便不能在進入,誰知道這果子要長幾年,她雖然有混元天府一天能當二十年用,但是如果今天才回去,明天就拿來的話肯定讓人心生疑竇,她還是看實際生長情況緩個幾年再說。

  「這個令牌你拿著,想回來時啟動它便可。」一枚青銅令牌落入安藍手中,別看只有小小的一塊份量卻極重,安藍將它放入儲物袋中。

  這時,行莫制緩緩落下又躺在祭臺當中。

  安藍又挖了些高純度的寒晶,按原路退出。

  她剛一走,祭臺上的行莫制身體迅速晶化最後變得跟祭臺下的那對童男童女一樣。

  「吾時日已不多,此女修為歲差,但潛力非凡,她那紫色真火更是非同一般,赤麟火儀既然選擇她希望她能在吾油盡燈枯之前回來。」

  安藍一路退回到了最初進來的那個大殿,大殿裡那根通天玉柱居然落了下來,那玉柱上有個護欄,她本想只是走過去瞧瞧,剛踏上去,那玉柱竟然緩緩升了起來,玉柱一路上升,最後升出密境,直接到達四重天。

  四重天上子敬等人已經站在了那裡。

  「大師兄,看,是師妹。」他們走進那門後便各自走散,後來便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四重天中。

  見到安藍子敬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走上前問;「師妹,你沒上吧?」

  「我沒事。」安藍搖頭,不過她發現只有神水宮和離雲派的弟子在這裡,荊家和歸元天閣的人馬都不知所蹤。

  「妹子,你這是什麼?」侯宜宣指著她眉心的顆水藍色珠子。

  「我貼著玩兒的,大哥,現在看起來是不是更像仙子。」這裡人多口雜,等出了玄天碧海之後,她再找機會與侯宜宣說明。

  「他們呢?」

  「他們去尋寶了。」以往到達四重天要用兩日的時間,而這一次誤打誤撞進了玄天密境,只用一天便到了這裡,見時間有餘,那兩隊人馬尋寶去了,兩個時辰之後在集合出發。

  還有兩個時辰,閒著也無聊,神水宮與離雲派也打算四處碰碰運氣。這一趟玄天密境收穫頗豐,大家心裡都十分高興。

  玄天碧海裡並沒有晝夜之分,都是白天,玄天碧海開放兩百年,那些鮮艷的已被人那得差不多,剩下都不是太好找,逛了許久除了找到幾株靈藥以外,便再無所獲,倒是六階妖獸殺了不少。
  索性他們也不找了,回到原處坐著,等到了才發現那兩隊也已經回來了,眾人相視一笑,往五重天走去。

  玄天碧海裡有飛行禁制,不僅飛劍和飛行法寶不能便用連飛行坐騎也不行,也只有玄天碧海裡德傀儡獸可以。

  所以這一路,他們只能用走。

  五重天與四重天相距百丈,海水從五重天的缺口垂直落入四重天的海中,形成一個高達百丈寬度超過三十丈的海瀑布,那水花濺起來足有三人高,十分壯觀。

  五重天有一株巨樹,那巨樹的盤根錯節,有些甚至一頭扎進四重天中,二這些樹根,便是通往五重天飛入道路。

  這些樹根直徑至少有五米,能容得好幾個人並排前行,不過樹根坡度很陡峭,安藍將真元注入雙腳,像吸附飛劍一樣,牢牢地吸附在樹根上。

  走了一小半,便見巨型螞蟻從樹上快速爬下來,這些螞蟻雖然只是五階妖獸,但是數量眾多,密密麻麻,安藍已經不想數了,因為她根本就數不清楚。

  「糟糕,是蟻潮!」顧息風大驚,蟻潮在神水宮關於玄天碧海的秘典裡有記載,兩百年來一共出現過兩次,有一次有近千隻,而有一次更有數萬隻,那一次極其慘烈,足足死了二十人。他看了下現在的情況,大約有七、八百隻,可這一次,他們只有二十人。

  「妹子,站在我後面。」這些巨蟻的速度很快,侯宜宣搭起弓,這一箭連穿五隻巨蟻,那些巨蟻落入下面的海中,濺起高高的浪花。

  五隻能於這龐大的群體,也只不過是撓下癢癢而已。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32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5-21 09:02 PM 編輯

095章 竟然是她!

  子敬一躍而起跳到蟻潮中間,他打出一個缺口將蟻潮分成兩截,還好,樹根只能容得下兩隻巨蟻並行,如果是平地上,他也無能為力。子敬一個人抗住上面的源源不斷而來的巨蟻,下面的人頓感輕鬆了很多。

  顧息風一路掃上去幫他分擔壓力,這些巨蟻是五階,他們兩個是金丹期,整整高了兩個層次。他們雖然守住上面,但是陸續有巨蟻從樹根下面爬過來,侯宜宣為分擔他們的壓力,用四十五度拋射。

  餘下的巨蟻有兩百多隻,安藍在侯宜宣身後,下面是海,有取之不盡的水,她用柔水術,一根根水柱沖天而起,衝到樹根下面的巨蟻身上將他們凍結成冰。

  咦?安藍很是詫異,她明明只是打算用水將巨蟻衝到海中吧,為什麼會結冰?她又試了一下,發現她在使用柔水術的時候,眉心那顆冰魄寒魂微微發亮,難道是因為它?

  受到安藍的啟發,無數水柱從海裡衝出將巨蟻凍住,但是那些巨蟻卻很快破冰而出,只有安藍例外。

  臥聽雪看了一眼安藍,他已經不想再說什麼,她給了他太多以外,到最後他已經麻木,再離譜的事在她身上發生,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蟻潮清理到一半,突然一個碩大的火球從空中落了下來,巨蟻慘叫,樹根燃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

  「誰放的火球?搞什麼!」莫道遠大罵,回應他的又是一個火球,那火球就落在他邊上,他連忙後退,等轉過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趙家的人已經走到了另一個樹根上。

  又是一個火球落下,秦泰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狠狠地瞪了趙葉然一眼。

  真是白癡!現在只有他們兩隊人馬,一旦打起來又如何是那四幫人的對手?就是一個臥聽雪也不好應付,更別說還有子敬和顧息風這等金丹高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不知道趙家是怎麼教這個長子嫡孫的。

  安藍趕緊滅火,可是蔓延的太快,轉眼就要燒到五重天上,那樣巨樹也會燒起來,五重天說不定也會因此而遭到破壞。

  她皺緊了眉,果斷用玉劍將樹根切斷,他們隨樹根一起落入海中,濃煙滾滾很是嗆人。

  安藍眼中玄天碧海已是她的物品,有人對她的東西大肆破壞,讓她心情很不爽。

  「趙葉然......」她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早就聽說有人為了率先到達一重天不擇手段,沒想到還真有不長狗眼的。

  「我們上不了,誰也別想上!」安藍發了狠,將所有垂落下來的樹根全部斬斷,通往五重天的道路至此斷絕!

  「你!」潛龍宗和趙家的人馬也落入海中。

  「你什麼,這時跟你們學的。」

  臥聽雪打了個手勢,四方人馬迅速將潛龍宗和趙家人圍住,此時的趙葉然才有些驚慌。

  「你們想怎麼樣?」

  「不想怎樣。」

  臥聽雪笑嘻嘻的將兩個縛仙索慢慢掏了出來。「你們是自己綁還是等我們把你們打暈了再綁?」

  「休想!」趙葉然哼聲。

  「看來是要我們動手了。」臥聽雪捏著拳頭。

  「臥聽雪,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哼。小小趙家只不過得了個居庸城,做了幾天土皇帝,還真以為天上地下為你獨尊,我今天就要教教你什麼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說完又笑著看來秦泰一眼。

  「秦兄,你說呢?」

  「還望臥兄給我額面子。」

  「面子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的。今天要是就這樣作罷,豈不是徒讓人笑話,趙家是有面子了,我歸元天閣的面子又該往哪裡放?荊兄,顧兄你們說是不是?」歸元天閣是炎夏第一大派,被人如此挑釁哪有忍氣吞聲的道理,是人都有三分火氣,安藍尚且一怒之下斬斷所有樹根,他又怎能失了自己的威風!

  「你要是敢動我,我爹娘一定不會放過你。」

  聞言,臥聽雪大笑,「我還以為趙大公子多有本事,原來只是個沒斷奶的奶娃,只會拿爹娘說事,好,我就等著趙家家主來找我討說法。」說完他一掌轟在趙葉然身上,將他轟飛數十米,他速遞極快,秦泰想出手阻攔卻晚了,臥聽雪動手的同時另外四名歸元天閣的弟子也動了,他們擋住趙家子弟,不讓他們去幫忙。

  秦泰警惕的看著顧息風與荊老五,不敢有所動作。子或許會顧忌潛龍宗,但是神水宮與荊家卻不會,他看得比趙葉然透徹,潛龍宗雖然是大派,但是比起這兩家來根基淺薄,他是大家子沒錯,但潛龍宗斷然不會為了他得罪這兩家。

  很快,趙葉然便被臥聽雪打暈用縛仙索捆起來,臥聽雪並沒有傷及趙葉然要害,但是卻把他的臉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既解了氣,趙家人也不會追究。

  趙家的人被捆在了一起,收拾完趙家的人,臥聽雪拍拍手把縛仙索遞給秦泰:「秦兄你請吧,別怪我多嘴,只怕有一天潛龍宗會被趙家拖累。」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秦泰知道這是臥聽雪故意分化潛龍宗和趙家的關係,他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有些動搖,這一路趙葉然的表現完全是一個紈褲子弟,絲毫沒有大家族繼承人的城府與抱負。這樣的人即使繼承了家主之位,不是被人奪權也會成為一個傀儡,或許他該試著和別的趙家嫡系子弟多多交往看看。

  縛仙索的材質極為特殊,下品靈器也難以將它割斷,一旦被困住便無法調動真元,本來他們好容易找到近路上來,可這一鬧,已注定與第一名無緣。

  樹根全部被砍斷,要怎麼上去呢?侯宜宣拿出一根長繩將它繫在箭上,拉滿弓,將箭支射入巨樹當中,他拉了拉很結實。「我先上去,然後把繩子拋下來。」

  「我來吧。」顧息風接過繩索,萬一上面有什麼厲害的妖獸,他也方便處理。

  安藍想起來他在魁州時也做過一個攀索,攀索很長,百丈的話估計沒什麼問題,但是她的力量不夠,無法將它拋到巨樹上。

  「大師兄。」安藍叫過子敬,然後把攀索遞給他。

  子敬用力一拋將攀索拋到巨樹上牢牢勾住。「你們也先在這裡等我。」

  他和顧息風同時向上攀,同時到達巨樹。同是金丹期他們很容易被人拿來比較,兩人心有默契的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他們都是極為內斂的人,與那些愛出風頭的毛頭小子不同,他們習慣留一手,等真正惹到他們時才知道有多可怕。

  他們一上去現果然有妖獸在哪裡等著,巨樹上還有近百隻巨蟻,那些巨蟻一見到他們,便快的爬了過來。

  「我將它們引開,你看好繩子。」顧息風對子敬說道。

  無數冰刺向巨蟻飛去,顧息風一邊跑一邊使用冰凌訣,待他成功引開巨蟻過後,將兩個繩子重新係好係緊,用千里傳音跟下面說,「可以上來了,不過上面有妖獸,荊兄,臥兄,你們先上來。」

  荊老五和臥聽雪上去以後,立刻幫顧息風對付巨蟻,子敬有割下了一根長長的蔓藤拋下。安藍和荊行秋是間一批,子陵、子虛、侯宜宣三人留在最後斷後。

  安藍上去時巨蟻已經只剩二十多只,濃濃的血腥味引得五重天的妖獸們騷動不已,安藍趕緊抓出一把軀蟲粉撒在地上。驅蟲粉不但能在野外驅除一些低階的蛇蟲鼠蟻,還能混合血腥味,只是散出來的味道不太好聞。

  五重天的騷動漸漸平息下來,侯宜宣他們也終於爬上來。

  子敬收了繩子和藤條,繼續向六重天出。

  他們剛走沒多久,付家的人馬也來到,他們看到樹根被人砍斷,潛龍宗和趙家的人馬被綁在旁邊很是驚奇。

  「這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趙葉然已經醒了,他冷哼一聲:「還不是歸元天閣的人,怕你們追上,上去過後便將樹根全部砍斷。」他知道付家與歸元天閣有矛盾故意這麼說。

  秦泰聽到他的話皺了皺眉。

  「真缺德,堂堂炎夏第一大派連這點風度都沒有。」聽到趙葉然的話,一個付家子弟啐了一口。

  趙葉然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可不是,特別是那個臥聽雪仗著自己是雷霆榜第三蠻橫無理,我只不過抱了一句不平,他便將我打成這樣。」

  「呵呵。」付家領隊付忘憂笑了一聲,「時間緊迫,我們就先行一步了,諸位告辭。」

  付家也預備了繩索,扔上巨樹爬了上去。

  「四少爺,你似乎不信趙葉然的話。」付興問付忘憂。

  「是不信,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臥聽雪,他雖然討厭但還不會為了一句話就打人。歸元天閣又不是第一次參加玄天碧海,你何時見到他們破壞過道路?倒是這趙葉然一副小人模樣,多半是飛天梭上受辱記恨在心,這次想找麻煩反卻被綁在了那裡,哈哈,你看他那張臉,我都替他感到丟臉。」

  「他想把我們當槍使,當我們是傻子呢。心機有,可惜手段差了點,試問普天下又有誰比我們更了解歸元天閣那幫混蛋。」這話他倒是說得沒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們了解歸元天閣,歸 元天閣也同樣了解他們。

  「四少爺,血還沒有乾,他們應該還沒有走太遠。」付興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巨蟻屍體回到。

  「嗯,追,這一次一定不能讓臥聽雪那傢伙拿到第一。」

  付家人馬剛走不久,黑市的人馬又至,他們連瞧都沒有瞧趙葉然一眼,直接爬了上去。還是慶祥樓的人來了之後才又跟他們聊了起來。

  慶祥樓是做生意的,處事圓滑八面玲瓏,何濤笑嘻嘻得幫他們解開縛仙索。那縛仙索一解開立刻化作一道金光會到了臥聽雪手。

  「居然有人幫他們解開了縛仙索,一定是慶祥樓那幫傢伙。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到了,看來我們要加快度。」臥聽雪深諳慶祥樓的處世之道,所以篤定是他們。

  他們很快來到了通往六重天的道路,這條道路比較特殊,它是一個盤旋而上的懸空迴廊,迴廊的兩側站在人形傀儡,他們手持巨斧站在兩邊,一有人靠近的話就會攻擊。仔細看的話,他們和荊家的銀甲神將有些相似。實際上,銀甲神將就是荊家在這裡得到數具傀儡後研究改進而來的。

  這裡的傀儡靈活度稍微差了些,但是迴廊很長,數量也比較多,他們防禦很強,攻擊也很高,如果被幾具傀儡圍住很難脫身,想通過這裡又節省力氣的話,那就是一個字——快!

  在還沒有被包抄之前,快從他們身邊跑過。

  所有人都翻開儲物袋,拿出了同一種丹藥——疾行丹。

  疾行丹在掌門給安藍的那個儲物袋裡就有,不過她還是習慣性的吃自己的。

  離雲派五人子虛的度最差,所以子敬抓著他。子敬叮囑安藍:「師妹,一定要快,途不能停留,如果被纏住立刻叫我。」

  「我省得。」安藍活動一下手腳,待子敬號施令時,雙腿一蹬,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身後只留下一道長長的青紫色尾巴。

  同時出,她緊緊的跟在子敬與顧息風身後,與臥聽雪幾乎平肩,這時荊家和歸元天閣的人才切切實實的感到她的度是如何可怕。

  「四少爺,你怎麼停住了?」眼見著他們就要到達迴廊,但是付忘憂卻突然停了下來直直的望著迴廊。

  「怎麼了?」付興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好快!不愧是金丹期,子敬和顧息風的度好快,他們都帶著人,可是跑過了傀儡才開始動。臥聽雪也不錯,看來他也快突破到金丹。咦?那是誰,竟然緊跟在臥聽雪身後!青紫衣……難道是子由,不對,子由在那裡。」付興終於知道付忘憂為何驚訝。

  「是她,竟然是她!」付忘憂終於看清楚跟在臥聽雪後面的是什麼人,也正因此,他的聲音才有些顫抖。



096章 有些意思

  「她不是只有築基二期嗎,竟然怎麼快!」很快黑市的人也到了,詹佐淳看到安藍的速度過後也是驚歎不已。

  「築基二期,難道是那個叫安藍的?!」付興聽到詹佐淳的話指著那個青紫色的身影,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沒錯,就是她。」付忘憂點頭。

  這……這太讓人難以置信。築基期的人竟然能和胎動九層的速度不相上下,若不是他親眼看到,他絕對不相信!

  付家人如此,黑市的人也是一樣。

  「回去過後記得請八爺查查她什麼來歷。」詹佐淳小聲地對身旁人說道。離雲派在雲州而雲州的事都由春八爺在管。

  「嗯,我知道了。」

  傀儡一旦動起來要十分鐘過後才能恢復原位,他們只有等,不然被這些傀儡纏上後便很難脫身,走完這個迴廊大約要五分鐘,所以當秦泰等人出現時,安藍他們早已消失在迴廊的那一頭。

  「走!」付家和黑市的人都不想被慶祥樓和潛龍宗的人搶先,所以見傀儡歸位立刻衝出去,兩幫人馬快速在迴廊上掠過,留下一道道殘影。

  「詹佐淳這些年來倒是有些進步。付忘憂也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他與付忘年孰強孰弱。」何濤笑瞇瞇的點評著。

  「詹佐淳算什麼,比起何兄來差了十萬八千里,那付忘憂算什麼,付家妄稱第一世家,年輕一輩裡居然沒有個結丹的人。」趙葉然冷哼。

  「趙兄此言差矣。付家即為第一世家自有他的道理,不過詹佐淳在黑市確實不算什麼。」這兩家有很多秘辛卻不是趙葉然現在所能知道的。

  「咦,該我們了,趙兄小心,濤先走一步。」何濤說完便帶著慶祥樓的人馬衝進了迴廊,秦泰緊隨其後,他們以衝出數十米趙葉然才開始跨步。

  趙家第一次參加玄天碧海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一路上都是跟著秦泰在走,出發前也向潛龍宗借閱了關於玄天碧海的秘典,但是,趙葉然看前面的人過得那麼輕鬆,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他速度一般,出發較晚,很快便被就被兩具傀儡夾在中間,他試圖用武力強行突破,但是糾纏的那一刻,其餘的傀儡也包了上來。

  趙家的人為幫趙葉然解圍也一併被傀儡包圍。

  傀儡雖然並不是很靈活,但是材質堅韌不僅刀劍難傷,而且武力強大,一斧頭下來有幾千斤的巨力,比起胎動七期的修真者是絲毫不差。

  才過了半柱香時間,他們附近的傀儡便有十隻,還有傀儡陸續向這邊走來。

  「退,快退回去!」趙葉然見情況不對,大喊,還好他們裡迴廊入口比較近,退回去相對容易得多。

  他們奮力將傀儡頂開,退回去,等傀儡重新歸位後再次行動。

  「他們好像追上來了。」剛踏上六重天不久安藍便感覺到後面有人追上來。

  「他們還追得真快。」臥聽雪點頭。

  按往年的經驗來看,他們也不過才走到四重天而已,而現在居然已經到達六重天,難道他們也有奇遇找到了近路?

  六重天到七重天的道路是隨機出現的,位置並不固定,每隔兩個時辰出現次,每次兩柱香的時間。

  能不能遇到就全靠運氣。

  運氣這玩意兒,誰也說不準。

  六重天方圓二十里,中間有一座千米高的大山,那入口會隨機出現在山腳下,所以他們根本沒辦法預料到下一刻入口出現在那裡,只有瞎貓碰耗子。

  六重天並沒有妖獸,但是卻有大量的傀偶,這些傀儡有些做得很精緻,而有些只是半成品,還有些已經腐朽。

  運氣好的話會碰到傀儡將軍,傀儡將軍雖然威力不俗,但是煉製的材料十分特殊,裡面還有一塊上古符錄,這塊符錄能將靈氣轉會為動力。這塊上古符錄用途極廣,荊家就曾得到過一塊。

  只是傀儡將軍極為難尋,兩百年來也只碰到過四隻,有三隻被被收走,另一隻在傀儡群的掩護下逃走。

  除了第一年參加玄天碧海的趙家以外,其餘的勢力都有關於玄天碧海的秘典。秘典中專門有幾頁關於七重天入口的推算。推算出概率最大的十個方位,安藍跟這他們向其中一個方位走去,但這並不是離他們最近的一個。

  反正入口要兩時辰才出現一次,與其在那裡傻等,還不如四處轉轉,說不定還能遇到傀儡將軍。

  很多人都抱著同樣的想法,他們轉了一個多時辰,傀儡將軍沒看到,腐朽的倒是碰了一大他們選定地點過不久便看到,看到付家人走過來。

  付忘憂笑著向子敬和顧息風打招呼,卻直接跳過臥聽雪走到安藍面前。「在下付忘憂,不知道能否與仙子交個朋友。」

  「能與付公子成為朋友是安藍的榮幸。」安藍對付忘憂友好的笑笑。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解,堂堂炎夏第一世家的嫡系公子怎麼會對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流門派弟子示好。

  「姓付的,你來遲了,仙子已經是我的朋友了。」臥聽雪對付忘憂的視而不見已經習以為常。他站在安藍面前,以證明他的存在。

  「呵呵,朋友?我怎麼聽說你是死皮賴臉跟在人家身後?仙子,他可不止跟一位女子站在走廊上看過星星。此人居心叵測,仙子可要小心。」作為付家子弟,付忘憂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黑臥聽雪的機會。

  「哦?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是這種人……」安藍剛剛這一句話完全是調侃,她從臥聽雪後面走出來。臥聽雪的為人這幾天的接觸中,她也能看出個一二。以前他有沒有和許多女子看星星她不知道,但是他接觸她完全是出於好奇。

  「付忘憂你別亂講,居心叵測的人只怕是你。」臥聽雪立刻反駁。

  「仙子你不知道他啊……」臥聽雪??啪啪得說了一堆關於付忘憂泡妞把妹的事,她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兩人,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意思。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36 AM

097章 金甲銀皇

  「兩位都是我的朋友,不必再爭。」安藍本還想再看會兒熱鬧,但見二人爭得面紅耳赤,眼看到就要到拳腳相加的地步,連忙說道。

  「怎麼,不可以嗎?」她見在爭吵中的二人齊刷刷地轉過頭來看著她,笑著問。

  難不成要像扣扣和360一樣相愛想殺,鬧到到有我沒他,有他沒我的地步?可是人家後來還不是照樣共存於桌面相互進入?3Q那小兩口是吵架傲嬌鬧鬧彆扭,她看眼前這兩人也挺像。

  「可以,當然可以,忘憂是真心想和仙子交朋友,只是仙子要堤防別人的險惡用心。」付忘憂說得「別人」當然是指臥聽雪。

  「仙子,你放心,有我絕不會讓某人的陰謀詭計得逞。」臥聽雪嘴裡的「某人」自然也是付忘憂。

  「你們兩個夠了沒?我的妹子就不勞駕兩位了。」終於有人聽不下去了,侯宜宣開口的同時也把安藍拉到自己身側,「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兩位一天到晚無所事事,除了泡妞就是泡妞。」

  付忘憂本想解釋但這種事本就是越插越黑,更何況還有臥聽雪在一旁添油加醋,「算了,君子不與小人相爭。仙子,待玄天碧海之後忘憂再請仙子一敘。諸位請了。」付忘憂說完便帶著竹家子弟去了別處。

  「是極,君子不與小人相爭。」臥聽雪把他說的話有還了回去,只是這一次,小人卻是付忘憂。

  付忘憂走後,安藍終於按捺不住笑出聲來,臥聽雪面皮也厚,毫無尷尬之意,見閒著無事乾脆坐下來打坐。玄天碧海的靈氣濃度比外面高很多倍,反正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還不如趁此修煉。

  四方各派一個人,每三個時辰輪流值崗清理靠近的傀儡,侯宜宣為了照顧安藍特意選擇與她一班,歸元天閣是李朋呈,臥聽雪這一次倒是沒有再糾纏,荊家這邊是荊老五。

  除了在玄天密境裡見他露過一手以外,安藍對荊行嘯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刻,他也不太愛說話,大多時候都是荊行秋說他聽,偶爾點點頭,不過他在荊家子弟中的威信很強,只要是他說的話便沒有人反駁。

  荊行嘯排名老五,但是艷上面只有一個哥哥,其餘三個都是姐姐,荊家嫡長子是荊行溯上一次玄天碧海是他帶的隊。荊行嘯是嫡次子,修為與荊行溯不相上下。

  荊行嘯不如荊行秋俊美,在滿是帥哥靚女的修真界,他的相貌算是普通,但是剛毅很有男子氣概,看起來也別有一番味道。

  安藍四人分別守住四個方位,侯宜宣兼顧兩個方位,別看安藍跑得快,可手上的功夫卻還是差得很,好在她運氣比較好,其它方位都陸續有傀儡靠近,可是,她守的這一方愣是沒有一個,她樂得輕鬆的同時,也覺得有些詭異。

  「不會一來就來個大傢伙吧?」她想著。有些事還真不能想,這不剛想完遠處便走來個大傢伙。這傢伙足足有五米高,身上披著一副金光閃閃的金甲,手上拿著一把大刀,背後背著一把長矛。

  這只傀儡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全身像流動的水銀一般,與其說是金屬,還不如說是液體。別看它很高大,但是走動起來卻沒有一點聲響,而且用神識根本無法探測到它。

  安藍腦裡很快出現四個字:「傀儡將軍」。

  她的運氣是不是忒特好了些?

  「大哥。」這麼個大傢伙,安藍可啃不動,連忙喊侯宜宣,侯宜宣正在收拾一隻腐朽的傀儡蟲,聽安藍叫他,立刻回轉身。

  「好傢伙!」他倒吸一口涼氣。

  「妹子,快去把你大師兄和我大師兄叫起來,這東西,咱們收拾不了。」侯宜宣趕緊對安藍說,傀儡將軍比天狗難對付多了。

  「大師兄,快起來。」安藍在子敬耳邊輕聲得喚著,入定之時切忌有人強行打斷,那樣不但於修行無益,而且很有可能會令入定的人重傷吐血。所以安藍不敢亂來,敢在他們耳邊小聲得喚著。

  看到眼前的修真者,傀儡將軍原本黯淡無神的眸子,突然亮起來,他揮著大刀向這邊走來,每揮一下都帶著這呼呼的風聲。

  「大師兄……」安藍大急,傀儡將軍並沒有走多快,但是每靠近一點都壓力大增。李朋呈和荊老五也發現了傀儡將軍,荊老五立劍招出銀甲將軍,李朋呈也立刻去叫臥聽雪。據密典上記載,傀儡將軍至少是金丹五層的修為。

  上一次合六家之力也沒有拿下它,這一次他們只有四家,不過因為有兩個金丹期的人在,又有兩隻銀甲將軍,他們才敢拚一拼,若是被別人遇到也只有先拖住,再找援手相助。

  傀儡將軍越走越快,它雖然高,但是動作卻很靈活,跟一般的人型傀儡不一樣,到目前為止,除了一重天的畢方以外,這就是安藍見過的最厲害的傀儡。

  難怪各大世家爭著搶。

  臥聽雪第一個醒來,看到眼前這個龐然大物,掩飾不住心中狂喜,他也不敢托大也顧不得藏私,直接把從玄天密境裡得的法寶拿出來,他方才才將這件法寶煉化完畢。

  臥聽雪所得的是一顆黑色的梅花珠,這珠子沒有半點光澤,但是卻散發著幽幽的梅花香味,這香味沁人心脾,聞之讓人精神一嘉。

  傀儡將軍目光掃過梅花珠,歪了歪頭,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訝。它一刀頭劈在梅花珠,梅花珠紋絲不動,但是斧頭上卻砍了個小缺口,傀儡將軍把斧頭拿到面前看了看,從它的舉動看出,它已經有些簡單思維。

  它把大刀扔到一邊將背後的長槍抽出來,長槍在握,傀儡將軍氣勢暴漲,那雙眸子也變得血紅,全身充斥著殺伐之氣。槍法入虹一槍紮在梅花珠上,梅花珠被震退數米。臥聽雪體內真氣翻騰不已,簡簡單單的一槍,竟然有這種威力!

  好厲害的傀儡將軍,它那把長槍顯然也是一件厲害的武器,絲毫不弱於臥聽雪的梅花珠。

  「不對!」荊老五突然說了一句不對。只見他快速的將傀儡將軍扔出的大刀拿過來仔細檢查,越是看,眉頭皺得越深。

  「安藍仙子速速將子敬兄與顧兄叫醒,這傢伙比傀儡將軍厲害,單靠我和臥兄只怕應付不來!」

  「怎麼了?」安藍聽荊老五如此說,心裡也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荊家也曾得到過一具傀儡將軍,它們外形看來雖然極為相似,但是傀儡將軍的武器只有一把大刀,我方才看了看,這把大刀與我家那一把完全相同。」

  安藍很快明每了他的意思,眼前這具傀偶單從武器上就勝過以往所見的傀儡將軍,實力更是不一般。

  「我聽師尊說,他當年參加玄天碧海時曾經遇到過一隻金甲銀皇,當時死了三十多人,莫非就是這一隻!」赦天真人參加玄天碧海是在兩百年前,他當初是第一批參加玄天碧海的修真者。那一批完全靠自己摸索,傷亡嚴重,150人到達六重天時只有一百人不到。餘下的這九十多人修為都在胎動七層以上,本以為可以順利的到達終點,誰知到又不幸遭遇了金甲銀皇,最後活著出去的只有六十人,其中還有十人重傷。

  金甲銀皇只出現過一次,漸漸被人們遺忘,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他們遇到。

  這是該歎他們運氣好,還是該說他們運氣差。

  「呵呵,說不定不是金甲銀皇呢。」安藍乾笑兩聲,她現在也只有樂觀的這麼想,只是叫得又急了些。

  「兩位大師兄快醒醒,有危險!」

  荊家的銀甲神將有三米多高,在五米高的金甲銀皇面前就是一個小不點。作為同類,金甲銀皇從根本上蔑視它,它連槍都沒有用,一拳打在銀甲神將的胸口上,將銀甲神將的胸口打了一個大坑,銀甲神將向後飛退數米,跌坐到地上,沒有了往日的神氣。

  荊老五得到銀甲神將四年,還第一次看它如此不堪一擊。安藍唯一的一點僥倖,也被這一拳轟碎,如果不是金甲銀皇有怎麼會又這樣的實力?

  站在一旁的侯宜宣早已拉滿了弓,銀翎箭化作一道銀光宛若飛逝的流星疾速衝向金甲銀皇,箭快,金甲銀皇更快,長槍從它背後飛出來化成一面巨盾,銀翎箭被牢牢鑲在巨盾裡。

  巨盾像水一般的流動著,慢慢將銀翎箭擠出來,然後有恢復到長槍的模樣,侯宜宣嘴巴張得老大,快要掉到脖子上,然後他刨了刨頭快要崩潰的大喊:「誰告訴我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做得?」槍能變盾,是不是意味著也能變成別的武器?

  金甲銀皇嘴張開嗑嗑地碰著牙齒彷彿是在嘲笑他們的無能,它頭微微一轉,紅色的眸子望向安藍。

  身後有個龐然大物盯著她,安藍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好似要停止跳動了一般。

  當時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跑!



098章 收服

  「妹子,快跑!!」侯宜宣看到金甲銀皇衝著安藍咧開嘴笑,然後曲腿做充斥的動作連忙大喊。

  安藍立刻向後退,可是她自信的速度在金甲銀皇面前是如此不堪一擊,轉瞬間金甲銀皇便來到了她前後。她身上驚出一身冷汗,翻滾躲避,剛剛滾開,那長槍便落在她的身側,四周的石板被重重的槍頭擊碎,那槍頭離她只有三公分的距離。

  「妹子!」侯宜宣立刻發一箭,試圖引開金甲銀皇的注意力,那一箭射在金甲銀皇身上,它理都沒有理會,它的眼中似乎只有安藍。

  安藍迅速起身扒腿就跑,金甲銀皇側了側頭將長槍握在手中,它竟然要把長槍拋射而出。

  侯宜宣連忙抽出一隻銀翎箭試目用銀翎箭來阻止長槍的攻勢,但是他拉弓太過倉促,力道不足,箭是射出去了,可跟預計的方位有差別,與長槍交錯而去。

  轉眼間長槍已到了安藍背後。

  「難道我就要在這死了?」這一槍瞄準的是安藍的背心,以金甲銀皇的力道,肯定會洞穿心臟。她修為太低,心臟一穿必死無疑。

  長槍飛來的速度太快,她甚至還不及向小紅求救。

  正當安藍以為快完蛋的時候,一隻手從背後用力地推開她。她回轉身看,不知什麼時候子敬已經醒了,他一隻手死死地抓住長槍,虎口被勒出血,血一直從長槍流到地上,滴答滴答。

  「師妹,你沒事吧?」子敬臉色蒼白。他一直說要保護安藍,但是就在剛剛安藍差點在他面前香消玉損。他真的不敢想像要是他晚醒來一刻會怎樣。

  「我沒事,謝謝你大師兄。」終於脫險了,安藍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子敬聽到安藍說沒事,心裡也舒了一口氣,他轉過頭看著金甲銀皇。」這是什麼?傀儡將軍?」

  「不是,它是金甲銀皇。」顧息風也從入定中醒來,看著金甲銀皇眉頭皺得很深。

  「金甲銀皇那是什麼?」晏然金甲銀皇這個名字子敬也是第一次聽說。

  「金甲銀皇據家師的自述裡記載,它是六重天裡最利害的傀儡,也是這重天的王者。實力至少在金丹七層以上。它是由流銀秘鐵打造。」

  「流銀秘鐵?」安藍看過無數遊記和材料典籍,但是流銀秘鐵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是一種非常珍稀的上古礦石,用這種礦石打造的法寶剛則能剛,柔則能柔,而且可以隨意變成任何形狀。已經絕跡幾千年了,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看到。」子敬接著顧息風的話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金甲銀皇的那把長槍可以變化成巨盾。

  「沒錯。」顧息風點頭。

  「子敬兄想必也看過密典裡關於前輩們第一次進玄天碧海的慘況。」子敬點頭,但是不知為何,關於那一次離雲派的密典裡記載卻很少,簡簡單單的只有一句話。

  「大澤之南有一洞府,名曰「玄天碧海」,初入得護甲一付,材料數百,同道死傷過半,我派兩人卒。」提到具體情況,更沒有提到「金甲銀皇」這個名字。後來的密典中倒是詳細了不少,可是也只有關於傀儡將軍的,關於金甲銀皇子敬還是第一次聽說。

  「當年我師尊赦天真人胎動九層入陣,已是同批中絕頂高手,自一重天走來也是所向披靡,到六重天遭遇金甲銀皇,當時正值年輕氣勝,以為以一己之力能抗下金甲銀皇的攻擊,沒想到卻讓自己最敬愛的師兄喪命。這件事師尊一直耿耿於懷至於在未來的幾十年裡修為都無法寸近,惜日天才,變成庸才,償盡人情冷暖。」沒想到赦天真人還有這樣的往事。

  「十五年前,我入玄天碧海時師尊就曾告誡我,若沒有金丹的實力遇見金甲銀皇立逃,若初入金丹遇之不可力敵。」

  「那現在我們要如何?」子陵問,難道就這樣灰溜溜的跑了?

  「斬!!!」顧息風說這字時殺氣縱橫,赦天真人雖然最後看破,但當年之事始終是紮在他心裡的一根刺,若放之不管,那刺會越長越長,對他日後的修行造成大患。

  作為弟子應當為師尊解憂。

  金甲銀皇材料特殊就算是下品靈器也難以敵之,但是他們不久前才在玄天密境裡得了好武器,這些武器與流銀秘鐵不相上下,

  他們現在有兩個金丹期,兩個銀甲將軍,還有一個隨時會突破到金丹期的臥聽雪,而且他相信子敬與他一樣都留了一手。

  他們五人困住金甲銀皇其餘人在外圍用法寶飛劍攻擊金甲銀皇就算耗也能耗得死它。

  當初赦天真人等又何嘗不是這種想法,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顧息風還是低估了金甲銀皇的實力,荊行秋的銀甲將軍也被一拳打飛,金甲銀皇只用了一柱香的時間便擺脫了四個的糾纏。金甲銀皇牙齒嗑嗑地響著,嘲笑眼前不自量力的五人。

  他紅色的眼珠子轉了轉,頭又偏向了安藍。

  該死!安藍低咒一聲,她這一次分明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金甲銀皇還是會到注意到她?

  「師妹!」子敬大喊,用全力拖住金甲銀皇,給安藍逃跑的時間。

  「小紅!」安藍呼喚小紅,希望它在關鍵時刻幫自己一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叫了半天小紅也沒有回應,混元天府裡也不見它的身影,這個時候跑去哪了?

  突然安藍面前的光全被檔住,她面前有一堵金屬所作的牆。

  金甲銀皇是什麼時候來到她面前的?!

  她想退已經來不及,她被金甲銀皇捏在手裡。越捏越緊,只要再稍稍一用力,她就會被捏碎。

  金甲銀皇的另一隻食指指著她的額頭,那食指變成一個椎,椎入皮膚,一滴血從她額上流下來。

  完蛋了!!

  危機時刻寒玉劍從眉心飛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罩在金甲銀皇身上,金甲銀皇在光芒的照射下,迅速縮小,從五米變為四米,最後變得只有巴掌大,最後,它發出一聲不甘的嗚咽的聲,隨同寒玉劍一起飛入安藍的眉心。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37 AM

099章 第一

  意外中的意外,安藍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最後竟將金甲銀皇收入囊中。行莫制說得沒錯,危機時刻寒玉劍會幫她一把。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沒有動作,威武的金甲銀皇就這麼被一把劍給馴服了?!

  那把劍……

  「師妹……」

  「妹子……」

  子敬和侯宜宣本來想說些什麼,一開口才發現卡在喉嚨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安藍實在不太習慣在這樣的情況下引起別人注意,她乾咳兩聲。恰在這時,後面的山腳下出現一道拱形大門。

  「看,那是不是入口?」

  「是入口,快走!」大家快步走向大門,終於引開別人的注意力,安藍鬆了一口氣。

  「師妹,今日之事切不可伸張,我等也會為你保密。」子敬將安藍拉在隊伍後面小聲地叮囑的。安藍點頭,她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傀儡將軍都能讓無數人眼饞,別說是金甲銀皇了,更別何況還有一把寒玉劍。

  寒玉劍只是行莫制借給她的並非她所有,但是別人並不知道,在修真界殺人奪寶的事屢見不鮮,同門也會相殘更何況是外人。

  離雲派的人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那其他人呢?

  走進大門後安藍一直沒有說話,死裡逃生的喜悅已經被不可預估的未來沖淡,現在金甲銀皇安安靜靜地呆在寒玉劍的旁邊,等出去以後,她想辦法將金甲銀皇煉化,那樣她也多一份自保能力。

  子敬見她愁雲慘淡,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拍在她的後心:「一切有我。」

  安藍心裡暖暖的,子敬一直愛護她,關心她,為了不讓他擔憂她一定要變強變強再變強,強到別人不能再欺負她,強到有一天也可以保護他。

  「謝謝你大師兄。」

  通往七重天的門很快消失,進門後是一個長長的通道,走了很久一起沒有看到盡頭,隊伍的最前面,李朋呈小聲的與臥聽雪說著話,他們雖然不是同一個師尊,但是關係卻十分要好。

  「聽雪,你怎麼看?」

  「怎麼,你動心了?」臥聽雪笑著問他。

  「說不動心是假的,不過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從子虛那裡打聽了,這安藍和子敬師承一人,我可沒膽量去招惹那個人。」

  『原來她是那個人的弟子,難怪……』臥聽雪總算明白安藍為什麼會如此令人驚訝。

  「說不定那把劍根本就是那個人給她防身用的,我要是敢搶那不是自己送上門找死麼?」李朋呈把聲音壓得更小聲了。

  臥聽雪點頭,以白殷衣護犢子的性格也不是不無可能。

  「還有,我聽說,她還是煉氣期的時候那人的弟弟就給過她兩件下品靈器,就是她現在用的那兩件,由此可見,那兩兄弟對她都極度寵愛,就我那師尊都不敢惹其中一個,還別說是咱們。」

  「暫不說白氏兄弟,眼前的子敬你也惹不起,我原以為他是個憨厚老實的好好先生,沒想到心計也不差。」臥聽雪轉頭看了子敬一眼,然後笑著與他點頭。

  「聽雪,這是什麼意思?」

  「呵,傻瓜。你以為你真能從子虛嘴裡輕易地打聽到這些,只不過是子敬知道單單一個他震懾不了眾人,便通過子虛的口委婉地告訴咱們:『想動我師妹,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別人或許沒有見識過白氏兄弟的手段,但眼前這三家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簡單地道出安藍的身份,便了斷了大部分人的覬覦之心,這份心詩不會是一個好好先生所會有的,一直以來,我們都被他忠厚老實的外表騙了,這次來玄天碧海收穫還真不小。」

  「大部分人?你說還有傻瓜想殺人奪寶?」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都說了是傻瓜,咱們這不就是有一位嗎?」臥聽雪悄悄地指了指莫道遠,只見他低著頭,不知道在尋思著什麼。

  「就他?!」李朋呈一臉鄙夷。

  「就他。」臥聽雪與李朋呈相視一眼都笑他不自量力。

  「我先把醜話說前頭,誰要是敢打我妹子的主意,我侯宜宣第一個跟他沒完!」侯宜宣也知道金甲銀皇和那把劍的吸引力很大,先給同門師兄弟們打個預防針。

  「小猴子,你把我們當什麼人了!」芙溪不滿地嘟嘴。這一隊人馬裡只和她和安藍兩個女子,她喜歡去找安藍說些體己話,安藍也會時不時掏出幾個小靈果子來給她解渴,她早就把安藍當成了朋友。安藍得了寶貝她有羨慕,有替她高興就唯獨沒有想奪了自己用的意思,侯宜宣這樣說,她很生氣。

  另一邊,荊行秋也拉住了荊行嘯,他剛要開口就被荊老五制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有分寸,不過……」

  荊老五向他遞了個眼色,讓他注意另一人——荊淮。

  荊淮是旁系弟子是三房的人,而三房一直以來野心都不小。

  這條通道他們竟然走了一天一夜,通道兩倒是黑牆,一成不變,腳下是無盡的階梯,他們重複看得都是同樣的景色,而且不知道還要走到什麼時候,意志薄弱的人光是走這條通道都會走到崩潰。

  「師兄,還要走多久啊?」芙溪生性活潑,最受不了這種沉悶感,要不是一路上有人陪她說話,她鐵定會瘋掉。

  「不確定。」顧息風用平穩的聲音,安撫著她煩躁的情緒,這是一種類似於清心咒之類的小術法,他跟芙溪聊了些外面有趣的事,芙溪聽了興致大起,聽到有趣時呵呵地笑著,情緒大好。

  安藍也問了一下子敬,倒不是她受不了,四絕陣比這可沉悶得多,她當初能在四絕陣裡一呆兩年多,這種程度對她來說只是小意思。

  「不知道。」子敬撓撓頭,笑著回答她。

  六重天通往七重天的道路如果要用幾個字總結的話,那就是「不確定」。

  不確定入口會在哪裡出現,進入之後也不確定能走多久。

  最快是一天,最慢不知道。

  如果他們運氣好的話,或許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到達七重天。

  又走了四個時辰,階梯終於到了盡頭,看到出口的那一刻,子敬第一時間提起安藍就往外跑,

  顧息風也是如此,臥聽雪慢了一息,僅僅一息就被拉開上百。

  「師兄,這是做什麼?」

  「拿第一。」子敬提著安藍全力向前奔跑,可是因為帶了個人速度比顧息風慢了一些。

  他把安藍甩到背後,用一根繩子繫好,七重天是最外面是一層環形的小山,只間也是內海,內海的上面懸著立柱,內海的中央有一個圓形的水晶平台,那平台便是終點。

  顧息風先一步跳上立柱,背著安藍的子敬緊隨其後,這些立柱間隔極寬,而且上下左右不規則浮動,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落到下面的海中。

  而海中,正有五階妖獸仰著脖子等待食物。

  越靠近水晶平台立柱越細,距離越遠,最後幾排差不多只有牙籤粗細。

  顧息風和子敬都很快,他們基本上沒有停頓,子敬咬得很緊,他與顧息風的距離始終沒有差過50米。

  「噗通。」有一人落在了水中,不過都沒人看這運氣差的傢伙是誰,大家都全神關注的注視著前方的立柱。

  「噗通。」又有人落了下去,這一聲引起了連鎖反應,緊接著又有四人落了水,其中就有子虛,好在海裡只是五階妖獸,數目也沒有一重天那麼,還算能應付。

  立柱越來越細,運動越來越不規則,安藍察覺子敬背後的衣衫已有些濕,她更是一動也不敢動,怕影響到他。

  眼見著就要到達水晶平台,子敬摸了摸腰間的鈴鐺。「顧兄,對不起了。」

  聞言,顧息風心生警惕,以為他要從背後偷襲,拿出武器準備抵禦,哪知卻聽到了一陣鈴聲。

  「鈴鈴~」

  「該……死……」他心神一陣恍惚,腳沒踩穩身子偏跌落到海中,竟然是心神攻擊!不僅是顧息風,連跟在後面的臥聽雪也是一樣。

  子敬的時間卡得非常妙,他心神攻擊的時候正是顧息風踩上最細立柱的時刻,只要稍有差池就會落水。

  後面的人愣了愣,顧息風上次可是第一名!

  水花入海的那一刻,子敬背著安藍跳上了水晶平台,平台上有一個陣法,他們一上去平台上的陣法就被激活,同時,除了子敬和安藍,分散在玄天碧海的人都被轉送出去。

  他們有的正在通往七重天的路上,有的還在六重天等待……

  「這麼快!」

  「竟然有人到了!」這今天不過才第十天!

  他們出來時銀月和銀星還在竹舍外面因為一局棋吵得不可開交,見他們出來,不難而同地擦了擦眼睛。

  「我沒看錯吧?」說完銀月使勁地扯了一下的耳朵,聽到他大叫才確定他們沒有看錯。

  「是不是日子過糊塗了,已經是半個月了?」可是他又板著指頭數了數,確實是第十天。

  「今年這幫小子還真長進。」玄天碧海開啟以來,還第一次有人十天就到達了賞台。

  「怎麼回事?」各勢力的人也有懵。

  付忘憂看到一身落湯雞的臥聽雪被傳出來,走過去笑話他。「喲,你這是下海餵魚呢,只可惜,你太臭魚兒不愛吃。」他話雖這樣說,但是心裡卻十分驚訝,臥聽雪濕成這樣,說明他已經到了七重天,上了立柱,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從立柱上跌下來。

  接著,他又看到了同樣濕了一身的顧息風被送出來。

  是什麼人能讓顧息風如此狼狽?他看向離雲派,發現少了子敬。

  果然!

  能讓顧息風吃疼的只有子敬,同理,能讓子敬吃癟的也只有顧息風。

  嗯?!

  他瞪大了眼睛,然後又在人群裡掃了掃,竟然沒有發現安藍的身影!

  難道她也是第一?!

  「子虛兄,怎麼沒有看到安藍仙子呢?」

  「正和大師兄在一起呢,你不是猜到了嗎?」子虛咧開嘴笑笑,雖然是被綁在子敬背上,但是用來唬唬人還是可以的,看到付忘憂驚得下巴都快落到地上,他就想笑。

  侯宜宣也托著下巴一臉得意。「我妹子可利害了。」

  且不管子虛和侯宜宣在外面如何吹牛皮,水晶平台上子敬解下了安藍,「總算不負師尊所托,拿了第一。」子敬撓撓頭笑得很憨厚。

  「嗯。這裡看風景不錯。」七重天是層層遞進像梯田一般,站在這裡可以看到下面六層的風景,的確是個看景的好地方。

  「師兄,你說我們能得到什麼獎勵?」

  子敬搖頭,每次玄天碧海的獎勵都不同,這還真不好說,不過到目前為止最好的獎品是一種叫銀絲雪蠶衣的護甲。所有法寶中防禦性法寶最為珍貴,銀絲雪蠶衣雖是下品靈器,可是卻與中品靈器相差無幾,不過,兩百年來只出現過兩次,概率非常小。

  「不愧是闖過玄天秘境的人,很不錯。」不知什麼時候一重天的那只畢方飛了上來,它對安藍二人稱讚有加,它張開嘴,從嘴裡飛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箱子,「小娃娃,拿好,這是你們的獎勵。」

  子敬打開箱子發現裡面的東西比往年要多些。

  畢方看出他的困感笑了起來,「小娃娃,你們通過了玄天密境獎勵自然不一樣。」

  被一隻傀儡鳥喚作小娃娃,安藍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也打開了箱子,裡面一共有七件物品,有一塊純度很高的寒晶,有一滴玉乳,有三粒丹藥,有一把下品靈器的長劍,還有兩張符,最後還有一件薄如蟬翼的銀雪色護甲。

  「難道這就是銀絲雪蠶衣?」安藍將它貼穿好,一上身它立刻收縮變小,緊貼著安藍的皮膚,它很暖和,很舒適就好像自己的皮膚一般。

  「嗯,這就是銀絲雪蠶衣。」子敬也沒想到能夠得到。

  他們收好了箱子,很有默契的只把那把長劍握在手上,兩人相視一笑被畢方送出了玄天碧海,外面正有一百多人在等著他們。



100章 麻煩逼近

  「他們出來了。」當安藍和子敬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大家的目光首先落在他們手中拿著的那把劍上,兩把劍看起來是同一款都是下品靈器,應該就是第一名的獎勵。

  「恭喜二位。」玄天碧海的獎勵有三樣,兩人只拿出這一件東西顯然不想讓別人知道其它兩件是什麼,不過也不會有人追問這是極忌諱的一件事。

  「子敬兄,你是不是該請我們喝頓酒?」

  「那是自然。」

  大家都在和子敬套近乎,很少有人理會安藍,主要是莫道遠爆料,安藍之所以也得到第一名是因為子敬背著她,在眾人眼裡,她只不過是佔了子敬的光。

  當然,也有人倒外那就是付忘憂和詹佐淳。他們兩人可是親眼在迴廊見識過安藍恐怖的速度,她有絕對的潛力。

  玄天碧海關閉,大家又乘坐飛天梭回到仙緣客棧,荊家家主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人剛踏入客棧不久,便差人來讓荊行嘯回家尋問了情況。

  屏退了左右,只留荊家兩父子在書房裡。

  荊家家主荊厲看起來五十出頭,頭帶青玉冠一身棗色的繡錦大袍,很有上位者的威儀。荊行嘯將玄天碧海所經歷的一切都告訴給了荊厲包括玄天密境,也包括金甲銀皇。

  聽到荊行嘯將講述金甲銀皇的威力時,荊厲眼中有一絲狂熱,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來。

  「想不對它動心的確很難。」荊家擅長煉器和傀儡術,聽到荊行嘯說金甲銀皇真的很要把它拿回來仔細研究研究。

  「行嘯,你跟安姑娘說一聲,我們用其它的東西跟她換行不行。」百年前荊家得到了一具傀儡將軍又得到了數具迴廊上的傀儡,最後研究出銀甲神將和金甲元帥,便荊家的實力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如果再得到金甲銀皇的話,他相信荊家將會有更好的發展,若不是顧及到白殷衣,只怕他也起了搶奪的心思。

  金甲銀皇在別人眼裡或許只是一件傀儡,但對荊家的意義卻非常重大。

  「嗯,我盡力一試,不過可能希望不大。」

  「父親,你要多注意一下三房,他們可能會下手。這會兒三叔只怕也在召見荊淮。」

  「他要鬧隨便他怎麼鬧,只要不壞了我荊家的名聲就行。子敬幫過行秋,你也提醒安姑娘一聲。」三房最近幾年一直鬧騰不休,若能借白殷衣的手讓他們消停消停,於荊家也是一件好事。

  「是。」荊行嘯很快便會意過來,父子倆在書房裡又商量了一些事,荊老五又匆匆回了仙緣客棧,他還要幫著荊行秋招呼客人。

  「聽雪,你說得果然沒錯。」在臥聽雪的房間裡,臥聽雪與李朋呈站在窗子邊,看著窗外。窗子隙開了很小的一個縫隙,正透著莫道遠那鬼鬼祟祟向外跑的身影。

  「他果然趁夜回去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我猜他也不會跟莫長老說實情,至少安藍是白殷衣弟子這一項他會抹去不說。」他們太瞭解了莫道遠了。

  「那我們就等著看好戲了。」說完兩人便關上了窗。

  安藍回到房間後立劑關了門,她先進入混元天府將赤麒火儀種到赤陽泉旁邊。往日裡她進赤陽泉都會熱得受不了,不到三秒鐘就會流汗,可是這一次,她只是微微感到有些熱。這都是因為她眉心的那顆冰魄寒魂。

  她剛將赤麒火儀種下,早已平靜下來的赤陽泉再次翻騰不休,如同沸騰的岩漿,汩汩冒個不停。

  山洞裡水氣瀰漫。

  安藍從赤陽泉裡退出來,她找了一下小紅,發現它並不在池塘裡也不在泉裡,找了半天才發現她躲在溪水裡的水草下面,不知道在吃著什麼東西。

  忙完了這些,安藍試著召喚眉心的金甲銀皇,沒想到金甲銀皇真的飛集來落在她的手心,巴掌大,很像以前安藍收藏的手辦,很小巧,很Q,跟五米高時那威風的樣子相差甚遠。

  她試著煉化它,可是神識一接觸立刻被反彈回來。她試了幾次,仍是不行,無奈之下只好先將它暫且放到一邊,研究起從玄天密境得到的那個玉簡。

  玉簡裡一共記載了三篇東西。一個是《藥篇》,一個是《器篇》還有一個是《陣法篇》。

  《藥篇》裡又分別記載了藥性和煉製方法,有很多上古藥方,這些藥方大多已失傳,甚至有些藥材也已經絕跡。

  《器篇》上也記載了各種材料和煉器要法心得,上面也有傀儡的煉製方法,令安藍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在這裡找到了金甲銀皇的煉化方法。

  金甲銀皇體內有一塊黑色的核,這塊核也是它有「心臟」,只要煉化這個核就能控制金甲銀皇體。

  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安藍整整用掉了五塊下品靈石才將它徹底煉化,起身時她合身虛脫,差點站不穩又坐到地上。

  一煉化完全甲銀皇那黯淡的眸子又亮了起來,它的情況也一一反應在安藍腦中,它竟然是金丹八層!

  難怪當子敬等人聯手也沒辦法將它擋住。

  有了它,安藍心裡安定了很多,她接著看下一篇《陣法篇》。這裡記載的陣法很玄妙也很高深,安藍看了會兒便覺得頭腦范暈,她只好先放著等對陣法有足夠的瞭解之後再來看它。

  她剛剛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藥篇》,打算仔細研究一下,剛看了兩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她趕緊從混元天府裡出來,打開門一看是付忘憂。

  「付公子請問有何事?」

  「我在廣陽樓訂了一桌酒席,慶祝仙子獲得第一,不知道仙子肯不肯賞臉。」廣陽樓是炎夏城最好的酒樓,雖然價格高昂但是每天都爆滿,中州是富庶之地,很多人不差錢。

  「怎麼好意思讓公子破費呢?」

  「仙子說這話就太見外了。」

  「就是,跟他客氣什麼,廣陽樓啊,我最喜歡了,多謝付兄款待。」臥聽雪突然出現在他後面,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擺明了是要去蹭飯。

  無論付忘憂怎麼甩都掙脫不開。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40 AM

101章 狗皮膏藥

  廣陽樓坐落在繁華的街道中心,此時剛到晚飯時間大廳裡已經坐滿了人,見到付忘憂掌櫃親自出來迎接,又見臥聽雪與之攜手,心裡納悶:「何時這兩位如此親近了?」

  「付少爺,裡面請。」

  「臥公子,裡面請。」

  「仙子裡面請。」付忘憂留在原地請安藍先走。

  掌櫃並沒有帶他們上樓,而是去了堂後的院子,宅後豐一座大的花園,園中有一個人工湖,湖中開滿了荷花清香宜人,湖中有一個亭子,亭子四周掛著白紗。

  有位曼妙的女子正在亭中撫琴,琴聲悠揚,已是琴藝大成者,只是比白殷衣仍是差了不少。

  掌櫃請三人上了涼亭,亭裡有一張圓桌,右側不遠處有一張矮几那曼妙的女子在矮几後低頭扶琴,她一身淡粉色的漸變長裙,好像亭外的盛開的荷花,嬌艷欲滴,惹人採摘。

  「仙子請坐。」

  付忘憂請安藍點菜,她第一次來中州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名菜,最後還是由付忘憂作主點了些廣陽樓的招牌菜。

  掌櫃退出去後不由地回轉頭來暗自打量安藍,往日裡付忘憂也帶過不少女子來這裡吃飯,其中比她好看的也有,可是卻很少能有這樣的禮遇。

  「她是什麼人?前不久聽說瑤台的蘇慕翹來到了中州,莫非是她?」可是他觀眼前這位姑娘她氣質清逸,嫻淡靜宜跟傳說中的蘇慕翹又有些不太一樣。

  「你們小心點伺候,莫不要怠慢了貴客。」

  付忘憂拿出三個白玉杯,溫了壺酒給安藍斟了一杯。「這是我自釀的桃花酒,還望仙子喜歡。」

  「沒想到付公子還有如此雅趣。」安藍將玉杯放在鼻前聞了聞,桃花的香味與酒香混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她淺償了一口,酒並不烈,回味甘甜口齒留香。

  「好酒。」

  桃花酒是采三月初三的百年靈桃上的桃花釀製而成,是一種靈酒,一杯下去全身舒坦,雖不能增長修為但是長期飲用可滋養神魂,延年益壽,對女子而言更是美容佳品。

  「仙子若喜歡,這三壇就送給仙子。」付忘憂拿出三壇桃花酒。

  「那我就卻之不恭,也不要叫我仙子,怪不好意思的,這樣好了,我叫你付兄,你叫我安藍。」安藍笑了笑將三罈酒收入儲物袋中,她的笑容憨直跟子敬有幾分相似。

  她實在是有些喜歡這味道,向付忘憂請教了煉製方法,打算有空時自己也釀些來喝喝。

  「真偏心,好歹你我也三十年的交情,竟然不給我幾壇。」臥聽雪將玉杯中的一飲而盡在一旁黯自神傷。

  付忘憂從桌下踢了他一腳,「少跟我來這套,我不把你扔進池塘裡餵魚已經夠意了,也只有你臥聽雪臉皮才這麼厚。」

  臥聽雪恍若未聞,起身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一邊品酒一邊聽著琴曲,連說話都要輕聲細語,生怕唐突風雅。

  白紗隨風輕搖著,透過白紗看荷塘美景如真切與虛幻之間,朦朦朧朧就好像這人世間,真假難辨。

  安藍若有所悟,凝神細品。

  付忘憂與臥聽雪見她望得出神也不敢打擾,悄悄屏退那位琴娘,上菜時也讓人留在亭外他兩人親自出去拿,等安藍從感悟中回過神來,發現菜早已上了滿滿一桌,那位琴娘也不見了,他們守在涼亭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一花一草,一山一水皆有天道,修行之人時常有所悟,頓悟之時最怕有人打擾,如果剛剛來廣陽樓只是想弄清楚付忘憂葫蘆裡賣得什麼藥,此時倒真生了幾分結交之意。

  廣陽樓的菜品很精緻,味道也很好,最令安藍回味的是一道白玉冰蓮,這是一道冷品,主料是初級靈藥一品蓮。一品蓮花瓣比較厚,花瓣白中透著一點青色,廚師用特製方法烹飪然後澆上秘製的糖汁冰鎮之後放入荷葉盤中擺盤。

  淡淡的甜味襯得花瓣更是清香幽遠。

  她原以為付忘憂請她出去是有什麼事要談,沒想到竟然只是單純地請她吃飯。

  「安藍幾時回雲州?若沒什麼要緊事,不如多留幾日欣賞一下中州的美景。」

  「這個我得問問大師兄。」

  「那好,付某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付忘憂離開後,臥聽雪依舊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有什麼話就說。」安藍進屋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對面,示意臥聽雪有什麼話就進來說,臥聽雪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她,多半是與金甲銀皇有關。

  臥聽雪進了屋關了門,不過卻沒有坐下,「安藍你多注意一下莫道遠。」

  果然是跟金甲銀皇有關,看來莫道遠是起了歹心,臥聽雪是好意提醒她。」多謝臥師兄。」

  臥聽雪點頭,走到門口時又回轉頭來忍不住好奇問她:「你就不問問我有沒有動什麼心思?」

  「如果你有心思,我問了你也未必會說實話,又何必多此一舉。」

  「那可不一定。」

  「那好,臥師兄你想得到金甲銀皇嗎?」

  「呵呵,不告訴你。」說完便出了門。

  「看來你是沒想法。」安藍對著門淡淡地笑了笑把對面好茶也一同飲了。

  臥聽雪剛走沒多久,荊行嘯又找上了門,今天人氣還真足。

  「五少爺請坐,找安藍有何事。」

  「安姑娘是聰明人,我也不拐彎抹角,家父希望安姑娘能將金甲銀皇轉讓,或是荊家用東西與姑娘交換。」荊行嘯單刀直入說明來意。

  金甲銀皇真是個香餑餑大家都想要。

  「恕老五直言,以姑娘目前的實力留金甲銀皇在身邊只會給姑娘帶來麻煩,還不如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我們,這次承了姑娘的情,日後姑娘若有麻煩,荊家自當相助。」

  安藍卻不以為然,別人貪目金甲銀皇難道就不貪圖她跟荊家換來的東西?就算她不用也是給子敬給侯宜宣,哪能白白便宜外人。

  「不瞞五少爺,我打算把它獻給師尊。」荊行嘯一聽是要給白殷衣的,頓時沒了聲響。

  「是我唐突了,安姑娘回雲州這段時間切記要小心,我剛剛得聽一些消息,我三叔只怕……我父親已派人盯著他,安姑娘還是小心為上。

  也就是說現在確定要對她不利的有兩人,一個是莫道遠,一個是荊老五的三叔,荊坤。

  安藍把情況仔細跟子敬說了一遍,子敬覺得中州不是久留之地,明天宴請同道之後就動身回離雲派。

  子敬宴請同道也是在廣陽樓,不過卻不是昨天那個亭子而是在另一處,風景也是別緻。

  安藍特意點了一份白玉冰蓮,酒過三巡,氣氛也漸漸熱絡起來,頻頻豐人來給子敬敬酒。安藍從來沒見過子敬喝酒,可這一杯杯酒下肚,他竟然面不紅氣不喘,安藍給他夾了菜,讓他先吃些菜墊底再喝酒。

  「妹子,你偏心。」侯宜宣幽怨的伸過碗要安藍也給他夾一點,安藍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碗像堆塔似的給他堆了老高。

  侯宜宣這才喜笑顏開,看得一旁芙溪都覺得丟臉把頭扭到了一邊。

  「哼,威風什麼,不就是得了個破第一名。」有人就這麼討厭,吃了人家的菜,還在那裡碎嘴。秦泰當作什麼也沒聽到,端起酒杯也去給子敬敬酒去了,他實在是不想和趙葉然再呆在一起。

  「子敬兄這一次為我們雲州爭了光,來,我敬你一杯。」秦泰先干為盡,子敬喝完酒婁現趙葉然也端著酒杯上了來。

  他來做什麼?安藍皺眉。

  「我也敬子敬兄一杯。」趙葉然歪歪斜斜地走著好似喝醉酒一般,快走到時突然摔了一跤,整個人往前跌,杯裡的酒也潑向子敬。

  子敬本來可以躲,但是安藍就在他旁邊,如果他躲酒一定會潑到安藍,所以他任由那酒潑在他身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趙葉然是顧意為之,子陵一拍桌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要去拿趙葉然被子敬止住。

  全場一片寂靜!

  秦泰在一旁尷尬無比,他連掐死趙葉然的心都有了。

  雖然玄天碧海是30個勢力年輕弟子間的較量,但是州與州之間也有比對,趙葉然簡直是給雲州丟臉,給趙家丟臉!

  趙家是頂替雲家上來的,雲家弟子可是與各勢力都交好,特別是雲三對誰的和顏悅色。相信很快趙家便會成為一個笑話,它潛龍宗也會受連累,作為領隊秦泰也會難辭其咎。

  子敬用安藍遞過來的絲帕擦去身上的酒,「趙公子喝醉了,帶他回去休息。」子敬看著趙葉然,趙葉然莫名害怕不敢與他對視。

  「我沒醉!」他歪歪斜斜地爬起來,本來是要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卻不料想越走越遠,最後竟然栽到池子中。

  各家低頭輕笑。

  趙家人趕快把他撈起來送回了仙緣客棧。

  子虛活絡了一下氣氛,總算化解了些許尷尬。

  安藍在桌下悄悄對著子敬比了個大拇指,葉趙然本來就沒醉,怎麼會突然一下栽進池子裡了呢,當然是因為子敬。

  子敬與安然一樣修煉《雲海飄渺錄》,他已經修到了第三層。第三層之後不用外物也能進行神識攻擊,子敬之所以每次都搖想鈴鐺,只不過是造成「心神攻擊必須借助於鈴鐺」的錯覺。

  不動聲色間,子敬就為自己出了氣,讓趙葉然在這一百多人面前鬧了更大的笑話。

  子敬的憨厚老實也只不過是對自己人。

  本來是好好的酒席卻被趙葉然鬧得不愉快,沒過多久,大家都散了去,安藍陪著子敬去結帳,沒想到廣陽樓除了真金白銀以外竟然還收靈珠靈石,不過,菜還真不是一般的貴,15桌菜就要五塊下品靈石,要知道一塊下品靈石可是值黃金千兩,這一頓就吃去了五千兩黃金。

  也不看他們點的什麼菜,光一般人可不敢像他們這麼吃,光是一朵一品蓮就要賣一枚靈株,掌櫃見他們是大客戶這15桌人都來歷不凡,還給他們打了些折,不然可不止這麼點。

  難怪都說廣陽樓貴,整個炎夏城大約也只有這裡和仙緣客棧才能吃到靈藥靈果做的酒菜,可是仙緣客棧只有修真者才能進,所以那些沒修煉過的富豪,偶爾也會來這裡吃吃菜,一飽口福。

  可那些富豪也很少這麼奢侈,他們最多只會點一兩樣仙品。

  五塊下品靈石對安藍來說並不算什麼,她就是感歎一下。這次下山時掌門給的十塊下品靈石也都還放在儲物袋裡沒怎麼動,來了一趟中州,她也想買些特產回去送人,比如白家二老,比如白殷衣,又比如宛蝶和雲姑。

  子敬今天喝了不少酒,她想子敬早點回去休息,於是想拉侯宜宣陪她一起逛,最後子敬卻還是要堅持和她一路,她抵不住他的倔性子,先回了仙緣客棧。子敬用真元將酒氣逼出體外又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才相約一起出門。

  荊行秋知道他們要去買東西做為東道主,便同他們一起,領他們去幾個好去處。

  他身後鄧二娘也一起。

  鄧二娘笑笑,向安藍行了個禮,倒也沒再說任何關於魁州的事。

  他們剛走出仙緣客棧子敬便發現有人跟蹤,他向安藍遞了遞眼色,安藍也意會過來。

  沒想到動作這麼快,不知道是荊坤的人還是莫道遠的人。

  走了不久,侯宜宣也查覺出背後有人。

  「妹子。」他走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小聲地說。

  安藍點了點頭,示意她已經知道了,如此,侯宜宣也不再說什麼。

  荊行秋也有所查覺,也猜到對方是為什麼而來,他帶著眾人九彎八拐,專往人多的地方鑽,將人成功甩脫。可是過不久又有人跟上來,兩波好像不是同一批。

  真是狗皮膏藥。

  「連逛個街也不安生。」

  「我們且逛我們的,管那做甚。」安藍倒是灑脫,她可不想被那些人敗了逛街的雅興,荊行秋見她如此態度,也不去理會那幫人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小巷。



102章 告訴師尊

  小巷異不大,年歲有些古老,街道只有三米寬,還過不了一輛馬車,巷子兩邊有許多小鋪,每讓鋪子都不大,還不足十個平方,但是裡面都佈置得很精緻,商品也琳垠滿目。有珠寶首飾,有綾羅綢緞還有許多特色商品,這裡的東西比大街上賣得便宜,荊行秋還真是帶對了地方。

  逛這裡很有前世逛小街的感覺,安藍把每個鋪子都逛了一遍收穫滿滿,不僅給了禮物給子敬和侯宜宣也從頭到尾置辦了一身。

  「他們跟得可真緊。」

  「隨他們唄。」安藍笑著說。

  「他們還要逛到什麼時候。」跟蹤的個人有些不耐煩,都說女人逛街麻煩,他們今天算是領教到了。

  安藍從下午一直逛到晚上,幾人去廣陽樓吃了晚飯後又接著逛,大家都有修為在身,這點對他們來說是小意思,倒是跟蹤的那兩人有些不耐煩了。

  炎夏城的夜晚也很繁華,燈火通明,笙歌艷舞,直到二更天人氣才慢慢淡了去。

  也正是這時五人才移步回仙緣客棧。那兩名跟蹤的人鬆了一口氣,打算放煙火通知同夥,可是剛拿出煙火,子敬和侯宜宣就一前一後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二位,縱火是不對的。」

  他們不是剛剛還在百米之外嗎?為什麼突然會出現在他們面前,兩人身上驚出一層冷汗,下意識想逃,可是又怎麼跑得掉呢。

  侯宜宣奪過煙火,一點都不客氣地把兩人揍成了豬頭,用繩子將兩人捆起來。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快走。」子敬察覺有人正迅速向這邊靠近,讓大家先回客棧。

  他們走後不久有一隊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追了過來,「我附了一絲神念在那兩人衣服上,明明就是在這個地方。」大家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他尋著神識而去,發現了被扔在一邊的衣裳。

  他挑起衣裳一把火把它們燒了個精光,「被發現了,去客棧。」

  侯宜宣將兩人提進房間裡,笑咪咪地問:「兩位,逛街好玩嗎?」

  「你們想幹什麼?」那兩人警惕地看著他們。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吧?二位,跟著我們有何意圖?」見侯宜宣問話,那現人緊閉著嘴。

  「不說?看來要加點料才行。妹子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些畫面不適合你看。」聽侯宜宣這麼說安藍知道接下來他可能會用點刑。

  審訊是個技術活兒,她就由著侯宜宣折騰,正好她也乏了起身回自己房間,剛一出門就聽到房裡傳來慘叫。不過很快又沒了聲響,大約是怕吵到別人加了禁制。

  安藍剛睡下沒多久,門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她穿好衣服出去看卻見侯宜宣追著兩個黑衣人。

  「怎麼回事?」她問。

  「他們想殺人滅口。」侯宜宣哼了一聲。

  「那兩人呢?」

  「糟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他急急忙忙地往回去,回去一看已經晚上,那兩人倒在地上被人一劍抹喉。

  「這些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潛進仙緣客棧裡殺人。」院子裡的騷動很快也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陸續有人出來,侯宜宣趕緊拉安藍進屋吹熄了燈。

  這事不宜張揚等過會兒他再去找荊行嘯討個說法。

  「你是說是荊坤干的?」

  「除了他還有誰敢在仙緣客棧裡殺人,而且他們能無聲無息地潛進來,這裡面肯定有內應。」安藍覺得侯宜宣說得有道理,這件事的確該交給荊行嘯處理。

  「能從傷口上看出點什麼嗎?」這就是刑偵劇看多了的結果。

  「很難。」用劍的人很多,「不過這一劍乾淨利落,說明對方也不是個庸手。」

  等外面重歸寧靜,安藍去找荊行嘯把事情說了個大概。荊行嘯連忙給侯宜宣換了個乾淨的房間,知道此時不宜聲張,他收了那兩具屍體連夜回了瑞豐城。

  趕了一個時辰的路,他也顧不得體息,直奔荊力房間。

  「父親,我有要事稟報。」

  荊力穿著便服聽荊行嘯稟報了事情的經過,又查看了兩具屍體,氣得一掌將身下的椅子拍散。

  「越來越不像話!仙緣客棧是我荊家產業,要是被人知道有人在客棧裡被暗殺我荊家的臉往哪擱?!他不要臉,我還要!」

  「行嘯你查查今天夜裡是誰在值夜,也查查這兩個人的來歷,查得越詳細越好,離雲派那裡要先給人家一個交代,讓行秋陪著,無論如何不能怠慢了他們。」

  「你三叔做事越來越沒分寸,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等著吧,過不久炎夏城可就熱鬧了。」

  第二天一大早,荊坤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衝進了仙緣客棧,他橫眉豎眼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三叔,你這是做什麼?荊行嘯連忙攔住他。

  「小子,叔叔的事你管不著。」荊坤一把掀開他,衝進了院子裡,扯開嗓子大喊。「離雲派的小輩給我出來!」

  這聲把在客棧裡歇息的人全都驚醒,大家紛紛開門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那不是荊坤嗎?他來做什麼。」付忘憂皺眉,荊坤為人陰毒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很不喜歡。

  臥聽雪也倚在門前冷笑。

  「什麼事?」安藍走出房門,但見她門前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華服男子,這男子留著八字鬍一臉陰鷙。

  「你就是安藍?」

  對方是衝著她來的?安藍點頭。

  「好啊,看你這小娃娃年紀不大,修為沒多少,潑髒水的本事倒是大大的有。」

  安藍不解疑惑地看著他,只見他輕哼一聲,對四周說:「大家評評理,我荊坤什麼寶貝沒見過,竟然誣陷我想貪墨你的法寶,不就是一件金丹七層的金甲銀皇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荊坤一臉氣憤,說話的聲音很大,大到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安藍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本來她得到金甲銀皇的事只有四家知道,現在被他這麼一鬧,事情的演變遠遠超過她的預估。

  不過有一點她敢肯定,荊坤唱這一出是早有預謀。

  單單「金丹七層」這四個字,對大家吸引力就超乎想像。

  「金甲銀皇!」付聽雪整個人直了起來,付家秘典裡有關於金甲銀皇的詳細記載,他當然清楚它的價值。他緊緊地盯住安藍嘴角出現一抹玩味的笑意,「沒想到你竟然得到了金甲銀皇,我本來是想過兩天就回家的,看樣子要在這裡多呆些時日了。」

  他轉頭看看倚在門上的臥聽雪,見他一臉從容,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怎麼?你有興趣?」臥聽雪瞄了他一眼。

  「我的興趣是看熱鬧。」付忘憂聳肩。

  「金甲銀皇……」詹佐淳沉吟了一會,「把這個消息傳詢給八爺,相信他對調查安藍會更有興趣。」

  「看來我也要往總部走一趟。」何濤如是說道。

  昨天吃了虧的趙葉然聽到「金丹七層」這四個字,雙眼發光,看來他已忘了前些日子的教力,已忘了他現在身在何處,他竟然跑到院裡子指著安藍的鼻子說道:「小丫頭,就你這樣也配擁有寶物,速速交給我饒你不死。」

  跳樑小丑!

  子敬站在安藍前面,笑著問荊坤:「荊先生所言何意?」

  「少跟我裝糊塗!昨夜的事憑什麼賴在我頭上,那黑衣人殺了你們抓來的兩個人與我何干?為什麼不說是它神水宮,為什麼不說是它歸元天閣干的,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什麼?!昨天有黑衣人殺人?難怪我半夜裡聽到響動。」

  「荊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面對眾人的詢問,荊行嘯氣得發抖,仙緣客棧裡死了人,這傳出去以後生意還怎麼做!!為了一件金甲銀皇,荊坤竟然做到這種程度,算他狠!

  荊坤所圖當然不會只是一件金甲銀皇,他的胃口可比這大多了,他要的是收服金甲銀皇的寒玉劍。

  「師妹,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即可動身回雲洲。」子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想走?你們一個屎盆扣在我頭上轉身就想走,你們一走,我不清不楚,我荊家更是不清不楚,你們必須留下來,留到事情查清楚為止!」荊坤的態度十分強硬,他繞了這麼大一圈,無非是想把安藍留在中州,各家中必有人會有所貪圖,等別人搶到頭破血流的時候,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師妹……」看咄咄逼人的荊坤子敬連忙護著她。

  「留下來也無妨,我正好領略一下中州的風光。付兄,你說帶我登山可還算數。」安藍淺笑,只是眼中午一抹寒光。

  「當然算數。」付忘憂沒想到此時她還有心情遊玩,他不禁有些佩服起她的膽色來。

  「極好。」

  「荊先生,只要不離開中州就成了吧?我也期待著荊先生能早日能還自己一個清白。」說完安藍就拉著子敬回了屋。她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可剛喝了一口,便連杯子一起捏得粉碎。

  「大師兄,這是明著在欺我!」

  「師妹莫氣。」

  「我不氣。」安藍站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突然停下來,對子敬一笑:「大師兄,若是把此事告訴師尊如何?」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42 AM

103章 煞星到!

  別人當安藍好欺負,殊不知,她從來都是不甘心被欺負的主,受了氣,總要找回來。

  「甚好。」子敬也贊同。既然荊坤不顧身份來壓一個小輩,那麼他們請白殷衣來又有何不可?

  「我這就傳詢給師尊。」

  「師尊,是我子敬。我與師妹不負眾望奪取了玄天碧海第一名,不過時下卻遇到了一些麻煩,要留在中州一段時日,短時間內可能無法回來。」

  聽到兩位徒兒得了第一名,一向嚴肅的白殷衣也有了些許笑意,聽到他們遇到了麻煩,原本上翹的嘴唇又垂了下來。「什麼事。」

  「師妹在玄天碧海得了一尊金甲銀皇被人盯上了。」子敬將金甲銀皇的能奈以及這兩開來中州發生的事詳細給白殷衣講了一遍,聽到荊坤的所作所為,白殷衣閉眼沉吟片刻。

  「你與安藍這幾天就在中州好好轉轉,領略一下中州山川看看自然造化對修行也極有幫助,順便也瞧瞧這些人動得什麼心思,其餘的事交給為師來處理。山山水水看夠了,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不必理會他人之言。」

  「是,師尊。」有白殷衣這句話,子敬就放心了。

  當天,離雲派弟子安藍得到一件金甲銀皇的消息傳到了炎夏十二州各處,各勢力騷動不已。

  雲州春香院,春八爺坐臥美人膝,旁邊管事正在跟他讀詹佐淳傳詢回來的訊息。

  一隻纖纖玉手把粒剝好的葡萄放進他嘴裡,他吃了葡萄又嗅了一下美人香,才笑著說道:「有些意思,八爺我最喜歡有意思的人。聽說蘇慕翹到了中州,此女萬種風情,琴藝了得,八爺我該去瞧瞧力」

  「花心。」那妖嬈的女子撅著嘴嘟囔一聲。

  「哈哈,放心,爺不會虧待你。」春八爺在女子的鼻子上點了一下,翻身將她壓在了下面,管事見狀離刻退了出去,守在房門外不准任何人靠近,過不會兒,便聽到從裡面傳來的纏綿悱惻之聲。

  莊子休也接到了秦泰的匯報。「中州將成是非之地,你速回,不要被牽連其中,把趙葉然給我提回來,他也不看弄自己幾斤幾兩重還嫌這次不夠丟臉。」趙葉然這次不僅丟了自己的臉,連他這個老丈人的臉也給丟盡了。

  秦泰領命與荊行嘯匆匆道了別趕回雲州,趙葉然不肯一同回去,秦泰便把他打暈扔上了血麒馬。

  詹佐淳收到消息春八爺會親自來中州也向荊行嘯拱手道別。

  三十個勢力當天走了八個,剩下的要麼有狼子野心,要麼就是留下來看好戲,走的那八個也未必就是為了劃清界限逃脫干係,說不定也是只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中州的一條鄉間大道上,一輛驢車正緩緩地向炎夏城行駛來,車上反坐著一個白衣男子,他扇著一把梅花扇,抬頭看看頭頂上的太陽雙眼瞇在了一起。

  「公子,炎夏城快到了。」趕車的老人家回轉頭來對他說。

  「謝謝老人家。」他拿出一顆大西瓜分了一芽給老人家解暑。

  「公子,老頭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西瓜。」這西瓜又到又甜,水又多,入口冰爽,好像剛從井水裡撈出來一樣。

  「老人家若是喜歡,這顆便送給你。」他又拿了一顆出來,看起來,比剛剛切開的那個還好。

  「不用,不用。」趕車的老人連忙搖手。

  「沒關係,我這裡還有很多。」

  「如此,老頭便謝過公子了。」老人將西瓜放好,打算回去給孫子們嘗嘗。

  大約又行了兩盞茶時間,老人停了車。

  「公子,炎夏城到了。」男子從車上翻下來,從腰間掏出一個錢袋給老人家,錢袋並不大,但是拿在手裡卻很重。驢車是不能炎夏城的,所以老人家只能把他送到這裡。

  男子走後,老人打開錢袋瞧了瞧,臉色一變,趕緊把錢袋揣進懷裡,追了上去。」公子,公子,你給錯了。」

  「沒錯,是給老人家你的。」男子停下來,笑得很溫柔。

  「可是這是……」男子揚手制止他再說下去,然後一個轉身就進了城。

  老人家站在那裡發呆,錢袋裡可是金子!這些金子足夠他置辦好些田產,子孫三代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老人家熱淚盈眶,用乾枯佈滿老繭的手擦掉眼淚,趕著馬車回了村。村口的王寡婦看著他,忍不住問了一句:「狗子他爺,你今天是撿了金子還是什麼,怎麼老笑。」

  「可不是撿了金子。」摸著懷裡那沉甸甸的金子又忍不住笑彎了眼。

  炎夏城,那男子進了城了後在廣陽樓裡吃了個飯,然後搖著扇子向仙緣客棧走去,剛到門口就被荊行易攔住。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客棧這幾日不接待外客。」荊行易看不出他的深淺,但見他氣質非凡應該是有修為在身。

  「小子,你過來告訴他,我不是外客。」恰巧看到臥聽雪出門,男子笑著給他打招呼。

  臥聽雪聽到有人叫他小子,轉頭看看是誰有那麼大膽子,定眼一看,差點嚇得他拔腿就跑,他退了兩步,全身感覺涼颼颼的,過不會見男子向他勾勾手指。他雙腳離地向男子飄了過去,後來想自己也沒做啥虧心事也就坦然,心裡卻忍不住把荊坤咒了個遍。

  誰不好惹,偏偏惹來了煞星中的煞星。

  「前輩好啊,來中州玩啊。」連臥聽雪自己都覺得聲音有些抽抽。

  「是啊,聽說中州最近挺好玩的,我就過來玩會兒。」男子呵呵地笑著,溫柔的笑聲在臥聽雪耳朵裡聽來卻好似地府幽魔。

  誰以後再跟他說中州好玩,他就更誰急!!臥聽雪苦哈哈地跟荊行易說:「這位前輩不是外客。」

  「前輩,裡面請,子敬兄他們在裡面,你來得正好,要是再晚會兒便被付忘憂那小子拉出去玩了。」臥聽雪第一覺得雙腳不佔地的滋味這麼難受,不過想著等會兒還有付忘憂陪他,他心裡又好受了些。

  荊行易望著他們的背影發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無法無天的臥聽雪這麼懼怕一個人,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安藍等人居住的小院子只見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緩步踱了進來,他搖著一把梅花扇風度翩翩。他身後臥聽雪飄在半空中,對著付忘憂的門就是巴聲大喊:「忘憂小子,出來見客。」

  這話怎麼聽著就像是青樓裡的老鴇叫女兒出來接客?

  付忘憂聽著不對勁,開門正要與他口舌一番,可見了他前面的白衣男子,下意識就想退回去關門。男子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勾了勾手指,他也跟著飄了起來。

  「忘憂見過前輩。」見臥聽雪笑得如此得意,他恨不得一腳踹在他臉上。

  院裡的人驚奇地看著這一幕,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認得男子是誰,但凡是認得他的人,無一不臉色巨變,開始低聲咒起荊坤來,這下是真的好看毛

  荊行嘯馬不停蹄地趕回瑞封城,若來得是白殷衣只要佔了一個理字,白殷衣便不會太為難於人,可來得偏偏是按喜好辦事並且蠻不講理的白勝衣!

  沒錯,那個白衣男子就是白勝衣。

  白勝衣一路走到安藍門前,敲了敲門。安藍覺得有股冷風從門口灌進來吹得她有些冷。

  「誰呀?」她開了門,一見白勝衣杵在門口,後面還飄了兩個苦哈哈的「幽魂」,也不知是笑還是哭。

  笑得是,終於有人來給她撐腰了,苦得是,來撐腰的人偏偏又以捉弄她為樂。

  果然是這世間沒有兩全齊美的事。

  「安藍見過師叔。」她連忙上去見禮。

  白勝衣點點頭:「你清減了,是不是有臭小子欺負你?」

  白勝衣一說,身後的臥聽雪與付忘憂同時打了個顫,一個勁地搖頭。

  「夏天本來就要瘦一些。」安藍笑著說,臥聽雪與付忘憂一個勁地點頭。

  「師叔,你先坐會兒,我去叫師兄他們。」

  安藍走後,白勝衣拿出一個大西瓜放在桌上,然後拿出一把鋒利的長刀,一刀將西瓜切面兩半,不知為什麼那聲音聽來格外磣人。「聽說有人在廊上用些俗套的話跟丫頭搭訕。」

  臥聽雪連忙搖頭,付忘憂在一邊竊笑。

  「聽說,有人又是請丫頭吃飯,又是邀她遊山玩水。」付忘憂額上滴下一滴汗。

  「很好,不要對我家丫頭動什麼歪腦筋,否則——」他「否則」兩字拖得很慢,轉過頭來笑嘻嘻地看了兩人一眼,目光所及之處那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劃過,很痛。

  他又笑嘻嘻地轉回去切著西瓜,每切一下,兩人的心就抽搐一次,好似他們就是那桌上任切任砍地西瓜。

  「子由,你帶他們先回去,安藍、子敬留下,這裡有我就夠了。」

  「是,弟子遵命。」子由三人立刻回去收拾包袱,離開時,子陵回頭看了安藍一眼,似有話卻沒說。

  而這時,一身華衣錦服的春八爺也坐著馬車抵達了中州。



104章 釣大魚

  「父親,白勝衣來中州了。」荊行嘯跳下馬直奔書房而去。

  「什麼!」荊厲猛然起身,他以為來得會是白殷衣,沒想到竟然是白勝衣。弟弟可比哥哥難纏多了。

  「行嘯,你立刻回客棧千萬不能怠慢他,你也不用來回跑了,有事用傳詢鏡聯繫我便可。」

  「是。」荊行嘯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便又往回跑,他剛走沒多遠,後面荊厲也騎著馬追了過來。

  「父親,怎麼來了。」

  「我想了想,還是得去去探探他的態度。」他們父子趕回仙緣客棧時,白勝衣等人已經不在客棧裡。

  他們去了鳳凰樓,炎夏城最有名的青樓。安藍換了一身淡青色男裝把頭髮束起來,看上去像是一個未加冠的清秀小哥,也就是未成年正太。剛進樓就被人鄙視,說他一個毛都沒長齊,褲襠裡只有一隻小蟲子的毛頭小子跑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

  安藍懶得和他們計較,再說,別人說她嫩,那也是在誇她。叫了壺好酒給白勝衣他們一人點了一個妞,她自己坐在一旁吃零食。

  白勝衣要出來找樂子,二話不說就扔給她一件男裝讓她換,換好了之後便徑直帶他們來了這裡。付忘憂要換了一個雅間,白勝衣說大廳好,於是就在大廳裡挑了一個靠近舞台的位置。

  今天鳳凰樓很熱鬧,他們剛來不會兒便坐滿了人,基本上都在討論一個叫翩翩的姑娘。

  翩翩是不久前在來到鳳凰樓的,彈得一手好琵琶,把這些男人迷得七葷八素,很快變成為鳳凰樓的頭牌。

  翩翩賣藝不賣身,每三天表演一次,今天正好是第三天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

  叮鈴鈴,大廳裡響起環珮之聲,原本熱鬧無比的鳳凰樓,瞬間安靜了下來。接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緩緩走上了台。青樓子女穿著大都鮮艷亮麗,只有她一身白衣,頭上沒有半點裝飾,只是挽了個髻,或許那頭青絲就是最好的裝飾。

  她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在這濁世中幽幽盛開,為世人留下一抹幽香,聞之不忘。

  在她雪白的雙臂間躺著一把琵琶,也正是這把琵琶讓安藍大眼大睜。

  這把琵琶她在魁州見過,當裡蘇慕翹拿著,這女人和蘇慕翹有何關係。

  台上的翩翩無意中掃到台下的安藍無意中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下,這點異常被台下兩人捕捉到,一個勾了勾嘴,一個搖了搖扇子。

  翩翩向台下鞠了個躬,開始彈奏琴曲,她的琴藝十分了得,琴中所包含的意境如一幅畫卷在腦中展開。一曲畢大家還在回味當中,過了許久大廳中才爆發出雷霆盤的掌聲。

  「好,賞!」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個丫環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過去。

  「馬公子賞黃金百兩。」那丫環的聲音酥魅入骨,聽得人心癢癢恨不得把身上的銀子全掏了去。

  「賞。」

  「賞。」緊接著好幾人掏了腰包。

  「有意思。」白勝衣搖了搖扇子,發現旁邊也有人和他說同樣的話,他轉過頭去看見一個錦衣華服的美公子左擁右抱,那美公子也看了他一眼,兩人點點頭。

  「春老八,沒想到你竟然也來湊熱鬧。」

  「白老三,為何你湊得我就湊不得。」安藍一聽白勝衣叫春老八心中暗驚,難道是黑市的春八爺?她也一同轉過頭去,當初在黑市時春八爺戴著面具,此時一看,那容貌真是不得了,誰說紅顏是禍水,藍顏也可以,春八爺那張臉真是妖孽得禍國殃民。

  「這位小哥好生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面熟個頭,當初在黑市時她可是戴著面具!難不成春八爺查到了什麼?安藍心裡納悶,但面上神色如常。「小子倒是聽過八爺的威名,只可惜一直無緣相見。」

  「是嗎?」

  「確是。」

  「看來是我記錯了。」春八爺笑嘻嘻地說。

  感情根本就是在忽悠她。

  「賞。」大廳裡賞得差不多完樓上雅間的終於開始行動。

  「荊公子賞白玉蓮一朵。」那荊公子到窗前露了個臉,模樣與荊坤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的兒子。

  怎麼到哪都遇上荊家的人,晦氣。

  「你不賞?」春八爺笑著問白勝衣。

  「我窮。」隨便就能給她三把下品靈器的人竟然在這裡哭窮,安藍鄙視。

  「你不賞?」

  「我也窮。」掌管一州黑市的人也說自己窮?!那她呢?好吧,她是窮中之窮。

  賞完之後,翩翩又彈了第二曲,第三曲不得不說,聽她彈琴真是一種享受。

  「師叔,這翩翩是不是跟瑤台有些關係?」

  「你怎麼看出來的?」白勝衣笑著問。

  「我見過她手上的琵琶。」

  「難怪……白勝衣搖了搖扇子卻是什麼也沒說。

  喝了酒,過了手癮又聽了好曲,白勝衣又帶著人離開了鳳凰樓,不過卻是沒有回仙緣客棧,而是城中一個宅院裡,宅院裡住著一個嫻靜淡雅的女子,這女子身子羸弱,面色蒼白,如西子病帶三分。

  女子見到白勝衣後連忙起身。

  「師伯,子敬師兄。」

  「卓茗你怎麼會在這裡?」原來這個女子就是傾慕白勝衣而被牡丹驅逐下山的弟子卓茗。

  卓茗自幼拜牡丹為師,雖然傾慕於白勝衣,但只是暗戀從來沒想過要表白,更沒想到過要什麼結果,她一直視牡丹為親人,沒想到後來牡丹親手廢了她的修為,將她驅逐下山。當時連死的心都有,後來在一個老婦的勸導之下離開雲洲來了中州,只可惜根基盡毀,如今只是一個孱弱的婦人。

  「你就是安藍師妹吧,快屋裡坐。」她將人迎進屋,安藍此時才發規梳著髻已是嫁作他人之婦,但見她一身素衣,頭上冀著白花,像是新喪。

  頓時生了憐惜之意,她把從付忘憂那裡得來的三壇桃花酒贈給了卓茗,她身子虛,其它靈藥對她來說藥效太猛,只有這桃花酒極其溫和,每天一小杯不止僅能驅寒暖胃,也能滋養身體。「初次拜訪,也沒備什麼禮物,這三罈酒還望師姐收下。」

  卓茗知道她的心意也沒有再推脫。「有件事希望師妹小心,師尊和師姐正在中州。」以她對牡丹的瞭解,牡丹絕對不會放過安藍。

  「她們來找過你?」白勝衣語氣中有些憤怒。

  「沒有。我現在也算是黑市的人,她們還不敢動我。」

  「那就好,既然她們也來了,正好這次一起會會。我們就暫不住這裡,免得你被人打擾,有時間我們再來看你。」

  「嗯。」卓茗低了頭,有些話想說卻沒說,等安藍等人出門時她才急急追上來。

  「師伯,我希望你能留下師尊性命,畢竟她也是你表妹。」

  「你啊……就是太過善良……」白勝衣摸摸卓茗的頭,眼中竟是難得的溫柔。

  安藍三人又回到了仙緣客棧,一進客棧就看到荊行秋在一旁等著他們。

  「前輩,家父已恭候前輩多時,請。」

  安藍和子敬道別後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挺屍,她總覺得此刻的中州是一個漩渦,她現在還是在漩渦的邊緣,但是很快就會被拉扯進中央,她的眉眼跳了跳,這可不是什麼好預感。

  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怕什麼怕,她揮揮手把被子拉到身上,安大姑娘有時候頭腦簡單得可以,而且很富有阿Q精神。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練了會兒瑜伽又在小院子裡練了會兒拳,然後焚了寧神香,開始研讀《藥篇》。

  《藥篇》通俗異懂,不像她看過的其它醫書比較晦澀。換而言之,《藥篇》是白話文,她以前看的醫書大部分是文言文。

  《藥篇》由淺入深,即使沒有學過藥理的人也能很快上手。

  《藥篇》裡記載了許多上古靈藥,只可惜很多都已經滅絕,即使有也是生長在絕地中,修為不夠根本無法得到,還有一些經過演變藥性也越來越弱。

  「嗯?」安藍在《藥篇》中找到了關於九子金蓮的記載,除了詳細說明九子金蓮的特性以外,還有十多餘種用法。除了九子金蓮可以直接當作築基丹來便用以外,還可以和花瓣、荷葉等按不同的比例煉製成不同的丹藥,如果用一整株九子金蓮與纏絲紫玉根配數十種靈藥更可煉製一枚紫玉纏金蓮。

  紫玉纏金蓮能起人死,肉白骨!

  九子金蓮她是有了,纏絲紫玉根卻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藥篇》記載的藥方有些實在是強大,只可特那些靈藥卻找不到了,安藍越是看越是感到惋惜。

  混元天府裡那三顆巨樹花已經開了好幾輪卻一直沒結果,安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想試著從《藥篇》看能不能得知這三株到底是什麼樹。

  「丫頭,走,出去釣魚。」白勝衣拿著魚竿敲門。

  「釣魚啊,我最喜歡了。」安藍收了玉簡,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能釣到大魚。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44 AM

105章 放肆

  白勝衣帶著人往城外的河邊走,他們釣得是魚,同時也釣的是人。

  為此白勝衣刻意選了個樹林叢蔭之處,這可是打埋伏藏人的好地方。

  他們各自帶了小板凳將魚鉤往河裡一扔,安藍的魚鉤上並沒有放魚餌,因為她本人就是餌。

  「師叔,你昨天與荊家家主談了些什麼?」

  「大人講話,給你說了你也聽不明白。」白勝衣搖了搖扇子,看到線在動立刻拉線,勾上正掛著一條肥肥的魚,不知為什麼,安藍看到那條肥魚就想起了小紅,它最近老是一個人躲起來偷吃,也不知道在吃些什麼東西。只是安藍見它越長越肥,擔心以後會變成一個皮球。

  「這麼快魚就上鉤了。」白勝衣將魚取下,然後又扔到了河裡。

  遠處正有幾人摸著林子進了來,他們背上背著弓弩,走路的聲音很輕,但是還是沒能逃脫白勝衣的雙耳。

  這次出來釣魚只有他們三人都換了便服,白勝衣是一身白色的長衣,安藍換成了她最喜歡的綠裙,子敬倒是一身杏色,放眼望去白勝衣最為惹眼。

  過不久,子敬也釣起來一條,河魚鮮美,他沒有將它放生,隨意找了些枝丫用從玄天碧海裡獎勵的那把長劍串起來架在火裡烤。

  「大師兄,你可真奢侈!」她還真沒見過用下品靈器串魚的。

  子敬笑了笑把烤好的魚遞給安藍:「吃飽了才有力氣。」

  子敬拿出長劍並不只是為了烤魚,更是為接下來的戰鬥作準備。子敬隨身帶著調味料,河魚很鮮,再經過子敬巧手處理,外酥裡嫩十分美味。就算再燙她也忍不住不停地往裡送,作為一名吃貨,安大小姐能有這樣一位十項全能的大師兄真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

  「慢點。」子敬又烤了一條,自己沒顧上吃全給安藍了。

  「丫頭,吃太多會沒法運動的。」大約是被香味所吸引,白勝衣把她手裡的那條奪過來,慢條斯理是啃著。

  這時那幾人離他們只有三百米,他們跳上了樹幹然後搭起了弓弩。弓弩上的短箭形狀很特殊,是三角形中間有一個大大的凹槽,槽還有些黑色的液體,那液體就毒藥。

  短箭和毒藥都有些來歷。

  這短箭叫破血箭,中間的四槽用來迅速放血,而毒藥就更了不得,叫「黑夜」。這個量哪怕是金丹期的人中了也會全身麻痺,雙眼一黑倒地不起。

  這些人很小心生怕被安藍三人發現,可是安藍三人此刻正在搶烤魚,似乎並沒有時間理會他們。

  帶頭的人做了一個手勢。

  「篤篤篤」這弓弩是五箭連射,幾十隻箭同時向河邊的三人射去,只見爭搶中的子敬忽然轉過頭來,從火上取過燒紅的長劍直接扔向樹林,那長劍上還掛著一隻肥魚,看起來甚是美味。

  長劍與層層短箭交錯而過,短箭在離三人還有三寸的地方驟然停住,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擋住它們的去路。而長劍則一路破空準確無誤地穿透樹幹沒入其中一人的心臟。

  林中竄起一股焦味。那人向後一倒,掉到了地上。

  整個過程看似漫長,其實就在兩息之間。

  帶頭的人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被發現,迅速做了一個撤退的動作,可還沒下樹背後就有一股涼氣兒竄了上來,他回頭一看,剛剛還在前面的那個白衣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用一把梅花扇子為他扇風。

  「上面多熱啊,要不要下來吹吹風。」白勝衣很和善地笑笑。

  帶頭的人心裡一驚,抽出腿間的匕首就往白勝衣身上扎去,他明明看見自己的匕首扎進了他身體裡,可是他還是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純白的衣服上沒有半點血漬。匕首好像從他身體裡穿過,他感覺他的身體有些涼。

  「鬼啊!」帶頭的人大叫。

  大白天哪來的鬼。只不過是白勝衣攻擊他心神造成的幻像。

  這群人修為一般,只有胎動三、四期白勝衣要殺他們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不過,本著放長線釣大魚的原則,白勝衣還是故意露了些破綻,放他們跑了。

  三人收了魚竿,斂住修為情悄地跟在了他們身後,白勝衣附了一絲神念在那帶頭人的頭髮絲上,所以他們追得不是很緊,始終與那幫人保持著一里的距離。

  一里他們目不所及,而且神識也捕捉不到那安藍他們。那幫人很謹慎繞了一個大圈,才走到炎夏城西二十里的一個村子裡。

  他們坐到村口的涼茶鋪裡要了一碗涼茶,過不久便有一個人從村裡走來坐到了他們對面。

  「任務失敗了,有個人很利害。」

  「哼,廢物!」背面的人冷哼一聲,拂衣而去。

  那人走著走著眼前的景致突然變幻,剛剛還是青山綠水,陽光普照,北出卻是電閃雷鳴枯樹烏鴉還有一大片的墓地。

  「誰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回答他的是無數枯骨從墓地裡爬出來,歪歪斜斜地向他走來,其中有些上面還掛著腐爛的肉。

  突然從土裡伸出兩隻手將他的腳下抓住,有一個骷髏正向他撲來。

  「給我破!」他知道這是有人在施法,一劍砍向骷髏,催動真元破陣。

  忽而景色再變,墓地不見了轉而之是一間薄紗輕掩的泉池。泉池裡有兩位美人正在嬉水,她們身無寸縷,吹彈可破的肌膚,飽滿的乳房就這樣毫無遮掩的出現在他眼前。

  兩對小白兔歡快的跳動著竟讓他移不弄眼睛。

  「呵呵,公子,來啊。」那兩個女子向他招手,他像失了魂一般向她們走去。

  「公子,來啊。」兩位女子脫了他的外衣把他拉下了水。

  他在水裡與兩位女子糾纏著,其中一個將他推到騎上身顛鸞倒鳳,他享受著歡愛的喜悅。

  「公子,我美嗎?」這女子身上因激情而染上一層粉紅誘人無比。

  「美。」

  「呵呵,公子,我真的美嗎?」

  「美。」正說著,只見一顆腐爛的頭顱掉到了他身上,對他呵呵地笑聲,身上的美人已成了一具無頭腐屍。

  「啊!」他大叫一聲,嚇得三魂少了四魄,黃色的液體從他雙腿之間流了出來,帶著一股惡臭。

  「好噁心,師叔,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還成。」遇上白勝衣只能說他倒霉。如果留下陰影造成不舉,那就是大大的罪過了。

  「喂,小子,沒那麼大能奈就不要貪那麼大心。」白勝衣蹲下來拍拍他的臉。

  他終於回過神來,看見旁邊的白勝衣,這次像真的見了鬼一般,大叫一聲,跑了。

  「師叔,你說他會不會得失心瘋?」真可憐堂堂天下第一大派長老的孫子竟然被嚇成那樣。

  「關我什麼事。」白勝衣輕笑。

  莫道遠一路飛奔,恨不得離白勝衣越遠越好,他跑了很久,突然發現自己迷失了方向。

  「媽的,這是哪裡。」

  「這是你的墓地。」一個突兀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緊接著一個乾淨利落的抹喉,莫道遠驚恐地看著人,手不甘地慢慢垂了下去。

  第二天,莫道遠的屍體被人發躺在一片林邊,他被人一劍抹喉,眼神驚恐,在他手下有個用手摳出來的「白」字。

  「白勝衣!」莫長老抱著莫道遠的屍體直接衝進了仙緣客棧。

  「什麼事?」白勝衣看到他懷中的莫道遠也是微微一愣,隨後瞇了瞇眼,目光森寒。

  「什麼事?你殺了我孫兒還問什麼事,納命來!」莫長老怒髮衝冠把莫道遠交到好了爹娘手上,向白勝衣殺過去。

  「笑話,我為什麼要殺你孫兒。」莫長老已經失去了理智,攻擊毫無章法。

  事有蹊蹺,白勝衣只守不攻。

  臥聽雪見事情不對,立刻回歸元天閣通知掌門。

  「津哥,抱好遠兒我去給他報仇!」說著莫道遠的娘親金鳳兒也衝了過去。白勝衣以一敵二依舊進退有度。

  「莫老頭,別蠻不講理。」

  院子裡的人都不知道發婁了什麼事,他們都是小輩也沒有能力阻止,只好站在遠處你看我,我看你。

  「這是怎麼回事,那不是莫道遠嗎?怎麼死了?」

  「他的死跟白勝衣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找他報仇。」

  「師叔小心。」安藍提醒白勝衣小心,子敬想下去幫忙卻被白勝衣制止了。

  「住手!」一個聲音從遠方滾滾而至,竟是人未到聲先明。這聲過後,便見歸元天閣的掌門歸星子駕雲而來,他拂塵一甩,瞬間來到三人之間,擋住了莫長老和金鳳兒的攻擊。

  「我說住手,你們沒聽到嗎?」

  「掌門,我只有遠兒一個孫子,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為他報仇!」莫長老雙目充血,此時哪裡還有半分得道高人的樣子。

  「放肆!」歸星子這一句「放肆!」將兩人震退了數米。



106章 姑娘,一起游個河

  「掌門他們殺了遠兒,此時絕不能善罷甘休!」金鳳兒咬牙切齒,恨不得扒了白勝衣的皮再喝光他的血。

  「嘖嘖,什麼莫道遠,莫道近我連聽都沒聽說過他,你道是說說我為何要殺他?」白勝衣搖著扇子看著金鳳兒。金鳳兒指著他一臉憤慨卻遲遲沒把原因說出來:

  殺他是因為他要奪安藍的金甲銀皇!

  在場各位都是聰明人,此情此景也陸續明白過來,那些原本還想渾水撈魚的人此時不得不重新考量,白勝衣果然如傳聞一樣狠辣。

  一出手就要了人命!

  沒有人同情莫道遠,都是以看好戲的心態靜看事態發展。

  「這位夫人口口聲聲說我師叔殺了令公子可有什麼證據?」他們昨天只不過調戲了一下莫道遠,最多讓他做幾晚上惡夢,看來昨天有人跟著莫道遠,藉機殺了他嫁禍給白勝衣。

  安藍觀察莫道遠的傷口也是一劍抹喉,她想起了前幾天死在侯宜宣房裡的那兩個人也是一劍抹喉,會不會這件事更跟荊坤有關?

  「證據,哼,還要什麼證據!」

  這時侯宜宣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剛剛他出去打聽了一下大約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位夫人,單憑地上的一個『白』字就斷言是我師叔殺得人,是不是武斷了點。姓白的成千上萬,怎麼就一定是我師叔呢?這『白』字是令公子寫的,還是有心人故意寫的還不知道呢。容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師叔要真殺令公子根本不用動刀動槍,更不會給他留時間寫字。夫人,英要中了有心的算計。」

  「哼,有心人,誰是有心人?!少狡辯!」

  「那好,請問夫人,殺人總有動機吧,那我師叔的動機是什麼?」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金鳳兒總是避而不談。

  「你不說我說,各位恐怕都知道我在玄天碧海得了一件金甲銀皇,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位莫師兄早就生了覬覦之心。夫人敢一口咬定殺人兇手是我師叔,無非就是知道你兒子想奪我的寶貝。」

  「你含血噴人!」殺人奪寶並不是件光彩的事被安藍當場說穿金鳳兒面子上掛不住,只見一個火球從她手裡飛出,歸星子拂塵一卷,將那火球捲上了天。

  安藍從容地向後退一步退到子敬身邊,子敬用手護住她。「是不是含血噴人夫人心裡有數。」

  「安姑娘,你是如何知道道遠想奪你的寶貝。」歸星子示意金鳳兒不要妄動,然後質問安藍,他來阻止莫長老與白勝衣相鬥,但是歸元天閣的核心弟子不明不白就這樣死了,他必須要問個清楚。

  歸星子天生威儀,一股無形的氣息向她壓過來,比白殷衣還要恐怖。她額頭冒汗,雙腳打顫差一點就要跪下去。她緊緊地握住子敬的手,子敬的手腕已被她捏出了青印子,她不好意思,想放手卻又被子敬按住。

  子敬托著她被捏得再痛也沒有哼過聲,也沒有變過表情。

  安藍努力地扯了扯嘴角,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聲音跟平常一樣。「本來是不知道的,不過昨天我與師叔、師兄三人在河邊釣魚,遇到伏擊,那幫人一擊不成就退,我們一路尾隨,後來發現那幫人正是與莫道遠接頭。」

  「還說不是你們殺了他!」說到這裡金鳳兒繞過歸星子直奔安藍而去。白勝衣抓住她直接把她扔回去。

  「所以,我最討厭瘋婆娘。」

  「嘖嘖,好笑,只准你兒子殺我,不准我殺你兒子?漫說這人不是我殺的,就是我真的殺了那又如何?那是他該死。」白勝衣雲淡風輕地搖著扇子。

  「你!」莫長老被他氣得差點岔了氣,眼睛一瞪再也不管歸星子又重新和白勝衣糾在了一起。

  兩人都是高手,莫長老是鐵了心要白勝衣的命,他的法寶是七寶珠,本命相修威力無窮。兩位高人鬥法,院子可就遭了央,莫長老的真元十分霸道,石桌樹木通通炸成了粉末。

  莫長老今年已經兩百多歲,白勝衣雖然少年成名也才三十初頭,可是與莫長老鬥法竟然不落下風。

  歸星子越看越心驚,七寶珠是一件中品靈器,而白勝衣手上拿得只是一把普通扇子,看他無比輕鬆的樣子,顯然還有餘力。

  離雲派的水果然深得很,居然培養出這樣的天才,還是兩個。

  聽說白殷衣的修為比弟弟還要高……

  「你們當我不存在嗎?」歸星子腳一震,從地裡升起一堵石牆將兩人分開。

  院子裡早已一片狼籍。

  荊行嘯在遠處苦笑,這種情況下他又不好上前去讓他們到別處去打,啞巴吃黃連,只希望他們別壞了房子。

  白勝衣收了手笑瞇瞇地對著歸星子,「人不是我殺的,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要找我麻煩隨時恭候,不過現在就不陪你們玩了。」他一手提起子敬,一手提起安藍腳踏紫玉江山扇飛出了院外,速度之快,連歸星子都來不及阻止。

  紫玉江山扇才是他的法寶。

  「師叔,我們要去哪裡?」

  「吃飯,我肚子餓了。」

  又誆我。安藍撇嘴,白勝衣早已經辟榖又怎麼會肚子餓呢?

  他們也沒走遠就是從仙緣客棧飛到了廣陽樓,剛一進樓就看到春八爺坐在大廳裡向他們招手。

  「仙緣客棧裡打得很熱鬧嘛。」

  「你的狗耳朵真靈。」白勝衣很大方地坐在他對麵點了一桌子菜,然後跟小二說,由他付賬。春八爺笑了笑,這一笑,大廳裡的姑娘小媳婦還有六十歲的老太太都向望過來對著他們這一桌流口水。

  長得禍國殃民就不要坐大廳!

  當事人毫無知覺,他抽了一雙筷子放在安藍面前。

  「不知春八有沒有榮幸請姑娘游河?」

  安藍還沒開口,白勝衣伸手按在筷子上,筷子像是沙子堆砌一樣,輕輕一碰散落一桌。白勝衣用扇子輕輕一扇,全部落吹到地上。

  「她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47 AM

107章 在同一把傘下

  春八爺又抽出一雙筷子放在安藍面前,「既然姑娘不喜歡游河的話,不妨到城外西三十里的了然觀轉轉。」

  了然觀?那是什麼地方,春八爺突然提起它又是什麼意思?她疑惑,春八爺卻什麼也不說,只是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中。

  吃完了飯,白勝衣上子敬留在城裡找一個住處,他和安藍出了城,看春八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了然觀在城西三十里外的遠離官道的一座山上,起初安藍怎麼也找不到,後來問了涼茶鋪的小老闆才知道它在了然山的山腹,已經荒廢了很多年。了然山很少有人,只有些砍柴的、菜藥的和獵戶打這裡過,但是他們也只走到山腰,聽說山上有很厲害的妖獸。

  在炎夏城時還是晴天,但是這回兒卻下起了小雨,七月的天,說變就變。白勝衣撐起了一把紅傘,這傘是雲姑的紅得無比美艷,從高空俯瞰就好像是開在萬綠叢中一朵嬌艷的紅花。

  這把傘不大,白勝衣將傘往安藍那邊斜著,雨絲落在他的左肩上,沾雨未濕。

  兩人一路拾階再上,因為年歲久遠,石階有些已經壞掉,綠油油的小草從縫隙裡鑽出來。一個砍柴的漢子挑著一擔子柴從山上急急忙忙的趕下來,看到正要山上的這兩人愣了愣。

  「兩位這是要山上?」

  「是要上山。」安藍點頭。

  「可使不得。」漢子連忙勸阻。

  「如何使不得?」

  「這山上有妖獸,厲害得緊,平時它只待在山頂上,可是一到下雨天就會下來找吃的。」漢子看了看天色,雲壓得很低,天暗身後的山上又起了薄霧,看起來格外陰森。漢子打了個顫,覺得背後好像有雙眼睛在盯著他。

  白勝衣的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上,他的身體頓時暖和了許多,「這位大哥,你該回家了,不然會著涼的。」

  聽完白勝衣的話,漢子挑著擔子下山去了。

  安藍一直覺得白勝衣的心不壞就是性格太過古怪,他剛剛為漢子驅除了體內的陰氣,又安撫了他的神魂,不然這漢子回家以後可要大病一場。

  「原來是幾隻六階的小蟲子。」白勝衣很快察覺到了從山頂上傳來的妖獸氣息。

  了然觀已經廢棄了很久,觀前的石牌已經斷裂,牆歪歪斜斜,裡面佈滿了蜘蛛網,一片荒涼。剛到這裡安藍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那味道即使是雨水也掩蓋不了。

  觀裡有兩隻人面蛛,它們所在的位置正是血腥味傳來的地方——三清殿。

  人面蛛正嚼著地上的幾具屍體,發現有一青一白的兩個人打著一把鮮紅的傘站在了殿外,其中一直張著幾個大爪子迅速爬過去。

  紅傘垂下一雙如彎月的眼睛看著它,它的整個身子好像被定住,接著化作無數顆粒,墜落消散,它甚至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

  白勝衣收了傘,此時大殿裡那裡還有人面蛛的身影。

  「師叔,是昨天偷襲我們的人!」他們已經被那兩隻人面蛛啃得七七八八,但還是依稀能分辨出他們的模樣。

  大殿有血跡,柱子和石像上都有許多打鬥的痕跡,門上還有幾隻短箭,看來這裡就是現場。

  「死了十幾個時辰。」白勝衣只看了幾眼就大致推斷出幾人遇害的時間。在和莫道遠分開後來到這裡,然後被人殺死。

  他們身上有不少傷口,但是最致命的喉嚨上那一劍。

  又是一劍抹喉。安藍皺皺眉。

  這些手法驚人得相似,讓人很難不聯繫在一起。

  問題是春八爺又怎麼會知道他們的下落?

  「師叔,你怎麼看?」這其中千絲萬縷,要理起來還真是困難。

  「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這是什麼話,她現在可是一點想法都沒!

  安藍見白勝衣撐了傘要出去,連忙小跑跟上。「師叔,要回去了?」

  「你想在這裡過夜?」白勝衣笑瞇瞇的看著她。

  想起以前的痛苦遭遇,安藍連忙搖頭。

  白勝衣見她那模樣好笑地笑了笑,把傘移到了她這邊。「你讓子敬通知付家的人前來收屍。」

  「啊?!」安藍木木得回轉頭,難道他們是付家的人?怎麼又和付家扯上了關係。

  他們剛走沒多久,突然一道雷落下來將三清殿旁邊的一顆枯樹劈燃,大火熊熊燃燒,以驚人之勢蔓延著,好像天上下得不是雨而是油。

  安藍聞到身後一股焦味,立刻轉身,發現了燃觀已經被大火吞沒,滾滾濃煙沖天而起。

  「師叔,著火了。」安藍轉身就往回跑,卻被白勝衣拉住。

  「火是我放的。」

  安藍愣了,她真的愣了,誰來告訴她這位師叔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剛說要讓子敬通知人來收屍,這才沒走多遠,有連人帶觀燒得乾乾淨淨。

  「為什麼?」

  「不為什麼。」白勝衣回頭望了一眼了然觀,安藍覺得他的笑容很危險。

  「那付家呢?」

  「照樣通知。」

  很快付忘憂就帶人上了了然山,可是他們到時了然觀已被燒成了灰,風一吹,什麼都沒有留下。

  「少爺……」

  「付興,你回去查查有誰失蹤,我去找子敬問個明白。」

  子敬在炎夏城轉了大半天終於在城東比較偏僻的地方找了間房子,房子比較大也很清幽,如果晚上有人來找麻煩的話也活動得開手腳。他用除塵訣清理了屋子,又去市集買了些菜到廚房裡做晚飯。

  晚飯剛弄好,白勝衣和安藍就回來了。

  「怎麼樣?」子敬接了傘問道。

  「付忘憂來了,丫頭去添副碗筷。」

  過不會兒,付忘憂果然找到了這裡,他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白勝衣將事情的大致經過告訴了他,不過也沒說實話,至少燒觀的人是誰,白勝衣是不會說的。

  安藍總覺得事情越來越奇怪,似乎遠遠不止奪寶那麼簡單,當夜她拿出了當初在魁州買的傳訊。

  「你終於肯聯繫我了。」鄧二娘在傳訊鏡那頭笑,對著鏡子就磕了個響頭。「多謝姑娘為二娘報了仇。」

  安藍終於從鄧二娘口中得知他們走後魁州發生的事情。

  惡神山的人見辰霖久久沒有回山,以為他只是到哪裡去玩了,後來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派人查,才在當初那群村民中得知辰霖原來已經被人殺死,他們在屠村之前用搜魂法看到了當天所發生的一切。

  辰屠大怒,命令圍剿雷鷹和鄧家寨,鄧二娘在兄弟們的掩護下逃到中州,但是她身中毒箭,最後被路過的荊行秋好心救起。

  鄧家寨幾千兄弟被屠得乾乾淨淨。

  鄧二娘本來就是後天高手,這幾年來荊行秋指點了她一些修行之道,現在已經快接近胎動期。

  「姑娘放心就算是二娘死,也不會透露半點關於姑娘的事。」

  「姑娘可是要問荊家的事?」

  安藍點點頭。

  荊家是個大家族,宗系就有無數支更別說是旁系,其中關係錯綜複雜,但是能說得上話的,除了荊家老太君以外還有三人,一個是荊家家主荊厲,一個是荊坤,還有一個荊元榮。

  荊厲和荊坤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荊厲是前任家主荊元琛與正妻所生,而荊坤則是平妻顧氏生的。

  荊元琛十分寵愛顧氏對荊坤也很寵愛,曾經有想把家主之位傳給荊坤的念頭,不過卻被荊老太君一枴杖打了回去,後來顧氏病逝,荊元琛抑鬱寡歡,無心再打理家族事物。荊厲在荊老太君的主持下坐上了家主之位。

  荊元榮是荊元琛的弟弟,是荊家老太爺跟一個丫環偷情所生,修為高深,為人和善,現在是荊家長老。

  這些大家族的關係果然令人頭痛。

  「你幫我密切注意一下荊家的動向,我有事會用傳詢鏡聯繫你,不要找我。」鄧二娘點頭,她知道安藍這樣是在保護她的安全,安藍現在可是有無數眼睛在盯著。

  問了荊家的情況,安藍讓鄧二娘給她畫一張荊家的地圖,畫好了之後,她托人去拿。

  安藍關了傳詢鏡,看著燭火發愣。

  雖然眼前的這些線索怎麼理也理不清,但是直覺卻告訴她,殺仙緣客棧兩個人探子的人和殺莫道遠付家的人不是同一批人。

  一直以來她的直覺都很準。

  那樣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有更深的陰謀?

  安藍終於明白白勝衣為什麼要將了然觀燒掉,他這是為了引出背後的人。

  安藍正想著,身子突然飄了起來,慢慢向門外飄去,白勝衣正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喝茶。

  「來,陪師叔聊聊天,這幾天忙,我都忘了問你在玄天碧海都得了什麼東西,我可不信只有一把劍。」

  「師叔為什麼不去問師兄?」

  「他沒你好騙。」

  安藍那個汗啊,她把小箱子拿出來放到白勝衣面前,白勝衣笑盈盈地打開,盯著那滴玉乳一臉激動。

  「丫頭,這滴玉乳賣給我。」看白勝衣的樣子找玉乳好像已經很久了。

  「師叔要的話就拿去吧。」玉乳根本不是她這個修為能用的,她本來是想回離雲派給白殷衣的,現在白勝衣要要,給他也是一樣。

  「看不出來你這麼大方。」

  「嗯。看人的。」



108章 瘋狂的牡丹

  白勝衣收了玉乳,安藍向他說了自己的一些看法。白勝衣笑了笑把她放回了屋子。

  這幾天一直風平浪靜,莫長老和金鳳兒也沒有來找麻煩,卻總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白勝衣差子敬出去辦事,他自己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安藍一個人在院子裡。不過這院子有白勝衣布的陣法,一旦有人闖進來他立刻會知道。

  安藍哪裡也不能去,只好在院子裡修煉。

  紫陽真氣溫度極高而中間的白燼卻是極冷,彷彿它不是火而是萬年寒冰。

  安藍拿出兩塊寒鐵,用紫陽真氣驅動體內真火融化一塊,然後再用白燼驅動真火融化一塊。很快,她就感受到了兩者的不同。

  白燼驅動真火的真火並不是紫陽真火,而是呈淡淡的白色,火焰極薄像是沒有溫度,但是一接觸到寒鐵,寒鐵迅速溶化,不僅速度快了兩倍連雜質也去得更乾淨。安藍將這種真火命名為【白霧冰焰】。

  白霧冰焰極消耗真元,一個寒鐵煉化完,她的真元就消耗了一大半。

  安藍只好一邊恢復,一邊研究《藥篇》。藥篇裡有幾個很獨特的配方,其中有一個叫鬼面花果。

  鬼面花果其實是一個易容丹,吃下去後臉色泛青,長出許多肉疙瘩不說皮膚也會變得極差,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又老又醜的老妖婆。

  這配方里的藥並不難找,安藍都有,她立刻就煉了一枚,但是看著那黑呼呼的丹藥她卻沒有勇氣吃下去,最後只好把它先暫放在玉盒裡。

  「嗯?」安藍心喜若狂,她終於在《藥篇》裡找到了關於巨樹的記載。她進入混元天府,爬上巨樹將玉簡中的圖案與巨樹仔細對比,包括特性、葉、花等等終於確定巨樹就是《藥篇》中所說的妙羅雲綿樹。

  玉簡上說妙羅雲綿樹原本生長在仙界,人間很少有,它萬年成樹,萬年開花,萬年結果。

  妙羅雲綿是餵養靈獸的好食物,而妙羅雲綿果更是了不得。安藍就說小紅最近在偷偷摸摸吃什麼呢,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是在偷吃妙羅雲綿花。

  可是,看到這裡安藍又有個疑問,妙羅雲綿樹在混元天府裡已經長了不止三萬年了,為什麼一直沒有結果的跡象?她帶著疑問往下看很快就發現在原因。

  下面有一條小註解:妙羅雲綿樹結果的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必須由仙靈蜂傳播花粉。

  除了仙靈蜂,不管是蝴堞還是其它的蜂種都不行。

  仙靈蜂?安藍沒有聽說過,她耐著性子往下看,下面有關於仙靈蜂介紹。

  仙靈峰有大指拇那麼大,翅膀呈金黃色,尾針有三存長,玉簡說堰州有,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存不存在就不得而知。

  老天不是在玩她嗎?有好東西在那擺著,自己卻看得到用不著,小紅倒是快活,沒事就偷個嘴,她要吃什麼?

  不過有希望也是好的,她打算等這裡的麻煩事過去以後就去堰州看看。

  廣陽樓的一個雅間裡,牡丹正在喝著湯,過不會杏秀便從外面進來。「師尊打聽到那個賤人住哪裡了。他們在東邊的上炎街上租了一間宅子。」

  「很好。」牡丹盛了一碗湯給杏秀,讓她坐下來陪她吃飯。

  「師尊,白勝衣也在,只怕不好對付。」

  「白勝衣他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時間管那個臭丫頭。」牡丹笑了笑,但是緊接著臉又冷了下來,這女人變臉的速度比外面天氣變得還快!

  「沒想到卓茗那賤丫頭不但沒死還嫁給了黑市的唐言,哈哈,有了男人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被她剋死。雖然我動不了她,不過她的大限也快到了。」

  「師尊,白勝衣好像去過卓茗那裡……」說完這句杏秀被牡丹妒恨的眼神嚇得低下了頭。

  「賤人,姦夫淫婦!一個是我的未婚夫卻整天跟師侄眉來眼去,對別人都和顏悅色,唯獨對我冷眼相看;一個是大伯卻整天獻慇勤,還跟我說什麼倫理綱常,哈哈……笑話,他們把我牡丹當什麼了,當什麼了?!」牡丹有些癲狂,她一手拉過杏秀,嚇得杏秀瑟瑟發抖。

  自從下山以後,牡丹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特別在提到白氏兩兄弟的時候,有時候大笑,有時候又大哭,杏秀的手上有很多淤青都是被她擰的。

  「湯冷了,去給我重新叫一碗。」忽然,牡丹用繡著金牡丹的絲絹擦了擦嘴角,放開杏秀,又恢復了大家閨秀的模樣,但是杏秀知道這樣的牡丹才是最可怕的。

  「是。」杏秀趕緊離開了雅間。

  這時,從窗戶裡飛進來主只翠鳥,棲息在屏風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牡丹優雅的吃了一口菜說。

  「炎夏城就這麼大,想找到你並不難,畢竟像仙子這樣的絕世佳人實在是太少。」那翠鳥嘴巴一張一合,竟然發出男子的聲音。

  「哼,你們男人就是嘴巴甜,留著哄那些小丫頭吧。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麼事。」牡丹輕哼一聲,在她看來男人那些讚美的話永遠也不可信。

  「計劃已經進行到第二部分,仙子可以行動了。」

  「哦,看來你已經有辦法扼拖住白勝衣。很好,照原來的商定,安藍的命歸我,金甲銀皇歸你,一旦你取得家主之位過後,要幫我對付卓茗。」雖然卓茗已經時日不多,但是牡丹對她恨之入骨,一定要親手了結了她。

  現在的牡丹已經入魔,心裡只有恨,所有負過她的人她都不會放過。先是安藍,然後是卓茗接著是白勝衣,最後是白殷衣!

  「仙子什麼時候動手?」

  「這就不勞煩你費心了,只要你記著你答應過的事就好。」

  「那我就靜候佳音。」說完翠鳥又從窗口飛了出去。

  杏秀端著熱湯進來時,發現牡丹坐在那裡對著她笑,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安藍等著,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只見牡丹那鮮紅的指甲在桌子上摳出長長的痕跡。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51 AM

109章 師尊來撐腰

  白勝衣和子敬已經有兩天沒有回來,好在安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她繼續研究《藥篇》。

  《藥篇》前面介紹了各種靈藥和配方,後面又詳細闡述了煉藥的三大要素。

  第一要素是材料。

  材料品階越高煉製的丹藥也越好,而且成丹率也越高。

  而材料分為初級、中級、高級,高級上面還有天地玄黃四級。

  混元天府裡的大部分靈藥是初級,高級的只有包括九子金蓮在內二十多味,妙羅雲綿樹勢地階,行莫制給她的那個赤麒火儀玉簡上並沒有記載。

  反正肯定是好東面。

  第二要素是丹爐。

  如果把煉丹比作是做飯,材料是米,那丹爐就是鍋,好的鍋不僅省電而且煮出來的飯更香,煉丹也是同樣的道理。

  第三要素是火種。

  關於火種安藍還是第一次聽說。

  大多數修真者體內的真火都是三昧真火,但是世上還是存在很多的異火種。三昧真火只是有築基過後由虛轉實才能煉製丹藥和法寶。

  三昧真火只能算是中階,高階的異火種不僅沒有虛火這一階段,還會進化變異。安藍立刻想到了自己的紫陽真火。當然也並不是每一個異火種都是高階,低階的也不少。

  玉簡上說,高階的異火種不僅能更好的去除雜質熔煉材料,有效地提高丹藥和法寶的品階而且用來當作攻擊手段也是相當的厲害。

  上古時期曾有一位丙火真君,用丙火成劍,所向披靡。

  如果用紫陽真火攻擊會怎麼樣?安藍一時興起。

  她找了一個長滿雜草的山地上,看見不遠處的九子金蓮,嘴角向上翹著。

  她伸出食指,指尖冒出一小簇紫陽真火,她用神識控制真火形成一片蓮花瓣的樣子,接著又冒出第二簇,第三簇,她的指尖開出一朵紫色的蓮花,美艷妖異。

  她輕輕一吹,蓮花從她手上飛出去,飛到半空時散開,空中下起了紫色的花雨,這些花瓣落在地上,迅速雜草吞沒,方圓五十米之內,一片焦黑,紫色的火焰還在跳動著,沒有熄滅的意思。

  安藍用柔水術將火焰撲滅。

  紫陽真火控制起來比流星砂要困難一點,她第一次練習還有些生澀,不過就是不知道用來對付人怎麼樣,有機會試試。

  現在……用它來除雜草應該不錯。

  她找了一塊靈藥不是很多的地方,空中飄起五十簇紫陽真火,她將神識附在這些真火上。控制一簇火落到一株雜草上並不難,難得是雜草在燃燒過後如何讓它只在範圍內,不向四周蔓延。

  安藍小心翼翼,但還是有幾株靈草不小心被波及,好在這裡不是藥田,只是山坡,那幾株靈草只是初級靈藥,不然她會哭死。

  讓她一下子控制五十簇火苗有些吃力,如果減少十簇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坐下來打坐恢復體力,不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安藍打開門一看是付忘憂。

  「付兄,請進來坐。」安藍將付忘憂請進了門。

  「前幾天那件事已經查清。」付忘憂的臉色不太好看。

  「哦?」

  付家的確有幾個弟子失蹤,他們都是旁系,前幾天的確有人看到莫道遠來找過他們。付忘憂拿出幾張畫像:「安藍,你看一下是不是他們。」

  「是他們。」畫中的那幾人的確就是那天在樹林裡偷襲他們的。

  聽到安藍篤定的回答,付忘憂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旁繫在家族中的地位跟外門弟子在門派的地位差不多,都很低微,他們不受關注也得不到好的功法,想要出人頭地就必須靠自己。

  很多家族的旁系子弟為了得到靈石買高階的功法和飛劍,不得不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歸元天閣與付家的關係很微妙,莫道遠找付家的人來對付她,其用心可想而知。

  大有把屎盆子往付家頭上扣的意思。

  那幾個付家的人願意摒棄前嫌幫他,也足以說明他價錢開得豐厚。

  名啊,利啊都是虛的,只有錢才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安藍猜付忘憂現在心裡一定很鬱悶,這邊才要說和她交朋友,那邊就有本家子弟為了錢來殺她。人死了,也不知該找誰去討個說法,這本來就是自作自受。

  「莫道遠的事有眉目了嗎?」殺莫道遠的和殺這幾個付家人的應該是同一批人,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去了然觀。

  「暫時還沒有消息。」說到了然觀,她又想了一個人——春八爺。

  或許他能提供一些線索。她想到黑市走一趟,但她不確定像春八爺那種妖孽到骨子裡的人會不會跟她說實話。

  「如果有消息了通知我一聲。」

  「好的。」

  付忘憂走後沒多久,又響起了敲門聲。

  她打開門一看,牡丹站在門口衝她笑了笑。

  她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安藍砰得一聲關了門,卓茗提醒過她要小心牡丹,沒想到她居然主動找上門來。

  安藍退到了院子裡,這院裡有白勝衣佈置的陣法,有人硬闖的話,白勝衣第一時間就會知道。

  「哦,原來是迷心陣。」牡丹的聲音徒然出現在身後,她已經走到院子裡,她那身金黃的裙子很是刺眼。

  她嘴角向上翹了翹,然後一步一步慢慢向安藍靠近,當她離安藍還有五十步時,眼前的景致徒然變了,不再是炎夏城的這座小院子,而是離宵院。

  院前有個原木巨桌,白勝衣坐在巨桌前笑著搖著扇子。

  「沒想到第一個等下的人竟然是你。」

  「哼,神態再想,幻象也只是幻象而已。」牡丹輕笑。

  牡丹進入迷心陣的那一刻,白勝衣正在炎夏城外。

  「牡丹?」他扇子一收,正要回去,便見三個人從三個方位飛來堵住了他的去路。這三人就是莫長老,金鳳兒以及莫城。

  「還真是巧。」他把手背在身後,梅花扇縮進了衣袖裡。

  「白勝衣還我兒命來。」

  「說話還真是沒有創意。」梅花扇入袖過後,紫玉江山扇出現在了他手上。「我很奇怪,你們這麼笨是怎麼修到金丹期的。」白勝衣好整以暇,打開紫玉江山扇,上面的山水竟是活的一般,飛瀑流雲。

  「要耍嘴皮子等見到閻王再耍吧。」說話間,白勝衣的四周佈滿了黑白兩色的圓球,這些圓球好像棋盤上的黑白二子。

  「都說莫氏夫婦的陰陽雙子球很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被上百顆陰陽雙子珠圍住白勝衣沒有絲毫的侷促,他淡淡地笑了笑,四周景色慢慢轉換,竟然和扇中的一模一樣。

  迷心陣中牡丹正在努力破陣。

  一張繡著金牡丹的絲帕將整個院子罩了起來,從絲帕裡飛出無數金針。金針如雨接連不斷地下下來,房屋被毀,地面已被打成了篩子,可是,白勝衣所站的地方毫無損傷,巨木桌仍在。

  白勝衣還是在那裡輕輕地搖扇子,一臉戲蔑地看著她。

  「無論你怎麼做都是徒勞。牡丹。」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徹底激怒了牡丹,她這些年來做了那麼多,到頭來非但沒有得到他們兩兄弟中任何一人的心,還被他們聯手趕出了離雲派,從此無依無靠。

  「只要你們一死,他就是我的。我的!」牡丹的神色有些癲狂,金針越來越密集。一根根金色的細線從牡丹圖案中飛出來,如同章魚的觸手般向白勝衣纏去。白勝衣很快被纏住,細線越勒越緊,白勝衣臉上不但沒有痛苦,反而歡快地笑了,接著化為一團虛影消失。

  陣依舊沒破。

  「白勝衣你給我出來!」牡丹瘋狂地攻擊著,「離宵院」徹底化為粉末。

  然而……陣還是沒有破。

  那些粉末飛到空中又慢慢組成別的景象。

  前面是浩瀚的雲海,雲海前坐著一個人,他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不知坐了多久,出不知還要坐多久,時間在他四周彷彿也停止了一般。

  「白殷衣竟然是你!」

  「是我。」白殷衣起身轉過頭來淡淡地說道。

  此時的白殷衣並不是幻影而是真真實實地存在,大家都沒想到不僅白勝衣來到了炎夏城就連白殷衣也來了就在這院子裡的迷心陣中。

  「本以為釣得是一條大魚,沒想到是你。牡丹,你讓我很失望。」

  「你想怎麼樣?」牡丹的身子被定住一下,根本就沒辦法動彈,她身上濕了一層汗,好像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放心,我不會殺你,當然,也不會放你出去。你不是一直想呆在我身邊嗎?現在就陪我看看雲海,等著魚兒上門。我很久沒釣魚了,等待的滋味是很難受的,有個人陪著總是好的。」白殷衣又坐回到岩石上將一旁的魚竿扔進了雲海中。

  魚線的那頭沒有魚鉤。

  「怎麼沒動靜了?」安藍站在屋簷下納悶,剛剛不是響動還挺大的嗎?她看不到陣內的情景,她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心裡惴惴不安,難道牡丹正在蓄積能量?

  她怎麼也沒想到白殷衣也來給她撐腰。

  「嗯?有魚來了。」迷心陣中的白殷衣放下了魚竿。



110章 親我

  「有人?」安藍神識散步在四周,如果有人來了她能在第一時間察覺,此時,屋子外面聚集了一大幫人,人數大約在百人左右。

  還真是看得起我。

  她從屋裡端來了一副桌椅,然後翹著二郎腿慢悠悠的煮著茶,桌上有一個巴掌大的金屬小人,正是金甲銀皇。

  篤篤篤,水燒開之後,她將水倒入茶壺中,洗好茶,再次沖好水。清幽的茶香瀰漫在院子中。她給自己斟了一杯,淺抿一口,「真是好茶,諸位覺得呢?」

  她把茶杯在手裡轉了轉,戲蔑地看著圍在房頂上的人。

  院子的四周已被穿著夜行衣的黑衣人圍滿,但是大白天穿夜行衣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

  「房頂上風大太陽大,各位不如下來說話,以免別人說我這個主人招待不周。」安藍見那些人警惕的看著她沒有動作,呵呵地笑了兩聲,「看來諸位喜歡吹風曬太陽。」

  白勝衣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是中途被人拖住,安藍目光掃過屋頂上的每一個人,修為最低的築基三層,最高的胎動八層。最後,她把目光停在中間七尺高的男子身上。

  男子雖然也是穿著夜行衣,蒙著面,但是頭上卻繫著白玉帶,食指上戴著碩大的翠玉戒指。他被幾個人簇擁著,一看就知道是頭。

  男子也在看著安藍,她長著一付娃娃臉,看起來約莫只有十六、七歲,一雙眼睛透著與外表不相符合的淡然狡黠。

  她一身翠綠的薄衫,勾著嘴角,笑得讓人心驚肉跳。

  男子的眼皮跳了跳,指著她說:「安姑娘,乖乖地交出金甲銀皇饒你不死。」

  「呵,那你乖乖得跟我說是誰指使你來的我也饒你不死。」嚇唬她?不巧她安大小姐正是被嚇唬著長大的,交了金甲銀皇那才是真正的找死!

  「看來你是一心求死,那好,爺成全你!」男子一揮手無數劍芒向她飛來,密密麻麻,沒有空隙,然而在進入院子中央時,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那漩渦將所有的劍芒盡數吸入其中,沒了蹤影。

  「爺,我等著,你倒是來啊。」安藍沏了杯茶放在對面,笑著說。

  她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畢竟牡丹還在迷心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破陣而出。為什麼牡丹前腳剛進陣沒多久,他們後腳就來了?難道兩者之間本來就有什麼聯繫。

  她看不準。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從容淡定的坐在那裡,讓他們以為她有恃無恐,從而拖延時間等白勝衣回來,如果陣破白勝衣還沒有現身,那麼就讓他們嘗嘗金甲銀皇的滋味。

  想到這裡,她食指輕放在金甲銀皇的頭頂,原本像動漫手辦的金甲銀皇一下子活絡起來,它走到桌子邊緣跳下去,身子膨脹變大,落地時已有兩米高。雖然不像在玄天碧海時那樣高大,讓人仰視,但是給人在精神上的壓迫感卻更加強烈。特別是背後那把長槍,銀亮的槍頭即使在陰影下也如星辰一般,明亮耀眼。

  金甲銀皇站在安藍身後,宛如魔神,它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劍,掃視著對面屋頂上的人,嘴角輕輕一勾。

  不屑!徹底的不屑!

  被一件法寶蔑視的滋味如何?

  安藍輕輕的敲了敲桌面,笑語嫣然,「爺,別讓我等久了。」

  她越是這樣,對方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少爺,探子不是說那個牡丹已經進去破陣了嗎?怎麼沒有動靜。」

  「你,你,你,下去。」男子點了三個人讓他們下去看看,那三人跳下屋頂,剛走兩步突然消失在院中,接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傳來幾聲慘叫,地上多了一灘鮮紅的血跡。

  詭異。

  四周鴉雀無聲。

  只有那鮮血無聲地流淌著。

  安藍怔了怔,金甲銀皇眼中的紅光一閃而逝。

  男子額上留下了一滴汗。「這陣有些邪門,速去稟告老爺。今天一定要殺了安藍把東西弄到手,否則下次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前有牡丹創陣,後有歸元天閣的那三個傻子替他們攔住白勝衣,若是這樣都還奪不了東西,以後就更沒有機會。

  安藍距他十來丈,可是就是這樣的距離卻成為無法逾越的鴻溝。

  茶又過了兩盞,屋頂上人的又發過次劍芒,依舊被漩渦吸走,沒了。

  「少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總覺得她是在拖延時間。」從哪天從仙緣客棧傳來的消息看,莫老頭他們三人不見得白勝衣的對手,若時間久了,讓白勝衣逃脫,他們要想奪寶就更難。

  「我知道。」男子有些煩躁。

  他拉過旁邊的人附耳說了幾句,那人悄悄的退下了屋頂,帶著一堆人繞到安藍屋樑上,那人*****個前進的姿勢,慢慢走到了屋簷。

  他根據對面人的提示,來到了安藍的頭頂。

  只見他抽出劍,劍尖朝下,劍芒朝安藍筆直而去。瓦片禁毀屋簷上破出一個大洞,碎青瓦和木屑飛濺。

  嗖,劍芒速度之快,這麼短的距離安藍想躲開也難。

  「成了!」對面的少爺欣喜,可是他的嘴還沒有仰上去又立刻沉了下來。劍芒刺入百會穴前的那一瞬間,金甲銀皇拔出了後面的長槍,槍尖擊在劍芒上,劍芒被擊得粉碎。

  金甲銀皇抬頭看看頭頂的大洞,死寂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

  「不好,快……退……」那人正想逃,一隻銀槍從下向上穿透了他的頭顱,槍尖還沾著白花花的豆腐腦。

  血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

  他旁邊的人嚇得臉色煞白,腿一軟,坐到瓦上。

  金甲銀皇輕輕一挑將人扔到對面,手握著槍柄一轉,密紮的槍影讓人無處可躲。房頂上一片哀號,數息之後,俺懶得頭頂上再無活人。

  如果檢查他們傷口的話,會發現都是一槍致命!

  青瓦上有無數個圓洞但是並沒有碎裂,陽光從洞裡透了進來。

  長槍變成一把金屬大傘遮擋在安藍的頭頂。

  對面的少爺望著腳邊的屍體嚥了嚥口水,他看著對面的金甲銀皇敬畏中又帶著無比狂熱。

  如果這東西是他的,他看還有誰敢對他唧唧歪歪。到那時,他一定會好好教訓那些曾經給過他眼色看的人。

  「難怪會有人覬覦,我這笨徒兒運氣倒是不錯。」迷心陣中白殷衣睜開了眼。他看得分明,金甲銀皇只不過小試了一下身手,當初在玄天碧海可是幾個高手聯手也對付不了它。

  白殷衣本人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在短時間拿得下它。

  「東西是好,可是再好的東西就憑她也一樣保不住,你來了又如何,她今天注定還是要死在這裡。」牡丹雖然身體動不了,但是嘴還能動。

  「白殷衣親眼看見自己心愛的徒弟死在自己面前,那將是何種滋味?哈哈,今天,你可要好生嘗嘗。」

  「哦,你倒是說這些人有什麼本事可以殺死我徒兒。」白殷衣轉過頭來淡淡得問。他總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將人拒之於門外,牡丹恨。

  「當然不會是這群笨蛋,他們不過是棋盤上的小卒子罷了。」

  「老笨蛋來了,哈哈。」牡丹大笑。「你想套我話?親我,我就把幕後指使者是誰告訴你。」

  白殷衣慢慢轉回了身,不再理會牡丹的瘋言瘋語。

  「哈哈,白大公子還真是正人君子。」牡丹嘲諷著,心裡卻像被針紮了一樣痛,親她一下,白殷衣就可以知道事情的全部由來,可饒是這樣,他也不肯。

  她恨恨地盯著安藍,雙眼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死丫頭,你今天一定要死!」

  安藍總覺得院子裡有雙惡毒的眼睛盯著她,那目光就好像一條蛇纏在她的脖子上,冰冷而又危險,隨時會張開毒齒撲上來咬她一口。

  她知道那是牡丹。

  牡丹是白殷衣的表妹,從小由百里晴親自指導修煉,修為雖然比不過白氏兄弟,但是也有金丹三層。

  牡丹一直在陣中沒有動靜,她懷疑是潛伏在陣裡伺機而動,相比這一群大老爺們,她更畏懼那個瘋女人。跟方欣然斗了這麼多年,讓她明白,女人一旦瘋起來那是毀天滅地比原子彈還可怕。

  「今天是什麼日子,還真熱鬧。」又有人來到了院子前,上一波是跳上屋頂,這一波直接一腳踹開了大門。

  「砰!」門被踢得粉碎。

  「荊先生好久不見。」這波人並沒有蒙面,所以安藍一下子就看到了中間那個一臉陰鷙,留著八字鬍的男人。

  荊坤。

  「爹。」對面的少爺看到他立刻跳下來。

  這位少爺原來就是在鳳凰樓見到過的那位荊行仲。安藍把目光移開,落到荊坤後面的兩個人身上,這兩人她雖然只在萬獸山上見過,但是卻記得十分清楚。

  血鷹。鐵鷹。

  什麼時候荊坤和神威的人搞在了一起?就憑十二鷹還奪不了金甲銀皇,可看他們自信滿滿的樣子,難道惡神山的人也到了?

  想到這裡,安藍身子一僵,汗從背後透了出來,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她就是殺了辰霖的人!!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53 AM

111章 再遇神威,二娘失蹤,危機!

  安藍努力讓自己的視線從血鷹和鐵鷹身上移開。

  「荊先生你就是這樣來證明自己清白的嘛?」她輕笑,除了最開始荊行仲帶的那一百人,荊坤又帶了三百多人來,另外還有幾十位神威的殺手,五百人可以把她這個小院子填兩層。

  「小丫頭年紀不大,嘴巴倒是挺利害,等會兒我看你怎麼笑。」他拿出一塊金符,從金符裡飛出一尊五米高的傀儡,它的模樣和金甲銀皇有幾分相似,背後背著一把大刀。這就是荊家根據得到的那只傀儡將軍研究出來的金甲元帥。

  銀甲將軍是金丹期一層,而這金甲元帥卻是金丹三層。

  除了荊坤的金甲元帥以外,荊行仲還有一尊銀甲將軍,兩個一左一右好像兩個坦克像安藍壓過來,可是轉眼間景色一變,四周是無盡地雲海,他們置身於雲海之中,眼前有一根繩子從雲海之上垂下來。

  荊行仲看了看,他們帶來的人全部被納入陣中。

  「爹這個陣邪門得很。」眼前的雲一眼望不到頭,他想起之前發生的幾件事,提醒荊坤。

  「邪門?只不是故弄玄虛嚇唬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子罷了。」荊坤冷笑,「沒有白勝衣主持大陣,這陣再利害又利害得到哪去。我不信我們這麼多人還闖不過去。給我上去看看在玩什麼把戲。」荊坤拉過繩子遞給他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

  「荊先生,這白勝衣是何人,為何之前一直沒有聽過他。」血鷹問荊坤,他們雖然有些關於白氏兄弟的資料,但是並不是很準確。

  「這白勝衣嘛是離雲派執劍長老與執事長老所生的兒子,上面有個哥哥叫白殷衣,還有個姐姐叫白紅雲。」荊坤見那弟子爬上去了,又讓手下的人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出口陣眼什麼的,而他自己跟血鷹聊起了白氏兄妹。

  「離雲派最愛玩的手段就是藏私。白氏兄弟很少出山,知道他們的人也很少。兩兄弟白殷衣的修為高些,據猜測現在可能在金丹七層,白勝衣的修為略低一點,不過此人心思詭秘難測,卻是比他哥哥難對付多了。」

  「金丹七層?」血鷹十分驚訝,據他們的情報所知白殷衣今年才不過三十六歲。三十六歲就有這樣的修為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以後能結成元嬰。

  天下間金丹期修為的修真者少之又少,元嬰期更是少的可憐。

  金丹修為的炎夏十二州加起來差不多只有一千人,元嬰期已知的總共加起來還不足十人。

  那絕對是巔峰的存在。

  整個魁州和惡神山也只有辰屠一個人是元嬰。

  大多數元嬰期的人都是存在於世上千年的老不死,沒想到一個三十六歲的小子居然就煉到了金丹七層!

  別看血鷹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實際上他已年過百歲,聽到這個心裡首先冒出來的兩個字就是——妒忌。

  赤果果的妒忌!

  「白勝衣大約在金丹五層,莫老頭是金丹四層,不過看那天在仙緣客棧的情形,白勝衣很可能已經突破到金丹六層。雖然有些棘手但也並不是對付不了。」荊坤笑了笑,完全不把白勝衣放在眼裡,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

  他跟他的金甲元帥一樣都是金丹三層。

  「現在最難對付的就是那丫頭手上的金甲銀皇,好在那丫頭只有築基期,只要殺了她,金甲銀皇也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不知道辰公子什麼時候來?」

  「荊先生不用著急,我家公子很快就到。」血鷹與鐵鷹對視一眼,那笑得有些詭異。

  「老爺,找過了,這附近除了雲就是雲,沒找到出口。」這邊正說著,那個剛剛從爬上去的人從上面滑下來,「老爺,這裡有路。」

  「魚兒上鉤了。」白殷衣看著無盡的雲海自言自語。

  安藍喝著茶,望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左手拿著小玉劍,打算有人衝出來的時候就給她一劍。她覺得自己應該開溜,如果荊坤破了陣,發現她人已經不在了那該是怎麼樣的表情?

  目若呆雞還是氣急敗壞地將整座院子夷為平地?

  但是無論是哪種,都很有趣。她想了想,從屋裡拿了紙筆,寫了一個字條,然後用茶杯將它壓著,收了金甲銀皇走出了院子。

  安藍不受迷心陣的影響是因為白勝衣給了她一個香囊,香囊裡有一張紙符。

  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找侯宜宣,告訴他神威的人已經來到了中州,同時也提醒鄧二娘這幾天不要出門,一旦鄧二娘被抓住,嚴刑拷打之下保不齊會把她給供出來。

  血鷹和鐵鷹跟在荊坤身邊會不會已經見過鄧二娘了吧?

  安藍急急地往仙緣客棧走,最後嫌走得不夠快,踏上了飛劍。

  「你家小公子在嗎?」安藍落在仙緣客棧前問荊行易。

  「安姑娘來得不巧,我家小公子剛被老太君叫回瑞封城了。」

  「那鄧姑娘呢?」

  「鄧姑娘好像還在客棧裡。」安藍聽到鄧二娘還在客棧裡心裡反倒有幾分焦急,如果她跟著荊行秋回到瑞封城說不定還沒有人敢動她,但是她一個人在客棧的話……

  安藍有些不安,她走到鄧二娘的房間前,敲門。「鄧姑娘,今天天氣不錯,陪我逛街如何?鄧姑娘……」

  安藍敲了幾聲都沒有回答。

  「鄧姑娘……鄧姑娘……」安藍又敲了幾聲,依舊沒人,她用小玉劍砍斷門栓,進去一看,房間裡一片狼藉,鄧二娘早已不知所蹤。

  「糟了。」安藍衝出房間,急忙跑向侯宜宣那裡。

  「大哥,是我。」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安藍進了房間立刻掩上了門,關上了窗戶,示意侯宜宣不要說話。

  侯宜宣第一次見安藍這麼緊張。

  「怎麼了?」他壓低聲音小聲地問。

  安藍拿出紙筆,將寫出的字條遞給侯宜宣看。

  侯宜宣一看,臉色大變。「神威的人到了中州,鄧二娘失蹤,你速回神水宮。」



112章  圈套

    侯宜宣看過之後,安藍立刻將紙條燒掉。候宜宣也拿著一張紙道:「那你呢?」

    「我有金甲銀黃護身,暫無大礙。」除了金甲銀黃以外安藍還有寒玉劍護身,相比較她更擔心候宜宣的安全。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動身走。」

    候宜宣擰著眉遲遲沒有下筆,作為大哥應該和小妹同生共死,可是他又明白,如果他留下來很有可能成為安藍的負擔——

    就在候宜宣做決定的時候,安藍的傳訊鏡亮了,安藍心裡一突,她把傳訊鏡拿在手中,不知道是開還是不開。

    傳訊鏡鄧二娘也有一面,如果她被抓,那麼傳訊鏡的那頭很可能是惡神山的人。

    她的心砰砰地直跳,候宜宣示意她不要開,可是一想,如果是子敬或是白勝衣找她又怎麼辦?

    鏡子一直亮著,安藍盯著它嚥了嚥口水。

    「我來。」候宜宣伸手去拿鏡子,如果是惡神山的人,那麼這個危險他來抗。

    有這樣的大哥,安藍還求什麼呢?

    她先一步拿過鏡子,然後轉到一個角落,這個角度看不到候宜宣的身影,她打開了傳訊鏡,她示意候宜宣也不要過來。

    傳訊鏡那頭是一張陌生的男子,長得頗為陰柔也透著一股邪氣,看到這張臉,安藍反而鎮定了下來,該來的總歸要來,怕是沒有用的。

    「很榮幸見到仙子,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辰沐,如沐春風的沐。」安藍看他可沒有半分如沐春風的感覺,反而雞皮疙瘩不停地往外冒。

    辰沐?果然是惡神山的人和辰霖是什麼關係。她沒有說話,警惕地看著他。

    「仙子不用緊張,我是來感謝你的。感謝你幫我除掉辰霖那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辰沐笑了笑,他把傳訊鏡轉了轉。安藍看到他身後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鄧二娘,眼皮跳了跳。

    鄧二娘渾身是傷,手指上插著十根針,手筋和腳筋已經被挑斷,雙眼被刺瞎兩行血淚掛在蒼白的臉上,格外得觸目驚心。她蜷縮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安藍捏緊雙拳,目光森寒。

    即使是隔著傳訊鏡辰沐也被她攝人的眼神嚇了一跳,就好像兩把利劍,直刺心臟,他的心居然漏跳了一拍,背後有一層虛汗。如果安藍就在他面前的話,他相信這個女人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殺他。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緊張感了,這滋味還真是美妙,他舔了舔嘴唇,腥紅的舌頭就如同毒蛇的蛇信。

    「放心,她還沒有死。如果她一開始就招供又何必受這麼大的痛苦。再堅持又怎麼樣?最後搜魂大法一展開還不是什麼都知道了。不過,我喜歡倔強的女人,她們在承受痛苦時那表情格外得美麗動人。你說呢?仙子。」

    「變態!安藍朝著他碎了一口。」

    他絲毫也不在意。「呵呵,這兩個字,我喜歡。」

    「為感謝仙子的讚美,我請仙子看場好戲。此時仙子不若回到你的住所,好戲就要開演了。」說完傳訊鏡就熄了,鏡子裡再無半點映像。

    辰沐與安藍的對話候宜宣聽得清清楚楚,安藍的臉色十分難看,傳訊鏡一滅,他立刻走上去。

    「妹子——」

    「大哥,什麼也別說,你趕快收拾好東西跟顧師兄一起回神水宮。」辰沐給她的感覺十分危險,看到剛剛鄧二娘的慘狀,如果換成候宜宣——安藍不敢想像。

    「我不回去,事到如今,我怎麼能放下你一個人。當初結拜的時候怎麼說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不是你陪我去魁州,又怎麼會殺辰霖,我要是現在走,我還是男人嗎?」

    「大哥!」安藍急的直跳腳,他怎麼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候宜宣天不怕地不怕,管他是誰,膽敢找我的麻煩,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射一雙。妹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又怎麼能放下你一個人回神水宮?殺人的事我也有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還不如咱們兄妹一起,鬧他個轟轟烈烈!」

    「嗯。」安藍眼眶濕潤,她一定不會讓候宜宣有事,如果有什麼危險,她就把他收入混元天府中。

    「鄧二娘怎麼樣?」他雖然沒有看到畫面但是聽聲音也猜的幾分,他們嚴刑逼供鄧二娘也沒有透露半分關於他們的訊息,後來用了搜魂大法,才得知他們的情況。

    搜魂大法是禁忌法術,在強行搜魂的過程中,很容易破環對方的神識,有損對方心智。

    「她果然沒有騙我——」說道鄧二娘,安藍心裡一陣難過。現在的鄧二娘只怕已是廢人一個,雙目失明,手筋腳筋均被毀——

    「大哥,你先易容,暗自查找一下鄧二娘的下落,我回去看辰沐到底玩什麼把戲。」候宜宣的易容術十分了得,他易容後留在城中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注意安全。」

    「知道了。」

    安藍走後,候宜宣易成了一個相貌及其普通的老年人模樣,他出客棧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鳳皇樓。

    「這位姑娘,我找翩翩小姐。」候宜宣叫住了端盤的那個丫鬟,伸出右手然後又趕快合上。手中有一枚小小的徽印。

    丫環輕輕點頭。

    「我說你這個范老頭,我家姑娘前兩日就叫你來修琴,你卻偏偏拖到今日才來,要是耽擱了小姐登台,看我不拔了你的皮,還不快跟我來。」

    「是,是。」候宜宣點點頭跟在她身後。

    「姑娘,修琴的范老頭兒總算是來了。」那丫環把候宜宣領進門後,順手關了門,站在門口。

    「范老頭兒?」翩翩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候宜宣。

    「是,來給姑娘修琴的。」候宜宣走上前去,將手中的徽印給翩翩看。

    翩翩一看徽印在房間裡布了個禁制。

    「你來做什麼?」

    「其實在你來到中州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神威的人也來了,這幾年來瑤台一直在密切關注著辰家的動向。我說得沒錯吧慕翹。」原來翩翩就是蘇慕翹,難怪安藍看著她那把琵琶那麼眼熟。

    「你想說什麼?」

    「我想問,辰沐是誰?」

    「看來,他們已經查到你了,比我想像中的快。辰沐和辰霖一樣是辰屠的兒子。辰霖喜歡凌遲之刑,而這辰沐喜歡將美人皮做成鼓。若論起心狠手辣,辰霖絕對比不上辰沐。」

    「怎麼開始擔心了,辰沐與辰霖有諸多不合,辰霖一死,最開心的就是他,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放過你們。他來中州是密謀一件大事,具體是什麼事,我還沒有查清,不過應該和荊家有關。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你還是速速回神水宮地好。」

    蘇慕翹看了一眼候宜宣又暗自搖頭。「算了,我知道你的牛脾氣,我也不勸你。」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知不知道鄧二娘在哪裡?」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別人作甚。美人膝,英雄塚。這句話果然沒錯。地方我知道,不過我不會告訴你,我還想你留著這條命做我的妹夫。候宜宣,我妹妹哪裡不好,你竟然要逃?!」

    「她很好,只不過我浪蕩成性,配不上令妹。宜宣還有事要辦,告辭。」候宜宣拱手,離開了鳳皇樓。數年前因為父母擅自做主給他定了這門親事,他才會從神水宮出逃到永巷。

    安藍回到院子時,桌上的茶水已涼,院子裡傳來砰砰的響聲,中間的空氣扭曲著,好像有什麼會從虛無之中破出來。

    虛空之間突然伸出半截大刀像割布一樣將空間劃了一道口子,接著兩隻巨大的金屬手掌從縫隙之間伸出來,用力撕扯。

    嘶~安藍聽到了空間被撕裂的聲音。

    口子越來越大,等到有半人寬時,荊坤從裡面跳了出來,此時的他灰頭土臉,沒有半分方纔的神氣。

    陣破了!安藍按住玉劍,將真元灌入其中,四道劍氣脫劍而出,分四個方向攻向荊坤。荊坤剛脫離詭異無比的迷心陣,又見四道紫色劍氣慌忙之中抽出一件鍾形法寶罩在身上。

    咚咚咚咚,四聲鐘聲在院子裡層層盪開,四道劍氣被反彈回來。安藍躲過四劍,接著聲波像無形的刀刃衝向她。

    院中的石凳樹林被它攔腰斬斷,安藍跳上房頂,只聽一聲巨響,木柱被削斷,牆體倒塌。

    荊坤的這件法寶叫無形鐘,不但能護身,而且還能將部分法術反彈。

    「金甲銀黃。」安藍招出金甲銀黃,長槍向鑽頭一樣鑽向無形鐘。火星亂飛,無形鍾上出了一個小孔。荊坤一直向後退,但是材料上無形鍾差長槍很長一截,洞越鑽越深,很快就要鑽穿。

    這時,空間終於被撕裂,荊坤所帶的人馬都出現在院中。

    安藍想,或許自己中了辰沐的圈套,到目前為止可沒有半分好戲!

    好戲在哪裡?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56 AM

113章  燃燒吧,怒火!

    安藍站在金甲銀黃的左肩上俯視院子裡的人。長長的隨風飄揚,鈴鈴,偶爾會響起幾聲清脆的鈴聲。

    巴掌大的玉劍向前延伸五尺,輕薄的劍身上開出一朵一朵紫色蓮花,與其說蓮花,不如說是一簇簇跳動的火焰。

    一人對五百人!

    安藍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是一個一個地來還是一起上?」

    「有區別嗎?」荊坤一揮手,荊家的弟子招出法寶,看樣子是打算群毆。

    「當然有區別,一起上死得更快。」安藍先發制人,食指在劍上一抹 ,紫色蓮花飛到空中,她的身子突然一下消失。同時,金甲銀黃也有了動作。

    蓮花在人群中炸開,原本只是些紫色的小火星,一沾到衣物便迅速燃燒,有些甚至還來不及脫掉衣物,就被大火吞沒。

    荊行仲施了個小雲雨術,空中迅速聚集一團烏雲嘩啦嘩啦的雨落下來,院子裡飄起了濃煙,火雖然比剛才小了些,但是並沒有被完全撲滅。

    「這是什麼火?」小雲雨術是中級水系法術,哪怕是一個胎動期的人施展三昧真火也能被撲滅。他又捏了個法決,指法比小雲雨術負責一些,空中的烏雲又大了些。

    院子被烏雲嚴嚴實實地覆蓋住,陽光一絲也透不進來,??啪啪豆大的雨點打下來,接,著連接成線,好像是瓢潑下來的一樣,頃刻間,院子裡的雨水已到腳踝。

    大雲雨術。

    大雲雨術一施展,紫色的火焰終於徹底熄滅,但是很多人已經被燒傷。

    「呵。」原子裡響起一聲輕笑,接著一道青色的模糊身影從他們面前掠過,接著又消失不見,紫色的劍芒帶著破空的聲音,斬斷雨絲逼人而來。

    一道又一道,時近時遠,忽左忽右讓人完全摸不著方向。

    配合著這些劍芒,金甲銀黃跳到人群中,長槍點地,輕輕向上一挑,一條水龍騰地而走,隨著槍尖撲向眾人,水龍一頭扎進人群直取荊坤。

    咚,無形鍾被震退數米,接著聲波形成的空刃反彈而回,金甲銀黃挑起一牆水幕,以柔克剛,空刃被水幕層層削弱,落到它身上時,連一點劃痕都沒有留下。

    無形鍾形成的空刃是環形,那些離荊坤近根本來不及躲閃的人,身上被劃了一道又一道口子,有些反應快的跳到空中卻被安藍的劍芒瞄準,中劍倒地。

    地上的雨水漸漸被染成紅色。

    這一擊安藍毫髮無傷,荊家的人卻倒了十來個。

    金甲銀黃張開下頷,碰出嗑嗑的響聲,似在嘲笑荊坤的愚蠢,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居然用這種被動性的反彈法寶。

    金甲銀黃端起槍,平正迅速,力達槍尖又是一計潛龍出水向無形鍾撞去,打算再用荊坤的法寶廢掉些荊家的人。荊坤見狀趕緊收了無形鍾讓金甲元帥護在他身前用大刀抵住槍尖。

    金甲元帥的大刀是中品靈器,可是跟金甲銀黃的槍頭一碰撞,頂住牆頭的地方竟出現了裂縫!

    槍氣透過大刀紮在了金甲元帥的金色護甲上,護甲上出現了一個坑,金甲元帥飛出去重重地砸在牆上。要不是荊坤見機快,一個閃身閃開,只怕現在已經被壓在了金甲元帥下面。

    都是金甲,一個是皇,一個只是帥,完全差了一個檔次。

    荊家以機關術見長,說機關傀儡的煉製,數遍炎夏十二洲沒有一家能比得上荊家。荊家的銀甲將軍一隻就有金丹期的實力,令無數人仰望,對這些荊家子弟而言,得到一隻銀甲將軍就是他們奮鬥的夢想。

    然而現在,比銀甲將軍還有利害的金甲元帥就在他們面前被一招打飛,他們心中某些東西轟然碎裂。

    金甲銀皇下下碰著牙齒,那嗑嗑的聲音,敲打著他們的心。

   大雲雨術過後,烏雲散,天空放晴,原本被熄滅的紫色火焰又跳動起來連成一片,以星火燎原之勢,迅速蔓延,院子裡開出了三寸大的紫色小蓮花,一朵又一朵。

    「該死!這是什麼火?」荊行仲又捏了一個大雲雨術的法決。大雲雨術指法複雜,情急之下荊行仲捏錯,前功盡棄,又只好再重施一次,而這時,已有兩個人被紫陰真火吞沒。

    五百人對一人。

    看似他們佔盡優勢,但是只要有金甲銀皇在,他們都動不了安藍。

    空中掠過一條翠綠色的身影,安藍又重新站在了金甲銀黃肩上。她目光落到遠處,皺了皺眉。

    遠處又有一隊騎馬的人向這邊奔來。

    院子裡的房舍已經全部倒塌,附近的人看到院子裡的陣勢早就落荒而逃。哪裡還有人敢管閒事。

    又有人?荊坤到底帶了多少人?

    不對,不是荊坤的人,安藍在那隊人馬中看到了荊行嘯的身影。

    荊行嘯看到七零八落的院落也是一陣心驚。

    隊伍中有一輛馬車,馬車的門簾被撩開又合上,接著一個五十出頭,身穿棗紅色繡錦大袍的男子出現在荊坤的身側。

    他按住荊坤的手。「老三,住手!」

    這個男子就是荊家家主荊厲。

    荊厲本來就有派人密切注意荊坤的動向,不過荊坤為人十分狡猾,他早就安了幾百人在炎夏城裡,今天只是帶著一隊人和往常一樣出去獵殺妖獸,先是上了山在山裡轉了一個時辰,獵了幾隻妖獸,後來才又進的炎夏城,要不是荊元榮覺得事有蹊蹺,又找人查了一下,不然還真不知道。

    「住手?我為什麼要住手?我等的就是這一天!」荊坤仰天大笑。

    「要不是那個死老太婆,我就是荊家的家主,不過沒關係,過了今天我就是了。」

    「哈哈,今天你們誰也跑不掉!家主是我的,東西也是我的!動手!」

    這聲動手之後,神威的隊伍裡有四個騰空而起,他們站在四角,手裡各持一面青銅鏡,鏡子上刻著複雜的符文,他們將真元輸入到鏡子中。四面鏡子發出一道藍光。

    藍光相接,所有的人齊齊消失,竟然是移形換影陣。

    移形換影陣是一個很故老的陣法,它能將一群人從一個地方移到另一個地方,當然付出的代價就是施展移形換影陣的那四個人的生命。

    安藍等人被移到了一個荒涼的山谷,山谷沒有樹,只有光禿禿的岩石,四面大約有近百米高的山坳,山坳上站滿了人,看來是早有埋伏。

    她正對面的那座山坳上,中間有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面相陰柔的青年,正是安藍在傳訊鏡裡看到的辰沐。

    他的臉色比在傳訊鏡裡看到的還要白,沒有血色,如同殭屍一般。他的右側架著一個木樁,木樁上綁得正是鄧二娘。

    鄧二娘低著頭,血一滴一滴地滴到乾涸的土地上,瞬間被吸收。

    從這裡看她比在傳訊鏡裡還要淒慘。

    姓辰的都是虐待狂!

    「仙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大太陽的天,聽到他的聲音安藍卻從心裡竄起一股冷意,好像一盆加了冰塊的水從頭頂上潑下來,從頭到腳涼了個透。

    「放了二娘!」玉劍向下一劃,帶著破風的聲音。

    「不要急,好戲就要開始了,仙子不想看看嗎?」

    安藍可沒心情和他嬉皮笑臉,「你不放,我自己來取!」

    金甲銀皇曲腿一躍跳到空中,這一跳就是一百多米,別看他是用金屬做的,彈跳力可是十足十得好,等它跳上山坳時,整片山都在顫抖。

    辰沐身後護衛向她殺來,金甲銀皇上前擋住,她跳到木樁前,砍捆綁在鄧二娘身上的繩索。

    繩索一斷,鄧二娘倒了下來,她立刻接住,而這時從鄧二娘的袖裡飛出一把淬了毒的劍,她那雙原本被刺瞎的言突然睜開。

    安藍身子向後傾抵住飛來的劍,鄧二娘嘴一張,又是幾隻毒針從她嘴裡飛出來。

    這人不是鄧二娘,是辰沐設的埋伏!

    距離太近,「鄧二娘」離她只有五寸的距離,即使是她速度夠快也多不急了。怎麼辦?安藍背上急出一層汗。冷靜,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如何能躲過這些毒針,如何能讓它們停下來——

    停下來——對,停下來!

    安藍將真元輸入眉心的冰魄寒魂中,寒氣從她的眉心噴出來,毒針一接觸寒氣立刻被凍住停在半空。

    此時,毒針離她只有半寸!

    頭上白玉珠花簪飛出,一道玄雷落在「鄧二娘」身上,她反手一劍往「鄧二娘」的胸上刺去,出不管有沒有得手,一擊過後立刻跳下山坳。

    她看到辰沐後面有兩個護衛向她撲來。

    金甲銀皇見她退也跟著退了下來,他用槍挑過安藍,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安藍剛剛的攻擊乾淨利落,而且花樣層出不窮,僅僅第一次出手就給辰沐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難怪辰霖那個笨蛋會被你殺死。」

    「鄧二娘在哪裡?」

    「在這裡。」辰沐從凳子後面拿出一張血淋淋的人皮。

    「你,找死!」前所未有的怒火瞬間吞沒了安藍!



114章   迷醉

       安藍雙目通紅,她的眼中映著那身紅衣,那個曼妙的身影。

       當初在魁州遇到鄧二娘時,只想逗逗她,殺辰霖更多是因為心中激憤,她說要做牛做馬報答她時也沒有在意。她說打死也不會透露時,她甚至還有些懷疑......

       如今,原本鮮活的一個人只剩下血淋淋的一張皮......

       曾經的一幕幕在她腦子裡不停的回放,她大叫一聲,長髮飛散,紫陽真火從體內鑽出來覆蓋全身,這是她心中的怒火。

       燒!燒!燒!

       她只想把辰沐那張得意的臉燒個乾淨!

       金甲銀皇感受她心中的憤怒,手執長槍,一槍紮在山坳上,巖壁上被砸出一個十丈大坑,山體搖晃,岩石碎裂,整個山衣看得見的速度在垮塌。

       安藍手指辰沐,從她的指尖飛出一團真火纏繞在金甲銀皇的長槍之上,金銀甲皇一槍扎上虛空,槍氣化為一條金色的長龍,紫陽真火化作一隻浴火的紫鳳凰,一龍一鳳衝向辰沐,龍吟鳳鳴交織在一起。

       這一擊,天地也為之變色。

       「少爺!」辰沐身後的護衛張開兩面幡,無數冤魂從幡裡衝出來,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紫陽真火專克陰邪之物。那些冤魂一碰到紫鳳凰便被煉化化為一團青煙,四處逃散。

       「凝!」護衛用秘法冤魂,在辰沐面前形成一個大盾,那些冤魂哀嚎著,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那一龍一鳳,他們想逃卻逃不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在他們心裡蔓延。這份恐懼凝結成一團黑氣將他們包圍,黑氣中的他們竟然相互融合,最後星辰了一個面目猙獰的巨大陰鬼。

      這魔神長著一副長長的獠牙,眼睛瞪得比牛還要大,印堂處有一塊黑色的骷髏印,印上飄著黑氣。

      「竟然是天陰鬼!」

       「不愧是陰護衛竟然能凝成天陰鬼。」惡神山的隊伍中一片驚呼,這天陰鬼似乎是很了不起的東西。

       那陰護衛嘴角也有一抹得意的笑。他催動真元,天陰鬼一出山谷的溫度一降再降,七月的天,居然下起了大雪。

    「哼,中看不中用。」安藍大喝一聲,又是一陣龍吟鳳鳴,紫火與金光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絢爛的光芒向陰鬼衝去,漫天大雪被蒸乾。

    砰,只聽到一陣鬼哭神嚎,陰鬼胸前被穿了一個大洞,紫色的火炎在洞跳動燃燒著。穿透天陰鬼攻勢不減。

    「怎麼會一一」慌忙之下陰擴衛招過幡護在辰沐面前,竿斷幡毀,辰沐把他抓到自己面前。

    槍芒破了陰護衛的護甲鑽入體內,陰護衛一臉不敢置信,接著紫色的火焰從他皮膚裡鑽出來,迅速將他吞沒。辰沐一腳踢開他,這時一道金光從陰護衛體內衝出來,朝辰沐而去。他右手翻出一面小巧的紅鼓,蒼白修長的手指敲在紅鼓上從裡面飛出一個妙曼的女子接住了金光。

    轟,陰護衛的屍體炸開,辰沐座下的椅子也化為粉末。

    陰護衛一死,天陰鬼也隨之消散。

    這一擊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原木在山谷中怒目相對的荊厲與荊坤兩人,也不禁轉過頭來,他們不敢相信能發出那一擊的竟然只是個築基期的小丫頭!

    荊行嘯望著金甲銀皇肩上的安藍抿嘴,在玄天碧海時她就發揮出不同反響的實力,雖然剛剛那一招金甲銀皇功不可沒,但是他也看得分明,那紫色的火焰絕不簡單。

    那肯定是一種高級的異火種!

    「少爺!」辰沐椅子一身,後面的人立刻扶住他。

    「我沒事。」辰沐那臉蒼白的臉看不出半分表情,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果然不錯。」

    他伸出腥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從上到下打量著安藍,那目光讓她混身起雞皮疙瘩。「真想把這付皮剝下來做成鼓枕在頭下夜夜相對,呵呵。」

    「枕你個頭!呸!」安藍對著他啐了一口,連唾沫裡都帶著紫陽真火。

    她現在的火氣有多大,可想而知。

    「哈哈,你這生氣的模樣我喜歡。」

    「她交給我,你們誰也別管,現在去做你們的事,動手!」辰沐一說動手,原本在荊坤旁邊的鐵鷹和血鷹突然向他發難,兩人一左一右,殺向他,他擋住了血鷹的劍,卻被鐵鷹的鐵勾勾住背心。

    兩人的動作毫無預兆,荊坤全身心都放在荊厲身上,等他察覺時,已經晚了,他一掌拍向血鷹,血鷹被他拍成重傷,但是他背後被鐵鷹勾下一大鼓肉來。他轉身一刀斬向鐵鷹,鐵勾應聲而斷,鐵鷹被他攔腰斬成兩半。

    勾上有毒!傷口上一團黑氣,原本鮮紅的肉,變暗壞死,腐爛———

    「辰沐!」荊坤沒想到辰沐竟然臨陣反水!

    「呵呵,正如你說的一樣,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與虎謀皮,最終卻被虎一口吞下。

    辰沭一聲令下,飛劍法術齊齊射向山谷中的荊家人。

    「我要殺了你!」荊坤怒吼,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哪有別人算計他的份!他也夠狠,一咬牙反手將染毒的肉全部割下來。他吃了一粒丹藥迅速止血,躲開飛劍,迅速向辰沐撲去,迎接他的是辰沐右側的護衛,陽森。

    荊行仲有些懵。

    「結陣。」面對滿天劍雨,荊行嘯大叫一聲,荊家弟子招出自己的傀儡,結成圓陣。

    一層傀儡一層人,傀儡在前頂住攻擊,人在後面反擊。惡神的人佔據地理優勢,過不會兒,荊家子弟中便出現了傷亡。

    「爹,怎麼辦?」荊行嘯問荊厲。今天在這裡的全都是荊家的精英,如果在這裡遇難,對荊家而言將是前所未有的打擊。

    「沒想到他們竟然來這一手,不過想滅人荊家沒那麼容易,行嘯你掩護我。」荊厲招出金甲元帥。

    他的金甲元帥與別人的不同,除了背後背著一把大刀以外,手上還架著一部大箭弩,整個箭弩有兩米寬。

    靈氣彙集到中央形成一支四遲長的靈箭。嗖,靈箭破弩而出,百米高的山,盡然被這一箭一砸到底,坑寬百米,裡面堆滿了人。

    「家主威武,荊家必勝!」

    「家主威武,荊家必勝!」荊家弟子士氣高漲,他們發出震天的吼聲,一步一步推向山坳。

    這時,從山上推出幾輛車,車上裝的東西有點像安藍在電1上看到過的古制大炮。看到它們原本士氣高昂的荊家子弟臉色煞白。

    「怎麼會?他們怎麼會有靈門大炮?!」靈門大炮是荊家獨有,大炮裡裝的是火雷彈,威力強大就連荊家都很少便用它。

    辰沭怎麼會弄到靈門大炮?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荊坤。

    「老三,你居然把靈門大炮給邪宗!」荊厲大怒,靈門大炮從來都沒給過外人就是當年十多個?派壓在他們門前逼著要他們交出靈門大炮時,老太君都不准,沒想到今天荊坤竟然為了一己私力將它給邪宗。

    「不是我!」荊坤正與陽森鬥在一起,看到靈門大炮他嚇了一跳,一分神被陽森刺中。

    「不是你是誰!」

    荊坤感覺他被辰沐深深陰了一把,事到如今,已沒有他辯解的余。

    「誰?!給老子滾出來!!」荊坤仰天大吼,他是想得到家主之位,他是與神威合作,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將荊家的東西交給外人。

    他的聲音在山谷中迴盪著。

    「哼。」他們背後的山上有人哼了一聲,接著一隻翠鳥飛出耒。

    荊厲和荊坤看到翠鳥,臉色煞白。

    「是你!」荊坤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他。讓他們兄弟相殘,最後漁翁得利的竟然是他!

    「是我。」一個老者笑瞇瞇地從後面走了出來,翠鳥落到他的肩上,這個聲音正是當初在廣陽樓裡與牡丹交談的聲音。

    老者一臉笑容看似和藹可親,但是,那雙眼睛卻如一團幽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荊元榮!」荊坤咬牙切齒地喊著他的名字。他竟然是荊家長老,那個荊老太爺跟丫環生的兒子。

    「你這個賤種!」

    荊元榮聽到荊坤叫他「賤種」兩隻眼睛賕在了一起。「賤種7!哈哈……你罵吧,很快你就罵不出來了。」

    荊元榮手上拿著火把點了燃了靈門大炮。大炮對準了荊坤,大炮的威力絲毫不比荊厲的靈箭差。荊元榮對準了荊坤轟,荊坤被炸得灰頭土臉,四處逃竄。

    「哈哈。」山谷裡響起了荊元榮瘋狂的笑聲。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榮叔為什麼?」荊厲捏緊了拳頭。

    「沒錯,是我做的。莫道遠是我殺的,靈?大炮是我給的,至於為什麼…呵呵…一權力又有誰不想得到。憑什麼嫡子就比庶子高一等?賤種?我看你們才是賤種!」

    「仙子,這齣戲好看吧?哈哈,如果沒有你幫我殺了辰霖,有一天我們也會這樣。權力多美妙的東西,讓多少人迷醉。」辰霖舔了舔嘴唇,「為了表示感謝,我一定會把仙子做成最美麗的魂鼓。」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02 AM

115章  前所未有的痛苦

       在安藍近三十年的人生裡見過無數怪叔叔也碰到這許多瘋女人,可是沒有一個能惡劣到辰沐這樣,惡劣到她想將他挫骨揚灰。

       辰沐說的魂鼓就是他手裡拿的紅色的小鼓,小鼓只有巴掌大小,用血櫻木做骨架。血櫻木是一種純陰的邪木,每株血櫻木下埋著九十九人。每月埋下一個,這些人埋下去的時候都是活的。血櫻木的根鑽入體內,這些人的血肉就是它的養分。

       血櫻木開出來的花紅艷妖異,帶著令人迷醉的芬芳,但是聞久了過後會精神亢奮,產生幻覺,而且會上癮,就好像毒品一樣。

       骨架是用血櫻木樹心做的,也是紅色,血液一樣的顏色,就是味道也是如血般香甜,如果用它來喂妖獸,會讓它們發狂發瘋。

       鼓上嵌著九顆鎖魂石,每顆鎖魂石裡都鎖著一個美女的生魂,鼓面是人皮,而這皮囊的主人就是魂鼓的主魂。

       「那還真是謝了。」安藍皮笑肉不笑,魂鼓散發出來的味道讓她覺得噁心。

       荊家人已經打了起來,靈門大炮在山谷中肆意轟炸,其中還伴隨著荊元榮狂躁的笑聲,他在荊家扮老好人,辦了這麼多年受了無數白眼,為的就是這一刻,只是那笑聲太過刺耳,聽的安藍很是不爽。

       不爽辰沐,不爽荊元榮,不爽荊家的人為了向上爬把她當成踏腳石。

       「很吵呢,不如先讓他閉嘴好了。」金甲銀皇眼中紅光一閃,突然消失在辰沐面前,再出現時已到了山坳上,安藍一腳踏在靈門大炮上,以她的腳為中心靈門大炮迅速縮水,這都是冰魄寒魂的寒氣。

       厚厚的冰塊結在上面,普通武器根本就破不了它。惡神山的人圍住安藍,可是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還沒有圍攏,她就從縫隙之中穿出去,接著去凍下一門。

       荊厲看準時機,一支靈箭射入對方隊伍裡,又是死傷一大片。荊元榮帶了六門靈門大炮,這是他能調動的最大數字。

       六門轉眼就被安藍凍住了兩門,他招出金甲元帥緊隨其後,他的金甲元帥也和別的不同,手上竟然拿著一個大大的血滴子。

      血滴子專割人頭,何等歹毒,雖然他常年扮笑,但是從這個傀儡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是何等歹毒。

       金甲元帥拋出血滴子,好像在安藍身上安了定位系統一般,無論從安藍怎麼躲怎麼轉它都始終跟在安藍身後。安藍一直有個疑問,無論是當初小紅噴她水槍,還是與子敬對練,又或者現在面對荊元榮他們都能準確的判斷出她的位置。不管她跑得有多快,他們總能封住她的行動,難道金丹期過後又特殊能力能封鎖他人的行動?

      「跑,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飛在空中的血滴子突然加速,已經飛到了安藍的頭頂,馬上就要扣下來,金甲銀皇抓住安藍,長槍紮在血滴子中。

       咯咯......血滴子中發出咯咯的聲音,刀片絞著長槍,槍竿被絞成螺旋形,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原樣,倒是刀片被絞的坑坑窪窪不成樣子。

       不愧是上古珍惜礦流銀秘鐵果然不同凡響。

       金甲銀皇嘴裡又發出嘲笑的聲音,槍變成一把彎鉤,勾住血滴子用力一扯,金甲元帥被它扯到過來,他一拳砸在金甲元帥的胸上,金甲元帥飛回去落到一門靈門大炮上。大炮被壓垮,裡面的火雷彈受到衝擊炸開,來不及跑的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成就連金甲元帥也被炸缺了一塊,其威力可想而知。

      堂堂荊家長老竟然對付不了一個築基期的小丫頭!

       又是一道靈箭發出,四面的山坳已經變成了小土包,山谷更是坑坑窪窪滿目瘡痍。

       辰沐包餃子的戰術徹底宣告失敗,不過這並不代表安藍等人就能衝出去。

       辰沐帶的人是他們的好幾倍,剛剛一陣狂轟濫炸荊家的人死傷近半,荊坤的人馬更是傷亡慘重,他也沒有和荊厲一起對敵。

       他們依舊被包圍著,還有三門靈門大炮,情況沒有絲毫的好轉。

       「再掙扎也是徒勞。」辰沐呵呵的笑了笑,烈日當頭,風一吹過,塵土滿天,腳下的黃土地被浸成了紫黑色,濃濃的血腥味怎麼也散不開。

       遠處傳來了妖獸的狂吼,一個又一個此起彼伏,從聲音傳來的方向看,正有大量妖獸向這邊靠近。

       「我問你,如果他們死了會怎樣,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嫁禍到我和我師叔身上。」安藍站在金甲銀皇肩上問辰沐。

      「 呵呵,你很聰明。」辰沐舔了舔嘴唇,「果然用你來做主魂不錯。你也玩夠了,現在換我玩了,放心,我不會再在你身上留下任何傷口,我還想要一張完整的皮。」

       說完,辰沐那蒼白而修長的手,敲了一下鼓面,是個美女從鼓裡飛出來,她們一個個體態婀娜貌如天仙,只是 皮膚蒼白雙眼無神,透著一股死氣。

       十個人有一個纏扶在辰沐肩上,她和另外九個看起來不同,她的眼中還有一絲生氣,皮膚也沒有那麼蒼白。她應該就是這面鼓的主魂,魅。

       「這就是你這次看中的女人?不怎麼樣嘛。」魅居然會說話。

       「讓我吃了她如何?」魅舔了舔自己鮮紅的長指甲,對辰沐說道。

       「就怕你吃不下,可別小看她。」

       「呵呵。」魅笑了兩聲不以為意,不就是個築基期的小丫頭嗎,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去。」魅根本沒有將安藍放在眼裡,她只叫了三個生魂對付安藍。這三個生魂飛到安藍身側將她圍住,伸出長長的指甲向她抓來,耳邊一陣鬼哭狼嚎,她們發出的聲音竟然還雜夾著心神攻擊!

       鈴鈴,察覺到異樣地安藍立刻搖起了鈴鐺,跟她玩心神攻擊還差了點。

       「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能破解我的噬魂鬼音。」魅有些詫異,「不過這樣又如何,呵呵......」她嬌媚的笑了笑,其他六個陰魂也撲了過來。

       安藍的指尖冒出一朵紫蓮花,而後無數朵漂浮在空中,間隔在她與生魂之間,接著花瓣飄散,它們落到生魂身上,這些生魂發出痛苦的嚎叫。

       邪靈之氣逐漸被煉化,魅迅速收回生魂,臉上終於不在淡定。「那是什麼火?」

       「你猜啊。」安藍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那個煞是動人。

       「哼,彫蟲小技!」魅輕哼一聲,她一張口將九個生魂全部吞下,這時魂鼓上的九個鎖魂石黯淡了下來。

       吞下九個生魂之後,魅越發水靈起來,沒有半分鬼氣,身子透著迷人的粉色,安藍的心砰砰直跳,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

       好厲害的魅術,要不是她對女人沒有半點興趣差點就中了招,安藍渾身一個激靈,背後的汗水將衣衫打濕。

       「搞她!」小紅在混元天府裡拍著魚鰭說道,它似乎特別討厭這種風騷的女人。

       「小安子,搞她,別怕,小紅姐姐給你撐腰。」小紅吐了個泡泡,那泡泡直接從混元天府裡飛了出來。

       安藍笑了笑,用手將泡泡戳破,他從來沒有怕過魅,一個魂魄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你不行。」隨著這一生。聲,金甲銀皇挽了個槍花,她手按在長槍之上,將紫陽真氣注入到長槍之中,紫色的槍直取魅。

       魅嬉笑一聲,長髮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張迷網,網住槍芒,然後九股都發向安藍纏來,每股頭髮上都有一張痛苦至極的臉,這些臉正是被她吞下的那九個生魂。她們張著大嘴向安藍咬來。

      此刻的魅就好像希臘神話裡的美杜莎,她的頭髮就是那兇惡的毒蛇。

       「九條蛇」向她撲來,她輕笑一聲,全身覆蓋著紫陽真火,裡面還有一層白燼。她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她們想咬就任她們咬。

       她已經知道紫陽真火能克制陰魂,那麼白燼呢?

       「九條蛇」受過紫陽真火的苦,她們在她面前張牙舞爪就是不敢咬過來,只是嘴裡噴著黑氣,但是那黑氣一接觸到紫陽真火就被燃燒蒸發。

       「去。」魅拿起魂鼓,手不停的敲著鼓,隨著鼓聲震動,「九條蛇」扭動著變細,她們好像很痛苦,不停地抽打著地面,地面被她們抽出了無數縱橫交錯的深痕,雖然它們在逐漸縮小,但是安藍卻感覺她們的實力隨著鼓聲越變越強。

       最開始不過才胎動二層,而現在每一根竟然都有接近金丹期的實力!

       九條金丹的發鞭把她圍在了一起,此時她們眼中閃著幽光,毫不畏懼紫陽真火,她們嘶叫衝破了紫陽真火的屏障,向安藍咬過來。

       「啊!」

       穿過了紫陽真火等待它們的卻是白燼。

       白燼沒有溫度也很輕薄,看起來就像是穿在身上的白沙一般,薄薄的。

       可是就是這一層「薄紗」讓魅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116章 凶險萬分  

    魅沒有感受到火焰的灼熱,但是,她的靈魂卻感受到了被灼傷的痛苦,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你摸到的明明是水,但是身體卻在燃燒,火辣辣的疼痛感直刺腦髓。

    空氣中瀰漫著頭髮被燒糊的焦臭味,魅的「蛇發」縮回去,她的臉痛苦的扭曲著,從「仙女」一下子變成了「巫婆」。九個陰魂是她的分身,與她本命相連,本來以安藍的修為體內真火不會對她造成傷害,但偏偏紫陽真火專克陰邪之物,而白霧冰焰又是紫陽真火第二層。

    白雪冰焰直接對她的靈魂造成了傷害。

    她大叫一聲,聲音極為尖銳,好像用指甲刮玻璃的聲音,聽得人全身發麻。安藍耳朵裡嗡嗡地響隱隱做痛,她趕緊摀住了耳朵,血從裡面流了出來,她的聽力暫時受到了影響。她用兩團棉花塞住了耳朵,閉住了聽覺。

    聽覺一關,她的眼睛比之前看得要遠一些,神識也要更敏銳一些,不過突然之間閉住聽覺,她有些不適應,看著別人張嘴什麼也聽不到,心裡多少有些壓力,反應似乎也慢了一點。

    暫時失聰,總比被人壞了耳朵好。安藍慢慢調整了過來。

    此時,魅那原本粉紅色的皮膚隨著她臉部表情的變化轉成了灰白,如死屍般的灰白,她的雙眼染上了一層血色,眼皮像是被塗了血一樣紅,向上拉著一直到太陽穴。狹長的雙眼透著凶光,如果再給她披上一件大紅的外袍,那麼就是恐怖片裡取命的凶鬼。

    事實上,她就是一隻凶鬼。

    安藍覺得自從修真以後,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大。

    魅的雙手變成了一付枯骨,原本的指甲也變成了黑色,長長的,上面附著黑氣。黑氣越積越多,烏雲蓋日,天空又下起雪來,不過這雪確實黑血,形狀是黑色的骷髏頭。黑雪落地,草木枯死,連視線也是一片黑白,沒有半點生機。

    黑雪碰到皮膚立刻鑽了進去,然後像樹一樣在體內扎根,它們吸食真元,迅速變大。

    安藍有紫陽真火護身,黑雪根本沒辦法靠近,但是魅施放它並不是為了攻擊安藍,她是為了吸收在場人的真元。隨著吸收的真元越來越多,她的雙眼也越來越紅,身體抽搐著彷彿是不堪重負。

    「啊!」她大叫一聲,一把由黑氣組成的長劍從她嘴裡飛出來,直射蒼穹。那劍穿透黑雲之後突然轉向向安藍飛來,快到時,那劍從中間咧開,變成一個血盆大口。

    安藍被嚇了一跳,不過,她的手並沒有因此而停著,她體內的白霧冰焰本來就少,剛就用掉了一大半,現在,她將所有的白霧冰焰都注入到金甲銀皇的長槍之中。

    一龍一鳳從槍尖飛出來,龍是金龍,鳳是冰鳳。

    龍鳳和鳴。一前一後,飛入黑劍的口中,強大的衝擊力將黑劍瞬間瓦解。

    「啊!」黑劍碎,魅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她的叫聲剛剛停止,一隻白色的鳳凰張開翅膀衝破黑霧像她飛來,最後化作一隻利劍刺穿她的胸口。

    白色的火焰在她胸口跳動著,她低下頭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

    她敗了,她竟然敗給了一個築基二層的小丫頭。

    火焰跳動著,竟然開出了一朵蓮花,雪白,純潔。

    邪靈之力被白霧冰焰煉化,開出來第二朵,魅感覺似乎沒那麼痛了。第三朵,她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她覺得她似乎忘記了什麼。第四朵,第五朵……她的身上開滿了白色的蓮花,純白美麗,她開著手上的蓮花怔了怔,突然仰頭大笑,她轉頭看了一眼辰沐,居然撲向他。

    辰沐感到魅已經失去了控制,現在正在反噬他。他果斷的一掌打在魂鼓上,將魂鼓敲得粉碎。

    魂鼓一碎,魅也隨之消散,化為點點白光,消散之前,安藍看到了她眼角的一滴淚。

    那白光沒入皮膚中,黑雪被清除。

    陽光又重新照射了下來。

    「怎麼回事?」大家都不明所以。

    安藍有些虛脫,金甲銀皇用手扶了他一把。

    辰沐的臉色很難看。魅臨陣反水,別人或許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作為魂鼓的主人他卻一清二楚。

    白霧冰焰煉化了魂鼓中的邪靈之氣,使魅恢復了本性。魅原本一個善良溫順的少女,受盡折磨後又被他剝皮,心中怒氣不散,在血櫻木的影響之下,又經他煉化才變成了「魅」。

    邪靈之氣一散,生前的種種浮現在眼前,所以才撲向辰沐為自己報仇。

    辰沐本來還想和安藍玩玩,但是魅一死,他就斷絕了這個念頭,他沒想到安藍的古怪火焰竟然能煉化邪靈之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安藍就是他的剋星,而他決不允許這種人存在。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送你上路了。」辰沐一招手##他面前。這就面魂鼓組成一個奇怪的圖案,##四周陰風陣陣,鬼哭神嚎。

    辰沐為了盡快解決安藍,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九子陰魂陣。

    安藍的四周土地開始上下抖動,接著,按魂鼓排列的順序從地裡鑽出了九株血櫻樹。

    它們的枝丫上開著血櫻花,風一吹,花瓣飄落,耳邊還迴盪著呵呵的笑聲。安藍閉了聽覺也沒用,這些聲音直接傳到她的腦海裡。

    呵呵,呵呵……

    九株血櫻樹包圍著安藍,安藍發現在陣中她的實力銳減四成,現在的她只能發揮出煉氣期的修為。更糟糕的是,她發現她和金甲銀皇失去了聯繫。

    她能破陰魂殺魅,全靠有金甲銀皇……

    冷靜,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她吃了一粒復元丹恢復真元,警惕地看著四周。

    血櫻花飄下來一片又一片,帶著迷人的香甜,安藍的眼裡也被染上了一層紅,好像四周都是紅色,紅色的樹,紅色的山,紅色的天空。

    呵呵,呵呵……她腦子裡不斷冒出這樣的笑聲。

    這樣的情況下,閉了聽覺也沒有用,乾脆她有恢復了聽識。

    聽識恢復過後,安藍感覺整個人自在得多了。

    突然之間,她有些暈眩,她覺得自己好像躺在冰冷的地下,有什麼東西鑽進她的皮膚中吞噬著她的血肉。她痛,她抽搐著,想要大喊,但是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她張開嘴就是說不出一個字,就連嘶啞的聲音都沒有。

    她感覺自己身上的肉正被一片一片的撕下來,腦子清晰的感覺到每一次痛苦,絕望,無助……還有恨……

    是誰把她埋在這裡的,是誰?

    她恨!她恨!她恨所有人,她要把他們撕得粉碎!

    噗!安藍吐了一口血,臉色慘白,她狠狠地抓了一下大腿,才從幻境中掙脫出來。

    好厲害的幻陣,這就是那些被埋入血櫻樹下的怨念嗎?

    安藍打了個冷顫,渾身發冷,剛剛被幻像上了神識,又被陰氣如體,安藍的處境更是堪憂。

    她腦子裡迴盪著各種痛苦的叫聲,還有一付付摻不忍睹的畫面,她那起腰間的鈴鐺,一邊搖鈴鐺,一邊運轉《雲海縹緲錄》的心法安撫神魂。

    《雲海縹緲錄》能心神攻擊,但是同樣也可以安撫神魂,就如同刀的兩面,只看你如何用。搖了半炷香時間,腦子裡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但是體內的陰氣還沒有驅除。

    陰氣已經沿著她的奇經八脈鑽入她的丹田中,啃噬她的真元。

    「找死!」安藍重哼了一聲。紫陽真火與陰氣交纏在一起。

    這陰氣來得凶險,紫陽真火與它咬在一起竟然不分伯仲。

    安藍腹部一陣絞痛,豆大的汗珠從她頭上滴了下來。

    安藍不知道她這樣蠻幹是何等凶險,稍有不慎就會破壞丹田,一身修為盡毀不說,還有可能致命!

    她現在完全是用野蠻的方式把陰氣從丹田里趕出去。

    痛!痛得她大汗淋漓。

    痛!痛得她死去活來。

    她臉上煞白,整個人好像剛被人從河裡撈出來的一樣,她流得不是汗,她流得是水!

    她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

    而這時……

    一株血櫻樹下,一隻手從土裡伸了出來,這隻手沒有皮,只有血與肉。它扒開土整個身子從土裡鑽了出來,一身破爛的紅衣,手下垂著,眼眶空空的裡面的眼珠被人剜了出來。

    她身上沒有皮,只有肉,血淋淋的肉。她像安藍走來,每走一步都拖出長長的血印,肉從身上掉下來,空氣中瀰漫著腐臭的味道。

    「姑娘,姑娘……我死得好慘……」這聲音是鄧二娘的聲音。

    安藍聞著這味道,看著那團血肉……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姑娘,姑娘……二娘好寂寞,你來陪我吧……」說完就向她撲了過來。

    眼見著就要抓得安藍,眼前的景致突然變了,四周是無盡的雲海,耳邊是清雅的琴聲,一個黑袍男子將安藍抓到了懷裡。

    雲海消失,又回到了九子陰魂陣中,九株血櫻樹枝條瘋狂的扭動著,它們感受到了來自中央那個黑袍男子所帶來的無上壓力。

    潛伏在暗處的白殷衣終於出手!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08 AM

117章 斬辰沐

    「師尊,你怎麼在這裡?」安藍詫異地看著白殷衣。

    白殷衣沒有說話,右手抵在他的後背,他的手溫溫的熱熱的,一股柔和的力量,帶著溫暖進入她的體內,她好像剛曬了太陽一樣,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得舒服。

    她「嗯」了一聲,體內的陰氣被驅之一空。

    白殷衣一翻手,打在鄧二娘身上,鄧二娘怪叫一聲化為片片血櫻花飛散。

    原來這樣只是幻像。

    「吃下它。」白殷衣抖出一粒雪白的丹藥,安藍吞下肚過後,一陣清流在全身流淌,她的神識恢復清明,紅色的天淡了下來,四周不再那麼可怕。

    「你剛剛中了血櫻花的毒。以後遇到此類情況切記注意呼吸。」

    「心保持中正守一就不會被幻像所迷惑。」

    「還有……」白殷衣把剛剛安藍表現不足的地方一一指了出來,他竟然把這裡當成了課堂。避白殷衣講得極為認真,修行還是要靠自己體悟,光是紙上談兵是不行的,也要實際論證。

    「嗯。」安藍把白殷衣所說的牢牢的記在心裡,唯恐錯過一個字。

    但是這裡畢竟不是課堂,九株血櫻樹瘋狂的扭動著,枝條變長變軟向他們纏來。它們一起攻向白殷衣,因為他們感覺到這個修真者極度危險。

    他四周的黑色好像黑洞一樣將所有的一切都吸收,化為一片死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當它們的枝條接觸到那黑色時靜止了,就好像被凍住一樣。

    這是白殷衣的黑暮,黑色的雲暮,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裡沉寂泯滅。

    白殷衣捏指,三道真元從他指尖飛出,那三道真元如同三把鋒利的刀,砍向最近的三株血櫻木。這一招樸實無華,沒有半點花俏,只留下純粹的攻擊,如同他的人一樣。

    簡單而直接。

    三株血櫻木被斬,發出一聲淒烈的聲音,白殷衣用手摀住了安藍的耳朵。他的手真的很暖和,與他的人完全不一樣。

    安藍覺得她的師尊那付冰冷的外表下,或許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樹被齊底切斷,應聲倒在地上,安藍還來不及歡呼,這三株倒地的樹,化為血櫻花又重新長了起來,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壯碩。

    「呵呵,沒用的,沒用的。」辰沐的笑聲在陣中迴盪著,聽得安藍很煩躁。

    「給我閉嘴!」安藍輕啐一口。

    「師尊怎麼辦?」

    白殷衣又試了幾次,每次被砍斷了樹都會重新長出來,而且每重生一次,實力也會隨之變強。白殷衣仔細觀察九株樹的位置,終於明白了原因。

    他們排列的位置很有講究,是源自於一個上古的九子連環陣,要破掉這個陣必須同時將九株樹毀滅。否則這幾株血櫻樹生生不息,就算砍了還會重新長出來,而且威力更強。

    「有些辣手。」白殷衣試了一下,他最多只能一次斬下六株。

    「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安藍聽了他的敘述,也是皺眉。

    「呵呵,我都說了沒用。不知道我的樹吃了金丹高手的血肉會變成什麼樣?啊哈哈……」

    「白癡!」在離雲派每次面對白殷衣她都很緊張,有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情況下看到他,她卻格外得安心,連人也活潑了起來,她甚至幼稚得向不知道躲在哪裡的辰沐吐了吐舌頭。

    或許在她的心裡,師尊除了很嚴肅,很可怕,很有壓力以外,也是危難之中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人。

    「不要大意。」白殷衣告誡他這個小弟子。

    「哦。」安藍一聽乖乖跟在他身後。

    白殷衣思索著對策,血櫻木的枝丫像一條條血紅色的皮鞭不停的抽在四周,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抽過來,數量太多,白殷衣的黑暮已經不能完全阻止這些枝條,他一手抓過帶她躲過枝條的攻擊。

    安藍有種耍馬戲的感覺,她從這隻手被扔到那隻手,然後從背後翻過,甚至還被舉到了頭頂。每次都很驚險的從枝條縫中穿過。

    「師尊,我暈。」

    白殷衣看了她一眼,她兩次吐血,元氣大傷,臉色很蒼白,頭腦不停地搖晃,看起來是很暈很虛弱。白殷衣把手從衣領滑倒了腰上,一手把她攬了過來。安藍貼近他,體溫比他想像中的還要低。

    這裡的陰氣很重,女子本來就屬陰,她又受了傷,雖然剛剛去除了她體內的陰氣,但是這麼一會兒又受了影響,一定要快點破陣。

    同時攻擊。嗯?

    白殷衣捏了一個奔雷訣,一道道閃電從天而降。

    滋滋滋,它們落到樹上,枝條紛紛縮了回去。

    它們怕雷!

    安藍想起來了,雷也專克妖邪之物,很多邪靈在雷雨天跟本就不敢出沒。

    「有沒有天雷彈。」白殷衣問安藍。

    「有。」天雷彈是搜集雷電之力將它煉製成炸彈,威力不凡,本來安藍是沒多少,可是自從莫道莫遠遇害過後,她就感覺有會大事發生,買了一大堆,以備後患。

    她還專門拿一個儲物袋裝著呢。

    她把儲物袋遞給了白殷衣,她原本以為以白殷衣的性子會一直施展奔雷訣與血櫻樹一戰到底,沒想到他會有天雷彈,她一直以為那是白勝衣才會幹的事。

    白殷衣接過儲物袋,神識往裡邊一掃,他原以為最多只有二十多個,沒想到裡面的數目是他預期的十倍,整整兩百個。

    安藍一次性買這麼多做什麼,這東西可不便宜。

    白殷衣低頭看了她一眼。她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呵呵,有備無患。」

    「師尊你別扔完了,也給我玩幾個。」安藍快速伸手拿了三個,三個連著就像一株血櫻樹扔了過去。

    砰砰砰。三連爆,炸了一個大大的坑,血櫻樹扭動著,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衝出來。安藍扔得很開心,她笑了笑,蒼白的臉因興奮染上了一層紅暈,那原本因受傷有些暗淡的眸子也明亮了起來。

    一閃一閃,好似天上的星辰。

    白殷衣把裝著天雷彈的儲物袋又給了她,而他自己使用奔雷訣。

    砰砰砰,一個又一個的天雷彈爆開。

    滋滋滋,一道又一道的閃電落下來。

    整個山谷都在震動,爆炸的聲音掩蓋了血櫻樹痛苦的叫聲,九子陰魂陣竟然硬生生被他炸出了一個缺口。

    白殷衣帶著安藍,從缺口衝了出來。

    安藍灰頭土臉,但是白殷衣身上卻連一點灰塵也沒有沾,明明黑衣服是最吸塵的。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辰沐沒想到九子陰魂陣竟然會被這樣粗魯的方式破開,以前從來沒有人這麼幹過。

    以前從來沒有人這麼幹過,是因為他們身上沒有足夠的天雷彈!

    兩百個,整整兩百個,就算是分成九份,也能炸二十二輪。

    看那坑坑窪窪的地面就知道有多恐怖!

    「白殷衣?」荊厲看著白殷衣提著安藍從裡面出來很是驚訝。這麼說不但白勝衣來了就連白殷衣也來了。白勝衣在明處吸引別人的注意,而白殷衣就在暗處伺機而動。

    白氏兄弟果然最護犢子!

    一出陣,安藍的神識重新和金甲銀皇聯繫起來,她的生命有多了一分保障。

    辰沐最大的倚仗就是九子陰魂陣,見陣破,知道事情不妙,連忙施展神遁之術逃跑。

    神遁術是邪宗特有的逃遁之術,以燃燒神魂為代價,遁形。當年辰屠就是因為它逃過一劫。

    「不能讓他跑了!」安藍發現辰沐要逃大喊。她殺了辰霖早已經與惡神山結怨,辰屠一定不會放過她。辰沐有心殺她,她也不能放他回去。

    她話剛出,金甲銀皇便將長槍擲出,接著就從白殷衣手裡提過她追了上去。

    辰沐的神遁術被金甲銀皇擲出的長槍打亂,出現了一點偏差,速度沒有預料中的快,他一路狂遁,金甲銀皇緊隨其後。

    金甲銀皇的真正實力是金丹九層,比白殷衣的修為還高了兩層,他只看到一陣虛影,安藍就被撈了過去。

    再看他們已在一里之外。

    金甲銀皇的速度很快,它將安藍背在背上,一邊跑,身子一邊縮小,最後縮到了七尺,它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些。

    風在安藍耳邊呼呼的吹著,眼前的景致匆匆掠過,根本看不清。

    大約跑了三千里,金甲銀皇終於追上了辰沐。

    安藍將儲物袋裡僅存的天雷彈都向辰沐扔去,辰沐被炸得四處亂竄,他也被炸出了火氣,一道符紙祭了出來。

    那符紙上帶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這符紙本來是辰屠給兒子用來保命用的,符紙是用他的本命精血所繪,元嬰期的是何等可怕。

    符紙一出安藍全身都在發抖。

    「不好,退!」她大喊。

    「想退來不及了!」辰沐猙獰地笑著,「今天我就勉強為辰霖那個笨蛋報個仇。」

    安藍覺得有股力量壓向她,要把她壓碎,好像有東西硬要把她的靈魂從身體裡面拽出來。

    「走開!」她大叫一聲,眉心衝出一道光亮,那光帶著破風的尖嘯衝向符紙。

    嗖!符紙被斬成兩半。

    嗖!它又衝向了辰沐……

    「誰!」遠在十萬里的惡神山上,突然爆發了一聲怒吼。

    那吼聲,好似一頭發狂的猛獸。



118章 偷看果體是不對滴

    「誰?」惡神山上響起了野獸般的怒吼,伴隨這個吼聲,原本豔陽高照的惡神山突然吹起了陰風,烏雲滾滾而來,傾盆大雨落了下來,啪嗒啪嗒,大荒竟然下起了百年難見的大雨,只是這雨竟然帶著血色。

    「死了……」安藍呼了一口氣,趴在金甲銀皇背上,關鍵時刻寒玉劍又救了她一命。那符紙的威力太恐怖,面對它好像是螞蟻面對大象,只要一腳她就連渣都不剩。

    「回去吧。」安藍燒了辰沐的屍體,金甲銀皇背著她往回走。這裡是哪裡她完全不知道,還好金甲銀皇記得路。

    她回去時,荊家的人已經不再了,只有白殷衣還等在那裡。

    「師尊。」安藍從金甲銀皇身上爬了下來。

    「你受了傷,現在跟我回去。」安藍臉色慘白,白殷衣為她診了診脈,她的氣息有點亂,受了比較重的內傷,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那中州……」

    「中州的事你師兄自會處理。」白殷衣拿過來安藍的御獸牌招出裡面的仙鶴,與她共乘一騎。白殷衣寬大的身影為她擋了風,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隻鳥今天飛得特別慢。

    從中州到雲州他們整整飛了半天,等到達離雲派時已是傍晚。旁邊的雲朵被晚霞染成了金黃色,白殷衣的黑髮閃耀著迷人的光澤,她往右邊挪了挪,身子完全沒入白殷衣的陰影中,悄悄的拿起一根他的髮絲放在陽光下,手指著上面的光芒傻笑。

    夕陽下的天空很美。

    那晚她隱約又聽到了琴聲,在琴聲的陪伴中,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她覺得精神好多了,只是看起來仍有些憔悴。

    她起來時,白殷衣已經在演武場練功,只是他蹔著眉頭,不知道在擔憂著什麼。

    「師尊早。」

    白殷衣點點頭,吩咐她好好療傷,打了會兒拳。便下了山頂。安藍剛吃過早飯,傳訊鏡就亮了,安藍打開一看是侯宜宣。

    「我聽子敬說你回離雲派了,妹子,你臉色不太好,受傷了?」

    「嗯,不過不礙事,師尊給我配了藥,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聽安藍這麼說,侯宜宣舒了一口氣。他怎麼也沒想到昨天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

    現在中州已經炸開了鍋,特別是莫長老現在鬧得更是不可開交,荊家上下一團亂,最後不問世的荊家老太君出來主持大局,以雷霆之勢掌控了局面,荊元榮被綁著押上了歸元大閣,荊坤送去看守宗堂,跟他們關係密切的人被肅清。

    荊家這一次也是元氣大傷,不過有老太君坐鎮,情況要比雲家好得多。

    侯宜宣把鏡子轉到一邊,他站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時,她的眼淚竟然不知不覺流了下來,那是鄧二娘。

    她的眼睛上纏著紗布遮了大半個臉,但是安藍還是一眼就認出是她,或許是她心裡期望是她。

    「她……她……」

    「她沒有死,我找到了她。」侯宜宣點頭,不過想到見到鄧二娘是她的慘狀,他也是一陣默然,辰沐的手段真是令人髮指。

    「我打算把她帶回神水宮看著師尊有沒有辦法。」鄧二娘變成這樣間接也是因為他。不過比起鄧二娘他更擔心安藍。

    「妹子……惡神山……」

    安藍沉默良久。「我知道……」她擊殺辰霖的消息只怕早已傳回了惡神山,那天又有無數人看著她追著辰沐而去。她先後殺了辰屠兩個兒子,以辰屠眥睚必報的個性絕對不會饒了她。說她不擔心那是假的。

    不過,辰屠與雲家老祖宗一戰受傷實力大減,她有金甲銀皇護身,危難時刻寒玉劍也可以保她一命,若拼起來她不一定會輸,說不定還能一劍斬了辰屠。只是想到那張符她又皺起了眉頭,單憑一張符紙就有那麼大的威力,她只希望那張符是辰屠受傷前畫的……

    「不用擔心我,我有金甲銀皇,倒是你,快點回神水宮。」神水宮與離雲派不同,有深厚的底蘊,從辰屠只對雲家報復而不敢大面積進攻神水宮可以看得出,辰屠對神水宮還是十分忌憚。

    安藍又與侯宜宣說了許多話,關上傳訊鏡過後,她坐在雲海前的那個岩石上發了很久的呆,她不明白這些雲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白殷衣能在這裡坐一天。

    「果然是沉悶無趣的師尊。」安藍站起來拍拍屁股,離開雲海時她有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看了很久。

    那雲上……

    自從拜白殷衣為師過後,一幕幕的畫面都從雲上飄過,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畫面,她只是突然心酸,沒由來得心酸,好似她即將要告別這裡,那一幕幕是緬懷、依戀、不捨。

    那一晚她做了很多菜,吃飯的時間,她一隻望著門口希望白殷衣早點回來。可是從傍晚到入夜,白殷衣依舊沒有回來。

    她坐在門口眺望著,一直到子夜她才看到他身影。

    「師尊。」安藍笑著只著燈籠走了過去。

    「胡鬧!還不快給我回房。」白殷衣黑著臉。雖然是夏天,但是山頂上還是很涼,安藍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衣衫,不用摸白殷衣也知道她身子很涼。

    病人就該好好回房休息,難道她還嫌她不夠省心?

    安藍被他吼得嚇了一大跳,低著頭向後退了一步,卻沒有半點回房的意思。她覺得白殷衣慢慢向她靠近,黑暮包圍著她,腿不能移,呼吸都要停止時了一般。

    她咬著唇,頭低得更緊了。

    她突然聽到頭上的人歎了一口氣,似妥協,一件黑色的衣袍罩在了她身上,袍上帶著溫熱的體溫,還有很好聞的味道,好似陽光,她的身子突然不冷了。

    「你想說什麼。」

    安藍把衣衫攏了攏,「我……」

    「啊!」安藍抬頭看了一眼,有立刻低下。

    因為是夏天,都只穿了一件單衣,白殷衣把黑袍脫給她,現在正赤裸著上身。安藍雖然低下了頭,但忍不住又偷偷抬起瞄了一眼。

    白殷衣的身材真贊。

    她覺得作為一名弟子,偷瞄師尊好邪惡,蒼白的臉上染了一層紅暈,心跳得有些快。

    是不是刺激了點?

    「師尊,我去廚房熱菜。」她又瞄了一眼,然後側著頭跑去了廚房。

    白殷衣望著她的背影在院子裡站了片刻,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隱約在聽他說:「女人……真是麻煩……」

    安藍熱好菜出來以後,白殷衣已經加了一件衣裳。安藍把菜端到院子裡,點了蠟燭,又溫了一壺酒。

    「師尊吃菜。」她把菜夾到白殷衣碗裡然後托著下巴看他吃。

    白殷衣看了她一眼,吃了菜也喝了酒,最後放下筷子問她:「你想說什麼。」

    「師尊,我做的菜好吃嗎?」

    「還行。」

    突然出現了短暫的冷場,安藍乾笑了兩聲,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最後不知道要看哪裡,她絞著手指又笑了兩聲。

    「師尊,夜了,你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她收了桌,回到了廚房,在踏進廚房的那一刻又回了頭,其實她想說:「師尊,我闖了大禍,我殺了邪宗宗主的兩個兒子,我會給離雲派帶來大麻煩,你逐我出師門吧……」

    可是,她說不出口。

    她說不出口……

    最開始在離雲派的經歷並不是很如意,但是在拜白殷衣為師過後,她對這裡漸漸有了歸屬感,她喜歡山頂山簡單而快樂的生活,她喜歡處處對她好的子敬,也喜歡這個面無表情,讓她十分有壓力的師尊。

    所以她希望他們好。

    她說不出口,因為她想呆在這裡……

    但是,如果一切重來,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辰霖殺了辰沐,所以……她是個傻瓜……

    總之,先養好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或許還沒有壞到哪一步。

    那晚,安藍拉著白殷衣的衣袍睡著了,白殷衣卻遲遲沒睡,他房間裡燭光搖曳著,映不進他深鎖的眉中。

    不知何時,白勝衣出現在他身後。

    「你今天真讓我吃驚,向來以離雲派為重的殷衣真人竟然會反駁掌門的意見,那個丫頭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你錯了,我是為門派著想,邪宗與我宗門正道本來就勢不兩立,如果連斬妖除魔都要被驅逐的話,那我離雲派以後又將如何發展,所行所言又如何讓弟子信服。」

    「哈哈,借口,這都是借口。師祖在閉關,如果辰屠舉邪宗之力殺過來,你該知道有什麼結果,別說是未來就是現在可能都沒有。辰屠有三個兒子,你這徒弟就殺了兩個,連我都不禁要佩服她。其實你是捨不得她吧,呵呵,白殷衣,或許你已經喜歡上她了。」

    「胡言!」白殷衣一拍桌站了起來,「白勝衣,你往日瘋癲也就罷了,我是她師尊,休得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心裡清楚。呵呵,呵呵。」白勝衣五十憤怒的白殷衣,在他對面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你不要,給我好了,這丫頭很有意思。」

    「你別忘了,你是她師叔。」

    「我不是你。」白勝衣喝了一口,然後又給白殷衣倒了一杯,「你不喝嗎?」

    「白勝衣,我警告你,不准打我徒兒的注意。」

    白勝衣搖了搖扇子,輕呲一聲,「如果是她喜歡我呢,你知道她很喜歡粘著我。」

    「她不會喜歡你。」

    「哦?哈哈,我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白勝衣大笑著走出了房間。

    離雲派再次關閉了山門,弟子們私下傳言有大事要發生,弄得人心惶惶,子敬一直沒有回山,安藍在山頂療著傷,小紅突然說要回家一趟,要安藍送它回去,這次沒有要九子金蓮,而是讓安藍給它摘了一百朵妙羅雲錦花。

    「小安子,姐姐這是為你好,只要我爹爹高興了,管他是辰屠還是夜屠,一吼就能把他吼趴下。」

    「你吹吧。」安藍一邊摘著花,一邊笑話小紅吹牛皮,辰屠可是元嬰期,要真能把他吼趴下的話,那不得十階?離雲派要真是有十階靈獸坐鎮,怎麼會還是個二流門派。

   「我才沒吹牛呢等你見了我爹爹就知道了。」

    「那你讓它出來跟我見見,是不是比你還肥幾圈?」安藍剛說完,之間一道水就衝她噴了過來,她被凍在妙羅雲錦樹上,那叫一個冷。

    「你才肥,你全家都肥!小安子是壞人,我不要幫你了。」它撲嗒撲嗒扇著魚鰭,游進了泉水中,不過,過不會兒,它又游了回來,「小紅姐姐很生氣,我決定懲罰你,妙羅雲錦花我要三百朵,哼!」

    安藍聽之無語。

    安藍把摘好的妙羅雲錦花放在儲物袋裡,然後把儲物袋掛在了小紅身上。她還沒有仙靈蜂,妙羅雲錦樹只能開花,不能結果,給小紅一個人吃也是吃,給它家人吃也是吃,她倒是不太在意。

    她把小紅放進清玉泉裡,然後坐在旁邊打坐,清玉泉上空有很多霧狀靈氣,對她修復傷勢也有幫助。

    這時有兩個白衣弟子過來打泉水,看著她身上的青紫衣十分羨慕,雖然他們也是離雲派的內門弟子,但是與最核心的弟子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

    「那個好像是安藍師姐。」一名白衣弟子說。

    「你是說那個三年之內闖到四絕陣前三百名的安藍師姐?」另一名白衣弟子驚訝道。他們比安藍遲一年通過內門弟子考核,也進了四絕陣知道那陣有多變態,而且他們聽說安藍只有築基二層。

    築基二層能排到前三百名實在是太厲害了,難怪這兩個弟子依戀崇拜。

    「嗯。三年前的內門考核我看過,那年也突然閉了山門……」這名白衣弟子望著天空皺了皺眉,那年是兩個高手大戰而今年呢……

    他們水打得很輕,生怕叨擾了安藍,他們離開後,安藍睜開了眼,望著泉水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不會兒,小紅出來了。

    這幾天很平靜,安藍知道暴風雨就要來了,但是她沒想到,來得聲勢居然這樣駭人!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11 AM

119 狂妄

    雲州的天變了,烏雲蓋頂見不到一絲陽光,整日刮著大風,樹葉被吹得滿地都是,灰塵滿天,無比蕭索,雖然是七月的天,但卻無比寒冷,那冷是冷到骨子裡的,就算加了厚衣服也無濟於事。

    「快看那是什麼?」一個小孩指著天上快速掠過的黑影說。

    「山,是山!」一座大山竟然飛在天上,那大山比居嚴城還要大,山被黑雲托著向離雲派飛去。這座山下立著九根柱子,每個柱子上都刻著奇怪的符文,那些符文猩紅閃耀著妖異的色彩。

    烏雲在山下翻騰著,陰氣森森。

    如果侯宜宣在這裡的話,他會發現這座山就是惡神山。

    離雲派的弟子像往常一樣修煉,有些在四絕陣中,有些在為十月份的內門子弟選拔做準備。突然天空響起了驚雷,接著,「碰」得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重重撞在了離雲山上,整個離雲派都在顫抖著,十丈峰的弟子被震得落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了?」不明所以的弟子趴在地上問著,他們的聲音中透著惶恐。

    「碰!」又是一下,鳥獸亂飛,房屋樹木像被篩篩子似的左右亂晃,腳根本就無法站穩。

    安藍正在藥圃裡澆水,突如其來的撞擊讓手中的水桶脫手,她連退了好幾步,差點栽倒在地上,水落下來潑了她一身。

    她還沒站穩又是一次撞擊,比之前還要兇猛,她整個人飛出去眼見著就要撞到樹木,一隻大手從後面拉住了她。

    「師尊。」安藍回頭發現白殷衣穿著一身黑色的戰甲,手裡握著一把長劍,劍柄上有一個虎頭,伸著長長的獠牙,殺氣十足。此時的白殷衣就好像脫殼而出的利劍,讓人發寒。

    安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殷衣,即使在九子陰魂陣中他也沒有如此。這一刻他將自己是實力毫無保留的全部展現了出來。

    「師尊,不這是……」安藍很快明白,白殷衣只是要去迎戰辰屠。「我……」

    「呆在山上,沒有我的允許那裡也不准去。」白殷衣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可是……」

    「嗯?」白殷衣橫了安然一眼,她覺得像是有把利劍插在她心上一樣,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睜大眼睛看著白殷衣走到看藥圃的靈獸前,敲了敲它的木屋子。

    黑色的爪子在地上抓了抓,一聲狂吼響起,木屋四分五裂,終於露出了靈獸的全貌。它有一雙金色的眼睛,它有一身黑色油亮的皮毛,它有三米長,它有兩米高,它有鋒利的爪子和一對黑色的翅膀,它是異獸玄虎。

    玄虎張開翅膀仰天一吼,白殷衣坐上虎背,玄虎踏雲而起上了高空。

    十丈峰離宵院也傳來了一聲虎吼,一隻白色的玄虎駝著白勝衣追著白殷衣而去。

    白殷衣的黑玄虎叫「夜神」,白勝衣的白玄虎叫「晝天」。

    接著,數道光芒從千丈峰衝上了高空。

    一黑一白兩隻玄虎站在惡神山前,它們的身體在高達千丈的惡神山面前是如此渺小,但是散發出來的威勢卻讓人無法小覷,兩眼暴射的精光讓人心底一顫。

    「何人犯我離雲派!」白勝衣站在虎背上,狂風呼嘯白色的長袍獵獵作響,而在他不遠處白殷衣的四周靜得奇異,衣衫不動連頭髮絲都緊貼著身體。

    「白氏兄弟?」惡神山上傳來一個蒼老而陰沉的聲音,「滾,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在老夫面前說話。」

    「交出安藍饒爾等不死,否則我今日血屠離雲派。」

    「血屠離雲派……」辰屠的聲音如驚雷層層炸開,傳遍了離雲派每個角落,也在雲州的上空迴盪著。

    血屠離雲派……那個陰沉地聲音迴盪在耳邊久久散之不去。

    「什麼,血屠離雲派?!」離雲派的弟子亂做一團。對方是誰?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狂言?離雲派真的會被屠……各種各樣的疑問在他們腦子,山門再次被撞,搖搖晃晃中他們更加驚恐。

    特別是十丈峰的弟子,他們在最外圍,修為差的甚至被兩山相撞的衝擊力沖得吐血。有些女弟子更是哭成一片。

    「師尊這是怎麼回事?」宛蝶問青陽她雖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基本上還算鎮定,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的區別。

    「這事你不用管。子陵,帶著你師妹和師兄去四絕陣,那裡是離雲派最安全的地方。」青陽囑咐子陵照顧好子虛和宛蝶,而他自己要立刻去離雲殿。

    「老頭兒,掌門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不會把她交出去吧」##然關心起安藍來。

    「臭小子,帶好人趕快給我滾,看好你師兄師妹,至於安丫頭她自己有師尊管,輪不到你操心。」青陽老頭兒把子陵三人趕向了四絕殿,他雖然嘴上老師愛罵子陵和子虛,但其實他還是很疼這兩個孽徒,生怕他們有半點閃失。

    子陵三人到了四絕殿之後,發現守殿的師叔祖今天沒來畫符,而是坐在殿前的蒲團上,手裡拿著拂塵,嘴裡念誦著經文。

    殿中間的巨劍閃耀著藍色的光芒,站在殿中心情似乎比外面好很多。整個離雲派都被撞得左搖右晃,唯獨四絕殿穩如泰山。

    陸續有人進入四絕殿,他們都是青白衣或是青紫衣弟子,是離雲派未來最核心的力量。

    子由進來過後,向子陵點點頭,然後坐在他們旁邊,凝神打坐。

    「這種時刻你還有靜得下心?」子虛輕哼。

    「靜不下也要靜,既然幫不上忙那就不要添亂。我只可惜未能與安藍師妹一起斬妖除魔,不知以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對於一起參加玄天碧海的同伴,他們的師尊還是有向他們透露情況,只是為了不引起恐慌,不准讓他們亂說。

    「子由師兄,安藍師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宛蝶急得跳腳,為什麼那個聲音說交出安藍,安藍這次出山到底做了什麼?

    「哼,還有什麼,肯定是得罪了人,人家現在找上門來算帳。討厭,掌門把她交出去就得了,難道還要我們陪著她一起死……」說話的是紫娉,她在子沉的幫助下,去年終於通過了內門弟子選拔,拜入青璣門下。

    不過,她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喉嚨,一看,竟然是子陵的。

    子陵沉著一張臉,目光森寒,那樣子把宛蝶也嚇了一大跳。雖然平時子陵也是一付很欠扁的樣子,但是,宛蝶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生氣。

    紫娉驚恐地看著子陵,她不明白,自己何時惹惱了這位師兄。「子陵,你住手,放開我師妹!」

    子沉想上前去救紫娉,但是被子陵瞪了一眼嚇得腿腳發軟,他這時才赫然想起,子陵在四絕陣排名前十,實力強悍。

    「青璣老頭兒選徒弟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子陵把紫娉扔到地上,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紫娉的脖子上有五個紫青色的指印。紫娉不停地咳嗽,起身躲在了子沉身後。

    「記住,她是你師姐,對師姐要尊敬。還有,即使她殺了人,那也是因為那人該死!最後,她是我引進來的人,罵她之前先想想我的拳頭。」從來都是死魚眼的子陵向紫娉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他生氣的時候看來還要恐怖。

    紫娉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敢說話。

    子虛表情複雜的看著子陵,「小子,我覺得跟子陵師兄比,你沒有勝算。」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說完,他也坐在了子由旁邊跟他一起打坐。經過剛才的事,沒有人再敢說安藍什麼,他們或坐著或百無聊賴地站著,越是安靜地環境心越是不安。

    剛剛聽子陵說殺人,以這個架勢來看,安藍殺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天上。

    白殷衣與白勝衣並肩站著,他們腳下是玄虎,玄虎腳下是騰雲,在龐大的惡神山下他們只是兩個小店,可是這兩個小店硬生生止住了它前進的道路。

    「你說交人就交人,那我多沒面子。屠山?那也不是你說屠就能屠的。你這麼喜歡屠不如去殺豬好了。」白勝衣搖著扇子笑瞇瞇的說。只見他扇子一轉,指著江山扇裡的山水說:「有座山就了不起啊,我也有,你看,一座兩座三座,比你的好看多了。」

    「呵呵,牙尖嘴利,我看你等會兒還笑了笑得出來。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交出來安藍,否則……」

    「沒有否則。」白殷衣執劍,黑色的雲暮蔓延開來,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空間。

    「哈哈,狂妄!」辰屠大笑,只見九根鐵柱裡面各鑽出一個百米高的魔神,這些魔神身上有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每個符文上都有詭秘莫測的力量。

    九隻魔神齊齊向白氏兄弟飛去。



120章 殺!

   白殷衣沒有動,白勝衣輕笑一聲,晝天張開大翅膀向魔神飛去,同時,白勝衣扇子一翻,紫玉扇片離扇而出,發出破空的聲音,犀利如劍。

    晝天的速度極快,帶著白勝衣穿梭在魔神之間,有驚無險。辰屠的這九隻魔神有些詭異,每次擊中他們過後,身上的符文一亮,傷口迅速癒合,而且,一但紫玉扇片擊中他們,他們就會通過它來吸取白勝衣的真元。

    晝天圍著魔神轉了兩圈,又飛回來。

    白勝衣一回,白殷衣又出,夜神速度並沒有晝天快,但是它的翅膀打開,好像兩把黑色的巨刀,插進魔神當中。白殷衣的黑暮罩住魔神,魔神的速度變慢,攻擊的動作好像慢鏡頭一般。

    白殷衣一劍刺在其中一個魔神的眉心當中,魔神慘叫一聲,化為一張符紙。符紙燒盡,其中一根鐵柱轟然倒塌。

    「你竟然領悟了『境』!」辰屠無比差異,他趕緊收回了其它八隻魔神。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金丹期的小娃居然領悟了境!

    「境」是元嬰期感悟天地之後形成的「自我領域」,在這個領域裡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自己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內。他沒想到那個黑色的空間竟然就是白殷衣的境。

    能在金丹期就能領悟「境」,白殷衣不愧是天才。

    這樣的天才出現在敵人手裡,在他還沒有形成氣候之前就要殺!

    辰屠自從上次被雲家老祖宗自曝元嬰傷了之後,實力大損,他今天拉了這麼大的架勢,其實只是給離雲派施壓,讓他們交出殺自己兒子的兇手,待實力恢復過後,再屠盡離雲派,給兒子陪葬,他今天並沒有打算與其死磕,可是白殷衣領悟了境,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白殷衣留不得!

    他哼了一聲:「既然你們不願意交出安藍,別怪我手下無情!」

    突然,惡神山上冒起無數的靈火,辰屠受了傷,以他現在的實力最多能與白殷衣拚個平手,說要屠離雲派更是個笑話,所以,他用了邪宗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提升修為的方法——祭煉之法。

    祭煉之法即使在邪宗也被列為是禁忌之法,它是靠吸取別人的功力短時間提高自己的修為。在惡神山的山頂上專門有個圓形的祭臺。祭臺上站著兩千多人,他們的實力都是在胎動期,他們蒙著面,綁著雙手跪在祭臺上。

    靈火點燃祭臺上的陣法,他的畢生修為強行被抽離身體灌注在辰屠體內。

    「啊!」辰屠發出一聲尖嘯,似痛苦又似呻吟。

    「不好!」白氏兄弟臉色齊變,他們感覺到惡神山上有個人的實力正在迅速提升,惡神山下的黑雲捲成一個巨大的龍捲風,將惡神山保護在其中,使得白氏兄弟根本沒辦法靠近。

    隨著辰屠的修為越提越高,龍捲風也越來越狂烈,最後竟似要把他們吸入到其中,他們連忙後退。

    「哈哈哈……」惡神山上響起了令人發怵的笑聲,龍捲風散去過後,一個人飛到了惡神山頂,他個子不高只有六尺,面容消瘦,手上拿著一個骷髏頭,那骷髏頭裡閃耀著兩簇綠色的靈火,那火映在他的眼眸裡格外陰森。

    他就是邪宗宗主辰屠。

    「今天我要屠光離雲派!」惡神山再次撞向離雲派,這一次,護山大陣被他硬生生地撞開。

    「哈哈……」隨著他的笑聲,從惡神山飛下無數邪宗的人,他們落到十丈峰上,頓時十丈峰猶如鬼域。

    「殺,給我殺,一個都不要剩,我要他們給我兒子陪葬。」辰屠充滿暴戾之氣。

    護山大陣一破,安藍便看到了空中的情形,壓在頭上的那座大山時,她倒吸了一口氣。接著,她看到白殷衣、白勝衣從空中落了下來。辰屠能過祭煉大法猛然將自己的修為提高到了元嬰五層。

    元嬰五層啊!他一掌重傷白氏兄弟!

    實力懸殊太大!

    「師尊,師叔!」安藍大叫一聲,駕起飛劍飛上去接住他們,她接到白殷衣時,他又吐了一口血,那血撒在空中極為刺眼。

    「師尊。」

    「胡鬧,快點回去,去四絕殿!」白殷衣怎麼也沒想到,辰屠居然一下子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元嬰五層。饒是他領悟了鏡仍不是對手。

    「想去?來不及了。」突然,辰屠出現的他們身後,竟然是瞬移!

    他一掌拍過來,他掌上冒著黑氣手心竟然有一人臉,安藍趕緊招出金甲銀皇。

    金甲銀皇被他一掌打飛落到山上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

    「你就是安藍?今天不管是你還是白殷衣都要死,我要你們整個離雲派給我兒子陪葬!哈哈……」辰屠的笑聲極為瘋狂,安藍駕著飛劍趕緊逃,可是她無論怎麼逃,辰屠總是能出現在她的身側。

    辰屠並沒有立刻攻擊她,像貓捉耗子一樣,戲耍著她。

    他要看她無助,看她絕望。

    遠處一片慘叫,安藍到看十丈峰的弟子往百丈峰逃,而邪宗的人馬跟在他們身後肆意地屠殺,每殺一名弟子,便將他們的魂魄收入邪兵當中,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她看到自己以前住過的那個院子已化為一片火海。

    百丈峰的白衣弟子結成了劍陣與邪宗的人奮力搏殺,那白色的衣衫已染成了一片血色,那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那些原本躲在四絕殿的人也從四絕殿中衝出來。

    子陵和子由衝殺在最前面,他們身後是子錚和影寒。

    之敬是四絕陣的第一名,而子錚和影寒則是第二、三名,他們兩個都有胎動九層的實力。子錚背著一把大劍,而影寒用得則是飛刀。

    他們四人像尖刀一樣突進邪宗的隊伍裡。

    「殺!」殺聲震天。

    「殺!」長老院中的所有長老都飛出來與邪宗的金丹高手廝殺在了一起。

    白暮雲與百里晴青夫婦升上天空擋住辰屠。

    白暮雲與百里晴青實力都在金丹八層,他們並沒有領悟境,但是夫妻倆有合招。合招威力強大將辰屠震退了數里。

    邪宗與離雲派的大戰引來雲州無數高手的關注,他們飛上了天空。不過,他們不敢靠近都在##看。

    這些人中有慶祥樓的掌櫃樂廷,有潛龍宗的宗主莊子休,有黑市的付總管月滿,有趙家家主,也有永巷的隱世高人,李老也在其中。

    「離雲派竟然有這樣的實力?!」趙家家主十分差異。從目前來看,離雲派光是金丹以上的高手就有二十人,這樣的數目並不比潛龍宗少多少,甚至比趙家還要多兩個,有這份實力足以成為一州大派!

    莊子休也皺眉,離雲派隱藏得還真深,不過就算金丹高手再多也無濟於事,要成為大派必須要有元嬰期的高手坐鎮。

    從金丹開始,每一次都是一個質的飛躍。特別是元嬰領悟「境」以後,實力大增。

    「境」是個人根據天道變化感悟而來,每一個人的境都不一樣,也不是每一個進入元嬰期的人都能領悟境。

    所以聽到辰屠說白殷衣領悟了境時,莊子休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為什麼這樣的天才不身在潛龍宗。

    更可恨的是,作為雲州的霸主白殷衣的名號還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離雲派藏的太深了。

    「嗯?那是離雲派的執劍長老和執事長老,他們竟然也出來了。」當年月滿可是和他們一起參加的玄天碧海,對夫婦二人的合招記憶猶新。

    兩人中白暮雲劍招剛陽霸氣十足,而百里晴青陰柔冰冷,兩劍合在一起非但沒有綜合反而陰陽調和將攻擊最大化。果然,合招一出,辰屠就被震退了數里。辰屠的身上被劍氣劃了數道口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受傷。

    不過,白氏夫婦畢竟只有金丹八層,於此時的辰屠差了一大截,很快,也被辰屠打下了空中。

    辰屠追著兩人而去,突然,千丈峰裡響起一聲劍吟,一道劍氣化鶴而出斬向辰屠。辰屠避之不及,中了一劍,血滴答滴答地流下來,竟然是黑色!

    塵允手持拂塵踏空而出,他背後背著一把巨劍,那劍的外形與四絕殿中的劍碑一模一樣。他出來時,惡神山上的黑雲翻騰不休,裡面的冤魂尖嚎著,好似被太陽灼傷了一般。

    安藍等人已經落到了千丈峰上,她抬頭看著塵允一時間竟然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塵允是御空飛行,只有元嬰期的人才能御空飛行。

    那位整天在四絕殿裡畫符紙的師叔祖竟然是元嬰期!

    遠在百里之外觀看的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莊子休張大了嘴巴,他沒想到離雲派竟然有元嬰期的高手。

    而再看樂廷與月滿他們臉上沒有絲毫詫異的表情,顯然早就知道塵允的存在。

    塵允是元嬰一層,他百年前突破元嬰期,突破元嬰之後一直在四絕殿裡畫符,他在畫符的同時也在參悟他的境。他整個人就好像他背後的那把劍,讓人戰慄。

    害怕得戰慄,興奮得戰慄。

    辰屠是屬於後一種,誰能想到小小的離雲派竟然臥虎藏龍。

    辰屠摸了摸被塵允斬傷的地方將黑色的血放在嘴裡舔了舔,他那猩紅的舌頭讓安藍想起了辰沐,心裡一陣惡寒。

    骷髏眼中的幽炎更勝,整座惡神山彷彿也在跟著燃燒。

    但是他沒想到塵允遠遠超出了他的估計,他與塵允大戰了五十回合。仍沒有將塵允拿下。

    塵允的劍氣縱橫交錯,密不透風十分難纏。

    塵允的出現使離雲派弟子士氣大增。

    「爺爺的,殺光這群邪魔。犯我離雲者,必誅!」子虛舉劍大喊,他衣服有很多細碎的口子,也正因為這些口子讓他看起來血性十足。

    「犯我離雲者。必誅!」

    「必誅!」離雲派的弟子高喊著口號,越挫愈勇,不知為什麼聽著這些聲音,看著滿臉沾血的師兄弟們,安藍的眼淚掉了下來。

    「必誅!」她高喊一聲,金甲銀皇從地裡爬起來,殺進了邪宗的隊伍中。

    辰屠很煩躁,祭煉之法雖然能在短時間內增長修為,但是也有一定的時間限制,眼看時間已經過去大半,他不但沒能屠了離雲派,連安藍也沒有抓到。

    安藍正被白家人護在中央。

    他這一次動用全邪宗的力量竟然沒能抓住一個小娃娃,說出去他以後如何立足?事到如今,只有破釜沉舟。

    他大喝一聲,骷髏飛向惡神山,骷髏眼中的幽火將整個惡神山點亮,接著,惡神山縮小,縮到拳頭那般大小,飛入他的體內。他的皮膚變成了幽綠色,額頭上冒起一個凸起。

    那凸起破開皮膚慢慢升長,是一個黑色的尖角,此時的他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惡鬼。

    惡神山入體,他的實力又再升一層——元嬰六層。

    黑氣從尖角里溢出來形成一個黑色的鎧甲覆蓋著他的全身,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那黑色的鎧甲被劍氣隔開以後又自動癒合,他用蠻力衝開了塵允密集的劍網。

    他咆哮一聲,那聲音如同野獸。頭上的尖角離體而出,只見一道黑影閃過,根本來不及躲,尖角就鑽入了塵允體內,把他的身體鑽了一個大洞。

    「師弟!」白暮雲大喊。

    「師叔!」白殷衣大喊。

    他們化作一道流光衝向了辰屠。

    篤篤!他們的身體也被尖角鑽了一個大洞。

    「師祖,師尊!」

    塵允傷!

    白暮雲傷!

    白殷衣傷!

    安藍的眼眶紅了,她招回金甲銀皇跳上了飛劍,飛上了高空。

    「辰屠,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兒子是我殺的跟別人沒關係!」

    「沒關係?!你是離雲派的人,我今天就要殺光離雲派。」

    「離雲派?哈哈……我不是了……」只見安藍一聲狂笑,她身上的青紫衣化為碎片,「我安藍與離雲派再無任何瓜葛!」

    她將冰魄寒魂注入到金甲銀皇的長槍中,再現強招。

    龍鳳和鳴。

    金龍和冰鳳和尖角撞在了一起。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14 AM

121章 威!

  金光直刺蒼穹,昏暗的天空突然明亮起來。金光將黑色的尖角吞噬,緊接著冰鳳又鑽入金光之中。

  天空飄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從金光之中飄落而下,洋洋灑灑,離雲派披上白色的外衣,溪流迅速結冰,宛如寒冬臘月。

  天地震盪,強大的衝擊波將離雲派裡的樹木衝斷,潭裡的水炸起來足足有十丈高。

  魚跳鳥驚。

  方圓五百米的妖獸都在狂吼,都在戰慄。

  「那是雪?」百里之外觀看戰鬥的人也感受到了這一擊的威力,能引起天地異變,這根本就不是築基期能有的實力。

  莊子休注視著前方的光芒,捏了捏拳頭,「為什麼偏偏是在離雲派?」他潛龍宗妄稱雲州第一大派,秦泰被譽為是潛龍宗百年難遇的天才,可是跟子敬一比,跟安藍一比,他什麼都不是。

  他有預感,離雲派若發展起來,將是潛龍宗最大的威脅!

  「可惜了。」李老暗歎了一聲可惜。

  「你老頭兒,你可惜什麼?」他旁邊的邢青山不解。

  「可惜一個好好的女娃就要命喪與此。可惜,實在是可惜。」

  「你是說那叫安藍的女娃會死?」

  「築基期能做到這樣實在是令人驚歎,但是,畢竟只有築基期。」李老搖頭。

  隨著李老這句話,金光之中刮起了一股黑色的旋風,那只尖角從裡面鑽出來。它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但是很快便剝落下來,尖角朝著安藍飛去。

  「藍兒!」白殷衣大叫,他捂著傷口站起來,翻上夜神背脊正要衝上來。

  安藍回轉頭了看著他,他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佔滿了血,臉色蒼白,沒有半分平日裡的威勢。安藍卻更喜歡現在的他,這樣的師尊才有血有肉,這樣的師尊才讓她覺得真實。

  安藍給了白殷衣一個最美的微笑,然後回轉頭來看著漸漸逼近的尖角,她放聲大笑,笑聲比辰屠還要狂:「哈哈,你以為一個破角就能殺了我?妄想!」說完她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等著尖角來鑽。

  她在賭,她在賭寒玉劍能尖角鑽死她前飛出來。

  夜神已經飛上了半空,白殷衣祭出了手中的飛劍,可是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尖角已經鑽進了安藍的額頭。

  茗!鮮紅的血液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藍兒!」

  「師妹!」

  「丫頭!」

  「哈哈!」安藍再次大笑。狂放的笑聲響徹離雲派!

  她的眼睛裡映著一把劍,尖角忽然停住無法動彈,一切幾乎詭異得靜止著,眾人睜大眼睛望著上空。

  一道光從她的眉心飛出將尖角斬成兩半,那光帶著尖嘯向辰屠飛去,隱約間看到一把劍的虛影。

  剎那間,辰屠還來不及做反應的頭顱被光斬了下來。

  從那凝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何等得驚訝。

  寂靜。

  一片寂靜。

  人們望著空中那個纖細的身影。今天整個雲州的高手一起見證了這一刻的輝煌。

  「我不是在做夢吧?」李老捏了一下自己的臉,一個築基期二層的小丫頭竟然能一劍斬殺元嬰六層的修真者?什麼時候年輕人這麼生猛了?

  叱吒風雲的邪宗宗主就這樣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手裡?

  當初雲家老祖宗拼著自爆才只是傷了他……

  沉默良久,離雲派裡爆發出了驚天的歡呼聲。

  安藍鬆了一口氣,腳一軟差點掉下飛劍,幸好金甲銀皇拉了她一把。她用手摀住額頭,回轉頭去向白殷衣笑了笑。

  「師尊……」

  「小心!」

  忽然,辰屠那失去頭顱的身體動了動,安藍覺得背後一股涼意竄來,一個巨大黑色手掌出現在了她身後,金甲銀皇把她護在懷裡。

  砰!金甲銀皇被手掌轟一個大洞,掌勁透過金甲銀皇落在了安藍身上。拳勁打碎了銀絲雪蠶衣安藍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的骨頭被打碎,五臟六腑似要被絞碎了一般。

  「怎麼會……」她看到辰屠手中的骷髏頭飛到脖子上,骷髏上快速長出血肉與皮膚,又變成了辰屠的樣子,只是那雙眼沒有眼珠,如黑洞一般,眼裡閃耀著幽綠色的靈火。那靈火正憤怒的燃燒著。

  她從飛劍上一頭栽下來,意識一片模糊。

  夜神立刻升空,可剛要接住她,從她眉心飛出一個大大的泡泡將她罩住,接著一道白光閃過,她憑空消失在了眾人眼前,神識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白殷衣伸出的手定格在那裡,不知道該要如何收回。

  「你們竟敢毀了我的分身,今天都要死!」辰屠眼中幽綠的火焰再次擴大,他的聲音比之前聽來還要陰森。他一聲怒吼,離雲派裡燃起無數靈火,這些靈火正在迅速的吸收離雲派的生靈之氣。大片大片的植物枯死,靈獸暴斃,生機斷絕。

  「我要你們死!死!」靈火炸開在離雲派裡肆意地燃燒著。

  吼!!夜神發出一聲怒吼,它放下白殷衣然後與晝天一起衝向了辰屠。它們甚至吐出了妖丹決定於辰屠決一死戰。

  「哈哈,兩隻小貓也敢奈我何?」

  妖丹碎,夜神和晝天從空中摔下來地被它們砸了一個大坑。夜神掙扎著起來,但是它的腳受了重傷。這時,一個黑色的大手掌直逼它們而來,夜神悲吼一聲用翅膀護住了晝天。

  黑掌將至,它們旁邊的清玉泉一陣翻騰,一個巨大的水柱從泉中冒起,黑色的手掌居然被泉水沖散。接著水柱散開化為雨水落了下來。這雨水將離雲派大小山峰的靈火全部熄滅。

  靈泉入地,原本枯黃的大地又重新長出了嫩芽。

  「誰?」辰屠怒吼一聲,又是一掌。這一次,他對準的是清玉泉。

  空中響起了驚雷,聲勢浩大聽得人心驚,一道道閃電向辰屠劈去。

  「滾!」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清玉泉底傳來,帶著無上威儀,靈獸們瑟瑟發抖匍匐在地。

  那聲音穿透黑雲直接攻向辰屠的神識,他飛退數里,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誰!」

  今天真是一波三折,看得李老也為離雲派捏了一把汗。此時他心裡也有跟辰屠一樣的疑問,剛剛說話的是誰?難道離雲派還有高手?!

  一聲龍吟響徹天地,一隻紅龍從泉底騰雲而出。

  龍竟然是龍!

  清玉泉裡竟然有龍!

  紅龍輕輕地彈了一下手指,形成的空刃將辰屠的身體斬成了數截,他只有一顆頭漂浮在空中,十分詭異。

  「滾,那丫頭已經跟離雲派脫離了關係,爾敢再來打擾吾休息,吾便取你狗命。」說著,紅龍張大了嘴,辰屠以為它要發動法術,使用神遁之術逃遁而去,那裡還有剛才凶煞的樣子。

  「跑得還真快,吾只不過是打個哈欠。」見辰屠已走,紅龍一擺尾有鑽入了泉中。

  「王,你怎麼不殺了他。」清玉泉中老龜問紅龍。紅龍要殺辰屠還不跟殺死螞蟻一樣簡單。

  「我這女兒自從跟著那丫頭跑了之後也變得出息了,知道往家裡帶東西,這次妙羅雲綿花不錯。她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你不覺得留給小紅兒以後收拾更有趣嗎?」

  「好的父親不僅要會疼女兒,也要在女兒成長的道路中給她找些玩伴,免得她寂寞。哈哈……

  辰屠一跑,邪宗的人立刻撤退,子陵帶人去追被白勝衣叫住。

  「窮寇莫追。」

  離雲派滿目瘡痍,整個十丈峰已是一片廢墟。這次一戰,只怕要過幾年才能恢復元氣。子陵做得地上擦了臉上的血,神色複雜的看著清玉泉,他經常打水的地方居然住著一頭龍。大多數弟子也跟他是一樣的神情。

  戰鬥已經結束,但是百里之外觀看的人沒有一個人離開。天空中覆蓋了雲州大地幾日的烏雲已經盡數散去,陽光重新灑在了山川大地之上。他們看著天空,彷彿那裡還有一隻全身火紅的龍,它鬍鬚飛舞著,透著至高無上的威嚴。

  「百年之內,離雲派勢必崛起。」聽到月滿的話,莊子休的眉皺在了一起。

  「戲看完了,回去回去。沒想到我老頭子這輩子還能看到龍,早知道就把我家臭丫頭也帶來了,以後見著她秀姐姐也好有吹噓的本錢。

  「我怎麼覺得離雲派那丫頭和秀丫頭有點像?」李老回頭看了一眼安藍消失的方向,「好好的丫頭可惜了,希望她沒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老了老了……」李老絮絮叨叨回到了永巷。

  千里之外,一個骷髏頭懸浮在半空,它的眼中冒著幽綠的靈火,如果他有身體的話,此時背後必定是一身汗。

  辰屠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這是他一身中最大的恥辱,他發誓總有一天,他會將這一切都還回來!

  他一定要讓安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離雲山頂,白殷衣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子敬端著藥坐在傍邊。

  「你是不是覺得為師很沒用?」

  子敬搖頭。「師尊,我一定會把師妹找回來,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回來。」



122章 雷霆榜第一

  安藍的手指動了動,她睜開眼,眼前的景色逐漸由模糊變為清晰。她在混元天府裡,她正躺在妙羅雲綿樹下。

  咳,她咳了咳,疼痛如潮水般席捲著她的全身,原本毫無血色的臉,因咳嗽而漲得通紅。她咬牙艱難的爬起來坐到妙羅雲綿樹下,就是這不足五米的距離讓她汗流浹背。

  除了痛還有疲憊。

  她倚在樹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看見金甲銀皇躺在不遠處,它的背上有一個大洞,「心」被擊碎了一大塊,暫時是沒辦法用了。她又脫下銀絲雪蠶衣看著上面的大洞,自嘲得笑笑,她在玄天碧海得到的兩件最得意的寶貝被辰屠一掌全部弄壞了。

  實力,這就是實力。

  她摸了摸眉心,還好冰魄寒魂還在。

  「謝謝你,小紅姐姐。」安藍望向池塘想小紅道謝,若不是小紅及時把她收進混元天府裡還不知道事情會怎樣。

  「謝就不用了,多見外啊,給我幾百朵妙羅雲綿花就成了。」小紅在水裡撲騰撲騰的拍著魚鰭,只可惜安藍沒有看到她爹爹威風的樣子。

  「小安子,你受了重傷,要趕緊療傷才是,最好找個大夫。」

  「嗯。」安藍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她在混元天府裡調養了近十天總算能活動。

  她想起前不久自己煉了一枚鬼面花果吞服了下去。鬼面花果沒什麼味道,吞下去過後也沒什麼不適,不過她感覺自己的皮膚裡有什麼在蠕動。她慢慢走到池塘前,看了一下水中的倒影。她現在看來大約有三十多歲,原本白嫩的臉變得如焦炭一般黑,不僅如此,左側臉上還有一個肉疙瘩。

  這樣出去準會嚇著小朋友。

  她換了身樸素的衣裳,用左側的頭髮蓋住臉,出了混元天府。

  她其實就在離雲山下,此時的離雲山被大霧籠罩著,根本看不清楚山上的情況,這是因為關了山門。

  不知道師尊怎麼樣了。想起之前白殷衣受的傷,眉頭皺在了一起。她走了一小段路,發現沿途插著不燒香,香前還供奉著水果,前面還有幾個婦女祭拜,安藍聽她們說什麼讓龍神保佑來年風調雨順。

  龍神?

  走到鎮上,安藍聽到到處都在討論離雲山上龍神顯靈的事。

  「你不知道啊,那龍神長四五里,一個鱗片都有桌子那麼大,全身紅得跟火似的。」

  「就是,我家的牛都全部趴下了。」

  龍神?紅?安藍注意到當這些人提到龍神時,混元天府的小紅跳得格外高。安藍想到了之前小紅說它爹一口氣就能把辰屠吹趴下,又想起了鯉魚跳龍門的典故,小紅的爹爹應該就是這些百姓嘴裡說得龍神。

  一想到龍神的女兒跟自己混離開離雲派的憂傷似乎沖淡了不少。

  安藍雇了輛馬車去了居嚴城,她對居嚴城最熟悉,在居嚴城打聽消息最為適合。說來也巧,今天竟然是黑市開市的日子。

  安藍斂住修為,現在的她只有煉氣三層,她進了春香院,然後進了黑市。一進黑市便看到佈告欄上貼著她的畫像,畫像下面是懸賞。

  「懸賞原離雲派弟子安藍,修為築基二層,活捉五萬下品靈石,人頭一萬下品靈石。」這絕對是個誘人的數字,可以讓無數人為之瘋狂的數字。

  「怎麼,你也對這個懸賞感興趣?」有人見安藍在佈告欄前停留了許久說道。

  「就憑她?」那人身旁有人不屑的笑了一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修為,竟然敢打雷霆榜第一的主意。」

  雷霆榜第一?她什麼時候變成雷霆榜第一了?安藍沒有理會那人的言語,找到一家店舖買了一本雷霆榜打開一看,自己果然排到了第一位。

  安藍,原離雲派高級弟子,築基二層,斬殺邪宗兩位少宗主之後又與七月二十二於離雲派斬殺邪宗宗主辰屠分身……

  安藍頓時有種英謬的感覺,自己連風雲榜都沒有上過就跑到雷霆榜第一了?!

  一個築基二層壓在無數個胎動九層之上,不得不說安藍心裡還是有些暗爽。

  一個懸賞一個雷霆榜讓安藍成為炎夏十二州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也成為眾人眼中的香餑餑,無數人趕往雲州尋找她的下落。

  在黑市裡轉了一圈,安藍大致知道了後來發生的事情,聽到紅龍現世嚇退了辰屠時,她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黑市裡有黑醫,安藍本想讓黑醫看看她的傷勢,但如今看來雲州已不安全,誰也不能保證黑醫是否能從傷口上看出什麼。

  她迅速離開了黑市然後去慶祥樓用下品靈石兌換了銀兩出了城,待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她回了混元天府,吃下鬼面花果的解藥只後,打開了傳訊鏡。

  離開之前,她要先給侯宜宣報個平安。

  「妹子,你沒事?太好了!」傳訊鏡裡的侯宜宣見到安藍一臉激動,像他那麼無良的大男人在看到安藍的那一剎,眼淚包住了眼眶。

  「我沒事,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也不用找我,如果那天你碰到我大師兄幫我向他報一聲平安。」

  「妹子……」侯宜宣知道安藍這樣做是為了不連累他。

  「大哥不用擔心,我很好,我以後再聯繫你。」安藍關了傳訊鏡決定往堰州去。

  堰州群山環繞,地理環境有點像蜀州,安藍是土生土長的蜀州人,大學畢業以後才去得魔都。所以她對堰州很有親切感。

  玉簡上說仙靈蜂在堰州所以她也想去碰碰運氣。

  前面的路還很好走,一到堰洲境內立刻變得陡峭起來,山一座連著一座蜿蜒起伏,聽說堰州境內有四萬座大山。山路難行馬車基本上上不去,安藍只好下了馬車徒步上山。

  她雖然一路上都在調養,但是由於傷勢太重,依舊十分虛弱,山爬了沒爬到一半就氣喘吁吁,好在山上有滑竿,只要一兩銀子就可以坐滑竿過山。

  坐在滑竿上晃晃悠悠,聽到挑夫唱著山歌,安藍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過去。

  隻身踏入堰州的安藍,又將面對怎樣的未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16 AM

123章 實相的跟我走

  堰州有兩個繁榮的城市,一個是慶鹿城一個是慶豐城。慶鹿城建在一座靈脈之上,而慶豐城在中央的平原之中。

  安藍的目的地是慶鹿城。靈脈對她療傷很有幫助。

  她現在離慶鹿城大約還有一百五十里的樣子。雖然受了傷,還是要適當的運動,到了山頂之後她便從滑竿上下來,慢慢地走。

  此時艷陽高照,上山樹林成蔭很是十分涼爽,陽光從樹葉縫裡透下來地上滿是斑駁。

  安藍走得很慢,她走得是大路,說是大路其實也不過是約兩米長的山道。山下有一個小城叫慶江城。今天大約是趕集的日子,上山來往的人很多,還有些在路上擺了小攤沿途賣涼茶西瓜什麼的。

  西瓜被譽為消暑聖品,慶江城因為靠近靈脈,靈氣充足這裡的水果格外好吃。安藍走累了便坐在路邊的小攤子上買了一芽西瓜,一邊吃西瓜,一邊欣賞風景。

  她看到有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對面的樹下,紮著兩個羊角辮,一張圓圓的包子臉,模樣很是可愛。安藍向她招了招手,她愣了愣躲在了樹後。

  安藍見她這般模樣笑了笑,拿了一芽西瓜遞到她面前,小姑娘警惕地看著安藍沒有接。安藍從她眼裡看出這西瓜對她還是很有誘惑,雖然她躲在樹後但是眼睛卻時不時的瞄它一眼。

  安藍也休息夠了,她把手絹撲在傍邊的大石頭上,讓後把西瓜放上面下了山。躲在樹後面的小姑娘見她走了,從樹後面走出來慢慢走近大石,迅速的拿起西瓜躲在樹後面啃了起來。

  這一切都落入安藍的神識中,她看得一清二楚,低頭笑了笑。

  安藍走後一個背著藥簍的男子出現在了小姑娘身後,「哪來的西瓜?」

  聽到男子的聲音,小姑娘低著頭把西瓜藏在了背後。「一個嬸嬸請我吃的。」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小姑娘一聽頭低的更低了,她把西瓜放到了地上。

  「知道。嫣兒以後再也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了。」

  男子看了一眼小姑娘,有看了一眼鋪在石頭上的沾了西瓜汁的手絹走到了對面。「大嬸,買兩個西瓜。」

  小姑娘一聽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慶江城的城門很特別,有一邊就在半山腰上,城牆圍山而建,迤邐蜿蜒。城門口站在兩個護衛,不過在那之前,通往城門的路上堵著幾個人,他們流里流氣獐頭鼠目,標準的混混模樣。

  他們一共有六個人堵在路上,問過路的人要過路費。這麼近的距離,兩個護衛竟然視而不見。

  「你,過路費二兩銀子。」其中一個穿著短打的混混走到安藍面前。

  二兩銀子對安藍來說不算什麼,她也不想和這些混混一般見識,從袖子裡抖出二兩銀子交到混混手上。那混混沒想到這個又黑又醜的女人竟然是只肥羊,跟同伴遞了個眼色。他退開後又一個混混擋在了她面前。

  「過路費二十兩。」

  呵,真把她當肥羊宰了。

  她安大姑娘的銀子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小安子,揍他們。」小紅在混元天府裡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跳出來扇這人兩魚鰭,暴力因子很重啊……

  「過路費已經給了。」安藍摀住掛在腰間的小錢袋說道。那樣子很像怕被人搶了錢財的中年婦女。

  錢袋裡放著一些碎銀子和十兩金子,要面的錢財對安藍來說只不過是毛毛雨中的毛毛雨,即使被搶了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損失。但是,人要懂得知足,不能太過分。

  她想了想,偷偷把僅有的幾個靈珠塞進了裡面,她倒是等著他們來搶。

  混混們見她把錢袋捂得那麼緊,裡面鼓鼓的肯定有不少銀子,六個人一起圍住了她。「我們懷疑你是青良山的土匪,現在要搜你的身。」

  好笑了,幾個混混竟然一副衛隊的口吻說要搜她的身。

  「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青良山,黃良山姐聽都沒聽說過,這些混混還真能找借口。她望向不遠處的兩個護衛,發現他們別過臉,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啊』是嬸嬸。」恰時小姑娘嫣兒也到了城門口,指著安藍說道。

  嬸嬸?!背藥簍男子皺了皺眉。

  「嬸嬸被那些壞蛋纏上了,先生,幫幫嬸嬸吧。」

  「她不需要我幫。」男子把嫣兒拉到一旁護住。

  這時,一個混混用力推了安藍一把,趁機奪去錢袋,急不可耐地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原本欣喜的臉瞬間煞白。

  他大叫一身連忙把錢袋扔開,好像裡面裝了炸藥一樣拔腿就往後跑。他的同伴都不知道他怎麼了。

  安藍輕笑一聲,手一招,錢袋飛回到了她的袖子裡。「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安藍捏了一個法訣,還在奔跑中的混混瞬間被凍住,其餘的人終於知道為什麼他要跑了。這些混混雖然有些武功在身,但也只是三腳貓的功夫。

  奪安藍錢袋的人跟城主府裡的外事管事有親戚關係,平日裡那外事喝了酒就愛在他耳邊吹牛,聽得多了算有點小見識,。看到錢袋裡的靈珠知道這個又黑又醜的女人是上仙,嚇得扔了錢袋立刻就跑。

  「我懷疑你們是青良山的土匪,現在要搜身。」安藍笑著說道。

  六個混混並排站在城門口,羞紅著臉用手摀住關鍵部位,全身上下一絲,不掛。他們的衣服被安藍個腳踢在了山下。安藍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六個錢袋,然後把裡面的錢全部分給了過路的人。

  她進城門時門口的護衛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背藥簍的男子把嫣兒抱起來,用手遮住她的眼睛,隨後也進了城。

  慶江城只是堰州的一個小城,城外有條奔騰的大江,由此而得名。慶江城並不大只用一個時辰就能逛完,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裡也有慶祥樓,這裡也有黑市。

  城西北六十里處有一個修真門派杏松谷。杏松谷也是一個二流門派,這個門派的功法有些特殊,一般情況下不太有人願意去惹。

  慶江山清水秀,安藍打算遊玩兩天再動身去慶鹿城。她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去慶祥樓逛逛,當然,遇到黑市開市的話就會選擇黑市而放棄慶祥樓。

  安藍的修為一直斂住在煉氣三層,這跟她當年闖蕩居嚴城時一樣。

  她前腳剛踏進慶祥樓,後腳那個背著藥簍的男子就牽著嫣兒走了進來。安藍向嫣兒揮揮手,嫣兒躲在男子身後羞澀得對她笑笑。

  「素先生,上面請。」慶祥樓的人對男子好像很熟悉,見他來,連忙招呼著他上樓。

  男子一身拙藍色的袍子,樣式很簡單也沒有任何裝飾,他一頭銀白色的頭髮,他的頭髮用髮帶繫著,長長的劉海搭下來遮住左眼,髮型跟安藍還有些相似。

  他走過安藍時,安藍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藥香。

  安藍也注意到了他身後的藥簍,藥簍是用翠竹編成的,上面放著一些藥草,都是很普通的初階靈藥,藥草下面還有兩個又圓又大的西瓜。

  看到西瓜安藍低下頭笑了笑。

  她也跟著上了樓,比起主城來小城市的商品要少很多,就拿靈藥來說,這裡大多數都是初階靈藥,中級的很少,高級的基本上沒有,那位素先生看了一下,好像也沒有遇到合適的靈藥,搖了搖頭。

  「素先生,如果你需要什麼靈藥的話,可以把單子開給我,我們從慶鹿城運過來。」

  素先生接過紙筆寫了長長一大篇,估算著有近百種,接待他的人看著單子喜笑顏開,是一筆大生意。

  安藍看到了堰州特有的幾件商品,品階都不是很高,她轉了一圈沒有想買的東西。

  慶江城臨江,海鮮很不錯。安藍找了一家生意不錯的酒樓,叫了一桌河鮮,大快朵頤。

  堰州的口味麻辣鮮香,過不會兒安藍就吃得滿頭大汗,只是越辣越想吃。

  安藍剛吃到一半就看到素先生牽著嫣兒進來,這會兒是正午,酒樓裡已經沒了位置。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坐這裡。」安藍向他們招手。

  嫣兒在她對面坐下,細聲細語地說了一句:「謝謝嬸嬸。」

  嬸嬸?聽到這兩個字安藍瞬間石化,想到自己吃了鬼面花果也就釋然。

  她想,如果此時撩起頭髮的話,會不會嚇壞她?

  以前安藍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小她十八歲的堂弟嚇哭了再逗笑,逗笑了再嚇哭,以至於後來堂弟見到見到她就躲。最後一次見到小堂弟大約也是她這般大吧。

  「姑娘不像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聽說堰州風景不錯,出來玩玩。」

  素先生的聲音並不像安藍所想的那麼生冷,中正溫雅跟他那張臉完全不搭。

  「姑娘的身體可不像是能到處遊玩的。」

  「是嗎?」安藍笑了笑,原來他看出自己受了重傷,只是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先生,你是說嬸嬸生病了?你幫嬸嬸看看好不好?」嫣兒搖著他的手臂。

  「嬸嬸,先生可厲害了是咱們慶江城的名醫。」嫣兒本來有些怕生,不過安藍又是請她吃西瓜,又讓座給他們,她覺得眼前這位黑黑的大嬸不是什麼壞人。

  安藍笑了笑,一抬頭就見一群手持武器的人衝進酒樓,直朝他們而來。

  「素銀,識相的就跟我走!」



124章 三個條件

  「素銀跟我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這群人衣著光鮮;一看就是有頭有臉的人,安藍也從他們口中得道眼前這銀髮的男子叫素銀。

  這名字和他很襯。

  圍住他們的人都有修為在身,為首那個留著八字鬍,纏著白玉帶的人更是有胎動一層的實力。

  「我說過,我有三不醫。看不順眼者不醫,大奸大惡者不醫,大慈大悲者不醫。你家爺佔了兩條,我不醫。」

  有性格,安藍暗中伸了大拇指。不過這素銀還真奇怪,前兩個不醫她還能理解,為什麼大慈大悲者也不醫了?

  「今天由不得你。」說著一堆人就要動手,只見幾根銀針素銀袖子裡飛出來,那幾人就被定在了原處。

  「姑娘,素某麻煩你一件事,請你送嫣兒回村,素某隨後就到。」

  「嗯。沒問題。」聽到安藍的答覆過後,他點頭出了酒樓。

  安藍在桌前那一幫人的注視下,淡定的吃完了飯,結賬時發現素銀已經給了錢。

  嫣兒所住的村子在城外五里的一座山止,這座山叫壇宮山。山頗高有近千丈,山腰上有個五里村,就是嫣兒所住的村子。村子沿山而建被綠樹和翠竹掩映著,村子裡有不少用翠竹搭成的房子。

  村口有個大壩,壩上立著許多木樁,一群孩子正在大壩上修煉,有男孩也有女孩,大的十多歲,小的只有四、五歲,一個光著膀子的教頭正在教他們。

  那教頭有近兩米高,剔著大光頭,一身肌肉虯起說話聲音洪亮,隔著一個大壩安藍都能清楚的聽到他說的每一個字。

  安藍注意到他的修為是煉氣九層。

  那教頭也看到安藍進村讓孩子們自己練習,他走過來。

  「嫣兒,你不是跟先生去城裡了嗎,先生呢?」

  「先生帶我去吃飯結果遇到了霍家的人,先生就讓嬸嬸先送我回來。」

  「這位大嬸,你是先生的朋友?」

  嬸嬸已經夠悲慘了,還是嬸……

  安藍搖頭,「不是。」

  「哦,謝謝你送嫣兒回來,請面坐會兒吧。」說著教頭領著安藍進了村,村子比安藍想得要開闊,村子的環境也很清幽,有條小溪緩緩從中間流倘過,水淺的地方用石頭攔著裡面泡著水果。

  安藍小時候也做過這種事,山上的溪水很涼很冰,那時候還沒有冰箱便把水果放在溪水裡,泡上一個小時。

  靠山的地方建著房屋,而另一邊則是開坑出來的靈田。靈田里種著靈藥還有靈谷。靈谷已經成熟,谷穗沉甸甸的吊在上面,看樣子今年的收成應該不錯。

  在離雲派是有專門的地方和弟子種植靈谷,所以大家在自己的藥田里都中靈藥。

  「娘,我會來了。」嫣兒拉著安藍走進了村子中央的一座兩層高的竹院裡。安藍發現進了村,嫣兒似乎變得活潑了些。看來小姑娘只是懼生,性格還是很開朗的。

  嫣兒娘看起來二十二、三,挽著髮髻,頭上插著一隻翠玉簪,個子小小巧巧是典型的堰州美人。嫣兒和她娘長得很像,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嫣兒娘見嫣兒牽著安藍,友好的打著招呼,然後問嫣兒:「這位是……」

  「嬸嬸是送嫣兒回來的。」

  「夫人好,我叫阿離,素先生托我送嫣兒回來。」阿離,離雲派的離,這就是安藍給自己取的名字。

  嫣兒娘熱情的請安藍進屋,給她泡子一壺堰州當地產的靈茶,朝霧。

  朝霧必須在太陽出來的半個時辰之內從茶樹上才下,茶葉上還滴著露水。安藍喝過幾種靈茶中數雪尖峰和朝霧的口感最特好。雪尖峰清潤而朝霧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朦朧而神秘。

  「阿離是先生的朋友?」這已經是進村後第二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

  「不是。」安藍再次搖頭,「事實上今天我是第一次和素先生見面。」

  「哦?」嫣兒娘有些詫異。顯然素銀是不太喜歡和外人接觸的人。

  「嬸嬸,要不你就留在村裡吧,先生好給你治病。」

  「你身體有恙?」安藍的臉黑做一團,從臉色上看是有些不尋常。

  「受了些傷。」安藍笑了笑。

  她看向村口,素銀回來了,許多小孩都圍著他打招呼,他把藥簍裡的兩個大西瓜給村裡最大的兩個孩子,讓他們放在溪水裡,凍好了過後分給村裡的孩子吃。沿途的人都在跟他打著招呼,安藍看得出,村子裡的人對素銀很尊敬。

  「先生回來了,霍家的人沒對你怎麼樣吧?」嫣兒娘問。

  「沒有怎麼樣。」素銀也看到了院中的安藍,對她道了聲謝。

  「姑娘請跟我來。」安藍向嫣兒娘告辭跟在素銀身後,其實她心裡有個疑問,為什麼別人都叫她大嬸,而他卻叫她姑娘?

  素銀的家在村子的最後面,是用翠竹搭成的平房,主共有五間屋子,屋子前圍著籬笆,院子前立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三不醫。

  他的前院搭著許多架子,架子上曬著藥草。

  素銀領著安藍進了中廳,原本安藍以為素銀會給她看病,然而坐下之後素銀並沒有給她號脈或是詢問她的病情,而是撩開她的頭髮,看著她右邊的肉包。

  「你是個有麻煩的人,而我不想讓村子沾上這種麻煩。」

  「所以我是『看不順眼者』?」安藍撥開他的手,又把右臉遮了起來。

  「鬼面花果雖然能改變人的相貌,但是終究不自然。」

  安藍沒想到素銀竟然知道鬼面花果,她起身就要離開,卻被素銀抓住手腕號起脈來。

  「你經脈斷裂,五臟六腑皆受到重創,陰氣入體,如果不及時醫治日後修行必定會受到阻礙。」

  安藍突然發現她看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要讓她走的人是她,現在看來似乎又有留下她的意思。

  「素先生想怎麼樣?」

  「我不管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我也可以醫你,但是我有三個條件。」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18 AM

125章 別惹姐

  三個條件?安藍笑了,她把手抽了出來。「素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傷雖然比較重,只要有足夠的財力,要想治癒也不是很難,我並不是那麼急。」

  「既然先生不歡迎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呢?告辭。」條件?安藍最不喜歡得就是別人和她談條件。

  安藍起身點點頭走了出去,哪怕他是人人稀罕的神醫也不見得她會稀罕。素銀愣了片刻,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乾脆的拒絕。

  五里村的人並不是多,只有三十多戶,別看人少卻個個都不簡單,這些村民都有修為在身,嫣兒娘已是胎動六層的修為。村子裡有大量靈田,還有專門豢養靈獸的地方,這是一個散修聚集的村莊。村子裡甚至還有一個靈氣轉樞大陣。

  她路過靈田時正有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在收靈谷,她一邊指揮著鐮刀形的法器割谷子,一邊將收下來的穗子收入旁邊的剝谷機中。

  這台剝谷機有些年份,是用樺木做的,穗子一進去就發出咯咯的響聲,過了會兒靈谷才變成了靈米。

  安藍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忍不住停下來多看了幾眼,剝谷機上刻著一個陣法,陣法旁邊有一個四槽,裡面放著兩枚靈株。

  那小姑娘發現有人在看她,轉過頭來對安藍笑了笑,她的笑容很清新,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姐姐就是送嫣兒回來的那個人吧?我叫小婷。」小婷的修為是煉氣九層,應該快要築基了。

  「阿離。」

  「阿離姐姐要走了嗎?村裡好久都沒來客人了呢。」小婷看到安藍往外走問她。

  「是啊。」安藍點頭,這時剝谷機咯咯的聲響越來越大,過不會兒冒起煙。

  「沒事吧?」安藍指著剝谷機問。小婷苦笑,用手不停地拍著剝谷機被她拍了幾下,非但沒有好轉反而罷工了。

  小婷欲哭無淚,對著它踢了一腳又怕把它踢壞,第二腳遲遲沒下去,「總有一天我要換了你。」她也就是這麼說說,散修的生活向來比較艱苦,他們不像門派
和世家弟子,到了一定的修為就可以領取一定數目的靈石,選擇功法修煉,散修一切都要靠自己。

  法寶功法都要自己買,而這兩個往往是最耗費錢的。

  「熙禾,熙禾。」小婷衝著這對面大喊。

  「又怎麼了?」對面的竹樓上走出來一個女人,從她朦朧的眼神可以出來她剛睡醒。

  「不動了。」小婷指著剝谷機說。

  「你那東西早該扔掉了。」熙禾把長髮束起來,直接從竹樓上跳了下來。她個子很高,上穿著棗紅色的皮甲,她的腿很長,落地的姿勢十分酷。

  她將一個看似工具箱的皮包綁在了腰上,走到剝谷機前,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後從皮包裡拿出工具,十指如飛。僅僅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將壞掉的零件拆了下來。

  「我說,你不如去買個新的,再壞下去,我不確定是不是還能修好。」熙禾伸了個懶腰把剝谷機組裝好,然後又用筆在陣法傍邊加了個小陣法,剝谷機有咯咯地轉動起來。

  「新的要六塊下品靈石,好貴。」小婷低頭咬了咬唇,「我還要買靈藥請先生煉製築基丹。築基過後還要買《小靈雨訣》後面的功法,賣了這些春芽米都不夠,那裡還有錢買其它的。」說完出一顆靈珠給熙禾,這是修理費。

  熙禾罷了罷手,「算了。」

  春芽米是初級中品靈谷,是市面上最常見的靈谷也是最好種的一種,當然價格也比較便宜。一百斤三個下品靈石,安藍看了地裡的收成大約有一千斤,也就是說著大一片地其實也就是三十個下品靈石的收入。

  三十個下品靈石要買築基丹和功法是不太夠,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安藍一般幸運。

  錢安藍有,比《小靈雨訣》好的水系功法她也有,但是她與小婷萍水相逢,小姑娘也未必肯接受她的幫忙。

  種靈谷的前面還有一塊藥田,藥田里種著靈藥,大多數是初階,還有一些是中階的,高階的卻是沒有,其中有些靈藥已經成熟。

  「小婷,這些靈藥是你的?」

  「嗯。」

  「長得不錯。」有好些已經達到初階中品的品質。」實不相瞞,我打算到慶鹿城開一個藥鋪,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成熟的這些賣給我?」她能幫的只有這些。

  「阿離姐姐是大夫?」

  「不是,我只會買藥不會看病。」

  「阿離姐姐抱歉,我已經答應先生把靈藥賣給先生了。」小婷不好意思地對安藍笑笑。安藍想想也是,村裡有個大夫有藥的話應該是賣給他。

  安藍本來是想高價收了這些藥,算是幫小婷一把,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安藍看時間不早決定動身下山,再晚城門就關了,她身子還弱可不想露宿野外。

  出村時那些駭子還在大壩上修煉,十分用功。

  下山時安藍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衝上了山,其中就有酒樓裡圍住他們飯桌的人。他們原本已經上了山,不知道為什麼有突然折返回來圍住了安藍。

  那不成他們以為安藍是素銀什麼人,押著她就能讓素銀給那個什麼霍老爺看病?

  還真看得起她。

  安藍看了看這些人大多數築基期的修為,有四個在胎動期,一旦動起武來以她現在的身體不太吃得消。為了這些渣把傷勢加重想了想不太划算,於是任由他們押著,押上了五里村。

  反正她現在才煉氣三層被一堆築基期的人押著也不算太丟臉。

  「霍達,你又來做什麼?先生說了不會給你家老爺看病。」教頭言虎讓孩子都回家,順便通知村長和素銀霍家的人有來找麻煩了。

  「走開,這裡沒你什麼事。」霍達也就是酒樓裡那個纏白玉帶的男子推開言虎就沖村子裡大喊:「姓素的,別不識抬舉,老爺讓你看病是看得起你。」

  「素某當不起。」隨著這個中正平和的聲音,素銀從村裡走了出來,他前面走著一個年屆花甲鬚髮皆白的老者,老者杵著一根金絲纏木杖,正是五里村的村長五頡老人。

  「霍管家求醫這種事強求不得……

  「老頭少廢話,這裡沒你的事。」霍達喝住了五頡老人目光直逼他身後的素銀。

  「你今天必須跟我走!」說著,他把安藍提到前面,一把劍架在了安藍脖子上。

  素銀突然笑了:「你傷不了她。」說完竟然一甩衣袖轉過了身。

  哎呀呀,憐香惜玉懂不懂,英雄救美懂不懂?

  安藍忘了她現在的模樣又黑又醜跟玉啊美啊沾不上半點關係,倒像是臭水溝裡的石頭。

  「都說素先生冷酷無情,沒有半點醫者的慈悲這話果然不假。」霍達冷笑一聲,劍往安藍脖子上抹,他倒是看看素銀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至始至終他都忽略了一個人,那個被他架著劍的人。

  「痛。」安藍輕呼一聲,她脖子上已經有了一道淺淺的血口子。

  聽到安藍喊痛,霍達得意地笑了笑,耳邊突然想起了銀鈴聲,他腦子裡一片空白等會過神來時,發現手中的劍已經被那個醜女人奪了去,並且現在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很痛啊,你要不要試試。」霍達大汗,不僅是他霍家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她是怎麼奪去霍達的劍的,他們的記憶裡出現了短暫的空缺。他們不知道五里村的人可看得分明,鈴聲響起過後,他們像木頭一樣立在那裡,安藍拿開他的手,輕鬆奪過了劍。

  「我和他沒關係,你們的事不要扯上我,現在帶著你的人離開。」

  「帶著你的人離開……」

  「帶著你的人離開……」安藍說這句話時帶了點心神暗示,霍達木木地點頭轉身帶著人走了。

  他們一走安藍倒退了兩步,豆大的汗珠往下落,血從她嘴角流了下來,在黑色的皮膚襯托下更加鮮紅觸目。如果不是她吃了鬼面花果看不出臉色變化,現在的臉一定白得嚇人。

  托素銀的福,她的傷勢又加重了。現在的五臟六腑好像被火燒了一樣痛,她倚在村口的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全身沒有半點力氣。

  原本她在路上修復好的那點筋脈又斷裂開來。

  「三個條件,你答應我就醫你。」原本背過身去的素銀又回轉過身來對安藍比了三根手指。安藍甚至懷疑他剛剛是有心算計,故意等她傷勢加重。

  安藍笑了笑,雖然她看起來很虛弱,但是眼神卻無比堅定。「想開條件找別人去,姐姐我不奉陪。還有,別惹我,我脾氣不太好,一生起氣什麼都做得出來,包括殺人。」

  安藍深吸了一口氣,邁開步子往前走。每走一步,全身都疼得利害。

  她剛走了幾步,一隻大手突然抵在她的背後,幾根銀針沒入她體內,接著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126章 霸王硬上弓

  安藍死死地瞪著素銀,她現在一動也不能動連話也說不了。

  素銀坐床前很淡然地用真火給他手中的長針消毒。「還能瞪人說明你精神不錯。三個條件,你答應我就給你治病。」

  這人怎麼這樣死心眼,聽不懂人話啊,難道她表達得還不夠清楚?

  素銀拿起針看著她,幾息過後說了聲好。「好,你不說接我就當你默認了。」

  默認個頭!她被點了啞穴根本沒辦法說話。她瞪得眼珠子幾乎都要突出來了,素銀用手點了她的穴位,她兩隻眼皮搭了下來。

  要不是心虛幹嘛怕她瞪!安藍中心裡把素銀狠狠地罵了一遍。

  「放輕鬆。」素銀的聲音中正平和像是有魔力一般,安藍一聽,原本因氣憤而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接著她就感覺有針紮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痛,但是麻麻的脹脹的。

  素銀在史藍的身上紮了二十針,分別紮在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上,安藍內視發現有根細如發氣的真元正通過針進入她的身體像線一樣縫補著她受損的經脈,半個時辰之後,她感覺身體好了很多,只是稍稍運轉一下功法的話也不會太過疼痛。

  素銀取了針,安藍的穴道也自動解開。她睜開眼看見素銀正擦著汗,神情有些疲憊。

  「條件是什麼?」他人雖然討厭了點,但是醫術確實不錯。

  「等你傷好了自然會告訴你、放心不會讓你殺人放火。」說完他就離開了房間。

  她有種被霸王硬上弓的感覺。

  針灸過後安藍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過不久便沉沉地睡去了,這一睡就睡了一天,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耳邊傳來了雀鳥的叫聲,還有村口孩子們鍛煉的聲音。

  安藍出門活動了一下手腳,早晨山上的空氣總是特別清新,也可能是靈氣轉樞大陣的緣故,五里村的靈氣比外面濃郁很多,能抵得上離雲派的百丈峰。

  安藍找了個風景好的地方做了會瑜珈,她現在也只適合做這些舒緩的運動,只做了一小會兒,身上便有一層細細的汗。

  嫣兒看到她,甩著兩條羊角小辮跑了過來,跑到離她還有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低著頭細聲細語地問。「嬸嬸你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山上的清晨有點冷,小姑娘的鼻子被凍得紅紅的。

  「我聽先生說你要留下來看病是嗎?」

  「算是吧。」為什麼素銀非要她答應三個條件,她也想看看他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真是太好了!」嫣兒一聽,拍著手歡快的走開了。

  安藍又在村裡轉了轉,小婷正在獸棚裡和一個女子交談著,過不會兒,安藍見她把捆好的靈谷草倒在上,那女子給了她兩塊下品靈石。

  並不是所有的靈獸都像小紅那麼奢侈,又是九子金蓮又是妙羅雲綿花,大多數靈獸都是吃的靈谷草,靈谷草中含有少量的靈氣,大約是靈谷的十分之一,所以價格也十分便宜。饒是這樣,也不是所有的靈獸都吃得起谷草,像眼前這隻鹿蜀就是靈谷草混合著普通的谷草餵養。

  鹿蜀是一種很常見的靈獸,它身型像馬頭是白杏,中間有個小小的尖角,身上有虎斑,尾巴是赤紅色。它的鬃毛很漂亮,也是一種煉器的材料。

  這隻鹿蜀的尖角還很小,體型也不太高大,看樣子還沒有成年,成年的鹿蜀是五階,而這隻,現在可能只有三階。

  她看到安藍笑著向她揮了揮手。」阿離姐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星雪月。」星雪月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但是氣場卻很足,很御姐。

  「我觀阿離姑娘身上的傷,養起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如這樣就暫時在村裡住下,等下我去跟村長說聲,讓大伙幫你蓋個房子。」

  「那就多謝星姑娘了。」安藍想想長期住在素銀屋裡確實不太方便,星雪月這麼一說她也沒有推辭。

  「沒什麼,大家天南地北來到這裡也算有緣。」細聊之下安藍才知道原來這個村子裡都是外來人員,像小婷與星雪月來這裡不過三年時間,村子裡的人都很好,這裡環境也不錯,所以就這麼住下了。

  起初村子裡並沒有靈氣轉樞大陣是兩年前素銀來這裡後才布下的。有了這個大陣村子生機蓬勃,靈谷和靈藥的長勢比以前好很多。

  村長的屋子在嫣兒家旁邊,院子裡有兩株赤山梨,村上結滿了紅彤彤的果子。赤山梨是一種初階靈果,是煉製火靈酒的主要材料。

  五頡老人坐在村蔭下,他傍邊放著一堆翠竹,翠竹傍邊還有些削好的竹片。他手拿刻刀正在刻著竹簡,偶爾會拿起掛在腰間的葫蘆喝上一口小酒。

  他神情專注,連安藍她們進了院子也不知道。小婷示意她們別吱聲,然後墊著腳尖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邊對著他的耳朵喊了一聲「村長」。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五頡老人刻刀一偏差點刻到自己的手上。

  「你這個瘋丫頭。」五頡老人一看是小婷苦笑了一聲把刻壞的竹簡放到了一邊。

  「原來是阿離姑娘來了快請裡面坐。」五頡老人看到安藍連忙招呼。安藍第一次拜訪村長不好意思空手,見地喜歡喝酒,便拿了一隻百年份的玉參。

  百年份的玉參並不是很貴,藥鋪裡賣的話也就是兩塊下品靈石。

  小婷和星雪月沒想到她才煉氣三層的修為一送禮就是玉參,村長卻心如明鏡,如果她真是煉氣期又怎麼可能嚇退霍達。五頡老人收了禮,得知安藍要在村裡住上一段時間,立劍招呼村裡的年輕人去山上砍竹子,給她造房子。

  大家都是修真者各展神通,只用了小半天時間房子便造好了。安藍的房子就在素銀的旁邊,一共是兩個間房,一前一後各有一個院子,安藍本來說給工錢,但是他們不要,於是趁下山買了西瓜,又買了一些河鮮,一戶人家送了個大西瓜給,又在嫣兒家裡借了火煮飯請大家吃。

  安藍在湯裡放了幾味靈藥,不但湯質鮮美,喝完之後神清氣爽一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村民們對她印象還不錯,雖然人黑了點,丑了點,但是會做人。

  本來有些人對她昨天對素銀出言不遜有些不滿,今天這一頓下來也就遏過去了。

  午飯過後素銀又給她施了針,收針之後,一絲黑氣從她皮膚裡鑽了出來,素銀用一個玉瓶將這絲黑氣收了起來,那是辰屠留在她體內的陰邪之氣。正午是一天之中陽氣最盛的時候,這時施針更容易驅除陰氣。因此,施針的時候也沒有在房間裡,而是在院子中,太陽底下。

  小婷、禾熙、星雪月三人本來是來給安藍送些傢俱的,看素銀真在施針不干打擾,悄悄得坐到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擾了素銀。等他取了針,才張開嘴呼氣。

  「每次看先生施針都好緊張。」小婷拍了拍胸口。

  安藍睜開眼,便見一隻大手伸在她再前。

  「嗯?」

  「診費。」條件是條件,看病的錢是看病的錢,不能混為一談。

  「多少?」安藍也知道天下沒有白看的病。

  「兩百下品靈石。」聽到素銀報的價院子裡的三位倒吸一口氣,兩百下品靈石那可是他們三年的收入。

  「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靈石。」如果真能徹底醫好,這個費用並不算什麼,但是她身上確實沒有那麼多靈石。在中州買天雷彈的時候幾乎把她身上的靈石花光,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這一路上也沒有兌換大量的靈石,現在她身上的靈石數加起來只有三十多塊。

  只是這話聽在小婷等人耳裡又是一另外一番味道,以為她沒有那麼多錢。

  「先生便宜點吧。阿離姐姐也不容易。」其實她會這樣說是因為在她心裡這個價格確實有點高。

  素銀在慶鹿城很有名不僅是因為他醫術好,更因為他脾氣古怪收費高昂。

  她們並不知道安大小姐其實很有財,單混元天府裡的藥材就抵得過一個大點的世家。

  素銀沒有說話,安藍想了想,「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靈石,如果用靈藥和丹藥抵可不可以。」安藍曾看到他在慶祥樓裡訂購大批藥材,反正藥材她多得是,換誰不是換錢。

  「可以。」

  「那我晚點來找你。」

  「先生真是的。」小婷見素銀不肯少價跺了跺腳。

  三人把傢俱給安藍過後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安藍進入混元天府,看看要給素銀什麼靈藥才好,高階的還是要先藏著,在摸不清楚素銀的目地之前,她還是小心些微妙。

  於是她選了大量初階的,然後還有少量中階的,最後還加了幾粒三階妖獸內丹,幾粒疾行丹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材料,好似東拼西湊才湊足兩百塊下品靈石的東西。

  「小安子,這裡好無聊,我也要出去玩。」小紅在荷塘裡跳來跳去不滿地抗議著,它發現這個村子有點意思。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21 AM

127章 春八這個死妖孽

  應小紅強烈要求,安藍在後院裡挖了個池塘,然後從混元天府裡移了些蓮花進來,這些蓮花都是常見的初級靈藥,有一品蓮還有墨蓮等等,至於九子金蓮那種高級貨,自然是在混元天府裡呆著。

  從靈氣蔥鬱的混元天府移到普通的小山村中,就算有靈氣轉樞大陣,這些蓮花還是有些不適應,一朵兩朵無精打采。安藍怕小紅一個人孤單,又是溪水裡捉了些小魚小蝦小螃蟹放在裡面。有了蝦兵蟹將小紅兒頓時有了江湖大姐大的氣勢。

  安藍把兩百下品靈石的東西放到素銀桌上,素銀收了東西便自顧自地整理藥草,不再理會安藍。

  切,什麼玩意兒!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安藍也不想在這院子裡多呆,起身回了去。

  她真不知道村子裡的人對他的那份尊敬是從何來。

  「小安子那叫什麼素銀的好拽,比你師尊還拽。」

  「別拿他跟我師尊比,他還不配。」再說了,安藍從來沒覺得自己師尊拽,白殷衣也就是看起來凶,對她這個徒弟還是很不錯的。

  「搞他。」

  「我說小紅姐姐,你今天格外積極嘛……「霍達的劍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都沒聽它說過要搞誰。

  小紅心虛地在池塘裡轉了一圈,才支支吾吾的說:「小安子,姐姐今天收了一個小弟。」

  「所以……」

  「你知道的,收小弟嘛,總要給人家一點見面禮……」

  「唔?」安藍挑眉。

  「我要一顆九子金蓮……」鬧了半天它收小弟見面禮還要她出。

  「我說小紅姐姐,你也知道小安子我現在的處境,九子金蓮不能隨便給,你還嫌我麻煩不多?」

  「安啦,我那個小弟很笨的,它才不會順便亂說,我也不會讓它現在吃,等過些日子快成年的時候再吃。小安子……安姐姐……安姑姑……」

  「停。」再叫她恐怕就要變安奶奶了。其實九子金蓮在混元天府裡的池塘裡就有,小紅要取的話隨便可以取,雖然它自己經常偷吃,但是有一點好:送人的,哪怕是拿回家裡的,不管數目多少她都會事先經過安藍同意。

  如果安藍不同意的話,它就會對著她噴水,噴到她同意為止。

  安藍就納悶了,她連池塘都沒有出怎麼會收小弟了?

  「你的小弟不會是那隻鹿蜀吧?」想來想去這村子裡似乎只有這一隻靈獸。

  「呵呵,笨吧?」

  笨不笨安藍不知道,想著這些年小紅跟著她,只有一隻魚呆在混元天府裡也確實有些孤單,難得有它瞧得上眼的靈獸,就算是給它當個伴也好。

  「你自己去拿吧,要是惹出了什麼麻煩,你自個兒解決。」

  小紅一聽歡快地一拍魚鰭跳入了她的眉心,跳得還真高。隨後,安藍也進了混元天府。她看著躺在地上的金甲銀皇,金甲銀皇從表面上看沒有受什麼傷,流銀秘鐵最珍貴的地方就是在於,它可以立刻修復所有傷痕。

  外表沒有傷,但是「心」卻受了重創。安藍拿出《器篇》仔細研讀,金甲銀皇的「心」製作複雜,好在上面都有詳細記錄,最麻煩的是材料,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不過既然荊家能複製出金甲元帥,就算沒有也能夠找到相應的代替品,想到這裡,安藍也安心多了。

  金甲銀皇在她的安全也有保算,哪怕是金丹期的找上她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除了金甲銀皇以外,銀絲雪蠶衣也要修補。銀絲雪蠶雖然珍貴但並不是買不到,只要多費些錢就可以了。安藍突然想到了小紅拿來的那片鱗片現在想來,那可是龍鱗,如果把龍鱗煉成護甲那會怎麼樣?想起來她都流口水。

  只可惜她現在傷勢未好,不能用白霧冰焰,不然可以試試能不能煉化它。

  每天素銀除了準時來給安藍療傷以外,兩人再無交集,即使是住隔壁。

  村子裡的人都很好,住了幾天大家也就熟了。可能是散修大家過得都不太容易,所以彼此互相幫助。

  八月十四下午,小婷拉著禾熙過來問安藍等會兒要不要一起去慶鹿城。明天是十五,正是黑市開市的日子,小婷要去慶鹿城賣春芽米。慶江城雖然也有黑市,但是價格比慶鹿城稍微要便宜一點,一千斤春芽米差不多要少賣一塊下品靈石。

  「好啊。」其實就算小婷她們不來找她,她自己也會去慶鹿城。

  「走吧,小月正在弄車。」禾熙一手搭在了安藍的肩膀手,她真的很酷。

  去慶鹿城路途有一百五十多里,從慶江城開始,前面都是平原,可以坐車。拉車的是星雪月的那頭鹿蜀。

  小弟要去,大姐頭也要跟著,小紅從池塘裡跳回進了混元天府;然後在路上絮絮叨叨地跟鹿蜀小弟講這些年來跟著安藍天南地北的一些遭遇。鹿蜀小弟時不時發出一聲低低的聲音以作回應。

  小紅越講越興奮,鹿蜀小弟對它也越來越崇拜。它在混元天府裡不停地跳著,瞧那得意樣兒。

  這還只是條肥紅鼻,要是真成了龍,尾巴還不翹上天去?

  她們到達慶鹿城時已經接近傍晚,地上一片橙黃,慶鹿城的城門很寬,但是由入進城的人很多,還是排起了隊,每十五天一次的黑市對修真者來說,十分重要。

  安藍四人並沒有入住春香院,春香院最便宜的房間也要五枚靈株一晚,這對其她三人來說是十分奢侈的,她們選了一家小巧但是乾淨的客棧,每晚五兩銀子。

  明天一天都可能呆在黑市裡沒有時間逛街,所以等星雪月停好馬車收好鹿蜀過後,她們決定先逛逛街。

  在別的城市晚上逛街可能沒什麼可逛的,但是慶鹿城不一樣,它還有一個別名「不夜城」。所有的商舖都會營業的子時以後,有些甚至十二個時辰都會營業。

  堰州多美女,慶鹿城也是一座聞名遐邇的風月城市。

  「果然,來堰州哪怕只是喝著素酒望著街上的行人也是一種享受。」堰州最大的酒樓不夜樓二樓臨街的雅間上,一個長像極度妖孽的男子正坐在椅欄上望著下面的行人喝酒。

  一隻纖纖玉手奪過他的酒杯,玉手的主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倚在他懷裡嘟著小嘴,嬌媚地問:「八爺,是奴好看,還是這些行人好看?」那聲音真是酥到骨子裡。

  春八爺點了點她的鼻子:「行人好看。」

  她嗔一聲起身就走卻被春八爺拉了回來:「你更好看。」

  春八爺的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上下遊走,她的身子徹底軟倒在他的懷中,一時赤光無限。

  春八爺這飯足足吃了兩時辰,美人兒才心滿意足地放他離開,出酒樓時已經是亥時一劑。此時的慶鹿城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清水出芙蓉,不錯不錯。英姿颯爽,夠味夠味。成熟妖嬈,妙哉妙哉。」春八爺正想與前面三位美女搭訕,突然看見她們中間多了一個又黑又醜的黑碳頭揚起的嘴又沉了下來,他別過臉,生怕黑碳頭瞧上他絕頂無雙的容貌撲過來。

  還在小攤上幫忙選東西的安藍,不知道春八爺離她如此之近,也不知道她被徹底嫌惡了。

  不知不覺中她與春八爺錯肩而過,她們繼續逛著小攤,春八爺卻突然停住轉過身來。似有些不相信,又跟在了她們身後,最後,他卻突然笑起來,走上前攔在了禾熙前面。

  「這位姑娘有沒有興趣一起游個河?」慶鹿城裡也有條河,河裡很多畫舫,兩岸有許多煙花場所。

  在這裡說游河通常都會和一些不雅的事聯繫在一起。

  「你要是熱的話,脫了衣服自己游。」面對突如其來的登徒子,禾熙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過去,不過這一腳卻被春八爺輕易地躲過去,春八爺翹了翹嘴,衝著又黑又醜的安藍拋了一個媚眼之後,消失在人群中。

  「這人……有病!」安藍望著春八爺消失的地方皺眉。

  「就是有病!」風華絕代的春八爺如果知道有人罵他有病,心裡該如何作想。

  安藍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到春八爺,剛剛他對禾熙說的那句話在中州時也曾對她說過,還有,他為什麼要對自己拋媚眼?她現在這付尊容應該讓他倒味口才是,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一身冷汗。

  「我有些不舒服,你們逛吧,我先回客棧了。」

  「好,你多注意休息。」晏雪月見她神色有異叮囑她多休息。

  她匆匆回了客棧,剛點了蠟燭便看見床上躺著一個妖孽。他只穿著一件簿衫,胸襟大敞。

  「仙子般想我麼,這麼著急著回來與我見面。」

  「看來你還真有病。」安藍坐在桌前淡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想到春八爺這麼快就找到了。

  「是啊,我有病,心口好痛,仙子要不要過來給我揉揉。」

  噗,安藍剛入口的水一口噴了出來,水入喉嚨嗆得她一陣咳嗽。



128章 女人香

  「有病找大夫去。」

  「只有仙子才能醫好我這相思病。」

  面對如此妖孽安藍有些招架不住,她打開門對外面大喊:「大家過來看神經病!」

  她剛喊了一句,春八爺從後面把她拉回了房間,手一揮關上了門,她侍在門上春八爺緊貼著她,兩人相距不過一寸。

  相看片刻春八爺把頭轉到一邊,自言自語,「果然面對這張臉要很大的勇氣。」

  春八爺隨手布了個禁制,人也嚴肅起來。「安姑娘,久見。」

  「你認錯人了。」果然被認出來了,但是安藍不知道為什麼。

  「安姑娘,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承認你的易容術很好,我也差點被你騙過去,但是不管你容貌再怎麼變,身上的香味卻變不了,而我春八剛好有一套聞香識人的本事,特別是女人,聞之不忘。」說完春八爺鼻子妖孽地湊在安藍頸間嗅了嗅,只是抬頭一看到她那張臉又把臉側了開。

  聞香識女人,春八爺天天泡在脂粉堆裡對女人香最是敏感。

  「我看你不但腦袋壞了,連鼻子也壞了。」安藍沒想到她被認出來竟然是因為這個,不過這倒是提醒了安藍,回去她要弄十個八個香袋佩在身上,到時候看誰聞。

  聞,聞死你!

  「你是怕我向懸賞的人告密?區區五萬下品靈石我春八還看不上眼,比起那些臭石頭來,我更稀罕安姑娘你。」春八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坐在床上騷包地喝一口對著安藍放電。

  「安姑娘現在無門無派,要不要考慮加入黑市?」

  「不是我自吹,不管是辰屠也好,還是誰也好,都不敢找黑市的麻煩。」雖然安藍現在身受重傷,但是未來不可估量,作為商人五萬下品靈石和安藍之間的價值他自然分得清。

  「安姑娘有沒有想過培養自己的勢力,如果你加入黑市,我可以每年撥一千下品靈石給你,這一千下品靈石足以可以培養些不錯的幫手。另外,我私人經閣裡的功法也可以任你取閱。

  「聽起來很誘人。」安藍緩緩開口,春八爺的嘴翹起一個誘人的狐度,以為自己成功了,哪知安藍再次打開門對著外面喊:「快來看啊,我房間裡有個神經病!」

  「沒關係,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考慮好了就在春香院來找我,我最近都在堰州。」說完春八爺撈起床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從樓上跳了下去。

  春八爺走了以後,安然關上門窗思考他剛剛說的話。加入黑市的事她沒有考慮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而且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在別人手下做事,不過培養幾個助力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小紅姐姐,我再給你找幾個小弟怎麼樣?」既然小紅這麼喜歡當大姐頭,又喜歡教育別人,那索性讓它一次性教個夠,好的靈獸比人利害。想想以後打架屁股後面跟一大隊靈獸那是何等的拉風。

  「好啊。好啊。」小紅這幾天當大姐頭當上癮了,只有一隻笨鹿蜀顯然滿足不了它。

  打定主意安藍決定明天去黑市裡看看有沒有好的靈獸。

  星雪月她們午夜才回來,給安藍帶了宵夜,又問仔細詢問了她的身體狀況才回去歇息,安藍覺得這幾個姑娘心地不錯,適當的時候幫她們一把。

  十五這天,天朦朦地下著小雨,不過雨很小很細,地上只是濕了一層。安藍四人進了春香樓,剛到入口時,便見那張大大笑臉的面具站在那裡向她們揮手。

  「幾位要嚮導嗎?免費的。」

  「不要。」

  「好啊。」

  安藍看了小婷一眼,從儲物袋裡扔出五個靈珠拋給春八爺。看到春八爺手捧靈珠木然地站在那裡,安藍心情格外舒爽。

  「賞你的。」

  「帶路。」

  春八爺把靈珠放在衣包裡,前面帶路卻神識傳音跟安藍說:「感覺很爽嗎?」

  安藍走上去,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句:「很爽。」說完又扔了一枚靈珠在春八爺手上。

  「賞你的。」

  「夠了。」子婷拉住安藍,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人家明明說了不要錢,她為什麼還要賞?

  安藍的心情子婷是不會理解的,這世上大概只有安藍敢在黑市給春八爺五個靈珠的賞錢……唔,是六個。

  黑市有專門收靈谷的地方,春八爺聽說子婷要賣靈谷,春八牟九彎十拐帶她們去深巷中的一家,掌櫃看到春八爺的面具,高價收了子婷的春芽米,多算了二十塊下品靈石。子婷沒想到竟然能多賣這麼多,誇春八爺路帶得好,順手也扔給了他一枚靈珠的賞錢。

  「哈哈。」安藍趴在星雪月的背上笑個不停,不過其她三人一臉不解地看著她都不明白她怎麼了。

  春八爺帶路後她們才知道原來黑市的東西可以這麼便宜,這時,春八爺的賞錢已經達到了十一枚。禾熙她們要賣的要買的基本上已經差不多,多虧春八爺小婷不但買好築基丹的材質,買了《小靈雨訣》後面的功法,還買了煉製飛劍的材料,回去後請禾熙給她煉把飛劍。

  她們買好了安藍卻還沒有動手,她怕她拿出來的東西嚇壞這些姑娘,於是很溫婉地跟姑娘們分開,她跟春八爺勾了勾手,春八爺跟在了她身後。

  「看來姑娘是有話對我講,考慮清楚了?」

  「清楚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春八爺把她領進了生死場的一個雅間裡。春八爺屏退了所有的人把面具戴到側面露出那張妖孽的臉。

  安藍臉上的面具卻至始至終戴著。

  「我這人不太喜歡被人管著。」說這句話時,安藍已經恢復到了自己的聲音。

  「安姑娘的意思是拒絕?」春八爺頗有些失望:「春八認為以安姑娘現在的處境,加入黑市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吧……」安藍笑笑,「雖然我不能加入黑市但是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春八爺挑眉頗有興味看著安藍。

  「八爺是不是在想,我一個四處逃竄的人憑什麼跟你合作?」

  「那安姑娘不妨給我說說憑什麼。」

  「憑運氣。」這個回答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但是春八爺並沒有笑而是喝了一口茶皺眉思索。

  他從詹佐淳那裡已經了聽到安藍在玄天粵海裡得到了不少好東西,得到這些東西憑的就是一個運氣。

  辰屠與她的戰鬥他也看了,金甲銀皇和最後那把劍給他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誰敢肯定她身上還沒有好東西呢?

  「安姑娘既然要跟我做生意,那麼就該明白,商人以利為重。」

  「我知道,既然是合作,自然是互贏。」安藍笑了笑,「八爺以為那天我為何突然消失?紅龍又為何現世?」

  安藍從儲物袋裡摸出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小紅它老爹的龍鱗,一樣是避水珠。

  春八爺將龍鱗和避水珠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安姑娘的確是運氣好。」

  安藍又拿出九子金蓮和剩下的那半罐洗精伐髓的藥膏。「當然,那兩樣東西還不足以與八爺合作。八爺不是一直在找九子金蓮是誰賣的嗎?」

  「竟然是你!」

  「是我。」說完她又把藥膏推到春八爺面前。」洗精伐糙的藥浴膏,配方只有我知道,相信八爺很清楚它的價值。」

  「你真是讓我意外。」春八爺從頭到尾重新打量安藍,只可惜她全身被斗篷罩著根本看不清楚。他終於知道安藍為何能在短短幾年內就可以築基,而且實力不差於胎動期的人,的確是運氣!

  開始安藍拿出龍鱗和避水珠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在糊弄他,現在看來,即使真的在糊弄他,光憑借洗精伐髓的藥膏也值得合作。

  春八爺拿出一個玉牌放在桌上,玉牌上刻著一個「暗」字。

  「安藍你不願意加入黑市是不願意被束縛,這個玉牌是黑市的客卿玉牌,我希望你能收下,這也是我對這次合作的誠意。」客卿算是自由人,並不受黑市的約束,不用理會黑市的任何事,但是卻受黑市的保護。當然,如果黑市遇上麻煩的時候,會請客卿幫忙。

  安藍才築基二層,這個客卿算是白送她的,「玉牌我收下了,作為回禮,這幾顆九子金蓮送給你。」

  「這半罐洗精伐髓膏就托八爺幫我賣了,所得的費用我八你二,這罐賣完之後,八爺可以找齊材料,我幫你煉製,所得的費用,你八我二。」

  安藍摸出一張單子,「這裡有些材料希望八爺能幫我找找,錢不會少,另外我也會有答謝。」那張單子上寫得是修復金甲銀皇的心所需要的材料。

  「我感覺跟安藍你合作會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春八爺把材料單拿過來看了看:「這些東西似乎都不太好找,我需要點時間。」

  「沒問題,我可以等,現在麻煩八爺代我去賣靈獸的地方,我要選些靈獸。」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23 AM

129章 小紅的小弟們

  賣靈獸的地方就在生死場的旁邊,長長的一條巷子,每當生死場爆發出歡呼聲時,這裡的靈獸也會跟著一起亂吼,聽起來還是蠻嚇人的。

  安藍感覺像是到了屠宰市場,一隻隻靈獸被裝在籠子可憐巴巴的看著過往的行人,彷彿在說:「別買我,別買我,我還不想被宰……」

  好吧,安藍承認她想多了。

  這條「寵物街」上有一間黑市自己的靈獸店,就在街口的第一間鋪子。春八爺首先領了安藍進了這家,這裡的靈獸很全,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地裡鑽的,應有盡有。

  一見到春八爺,夥計連忙去叫掌櫃。這家店了掌櫃姓巫。

  巫掌櫃沒想到春八爺會親自帶人來選靈獸,趕緊讓夥計泡了壺好茶,「不知仙子要選什麼樣的靈獸?」安藍穿著黑斗蓬戴著面具看不清楚模樣,但從身材上隱約看得出是個女人。

  要選什麼樣的?既然要組成靈獸軍團當然是要好靈獸。

  巫掌櫃聽她說要好靈獸知道是大生意上門,領著她去了後面的院子。

  「仙子,這是赤血麒麟馬的幼獸。」赤血麒麟馬是血麟馬的異種,成年的赤血麒麟馬品階高達七階,速度極快,日行萬里。它全身的鱗甲非常堅硬,用它做戰馬根本就不用再披重甲口它不僅能在陸地上奔跑,也能在空中飛行。

  赤血麒麟馬全身赤紅,外形美觀深受許多世家小姐喜歡,所以巫掌櫃首先給她介紹這一隻。

  「仙子若是喜歡的話,一千塊下品靈石。」

  真貴!安藍心裡咋舌。聽巫掌櫃的語氣還是給了她相當大的優惠。

  市面上買得最高階的靈獸就是七階靈獸,七階靈獸相當於金丹期的修真者,這還只是幼獸,如果是成年的七階靈獸的話動輒就是數萬靈石。安藍突然想起,她的兜裡現在只有三十多塊下品靈石,要是看中的話,還要買點東西湊錢。

  安藍站在籠前看了許久,並沒有表態。巫掌櫃見狀又把她領到了下一個籠子。

  「這是玄蜂。」

  「這是夫諸。」

  「這是……」巫掌櫃幾乎把後院的靈獸都介紹了個遍,這些基本上都是六、七階妖獸的幼獸,最貴的上千塊下品靈石,最便宜的也要幾百塊。

  安藍看花了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選什麼好,乾脆問小紅:「小紅姐姐,有看得上眼的不?」

  安藍本以為小紅會很沒操節的亂點一通,沒想到它都一個勁地搖頭:「不好。不喜歡……這也能當我小弟?」

  它不是連三階的鹿蜀都收嗎,什麼時候眼光突然又高了?

  「這些靈獸都很好,不過沒有我喜歡的。」小紅收小弟,它不喜歡的話也不能強塞給它。安藍沒在小紅身上花過一塊靈石,今天聽到巫掌櫃報價才發現原來打造一個靈獸軍團也是很費錢的。

  安藍從鋪子裡出來以後,繼續在靈獸巷裡逛,這裡的靈獸比起那家店裡的品階就差太多了,最高的也就五階。安藍看到很多幼年鹿蜀,還有許多的仙鶴蛋。

  安藍的御獸牌在回離雲派的時候就已經上交,她對仙鶴還是蠻有感情的,於是走上去問老闆:「仙鶴蛋怎麼賣?」

  「五塊下品靈石。」

  五塊下品靈石很便宜,安藍決安買一隻養著玩。

  她付了錢之後開始選蛋。

  桌上的蛋有近二十個,她也不知道要選哪個好,她伸手時有個蛋慢慢向她滾了過來,殼黃黃的灰灰的跟別的不太一樣,安藍想了想,還是把這顆蛋抓了起來,向她滾過來說明跟她有緣。

  春八爺見她好好的高級靈獸不選偏偏,選只能地步的仙鶴知道她對離雲派還割捨不開,不加入黑市估計也是想有一天還能再重回離雲派,只是世間有些事恐怕並不是人們想像得那麼美好。

  安藍走了通街都沒有小紅看得上眼的,這只肥鯉魚有時候還真難伺候,安藍想靈獸軍團的計劃可能就要泡湯了。

  最後一家也沒有什麼看頭都是些一、二階的,小紅姐姐就更看不上眼了,正當她要打道回府的時候,小紅卻突然叫了停。

  「那隻,那隻,我要那隻。」

  「哪只?」前面可是有好多個籠子。

  「第一排左邊第三隻,小小的那個。」

  哈?安藍望過去頓時無語。小紅的眼光還真是奇怪,它說的小小的那只是關在籠子裡的一隻小老鼠,這隻小老鼠剛生下來不久,只有五寸長連毛都還沒長齊,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它只有一階。

  「那隻?你確定?」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小紅身上還#閃耀著母性光輝。

  「確定,確定。」

  好吧,她就當是給小紅買個玩伴,只希望那小身板不要被小紅玩死。

  「老闆多少?」安藍指著那隻小老鼠說。

  「一塊下品靈石。」便宜,真便宜可為嘛安藍還是覺得貴。

  「能不能少點,你弄就快死了。」

  「快死了你買來幹嘛,不買就走開別妨礙我做生意。」老闆以為安藍是來搗亂的,伸手轟她。

  「我買來給我家貓玩得的。」雖然小紅不是貓,但老鼠確實是給它玩的。

  不光是老闆無語,連一旁的春八爺也很無語。

  「老闆你瞧它那樣,處了我以外只怕沒人買了,六枚靈珠怎麼樣?六六大順,多吉利,要是死了可就一分不值。」當初她賣九子金蓮的時候春八爺見識過她喊價的本事,沒想到砍價也一樣牛。

  「好好,服了你了。」老扳把籠子遞給她,

  她拿出一塊下品靈石,「老闆麻煩你找零。」

  不知道為什麼,春八爺看她如此認真的表情突然想笑。

  「左手一隻鼠,右手一顆蛋,眉心還住著一隻胖鯉魚呀,咿呀咿呀喂~」安藍把《回娘家》稍微改了一下,別說還真應景。

  安藍出黑市時已經是申時二刻,也就是下午四點鐘。回客棧時星雪月已經把馬車架好了,她們並沒有立刻回五里村,而是先去了慶江城。星雪月把車停在城門口的驛站裡,然後一起進了城南的一家雜貨鋪。

  雜貨鋪不大但是裡面的東西很多,逛鋪子的姑娘很多,以至於小小的鋪子有些擁擠。

  「蜜棗,蜜棗。」小婷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見人少了之後才向裡面揮手。

  「噯,你們都回來了呀?」這時從鋪子裡走出來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和小婷差不多,她長相和聲音都很甜,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

  「別站著,進來坐,進來坐。」進去過後,安藍發現除了右邊擺放著一大堆東西以外,左邊還有一個一個的格子,有點像格子鋪。禾熙走到其中一個格子面前,從儲物袋裡拿出幾樣東西放在格子裡,然後標好價錢。

  「禾熙你上次煉得那種耳環和項鏈再多煉一點吧,很好賣,喏,這是你這次賣的。」蜜棗把一袋靈珠遞給了禾熙,裡面還有大約十塊靈石的樣子。

  「你編的那個未鴦草手環也不錯,看我也忍不住買了個。」蜜棗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戴著一個淺紫色的手環,那手環是用特殊手法編製的,上面還有幾顆小珠寶,十分好看。未鴦草草是一種初級靈草,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蜜棗的鋪子裡大多都是些女孩子喜歡的製作精美的小東西,有首飾也有衣服等等,大多都是下品、中品寶器,偶爾會後幾件上品寶器,靈器卻是沒有。

  價格很實惠,這家店的生意不錯,薄利多銷,算下來蜜棗一年下來也能賺不少。

  「這是你托我給你買的東西。」蜜棗托禾熙買了不少東西,有彩絲線,有礦山還有一些寶石。禾熙把東西和剩下的靈石一起給她。

  「還剩這麼多?」按蜜棗的估算,最多就只有一兩塊靈石的盈餘,沒想到居然還剩六塊下品靈石。

  「今天有人路帶得好。」

  「下次去我們還找他吧。」聽到小婷說這句話時,安藍低頭笑了笑。
  如果她們知道帶路的是黑市四個州的總管,她們會有什麼反應?

  「這位就是新來的阿離姐姐吧?我叫蜜棗,如果阿離姐姐有什麼東西要賣的話也可以放在我這裡。」

  「是啊姐姐,每賣一件東西,蜜棗只抽百分之五的成,不橡別的地方要抽百分之八。」

  安藍手裡材料很多,但是可以賣的成品少之有少。

  臨走前,蜜棗給了一株繞春籐讓小婷幫她培育。繞春籐是中階上品靈籐,不僅可以用來當做武器,也可以纏在身上當做護甲。小婷會《小靈雨訣》,用它來施雨繞春籐也長得更快。

  會到五里村過後,小紅迫不及待地讓安藍進入混元到府把小老鼠放出來,出了籠小老鼠還在抖,她把它放在溪水旁邊任由小紅調教,她自己找了些乾草把仙鶴蛋放在乾草上,等著它孵化。

  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幾天以後,孵化出來的竟然是這個東西。



130章 這才叫種田

  安藍坐在木墩上看著乾草上的小傢伙一口一口地把蛋殼吃光,然後打了個飽嗝,躺在乾草上乎呼大睡。

  安藍抽出一根乾草戳了戳它那圓鼓鼓的肚子,它用翅膀擋開乾草,翻了個身。安藍換個位置再戳,它竟然睜開鳥眼,瞪了安藍一下,衝她不滿地呦呦叫了兩聲。

  這只剛出生就這麼有性格的鳥絕對不是安藍想要的仙鶴!

  都說從小看大,這隻鳥現在雖然只有半個巴掌大,但是安藍已經可以預料到它今後的樣子。別看它腿細翅膀短,那肚子可是一等一的大。安藍給它取了個很貼切的名字——阿肥。

  有一隻肥魚還不夠,現在又多了只肥鳥,她看了躲在草叢裡的小老鼠一眼,只希望以後它不要變成了一隻肥鼠。

  阿肥剛出生但是由於吃了蛋殼的緣故身上已經長了絨毛,安藍左瞧了瞧,右瞧了瞧,還沒看出來它是何種靈獸。

  阿肥出生後只做過兩件事:吃、睡,嗯……還有一件……睜著它的鳥眼瞪安藍。說實話,小紅那對死魚眼都沒有它吸引仇恨。

  安藍真想把它扔出去,奈何小紅姐姐喜歡得緊。

  此時陽光正適,後院裡小紅正在池塘裡花樣游泳,小老鼠安靜地在一旁吃著安藍從小婷那裡買來的春芽米,阿肥翻著肚皮曬著太陽,安藍則坐在竹椅上給阿肥做著鳥窩。

  每次安藍抬起頭看到阿肥都要感慨萬千,你說它一隻鳥又不是貓狗幹嘛學人家曬太陽?而且還是翻肚皮這種高難度動作。

  編好了鳥窩把阿肥放在窩裡,安藍出了屋,她今天答應幫小婷種田,春芽米收了之後,她那兩畝靈田要種其它的東西。安藍去的時候禾熙已經在那裡了,她們正在田埂上聊天。

  「嗯?那是什麼?」安藍看到田里在動好像正在翻動土地,連忙問。

  「是機關翻地鼠。」

  禾熙吹了個口哨一隻巴掌大的機關小老鼠從地裡飛出來,飛到她的手上。

  「這是你煉的?」安藍把翻地鼠拿在手裡瞧了瞧,她在混元天府裡種田的時候總是自己用劍去翻,現在混元天府擴得那麼廣,有些地方她都沒有種東西就是因為一個人弄不過來,如果有這只翻地鼠,那會輕鬆很多。

  翻地鼠其實是一種很常見的機關獸,它只有一階,很多種田的人都有,價格十分便宜,只要三枚靈珠。正因為它便宜慶祥樓和黑市都沒有出售,也只有一些小商鏑裡才有賣。安藍修煉至今,買東西要麼是在慶祥樓要麼是在黑市,要麼就是永巷這些「淘寶街」小店還真沒近過,所以她也不知道有翻地鼠這種便宜又實用的東西存在。

  「嗯。」禾熙點頭,禾熙擅長煉器和機關,村裡大部分的法寶飛劍、機關都是她煉的。

  「還有嗎?兩隻。」

  「種田的話一隻就夠了,小婷這兩畝地只要一盞茶就可以翻完,買兩隻是浪費。」禾熙好心地提醒安藍。她並不知道安藍其實有一整座山谷。

  「哦,那我就要一隻吧。要怎麼用?」

  禾熙把翻地鼠放在她手上,然後跟她講解。翻地鼠所耗費的靈氣非常少,靠它背上的那個靈陣就可以便它運轉。安藍只需要輸入一絲真元在裡面激活陣法,然後用神識控制翻地鼠來回跑就成。

  非常簡單。

  安藍想自己終於不用彎腰鋤地了。

  安藍以為小婷會接著種靈谷,沒想到她卻種了地生。地生也是初級作物,成熟的地生有指甲蓋那麼大,每株地生草大約會結五十到八十個地生,地生的價格比春芽米要高一倍,不過種植難度也大了許多。若不是小婷即將築基又買了《小靈雨訣》後面的功法,她也不敢種地生。

  小婷給了安藍一個空鐵竿子,竿子的下面很特別,兩個鐵片包成一個空心的漏斗形狀,這個漏斗大約三尺長,將鐵桿插入泥土中等漏斗完全沒入以後再提起來,漏斗中的泥土會被帶集來,把地生的種子放入洞中,再把泥鋪回去就行了。

  安藍這才知道,原來種地也可以這樣簡單省事。

  小工具萬歲!

  兩畝地很快就種完。

  種完之後小婷施展小靈雨訣,一個個新芽破土而出。

  田里又是一片綠色。

  並不是每天都要施雨,一般七天施一次比較合適。雨施完了小婷又在上面灑了一層自己配置的肥料。

  種完地生之後,子婷又在藥田的一角種起了蜜棗給她繞春籐。她先把繞春籐中在地下,在旁插了一根大約三米高的細竹竿。然後細靈粉圍著種子畫了一個常春陣,在陣裡埋下九顆靈珠,最後才將收集好的露水澆進土裡。

  安藍種田從來都沒有這麼複雜過。她往往只在田里挖個洞把種子扔下去,然后土一埋就不管了,只有幾年前去萬獸山的時候施過肥,後面就從來沒弄過,看著子婷這麼精細地照顧靈田,她真是汗顏。

  也是她運氣好得了混元天府,要不靈藥早被她種死了好幾批。

  安藍決定從今往後對自己的靈藥也稍微好點。

  她從禾熙那裡買了好幾樣種田的工具。她高高興興地把工具帶回家卻受了小紅的鄙視。

  「你錢多,有現成的不用還跑去買只破老鼠。」

  現成的?誰?難道是那只連路都走不穩的小老鼠?指望它還不如指望自己這雙手口安藍沒理會小紅又做了一把玉鋤和玉鏟。

  安藍帶著工具進了混元天府,收了靈藥,然後把翻地鼠放在地裡,不用自己動手就是舒爽,她站在田邊哼著小曲,忽然見另一邊泥土在也不停地抖動著,速度比這邊還要快,僅僅半柱香的時間兩畝地就已經翻完,小老鼠微微顫顫地從地裡爬出來,走到池塘邊抓住小紅扔出來的春芽米啃了起來。

  「怎麼樣?」小紅得意地向安藍炫耀。

  「難道它是翻地鼠?」

  「你才是翻地鼠,沒見識!」小紅一搖尾巴扎進了池塘裡,阿肥張開嘴呦呦地叫兩聲,那聲音似乎也在嘲笑安藍,不識貨。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25 AM

131章 秘密

  不識貨的安藍正坐在木墩上了望混元天府裡的這片山谷,山谷裡種的全是靈藥,她忽然覺得自己種的東西太單一了點,靈植物有很多種,藥材只是其中的一小類。像繞春籐這類靈籐售價是藥材的好幾倍。

  目前而言,用五畝地種藥材綽綽有餘,然後可以劃定一個區域種原材料,最後還可以在山上種一些靈木。靈木年份越久價值越高基本上可以放在那裡不管它們。這樣她不但能將空閒的地全部利用起來,也能將利益最大化。

  安藍將空間重新作了規劃,靠近池塘的五畝地用來種靈藥,中間的種作物和原材料,山上全部用來種樹。

  她打算先到附近的山上轉轉看能不能找到樹的幼苗,如果找不到的話再等下月十五去慶江城的黑市去買。

  最後一絲陰邪之氣被素銀從體內抽出來已是九月初,翠綠的山上染了一層淡淡的黃色,安藍舒暢地伸了一個懶腰。她的經脈還沒有修復好,要等傷完全好還要幾個月之後。這已經很快了,若沒有素銀的調理,只怕還要再多半年。

  素銀拿出幾包藥,「這藥你熬製成湯藥,每天洗澡的井候將湯藥倒入其中。這是四天的份,我要出去一趟,四天後回來。」

  素銀出去的時候安藍也上山去找樹苗,她來壇宮山快一個月了還沒有到山上去過,趁這個機會好好看看。

  山腰上有個散修村子,所以山上一些強大的妖獸已經被清理乾淨,餘下一些已不足為懼,所以哪怕是傷還沒好也不礙事。通往山上的都是一些小路,她一大早上山夜露還沒有散,山間還有層薄薄的霧氣。

  山路有點滑,她砍了一根翠竹當枴杖。

  阿肥站在她的左肩,小老鼠站在她的右肩上,大半個月過去,阿肥比以前又胖了一圈,身上也長了些黑黑的羽毛。小老鼠的身板依舊很小,只是不像最初那怯懦,有時候會在後院裡跑來跑去跟阿肥捉迷藏。

  安藍也給小老鼠取了一個名字叫:小小。

  當阿肥和小小站在安藍的肩膀上呼吸著山上的新鮮空氣時,小紅只能在混元天府裡從池塘游到小溪、在從小溪游回池塘。

  這就是作為一隻魚的悲哀。

  不過小紅姐姐不是一隻普通的魚,它跳上了安藍頭頂把頭髮當成了水草,然後吐了個泡泡,泡泡包著水,它自己就呆在水裡。小紅雖然能離水,但是時間不會太長。

  如果此時有人上山的話就會發現山上的小路上走著一個奇怪的女人,這女人穿著一件灰色的染花長衫,頭髮遮住一小半臉,臉很黑,手裡杵著竹子,一邊肩上放著一個大羽球,一邊站著一個小老鼠,頭上還頂著一隻肥肥的紅鯉魚。

  可能是左間上的那個球太重,她走路有點歪斜。

  安藍發現了幾株初級靈藥的幼苗都是混元天府裡有的,她也就沒有采,一隻到了山頂都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樹苗。

  後山的路比前山難走得多,她不小滑了一下身子往前傾,阿肥沒站穩從她身上滾了下去,滾了很長一段距離,最後才被一小叢村攔下。

  它呦呦地痛呼兩聲,整個世界好像都在旋轉。

  安藍不厚道地笑了,這只肥鳥半個月來沒少給她便白眼,不過看它那可憐樣兒,她還是把它抓起來抱在了懷裡。

  小紅可就無良多了,它抱著肚子不停地在水裡翻滾,「笨,哈哈,笑死我了。」

  肥鳥本來想瞪它,可是突然想起她是大姐頭,便轉身瞪向小小。小小吱了一聲以表抗議。

  安藍看在眼裡笑而不語,這年頭連鳥都是欺軟怕硬。

  後山比前山總算了有了些收穫,安藍到找兩株鐵心木。鐵心木的密度很大就是一般的刀劍都不容易砍斷,一般是用來做箭枝還有飛梭,在樹木裡也算中等偏上。

  安藍將這兩株鐵心木移植到混元天府後接著找。她只在靠近山頂的和僻靜的地方轉,其它地方即使有也差不多被人挖光。

  「吱吱。」小小叫了兩聲,突然從安藍的肩上爬下來,然後拚命往前跑。

  「小小,你要去哪裡?」安藍跟在它身後一直追,她不知道小小怎麼了。小小骨子裡還是有些怯生到了陌生環境不應該四處跑才對。

  她跟著小小一路往下走,到後來她也不知道到跑到了什麼地方。
最後,它終於在一個山洞口停了下來。

  小小回過頭來看了看安藍,又看了看山洞。

  「你要我進去?」

  「吱吱。」它叫了兩聲以後又爬上了安藍的右肩。

  這個山洞的洞口比較小,只有一米多一點,安藍彎著身子進了了去,洞裡濕濕的下面有此水。還好沒走蓮多遠洞便寬敞了起來,好像是個石鐘乳洞,不少的石洞上面滴下來。

  滴答滴答。

  安藍不知道小小為什麼要帶她到這裡來,她好像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個洞很長,而且蜿蜒曲折,安藍走了一會兒猜想大約已經走到了山腹中。又走了一柱香時間,四周好像冷了起來,心裡突然毛毛的,好像前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她拿出玉劍停了下來,不知道要不要再繼續前進。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萬一惹著了不該惹的人怎麼辦?

  小小見她停在那裡不動了,吱吱地叫了兩聲,然後又爬下去跑了。

  「真是的。」她沒有辦法只好繼續走下去,不過越往裡走心裡就越不舒服。

  「小紅姐姐,要是等會兒出了什麼事,你可要幫個手啊?」

  「能出什麼事?」小紅輕哼了一聲,「小小那麼膽小的都敢往裡面鑽,你怕什麼。」

  安藍一想,小紅說得也有道理,論膽子她可比小小大多了,小小都不怕,她怕什麼?

  她也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

  走著走著她聽到山洞前面傳來了悶哼聲,聽聲音有點像男人。

  這洞裡還有人?

  「小紅,你有沒有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安藍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哼聲中似乎夾雜著難以言明的痛苦,安藍的步子越走越輕。隨著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她終於知道是誰的聲音了。

  素銀。那哼聲竟然是素銀的。

  他不是說要出去四天嗎?怎麼跑到這山洞裡來了?安藍還以為他去哪裡給人看病或是買藥材去了。

  安藍一直覺得素銀有些古怪,不管是性格還是為人處事。醫病收高價診金就算了,還要立個三不醫的破規矩。

  一提到「三」安藍就想到他說的三個條件,心裡各種不爽。

  「素銀在搞什麼名堂,我倒要好生瞧瞧。」安藍把阿肥和小紅都放進了混元天府,她自己完全斂住氣息慢慢地摸過去,過一會,痛苦的哼聲停止了,但是緊接著又響起笑聲。

  「哈哈,你以為你反抗得了嗎?所有的掙扎只不過是徒勞罷了,總有一天我會徹底征服你。」聽到笑聲安藍蹙了蹙眉頭。聽起來雖然像是素銀的笑聲,但是不似他往日的中正平和,裡面充滿了暴戾之氣。

  「沒有那一天。」這好像才是素銀的聲音,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哈哈,除非你再也不給人治病,不過你真蠢給那個阿離的治病竟然只收她兩百下品靈石。我倒是要感謝她,如果不是她,你又怎麼會如此虛弱呢?」

  怎麼會扯到她頭上了,安藍不解。

  眼看著離聲音發出的地方越來越近,她伏低了身子,此時小小也從前面退了回來,它的身子有些發抖,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臨了,安藍看到山洞的盡頭素銀坐在一個白色的蒲團上,蒲團的四周擺著一個陣法。安藍認得那個陣法,玄天碧海裡得到的那塊玉簡上有,叫鎮魂寧心陣。

  這個陣式的主要作用是鎮壓邪魔安定心神,很多人在築基或是沖關的時候會坐在陣中央,防止心魔侵擾。

  素銀並沒有沖關的跡象,那他布鎮魂寧心陣做什麼?

  正當安藍疑惑的時候,素銀又哼了一聲,他看起來十分痛苦,眉毛擰在了一起,鎮魂寧心陣轉動,安藍聽到了從陣中轉來的陣陣清音,那清音朗誦的正是鎮魂咒的經文。

  他坐在陣中央雙目緊閉,汗一直不停地往下滴,忽爾又睜開眼來狂笑,「你這一輩子注定無法擺脫我。」

  這已經不是往日裡那個孤僻的素銀。

  隨著笑聲,洞裡刮起了大風,那風形成一道道風刃在四周的牆壁上亂劃著,不少岩石從巖壁上落了下來,為了防止被風刃刮到,安藍把頭往回縮了縮。

  大約過了半柱香聲勢漸漸小了只是依然後吹著風,安藍把頭伸了些出來,大風把素銀的劉海吹了起來,她也終於知道那劉海下面藏著怎樣的秘密。

  如果她的頭髮遮住的只是不想讓人看見不想嚇壞小朋友的肉瘤的話,那麼素銀的劉海下遮住的就是……

  她張了大了嘴,不知道該如何收回。



132章 妖瞳

  銀眼。

  素銀的遮住的那隻眼是銀色,與他的髮色一樣,如同一顆透明的銀色寶石極不真切。銀色的眼眸散發著攝人的紅光,裡面映著一個人影,另一隻黑瞳黯淡無比。

  素銀是陰陽眼,那隻銀色的眼睛有些蹊蹺。

  「噫?居然是妖瞳。」混元天府裡的小紅有些驚訝。

  「妖瞳?那是什麼?」安藍問小紅,聽名字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想到我竟然能見到妖瞳。」小紅又感慨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妖瞳準確的說是十階妖獸,它跟別的妖獸不同,它是寄生妖物。」

  「它能給宿主提供強大的力量,但是宿主在使用這股力量的同時,靈魂也一點一點被它蠶食,最後宿主會被它奪舍。妖瞳很少見,聽爹爹說已經有上千年沒有出現過,看臭醫生的情況不太妙啊。」

  「最糟糕的是妖瞳一旦植入進去後和宿主的神魂纏繞在了一起,如果強行將它移除的話,宿主不但修為盡毀,連命也會丟掉。嘖嘖,小安子,人家可是拿命在給你療傷。我不知道是該說他偉大還是蠢。」

  「沒勢得他多偉大,他也不蠢,別忘了,他還有三個條件。」想到三個條件安藍緊皺了眉頭,只怕要求不低。

  「是嗎?」素銀淡淡地反問一句,鎮魂寧心陣又響起陣陣清音,妖瞳上的紅光漸漸淡了下來。

  風小了,銀色的劉海重新遮擋住了眼睛,素銀坐在蒲團上一動也不動。

  安藍悄悄退出了山洞。

  她又在山上找了找,沒有再發現適合的樹種,便回了五里村。

  村子裡的孩子們真的很努力,每天都看到他們在大壩上修煉。只是他們修煉的功法都比較普通。

  高級功法需要大量靈石才能買得到,黃級根本上只有拍賣會上才看得到,而玄級以上基本很少有人出售就是有賣的也被大勢力收入擴充經閣。散修很多只能買一些初級、中級的功法,然後自己鑽研改良。

  安藍所習的功法中,只有引氣訣是初級功法,白勝衣傳給她的引雷訣、柔水術這些都是中級功法,踏雲乘風是高級步法,至於後來的紫陽訣和白殷衣傳給她的《雲海縹緲錄》沒有天階至少也是地階。

  教頭言虎所習的就是引氣訣,引氣訣是常用的初級功法,它溫和不霸道,人人都可以修煉,靠它可以築基,但是要結丹那是希望渺茫。

  言虎天生神力,五歲時便能舉起一百斤的巨石,所以他走的是煉體的路子。身體的強悍彌補了功法上的不足,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他這樣。

  村裡製作了許多修煉工具,但是比起門派來仍是差了許多。

  「阿離嬸嬸。」嫣兒看見安藍收了劍跑過來。只有晨練的時候是統一修煉其它的時候都是自由時間。比起村裡的其他孩子來嫣兒的情況要好很多。

  嫣兒娘已經是胎動六層的修為,能想辦法幫嫣兒弄到好一點的功法。聽說嫣兒的爹是一個比較有名的獵寶隊裡的成員,每年也能弄到不少靈石,整個村子就數她們家最好過。

  嫣兒爹很少回來,安藍來五里村這麼久還沒有看到過他。據說他爹是村子裡除了村長與素銀以外修為最高,見識最廣的人。

  嫣兒今天似乎很高興,跑起路來也格外地快。

  安藍用手絹擦了擦她臉上的汗,她笑著從一個小儲物袋裡抓了一把葵瓜子給安藍,全村只有她一個小孩有儲物袋。這個儲物袋的空間並不大,只有一丈的空間,但是對幾歲的小孩子來說,這個小儲物袋已經能讓全村所有的小孩子羨慕。

  「嬸嬸,這是我娘剛炒好的。」嫣兒家的院子前種著幾株九月葵。九月葵是初級的靈作物,它要比一般的葵花大,直徑差不多半米,結的葵瓜子又大顆粒又飽滿。

  小孩子很喜歡吃這個,基本上有小孩的人家都會種上幾株。

  「好吃。」嫣兒娘炒的葵瓜子有甘草和茶藥香,清清涼涼很香,還能有助於靈力吸收。

  安藍回去路過嫣兒家的時候發現門前架了一口大鍋,嫣兒娘正在用大鍋鏟在鍋裡翻動著,旁邊放著配料,有幾位夫人正在鍋前坐著,時不時幫她添把火。她們都是來請嫣兒娘炒葵瓜子的。

  嫣兒娘獨家配方的葵瓜子不但好吃,對小孩子的修為也有幫助。

  嫣兒娘招呼安藍進院子裡坐,然後也抓了一袋瓜子給她,「阿離姑娘今晚上就留在這裡吃飯吧,我男人今天回來。」嫣兒娘說到自己的丈夫,一臉甜蜜。

  「成哥今天回來?今年好像回來的特別早啊?」村口的李氏說道,往年嫣兒爹差不多十一月的時候才會回來,今年整整提早了兩個月,難怪嫣兒娘一大早就起來炒瓜子。

  「阿成說今年收入還不錯,嫣兒快八歲了,早點回來指導她修煉。」

  「真羨慕施嫂子,我家男人要是有成哥一般出息就好了。」嫣兒姓施,她爹叫施成。

  聽到嫣兒娘說收入不錯,別人都一臉羨慕。」成哥今年四月出去的吧。」

  「是啊。」嫣兒娘感慨,離家差不多也有半年了。

  「娘,爹回來了。」原來在大壩上練功的嫣兒急急跑回了家,拉著嫣兒娘就往村口走。安藍也被村裡的人拉著一起出去看。只見一頭成年的鹿蜀停在村口,它旁邊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這漢子穿著皮甲,皮膚黝黑,下額有些青須的鬍渣。漢子精神抖擻完全沒有連日趕路的疲憊。

  漢子衝著嫣兒娘微微一笑,然後把嫣兒舉在了頭頂。「我的小嫣兒又長高了。」

  施成回來,這個小村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施成給村裡的小孩子們買了些小玩意,小孩子們拿了東西,高興地在他家門前玩耍著,大人們也坐在施家院子裡聊天,施成回來也給他們帶來了不少外面的消息。

  「成哥,你今年去了雲州吧,有沒有見到神龍?」安藍沒想到離雲派有神龍現世的消息已經傳到堰州來了。

  「我五月去的萬獸山,六月出了海,沒見到神龍,不過回來的時候路過雲州還是聽人說了些。」施成似乎也因為沒有見著神龍而懊惱。

  「是不是真的呀?」有人還有些懷疑,龍可是神獸。

  「是真的,現在離雲山下還有許多人去參拜。」

  「成哥,你跟我們說說那離雲派是怎麼回事?以前好像沒有聽說過呀?」離雲派在雲州只是一個二流門派,出了雲州基本上沒人知道,沒想到這次卻鬧了這麼大的動靜,黑市那個懸賞他們可是眼饞得很,只可惜沒那個本事。

  「離雲派離萬獸山沒多遠,原本只是一個小門派,以前我在萬獸山的時候和他們接觸過,倒沒發現什麼不同。這次離雲派倒是徹底長了臉,我聽說邪宗上門找麻煩的時候,離雲派一下子冒出了二十個金丹高手。」施成說到二十個金丹高手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

  「天啦,二十個!咱們善寧宗也不見得有這麼多吧?」

  「可不是,聽說還有元嬰期的祖師。」

  「你們有沒有看最近一期的雷霆榜?他娘的,一個築基二層的居然能排到第一名,老子好歹也是築基八層,結果連個屁都不是。」

  「可不是。」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也終於扯到了安藍頭上。

  安藍始終沒有說話,坐在一旁磕瓜子。

  「現在雲州怎麼樣啊,是不是很亂啊?」也不知是誰問了一句,安藍豎起了耳朵。

  「是挺亂的。很多其它州的人帶著娃兒去雲州打算參加明年開春離雲派的甄選,只可惜離雲派一直關閉山門,不知道明年開春會不會打開。」雲州大小客棧裡基本上住滿人,當初施成路經雲州時想找個地方住宿都沒有找到。

  「他們就不怕那個邪宗再找上門去?」

  「切,有神龍在怕什麼。」

  「要不開春咱們也把娃兒帶去雲州?」

  施成笑了笑抓了一把葵瓜子給嫣兒卻是沒有說話。

  從施成說得那些話推斷離雲派的近況並不算壞,她回到家後將素銀給她的藥熬製好,倒入洗澡水中,泡了一會兒安藍便覺得全身發熱,身體麻麻的,藥力浸入皮膚過後滋養著她的經脈和五臟六腑。

  那些剛被連接起來的地方,也變得稍稍強韌了一點。沐浴過後,安藍盤坐在床上,真元緩慢流過修復好的經脈,並沒有出現疼痛和阻礙,只可惜任督二脈還沒有完全修復好。

  雖然不能便用真元,但是安藍每天還是堅持做瑜珈和神識練習,她沒有流心沙但是屋子附近有許多翠竹,她將翠竹砍成一寸長短然後裡面灌了沙,在後院裡鋪了兩層,每天用神識將翠竹排列成不同的圖形,最開始是在地上,後來慢慢移到空中。

  這一天晨煉的聲音格外響亮,施成回來之後便代替言虎教孩子們修煉,安藍注意到嫣兒的頭上多了一朵黃色的珠花,那珠花是一件下品寶器。

  四天之後,素銀回來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26 AM

133章 你很調皮

  素銀依舊背著他的藥簍,藥簍裡放著幾株初級靈藥,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安藍在村長院子裡幫忙削竹片,素銀經過時看了她兩眼。

  五頡老人很喜歡刻竹簡,他的屋子裡堆了滿滿兩屋子,起初安藍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看了他所刻的竹簡過後才明白。他以刻刀為劍,在竹簡上演練自己的劍法,劍術修為已經到了心劍的境界。

  只是安藍不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竹簡上刻的都是鎮魔咒。幫村長削完竹片過後,安藍借了一卷竹簡回家研究。

  她手握著劍根據竹簡上的字慢慢比劃,村長的劍法延綿悠長,陰陽相濟頗有幾分太極的味道。

  安藍練了幾遍漸漸摸著了些門路。

  她每天在後院裡練劍,除了十五那到去黑市買了些作物種在混元天府裡以外,足不出戶,從早到晚只要有人從她屋前過都聽得到從後院傳來劍破風的聲音。

  她不單單是參悟村長竹簡上的劍法,自己所會的全都練一遍,最開始很慢純粹就只是在比劃了,隨著傷勢的好轉,速度也漸漸變快,到最近已經可以幾種劍法相互穿插,只是過渡還不夠圓潤。

  山中的日子總是特別簡單,不知不覺以到了十一月初,期間素銀又出去了幾天,回來的時候安藍發現他的神色有些不對,每天治療的時間好像具以前延長了些。

  天空飄著濛濛細雨,山間有層薄薄的霧氣,這一場雨過後天氣又要冷了些。因為下雨安藍並沒有在後院裡練劍。她端著搖椅坐在門。發呆,有一下沒有下地餵著小小和阿肥吃地生。

  前不久阿肥這只胖鳥居然鼓動小小去偷小婷田里的地生,偷就偷了,還大搖大擺的在她面前吃,弄得她哭笑不得。她拿起掃帚打了阿肥一下,它居然揮著它的短翅膀飛到空中不停地啄她的頭,她抓住它的翅膀往兩邊扯。

  阿肥和小小才出生沒多久,現在才一階,還不能吃九子金蓮,它們的食物就是春芽米,阿肥吃膩了想換些新鮮口味,看小婷田里的地生長出來了就動了些歪腦筋。

  起初她只是用繩子捆在它的翅膀,倒吊在村上,誰知道這只肥鳥不知悔改,呦呦地罵她不停。氣急之下,她在院子裡升了一把火,然後把它架在火上烤,等聞到了一股毛焦味兒,這只肥鳥才總算老實了些。

  惡鳥就要惡人磨,再有下次直接把它扔水裡燉。

  小樣兒,還怕治不了它。

  「你看人家鹿蜀稻米竿子和著牧草也吃得津津有味,你知足吧。」安藍又丟了一個地生給它,免得它倆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去翻人家小婷的地,她專門劃了一塊小地種地生。

  聽到安藍的話阿肥丟了她一個白眼,不過,很快就把頭轉到了一邊,生怕安藍發現。

  雨天都各自回了屋,原本就寧靜地小山村更是靜得出奇,安藍躺在搖椅上靜靜聽著外面的雨聲,她聽到了雨絲落入水中盪開層層漣漪。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她明明沒有用神識,但是通過聲音眼前的景象轉達進她的腦中組成一副副畫面,好像是睜開眼睛「看到」的一樣。

  她聽到一個人走到了院子前,他手裡撐著一把傘,右邊的腳步比左邊稍重一些,他腰間的玉珮隨著走動發出輕微地響聲。他走進了院子,在屋簷下收了傘,然後把傘放到了門邊。

  安藍睜開眼,發現素銀就在門前,他的右肩上背著醫藥箱。

  「素先生早啊。」她笑了笑,目光落在他的腰間那裡佩著一塊青玉珮。

  房裡的光線有些黯,素銀點了幾隻蠟燭,他關上門將針消毒以後,扎進了安藍的穴道中。細細的真元線修補著安藍的經脈,安藍全身麻麻的,過一會身體便開始發熱。

  今天尤為漫長,安藍的經脈還有幾處碎裂的地方,她估計要徹底修補好,可能還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可是令安藍沒想到的是,修補好一處過後,素銀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收針離開,而是接著修補。

  一處,兩處,三處……

  補到第四處的時候,安藍感覺到他有些吃力,速度開始變慢,但是他依舊沒有停下來。

  第五處……第六處……到最後兩處的時候他突然加快速度一鼓作氣,只用了半柱香時間。

  他匆匆收了針出了房間。

  經脈全部修補好後安藍覺試著真氣慢慢運行了一個小周天,發現不但沒有停滯感,反而比以前還要順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破而後立?

  她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好像生誘的機器重新上了油一樣。

  筋脈修復好,她的傷差不多就好了一大半,剩下的只需要再強韌一下經脈,再過個十天半個月就徹底好了。

  雖然素銀很討厭但是安藍還是要謝謝他,她打開門看見門口倒著一把傘。

  那是素銀的傘。

  素銀回去得太急,急得忘了帶傘。

  安藍把傘收好進了素銀的院子。院門和房門都大開著,可是素銀並沒有在屋裡。

  「阿離姐姐,你找素先生?」子婷剛給繞春籐搭完棚子,回來的時候看到安藍在素銀的院子裡。

  「是啊,子婷你有看到嗎?」

  「嗯,我剛剛看到素先生背著藥簍去了後山。你說這麼大的雨去山上採什麼藥啊?我剛剛叫他,他好像都沒聽見。」

  去後山?

  說到後山安藍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出現那天山洞裡情形。

  「哦。」安藍哦了一聲往回走,剛走到自家院子門口又停了下來,雨啪啪地打在雨傘上,門只推了一半。她就那樣停頓了幾秒,關上了門,步子向左轉了轉。

  「阿離姐姐,下著雨呢,你不是也要上山去吧?」子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安藍向揮了揮手。

  安藍從來不以為自己是好人,她討厭聖母,也討厭看到素銀那竹拽拽的樣子,她也告訴自己他收了自己的錢就該幫自己把病治好,管它是妖瞳便用過度還是什麼,可是她的腳卻不冉自主地往後山走去。

  下了很久的雨,山上全是泥濘,安藍一邊走,一邊罵自己:「安藍你…真是犯賤,關你什麼事,那個臭藥簍子要死就隨他死好了……」

  她越是罵,腳步就走得越快,後來因為走得太快不小心滑了一跤,整個人跌到下面的小河中,河水並不深只到安藍的膝蓋,不過她起來時身上已經全部濕透,傘也被弄爛,她鬱悶得擰了擰衣服上的水,可是這會兒在下雨,擰了也無濟於事。

  「我這是為了什麼?!」她生氣地往草叢裡踢了腳,誰知道踢到了一塊硬石頭,痛得她哇哇直叫。她發氣地揉著自己的腳,突然笑了起來。

  「小安子,你腦子沒問題吧?」

  「有問題。要是沒瘋我跑這裡來幹什麼,啊?不是吃飽了撐著了麼?我以後再多管閒事我就是豬!」安藍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突然瞪大眼睛停了下來。

  「哈哈,小安子,看來這豬你是當定了。」小紅在混元天府裡嘲笑她。

  靠,那倒在草叢裡要死不活的不是素銀又是誰?

  「誰管他!」安藍直接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素銀的身上沾了很多泥,連臉上也有,他的臉色白得嚇人,身子一半在草叢裡,還有一半泡在水中。

  「真得不管他了?」

  「不管了。」安藍往山下走去。

  「要是他死了怎麼辦?」

  「他是大夫哪有那麼容易死,要真死了,這世間也少了一個禍害。」

  「要是他被妖瞳奪舍了怎麼辦?」小紅接著問。

  「喂,我說小紅姐姐,你就這麼想我當豬麼?」

  「是啊。」小紅很不厚道地笑了,「豬有什麼不好的,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又吃,多幸福啊。」

  「小紅姐姐,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肥了。」

  「你才肥,你全家都肥,小心我咬死你!」

  「那也要你咬得動才行。」說到這裡,安藍很欠扁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真的不管了?」

  「不管了!」

  「喂,死了沒?」安藍用腳踩了素銀兩腳,然後蹲下來用手戳了戳他的頭,見他沒有動靜把手伸到他的嘴裡,將嘴使勁往外扯。大約覺得口水太髒,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改捏他的臉,最後把他扔在泥水裡滾了幾圈,滾得他滿身是泥,才提著他衣服往山洞裡拖。

  「幼稚!」小紅對她的一系列舉動很是無語。

  「我高興!我要是真幼稚的話就往他嘴裡塞泥巴了。」安藍大小姐雖然沒往素銀嘴裡塞泥巴不過也在他的額頭上「種」了一株草。

  安藍把素銀拖到山洞裡,升了一堆火,她蹲在火堆旁邊,手裡捏著泥,她把泥片貼在素銀的眼睛上,撩開他的頭髮,正打算把另一片也貼上去,突然,那隻眼睛睜開了,銀色的眸子卻泛著異樣的紅光,光芒比之前還要勝幾分。

  「你很調皮。」妖瞳捏住安藍的手坐了起來。



134章 子敬遇襲

  「多謝誇獎。」安藍把手抽回來,敗興地把泥巴扔到地上。

  「你似乎不怕我。」妖瞳取下眼睛上的泥巴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我該怕你嗎?」安藍聳肩又添了一個柴在火裡。

  「難道你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同。」妖瞳走近安藍要她看個仔細。

  「沒什麼不同,都是那麼令人討厭。」

  「哈哈……」妖瞳大笑,「膽識不錯。」忽而,他停止了笑聲,銀色的眼珠似要把安藍看穿,「可惜這裡不是離雲派,我也不是辰屠那個蠢貨。」

  「是嗎?」原來素銀早就看出她是誰了嗎?

  「呵呵哈哈……」妖瞳仰頭大笑,「相信以後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記住我叫『銀』。」銀衝著安藍曖昧莫名地笑了笑,然後走到山洞邊倚石而坐,放下劉海閉上了眼睛。

  過不會兒,他又睜開了眼,那是黑瞳。

  「你怎麼會在這裡?」素銀冷冷地問安藍,顯然剛才安藍與銀的對話他並不知道。

  「是啊,我怎麼會在這裡呢?」安藍側頭反問他。

  素銀摀住左眼把頭側到一邊,從他的動作安藍可以看出,他很介意自己的妖瞳,因為它也有些許自卑。

  安藍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那麼拽的素銀神醫竟然也會自卑。可是真要笑時她有笑不出來。

  「你看到了什麼?」

  「我該看到什麼嗎?」

  「哼!」素銀起身拂袖而去。

  「切,什麼人嘛。」安藍見外面的雨停了也起身出了山洞。

  素銀氣沖沖地走在前面,安藍慢悠悠地走在後面,兩人相距也就兩丈遠,走了大約三柱香的時間,素銀停下了腳步,轉回頭來看著安藍。

  「三個條件。」

  「第一個,臘月初八陪我去天葬山取件東西。第二件,保護五里村。第三件……發現我有異常的時候殺了我……」素銀剛說完,一把青色的劍架在了他脖子上。

  「我覺得你現在就挺異常。」

  素銀把劍從脖子上推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有在開玩笑嗎?」安藍又把劍放了上去。」你還真看得起我,我不過才煉氣三層,你就讓我保護五里村,村裡除了那些小娃子隨便拉一個出來修為都比我高,嘖,我是不是要多謝你抬舉?」

  話雖這樣說,安藍還是覺得挺意外,她試想過無數種可能,沒想到素銀要她答應的三個條件居然是這三個。

  「是不是抬舉你心裡清楚,記住,冊月初八,我會來年你。」

  「我要是不去呢?」

  「你會去的。」素銀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山林中。

  「不爽啊,不爽啊……早知道真該在他嘴巴裡塞泥巴!」

  安藍到下山時素銀已經回村了,村裡的人看到他臉上身上全是泥連忙問他怎麼了。

  「採藥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沒事。」

  「先生,你臉上怎麼有淤青?」

  「滑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石頭了。」素銀深深地看了遠處地安藍一眼,他回到家裡從鏡子裡看到安藍的傑作撥開了左邊的劉海。「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不管是我還是你。」

  次日清晨安藍打開門時,發現門口放著十幾包藥,上面留著字條,卻是不見素銀的人影。

  「他倒是識相。」安藍把藥放回屋裡,開始了一天的修行。她用靈力不斷地淬煉著經脈,便它們慢慢變得強韌。

  她正站在院子裡回憶著這些日子以來所練的劍法,傳詢鏡亮了。

  她回到屋子裡關上門,然後再進入混元天府吃下鬼面花果的解藥,傳詢鏡的那頭是侯宜宣。

  「大哥什麼事?」她已經跟侯宜宣打過招呼,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情況他是不會找她的。

  「中州黑市的拍賣行在拍賣洗精伐髓的藥膏,是不是跟你有關,妹子,你是不是加入了黑市?」除了春八爺以外就只有侯宜宣知道她有這樣東西。

  「藥膏是我托春八給我賣的,不過我並沒有加入黑市,目前跟春八隻是合作關係。」侯宜宣聽她這麼說鬆了一口氣,不過緊接著又皺起了眉。」春八這個人你少跟他接觸,他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嗯,我省得。」

  「妹子,你現在哪裡?要不你來澤州吧,只要是在神水宮沒有人敢動你。」侯宜宣想著她一個人在外面漂泊心裡就發緊,有時候晚上睡覺都會從夢裡驚醒。

  他總是會夢到安藍被人追殺的情景,有時候醒來了睡不著就坐在房間裡發呆。

  「我現在在堰州,放心我過得很好,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會有人找到我。」她已經在身上佩戴了一個香味濃烈的香囊,而且有好幾個隨時更換味道,不會再有人憑借香味認出她。

  現在唯一的不定因素就是妖瞳銀,像他那樣自視甚高的妖,也不會自降身份來告發她,目前為止,她還是安全的。

  「妹子,你大師兄下山來找你了。」侯宜宣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他在出雲州的時候遇到了伏擊,現在下落不明。」

  「什麼……!」安藍腦子轟地一下炸開。」誰,是誰做的?」

  「不知道。妹子,你別擔心,你大師兄是金丹期想殺他沒那麼容易。我大師兄也去現場看過,伏擊他的人全死了,他很有可能為了擺脫別人的跟蹤喬裝打扮過,你師尊還沒有下山,應該別什麼大礙。我就是給你說一聲,你留意一下,說不定會碰到你大師兄。」

  「我知道了,謝謝你大哥。」安藍怎麼也沒想到子敬居然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還下山找她,想著子敬對她的種種好,眼眶濕潤了。

  「別謝我,我恨我自己沒你大師兄的本事,只能躲在神水宮裡,妹子,我要閉關了,你等著,等到結了丹我也來找你,我們一起把辰屠那個老混蛋打趴下。我把這個傳詢鏡給大師兄,如果你有什麼困難的時候就找他,他會幫你的。」

  「嗯。」

  「妹子,我……」鏡子那頭的侯宜宣深深地看了安藍一眼,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最後只化為一句保重。

  堰州一座山上,一個滿臉鬍渣的男人從山頂慢慢爬了下來,他一身布衣,混跡在人群之中。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29 AM

135章 苦力小紅

  安藍每天在後院裡修煉,她的傷已經徹底治癒。臘月初八這天,天空飄著細雪,天還沒亮門口便響起敲門聲。安藍打開門,素銀正站在門口,那頭銀色的頭髮染成了黑色。

  「現在出發去天葬山。」

  天葬山位於堰州四萬大山的最深處,翻過青蠻山脈和絕谷就是大荒。天葬山是位與青蠻山脈中部的一座大山,一共有三座峰。一座是天毒峰,一座是天鬼峰,最後一座就是天葬峰。

  天葬峰有一個門派叫陰屍宗,它與萬毒谷並列為青蠻山脈兩大修真門派。

  安藍與素銀御劍飛行到青蠻山脈下的順安鎮,然後步行進山。

  青蠻山脈地勢高,山裡早已是銀裝素裹。順安鎮有集市,集市上除了有賣妖獸的內丹皮毛之外,還有大量的藥草和毒蟲,山上的居民大多佩戴銀飾,吃飯的時候會先用銀飾試毒。

  從鎮上走過,安藍看到許多穿黑斗蓬的人,他們的臉比她還要黑,有些臉上看肉瘤比她的還要大,在這裡安藍即使把頭髮撩起來也不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這位大人,要不要看看,逞可是今天剛捉到的花王蛇。」有個賣蛇的人攔住安藍,他手裡拿著一條五顏六色的小花蛇。花王蛇是生長在青蠻山脈的一種毒蛇,身上的斑紋顏色很鮮艷就像是山間開放的小花,這條小花蛇只有一米來長,估計是二階。

  顯然,這個人把她當成那些穿黑斗篷的人。

  「我對蛇沒興趣。」他的鐵籠子裡裝的蛇還不少,其中大部分是二階,這些蛇多半是冬眠的時候被挖出來的。

  那人有些失望,他正要收回手,三枚靈珠從安藍身後遞到他手上,一隻如乾枝般槁枯的手從他手上那走了花王蛇。那隻手的指甲很長,顏色烏黑。

  安藍身後傳來咀嚼聲,她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乾瘦老頭就那樣直接把花王蛇放到嘴裡嚼了起來。

  他吃得津津有味,嘴上沾滿了血。他見安藍看著他咧開嘴笑了笑,黑乎乎的牙齒上還沾著花王蛇的鱗片。

  安藍胃裡一陣翻湧,她點點頭,假裝看雪移開目光。過了許久她才移回來,這時她才發現除了剛剛那人以外,很多人買了毒蟲過後就立刻吃起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正在享受美味佳餚。

  他們並沒有在小鎮上逗留,這裡離天葬山還有一段距離,素銀希望能在天黑前到達。

  青蠻山脈的山路很難走,有一半以上的路都是棧道,還有一些是直接在山壁上鑿的凹道,四道往往只夠一個人通行。安藍側著身子一步一步得慢慢往前走,她的背緊貼著岩石,腳下的道路剛好一腳寬。迎面而來的是刺骨的寒風和冰冷的雪花。

  安藍一把驅蟲粉灑在前面好岩石壁上,驅除掉了那些附在岩石上的毒蟲才又前進,在這裡最不經用的就是驅蟲粉,這裡的毒蟲比萬獸山還要多。

  安藍對蟲子沒興趣,素銀不同,他是大夫,毒蟲雖然很毒,但有相當高的藥用價值,遇到合適的他都會收在一個葫蘆中。

  沿途路過很多寨子,安藍發現他們看她的眼神充滿敬畏害怕,也因為她在排外的青蠻山脈中,他們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前面就是天毒峰。」素銀指著前面,以他們的腳程再一刻多鍾就能達到。天毒峰在天葬山最外圍,也是最矮的一座山峰。

  天毒峰的路更加陡峭,有些地方甚至沒有路需要攀爬岩石,行走的難度跟她的內門考核時不相上下。

  「啊!」從頭頂傳來驚叫聲,安藍抬頭一看,一個人從上面墜下來,聽聲音是個年輕姑娘,她要是摔下去,非摔成肉泥不開。

  安藍用神識托住她,浮在頭頂。

  阿蘿驚魂未定,臉色煞白,回過神來後連忙向安藍道謝:「謝謝大人救命之恩。」

  安藍嗯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不是她不想說,實在是托著這麼一個大活人再爬如此險峻的山,有點吃力。快上去時,安藍看到岩石上一株雪藏紅的旁邊垂著一根斷裂的繩子,從斷裂的地方推斷應該是被岩石磨斷的。

  雪藏紅在中級靈藥裡比較稀少,它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安藍看到後毫不客氣地取了它。

  安藍把那姑娘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後沿著山路繼續走,前面有個山寨是天毒峰最大的一個山家,裡面有間客棧,按素銀的意思,他們今晚在那裡投宿。

  寨子裡陣陣炊煙,吃晚飯的時間該到了。

  「大人……」阿蘿起身叫她。

  「什麼事?」她停下來卻沒有回頭。

  「沒,沒什麼……大人慢走。」阿蘿突然想起來阿姆告訴過她大人們脾氣古怪,最好不要招惹他們。

  安藍二人一進寨之後發現行人離他們都遠遠的,特別是她。一有小孩的更是把小孩拉回到屋子裡,閉上房門。

  「我真該換個造型。」安藍第二次感歎。

  寨子裡的客棧在中間,是一幢三層樓高的木屋,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有修為在身,煉氣八層。安藍進去時原本有說有笑的人立刻收了聲埋頭吃飯。

  「兩位大人是要住宿嗎?」

  「兩間上房,要清靜的。」

  「好的,兩位大人請跟我來。」安藍他們上樓後,原本大廳又重新熱絡起來。

  「嚇死我了,陰屍宗年祭,上山的大人們都往陰屍宗趕,咱們晚上小心點,別亂出門。」

  「可不是,要不然被抓去……」

  「噓。」有人噓了一聲,客棧裡又進來一個穿黑袍的人,他面相英俊,眉眼之間那濃濃的陰氣怎麼也化之不去。客棧裡的人危坐正襟,連氣都不敢出,有人受不了壓抑的氣氛匆匆拔了飯上樓。

  安藍兩人下樓時,大廳裡只有他一個人連小二都不在,他坐在中央,桌上放著一個袋子,從袋子裡抓出一隻蜈蚣慢慢地吃。那袋子是萬毒谷的弟子專門用來裝毒蟲的萬蟲囊。

  這是陰屍宗的地盤,萬毒谷的弟子怎麼會在這裡?

  「嗯?你要取什麼?」安藍咬了一口果子,然後撕著自製的肉乾吃,進入青蠻山脈之後他們一直吃自帶的食物,這裡的東西實在是不太讓人放心。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安藍冷笑,「我說這位哥哥,你說了我也好有個準備不是?還有萬毒谷的弟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兩天後陰屍宗會舉行年祭,青蠻大小門派都會參加。」

  「你要取的東西在陰屍宗裡?」素銀喝了口水,看著屋外的雪花沒有答。

  「對陰屍宗很重要?」素銀繼續沉默。

  「呵。」安藍乾笑兩聲對他比比大拇指,「你行。」

  素銀是嫌她得罪了一個邪宗還不夠,現在又要加上一個陰屍宗。

  「你偷還是我偷?」要是素銀說讓她去偷的話,她立碼轉身下山。

  「我取。」

  「算你還知道點好歹,知道我現在後悔什麼嗎?那天怎麼沒把你扔在水裡淹死你。」安藍把水果核往桌上一放,起身離開。

  「晚上聽到什麼都別管,這裡不是多管閒事的地方。」素銀提醒安藍,青蠻山脈是最危險的地方,危險的程度甚至超過了大荒。

  「我身上的閒事還不夠多嗎?」安藍攤手,推開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安藍在自己的房間裡撒了一圈驅蟲粉,然後躺在床上,她是不是太耿直了點?別人一大早來敲她門讓她跟著一起走,她就真的跟著走了。

  「啊,不想了。」她蒙著頭睡覺,走了一天她也快累死了,要好好的睡一覺補充體力才行。她沒睡多久,寨子裡傳來陣陣狗吠,家禽鳥獸叫聲四起,接著是嬰兒的哭聲,再接著是女人的慘叫。

  叫聲越來越近,好像就在客棧前面,詭異的是除了女人的慘叫,嬰兒的哭聲,狗吠之外竟然再沒有別人說話,寨子裡的大人們對慘叫聲好像恍若未聞。

  「搞什麼名堂。」她翻起身來,打開窗子,外面飄著鵝毛大雪,今天大廳裡的那個萬毒谷的弟子在雪中慢慢地走著,他身後拖著一個赤身的女人,女人的腳踝上有一隻紫色的蜘蛛。

  地上一條長長的拖痕,雪被浸成了紅色。

  蜘蛛在吸著女人的血,每一個口,那女人就發出一聲慘叫,她似乎看到了安藍,哭著大喊,「大人救救我……」安藍記得她的聲音,正是在入村前她救起的那一個。

  那萬毒谷弟子聽到阿蘿的叫聲停下來抬頭看安藍,他嘴裡發出桀桀的怪笑聲,挑釁地又把一隻紫蜘蛛放在阿蘿身上。

  「搞他。」小紅最討厭別人在它面前囂張。

  安藍輕笑一聲,關上了窗戶。看到安藍閉窗阿蘿絕望地閉上眼睛,她咬緊嘴唇沒有再哼聲,夜裡只聽得到腳踩在雪地裡的咯吱聲。

  「小安子,你真沒種。」

  「小紅姐姐,你這麼有種幹嘛不自己去搞?」

  「搞就搞,哼。阿肥跟姐姐走!」說完小紅帶著阿肥從混元天府裡跳出來。阿肥背著它飛上了天空。

  安藍在窗戶後面一臉壞笑,小紅也是時候出來做做苦力了。



136章 冤家路窄

  砰砰,門外響敲門聲,素銀正站在門口。

  「你來做什麼?」

  「我只是希望有些事你不要插手。這樣的事在青蠻山脈時有發生,就算你救了一個人,也救不了所有的人。」

  「真難想像這樣的話是從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嘴裡說出來的。你是要監督我嗎?很可惜我並沒有請你進屋的打算,抱歉,我要睡了。」安藍關上房門,素銀要是喜歡呆在外面就呆好了。

  素銀在外面站了一個時辰才離開,可能他以為一個時辰過後什麼都結束了,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剛走沒多久,阿肥背著小紅回來了。

  阿肥的肚子比出去時還要圓,顯然是偷吃了什麼東西。外面下著鵝毛大雪,但是它們身上連一片雪花都沒有。

  「搞完了?」

  「那是。」小紅一臉得意。

  「沒留下線索?」

  「切,我小紅姐姐是誰,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小紅是在損她當初在大荒殺辰霖時沒有善後,以至於後來給自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第二天雪已經停了,昨晚地上的拖痕早已被白雪覆蓋,陽光照在雪地上十分刺眼,看久的話回被白雪刺傷,安藍用手遮了遮眼睛。

  寨裡的人異常沉默,大家決口不提昨晚的事,好像昨天只是一個平靜得不能再平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個夜晚,沒有撕心裂肺的慘叫也沒有女人的哭聲。

  那麻木的眼眸下隱藏的是無限恐懼,只要一提,便會爆破開來把自己吞沒。

  「阿蘿找到了。」清冷的寨子隨著這個聲音顯露出了些許生氣。安藍下樓時,正好看到一個小伙子抱著阿蘿回來,她被一件大衣服包著,腳踝上有個結疤傷口。

  小伙子急急把她往家裡送,讓人趕緊去請大夫。

  安藍低下頭,嘴角輕輕向上翹了翹。寨子裡的人看到她下來,臉上的那點欣喜很快斂去,他們低著頭悄無聲息地退回家,態度比昨天她來時還要恭敬。

  從他們的身上安藍看到了弱小者的悲哀。

  卑微地活著,對傷害自己的人卑躬屈膝。

  她安藍也要這樣嗎?

  不,絕不!

  哪怕是天壓在她頭上,她也要把天捅穿!

  從寨子裡的人說找到阿蘿開始,素銀就一直注意安藍的表情,看她低頭那一抹淺笑,看她似有似無的歎息,此刻,看她仿若一把開封的寶劍,劍芒直衝雲霄。

  他按住左眼突然別開了臉。「走吧,去陰屍宗。」

  天鬼山如其名,山上陰氣特別重,連陽光都透不進來,鬼氣森森。身體也沒有原來輕靈,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肩膀上。這是一處天然形成的陰煞之地,普通人來到這裡輕者產生幻覺,重者被陰氣侵蝕死亡。

  天鬼山住的都是借助陰煞之氣修行的修真者,同時,這裡也是養屍的絕好之地。陰屍宗的弟子大都把自己的陰屍放在這裡養。

  路上隨處可見訂在懸崖哨壁上的天棺,每個天棺裡都放著一具陰屍。

  關於陰屍宗的記載安藍在一本閒記裡面讀過。陰屍宗的弟子每人都有自己的陰屍,這些陰屍就好像飛劍法宴一樣。

  陰屍分好幾個等級,最低的是鐵屍,上去是銅屍,再上去是銀屍。

  銀屍上面是天屍。

  天屍的實力相當於金丹期的修真者。

  成千上萬的陰屍排在懸崖上,這裡更像是一個天葬的墳場。整個天鬼峰都瀰漫著腐爛的味道。

  安藍接過素銀遞過來的瘴清草含在嘴裡,瘴清草在天鬼山隨處可見,它主要是清除體內的瘴氣,讓路過這裡的人感覺上舒服點。

  走到僻靜處,素銀停下來問她:「還有沒有鬼面花果?」

  現在才想易容是不是晚了點?要問的話,進山前就該問她不是嗎?

  「有啊,兩百下品靈石一粒。」兩百下品靈石正是當初素銀問她要的醫療費。

  「人太記仇了不太好,一粒鬼面花果材料最多十個下品靈石。」

  「你這麼清楚自己煉好了,何必找我。」安藍攤手,反正就這麼多錢,愛要不要。

  素銀將一個裝著靈石的儲物袋放在她手裡。

  「成交。」安藍將靈石收好,抖出一粒鬼面花果放到素銀手上。

  「解藥呢?」

  聽到他問解藥,安藍笑著比了兩根手指。」解藥兩百。」

  安藍笑嘻嘻地收了另外的兩百靈石,哼起了山歌。

  解氣,真是太解氣了!

  所以做人千萬別那麼討厭!

  素銀收了解藥過後並沒有立刻服下鬼面花果,他將它們分別收在兩個盒子裡。

  天葬峰並沒有像安藍想的那麼恐怖陰森,看起來跟白雪覆蓋下的離雲山沒什麼區別,其實也不是沒有區別,在安藍看來它比離雲派要美,雲蒸霞蔚、霧靄層層更像是一座仙山。

  剛從天鬼山經過,面前突然出現這樣一座「人間仙境」安藍還真是不適應。

  也對,誰說陰屍宗就一定如同鬼域?

  陰屍宗的山門就在天葬峰下,山門高達百丈氣勢恢弘。山門下站著兩個接引弟子,他們一身白衣風度翩翩,好一個青年才俊的模樣。

  安藍再一次錯覺了,這裡不該叫天葬峰而是該叫「天仙峰」,山門上的那個匾也不是「陰屍宗」而是「英俊宗」。

  再看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她忍不住腹誹:「這裡變成鬼域真的沒什麼,她能接受,她真的能接受。」

  她把頭髮使勁往下拉,那才叫一個自慚形穢。

  面對春八她都沒有現在這樣痛恨自己長得醜。

  陰屍宗並不是人人都能進要有拜帖或是請帖才行,安藍望向素銀,只見他摸出一張拜帖遞到接引弟子手中,接引弟子一看,連忙躬身相迎。

  「原來是百草散人,裡面請。」說完另外一個接引弟子拿出一件擴音法寶,向宗門裡喊。

  「百草散人到!」

  百草散人?這是哪裡胡扯來的名號,就不怕上山過後被人發現不是本尊給趕下來?她跟著素銀一路上了山,剛到山上便見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笑著迎了過來。「百草老弟,咱們有五年沒見了吧?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一下子來了兩位貴客,吾心甚喜,甚喜啊。」

  中年男子雙手搭在素銀的肩膀上,差點就給他來個熱情的擁抱。

  倒。竟然是本尊!

  素銀什麼時候跟陰屍宗有瓜葛?

  嘖嘖嘖。這一聲「老弟」叫得多親熱啊,只可惜這老弟是來偷東西的。

  「來來來,我跟你介紹另一位貴客。」這中年男子是陰屍宗的執法長老陰無極。

  陰無極在陰屍宗威信極高,只排在掌門陰煌之下。

  陰無極拉著素銀的手進了偏殿,此時偏殿的左上方坐著一個看起來約五十的男子,他一身灰袍,兩鬢染白,相貌並不出眾,他身邊還坐著幾個比他英俊的男人,但是安藍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他。

  身上的氣息,安藍覺得有些熟悉。

  別人見陰無極進殿時立刻站起來,只有他坐著。

  「三長老,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百草散人。」

  「百草老弟,這是邪宗的三長老。」

  聽到「邪宗」兩個字,安藍的背脊一下僵住,她面色如常,但是背後卻驚出一聲冷汗。

  她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邪宗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她突然懷疑素銀帶她到這裡來的動機,她站在殿門口,一發現情況不妙就立刻開跑。

  「你站在門口做什麼?過來。」跟邪宗的三長老辰丙寒暄完畢過後,素銀回轉頭來見她站在殿門口向她招手。

  「這位是?」陰無極問素銀。

  「她是——」素銀故意拖長尾音,他看著安藍,嘴角向上揚著。

  安藍的心漏掉一拍,她手捏成拳,手心裡全是汗。她打量著四周,殿裡有十多個人,修為最高的數陰無極和辰丙,其他的基本在胎動期。就算她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駕著飛劍衝出去,但是在沒有金甲銀皇的情況下,她要逃脫還是很難。

  「她是……」

  安藍的腳慢慢向後移了一步。

  「……她是我徒弟……」素銀一臉得意,他分明就是在故意調戲安藍。

  「阿離,過來見過你陰伯伯。」素銀又向她招了招手,回轉頭對陰無極說:「我這個笨徒弟怕生,在山裡長大沒見過世面,今天被三長老和陰老哥的氣勢鎮住,失禮之處還望二位勿怪。」

  安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向陰無極和辰丙怯怯生生行了個禮。「阿離見過陰伯伯,見過三長老。」

  輪到辰丙時她真想撲上去把他撕碎。

  行完禮她退到素銀身後,她摳摳指甲,在沒有弄明白素銀的想法之前她還是小心為妙。

  「我觀三長老有突破的跡象怎麼不在大荒清修。」聊了一會素銀笑著問。

  「我也想清修奈何俗事纏身,沒辦法啊。」辰丙感歎。

  「莫非是為了那個什麼子敬的事?」陰無極也問。

  安藍低下頭,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我接到消息子敬到了堰州。這一次一定要抓到子敬,一雪我邪宗之恥,只要子敬在,不怕那臭丫頭不現身!」

  臭丫頭我現在就在你面前!安藍瞇眼。

  「小紅姐姐,搞他。」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1:44 AM

137章 分身符

  安藍笑了,那張又醜又黑的臉意外得傻氣。

  素銀看到她的笑容心裡咯?一下,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推說連番趕路有些疲憊,陰無極連忙讓徒弟帶他們去客房歇息,他自己留下來陪辰丙。

  「陰屍宗年祭,青蠻山脈有頭有臉有實力的人都在這裡。」素銀關上房門輕聲地說。

  「那又如何?」素銀清楚她的底細,也不難猜出她想對邪宗的人出手。

  邪宗高價懸賞她的人頭,四處追捕她的下落,讓她不得已改頭換面生活在一個小山村裡,這些她都可以忍,但是她絕對不允許他們對她身邊的人下手,這是她的底限。

  他們圍截子敬時應該充分考慮了後果,一旦過了那條線就別怪她辣手無情。

  「你以為你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殺了人順利下山?」素銀輕笑,笑她不自量力。

  「那你呢百草散人,你也以為你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順利取走東西?」安藍反笑回去。

  「我可以,你不行。不要因為衝動丟了性命,你的命可是很值錢的。」素銀指得是那五萬下品靈石的懸賞。

  「沒想到先生對那批靈石也感興趣。」

  「你錯了,我對靈石不感興趣,否則的話,你也不可能站在這裡。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是年祭,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記著,你的命比他們值錢,要動手也不急在一時。」

  安藍的房間就在素銀旁邊,她坐上床後回想素銀說得話。她看到邪宗的人太過敏感了,的確,素銀不可能把她交給邪宗,他真要那麼做的話就不可能給她療傷。正如小紅說的一樣,他是拿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五萬靈石太少,五百萬,五千萬也不夠。

  年祭是青蠻山脈一年中最重要的活動,陰屍宗的年祭是在每年的臘月初十,而萬毒谷是在臘月十八。大家基本上是參加完陰屍宗的然後趕赴萬毒谷。

  陰屍宗和萬毒谷是青蠻山脈兩個最大的門派,年祭也只前後相差八天,難免會別人拿來做比較,也造成這兩派的年祭一年比一年盛大。

  年祭最主要的是頭一天,一大早陰屍宗的弟子就開始忙碌著。

  第一項活動就是祭祖。陰屍宗所有的弟子都會祭拜他們的祖師天陰子。

  天陰子三干多年前創立陰屍宗,叱吒一時,據說當時有五萬名弟子,佔據青蠻半座山脈,人人稱他為天陰老祖。天陰老祖的玄屍堪元嬰期的高手,老祖坐化之後,玄屍也沉睡在玄棺當中,只可惜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人能將它喚醒。

  陰屍宗的大殿裡有兩尊塑像,左邊的手持拂塵面如玉冠,右邊那個青面獠牙凶神惡煞,反差極大的兩尊放在一起卻意外地和諧。這兩尊雕像就是天陰子和他的玄屍鷹牙。

  祭祖可以允許旁人觀禮,素銀和安藍站在旁邊,不過會兒,她看見辰丙帶著手下向他們走過來。

  「百草老弟是第幾次來參加陰屍宗的年祭。」

  「第一次。」若不是為了來取東西,他也不會來。

  「哦,我也是第一次。百草兄還去萬毒谷嗎?」

  「不去了。我這次主要是來與無極兄敘敘舊,其次就是來青蠻採點藥草。」取了東西當然是立刻走,他還要回去同五里村的人一起過年,當然不會在這裡逗留。

  「我聽無極說,百草老弟醫術了得,我大荒也有不少靈藥,我與老弟一見如故,等我拿住子敬,想邀請老弟去我邪宗轉轉,領略一下我大荒的風光。」聽他的語氣,完全不把子敬放在眼裡,好像子敬已經自己綁好等他去拿一般。

  素銀瞄了一眼,見安藍嘴角不屑地向上扯了扯。

  大荒有什麼好看的,除了沙就是沙,唬人家沒去過呢。依她看,請素銀去玩是假,想請他去給辰屠療傷才是真。她一劍斬了辰屠的分身,她可不信,他沒受傷。

  安藍猜得沒錯,辰屠的傷比她想像中的要嚴重,幾年前雲家老祖自爆時已經傷了他,他為了殺安藍用獻祭之法強行提高自己的修為,後來又被安藍斬去分身只剩下一個頭顱,已傷了根本。

  素銀笑了笑把安藍拉到前面,「辰兄的好意心領了,只是劣徒身有頑疾,我打算採完藥後先閉關給她去毒,既然是我徒弟,以後就不能再頂著這麼一張臉,辰兄說是不是?」

  辰丙打得好主意,素銀又怎麼會不知道,只可惜他的命比辰屠的命精貴多了,不能隨便給。於是他把安藍推到前面作擋箭牌。

  堂堂神醫的弟子怎麼能有一張又黑又爛的臉?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好理由。

  一時辰丙也無話可說。

  祭祖很快就結束,接下來是內門弟子比試,重頭戲是晚上的年祭儀式。

  看了會兒比試,素銀便拉著安藍回了房間,他在房間裡布了一個禁制,然後拿出一張符紙,那符紙是人形,上面寫著奇怪的符紋,安藍從來都沒有見過。素銀滴了一滴血在符紙上,那符紙慢慢變化,竟然變成了素銀的模樣。除了目光呆滯了一點跟素銀完全沒有區別。

  「這是分身符。」素銀拉過安藍的手,用針在她的食指上戳了一下,將血在分身符的眉心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血觸及到分身符過後,立刻被吸入,安藍覺得她跟分身符之間有了聯繫。

  她可以控制眼前這個「素銀」。

  笑。她命令「它」笑,果然笑了出來,呆滯的目光也有了神采。

  哭。做鬼臉。

  素銀看著安藍指揮分身符做著各種各樣的表情有些無語。

  「等下你帶著『他』去參加年祭儀式。」這張分身符雖然可以化成他的模樣,但是品階並不高,必須有人在旁邊控制才行,否則它只是一個不會動,不會說話的偶。

  素銀吃下鬼面花果,他的臉迅速變黑,臉上長許多肉瘤,他拿出一件黑色斗篷罩在身上,「分身符沒有戰鬥能力,切記不要和人發生衝突。」素銀特意壓低了聲音,沙沙啞啞的好像燒壞了嗓子。

  「如果我明天早上還沒有回來,你就帶著它趕快下山。」



138章 偷寶

  安藍和分身符化成的「素銀」重新回到了比試會場的貴賓席上。吃了鬼面花果的素銀則留在房間裡等到天黑過後再行動。

  「百草老弟,你來得正好,好戲正要開始。」陰無極招呼素銀坐下,此時會場上放著兩具烏棺,這具烏棺跟之前安藍看到的不一樣,它們是用罕見的千年雪柏木心製作,雪柏木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能保持裡面的屍體不會腐爛。

  將雪柏木心製作的棺材埋在陰穴裡七七四十九年,吸引陰氣,變成黑色。

  兩具棺材上都貼著兩張大大的符紙,兩名陰屍宗弟子站在旁邊。

  「左邊那個是掌門師兄的關門弟子,常昊。右邊那個是執事長老的小徒弟,韋寧兒,他們是我陰屍宗第十九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陰無極向「素銀」解說道。

  修真者的年紀都作不得準,常昊看起來約摸二十五、六,如果旁邊的那個棺材變成一把琴的話,走在街上會迷死了一大票少女少婦。韋寧兒則是那種會被怪蜀黍們跟蹤的天真系LOLI,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何其無邪何其無辜。

  安藍覺得她比自己有演技多了。

  兩人行禮過後,比試開始。

  兩人揭開棺木的那一剎那,從棺木裡溢出來的陰氣讓安藍打了個哆嗦,連打好幾個噴嚏。

  常昊的陰屍高達兩米,身材壯碩,嘴上的獠牙足有三寸長,全身纏著金色的符條。韋寧兒的陰屍矮了許多,只有一米七左右,臉色白淨,身上罩著一件水藍色的長裙,竟然是一具女陰屍。

  這具女陰屍除了身上沒有半絲血色以外跟一般的女人沒什麼區別。一直以來,安藍以為陰屍就是該像剛剛那具青面獠牙,充滿屍腐之氣,然而它顛覆了安藍對陰屍的認知。

  陰屍的速度一點都不慢,它們很快。

  「依百草老弟之見,他們二人誰會獲勝?」陰無極問「素銀」。

  「不好說。」是不好說,以素銀的眼力自是不難看出二人之間誰更勝一籌,但是安藍修為差了一些,見識也少了些,她想試著用這句矇混過關。

  「但說無妨。」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都說了不好說還說什麼?安藍想素銀以前是不是跟陰無極搶過女人,不然他幹嘛這麼不依不撓的?

  「貴派的煉屍之術,有許多特別之處。乍眼一看常昊佔據上風,但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韋寧兒的陰屍應該快突破成為天屍。」安藍注意到常昊的陰屍眼中只有一圈銀色,而韋寧兒那具女陰屍瞳孔中除了銀以外還有些淡淡的金光。

  「老弟好眼力。」安藍亂蒙的,沒想到還真被她蒙對。

  「常昊修為高於韋寧兒,但是這場比試尚有許多未知數,所以,不可說,不可說。」,「素銀」故作神秘一笑,端起茶輕抿了一口,對著比試場地不再說話。

  陰無極沒有再接著問,安藍輕了一口氣,總算被她矇混過去。

  比試結果常昊與韋寧兒打成平手。

  「哈哈,莫不是老弟早就看出是平手,所以才不說?」安藍「素銀」笑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至於別人怎麼看,那就是別人的事了,與她無關。

  常昊與韋寧兒比過之後,又比了再場,可看性稍微差了點。

  年祭三天,三天都有比試,今天結束之後已經接近天黑,安藍回到客房時素銀已經不在房間裡。

  第一天年祭的重頭戲是在晚上,從一更開始,一直持續到五更天。

  夜幕降臨,陰屍宗的弟子手裡拿著孔明燈,每盞燈都用紅色的硃砂寫著一個符文。一更時將用真火將燈點亮,放飛到空中。在這些弟子的神識控制之下,所有的孔明燈在空中排成一條長河,如星河般璀璨奪目。

  陰屍宗掌門陰煌在高高的祭壇上念著經文,每念一個字,星空之上寫著那個字的孔明燈就變成紅色。

  一個一個好像燃燒在天上的火把,等最後一個音符念完,火紅的孔明燈以極快的速度下墜飛向天葬峰各處,它們拖著紅紅的尾巴,好像流星雨。

  它們準確地落入堆在各處的火把上,火把引燃,這些火把形成一個陣法,所有的火把點燃,陰屍宗與天鬼峰中傳來陣陣陰屍們的狂吼,聲勢嚇人。

  足足吼了三柱香時間才慢慢消下去。饒是安藍這樣膽大的人,也被吼得心肝兒顫。有些隨著師尊來觀禮,修為不濟的人被吼得臉色發白雙腳發抖。

  陣法點燃晚上的祭典終於拉開了序幕。接下來有點無趣,跟跳大神差不多。安藍依在「素銀」背後打了個哈欠,悄悄摸出嫣兒娘炒的瓜子剝了起來。

  跳大神一直持續到二更天,據陰無極說,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儀式。

  安藍無法理解這有什麼重要的,難道還要請鬼上身?

  大神跳完過後,幾名陰屍宗的弟子壓著一對童男童女和一對青年男女上了祭臺,這是祭品。安藍轉了身,但是那一幅幅畫面還是從「素銀」眼睛裡傳到她腦子裡。他們被固定在祭臺上,他們的血順著祭臺上的凹槽緩緩流動著,將整個祭臺燃成了紅色。

  那些陰屍宗的弟子一臉興奮。哪怕披上一件道貌岸然外袍,禽獸還是禽獸。

  梆梆挪,竹梆響了三下,終於熬到了三更,祭品被帶下去做成陰屍。

  山上突然冷了一下來,陰風陣陣,安藍緊了緊衣服。

  「雪。」她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到她手上。她看著天空,一道綠色的光芒突然從祭魯後面的山中衝出來,接著山上所有的火把熄滅,天葬山一片漆黑。

  接著不停地搖晃,祭壇突然陷下去,下面傳來了狂吼。

  「遭了,鎮天寶璽。」陰無極大叫一聲糟糕。

  「無極兄怎麼回事?」「素銀」問他。

  「沒事,祭典出了些意外,你先帶阿離回去休息吧。」

  「需要我幫忙嗎?」安藍當然不可能幫忙,只不過是些客套話罷了。陰無極也不會要她幫忙,她猜剛剛那個異動是素銀弄出來的,堂堂陰屍宗在年祭中,大廳廣眾之下竟然被人偷了東西,這種醜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用,恕陰某不能奉陪。」說完陰無極急急忙忙往綠光衝去的地方趕去。

  安藍帶著「素銀」回了房間。

  鎮天寶璽是天陰子遺留下來的法寶,也是歷代掌門的信物,它與鷹牙一起被供奉在後山的禁地中。鎮天寶璽失竊,陰煌大怒,陰屍宗的弟子五十人一隊在山上搜索,山上一片混亂糟糟。

  客房外面有幾百名弟子把守,素銀如果要悄無聲息地潛回來也很難。

  大約過了一刻鐘,後山傳來砰砰地響聲,看情況素銀被發現,把守在客房外的弟子全都往後山衝去。

  滿山都聽到陰屍的吼聲。動靜很大,安藍為素銀捏了一把汗,打鬥的聲音慢慢往下移,漸移漸遠。依稀之間安藍聽到路過客房前的陰屍宗弟子說:「快,快堵住他,絕不對讓他下山!」

  「他在那裡,快,抓住他,」

  無數火把在山間竄動著,連對面的天鬼山也一片通紅。

  那天晚上,素銀最終還是沒有回來。

  陰屍宗被打臉,年祭暫停,陰無極去追素銀,陰煌氣勢洶洶帶著人去萬毒谷問罪,據說昨天偷東西的人,用的是萬毒谷的功法。

  「素銀」站在陰屍宗山門口,陰無極的弟子客容給他送行。

  「你師尊回來時代我向他說聲抱歉,實在是阿離病發,不得不提前離開。」素銀跟她說如果早上還沒回來就趕緊離開,反正他說她膽小沒見過世面,昨天那種情況被嚇出病來也是有可能的。

  「是。」

  「散人慢走。」

  安藍下了天葬峰轉入一個僻靜的地方,「阿肥你去天葬峰守著,如果辰丙離開陰屍宗跟著他們,記住,千萬別被發現,也別跟丟。」

  「呦。」阿肥雖然不太樂意,好像跟蹤人是件很掉份的事。安藍橫了它一眼,食指上冒出一簇紫陽真火,阿肥嚇得身子一抖,連忙小雞啄米般地點著頭。

  阿肥只有一階,辰丙修為已經達到金丹期,想不被發現恐怕很難。

  「小紅姐姐,你罩下阿肥,別先把人搞了,留著給我。」

  「我先去趟慶鹿城,三天後慶鹿城匯合。」她要去先找春八爺,看他搜集的材料搜集地怎麼樣了,如果修好金甲銀皇對付辰丙等人更有把握。

  阿肥背著小紅留在天葬山。安藍與「素銀」下了山。

  下山之後安藍駕著飛劍帶著「素銀」直奔慶鹿城而去。她在慶鹿城勢客棧要了兩間上房把「素銀」丟在那裡,去了春香院。

  「我找春八。」安藍亮出客卿的玉牌,掌櫃到看玉牌態度一下恭敬起來。

  「請跟我來。」

  掌櫃把安藍領進春香院裡的一個院子中,院子有一座亭子,春八正躺在美人膝蓋上,一邊喝酒,一邊賞著雪,旁邊還有人彈琴,好不逍遙。

  「你倒是會享受。」安藍走入亭中。

  「你來得也真是時候,我剛擺弄好……」春八不情願地從美人身上起來,帶著她進了房間。亭中的美人,見他為了一個醜女把她們晾在一邊,氣得直跳腳。

  「我要找的東西,你找得怎麼樣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1:46 AM

139章 搞他!

  「齊了嗎?」

  「真傷心,幾個月沒見,開口連句好的都不問。」春八爺假裝抹抹眼淚兒,作勢就要住安藍懷裡倒,被安藍一把掀開。

  「你不是挺好的嗎?等哪天缺胳膊少腿了我再問也不遲。」照他泡美人的速度,中間那條腿很快就會殘了。

  「少咒我。」

  安藍聳肩,「你也少給來些沒正經的,我談得可以正事。」

  「只談正事多累啊,孤男寡女其實有很多事可以談……」春八爺見安藍橫了他一眼,終於收了戲蔑的神色。

  「東西我這裡還差四樣,其中有兩樣在別的州,正在運過來的途中,你也知道你要的東西不好找。」

  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以黑市這麼大的平台,還沒辦法收集齊,如果再找不齊的話,說不定她要提前到玄天碧海走一趟。

  赤麒火儀已經成熟,只是為了不讓行莫制起疑她才沒有去玄天碧海。

  春八爺見安藍有些失望,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特別是最後兩樣,他甚至不敢斷定一年以後是不是能找到。「這幾個月我在七個州分別拍賣洗精伐髓藥膏,反響很不錯,還有最後一點這個月估計就會賣完。」

  他把藥膏封在珍珠般大小的水晶珠裡,一個珠子裡是一次的用量,每個月每個州只拍賣五粒。天下世家和門派何其多,一個州五粒根本就不夠分,那些沒買到的想下次買,那些買了的感受到它神奇的妙果,更想多搶些,也就造成藥膏的價格越炒越高,已經炒到八百下品靈石一粒,那半罐藥膏給安藍帶來了差不多六萬下品靈石的收入。

  暴利,絕對暴利!

  「過幾天,我會再給一罐過來。」藥膏所需要的靈藥,混元天府裡都有種,現在還有很多庫存,她也沒想到會賣這麼多,她當然要賺那個「八」。

  六萬下品靈石比黑市裡貼的懸賞還要多一萬。

  懸賞……對,懸賞!

  邪宗的人既然懸賞她,那麼她為什麼不能懸賞邪宗的人呢?

  「八爺,你們佈告欄裡的那個懸賞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貼?你說我懸賞辰屠人頭的話,該開多少錢?」

  「你要懸賞辰屠?」春八爺剛入喉的酒差點噴出來,他對安藍比了個大手指:「好樣的。你打算懸賞多少?」

  「你說十萬是不是太抬舉他了?」十萬的誘惑力比五萬大多了,她相信很多人願意為了這十萬下品靈石往大荒跑。

  「還好。」畢竟辰屠和她不同,她是孤家寡人而辰屠是一宗之主,背後還有一大群人。

  「那你就幫我擬一個吧。懸賞:邪宗宗主辰屠十萬下品靈石;邪宗少宗主,五萬下品靈石;邪宗三位長老,兩萬下品靈石;邪宗金丹高手,一萬下品靈石;內門弟子胎動八百,築基一百。」

  「你這是要把邪宗懸賞乾淨?」春八爺聽到她的話嚇一跳,這女人也太狂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他春八有錢也不敢這麼玩。邪宗胎動期的內門弟子少說也有五、六百人,光是這一批就要四、五十萬。

  「沒錯,我就是要懸賞乾淨!」

  最好乾淨到不用她動手整個邪宗就玩蛋。

  春八爺倒了兩杯酒,遞一杯給安藍。「我春八從來沒服過什麼人,今天我服你。」

  安藍接過酒一飲而盡。

  「我還有事要辦就不打擾八爺雅興。告辭。」

  「你已經打擾了,不妨一擾到底吧。」春八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安藍坐過來。

  安藍白了他一眼,離開了春香院。

  安藍走後,春八爺並沒有去找他的紅顏知己,而是躺在鋪著皮毛的躺椅上喝著小酒。他輕輕地彈著玉杯的邊緣,聽著從上面轉來的清響。「真是有趣的女人,有趣到讓人忍不住想搶。」

  離開春香院過後,安藍回了客棧,她進混元天府煉製藥膏。在開懸賞的時候她心裡也算過一筆賬,短時間內可能她可能要想辦法弄幾十萬靈石應付懸賞,洗精伐髓的藥膏是她目前為止最大的進項。

  她一口氣煉了三盒藥膏將這三盒藥膏都給了春八爺。

  她在慶鹿城呆了三天。這三天青蠻山脈也發生了一件大事。素銀盜鎮天寶璽的時候使用的是萬毒谷的功法,陰煌帶人上萬毒谷討說法,萬毒谷當然不認,兩派起了爭執。

  萬毒谷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徹查弟子,這一查,發現一名弟子不知所蹤。

  那弟子就是萬毒山時被小紅搞掉的那位。說來也巧,那弟子的身形跟素銀差不多,安藍沒想到她竟然無意中幫了素銀一把。

  臘月十四,天空依舊飄著雪。慶鹿城裡張燈結綵,充滿著濃濃的年味兒。一大早,拍著肥短翅膀的阿肥落到了安藍的窗前,被泡泡包裹著的小紅正在它的背上。

  「小安子,那個什麼餅下山了。」

  「嘿,走賺錢去。」三長老可是兩萬下品靈石呢,再加上他的隨從差不多有三萬,這筆錢與其給別人賺還不如她自己省了。

  「嗯。搞他!」說起搞人小紅姐姐興奮得很。認識的知道她是一隻靈獸,不知道的還以它是妖獸。安藍想,小紅堅定不移地跟著她,除了混元天府裡有好東西吃以外,會不會還因為跟著她有架打?

  安藍把小紅收進混元天府裡,阿肥不大,現在只有三尺長還馱不了她,所以安藍也進了混元天府,讓阿肥用爪子抓住它。

  阿肥清嘯一聲,往青蠻山脈飛去。很快阿肥便找到了辰丙等人,他們一共有十個人,並沒有駕飛劍,而是悄悄地摸向了青蠻山脈不遠處的一個小鎮,行蹤可疑。

  「看來大師兄就在那個鎮上。」安藍並沒有動手,而是讓阿肥悄悄地跟上去。沒有金甲銀皇她沒有把握能一次性拿下辰丙這些人,但是如果她和子敬聯手,再加上小紅的話,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讓他們一個也逃不了。

  安藍將金甲銀皇的槍抽出來。這把槍同樣是由流銀秘鐵打造,比她手上的武器都好。長槍在她手裡變成一把長劍,然後在她神識控制之下又變成長鞭,弓箭,變化了十餘種兵器以後,又回復成長劍的模樣。

  這件能隨意變化的武器,真是贊到爆,安藍可以料想出,在她花樣百出的戰鬥中它將發揮出巨大作用。

  辰丙和他的人包圍住鎮子最邊緣一間破破爛爛的屋子,阿肥落在屋子旁的棵大棗樹上。

  安藍吃了鬼面花果的解藥,露出她的本來面目。

  辰丙小心翼翼注視著屋裡時,不知道他的背後也有雙眼睛在看著他。他做了一個手勢,他身邊的人一腳踢開了門。門開後,一盆臭哄哄的東西飛出來砸在那人臉上,那人摸下來一看,是牛糞。

  「哈哈。」安藍在混元天府裡笑得差點直不起腰來,沒想到看似純良的大師兄,竟然也這麼壞。

  這招她要學著,用來砸敵人太爽了!

  辰丙臉色很難看,他又做了一個手勢,所有退後一步,一掌轟在牆壁上,牆應聲而倒。牆倒的那一刻,又有兩盆牛糞飛出來,準確地砸在離辰丙最近的兩個人頭上,不僅是安藍,連阿肥也忍不住笑了兩聲。

  房子裡站著一個穿粗布綿衣的漢子,漢子頭上戴著一頂羊氈帽,蓄著鬍子。帽子和鬍子遮去了他大半張臉,他手裡拿著一件法寶,這件法寶正是當初子敬在玄天碧海得的。

  此時,漢子的四周漂浮著五個盆子,每個盆子裡都裝著牛糞。邪宗的人顯然對那幾盆牛糞頗為忌憚。

  「子敬,這一次看你還往哪裡跑!」

  「哼,我從來都沒跑過。」漢子輕哼,那聲音確實是子敬的。

  「抓活的!」辰丙一聲令下,邪宗弟子紛紛祭出法寶。

  「小紅姐姐,搞!」安藍從混元天府裡跳出來,從背後偷襲一劍將離她最近的邪宗弟子撂倒。而小紅則一個水槍噴出,連凍兩人。

  她們的動作太快,等辰丙察覺身後有時人,安藍已經攻向了第二個人。一個短暫失神,子敬的牛糞向他飛來,他躲過了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但是在小紅水槍的騷擾下,第五個準確無誤地扣在他頭上。

  「哈哈,那盆子跟你實在是太配了。」安藍大笑,跳到子敬旁邊。

  「師妹……」子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安藍,看到她活蹦亂跳,子敬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大師兄。」聽侯宜宣說子敬被圍截時,安藍真的很害怕他出事,如今見他心裡也徹底鬆了一口氣。

  「辰丙交給你,其餘的我來對付。」子敬點頭,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有什麼話等收拾完眼前這幫人再說。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辰丙用《柔水術》衝到身上的穢物,惡狠狠地說,他也沒料到安藍會出現在這裡。

  「這正是我要說的。」安藍挽了個劍花,她這幾個月廢寢忘食地參悟劍法,是該檢驗一下成果了。



140章 大師兄,別哭

  辰丙對子敬,還剩下七個人圍住安藍,他們的法寶千奇百怪,有鑲著骷髏頭的黑木棒子,有陰陽爪,有棒子骨,甚至還有布娃娃。

  安藍劍指在她面前的那個邪宗弟子輕笑,抬起左手做了個抹喉的動作,一滴汗從那人額頭上滴下來。

  王猛是辰丙的弟子,幾月前隨辰屠殺上離雲派,他親眼看到眼前這個女人一劍斬下辰屠的頭顱,那一劍他記憶猶新。辰屠乃是元嬰期的強者,五百年前被神水宮、雲家等眾多勢力圍堵尚且能從容脫身,就是被雲家老祖宗自爆元嬰也只是受了點小傷,可是卻被眼前這個只有築基期的女人毀去幾百年才修成的分身。

  安藍做那抹喉動作的時候,他似乎感覺真有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隨著那一抹,鮮血狂噴。他瞳孔縮了縮,手心裡直冒汗。

  他只是胎動期,怎麼對付得了。

  還沒動手,他就先怯了場。

  不僅是王猛,其他的邪宗弟子也是如此,子敬和辰丙從地上已經打到了空中,他們這裡卻詭異得靜止著,沒有誰願意先動手。

  雪花一片片地從天空飄落而下,落在劍上被劍一分為二。

  王猛注視著劍尖,劍上的寒氣直透他胸膛,要把他整個人剝開,他覺得自己就如同那片薄薄雪花,只要被劍輕輕一碰,就會化為兩瓣。

  他的腳釘在那裡沒有辦法動彈,他甚至在想,這把劍是不是就是斬去辰屠分身的那一把?

  他們站在那裡,身上沾滿了雪。

  「小肥仔。」小紅叫了一聲阿肥,它才懶得和這一群人對眼睛,它跳上阿肥的背,一個水槍噴在王猛身上。王猛迅速結冰,接著雪花彙集形成一個巨大的魚鰭,它揚起魚鰭一個耳光扇過去,將人扇飛。

  那人飛出去在雪地裡滑了近百米,起來時臉已經胞成了包子,血混著牙齒吐在雪地上。

  「那是什麼鬼東西?!」一隻肥肥的黑烏鴉背著一隻肥肥的紅鯉魚,看上去就像就一黑一紅的兩個圓球。

  「呸,你才是鬼東西。」小紅擺尾巴,阿肥扇著它的肥短翅膀,撲上去伸出抓子就抓他的臉。別看阿肥長得肥,飛行速度卻一點都不慢,瞬息之間已經到了他面前,用爪子抓還不解氣,還用嘴不停的啄。

  它呦呦得叫著,好似在說:「鬼東西,你才是鬼東西。」

  小紅和阿肥跟那人卯上了,只盯著那一個人井,其他的完全不管不顧。

  還有五人。

  安藍化作一道殘影,她前面的人匆忙接招,兵器相撞,他的棒子骨竟然出現裂痕,裂痕越擴越大,最後斷成兩半。他的棒子骨是下品靈器,下品靈器居然沒有辦法承受住安藍的一次攻擊。

  靈器一毀,他立刻後退,退到同門師兄弟當中,其餘四人一同祭出法寶。

  交錯之後,安藍腳尖著地,轉了一個圈,雪上沒有一絲痕跡。她的身體已經輕盈到落地無痕的地步。她劍一橫,劍上一陣清吟,一氣化三劍,三道劍芒衝劍而出。

  紫陽劍。雲海劍。五頡老人竹簡上的劍法。

  三芒三劍。

  紫陽劍法飄忽詭異,角度刁鑽,讓人防不勝防,雲海縹緲劍,虛虛實實,變幻莫測。這兩者為攻,竹簡劍法為守,攻守兼備。

  三劍之後有一層淡淡的虛影,彷彿有三個人正在使這三種劍法。

  邪宗弟子的法寶在空中與其絞殺,這劍法讓他們大感頭疼,有時候看到明明有破綻,攻上去才發現是個陷阱。一劍接一劍如同一張密密匝匝的網,將他們所有的人網在裡面不能脫身,他們的攻擊很難施展不說,往往還會被很巧妙地化解掉,有人意識到,這至少是天階劍法。

  修行法門有很多種,但是大多數修真者都會選擇劍修。

  劍為兵器之首,君子所佩之物,至尊至貴,劍是最常見的武器,市面上的劍修功法也多如過江之鱗,但是頂級劍法卻是少之又少。最有名的當數付驚心有創的《驚天十二式》,紫呈真人所創的《狂龍嘯》和妙方仙子的《落花吟》這三部都是天階。

  天階功法極難學成,有些終其一生也不過只得了點皮毛,可是就算是皮毛也不是一般人能打敗的。

  好的功法,足以便攻擊力翻上數倍!

  邪宗的人很快發現他們已經陷入了安藍的攻擊節奏。

  「這樣下去不妙。海枯你對付左邊的劍,剎苒你對付右邊的劍,其餘的人跟我一起全力從中間突擊拿住她。只要把她帶回去給宗主,不管是死是活都能拿到一大筆獎賞,師弟們,你們想要玄級以上的功法嗎?你們想要權勢美人嗎?只要拿住眼前這個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有了。你們甚至可以成為宗主的關門弟子!」說話的是一個身板瘦弱地如同紙片一樣的男人,頭很大,讓安藍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看過的一個動畫片《大頭兒子小頭爸爸》。

  他的手很細,好像只是在一塊骷髏上披了一層皮,別看他長得這麼寒磣卻是這五人中修為最高的人,胎動八層。

  五人分工合作,試圖逐個擊破,安藍漸漸感覺到壓力,紙片人的一席話重新點燃邪宗弟子的士氣,安藍一個人攏五個人的攻擊,還有不太頂得住。

  「五個打一個,你們也不害臊。」安藍輕啐了一口,當然如果她有五個人,對方只有一個人的話,她也會這麼幹,傻瓜才和敵人單挑。

  小紅和阿肥不知道追那個人追到哪裡去,安藍只好一個人硬頂。她輕喝一聲,劍法越便越快,交融彙集,不再是劍芒帶表一種劍法,三鍾劍法在三道劍芒上交替出現。

  安藍的腦子裡一遍一遍出現她在後院裡練劍的情景,劍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圓潤。當快到極限時,腦子裡轟得一聲,好似一層紙被捅破,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來,她的劍慢了下來,但是變化卻更加詭異莫測。

  「該死,竟然突然了!」紙片人低咒一聲,眼看著就要拿下安藍,沒想到她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破。

  築基三層。

  紫陽劍法和雲海縹緲劍同時突破。

  安藍笑了,笑容如同雪花一樣純淨,但是這笑卻看得邪宗五人心驚不已。

  「小心!」紙片人剛提醒,劍芒合一,他喊時已經來不及了,劍芒連穿五人,最後衝向空中的辰丙。

  辰丙突然覺得下面一道劍氣衝向他,他用法術檔掉,可是這一分神被子敬抓住機會,全力擊在他腹部,這一擊子敬便出了十成功力。辰丙護甲碎,向後飛退百米,見勢不對立刻逃遁。沒跑多遠,一個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大泡泡將他吸入其中。

  他使盡全力也無法將泡泡砸開。

  泡泡裡無法呼吸辰丙掙扎著,堂堂金丹高手竟然被活活悶死!

  這死法真夠憋屈。

  辰丙一死,剩下在五個人不足為懼,很快就被安藍子敬和小紅聯合收拾掉。

  子敬所住的屋子早已是一片廢墟,這麼大的動靜也引來村子裡其他人的關注。安藍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把燒了屍體和房子,踏上了飛劍。

  「大師兄,我們走。」

  子敬點頭,一同離開。

  他們剛走沒多久,對面的院子裡鑽出來兩個小混混。

  「狗子,你沒看錯吧,剛剛那女人是黑市裡懸賞的那個?」

  「大哥,絕對沒有看錯。」叫狗子的混混肯定地回答。

  「上次那位爺讓我們盯住那個男人果然沒錯,走,拿賞錢去。」說完他們摸出了鎮子。

  安藍和子敬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來,剛一穩住腳,安藍就被子敬緊緊地抱在懷裡。

  子敬抱得很緊,緊得她都快出不過氣來。

  「大師兄,我快出不了氣了。」她推了推卻怎麼也推不動。

  「就一會兒。」子敬的聲音有些哽咀。

  他哭了。

  安藍的手慢慢地伸到他背後輕撫著,「大師兄,不用擔心我沒事了。」

  「沒事就好。」過了一會,子敬放開她,但是卻背過了身子,他是不想讓安藍看到他哭的樣子,男人哭起來很醜。

  他調整好情緒以後才慢慢轉過身來,只是眼眶有些紅。

  「你看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安藍跳了跳又是做鬼臉又是擺些奇怪的姿勢,子敬破涕為笑,大大的手掌蓋在她的頭頂上,輕輕刨了刨她的頭髮。

  「你啊,老大不小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誰讓我是小師妹呢?成熟穩重有大師兄就夠了。」安藍吐了吐舌頭。

  「師尊,沒事吧……」白殷衣身上可是破了一個大洞,想到那天白殷衣負傷衝上來救她的情形,她的心就一陣刺痛。

  「師尊沒有傷及要害,修養一段時日就好了,我下山之時,傷已經好了一大半。」聽到白殷衣沒事,安藍心裡的石頭總算徹底放下來。

  她不想子敬和白殷衣因為她而受到半點傷害。

  子敬冒冒失失地下山找她,如果這次真的被辰丙圍住她該怎麼辦?

  想著,安藍一記粉拳敲在子敬胸膛上。「大師兄,笨蛋。」

  說完,淚水湧了出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1:48 AM

141章 囂張

  子敬捏捏安藍鼻子。「沒有笨蛋師兄,有哪來的笨蛋師妹。」

  「我才不笨呢。」安藍抗議。

  「你這幾個月怎麼過的,沒有人發現你吧?」黑市貼的懸賞可不是小數目,若不是接到消息有很多隱世殺手現世,他也不會這麼著急地下山找她。

  「要找我可沒那麼容易。」安藍確定四周沒有人過後,拿出一粒鬼面花果吃下去,在子敬的注視下她的臉變黑變醜,她把右臉的頭髮梳下來,換了一件外袍完全成了另一個人。

  誰又會想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會變成這樣呢?

  「東西不錯就是醜了點。」

  「心靈美就好。」安藍把一包鬼面花果放到子敬手上,裡面還有解藥,子敬笑笑,然後吞下一粒,他剃了鬍子,換了外衣,走到人群中時,安藍把一個香囊遞給他。

  「這是什麼?」子敬掛上後問她。

  「掩蓋氣味,一個人教我的。」

  他們走後約一盞茶時間,一個男人停在他們所站的位置上嗅了嗅,「奇怪,怎麼味道消失了?」他又嗅了很久確實沒有再聞到子敬的味道。「追丟了,真不是一般得狡猾。不過,我喜歡狡猾的獵物,追蹤起來才有趣。」

  那人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然後往慶鹿城方向走去。獵物已經現身,他要準備點東西,明天正好是黑市開市的日子。

  同往慶鹿城而去的安藍與子敬正在馬車上,馬車是剛剛買的,安藍坐在馬車裡,子敬趕著馬,這一路上安藍也跟他說了這半年來她的遭遇,她詳細介紹了五里村,以及強行開出三個條件的素銀。

  「妖瞳?」子敬也是第一次聽說,「他偷鎮天寶璽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安藍聳肩,素銀的想法她是從來都猜不明白。「不說他了,大師兄,師妹我好好給你接風洗塵,明天帶你去看樣好東西。」

  安藍帶子敬到慶鹿城最好的酒樓大吃一頓,當晚喝了很多酒,離開酒樓時安藍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子敬將她背回客棧。

  「不能喝酒就不要亂喝,唉。」子敬把她放在床,餵她吃下一顆醒酒丸,把被子給她蓋好,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端著一根板凳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一臉通紅,還時不時說些胡話的安藍。

  他把頭靠在床上笑了笑,見安藍不安分地把手伸出來,他又給放了回去。看了大約一個時辰他才緩緩起身,吃了解藥拿出傳詢鏡。

  「師尊,我找到師妹了。」傳詢鏡那頭的白殷衣坐在床上,身上披著一件棉袍,氣色不佳。

  「她……可好?」白殷衣聽到子敬說找到安藍,他低了低頭,短暫的沉默之後問,他的聲音很沉,彷彿有什麼壓在上面,令他喘不過氣。

  「睡得很豬一樣。」子敬把解藥喂到安藍嘴裡,然後把傳詢鏡放到她面前,讓白殷衣看她喝醉酒後的憨樣。

  白殷衣看了半晌,收回了目光,他不知在想些什麼,又過了半晌才說,「好好照顧她,如有情況及時通知為師。」

  「是。」子敬應命。

  安藍醒來時已經接近正午,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子敬斜倚在床邊憨笑看著她。她嚇了一大跳,連忙拍拍胸口,「大師兄,你在這裡多久了?」想到這個問題,安藍拉了拉被子,一陣羞紅。

  她的睡姿一定很醜。

  「不久。」也就一個晚上而已。

  「那個,我要起床了。」

  「嗯。」子敬點點頭,依舊斜倚在那裡。

  見安藍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表情一臉為難,他才突然領會到她是要換衣服。他咳了一聲回轉身,安藍看到他耳朵紅紅的。

  害羞了。

  吃完午飯,他們去了黑市,入口處那個佈告攔前圍滿了人,安藍的懸賞已經貼出來就在懸賞她的旁邊。

  兩張懸賞緊挨著想讓人不注意也難。

  「牛,太牛了!」有人感歎,這得多少錢?他一年的收入還不夠一個築基期弟子。

  「要不咱們也去賺上一筆?」雷霆榜第一他們對付不了,可是幾個人殺一兩個邪宗築基期弟子還是有十足十的把握,就算把得來的錢平分,對他們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而且邪宗是邪派,殺邪宗的人也是除魔衛道,說出去也好聽。

  「你們說這懸賞是誰開出來的?」有人好奇地問,兩張放在一起,不免讓人有所遐想。

  「管他誰開的,只要有錢賺就行。」

  「對了,不會殺了人拿不到錢吧?」有人擔心,這可是一筆大數目,連一般大世家恐怕一下子都沒辦法拿出那麼多。

  「這位兄弟,你就不懂行了吧?在黑市發懸賞都會受到黑市監管,如果沒有這大的財力,根本不可能把懸賞貼到這裡來,而且,你們注意下面那行小字沒?只要確定所殺之人身份,便可在黑市管事領取賞金,說明,這些賞金已經交給黑市,嘿嘿,只要你們帶著東西過來拿錢就行。」

  「娘的,太有錢了!」聽完那人的解釋,人群中發出一聲感歎。

  有這麼多錢幹什麼不行,幹嘛非要拿來懸賞?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這個懸賞在炎夏十二州引起極大的震動,從來沒有人敢懸賞一個門派!

  囂張,實在是太囂張!

  不管是這份態度,還是這份財力都讓人望塵莫及。

  各地黑市中都有不少人駐足,其中有不少是因第一份懸賞而出世的隱世高手,也轉移了方向。在離安藍他們不足三米遠的地方,有幾個人盯著這份新的懸賞摩拳擦掌。

  「看來今年可以過個好年,走。」

  「為難啊……我想賺錢,但是又想追捕那只狡猾的小狐狸,怎麼辦好呢?」一個男子托腮凝思,「這樣好了,先賺些錢,再追小狐狸。」和男子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畢竟安藍只有一個,而且他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絲毫線索,那麼多人追一個,僧多肉少,但是邪宗弟子卻有一大堆,每人都能分上一杯羹。

  在這份懸賞的刺激之下,貧瘠的魁州突然繁華起來。

  「這是……」子敬睜大眼睛盯著懸賞,他不難猜出這份懸賞是安藍貼出來的,看來安藍跟說他要看的好東西就是這個。

  他拉著她的手,急急回了客棧,一進去就關上了門。

  「胡鬧!」

  「胡鬧好。」安藍把一臉嚴肅的子敬按到板凳上坐好,「大師兄,看邪宗的人如過街老鼠,你不會覺得很爽嗎?」

  因為那一紙懸賞,安藍不得不改頭換面,現在該他邪宗的人嘗嘗這個滋味。

  「是很爽。」子敬笑了,他這師妹喜歡胡來,那就由著她胡來好了,有什麼爛攤子他幫她收拾好了。不得不說,子敬對安藍的寵愛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你哪來那麼多的錢,夠嗎?」

  「夠。」安藍把洗精伐髓藥膏的事跟子敬說了說,子敬沒想到最近最炙手可熱的藥膏竟然出處安藍之手。

  「以後有錢也不能亂花知道嗎?」懸賞所出的靈石足以可以培養出一個龐大的勢力。子敬想著就有些心疼。

  「走。」

  「上哪去?」

  「給你省靈石去。」

  「不急,咱們才省了十萬呢。」要過年了,至少等過完年才再去。安藍收了分身符,與子敬置辦了許多年貨和子敬一起回五里村,快到五里村時,她發現有些不對,今天在村口修煉的孩子一個都沒有,言虎也不在。

  她快步進了村,發現村子裡一片狼藉,房舍倒了許多就連靈田也被毀壞了一大半,村子裡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難道她的身份被發現了?還是說素銀盜宴的事被陰屍宗察覺?

  「小婷……雪月……嫣兒……」她叫幾聲回答她的只有回音。

  子敬仔細查看著村裡的情況,昨天下著雪,一些打鬥的痕跡被細雪輕鋪了一層,看樣子應該是昨天晚上的事,四處都有許多縱橫交錯的劍氣,排除了陰屍宗的可能。

  「這村子有沒有和人結怨?」安藍搖頭,她來的時間還短,對這些事也不是特別清楚。他們接著往前走,看不能不找出一些端倪,後面的山上傳來一些響動,安藍拿出劍,她和子敬慢慢靠上前,走近一看是小紅的鹿蜀小弟。

  「小紅姐姐,問問你小弟是怎麼回事?」

  鹿蜀小弟受了些驚嚇,平復下來之後,才緩緩跟小紅說明事情緣由。

  昨夜三更,霍家的人包圍了村子。霍家幾次三番來請素銀給他們老爺治病,都被素銀以三不醫為理由拒絕,期間霍家也找了許多人給霍老爺看病,但是別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霍家是慶江城的大世家,也是一方惡霸,這一次不知從哪裡請來一位金丹高手,趁素銀不在的時候圍攻五里村將村裡的人都扣起來,以作要挾。

  安藍走到素銀屋前,看到院門口寫著一行字:「若想救五里村全村人的性命,就來霍家。」

  什麼東西!安藍當場就有撕下它的衝動。

  「有人。」子敬警惕地轉身。話剛落,從村口衝進一群人。

  安藍目光森寒。



142章 越獄

  二十個人團團將安藍和子敬圍住,其中修為最高的胎動八層,最低的胎動三層。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醜婆娘,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說話的是霍家的一個管事,霍庭,說起來他和霍達還是堂兄弟。

  敢叫安藍臭婆娘,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子敬把手放到背後,活動活動,這些人他還沒放在眼裡。安藍把手放在子敬後背,輕輕地寫了幾個字:「將計就計。」

  子敬捏緊的拳頭又鬆開來。

  「你們要幹什麼?」安藍身子縮了縮,聲音顫抖著,好像十分害怕。

  「帶你去找你的鄰居。」霍庭笑得很得意,他喜歡看安藍畏畏縮縮驚恐的樣子,那卑微的姿態越發突顯得他尊貴,他甚至忘了自己也只是個卑微的奴才。

  安藍和子敬都用了匿藏術,安藍是煉氣三層,子敬是築基一層,在霍庭眼裡,隨便出來一個人都可以把他們玩死。

  他們無力反抗也由不得他們反抗。

  「帶走!」霍庭讓人押著安藍兩人下了山。

  「呸,晦氣!」一路上霍庭不停地抱怨著,「他娘的,素銀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可不想大過年的還在外面跑。」

  「可不是,過兩天我娃子生辰,我還想在家陪陪他。」旁邊有人附和,那人就是胎動七層的那個。

  「年方,你家小毛今年十歲了吧?」霍庭問他。

  「虛歲正好十歲。」

  「那是該好好的辦一場。」

  「到時候,還請霍管事賞臉來喝杯酒。」何方應承道。別看何方的修為比霍庭高,但是霍庭是家生的奴才,祖祖輩輩伺候霍家,後來用被賜了霍姓,就是霍家的旁支見了他也得恭恭敬敬。

  何方的低姿態讓霍庭很是滿意,他摸出一把下品寶器給何方,「這小玩意就給小毛吧,我聽說他已經煉氣一層,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哈哈。」何方點頭哈腰連忙感榭,安藍卻看出那劍東西是嫣兒她爹,送給嫣兒的。

  連小孩子的東西都要搶,真不要臉!

  霍府很好找,它就在城主府對面,比城主府還要大,還要氣派。外地人來這裡不知道的,還以為霍府才是城主府。

  安藍這種當然不可能走前門,霍庭押著他們從西門進入,然後穿過一片樹林,押進地牢裡。一進地牢安藍就聞到了腐臭的味道,地牢裡終日見不到陽光,滿是霉味,裡面爬滿了老鼠蟑螂,如果是夏天,還會有蒼蠅和蚊子。

  關押的人吃喝拉撒都在這裡,那味道混在一起,說不出得難聞。

  下面一層的入口處有個開放式的審訊室裡面放滿了個種刑具,審訊室的牆上沾滿了血,刑具也被血染成了紫黑色。看到他們安藍彷彿看到無數人在這裡痛苦哀號。

  「下去。」霍庭掀安藍一把,他用一張帕著捂著鼻子,那帕子熏過香,可是饒是如此,也不能掩蓋這裡難聞的味道。

  霍庭最討厭的就是地牢,可是他卻連續來了兩次,為此他不得不又把素銀咒了一遍。

  「老怪物,過來收人。」

  老怪物是地牢的牢頭,長得很矮,兩尺多點是個侏儒,對拷問人和研究各種刑具有獨特的愛好。他也很喜歡別人叫他老怪物。

  「庭爺,您來啦,裡邊請。」老怪物諂媚的笑著,那張老臉皺在一起,像一塊老樹皮。

  他當這要是後花園呢?裡面請。

  「老子還要趕回壇宮山,這兩個人跟今天早上送來的人關在一起。記住,別讓人跑了,否則拿你是問。」

  「放心,還沒人能在我老怪物手裡跑掉。」

  聽到老怪物的回答,霍庭把安藍和子敬掀到他面前後,立刻轉身就走,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

  安藍和子敬是被繩子綁著,老怪物掀著他們往前走。「到我這裡,就要講我這裡的規矩。不准叫,不准問,不准亂看,否則別怪爺爺鞭子無情。」

  老怪物把他們帶到一個大牢房前,裡面關押的正是五里村的人。

  老怪物打開牢門,他先是把子敬推進去,然後在安藍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身段不錯,只可惜丑了點。」

  靠!安藍真想一腳給他踢過去,但是為了大局她硬生生把這股怒氣壓下去,瞧著,她要把老怪物那只臭手跺下來。

  ?當,老怪物關了牢門,安藍低頭輕啐一聲。

  「阿離姐姐。」

  「阿離姑娘。」村子裡的人跟安藍打著招呼,他們沒想到連她也沒有逃過魔掌。

  「這位是……」小婷指著子敬問。

  「他是我阿哥。」

  「原來嬸嬸還有哥哥麼?」嫣兒脆生生地響起,她依在她娘親懷裡,嫣兒娘手上扣著一個鎖鏈,安藍這才發現,所有胎動期以上的人都扣著它。

  這鎖鏈叫縛靈鎖。

  縛靈鎖的材質很特殊,扣上之後,無法調動身上的真元,因為特殊,它的價格也比較貴。老怪物和守地牢的人都是胎動期的修為,所以,縛靈鎖只扣胎動修為以上的人。

  煉氣三層,與築基一層的安藍和子敬當然不配用這種高級貨,在老怪物眼裡,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收拾他們。

  誰又想到這兩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有一個是金丹期的真人呢?

  守牢的一共是五個人,牢頭老怪物的修為最高,胎動六層,其餘的都在二、三層。老怪喜歡虐人,每天都會抓一個其它牢房的人到審訊室拷問,從上午一直折騰到下午,手法殘忍,五里村的家長們都用東西堵住孩子們的耳朵,然後摀住他們的眼睛。

  人是走著出去,回來的時候卻是拖著回來。一路都是血。

  地牢裡的飯每天只有一頓,五里村的待遇比別牢房裡的人好,他們好歹是白粥還配了一碟小菜,而其它牢房的人只有燒開的淘米水和又硬又冷的粗面饅頭。

  霍家好人雖然把五里村的人關進這裡,顧及到素銀的感受沒敢把五里村的人怎麼樣,霍老你那的病還指望著他冶,要是不小心徹底激怒他就真的什麼都完了。

  吃食上還算湊活,只是地牢裡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這牢裡不知道冤死過多少人,陰氣怨氣極重,一到晚上小孩子就受不了,一個勁地喊冷,當父母的不得不每日運功他們驅寒。嫣兒爹娘都扣著縛靈鎖,不得不請其他人幫幫忙。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五天,臘月二十,再過十天就要過年了,他們可不想在這個又暗又臭的牢裡渡過新年,這五天安藍和子敬也在思索各種將他們救出去的辦法。

  取得鑰匙打開牢門這些都不難,難得是怎麼走出霍家又怎麼讓霍家的人以後不再騷擾五里村。

  正午時分,地牢再次打開,霍庭進來了,他身後是跟著素銀。

  「素先生,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救治我們家老爺,他們立刻就上去,我們已經在西廂打掃出一座院子,保證他們能過一個開開心心的新年,想必素先生也不想大過年的讓他們呆在這裡。」

  素銀並沒有立刻表態,他往牢房裡掃了掃,看見站在第二排的安藍。

  以她的實力應該不會被抓住才行,他看到安藍身後還站了一個他從未見過人,黑面醜臉,那是鬼面花果的易容效果,他很快就猜出來那是子敬。

  他們來這裡想必也是為了救五里村的人出去。

  他對著霍庭冷哼一聲,拂袖,一個小包從柚子裡飛出,穿過縫隙朝子敬而去。速度極快,老怪物和霍庭根本就沒有發現,子敬迅速地接住小包,將它藏在柚中。

  「你最好能說到做到。」素銀快步走出了地牢。霍庭以為他答應,一臉欣喜,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走後,子敬打開小包,發現裡面是藥粉,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寅時二刻帶人離開,上面我來想辦法。」這張紙條是素銀早就寫好的,當初他是想交給村長,發現安藍二人在這裡,就交給了他們,有他們在更有把握。

  寅時二刻也就是凌晨四點,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也是大家睡得最熟最為疲憊的時候,這個時候出去也不容易被霍家的衛隊發覺。

  素銀給他的藥粉是催眠粉,只要吹入一點就會被催眠。

  寅時安藍與子敬悄悄把大人們喚醒。

  「怎麼了?阿離。」禾熙問她,她做了一個悄聲的動作,然後把素銀寫的字條給她看,她示意過來,也幫她喚醒其他人,很快大人們都醒了,他們抱好自己的小孩,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數一二三大家都閉住氣。」

  「一,二,三。」安藍做了個手勢,子敬用真元將藥粉吹向地牢各處,地牢裡的鼾聲更濃。

  安藍放出小小,小小爬到老怪物身上,將牢房鑰匙叼下來。安藍拿過鑰匙打開鎖,示意大家暫時別動,她輕輕地打開門和子敬悄聲走了出去。

  他們要先找到縛靈鎖的鑰匙給村長等人解開鎖才行。

  安藍和子敬四處找了找都沒有發現鑰匙在哪裡,後來她發現老怪物懷裡鼓鼓的,她揭開他衣服一看,裡面正是他們要找的鑰匙。

  安藍給子敬示意,她笑了笑,伸手去拿鑰匙,哪知鑰匙上繫了鈴鐺,她剛一拿鈴鐺響了,原本沉睡中的老怪物突然睜開了眼。

  「你們要幹什麼!」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1:51 AM

143章 成妖

  「不幹什麼。」安藍冷冷一笑,提起他來,一腳踢在他的下身。這一腳是又快又狠,彷彿聽到什麼被踢爆的聲音。

  這世上還沒有一個如此猥瑣的臭老頭,敢吃她安大小姐的豆腐。

  老怪物還來不及喊痛,安藍把他按到地上,掐住他的脖子伸手就是兩個耳光。他兩邊臉腫成包子,上面的痛,下面更痛。

  子敬隨便找了點草,堵住老怪物的嘴,一掌把他打暈,綁在了刑具上。安藍與子敬的動作乾淨利落,而且速度極快,五里村的人驚訝於他們的身手,老怪物怎麼也是胎動六層,就這麼輕易被制服了?

  安藍取出鑰匙將縛靈鎖全部打開,子敬將其餘的守牢人綁起來。

  從小小偷鑰匙到制服老怪物,前後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大家等等,等寅時二刻再出牢房。」

  「老朽帶表全村人多謝阿離姑娘。」五頡老人修為最高,見識不凡,他早就看出安藍絕非一般人,她阿哥更是深藏不露。

  「村長這不是折殺我嗎,阿離受之不起。大家都是一家人,沒什麼謝不謝的。」

  「對,都是一家人。」五頡老人,點頭。

  「出去牢以後,大家分散四周跑,暫時不要回村,等事情告一段落過後再回來。」五椎老人叮囑眾人,「嫣兒娘,嫣兒爹,你們多照應一下。」這裡除了五頡老人以外就屬他們修為最高。

  「嫣兒常鬧著要出去玩,趁此機會,我就帶她四處走走。」嫣兒爹將嫣兒抱在懷裡,霍家只是慶江城的惡霸,只要出了慶江城霍家就對他們沒什麼辦法。

  只是快過年了,有家不能回,多少有些傷感,像小婷,她一年的希望都在靈田里,被霍家這麼一鬧,她今年的日子比較難過。

  禾熙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她:「丫頭,看開點,總比在這個臭地方過年來得強。你現在也築基了,後面的功法也買了,飛劍我也幫你煉了,短期內也不會又什麼大的花銷,隨便找個地方幫人家種種東西,日子也會過得很滋潤的。」

  小婷本來就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小姑娘,想想禾熙說得也有道理,又重新換上了笑臉。

  五里村的村民關在這裡是因為素銀不肯為霍老爺治病,但是,安藍卻發現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抱怨過他。

  素銀在他們心裡的地位僅次於村長。

  寅時二刻,安藍打開地牢門她伸頭看了看,地牢地處偏僻,附近也沒有發現什麼人。她往四周看了看,霍家的正院裡一片火光,那火應該是素銀放的,霍家的人忙著救火,根本顧忌不到這裡。

  她做了個手勢,大家都低伏著身子一個接一個地出來,然後藉著夜色的掩映駕著飛劍離開。那些修為不到築基期的人被別的村民拉著。

  安藍和子敬留在最後,他們並沒有急著離開。安藍又會地牢打開所有的牢門。明天早上裡面的人醒來時,衝出去,大批犯人逃走,也可以分散霍家的注意力。

  安藍出來時發現子敬望著大火皺緊眉頭。

  「怎麼了,大師兄?」

  「有點古怪。上去看看。」他們向主宅走去,每靠近一點就會聽到從前面傳過來的慘叫聲,婦孺、小孩甚至男人們的哭聲。

  「不要啊,不要……」

  「饒命……」

  好像是一大幫強盜衝進來大殺四方。

  「怎麼會這樣?」進入正院過,安藍看到遍地屍骸。誰做的?素銀?他為人雖然討厭了點,但還不注意屠莊吧。

  難道是銀!

  妖瞳是妖,殺人的妖,吃人的妖比比皆是,在妖的眼裡殺人就跟殺其它的動物一樣,沒什麼區別。他們一路走來,只看到屍體沒有看到別的人,很有可能一有一個人。一人屠莊,作為十階妖獸,銀確實有這個能耐。

  安藍等下來,查看地上的屍體,屍體上並沒有並沒有傷口,但是安藍撥開他們的頭髮,發現百會穴有個小紅點,這是細針穿腦留下來的。素銀的武器就是針。

  果然是他。

  「是他?」子敬也發現這些人的傷口很是特殊。

  「是他。」安藍心裡五味雜瓶。素銀人是討厭了點,醫個病破規矩又多,但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從來不會濫殺無辜,如今銀卻頂著他的身體大殺四方,不知道他清醒後又會是什麼心情。

  安藍撫額,她什麼時候關心起素銀的心情了。她的心情又有誰來關心呢?

  嗯。答案是大師兄。

  「阻止他?」

  「只怕有些因難。」面對十階妖獸她可不敢托大。

  「呵呵。」院子裡響起了肆意的笑聲。

  「快看。」子敬指向空中,只見一個絕世狂放的身影浮在高空之中,他腳下沒有踩任何的飛行法寶,御空而立。一頭銀漲色的長髮,那銀髮之下是一雙泛著紅光的銀睛。而另一邊,黑色的眼眸也染上了紅色。

  數十把飛劍一起斬向他,他輕笑一聲,長袖一捲將所有的飛劍捲入其中,霍家的人立刻與飛劍失去了聯繫。只聽到咯咯咯絞碎的聲音,在長袖翻動之下這些飛劍統統變成了廢鐵。

  寶器也好,下品靈器也好,不管是什麼品質都被絞柔在一起,變成一個大大的圓鐵球。

  「呵呵。」又是那個輕蔑的笑聲。

  「素銀,我霍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做?」霍家家主責問素銀,他沒想到這個不愛吭聲的大夫竟然這麼強大,他也沒想到他竟然這般辣手無情。

  以前聽別人說他生性薄涼,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霍家家主原以為他一介大夫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可是錯了,徹底地錯了,並不是人人都是這慶江城的百姓任人揉捏。只可惜,這世上重來都沒有後悔藥吃。霍家在慶江城威風數百年,今天便是終結。

  「招惹?呵呵,你還要怎麼才算招惹?人類啊,總是死也不知道悔改。既然如此,那就死吧!」只見無數細針漂浮在素銀身旁,每一根都好像擁有生命,安藍甚至聽到它們在笑。針在整個霍府肆虐著,這一刻如同煉獄。

  有幾根針發現了安藍向他們飛來,但是在離他們還有三尺遠的地方停住,銀轉過頭來注視著他們。「好看嗎?」

  如果他說的是眼前這付屋毀人亡的場景的話,一點都不好看。

  「銀,你瘋夠了沒有?」

  「呵呵,如果我說沒有呢?」他右手一曲一股強大的吸力把霍家家主從地上吸到手中像擰麻花一樣,將他的脖子擰斷。

  「他呢?」難道素銀已經被奪舍了?

  「他?他在睡覺。他以為用鎮天寶璽可以壓住我,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鎮天寶璽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鎮魔除妖的密寶,不但沒鎮住我,反而損了他自己,哈哈。」銀肆意地大笑著,他在笑這天下最傻的傻瓜。

  隨著他的笑聲,霍府的火燒得更猛。

  「怎麼,你想殺我?」銀知道素銀給安藍開得最後一個條件就是,殺了他。

  「現在我殺不了你。師兄,我們走。」安藍對眼前的一切無能為力,她只好和子敬離開,五里村的人只怕再也見不到他們敬愛的先生了。

  「現在不殺,那就是以後殺咯?呵呵,我等著。」

  霍府的火勢太大,引起了慶江城居民的注意,特別是對面的城主府,陸續有人來探查,他們一進就被眼前在景象嚇得呆了,曾經不可一世的霍家竟然無一活口。

  出了慶江城安藍心裡很不好受,她討厭素銀,但是她更討厭妖瞳。

  子敬知道她不好受輕拍著她的背。子敬心裡也有些擔憂,突然多了這麼一隻天妖,炎夏十二州只怕要再起風浪。

  安藍與子敬回了五里村,霍家已不可能再找上門來。當夜,安藍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她起身入後院,發現子敬早已點了蠟燭在後院等她。

  子敬跟她說了許多小時候白家兩兄弟舟事,她沒想到像白殷衣那樣的人,小時候也因為跑去別人地裡偷靈果被百里晴青吊起來打過。

  子敬又講了許多糗事,安藍抱著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聽完這些,她心情總算好了些。

  「謝謝你,大師兄。」

  「傻丫頭跟我說什麼謝。」兩人就這麼一直坐到天明。

  第二天,霍家被滅的事迅速傳開,整個慶江城乃至堰州都震動不已。一把大火把霍家燒得精光,那輝煌富貴的大宅子,只剩一片焦黑。

  同時,素銀這個名字也隨同這件慘案被傳至炎夏各地。

  一早大小婷紅著眼睛回來了,一看到安藍就撲在她懷裡哭起來:「阿離姐姐,他們說得都是騙人的是不是?先生不可能是滅門兇手,他們是騙人的對不對?」

  安藍低頭不語。小婷一看她的表情,哭得更凶了。

  「都是我們不好,如果不是我們實力太差被霍家的人抓住,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們不好……」

  傻丫頭,就算沒有霍家的事,素銀遲早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從植入妖瞳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安藍摟著小婷,這些話她說不出來。比起素銀殺人,相信更接受不了,自己敬愛的先生成了妖。



144章 超級建設(一)

  五里村的村民先後回了村,他們臉上都沒有回家的喜悅,一個個愁雲慘淡,清晨,村口修煉的人多了起來,不光是小孩,還有大人,他們都同小婷一樣把素銀屠莊的事歸咎到自己身上。

  如果自己再強一點,再強一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自責、愧疚積壓在他們心裡,轉化成發奮的動力。

  這對他們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阿離,你跟我來一下。」村長彷彿老了許多,原本挺拔的身子也有些佝僂。

  安藍跟著村長進了院子,那些刻竹簡的工具都放在那裡,佈滿了灰,好似幾天都沒有打理過,旁邊散落著竹片。從安藍進村的那一天起村長每天都在刻竹片,從來都沒有間隙過,這還是安藍第一天看到他如此。

  進了屋,村長關上房門然後坐在她對面,給她倒了杯茶。「阿離,那天你和你哥哥最後走是不是……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村長的聲音異常緩慢,這句話說得極為艱澀,似乎每吐出一個字就抽走他一份力氣,他駝著背像蔫了的茄子。

  「先生他…是不是眼睛變色了?」

  「村長你知道?」難道素銀有妖瞳的事村長知道?

  「果然是這樣麼。」村長仰頭一臉悲慟。「老朽刻鎮魔咒以為可以幫他一把,沒想到,沒想到啊……世事無常……」原來村長劍鎮魔咒是為了壓制妖瞳。

  「村長,其實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銀只是說素銀睡了,並沒有被奪舍,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村長一聽說還沒有到最壞,雙眼發亮,一臉期待地看著安藍。

  「素先生並沒有被奪舍。」

  「你說的是真的?」村長差點控制不了自己的聲調。

  「妖瞳親口告訴我的。那天我問他先生呢,他說他正在睡覺。」如果真的被奪舍的話,銀就會說,「他被我吃了。」

  「先生可能是因為心神耗費巨大,暫時陷入了沉睡。」

  安藍點頭,鎮天寶璽到底出了問題?如果找到別的鎮魔法寶是不是也能壓制住銀?素銀真是給她留了一道難題。

  「村長放心,素先生的事,我也會幫著想想辦法的。」素銀雖然討厭,但是她的傷也是他消耗自己的生命救好的,他所開的三個條件並不是為了他自己。

  第一個條件,她已經完成了,第二個條件正是兌現的時候了,至於第三個條件,她希望永遠都不要發生……

  「之前素先生給了我一些東西,我等一下交給村長。」素銀當然沒有交給安藍東西,那些東西都是她自己的,五里村的人雖然資質不是很好但是都很努力,奈何修行的條件實在是太差,安藍自己也是麻煩事一堆,也無力照顧這麼多人,她所能做的就是用她的財力提高他們的修行環境。

  五里村的人重情重義,她也不希望被押入霍家之類的事再次發生。

  「大師兄,你身上有多少靈石?有沒有一些可以外傳的功法和不用法寶?」安藍身上只有四十多塊下品靈石,她要幫五里村,這四百多塊靈石肯定是不夠的。安藍說來也是巨富,可是身上的現金也只有這麼一點。

  「我身上的下品靈石大約有三千塊,功法的話,高級功法有四五種,不用的法寶有二十多件,都是以前用過的上品寶器,你是想幫五里村?」

  「嗯。」安藍把自己的想法跟子敬說了。

  「我雖然來這裡沒多久,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也發現村裡的人淳樸,極重信義,你跟素銀又有約定在先,幫他們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掛著素銀的名頭。師妹,你有沒有想過,培養自己的勢力?你想想,倘若你不是孤家寡人,而是一派之長,或是一家之主,還用像今天這樣藏著面躲在這個小山村裡嗎?」

  「師兄的意思是……」

  「這次就是個好機會。」

  安藍搖頭,「我不想把他們捲入我的是非當中。」

  「傻師妹……」子敬搖頭。過一會兒,他拿出一個儲物袋給安藍,裡面有十多個玉簡,三千塊下品靈石還有一些法寶和材料。子敬除了自己要用的全都貢獻了出來,靈石也只留了一百塊在身上。子敬對她真是好得沒話說。

  「大師兄……」安藍收了儲物袋,眼眶紅紅的。

  「我會還給你的。」

  「傻丫頭,大師兄的還不就是你的。以你大師兄的本事,這點錢一下就掙回來了。」金丹期的真人掙錢是快,但是他們修煉花錢的速度更快,好一點的天材地寶,好點的靈器怎麼也不止幾千靈石。安藍關了房門,拉著子敬的手。「師兄,等下不要抵抗,我帶你看樣東西。」

  子敬見安藍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連忙點頭,眼前突然一陣白光,等白光過後,他發現自己在一個翠綠的山谷裡。山谷裡有大片的靈田,靈田里種著數百種藥材和作物,山上種滿了樹,旁邊還有潺潺小溪,前面的池塘裡開著金色的蓮花。

  他認得,那是九子金蓮。

  「這……」

  「這是混元天府,我偶然間得到的一座仙府。」

  「這……」子敬深吸一口氣,手按在胸口,那裡正砰砰砰地跳個不停。」這都是你的?」難怪安藍出那麼大價錢懸賞依舊面不紅,氣不喘。

  「是我的。」安藍又拉著子敬的手,進了赤陽泉的。子敬望著那巖壁上滿滿的火靈石眼睛都大了。出洞後安藍一招手,從玄天碧海裡取下的寒晶又出現在子敬面前。

  「師兄,混元天府的最大優勢在於外面一天,這裡二十年。」

  「什麼!!二十年?!」一輪又一輪的驚喜衝擊著子敬的神經,當聽到外面一天,過裡二十年時,他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如果沒有這二十年,它充其量只是一個還不錯的洞府而已,但是有了這二十年,它卻是人人想爭搶的至寶!

  子敬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師妹,還有誰知道你有這個洞府?」

  「除了大師兄以外,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子敬聽她這麼說,鬆了一口氣。

  「你以後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那師尊呢?」安藍吐了吐舌頭,俏皮地問。

  「呃,師尊除外。」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1:55 AM

145章 超級建設(二)

  安藍與子敬去了慶鹿城。慶鹿城是堰州的主城,雖然不如炎夏城那麼繁華,但是該有的東西基本都有。

  安藍與子敬兵分兩路,子敬從混元天府裡選了些藥材賣了換錢,安藍去訪市選購建設五里村需要的東西。

  訪市的東西沒有慶祥樓那麼齊全,但是價格卻比慶祥樓便宜。安藍有錢,卻也不能亂花。

  她走進了一家武器鋪,五里村的村民武器都比較差,基本上使用的都是中品寶器,只有嫣兒爹娘使用的是上品寶器。

  一件二手的中品寶器在慶祥樓賣五塊下品靈石,全新的要賣二十塊,高了四倍。二手的上品寶器八十塊下品靈石,而全新的就要四百塊,至於下品靈器……沒有金丹實力的散修是想都不敢想。

  「客官,想要點什麼?」小二熱情的招呼著她,過年了,訪市的生意也好了起來,許多人忙碌了一年,就是為了採購些來年用的東西。安藍進的這家金炎坊是一家三百年的老字號,在各州都有分號,除了煉器以外,他們的各種陣法機關也很有名。

  此時金炎坊裡大約有二十多位顧客,有十多位站在中品寶器的櫃檯前,有幾個站在上品寶器的櫃檯前,至於下品靈器那裡站著一個身披白裘的華服姑娘,她身後跟著幾個公子哥兒。

  他們刻意和其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那樣子像是不屑與尋常人為伍。

  「我要一千斤赤銅沙和一千斤琉鐵。」赤銅沙和琉鐵都是煉器的材料,安藍打算給五里村的大人們都換換槍炮,買成品會貴很多,但是如果買材料自己煉的話,便宜的可不止是一半。

  一千斤赤銅沙,一千斤琉鐵絕對是大生意,小二聽了喜笑顏開,沒做成一筆生意,都有提成,這一筆當得他半個月,連那穿白裘的姑娘也經不住咦了一聲,看著安藍,不過看了兩眼,她就別過了頭。

  安藍的長相實在是有礙觀瞻。

  「客官,你還要點什麼嗎?」

  「我看看你們的陣法。」

  「請跟我來。」小二將安藍帶到西角的一個櫃檯前,有旗陣,有陣盤,還有玉簡。

  旗陣和陣盤這些都是已經做好的陣法,只要回去按照說明書擺放在相應的位置用靈力驅動就可以便用,而玉簡則是詳細記載著這個陣法如何篆刻,如何佈置,買了之後需要自己弄材料,自己動手設陣。

  玉簡比現成的要半得多。

  一個玉簡上只有一個陣法。安藍本身就擁有《陣篇》,只是她還沒有開始研究,所以先買個成品回去過渡,等她研究過後,再自己佈陣。《陣篇》上的陣法,可不是這些普通貨色。

  陣法分為十級。金炎坊大多數都是三級陣法就拿護山大陣來說,三級陣法可以抵擋數十名築基期或是十來名胎動期修為的人同時攻擊,但是對安藍來說,三級陣法遠遠達不到她的要求,既然要弄就弄到位。

  「一套四級五行陣。」

  「一套三級重力陣。」

  四級五行陣用來作護村陣法,三級重力陣是用來給五里村的人修煉用的。

  一千斤赤銅沙五百下品靈石,一千斤琉鐵八百下品靈石,四級五行陣一千五百靈石,三級重力陣三百下品靈石,這一下就去了三千一。

  掙錢不容易,花錢卻容易得很。

  三千一的下品靈石就是那幾個公子哥身上也不見得有那麼多。

  「哪裡來的暴發戶?」有人酸溜溜地說了一句。

  這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小二笑開了花,這是他接待的最大一筆生意。他現在覺得安藍的那張醜臉是如此可愛。

  「小哥,我買這麼多,便宜點怎麼樣?」

  「這事我做不了主,這樣好了,仙子看看還需要什麼,五十靈石以下的我送給你。」這還是安藍變成這付尊容過後,第一次有人叫她仙子。

  錢果然是好東西。

  五十就五十吧。

  安藍又零零碎碎挑了些材料,又去別的地方買了些東西,把身上的靈石用得乾乾淨淨才出了訪市,路過慶祥樓時剛好見到子敬從裡面出來。

  他們沒有在慶鹿城逗留,而是立刻回了慶江。他們出門時借得星雪月的馬車,子敬趕著馬,安藍坐在馬車裡。他們相互匯報著情況。

  「一共賣了五千靈石,我又買了些種子和材料,現在還有兩千左右。」子敬不敢多賣就這五千靈石都讓慶祥樓的管事有些驚異。只可惜黑市只有十五才開,否則可以賣得更多。

  「我是分文不剩,連靈珠都沒了,哈哈。」

  「這下回去有得忙了。」安藍回去除了要組織五里村重建以外,還要煉製大批丹藥和武器,當然,子敬也會幫她。

  五里村裡,禾熙的煉器水平最高,到時候可能還要請她來幫幫忙。

  他們辰時出的門,回到五里村時已經申時。

  子敬將馬車停在大壩前,安藍掀開簾子招手:「丫頭,小子們,過來東西了,嬸嬸可是給你們買好東西。」最近村裡的氣氛太過沉悶,這些小孩子成天愁眉苦臉,這樣下去可不利於身心健康。

  有幾個好動的小子,一聽到有好東西就立刻跑了過來,「阿離嬸嬸,什麼好東西啊?」

  「小子,跑得真快,拿著。」安藍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小玩具給他,這個玩具是下品寶器,煉化它之後可以根據自己的想像變化形狀,對小孩子的修行也有幫助。

  「哇,竟然是千幻球」千幻球可是時下小孩子中最流行的玩具,不過,它一個要兩塊下品靈石,五里村的家長們捨不得給孩子買。

  「大家快來看是千幻球!」隨著這一喊,全村的小朋友們都跑過來把馬車圍住,伸長了手。

  「阿離嬸嬸,我也要,我也要。」

  「別急,大家都有,別搶,排好隊,誰要是插隊就沒有哦。」安藍話一出,所有的小孩都乖乖排好,眼睛盯著安藍無比熱切。

  全村一共有二十二個小孩,每人一個千幻球的話就是四十四塊下品靈石,這對五里村的村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阿離,這可便不得。」有家長抓住安藍的手,可是看自家小孩那麼高興的樣子,又不忍心奪了它,於是塞給安藍兩塊靈石。

  「這是做什麼?拿回去,拿回去,這可是我買給我這些小侄子,小侄女的,怎麼?過年了就不准我給他們買些東西?」安藍把靈石塞回去,接著發東西。

  「給嬸嬸看看,你們都變了什麼呀?」這些小孩拿了千幻球立刻煉化,在旁邊玩的不亦樂乎。

  「我的是蝴蝶。」

  「我的是仙鶴。」

  「嬸嬸,你看,你看,像不像你家裡的那只肥鳥?」有個小子托著圓鼓鼓的球,問安藍,安藍扶車猛笑,「像,真的是太像了。」

  混元天府裡阿肥呦呦地叫了兩聲表示抗議,最後乾脆別過頭,不跟這群屁小孩一般見識。

  發完憲了千幻球過後,安藍進了村長院子,他又刻起竹簡來。

  「你回來啦。」看到安藍進院子,五頡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安藍將桌上的東西收了收,然後拿出二十多個玉簡。「這裡有二十多個玉簡,有一部分是高級功法,還有一部分是比較實用的中級法門。我把這些放在您這裡,村裡的人可以隨意挑選。」

  「這是一套四級的五行陣和一套的三級的重力陣,五行陣用來護村,至於重力陣,我過兩天和阿哥把演武場佈置一下再裝上去。還有一些東西,可能要過幾天才弄好。」

  五頡老人看著桌上的東西,手慢慢摸過玉簡,有些顫抖,一直以來村裡的人都沒有好的功法,有些甚至只練著引氣訣。

  他的列法是祖上傳下來的,不得外傳。這二十多個玉簡,給全村人帶來了希望。

  他緩緩站起來,「老朽替全村人謝謝阿離姑娘。」

  「不敢當,不敢當,這是……」安藍本來想說這是素銀留下的,卻見五頡老人搖了搖手。

  「姑娘不用多說,別看老朽老眼昏花,什麼事都看得明白。」

  「小婷,你叫村裡所有的人都到我院子前集合,我有事要說。」村長出了院子跟正在地裡收拾靈田的小婷說,過了一柱香時間,村裡的人集合完畢,他們三三兩兩地問著,也不知道村長招集他們來做什麼。

  「我知道最近大家裡心都不好受,都在責怪自己,想著,如果自己再強一點,那天或許就不會被抓住,或許,也就沒有後來的事發生,所以,這些天來,除了吃飯睡覺,你們就是在修煉。」

  「大家想自強,不想成為包袱,你們有這樣的決心我深感欣慰。我們五里村的孩子是最刻苦的,但是長久以來,因為沒有好的功法,實力增長緩慢。今天,大家記住,從今天起,我五里村勢必讓人刮目相看!」五頡老人一招手,院子裡玉簡飛出來,排到他面前。

  「這裡是二十七個玉簡,這二十七個玉簡當中,中級功法與法門有十八種,還有九種都是高級功法!」

  「你們,都可以學!」

  嘩!村長的話人群裡炸開了鍋。



146章 超級建設(三)

  「村長,這是不是真的啊?」這感覺就像一個赤貧的人突然告訴他中了超級大獎一樣,除了驚喜以外,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是啊,怎麼會有這麼多高級功法?」不是一個,而是九個!一個高級功法至少要賣數千塊下品靈石。

  九個少說也是三、四萬,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天文數字。

  「是啊,怎麼會有這麼多呢?這個問題問得好,這都是因為阿離姑娘,她不僅給了我這些功法,還給一個四級的五行陣和一個三級的重力陣。」經村長這麼一說,大家都齊刷刷地看向安藍。

  「嗯,這個……」安藍不好意思地摳了摳頭。「我來五里村有小半年的時間了,跟大家相處地很愉快,大家也沒有因為我醜而嫌棄我。我的房子是大家幫我蓋的,我的傷也是素先生幫我治好的。素先生當初提的三個條件其中有一個就是讓我照顧五里村,所以大家不用感謝我。」

  「我個人能力有限,大家要想過上好日子,要想不被人欺負,還得靠自己。我跟先生一樣都希望大家越過越好。」

  「小婷,這兩天你辛苦點,把村裡可以種的靈田全部開墾出來,我有東西拿給大家種,禾熙,你跟我來,要請你點幫忙。」

  「好了,大家可以挑選功法了,記得,用空白玉簡抄錄下來,不要外傳哦,否則我可是要收錢的。」安藍俏皮地笑笑,不過她那張臉俏皮起來實在是有些可怕。

  安藍領著禾熙進了院子。

  村長繼續說:「阿離姑娘與我們非親非故,雖說這是她與先生之間的承諾,但是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大家很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這還只是第一批,過幾天還有東西給大家,誰的錢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們是遇到貴人了。阿離姑娘不要你們感謝,但我卻希望你們把它記在心裡。」

  「是,村長。」

  「施成,你等下帶幾個人同我一起去佈陣,現在大家可以選功法了,記住貪多不咽是大忌,挑選最適合自己的。」

  後院中堆著一大堆材料,其中有一堆是蜈蚣王的勾足和節殼,安藍一直留著這次打算把勾足作為主材料用來給五里井的人煉製飛劍。安藍拿一個勾足給禾熙讓她用它來煉製一把飛劍。

  安藍還是第一次看別人煉氣,禾熙的火也是異火種是黃色,等級沒有安藍的紫陽真火高,是中級異火種,看來她修煉的功法也有些特殊。

  禾熙先將輔料赤銅沙和琉鐵鍛融去除雜質,然後再煉化勾足,一點一點地將輔料加入其中,使所有材料徹底融合在一起。

  不停地捶打著劍胚,讓它們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也更有韌性,最後刻上陣法,裝上劍柄。

  禾熙刻的是庚金陣,金主殺,庚金陣能提高武器的攻擊力,這也是武器上最常刻的陣法。

  這把劍的顏色好像火燒雲一樣,所以安藍叫宅「火雲劍「。

  安藍輕輕一彈,火雲劍一顫,發出一聲清吟。禾熙煉得這把火雲劍是上品寶器,安藍試了試劍,比一般的上品寶器要鋒利一些。

  禾熙的煉器手法不錯,如果捶打的時候掌握好節奏,效果好還要更好一些。安藍想起《器篇》裡有一個錘法叫《千錘百煉》,安藍拿出一個空白玉簡,順手複製給了禾熙,有了這個錘法,相信在煉器方面的造詣會更上一層樓。

  禾熙拿到玉簡,如獲至寶。

  另一邊,子敬也開始煉劍。子敬的煉法和禾熙不一樣,他是先煉化勾足,然後再將輔料加入其中,他並沒有捶打劍胚,而是直接用神識將劍胚塑性,冷卻之後,再用火煉,反覆三次,一體成形,最後他一口氣打了三個陣法在劍中。

  劍薄,但是入手卻比禾熙煉得那把還要重,子敬揮了揮,不滿意地搖搖頭,「材料限制,還是一把上品寶器,幸而比下品靈器也差不了多少。」

  禾熙看子敬煉器看得目瞪口呆,那叫煉得一個瀟灑,她心裡也納悶,這個黑黑的阿金到底是什麼人,煉了把上品寶器還不滿意?看情形,修為絕對不止築基一層。

  「阿哥,你跟禾熙在這裡煉劍吧,我去裡面煉丹了。」禾熙聽到安藍說煉丹,睜大眼賭看著安藍,她有異火在身煉氣九層的時候體內真火才由虛轉實,安藍現在才煉氣三層就能煉丹了?

  看來她和她的哥哥都隱瞞住了修為。禾熙越想越覺得可能,一個煉氣三層的人就是身在大家族也不可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靈石來東西。她粗略算了一下,光是院子裡的這些材料都有近四千塊下品靈石,這還不算功法和兩個大陣。

  煉氣三層的人也不可能拿出《千錘百煉》這種高級錘法。

  好在禾熙沒有一顆八卦的心,安藍到是什麼樣的人物她不關心,她只知道她善良,誠心為五里村著想,這就夠了。

  安藍也可以煉器,只是她不想在人前暴露紫陽真氣,她這次要煉的是《藥篇》裡記載的一種靈露——晗光露。

  晗光露其實是築基丹的液體版,它的藥效稍微弱一點,也溫和一些,也可以加水稀釋服用,給煉氣期的人服用可以增長修為,滋養經脈。

  晗光露最主要的材料就是靈泉。

  晗光露的煉製方法特別是將材料放入靈泉中,煮沸而取蒸出來的露水,一鍋靈泉差不多能蒸出一瓶。給一個煉氣九層用的話,大約十滴就行。

  安藍蒸了兩瓶,村裡還沒有築基的人,除了那些小孩以外,還有三十多人,差不多也夠了。

  安藍煉完晗光露過後出去休息了一下,子敬已經煉六把飛劍,禾熙要慢一點,只有他的一半。安藍出院子,看見施成正帶著人佈置五行陣,小婷和村裡的姑娘們正在收拾靈田,星雪月和施成的鹿蜀正拉著犁子在犁地。

  村長的院子裡有許多小朋友正在請教他新好功法,大家鬥志昂揚,一掃先前的頹態。

  安藍向靈田走去,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就好像他們喊素銀時一樣,態度頗為恭敬。

  安藍把買的幾樣種子給小婷,其中有雪珍米,青桑和幾種靈藥。雪珍米是中級靈谷比春芽米好很多,而且產量也要高些,青桑是一種中級作物,除了桑果可以食用以外,桑葉可以用來養靈蠶。靈蠶絲可以製衣,就算不穿也可以拿去賣。

  大家就在勞作和修煉中過了年,年後,安藍的藥煉得差不多了,子敬與禾熙的飛劍差不多也要完工了。

  禾熙全身心的投入到煉器當中,沒想到居然突破了,她現在築基八層,一突破,練起器來更加得心應手。

  子敬把剩餘的工作全具交給了她,村裡的男人們也動起來,將平時修煉的大壩擴了又擴,大壩裡修起了一座兩層高的房子,整座房子是由岩石砌成的,岩石上子敬還加刻了陣法,非常堅固。

  每層都有四個房間。一個層的四個房間裡放置著重力陣,每個房間的重力都不一樣,由低到高,適合不同修為的人使用。

  二層的房間裡,有兩個房間擺放著清心蒲團,每個房間二十個。坐在清心蒲團上靜心也更容易吸收靈氣。還有兩個房間一個子敬設了簡化版的迷心陣,另一個裝了隨心沙,這兩個房間都是用來鍛煉神識的。

  大壩也被改造過,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演武場。

  村子裡建了煉丹室和煉器室,就連後面的山上也做了許多花樣,變成修煉的場所。

  改動最大的是村口,原來村子裡沒有圍牆,現在每二十步就種了一株纏仙籐,所有的纏仙籐絞在一起,遠遠看上去像是村外圍了一圈籬笆。

  纏仙籐是種攻擊性植物,如果你不懷好意想進村搗亂的話,嘿嘿,不好意思,先過纏仙籐這一關。

  二十天說來長,但在修真歲月中,它只不過是短短一瞬間,可是這二十天卻令五里村全完變了樣,不敢說武裝到了牙齒,只怕是一般小世家都比之不過。

  第二十一天,禾熙終於煉完了指定數目的飛劍,她看起來有些累,拖著腳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一睡就是兩天。

  後院裡還剩下不少材料,安藍收了起來。

  午飯過後,安藍敲響了村長院子前的那口小鐘,村裡的大人們放下手中的事到村長院前集合。

  他們到時發現院長的院子裡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一百把紅色的長劍,這些劍的形狀不一,長短不一,無一列外的都是上品寶器。

  大家的眼睛直了,這可是全新的上品寶器,它們鋪在地上,好像紅色的火在熊熊燃燒。

  「這是給大家的武器,經過二十多天終於完成了。」

  這全都是給他們的?!施成拿起一把仔細看了看,他將真元注入到長劍當中,他驚愕地發現,這些長劍比他自己用的上品寶器還要好,甚至已經接近下品靈器!

  然而,驚喜還沒有完……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1:58 AM

147章 師尊,我回來了!

  安藍從中間拿了一把給施成,這一把外形很普通,放在這一群劍中毫不起眼,它甚至沒有別的劍顏色那麼鮮亮。

  「成哥,這裡你修為最高,這把劍給你。它上面篆刻了兩個陣法,雖然比不上下品靈器,但也差不了多少。」陣法並不是刻得越多越好,有時候多了反而會成為累贅。

  上面的陣法最好是相生相息。

  施成接過劍,發現它比剛剛那把劍重多了,剛剛那把他拿在手裡有些輕,而這把剛剛合適,他把真元注入其中,從劍柄上噴出一條火蛇纏繞著劍身,這是一把火風屬性的劍。

  這是他見過的最好的上品寶器,比起下品靈器來的確差不了多少。

  「這是火雲劍,修為達到築基期的都可以領取一把。我把剩餘地放在村長這裡,只要達到築基期就可以過來取。」

  那些煉氣期的聽到只有築基期以上才可以拿頓時蔫了氣,不過後來一想,自己有了高級功法,也有了這麼好的修煉環境,築基並不難,只要自己努力,或許就是這一兩年的時間。

  只要到築基期就有上品寶器用,這可是以前他們都不敢想的,想到這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安藍之所以這樣說,也是為了激勵那些沒有築基的人加倍努力。

  「煉氣期的各位也不要灰心,我這裡有?光露,它的效果跟築基丹差不多,煉氣八層到煉氣九層的人可以在我這裡來領取一份,如果第一次築基沒有成功的話,還可以再領一份。它加了水之後可以給村裡的娃子們使用,不過最好兩年服用一次。我同樣也把它交給村長。」

  「這裡還有一些固元丹以及升仙露,等各位達到服用條件後可以到村長這裡來取。我能幫大家的只有這麼多了,接下來只能看你們自己了。」

  「放心吧,阿離姑娘,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大家都明白,安藍這次又是改造五里村又是給他們煉器煉丹,這些東西的總價值加起來已經接近兩萬下品靈石,這可是一大筆錢,就算是答應素銀要照顧他們也找就已經過了。以前修為不好是因為沒有錢,修煉環境差,如今天他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村長說得對,他們是遇到貴人了。

  安藍這些天為五里村忙東忙西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子敬也是,等安排好了所有事,她一頭就倒在了床上,雖然身體很疲勞,但是精神上很滿足,連睡覺也是笑著的。

  她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傍晚見家家門前掛上了燈籠才想到現過一天就是正月十五上元節了。

  上元節也就是元宵節,在炎夏上元節也要吃湯圓,同時它也代表著團圓。

  安藍坐在屋簷下看著一盞盞燈籠問小紅:「小紅姐姐,你想你爹爹不?」

  「想有什麼用,又不能回去。」安藍不問小紅還不覺得,一問還真有點想了,只是要怎麼回去?離雲派關了山門,而安藍已不再是離雲派弟子。

  「你就說想不想就行了。」

  「小安子,難道你有辦法?」小紅聽她的語氣似乎有十足的把握進入離雲派。

  「當然咯。」

  「那好,回去,回去。我要帶我的笨小弟回去見爹爹,告訴他紅兒已經長大了。」

  是長大了,肚子比去年又漲了一圈,越來越像球了,威風凜凜的龍神大人看到這樣的女兒心裡應該滿是無奈吧。

  安藍起身拍怕屁股,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到子敬床邊。子敬是覺得有人在看他,睜開眼睛看到安藍托著下巴笑嘻嘻地在床邊看著他。

  「怎麼了?睡不著?」子敬起身見她穿得有點少,將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安藍搖頭。

  「大師兄,明天是上元節,你帶我回去看師尊吧。我躲在混元天府裡,你只要帶著混元天府就行了,不會被人發現的。」

  「明天是上元節了麼?」子敬一陣感歎。「嗯,我知道了,現在就走麼?」

  「這麼晚了不用了吧?」

  「趕夜路好點。」白天走,他吃了解藥之後說不定會被人盯上,趕夜路的話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安藍也明白子敬的意思,她留了張紙條貼在村長院子門口,說她要出去辦些事,短時間內可能不會回來,然後就進了混元天府。子敬將珠子揣到懷裡,然後駕著飛劍離開了五里村。

  飛了兩個時辰,終於進入了雲州地界,子敬吃了鬼面花果的解藥,露出本來面目。

  他們到達離雲派時正是一天之中最寂靜的時候,連妖獸們也進窩睡了覺。子敬拿出啟山符,護山大陣開了個小缺口,子敬從缺口裡鑽進去,剛一進去,護山大陣又重新合了起來。

  「大師兄,你回來啦!」護山的衛隊沒想到子敬在這個時候回來。

  「我們聽說你被人圍堵都好擔心,現在看到你,這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我就說那群邪宗的人怎麼是大師兄的對手,天天呆在山上好憋屈,總有一天也要殺上邪宗去,屠他個乾乾淨淨。」

  雖然是黑夜但是安藍還是看得出,邪宗留下來的痕跡,百丈峰滿目瘡痍,基本上是廢了。

  「大師兄連夜趕路只怕是累了,我們繼續巡山就不打擾大師兄了。」這些巡山的都是執劍堂的弟子,跟子敬的關係也比較親近。

  「嗯,辛苦你們了。」

  子敬上了千丈峰過後先把小紅放回了清玉泉,安藍把避水珠編在一個繩索上,把繩子繫在了阿肥脖子上。作為一隻鳥,要在水裡走,阿肥有些忐忑。

  可是它拗不過小紅,小紅非要帶小弟去拜見爹爹。小小趴在阿肥的背上倒是淡定很多。

  小小現在已經成為徹底的淡定哥,那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兒早已一去不復返。

  子敬穿過離雲殿走上了上山的階梯,天空突然下起雪來,洋洋灑灑,安藍彷彿看山頂上的那三個雪人,她真想大喊:「師尊,我回來了!」



148章 不小心摸了師尊

  山頂上景物依舊,安藍和子敬都不在人氣不足,格外地蕭索清冷。安藍從混元天府裡出來,輕輕推開白殷衣的房門,她動作很輕,畢恐弄出一點聲音把白殷衣從睡夢中吵醒。

  她提著裙角踮著腳尖穿過中廳向內堂走去,安藍慢慢走近了,她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白殷衣。

  白殷衣比以前瘦了,臉色還有些蒼白,兩道劍眉擰在一起眉心中間有幾道深深四痕,是什麼讓他在睡夢中也如此憂心忡忡?安藍彎下腰伸出兩根手指,把他擰起的眉向兩側鋪平,等她鬆開了手,又擰了回來。

  她嚼嚼嘴重新把手放在了上面。

  白殷衣的眼皮子動了動,安藍趕快放開手退到床邊,見白殷衣睜眼,露出一個無比甜美的微笑。迷濛中,白殷衣看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睛。可是三息之後,他又睜開眼看了安藍半晌,然後慢慢轉頭,看向遠處的子敬。

  「嗯,做夢……」他嚀喃一聲,側過了身。

  這不是做夢好不好,這可是大活人!安藍吐出舌頭,衝他做了個大鬼臉,旁邊的子敬,想笑又不敢笑,低著頭肩膀不停地抖,比起安藍來,他覺得反應遲鈍的師尊更可愛。

  突然,白殷衣轉過身來盯著她,鬼臉做到一半的安藍嚇了一跳,連忙收了鬼臉退到後面,哪知道退得太過猛,不小心碰到了頭頂。

  「啊,好痛!」她捂著頭蹲到了地上痛呼。一隻大手罩在她頭頂上,暖暖的熱熱的,她抬起頭來,那雙眸子裡還噙著淚水。

  「嘻,師尊好。」安藍破涕為笑。

  白殷衣收回手,停在半空捏了捏把它放回到被窩裡。

  「過來。」

  「哦。」安藍應一聲,向前邁了一步,白殷衣的表情很嚴肅,她心裡有點虛。

  「過來。

  安藍回頭看了子敬一眼,用眼神示意子敬,如果等下白殷衣發火的時候一定要及時出手救她。見子敬點頭過後,她才放心向前跨一大步,來到床頭。

  她瞇著眼呵呵地笑著,那樣子說有多傻就有多傻。

  白殷衣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安藍讀不出他眼中的情緒,很深邃。

  「安藍?」白殷衣不甚確定地問。

  「是我。」聽到白殷衣叫她的名字,看到他消瘦蒼白的容顏,這一刻淚水在眼睛裡打轉,幾月的酸楚全湧了出來,她坐在床邊,一把抱住白殷衣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師尊都是我不好。」

  白殷衣僵直地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雙眼平視前方。子敬看情形悄悄地退了出去。

  「師尊你瘦了,都是安藍不好,害師尊受了這麼重的傷。嗚……」安藍越哭越傷心,淚水好像怎麼停也停不下來。

  白殷衣伸出手在空中頓了頓,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它縮了被窩。

  「你把我的衣服哭濕了。」白殷衣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平淡得有些奇怪。

  「啊!」安藍跳起來躲在床簾後面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落在白殷衣的肩膀上,那裡的確濕了一大塊。

  外面正飄著鵝毛大雪,房間裡沒有燃碳火有點冷,白殷衣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單衣,他又有病在身,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她擔心白殷衣的身體,手忙腳亂地給他解衣服,她把手伸向肩膀拉衣時,白殷衣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我幫……」最後一個字被安藍哽在了喉嚨裡,她這時才發現,白殷衣胸襟大敞,香肩已露了一半。

  「哈哈哈。」她極度生硬地笑了三聲,然後像逃難一下逃離了白殷衣的房間。

  埋雷帝嘎嘎,居然脫白殷衣的衣服?!啊啊……她剛剛好似有把手伸進衣服裡……手心,好像是有點溫溫熱熱的……

  啊啊……白殷衣不會把她當成輕薄師尊的色女吧?

  話說,白殷衣雖然瘦了,但那身材……安藍把腦子裡不健康的畫面甩開。

  呸,不要臉!她的臉迅速竄紅,燙了脖子。

  良久,吱呀一聲,門打開了,安藍把身子背到一邊,她底著頭不敢看白殷衣。

  「師尊,我不是故意的。」

  「嗯。進來吧。」安藍進屋時,房裡已經點了只蠟燭,燭光搖搖曳曳。她抬起頭來偷偷瞄了白殷衣一眼,他已經換好了衣服,不知道為什麼,安藍總覺得他穿得有點多,衣領拉得也忒緊了些。

  囧,果然被當成色女了麼?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嗯,炎夏好像沒有黃河。

  安藍見屋裡還是有些冷,她點燃了炭火,抬了把椅子讓白殷衣坐下,她不敢坐在對面,所以坐在他旁邊微微低著頭,她明明有許多話想說,可是這會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殷衣也是個悶葫蘆,兩人就這麼詭異地沉默著。房間裡只聽得到??啪啪炭火燃燒的聲音。安藍悄悄轉頭看了白殷衣兩眼也沒敢吭聲,如果懼師也是一種病的話,她估計這輩子也好不好了。

  想她安大小姐威風赫赫,上敢戳怪蜀黍色眼,下敢踹小色狼命根,天不怕,地不怕卻被白殷衣治得死死的。

  她第三眼看向他,白殷衣終於捨得開金口:「怎麼回來的?」

  「大師兄帶回來的。」這不屁話嗎?若不是子敬帶她回來,她連山門都開不了。

  「師尊放心,沒人看見的,我有一件空間法寶,我藏在法寶裡,大師兄帶著回來的。」安藍也知道白殷衣在擔心什麼,並不是每一個離雲派的弟子等像子敬一樣對她,有些人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

  白殷衣點頭。「傷?」

  「傷好了,我運氣好遇到了一個醫術很不錯的大夫。師尊呢?」

  白殷衣把手按在腰間:「好了。」

  吹牛!好了臉色為什麼還會那麼蒼白?一點都不坦誠,男人耍帥也不是這麼個耍法,她真想把他衣服扯下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只是一想到剛剛的囧行,還是暫且算了,明天讓子敬去打聽打聽。

  安藍見白殷衣氣色不佳也不敢再多打擾他休息,出了門。她去找了子敬,然後回到混元天府裡,除了他們以外,為了避免麻煩,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回了離雲派,包括藥兒。

  一大早她就在混元天府裡忙碌起來,又是切參片,又是煮粥。子敬剛起床她就把熱騰騰的參粥端到他面前。

  「真是我的好師妹,我肚子剛餓你就把粥給我端來了。」子敬知道她是給白殷衣煮的,故意打趣她。

  安藍瞪了他一眼,他笑嘻嘻地端過粥,剛出門一把紅傘出現在了視線中,那傘上沾了不雪。雲姑手裡拿著食盒,自子敬走後她每天早上都來給白殷衣送餐。

  白殷衣正在病中不能不吃東西,藥兒的手藝實在是不怎麼樣,只好她這個做姐姐的每天跑幾趟。她看見子敬愣了愣。

  「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去找你的笨蛋師妹了嗎?」

  「姑姑好,昨晚回來的,今天是上元節,我回來陪陪師尊。」

  「你倒是有心了。」雲姑走到屋簷下收了傘把食盒遞給他。」你在我就不進去了,估計他看我也看煩了,竟然回來了就多留些日子再走。丫頭她……有消息了嗎?」

  安藍就在房間裡。子敬憨憨地笑了笑:「算是有了吧,黑市裡有一份懸賞,懸賞所有邪宗弟子……」

  「什麼?!」雲姑一聽,傘差點掉在地上。這件事早已在炎夏十二州鬧得沸沸揚揚,只是離雲派緊閉山門消息閉塞,才不知道。

  「辰屠十萬下品靈石;邪宗少宗主五萬下品靈石;邪宗三位長老,兩萬下品靈石;邪宗金丹高手,一萬下品靈石;內門弟子胎動八百,築基一百。」子敬說出懸賞內容,雲姑連眼神都變了。

  「你說這是丫頭做的?」

  「反正不是咱們離雲派。」

  「敬兒,你進來。」白殷衣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聽到子敬與雲姑的對話,召他進去。

  「某人要發火了,我先閃。」雲始很沒良心地自己先閃了。子敬一手端著安藍熬的粥,一手提著雲姑拿地食盒進了房間。

  「剛剛你跟紅雲說的是真的?」

  子敬點頭。

  「胡鬧!」白殷衣差點將床拍散。

  「她人呢?」

  「在我房裡。」

  「把她給我叫過來。」

  「師尊,師妹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當初他看到懸賞時也認為安藍胡鬧,但是細想一下,他也能理解安藍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想幫著解釋,但見白殷衣那張蒼白的臉也不好忤逆他把安藍帶了過來。

  昨晚聽安藍說過她有空間法寶,所以看她憑空出現在房間裡,並沒有太多驚訝。安藍低著頭,如同小媳婦一般站在床邊,她怕白殷衣罵她。

  白殷衣見她那樣子,歎了一聲把一個儲物袋遞給了她。「拿去。」

  「這是什麼?」

  「你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少錢,敢開這樣的懸賞啊?!這是為師的積蓄,你傻啊,他邪宗上下的命哪佩值那麼多錢。」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00 PM

149章 願望成真

  安藍低頭笑笑,雖然白殷衣罵她傻,但是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白殷衣把自己的積蓄都給她了,有這樣一位疼她愛她的師尊她真的很高興。

  她穿越到炎夏舉目無親卻先後遇到了侯宜宣、子敬和白殷衣三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人,他們就是她的家人,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家人受到半點傷害,這筆賬她遲早要和辰屠算!

  「依師尊看,多少靈石合適?」

  「靈石?一個銅板我都嫌多。」當年叱吒風雲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邪宗在白殷衣眼裡居然分文不值,說安藍狂,卻怎麼都不及她這位師尊。

  不過白殷衣說得對,在精神上要絕對蔑視敵人,這樣才能勇往無懼。

  白殷衣說得這番話讓安藍有了新得感悟。

  修行本是逆天而行,若是連個小小的邪宗也對抗不了,以後又怎麼爭得過天!

  只不過是她修行前的一個小小敵人,賞那麼多錢的確是太抬舉他了。

  她把儲物袋放回到白殷衣手裡,「師尊的私房還是留著以後給師娘吧,弟子可不敢越俎代庖。」

  白殷衣聽到她說「師娘」兩個字時,表情有點不自然,「拿著,少廢話,這是為師的命令。」

  「師尊真的不用,別看徒兒我瘦瘦得弱不禁風,腰包可鼓得緊,區區百來萬我還出得起。不信問大師兄,大師兄可不會說謊。」安藍戳了一下子敬,子敬點頭。

  「師妹確實有賺錢的法子。」

  起初安藍說時白殷衣還有點不以為意,可是這麼一說,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安藍來,百萬下品靈石可不是小數目,他身上來的靈石也不過才十來萬,這個笨徒兒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師尊我臉上有什麼嗎?」安藍被他瞧得慢不好意思。低頭正好瞥見桌子上粥,她端起粥遞到他面前。」師尊這是徒兒做的參粥,涼了就不好吃了。」

  白殷衣接過粥慢慢地吃起來。

  離雲派今年的上元節過得比往年都要熱鬧,所有的房屋上都掛著紅燈籠,弟子們甚至還特別組織了廟會。廟會就在千丈峰的廣場上,一大早便開始佈置廟會的會場。

  離雲派剛經過一次劫難,越是這樣越是要熱熱鬧鬧地以此來沖淡蕭索之氣。

  炎夏人對上元節的重視一點都不比過年少。它是每年第一個月圓之日,預示著團團圓圓。

  子敬把藥兒支出去玩了,廚房裡他和安藍正在做湯圓,他插面,安藍在包餡。中午先在山頂上吃,晚飯的時候要回白家。

  「師兄,師尊的病到底怎麼樣?你給我透個底,讓我心裡有個數。」意氣風發連大魔星白勝衣都畏懼三分的殷衣真人現在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每每想到這裡,安藍就心疼。

  「師尊的外傷好了,內傷想短期內徹底復原的話,還缺少一味藥。」外傷只要用些生肌活骨的丹藥就行,而內傷才是最大的麻煩。白殷衣精血虧損,體內還殘留著辰屠所施的陰毒,要想徹底解除它,只有正陽丹,現在還差正陽丹的一位主藥,正陽草。

  正陽草生長在絕谷中,數量稀少,目前炎夏有記載的正陽草不超過三十株,倒不是說正陽草有多高級,而是它生長的環境太過特殊。

  絕谷位於青蠻山脈與大荒之間,它是天然形成的一條萬米深的溝壑,這條溝壑寬不過一二十丈,但是卻很長,足足有半個青蠻山脈那麼長。

  絕谷有股天然的吸力就算修真者御劍飛過,也會被吸下來。

  有無數人想一探絕谷,但是最後都沒有回來。

  「絕谷」兩個字讓人聞之變色。

  子敬之所以去堰州除了找尋安藍的下落一外,也是想去絕谷看看,能不能弄到正陽草。

  安藍聽到正陽草長在絕谷臉色也不大好,她野史遊記中也有關於絕谷的大量記載,是炎夏的四大絕地之一。

  沒有最危險,只有更危險。

  如果要探絕地取藥的話,必須先修復好金甲銀皇,最後兩件材料只怕不容易收集到,如果她回玄天碧海的話寒玉劍就要歸還給行莫制,這樣一來她又少了保命的法寶。

  「管它的,先去找行莫制,既然我給他種出了赤麒火儀再借來用段時間也可以。」安藍打定了主意,為了早點治好白殷衣的病,她決定還是去找行莫制。

  煮好了湯圓,三人圍坐在火爐前美美地吃了起來,晚上白殷衣和子敬去了白家,安藍一個人留在了山頂上。她拿了根棒子骨去了藥圃,然後蹲在夜神的屋子的前,晃了晃。

  「大黑黑,出來吃骨頭了,今天我陪你。」屋子裡伸出一隻小貓大的爪子按住骨頭迅速刨了回去。

  「大黑黑,你什麼時候有崽子了?」安藍並不知道夜神與晝##對抗辰屠失了內丹,修為大損,連身子也極度縮水,現在只有小貓大小。

  安藍趴在洞口前往裡看,那只高大英武的玄虎不見了,只有一隻黑色的小喵咪在角落裡啃著比它還要大的棒子骨。

  「小喵咪,你不會就是夜神吧?」難道她暈過去後又發生了什麼事,使夜神成了現在這樣子?

  夜神張開尖牙,對著她不滿地吼了一聲,老虎雖小也不能把它當做貓貓。

  「別啃骨頭了,姐姐這有更好的。」安藍拿出一粒九子金蓮放在門口。夜神看到九子金蓮雙眼發亮,銜著它就往外跑。

  別看它受了傷,實力大損,一轉一折就跳出了藥圃,往下山跑去。

  「喂,你別走啊。」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它嘴裡的九子金蓮就麻煩了,可惜安藍不敢下山。阿肥和小小都跟小紅回了清玉泉,不然倒是可以讓它們去看看。

  安藍坐在院子裡堆雪人,過一會見夜神又回來了,後面還跟著晝天。她說上哪去了,原來去叫姘頭了。夜神是雄性,晝天是雌性,以目前情況看來,這兩隻肯定有JQ。

  夜神把九子金蓮放在地上,拱了拱晝天要它來吃,晝天用爪子往夜神那邊刨了刨。兩隻互讓不休都沒有誰先下口,後來夜神吼了一聲,晝天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別看個子小,爺們兒氣概倒是挺足的。

  不過,晝天也沒有吃,它跑到安藍面前用身子不停地蹭著她,然後睜著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安藍。

  這是一隻玄虎又不是貓,沒事賣什麼萌?

  安藍一陣好笑,她伸手摸了摸晝天的下巴,它居然舒服地呻吟起來。那神情就好像以前隔壁家養的小奶貓。倒是夜神豎起尾巴齜牙咧嘴地盯著她,彷彿在說:「不准碰我的女人!」

  安藍又摸了一把,才拿出一顆九子金蓮餵進了晝天嘴裡,它的牙齒滑過她的手指癢癢的。見晝天吃下九子金蓮夜神才把地上的那顆含進了嘴裡,然後兩隻雙雙步入夜神的窩,洞房花燭去了,不對,是煉化九子金蓮去了。

  千丈峰燈火通明就算在山頂上安藍也能聽到從那裡傳來的笑聲,天上放了不少孔明燈。在炎夏大家都用孔明燈來祈願,天上的孔明燈越來越多,漸漸匯成了一條星河。

  沒多久子敬一個人回來了,他手裡拿著兩個面具自己帶了一個,然後把另一個掛在了安藍臉上。

  「走吧,去下面看看,下面蠻熱鬧的。」子敬拉著安藍的手去了千丈峰。

  此時千丈峰滿滿都是人,特別是中間的廣場。廣場上有很多弟子帶了面具,所以子敬和安藍在這裡並不顯得突兀。

  廣場上迂迴擺著許多小攤,攤主們正在吆喝著。

  「來啊來啊,美味又好吃的湯圓啊,吃了一碗還想一碗啊。」

  「好看的花燈呢……」

  「這邊看,這邊看,投環啊投環,投中哪個就拿哪個,一枚靈珠五手啊。」

  看起來似乎和她小時候逛的廟會沒什麼別區。

  「師兄,那裡有孔明燈。」安藍沒有加那個「大」字,否則被別人聽到很容易猜測到她的身份。離雲派裡師兄何其多,而大師兄只有一個。

  「兩位要買孔明燈嗎?兩枚靈珠一個,可別嫌貴我這個是經過我特別煉製過,比其它的都要飛得高。」飛得越高,願望越容易實現。

  「來兩盞。」子敬付了靈珠,攤主收了錢然後拿了兩隻沾過硃砂的筆給他們,放之前要把願望寫在上面。

  「師兄想寫什麼?」安藍想偷看子敬寫的願望,他卻笑了笑,側過身擋了個嚴實。

  「小氣!」安藍也轉過了身不讓子敬看,她嘴裡說著錢,錢,錢,要許多錢,落筆時卻寫著:「愛我的人與我所愛的人永遠平安」。

  寫完之後點燃火,承載著安藍願望的孔明燈緩緩升上了天。安藍抬頭仰望滿天的燈火,她的願望一定能成真!

  她拉過子敬的手,「師兄,我想要那個。」

  子敬帶著她殺入投環的隊伍中。

  午夜,天空放起了煙花,安藍抱著子敬給她贏回來的布偶娃娃回到了山頂。剛上山,晝天就撲到她懷裡來,它們比剛剛長大了不少,從小奶貓成功進化到成年喵咪。



150章 再去玄天碧海

  夜神和晝天失去內丹實力大損,身子有點虛也不敢給它們吃多,等它們徹底煉化藥力身體結實了過後才能吃第二顆。

  「小黑黑,你有藏東西的地方沒?」夜神聽安藍叫它小黑黑有些不滿,抗議一聲,張嘴吐出一個小盒子,那盒子上有些古樸的花紋,落地後慢慢變大。

  竟然是個百寶箱!

  安藍本想打開百寶箱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夜神卻把小爪子按在上面不准她看,別看它個子小,還挺會藏私的。

  安藍從混元天府裡數出二十顆九子金蓮還有兩朵妙羅雲綿花,她初步估計夠它們用五年,安藍再放些在白殷衣那裡,讓它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到以前的實力。

  安藍想了想,又把身上所有的妖獸內丹拿出來。夜神興奮地吼吼地叫了兩聲把東西全收進了百寶箱。

  「發生什麼事了?」剛上山的白殷衣聽到虎吼,問了一聲。夜神看到他,跳進他懷裡像一隻溫順的小貓。

  「嗯?你恢復到三階了。」

  「我給它吃了點東西。」安藍笑嘻嘻地說。

  「嗯,去休息吧。」白殷衣放下夜神。

  安藍說她給夜神吃了點東西,白殷衣並沒有太在意,他以為是一些妖獸內丹什麼的。妖獸內丹是妖獸的元氣所化,裡面包含了妖獸八成力量,而且極為精純,也很容易吸收,除了拿來煉丹以外也可以直接服用。

  白殷衣手上的內丹都是六級以上的,它們對現在的夜神來說太過生猛,他一直臥病在床也沒辦法給它煉製丹藥,所以事情就這麼擱著。

  「藥兒好像要回來了,我們先進屋吧。」安藍走進白殷衣的房間,先給他點燃了火,然後又分別給自己和子敬抬了板凳,等白殷衣坐上床以後,才拿出一包九子金蓮和一大袋妙羅雲綿花給他。

  「師尊,這次我和大師兄下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兩樣東西你拿著,如果夜神的東西吃完了我還沒回來的話,你就把這些給它們吃。

  「九子金蓮?」白殷衣發現裡面裝的東西後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安藍。

  安藍給了他有近白顆九子金蓮,什麼時候它也可以論包給了?他又打開了另一個袋子,那袋子裡裝的是一朵朵晶瑩剔透的小花。

  「這是……」白殷衣沒有見過這種小花。

  「這是妙羅雲綿花。」當初安藍也一直沒有找到妙羅雲綿樹的相當記載,直到看了《藥篇》過後才知曉,看來妙羅雲綿樹應該是上古物種。

  「妙羅雲綿花?」白殷衣拿一朵在手裡端詳,他發現這花蘊含著極大的妖力。

  一出手就能拿出一百顆九子金蓮和這種連他也沒見識過的花,看來他這個小徒弟的確有非凡的際遇。能拿出百來萬的下品靈石看來也不是大話。

  安藍和子敬在離雲派逗留了七天,臨行前安藍將一盒洗精伐髓的藥膏交給了白殷衣,一連串地衝擊下來,他已經能很淡定地接過藥膏。

  子敬依舊選擇晚上下山,然後在一個偏僻的小鎮落下來,子敬準備吃鬼面花果,安藍用手攔住。

  「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哪裡?」

  「玄天碧海。」

  「玄天碧海?」現在根本就不是玄天碧海開啟的時候。子敬還來不及問,只見一道光芒罩在身上,他就離開原地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寒晶,好多寒晶。

  這裡是玄天碧海?怎麼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他看到前方有個祭壇,祭壇上躺著一個用寒晶做成的雕像,安藍正快步向雕像走去。

  等她快要靠近時,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雕像正慢慢化成一個人,活人。

  「找吾何事?」行莫制問她。

  「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種好了,不過我的金甲銀皇壞了,我希望你能幫我修修。」

  「竟然這麼快就種好了?」赤麒火儀至少要一百年才能成熟,這才過了多久?

  「嗯。」安藍把赤麒火儀拿出來,那通身赤紅形狀像麒麟的果子的確就是他要的赤麒火儀。

  「太好了。」行莫制知道這麼快就種出赤麒火儀安藍身上只怕有些蹊蹺,不過他也沒問,這是大忌。

  財不露白,同樣他也不希望別人問他有什麼寶貝。

  「金甲銀皇你要什麼材料吾可以給你,不過修的話只能靠你自己去修。」行莫制被凍了這麼多年,實力耗損嚴重,修復金甲銀皇是件很費精力的事,而他的當務之急是要先護住自己的心神。

  「可以,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把寒玉劍再借我用一段時日,我要去一個危險的地方取一樣東西,等我取完東西後後就把它還給你。玄天碧海你可以先留著,等我還了劍之後,你再給我不遲。」

  站在一旁的子敬聽到他們的對話暗暗心驚,聽安藍的語氣這個躺在祭壇上的活死人就是玄天碧海的主人。玄天碧海可是上古洞府,這麼說,這活死人是上古修士?

  寒玉劍應該就是當初斬下辰屠頭顱的那把劍,更令他驚訝的是這上古修士竟然要把玄天碧海送給安藍?這也太大手筆了吧?那個叫「赤麒火儀」的紅色果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三年,三年之後我收回寒玉劍。」

  「可以。」安藍把赤麒火儀放到行莫制旁邊,三年她可以做很多事,她一定要在行莫制收入寒玉劍之前殺了辰屠永絕後患。

  「你要什麼材料?」

  「玲瓏引和七竅心。」

  「看來是『心』壞了。」行莫制說完兩樣東西從他的眉心裡飛出來,正是安藍要找的玲瓏引和七竅心。「拿好,你用玉牌就可以回到原來的地方。」

  安藍收好東西和子敬一起離開了玄天碧海。他們走後,在祭壇上一動不動的行莫制張開了嘴,那顆赤麒火儀飛到他口中。

  「吾等這一天太久了,三年之後,吾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只可惜這個炎夏已不是當年的炎夏。」說到這裡,他有些傷感。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02 PM

151章 指尖的舞蹈

  安藍與子敬連夜趕回了五里村,休息前子敬拿出一個玲瓏小塔給安藍。

  「這是師叔前些年煉的小四絕陣,師尊讓我交給你,有了它修煉的速度要快上一些。」白勝衣和白殷衣都是陣法高手,白勝衣在結丹之後做了這個小四絕陣,他原本是想仿四絕陣,後來不斷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做成之後和四絕陣已沒有了太大的關係。

  安藍這次回離雲派並沒有看到白勝衣,他的傷比白殷衣輕,傷好之後立刻閉了關,別看他總是一付笑嘻嘻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心氣兒比白殷衣還要高,他絕不甘心被人那般蹂躪。

  「先放在村裡吧。」

  第二天村民們一起床就發現村子裡多了座四層高的塔,有人好奇地想走進去看卻被一道無形的牆堵在門外。

  進小四絕陣必須要玉引才行。

  「這是什麼塔怎麼進不去?」

  「這是四相塔。」為了避免和離雲派聯繫起來,子敬把「小四絕陣」改成了「四相塔」。

  「阿金哥哥,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因為安藍的關係,大家對子敬也很尊敬。

  「昨天晚上。」

  「這塔是做什麼用的?」小婷好奇地問。

  「你進去就知道了。」子敬拿了一個玉引給它。四相塔的玉引是一個三寸見方的白玉片,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中間刻著一個玄妙的陣法。這個陣法也不知道是怎麼刻上去的,兩面平整,中間是空的,好像天然形成的中空紋路。

  小婷疑惑地接過玉引向裡走,那道屏障果然消失了,她走進去發現自己好置身於廣袤無邊的森林裡。突然,她手中的玉引發亮,她一看,上面出現一行字。

  「第一層,第一關,惑識林。找到七株不同的樹木。」小婷望著前面成千上萬的樹木眼睛發直,從這裡面找出七株不同的也太難了吧?她呼了一口氣,從四相塔裡出了來。

  這時,子敬已經把玉引交給了村長,加上小婷手裡拿的一共是五十個玉引,村裡煉氣七層以上的人,都可以便用。

  四相塔畢竟只是山寨品,白勝衣自身的修為也無法和當初設下四絕陣的那位天才師祖相比,所以也無法像四絕陣那樣一次性容納那麼多人。

  「關於四相塔的一切我希望諸位能保密。」四相塔雖然不及離雲派的四絕陣,但是也會引起一些勢力覬覦,目前的情況下,子敬不想引起任何勢力的注意。

  「阿金哥,你就放心吧。」在小婷進塔的時候子敬也大致向他們介紹了四相陣的情況,他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絲毫不起眼的小塔竟然是一座修行塔。

  依他方纔所言這座試煉塔金丹以內都可以在裡面修煉,放眼整個堰州也只有四、五座修行塔,擁有它們的無一不是大門派大世家,比如堰州的第一大派青嵋宗,那個是在整個炎復都數得上號的大門派。

  他們只不過是慶江城的一個小山村,能擁有一座修行塔是做夢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原本有重力室就已經很滿足的他們,沒想到安藍又再次帶給他們新的驚喜。

  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修行塔的份量,如果走漏了風聲,勢必會引來各方勢力爭搶,一個霍家就把他們弄得如此不堪,更何況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勢家。

  好東西要藏著掖著,自己慢慢享用。

  五十個玉引對他們來說其實並不少,他們可以分批進去修煉,別忘了他們還有重力室。

  四相塔的出現,讓五里村的修煉環境又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台階。

  安藍獨自一人去了慶鹿城,春八爺回家過年去了,不過臨行前通知過慶鹿城的管事,如果安藍來的話用傳詢鏡聯繫他。

  傳詢鏡的那頭,春八爺依然美人在懷。

  「姑娘想我了嗎?」春八爺露出那妖孽的笑容。

  「我想我的材料。」安藍也不理會他的花花口子,淡淡地說。

  春八爺捂往自己的胸口:「真無情,我的心受傷了。」

  「我相信它很快就會被你旁邊的姑娘治癒。」安藍與春八爺見面其實並沒有幾次,但卻對他浪蕩的性子十分瞭解。

  「你這是吃醋?」

  「你就權當我吃醋吧。」安藍淡淡地笑笑,她這種態度反而讓春八爺不好再逗弄她。

  「還差兩味。」

  「那兩味不用找了。」

  難道她已經找到了?春八爺心裡詫異,不過臉上依舊是那付玩世不恭的姿態。

  材料就放在黑市的庫房裡,春八爺交代過後,管事帶安藍去取。一共是十樣,安藍點了一下,的確沒有錯。這些材料的費用會在安藍所賣的藥膏費用裡面扣除。

  安藍本想問一下懸賞發下去過後,一共有多少人來領賞錢,但是春八爺身旁有他人,也就作罷。

  修復金甲銀皇是件繁瑣精細的活兒,為了不被打擾,她進了混元天府。

  混元天府裡一魚一鳥一鼠正在那裡唧唧呱呱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跟小紅回了趟家它們也不知道得了什麼好處,阿肥和小小的實力都提升至了三階。

  三階後的阿肥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小小就不能再稱作小小了,它體形猛長現在有半米長,身上皮毛很軟很暖和的樣子,天冷的時候安藍甚至有種衝動把它拿來當圍脖。

  進入三階後挑食的阿肥便對地生這種低級作物不屑一顧,本著對於挑食的壞毛病要堅決予以糾正的原則,安藍把它綁在樹上,當著它的面和小小吃各種美食,它那個饞得呀……斷了它幾天的糧之後,它連蚯蚓也吃得津津有味。

  鳥果然不治不行。

  現在的阿肥和小小可以吃九子金蓮,九子金蓮也只能等藥力徹底煉化完過後再吃,所以它們的主要食物還是地生。

  阿肥偶爾還會抬起它的頭不屑地對著安藍,但是它的眼神裡更多透露的是畏懼。

  「我要修金甲銀皇,你們在一邊玩,不要打擾我,等修好後,我們去個好玩的地方。」一聽到好玩的地方阿肥兩眼發亮,呦呦地叫了兩聲很是興奮。

  安藍找了一個塊地方把金甲銀皇放好,然後把材料一字排開,她取出那顆損壞的心,將壞的部分折下來。

  她接照玉簡上的說明將春八爺買的那八種材料熔煉,然後做成各種部件。別看「心」只有兩個拳頭大小但是部件卻有八百多個,最細的一個只有髮絲粗細。

  做好所有部件過後,安藍先吸收兩塊靈石恢復體內真元。她活動了一下手指,準備開始組裝。

  修復心藏的步驟是先將七竅心接入中央,然後由裡到外進行修補,但是一旦接入的話,整個過程必須在一盞茶之內完成。面對如此精細的東西,安藍沒有底氣,所以她打算先練習一下。

  熔煉的材料還有很多,但是七竅心只有這麼一個。

  她全神灌注十指如飛。

  不行,身體太僵硬了。安藍很快發現由於緊張她的身子繃得很緊,連帶也影響了手指的速度,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一盞茶內完成。

  她站起來,跳了跳,作了幾次深呼吸從頭到身體全面放鬆,然後再接著弄。

  不行,這次又太鬆了。太鬆過後手指無力。扣不進去。

  整個「心」全是靠凹槽扣起來的,如果力量不夠,根本扣不起去。安藍覺得這個比當初控制力量劈柴的時候還要難。

  她好不容易汗流夾背地弄好卻發現早就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十分鐘,夠個屁啊!安藍一屁股坐在石頭上。

  安藍看著自己的手,她腳的速度很快,她的手就差了點。

  金甲銀皇的心實在是太過精密,她想了想,只有再提高一下雙手的靈活度。怎麼提高呢?她又犯了難,她想起讀書的時候洛雲喜歡將硬幣放在手背上不停地翻來翻去,她當時還直歎他手指靈活。

  安藍做了十個大小與硬幣相同的鐵幣,然後分別放一枚到左右手的指縫中間,在指尖不停地翻轉著,完全順暢之後再放入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

  鐵幣好似會跳舞一樣在她手裡歡快而富有節奏地跳動著,快時令人眼花繚亂。

  九分鐘,這是安藍練習的最好成績。

  她想想也差不多了。從次練習,有些部件已經被拆得變形,安藍又重心煉了一些。她拿了一個清心蒲團,自己盤坐在蒲團上。有了這個蒲團她的注意力會更加集中。

  在安藍的神識下,「心」的每個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拿出七竅心將它與金甲銀皇接好,接下來最緊張的時刻就要到了。

  安藍早就將要用的組件按順序在面前一一擺好,練習過這麼多次,她早就將步驟爛熟於心。只見她十化成一道道殘影,手指無法觸及的地方指尖會伸出一道細細的劍芒。

  安藍在和時間賽跑,高度地集中便她的靈台越來越清明,神識中的影像也越來越清晰。

  她絲毫沒了以前的緊張,相反她看起來很享受。

  她的指尖在舞蹈。

  等最後一個組件安裝完畢她將玲瓏引滴入「心」中,整個心像活的一樣,跳動起來。沉睡了幾個月的金甲銀皇終於睜開了眼睛。

  而安藍還沉靜在指尖的玄妙中。



152章 絕谷

  築基四層。安藍沒想到一次指尖之舞,竟然讓她突破。看到重新站起來的金甲銀皇,她把長槍插在了它的背後。

  通往絕谷的路很險,為此安藍特意培育出了兩根穿巖籐。穿雲籐並沒有攻擊力,但是它極為堅韌就算是上品寶器也無法將它砍斷,很多人將它用來編製成籐甲。

  安藍種它可不是為了做籐甲。穿巖籐有種很特殊的能力,生出細小的籐丫吸附在岩石當中,這次去絕谷,可就要靠它慢慢爬下去。

  絕谷中不知道有什麼危險,為了安全起見,安藍將龍鱗拿出來,她和子敬各煉了一套護甲。

  子敬的護甲是一套戰甲,包括頭盔、胸甲、護肩、護手、護腿和靴子六個部分。材料除了龍鱗以外還加入了火靈石,整套護甲呈火紅色,甲成之時竟然發出一聲龍吟。

  好在他們是在混元天府裡煉的,否則一定會引起五里村村民的注意。

  安藍煉的是一件長裙,她將之前壞掉的銀絲雪蠶衣重新煉製過,把它做成長裙,然後將龍鱗融入到裙中,最後再繡上寒晶,整條裙子不管是美觀性不是防禦性都非常突出。

  她把它命名為「朝露」。

  朝霞與晨露。

  這兩套護甲都十分出色上品靈器。所有法寶中防禦法寶最為難得,同階的防禦法寶比攻擊法寶到少高出三倍的價格。

  有件下品靈器就不得了,更別說是上品。安藍現在的武器還是下品呢。

  安藍又和子敬煉製了各種丹藥,買了大量藥材種子放在混元天府裡以備不時之需。

  準備充分之後,他們才動身去絕谷。

  絕谷在青蠻山背後,安藍他們先到了順安鎮,第二次來到順安鎮她對那些當街吃蛇吃蟲的人已經能淡然處之。

  青蠻山脈其實還是正常人比較多。

  堰州和安藍的家鄉蜀州的口音一樣,所以一進入青蠻山脈過後她就說堰話,子敬並沒有表現出多大得驚訝,他以為是安藍在堰州的這幾個月裡學的。

  子敬也看到了那樣跟他現下外貌相近穿著黑斗蓬當街吃毒蟲的人,他的表現比安藍淡定多了,果然是大師兄見識就是不一樣。

  順安鎮有賣青蠻山脈的地圖,安藍買了一份。這份地圖是用玉簡刻成的,上面的大路、水源還有危險區域,山上的門派勢力都標得清清楚楚,有它會少走很多彎路。

  地圖不貴,一塊下品靈石一份。

  安藍和子敬沿著地圖往絕谷的前端走去。據野記記載,絕谷的前端比後面要淺不少。

  通往絕谷的路很偏僻,白天還好,晚上滿山都是幽綠的目光,毒獸、妖獸數不勝數。

  連日來斬殺妖獸無數。

  第一天,大約有百頭妖獸齊齊撲向他們被他們殺了九十,逃了十多個。這些妖獸大多是三階至四階。

  第二天,大約有數百頭被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引來,最高的有五階,這一天,一隻不剩。接著有四頭六階妖獸帶著千名的小弟來找場子,小弟逃了兩個,那四個六階全滅。

  第三天,只有一隻在路上等著他們,七階。七階相當於修真者金丹期的實力,在這青蠻山脈上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只可惜,它不長眼挑上了安藍他們。

  其實這個妖獸也不明白,眼前這兩個只有築基期的修真者怎麼可以殺了那麼多妖獸。這片是它的區域,它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這裡肆虐。

  可惜,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結局。以它簡單的智慧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兩個修真者有一個是用了匿藏術的金丹期高手,而且還有一尊實力接進元嬰期的傀儡。

  一個照面,一隻銀槍穿透了它的腦袋。

  一槍擊殺!

  它甚至還來不及叫喊就倒在了地上。那些原本在一旁的觀望的妖獸一見情形立刻就散了去。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妖獸阻攔地們的腳步。一直到絕谷邊緣都是如此。

  安藍發現一件事,阿肥似乎很喜歡吃毒蟲,不過他也很挑,五階以下根本不屑一顧。

  下了山,安藍清點了一下這一路來的收穫,七階妖丹一枚,六階四枚,五階三百枚,四階八百枚至於三階她就不數了,以後全給阿肥和小小吃。

  單是這些內丹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更別說妖獸的皮毛,以及身上的材料。

  下次多走幾座山試試。

  絕谷雖然不寬,但是真的很長,延綿萬里。安藍站在邊上往下看,根本看不到底。

  風呼呼地向裡面灌入,的確有很大的吸力。

  安藍趕緊縮回頭,她拿出穿巖籐一根給子敬,一根自己用,然後穿上特製的鞋和手套,鞋和上手套上都有掛鉤,可以鉤在岩石上。不得不說,以前的野外生存經驗的確幫了她很多忙。

  穿巖籐伸下去過後立刻攀住岩石,安藍拽了一下,很緊。她在腰間繫了一個安全帶,安全帶上有個鐵環鉤住穿巖籐。子敬第一次看到這些攀爬工具,覺得十分新奇。

  安藍也給他準備了一份,他按照安藍的方式穿戴好過後,兩人拉住穿巖籐慢慢下了峽谷,一下去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們往下扯。

  饒就做了準備還是有些不適,手腳沒有抓穩,一路向下滑,等滑了十來米才停了下來。安藍呼了一口氣,重新抓好。

  她看了看周圍,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巖壁上的植物都是朝下向生長著,這裡的吸力果然可怕。

  「你沒事吧?」子敬見她滑下來,連忙爬下來問。

  「我沒事。」

  巖壁上長著不錯的靈藥,安藍一看到的話就會往它們收入囊中。他們下了數百米都沒有看到任何動物,不管是壁上爬的,還是天上飛的。

  越往下面吸力越大。下在千米左右的樣子,安藍發現這個峽谷並不是直直到底的,而是向兩邊四陷,幅度還不小,下面的空間越來越寬敞。

  下到兩干米的時候,安藍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路滑下去的,這個吸力太恐怖了,她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脫臼了。在這麼下去,只怕她會被扯下去活活摔死。

  難怪沒有人敢到絕谷來。

  「大師兄,我頂不住了,我先進混元天府。」

  「嗯。」安藍進入混元天府,子敬將混元天府放在懷裡繼續往下。

  到三千五米的時候,巖壁上出現了大量的食人植物,看似一朵美麗的小花,卻突然張開大嘴來咬人,連一向穩健的子敬也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滑手。

  這些植物還會噴出酸液來腐蝕巖壁,子敬的一隻手套就被它們腐蝕掉。

  不光是這面巖壁,連對面也滿滿都是。而且它們噴射酸液噴射地極遠,現在兩個山壁之間相隔五、六百米它們居然也能噴得到。

  「小紅姐姐。」安藍大喊。

  小紅吐出一個泡泡罩住子敬,任憑它們腐蝕性再強就是那這個泡泡沒有辦法。

  植物都怕火,安藍一道又一道的紫陽真火噴出去,滿山的食人花被她燒得嗷嗷叫。

  這些花到底是什麼異種?居然還能叫?

  很快,這些花就被燒了個乾淨,其實它們的品階並不高,只有三階,主要是數目太多,巖上密密麻麻都是。

  解決了這些食人花繼續往下爬。

  下面很長一段距離都沒有任何植物,安藍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大師兄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

  再下去一點,是縱橫交錯的蔓籐,蔓籐掛在兩塊巖壁之間。四周除了蔓籐再沒有別的東西,很突兀很詭異。

  當子敬爬到蔓籐邊時,一旁的蔓籐突然抖動,裂開一條縫隙,那縫隙張開居然是一排鋒利的牙齒。

  還好安藍早有準備,在混元天府裡用神識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一發現不對,一朵紫色的蓮花就落在了上面。

  紫陽真火在蔓籐上迅速地燃燒著,這些蔓籐居然詭異地發出嬰兒般的哭聲。

  這絕谷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這些植物居然都是妖物。

  安藍放紫陽真火雖然阻止了,蔓籐咬子敬,但同樣也激怒了蔓籐,一根碗口粗的妖籐從巖壁裡鑽了出來。它扭動著身子如蛇一般,快速向子敬爬過來。

  三道劍氣從混元天府裡飛出來攻向那根妖籐,那妖籐被劍氣所傷,痛呼一聲,籐上流出綠色的液體,粘稠而有腥味像是綠色的血液。

  妖籐非但沒有因此退卻反倒越行越快,它捲住子敬的雙腳就往下拖。子敬死死地拉住穿巖籐,穿巖籐經受不住吸力與拉力斷裂開來。

  子敬從巖壁上一路往下跌,其餘的蔓籐伸過來纏住他把他包成了一個綠色的蛹。

  那妖籐中間裂開變成一個大大的嘴巴,它一口將子敬含住,它正打算大口大口地享用美食口突然,它痛嗷一聲,嘴裡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來在子敬被蔓籐捲住的那一刻,他招出了龍鱗戰甲穿在身上。這套戰甲裡有火靈石,附帶有火焰傷害,而且龍鱗本來就是這些邪物的剋星。

  妖籐想退卻晚了,一閉白色的火焰迅速包裹著它,正是安藍的白霧冰焰。

  妖籐被毀,子敬迅速地下墜著,他在中間兩邊都沒有借力的地方。

  安藍趕緊也把他吸入混元天府中。

  只見有顆黑色的珠子從天而降。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06 PM

153章 發財了!

  「你要幹什麼!公孫央你不要太無恥,這對鐵藜刺可是我妹妹魂器。」一個年紀十八、九歲的少年手裡護著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那姑娘手裡拿著兩根兩尺長的長刺,長刺上天然形成特殊的符文。

  他們前方,一個二十歲男子的華服緊緊地盯著小姑娘手上的刺,他身後跟著三個胎動期的護衛。

  「你錯了,它是我的,你們兩個賤種也配擁有鐵藜刺?慕容延乖乖的放下鐵藜刺我放你們兩個走,否則別怪少爺不客氣!」公孫央使了個手勢,他的三名護衛包圍住慕容兩兄妹。

  「公孫央,你不要臉,你自己找不到魂器就搶別人的,不要臉!」慕容靜兒抱緊鐵藜刺這可是她和哥哥一起在天谷裡找了幾天才找到的,絕對不能給!

  「賤人,你再說一次!」公孫央舉起手跨前一步,忽然頭頂傳來聲響,一顆黑色的珠子從天而降,它身後拖著一道長長的紅色尾巴,像是燒著了一般。

  那珠子只有指頭那麼大,卻帶著如山嶽一般渾厚強大的力量砸來,震得他們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仰望著珠子,每靠近一分,眼睛就擴大一分。

  「不好!」慕容延大叫一聲,拉著慕容靜兒往後跑。

  「少爺!」公孫央的護衛反應過來,伸手拉他,可是遲了,在他伸手的那一刻,珠子已經落到地上。

  「砰!」他只覺天地一陣搖晃,震得他頭暈眼花

  混元天府一片地動山搖,安藍和子敬被震得五臟六腑一陣翻騰。混元天府已經卸去八成的衝擊,但是剩下的兩成也夠他們受。

  安藍趴在地上睡過去了。他們都如此,外面的人可想而知。

  巖壁上的岩石紛紛掉落下來,搖晃一直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等徹底平靜後,一臉灰的慕容延從岩石後面鑽出來。

  他咳嗽幾聲,定眼一看不得了,他前面竟是個十多米的大坑!坑中植物盡毀。

  那坑竟然有五六十米深,公孫央和他的護衛們都在坑裡。慕容延也膽大,他跳下坑,用手探了探公孫央的鼻息。

  「還好,只是暈過去了。」要是公孫央被砸死那麻煩可就大了。

  慕容延看著靜靜躺在一邊的珠子,迅速把它揣進懷裡。

  「靜兒,我們走。」慕容延矯捷地爬出大坑,往峽谷裡走去。

  他們剛走沒多久,兩個騎著巨鼠的人出現在這裡,剛剛的震動也引起了人們的注意,這兩個是附近巡邏的。

  「怎麼會有個大坑?」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那不是公孫家的央少爺嗎?」其中一人跳下坑把他扛了起來。

  「哼,廢物管他做什麼?他已經加冠竟然還找不到一件屬於自己的魂器。」另一個卻是沒動,坐在巨鼠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公孫央,一臉不屑。

  安藍醒來後發現混元天府裡一隻大大眼睛正在外面注視著混元天府,她眼中有些困惑。

  「哥,這真的是件寶物?可是我怎麼看它都像是顆黑色的珠子。」

  「如果不是寶物的話怎麼會砸出那麼大個坑?」

  是寶物,但不好意思不是你的。安藍撇嘴。

  她不是下絕谷嗎?這裡是哪裡?安藍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好像是間石屋,不單屋子是石頭砌的,包括桌椅、傢俱都是石頭做的。

  她發現屋頂有個很奇怪的東西,乍眼一看還以為燈泡,結果再仔細一看,那亮亮的像燈泡一樣的東西竟然是一株植物。

  大千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

  這裡就是絕谷下?難到萬丈絕谷之下還有住有人?安藍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但是眼前的情況又告訴她真的有可能。

  安藍暈了,子敬卻沒有。不過他不是混元天府的主人無法看到外面的情況,也沒辦法出去,只好整理那些因為碰撞而毀壞的靈田。

  「師妹,你醒了?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不好說,先看看吧。」他們應該是到了絕谷谷底,但是眼前的情況和她所想的有些出入。

  混元天府被慕容兩兄妹擺在石桌上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究竟,可看慕容延的神情,顯然還不放棄。

  過不會兒,一個虯鬚大漢推門而入,慕容延把珠子揣到了懷裡。

  「爹,你回來啦。」慕容靜兒上前接過大漢手裡的大弓。大漢把背上一隻半米多長的肥鼠扔到地上。

  「今天加餐。靜兒,你這麼快回來,魂器找到了嗎?再過幾天就要舉行成人禮,沒有魂器的話,會被人笑話的。」

  魂器?那是什麼?安藍心裡滿是疑問。

  「爹,你就不用擔心了,小妹已經找到了,那可是鐵藜刺。」慕容延得意得說。

  「鐵藜刺?你說是鐵藜刺?!」大漢一臉激動。」鐵藜刺可是高級魂器,要是培育得好的話,說不定能養成金龍刺。金龍刺啊……」大漢熱淚縱橫。

  「爹……」

  「我沒事,快給爹看看。」大漢擦了眼淚迫切地說。

  他們的話安藍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培育,什麼養成,難道所謂的魂器還能進化不成?她看見那個小姑娘拿出一對三尺長的刺,那刺是鐵色,上面有些奇怪的符文,不像是雕刻上去的,好像天然就長成這樣。

  這對刺的品階並不高,只是中品寶器,但是安藍卻發現它跟一般的中品寶器並不一樣,上面還有生靈之氣,竟然是活的。

  怪,真是怪!除了聽說一些極品靈器可以養成器靈以外,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靈器是活的。

  真是各種神奇。就算這次來沒有找到正陽草,也不枉來這一趟。

  當然,正陽草是一定要找到的。

  「大師兄,這裡有點趣味。」

  「怎麼說?」

  「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等我再看看詳細跟你說。」

  大漢雙手顫抖著把鐵藜刺還給女人,長滿老繭的大手在慕容靜兒

  頭上摸了摸,然後從布袋裡拿出幾包藥給她。」靜兒把這藥煎了給你娘端去,你娘這病拖了這麼多年了,都怪爹爹無能,靜兒以後就靠你了。」

  「爹爹不怪你,要怪只怪這些藥太貴了。」

  貴嗎?等慕容靜兒把藥打開,安藍發現裡面很多都是普通藥材,其中初級靈藥只不過那麼幾片而已,中級靈藥也只有小小的一片,充其量也就一兩塊下品靈石,貴嗎?

  那隻老鼠的皮毛和內丹加起來少說也有十多塊下品靈石吧?

  慕容靜兒走後,慕容延去了另外一個石屋,那間石屋的床上躺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婦人面容消瘦,卻有一種特別的嬌柔美。

  「娘,小妹找到了鐵藜刺,我也會努力賺錢,再過幾年你的病就會好的。」

  「要治好你娘的病不用過幾年,現在就可以。」安藍笑道,比那藥包裡好的藥材安藍比比皆是。

  她要熟悉這裡必須要有本地人引導才行,她看慕容延一家人性格都還不錯,不如就找他們。

  「誰?」慕容延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他第一反應就是護住自己的親娘。

  「噓,小聲點,別吵醒你娘。」這句之後,慕容延見他撿來的那顆黑色珠子突然從懷裡飛了出來,接著一個穿著白衣紅裙的小姑娘憑空出現在他面前,這姑娘明眸皓齒,看過來比他家靜兒大那麼一點點。

  小姑娘出來之後,那黑珠飛入了她的眉心,接著一個看起來很憨厚老實的青年人又出現在房間裡。

  「你們是誰?」慕容延一臉警惕。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救你的娘親。」

  「條件。」慕容延明白,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

  「回答我一些問題。」

  「就這些?」

  「你要自己加點我也沒意見。」安藍輕笑。

  「你要幹什麼?」慕容延看子敬上前連忙擋住他。

  「給你娘看病。小兄弟,放輕鬆一點,我要是真想怎麼樣,你攔也攔不住。」子敬說得倒是實話,慕容延只不過才煉氣五層,怎麼攔得住他這個金丹高手。

  「等,霧草,艾陳……」看了慕容延娘親的病後,子敬接連報出八種靈藥的名字,其中五味是初級,三味是中級。

  慕容延聽到子敬報出的藥名睜大了眼睛,沒錯,當初大夫說得就是這八種,只可惜這些藥加起來好貴,他們根本就買不起,只好揀便宜的藥先穩住娘的病情讓她不再惡化。

  難道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真能救他娘?

  慕容延一臉期待的看著安藍。

  「沒有艾陳。」聽到安藍的話,慕容延的期待頓時化為失落。是啊,艾陳是中級靈藥,中級靈藥啊,他們怎麼會有呢?

  「不過,我有嵐新。」安藍的這句話讓慕容延那顆跌落谷底的心,瞬間又飄到了雲端。艾陳與嵐新在藥性上差不多,艾陳是中級下品靈藥,而嵐新卻是中級上品靈藥。

  「你,你真有嵐新?」那可是中級上品啊。

  安藍聳聳肩,然後將八種靈藥一字排開在石桌上。慕容延看到桌上在靈藥突然哭了,他衝出去大喊:「爹,小妹,娘有救了,娘有救了。」

  當慕容琥被兒子拉過來,看到桌上的靈藥時,噗通一聲跪下來,衝著安藍和子敬叫了一聲「恩公」。

  在安藍看來只不過出了幾味藥材,但是在慕容家人眼裡卻是救了他們最親愛的家人,叫一聲「恩公」,並不為過。

  安藍以為慕容家人進來會先質問他們是誰,沒想到竟然是現在這付情景。男兒膝下有黃金,看得出來,慕容琥愛他的娘子愛得極深。

  這樣的漢子值得敬重,安藍連忙將他扶起來。

  安藍並沒有立刻問慕容延問題,而是先讓他帶他們四處看看。

  這是一座地下城!

  雖然安藍已經猜到,但是當真正得到這個答案時,還是有些震驚。

  其實說是地下城也並不是很準確,峽谷頂雖然很窄但是越來越寬,到谷底時已經有數里,城就是沿著兩邊谷底而建,延綿萬里何等壯觀!

  這裡的人把它叫做天谷洲,而可以看到天空的地方被叫做天谷。

  天谷州最繁華的都是絕谷中間地段,絕谷峽谷的寬度並不一樣,中間最寬,寬度有數里。陽光的照射,使得那裡的物資比別處豐富,但同樣也是最危險。

  那裡叫天谷城,只有世家和胎動期的人才能在天谷城居住。但也並不是所有的世家都會選擇住天谷城,有些世家在天谷附近居住,霸佔一小段天谷。

  慕容延以前本來是居住在天谷城,後來為了給他的母親治病搬來了這裡。越靠近兩端越貧瘠。

  慕容延帶安藍在市場裡走了圈,安藍發現這裡的礦石不僅多而且特別便宜,價格只有上面的三分之一,像赤炎星上面罕見的高級礦石,這裡隨處可見而且一點都不貴。

  如果把這裡礦石拿回上面賣那是怎樣一個賺字了得。

  安藍樂滋滋地收購起礦石來,很快她知道為什麼慕容家的人無力給臥病在床的人治療。這裡的藥材竟然是上面的十倍。

  十倍啊,要不要這麼誇張?!安藍現在看到的只是初級靈藥,要是中高級的話說不定還要更貴!

  發了!!混元天府裡多少靈藥啊……

  天谷州里礦產很多,肉產也很多,偏偏植物少得可憐,別說吃米,如果你看到哪家人有件木質傢俱的話,這家一定是富貴人家。安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木質傢俱竟然也成了奢侈品。

  「大師兄,發財了。」安藍小聲地跟子敬說。

  混元天府裡不僅有靈藥、作物還有成片成片的靈木。安藍彷彿看到一堆又一堆的靈石向自己斧來。

  轉了一圈,安藍大至瞭解了一下這裡的生活情況,不過有些東西她還不明白,需要仔細詢問慕容延。

  街上不是問話的地方,所以又一起回了慕容家。回去時,慕容延的娘親冉氏已經醒了,面容比之前紅潤了些許,只是還不能下床,還要在調養兩、三個月。

  「什麼是魂器?」安藍終於道出了心底的疑問。



154章 有多遠滾多遠

  「你們不知道魂器嗎?」慕容延新奇地看著安藍。

  「那你們用什麼?」

  安藍抽出自己的小玉劍給他看。

  「只有這種嗎?」

  「只有這種。」

  慕容延也拿出一把他自己的靈器放在桌上,是一把中品寶器,接著他又拿出了自己的魂器。

  他的魂器跟慕容靜兒的不一樣,是一面盾,也是中品寶器。這面盾可以拆分成幾把雙環一樣的武器,安藍拿過其中一把仔細看,發現它竟然是植物!這個植物還沒有死,還在生長。

  太不可思議了!

  每個天谷州的人都會在成年禮舉行之前找尋一把屬於自己的魂器,這些魂器就生長在天谷。

  魂器與自己性命想修,隨著修真者的實力提升魂器也會升級。除此之外,魂器還可以通過別的方法進行培育。

  魂器威力巨大,一人身上只能有一把魂器,如果魂器被催的話與之性命想修的人實力出會大損,所以一般情況下大家除了魂器之外,身上還有別的武器。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慕容延的描述安藍想起了妖瞳。

  不同於妖瞳的是,它是寄生,而這些是共生。

  性命想修的武器如果慕容延說的那樣,威力巨大,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攻擊力,但是由於和神識結合得太過緊密,一旦被毀的話,神識也會受到重創。

  這谷底有幾十萬擁有魂器的修真者,爆發出來的實力相當可怕。

  「天谷州有多少世家?排名怎麼樣?」天谷州並沒有門派,只是世家,數得上號的世家有八百來個,但是真正頂尖的四大世家。

  公孫家、慕容家、李家、雲家。

  雲家?安藍挑眉,這個雲家和那個雲家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的話為什麼又在絕谷之下?

  「慕容小哥,你是慕容家的麼?」聽到安藍的話,慕容延神色一黯。

  「這已經不重要了。」

  晚飯時慕容靜兒做了一桌飯菜,谷底沒什麼米,都是將地薯煮好,碾成泥,就好像安藍以前吃過的土豆泥一樣,只不過,地薯泥是甜的。

  地薯雖然產量很多,但是地薯泥也不並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大多數都是豬肉湯。

  「沒什麼好吃的,兩位恩公請隨意。」

  「慕容先生客氣,已經很好了。」

  桌上除了肉食以外,還有一鍋魚湯和一盤青菜。在上面看起來沒什麼,可是對谷底的人來說,已經十分奢侈,最奢侈的就是那盤青菜。如果不是安藍他們的話,或許,一年都吃不上一回。

  「慕容先生,請問哪裡有正陽草?」

  「正陽草要天古城附近的天谷才能找得到。」正陽草是中級上品靈藥,一般中級上品和高級靈藥要在那裡才找的到,別的地方即使有也很少。

  「恩公,要找正陽草?」

  「這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子敬點頭。

  「那裡很危險,我建議恩公可以到天古城用你手中的靈藥換。」花靈石買是很不划算,安藍一下子拿出那麼靈藥相比他們手上還有,用同品質的靈藥換是最划算的。

  「無妨,既然來到這裡就四處轉轉。」子敬本身是金丹期的修為,還有金甲銀皇,他們有能力闖闖。

  「兩位恩公從哪裡來啊?」慕容靜兒心思單純,心裡有什麼疑問就問,她問完之後,慕容延覺得不妥,用手肘碰了一下她。不過從慕容延的神情來看,他也很想知道。

  「你們不都看見了嗎?」安藍倒是很坦蕩。

  「你是說……」慕容延用手指指了指上面。

  安藍笑笑盛了一碗肉湯。

  慕容琥一下子從板凳上彈了起來,上面,居然是上面!已經有多少年來沒有人從上面下來了?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的絕對能引起整個天谷州震動。

  難怪他們能一下子拿出那些靈藥,原來是從上面下來的!

  「恩公,上面有什麼,好玩嗎?」慕容靜兒畢竟還沒成年,第一個就想到的是玩。

  「別叫什麼恩公了,我比你虛長幾歲,你就叫我安藍姐姐吧。上面是什麼樣子,等你有機會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藍姑娘你不知道,下來容易,上去就難了。」慕容琥苦笑。

  「怎麼說?」

  「我相信你們下來的時候已經發覺到,兩千丈的時候有一道禁制。」兩千丈之上那恐怖的吸力也是由那道禁制所引起的。

  那禁制是數千年前遷徙到此時,幾位搞人練手布下的,除非到達元嬰期的修為,否則無法衝出禁制。

  安藍驚訝地與子敬對視一眼,竟然是這樣的,這麼說,即使他們找到了正陽草也沒辦法回去?可是不對啊,近百年之內有正陽草出現在黑市裡。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方法。

  就算真的沒有別的方法,她也要破開!

  她看向子敬,子敬也是這個意思。

  於是兩人一起笑了。

  慕容家只有三個房間,當晚安藍和慕容靜兒一個房間,子敬和慕容延一個房間。第一天在到谷底過夜安藍有些不習慣,她坐到院子中,抬頭仰望著上面的「燈泡」。

  那是燈籠草。

  「再高一點就是星星。」安藍自言自語,只可惜這裡看不到月亮。

  她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會去的時候慕容靜兒已經睡著了。她的臉嘟嘟的睡相很可愛,讓安藍不由自主地想起李湘兒,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第二天一早,安藍正打算拿點米出來煮煮粥,讓慕容靜兒她們也嘗嘗米的味道。忽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正確地說是砸門聲,十分野蠻粗魯。

  「快開門!快開門!」慕容靜兒一開門,一群手拿武器的人衝了進來,還掀了慕容靜兒一把,差點把她掀倒在地,還是安藍在身後托了她一下。

  「你們幹什麼?」安藍皺眉。

  「這裡沒你的事,滾一邊去!慕容延你給我出來!」為首的一個衝著屋裡大吼。

  嘖嘖嘖,好神氣,讓她滾一邊去。

  「我不會滾,不如你先滾一遍,我再跟著學。」安藍笑著眼瞇在了一起。

  「臭婆娘,你說什麼!」那人瞪大眼睛提著劍,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可惜並不是誰的嗓門大,誰手上的功夫就硬。

  安藍抄著手一臉戲蔑,不是誰都能對她吼的。她這幅姿態顯然觸怒了那人,那人揚手就要招呼上來,恰巧這時慕容延從房間裡走出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公孫家的走狗。不去討好你的主人跑到我家裡來做什麼?」

  看到慕容延那人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安藍,也虧得慕容延讓他躲過了一劫,否則他能不能完整地出去還是兩說。

  「少說廢話,跟我走一趟。」

  「憑什麼?」

  「憑你傷了我家少爺,憑你搶了他的鐵藜刺。」慕容延聽到頓感荒謬。

  「哈哈,好笑,我慕容延還沒慘到要從一個廢物手裡搶東西。我不過是煉氣期,能搶得過你家少爺?他身邊可是有三個高手跟著。下次要說笑話麻煩說個更好笑的。」

  「今天由不得你!」說著那人把慕容延包圍起來。

  「哼,狗仗人勢的東西,我家的院子還輪不到你來撒野!」慕容琥也從房裡出來,那人對慕容琥似乎頗為忌憚,但是一想到有自家少爺在背後給自己撐著,膽子也大了起來。

  「慕容琥,少給爺爺放屁,你以為你還是慕容家的六少爺,你只不過是一條被趕出家門的喪家犬。呸!少在老爺子面前裝大爺!」沒想到慕容琥竟然是谷底四大世家中慕容家的六少爺,只是為什麼會被趕出來呢?

  「虎落平陽被犬欺,你今天有種就試試!」慕容琥如標槍一樣的站立著,雙眼如炬,整個人如同一隻猛虎。那人被他氣勢鎮住,眼中有了些懼意。

  「要,要我走也可以,交出那個黑珠子。」

  黑珠子?聽到黑珠子慕容靜兒恍然所悟,附在安藍耳邊說了幾句,安藍這才明白,原來是奪她的混元天府來了。

  「那個少爺是什麼人?」安藍詢問慕容靜兒。

  公孫央的家族是這個邊緣小城的一個世家的嫡子,因為是中央公孫家的旁支,張揚跋扈,只可惜自己是個廢物。在谷底女子十五隊成年,男子二十歲加冠,他已經加冠幾個月了還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魂器,成為這個小城裡人人皆知的笑話。

  這個笑話不躲在家裡反而喜歡四處招搖。

  他在哪裡惹騷都無所謂,但是偏偏不長眼惹到安藍這裡來。

  「告訴你家少爺想要黑珠子就自己爬過來求我,心情好的話,我或許能給他。」

  「臭婆娘,你是什麼人?這裡說話哪輪得到你插嘴。」

  「我?臭婆娘而已。」安藍笑著瞇起了眼,純良無害的很。

  只見一朵紫色的蓮花在他的背後綻放開來,眨眼間屁股已燒了一個大洞。紫陽真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痛得嗷嗷直叫,同行的人趕緊用水系法術滅火,可是他們發現無論什麼誰都滅不了那個紫色的火焰。

  眼看著紫火就要竄到前面去了,那人一發猛將整條褲子扯了下來。

  「呀,真是不知羞恥。」安藍輕歎一聲,然後淡定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大家快來看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脫褲子調戲良家婦女啊。」安藍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很清晰,附近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八卦的力量是強大,不管是誰都有一顆八卦的心,很快門口就堵滿了人對著那個指指點點。

  「那不是公孫家的王奎嗎?真不害臊。」

  「哇,真小,是不是男人啊?」

  「呸,長得壯又怎麼樣,下面不經用。」

  這些人裡大嬸大媽比較多。

  王奎羞憤的夾著腿摀住中間,他轉過身,後面的菊花一片焦黑。

  男人最怕什麼?最怕被女人說沒用。

  他趴下手下的褲子套上之後,衝出了院子。他走後,圍觀的大嬸大媽們也開始撤離,不過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者黃瓜與菊花的問題。

  「哈哈。」慕容延靠著柱子摀住肚子大聲笑出來。

  解氣,太解氣了!

  慕容靜兒羞紅著臉回廚房做飯去了。

  「師妹……」子敬看著安藍神色複雜,良久過後他才說:「以後這種事讓師兄來做就好,你是女孩子,要嫻靜一點。」

  安藍以為事情到這裡就已經搞一個段落,沒想到,過一會兒兩隊人馬左右包抄把慕容家包圍起來,他們中間修為最高的胎動六層,最低的築基二層。接著兩隻兩米長的鐵背甲拉著一個車鸞緩緩行來。

  車鸞的兩邊跟著兩個丫鬟,一個執香爐,一個撒花瓣。車鸞裡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盤著一個富貴髻,沉著臉,一看就是個不好易於的角色。

  這個派頭很足的婦人就是小城公孫家的主母,公孫央的生母,贏氏。

  車鸞在門口停下,幾個護衛把她抬進了院子。

  「公孫夫人這是何意?」慕容琥看這架勢只怕是不能善罷甘休了。

  「第一,交出鐵藜刺。第二,交出傷我兒的凶器。」

  「休想!」鐵藜刺可是慕容靜兒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可是關係著她的前程,絕不可能交出去。

  「六少爺,你以為這裡是天古城是在你慕容家?我是看在慕容家面子上才叫你一聲六少爺,否則你慕容琥給我提攜都不配。」

  「好囂張,搞她!」她這副嘴臉連小紅姐姐都看不下去了。

  「你不過是他公孫家連號都排上的臭婆娘,哪裡輪得到你在這裡叫囂。」慕容延聽到她辱罵自己的父親再也忍不住出聲。

  「怎麼?出了天古城就連教養都丟了嗎?大人說話哪輪到你插嘴。對,我是排不上好的臭婆娘,你爹是慕容家嫡出的六少爺,那又怎樣?還不是窩在這間破屋子裡?這年頭,講的是錢,講的是實力。我有實力,所以我要鐵藜刺,你敢不給嗎?」隨著這句話,圍住屋子裡的那些人都舉起了武器指向慕容家的人。

  「請問一下,有實力就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所欲為嗎?」安藍舉手笑著問。

  「那是當然。」贏氏仰起頭,一臉自傲。

  「那好,我現在要你滾。有多遠滾多遠!」安藍依舊一副人畜無害。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08 PM

155章 滾!!!

  安藍輕輕地撣去石凳上的灰塵,手撐在石桌上笑對著贏氏,就連風從她身邊吹過也格外溫柔。

  贏氏手段極為厲害,心思深沉,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眼前的小女娃雲淡風輕之下卻讓人感覺無限壓力,這種人極難對付。

  贏氏把注意力轉移到安藍身上,她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劍劃向安藍。

  「哪裡來的野娃子?」

  「你還不配知道。」安藍從容的很,她甚至還擺出一盤棋,自顧自得下起棋來,完全不把贏氏當成一回事。

  贏氏沒想到這個小女娃子竟然對她如此蔑視,她手緊拽著一衣角,幾乎把衣角拽爛,饒是她這樣生氣,這女人的臉色也沒有變化,由此可見此人心機。

  慕容家門前早就圍滿了人,饒是被公孫家的護衛攔在外面,也用神識把裡面的情況看了個清清楚楚。

  「那姑娘是誰,她知不知道那車鸞上的是什麼人?」這個公孫家雖然實力並不是很強,但是卻是天古城公孫家的旁支,而這贏氏也是贏氏家族的小姐,手腕了得,得罪她的人都沒有好果子吃,就連公孫家的小妾們也被她制得服服帖帖。

  曾經有個小妾仗著公孫老爺對她的寵愛,在生下個小崽子試圖把贏氏拉下位。

  贏氏知道她的意圖之後,主動讓了位,可是那小妾的主母的屁股還沒做熱和就被她最親近最信賴的丫頭舉報她與內院的一個護衛通姦,那崽也不是公孫家的。

  最後不但主母沒做成,自己和孩子反倒被亂棒打死。

  小妾一死,主母位置又空了兩年,贏氏才重新做了上去。至此,公孫府的小妾丫環,看到她都低著頭恭恭敬敬。

  只可惜,這樣厲害的人,卻生了個蠢貨。

  本來贏氏是想耍些手段,差人把東西弄到手後再交給她,可是她那心肝兒子非得今天要,她也不顧得立牌坊,直接帶入包了過來。

  「你們說,會不會是天古城慕容家的人?」有人突發奇想。

  他的話也傳入了贏氏的耳朵,贏氏也在暗自揣度,眼前這姑娘年紀不大但是那氣度卻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她想了想,慕容家確實有一位與她對的上號的人。

  「敢問可是繚星仙子?」

  「繚星仙子,她是繚星仙子?」人群裡聽贏氏的問話又是一陣驚呼,然後拚命地往院子裡擠。

  「天啊,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

  「我能看到繚星仙子這一生也就值了。」

  繚星仙子那是誰?又把她當成了什麼人?安藍微笑手執白子放到棋盤上,卻是沒有看贏氏一眼。

  慕容琥也沒想到贏氏會把安藍錯認成他大哥的七女兒,不過想了想安藍這幅姿態和繚星是有幾分相似。

  如果是繚星的話贏氏絕對不敢在這裡撒野。他正要上前就見安藍捋了捋頭髮。

  「我像嗎?」

  安藍話一出,慕容琥暗叫糟糕,如果說是繚星的話,贏氏肯定會受氣她的囂張氣焰掉頭回去,日後也不敢來找他們的麻煩,可是安藍一否認,只怕她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贏氏掩嘴笑了笑,臉沉在一起,目光銳利。「現在的小丫頭都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嗎?」

  「現在大嬸都這麼聒噪嗎?」她安藍不需要毛認被人的名頭。

  「動手!」贏氏知道安藍嘴巴利索,自己說不過她,叫手下動手,抓到安藍之後,一定要好好掌她嘴巴。

  就在她叫動手的那一刻,突然白衣青領的子敬出現在安藍身後,贏氏甚至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現的。

  高手!

  贏氏突然意識到那小丫頭敢這麼囂張,必是有所依仗。

  哼,一個人而已,怎麼樣也翻不了天!贏氏冷哼。

  「都給我拿下!」

  鈴……一串清越的鈴聲響起,公孫家的打手們好像被什麼定住一樣,一動也不動。連車鸞旁的兩個侍女也是一樣。

  安藍揮袖一掃,棋盤上黑子只有孤零零的一個,其餘的灰飛煙滅。

  「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怎麼都不動了?」屋外的人不明就裡。

  「他們好像被定住了。」

  「什麼?被定住了?不可能!」這些可是在城裡橫著走的高手,就這樣被定住了?有人不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贏氏發現她的手下全不動了,她看著子敬眼神中終於有一絲慌亂,能一瞬間制服所有人而獨獨留下她,這份實力至少是胎動九層才做得到,甚至有可能是金丹。

  「金丹」兩個字像炸彈一樣轟的一聲在她腦子裡炸開,冷汗淋漓。

  贏氏想到的慕容琥也想到了,他看著安藍兩人長大了嘴巴。

  安藍將那顆黑子拿在手裡,輕輕的說:「你還沒滾?」

  「你想怎麼樣?」

  「我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我討厭每次說話的時候都要抬頭,喂,那誰,你的車真難看。」安藍話音剛落,子敬手指化劍,一道無形的劍氣衝過去,贏氏只覺得下面一陣搖晃,車鸞被整齊切成了幾塊。

  「啊!」贏氏大叫一聲,面容失色。剛剛那一劍控制非常精妙,切了車鸞卻絲毫沒有傷到她,沒有絕高的修為絕對做不到。

  這兩個人是從哪裡來的?

  贏氏能做到現在的位置也是因為她能忍,想當初小妾上位時沒少埋汰她。意識到今天踢到了鐵板,她也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剛到門口,原本那坐在院中石凳的小丫頭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那誰,我說讓你走了嗎?」安藍輕笑。

  「我是叫你『滾』。」贏氏臉色大變。

  「這不是欺人,這是實力,如果你有實力的話,你也可以讓我滾,可惜,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兩個選擇,你自己滾,還是我幫你滾。前者你可以毫髮無損的回到家,後者我可不敢保證。」

  「你!」因憤怒贏氏的臉漲成了紅色,從來沒有人敢對她這樣。「休想,士可殺不可辱!」

  「你捨不得死,我也不會殺你,我可不想髒了我的劍,死其實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卻死不了。」安藍的笑容慢慢收住,一步一步逼近贏氏,贏氏看到她身後無數痛苦哀號的身影,她們受著各種磨難。一隻滿是血的手抓住她的肩膀,她大叫一聲,捲著身子滾出了院子。

  在外人看來,安藍只不過是靠近她便把她嚇來自己撲到地上滾了。安藍身後的那些東西是子敬攻擊贏氏神識而產生的幻象。

  哇!!外面突然有小孩叫起來,就連慕容靜兒也像外面的那些十多歲小姑娘一樣一臉崇拜。

  太牛了,太帥了!那贏氏是什麼人,平時小城裡的百姓可沒少受公孫家的欺壓,今天公孫家主母竟然就在他們腳下一路滾。

  「我讓你走了嗎?我是叫你滾。」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不遠處就有兩個人模仿起剛剛的對話來,其中一個卷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跟同伴一起笑在了一起。

  「你們說那仙子是誰啊?雖然不是繚星仙子,但是卻和繚星仙子一樣厲害。」

  「是啊,從來沒有人敢讓公孫毒婦滾。你們說,仙子喜歡什麼樣的人,我這樣的行不?」那人理了理衣服然後臭屁地把劉海往上一甩,結果引來幾個同伴的暴打。

  「就你這熊樣還敢高攀仙子,我這樣的還差不多。」

  就是,我這樣的還差不多。

  ……

  公孫府裡的護衛雖然被定住無法動彈,但是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落在他們眼裡。等定身術一解除過後,也不干多逗留,立刻就往外跑。

  「站住。」聽到安藍的聲音,他們身子一僵,倒在地上捲住一團,滾了出去。

  街道上只見一個個肉球痛苦地滾動著。

  囧。安藍只不過想讓他們把那破爛車鸞搬出去而已。

  安藍見院外無數眼睛望著自己,她笑著點點頭,然後從容地關上了房門。

  慕容延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他伸出手把下巴合在一起,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慕容琥,拳頭緊緊握在一起,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他上前,?的一聲就跪在安藍和子敬面前,匍匐著身子。

  「慕容延懇請二位前輩收我做弟子。我什麼苦都不怕。」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安藍轉頭看了一眼子敬,他是金丹真人,在離雲派只有真人才能收徒弟。

  慕容琥也被兒子的舉動嚇一跳,他連忙去拉慕容延,可是不管怎麼拉慕容延就是不起來。

  「為什麼?」子敬問。

  「我要變強,很強!」

  「然後呢?」

  「然後……堂堂正正地回到慕容家,讓那些看不起娘,瞧不起爹的人閉上他們的臭嘴。」

  「延兒!」聽到慕容延的話,慕容琥眼眶紅了,:「是爹不好,這些年來讓你受委屈了。」

  「不,爹孩兒不覺得委屈,這些年來最苦的是爹,所以孩兒一定要讓你堂堂回到慕容家,讓那些當初趕你出來的人,在你面前低頭認錯!」

  「求兩位前輩收我為徒,我什麼苦都能吃,求你們。」說著慕容延砰砰地磕起頭來。

  「求二位前輩!」慕容靜兒也跪了下來。



156章 天谷城

  安藍只看著子敬不說話,收徒這事兒還要他自己願不願意。

  「我是不會收的。」子敬淡淡地說。

  果然。

  聽到子敬的話,慕容延身子一緊得頭埋在地上,肩膀不停地顫抖著,良久他才哽咽著問:「前輩能告訴我原因嗎?」

  「只要你有決心,努力修煉,不管是否拜我為師都能有所作為。你慕容家的絕學並不差,我只不過是這裡的一個過客。或許明天,或許後天,或許一個月我就會走。你拜我為師,必須跟我回去,你捨得你的父母,你的妹妹嗎?」

  「這……」慕容延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爹和妹妹沉默了。雖然獲得力量很重要,但他也不想跟自己最重要的家人分開。

  「記住今日你說的。重要的是不是力量,而是你想保護家人的這份決心。有了它沒有什麼克服不了。」慕容延細細品味子敬的話若有所思,他向子敬磕了一個頭後,站了起來。

  「多謝前輩指點,是我太唐突了。」

  慕容靜兒見哥哥起來,她也站了起來,不過她還小,不太明白裡面的道理。

  「我看那贏氏睚眥必報,我們一走她一定會再找上門來。慕容先生,我看這樣好了,尊夫人的病已無大礙,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天谷城。」作為女人安藍可是深知女人的可怕。

  慕容琥想了想點頭。在天谷城雖然會受些閒氣,但就算他是被趕出來的,也沒人敢在慕容家眼皮底下太為難他,而且也可以接機好好打磨打磨兒子的心境。

  欲成大器,必要經過一番磨難。

  打小繚星就很疼愛靜兒,此次靜兒得了鐵藜刺,在修煉上,繚星也可以好好指導一下她。雖然被趕出了慕容家,他打心眼裡還是希望子女學習慕容家的絕學,有所作為。

  「好。」慕容琥打定了主意。

  「延兒,靜兒,你們去收拾東西。」

  「不急,再等幾天,等尊夫人好點了再說。」冉氏現在還經不起路途顛簸。

  「慕容先生,你能給我講講四大世家嗎?」她手上這麼多藥材可要好好找找買家。慕容琥既然是嫡子想必知道不少東西。

  公孫、慕容、李、雲這四家,實力相差不過,各自都佔了一小段天谷,公孫、慕容和雲家都在天天谷城,而李家卻在天谷城北一個叫天嶝城的地方。四家都有四個金丹高手坐鎮,胎動期的子弟有幾百個,另外還有一些前來投靠的散修。

  安藍大致瞭解了一下四家的實力,慕容家的現任家主是慕容琥的父親,從慕容延和慕容靜兒的表情來看,他們並不喜歡這位爺爺。

  考慮到冉氏病還沒有好,安藍在混元天府裡坎了兩個木材做馬車。她畫了圖樣,子敬做。除了大世家慕容兄妹還沒見著用兩根中級靈木做馬車的,在一邊直歎奢侈。

  馬車做好以後,又在裡面鋪了軟墊。

  這兩天安藍和慕容靜兒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城裡的百姓都主動和她打招呼,她買東西還會給她打點小折,她都不知道原來她這麼受愛戴。

  她們路過公孫府時發現公孫府的大門緊閉著,這些天府裡的人都閉門不出。

  丟了這麼大的臉,他們不好意思出現在人前。

  馬車很寬敞,裡面可以坐好幾個人,不過光有馬車沒有拉車的也不行,谷底沒有馬,只有穿甲獸和鼠類,安藍打算去買兩隻穿甲獸拉車。

  出發的頭一天晚上,小紅帶著小小偷偷溜出了院子,第二天早上安藍發現竟然有兩隻又肥又壯的鑽地鼠出現院子裡,而且已經套上了韁繩。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慕容家買的?安藍納悶。不過既然有鑽地鼠就不用去買穿甲獸了。

  慕容延把冉氏抱上馬車,然後拿了被子蓋在她身上。冉氏的氣色好了很多,經過這些天的調養,她的身子也圓潤了些。

  慕容父子在外面趕著車,其餘的人都坐在裡面。

  車子緩緩駛向了天谷城,沿途引來無數人側目。

  「快看,那竟然是靈木做車。」有人驚呼。贏氏有個普通木質車鸞就已經很拽了,這裡竟然有輛用靈木做的,看樣子這些靈木年份並不短,少說也有五百年。

  五百年的靈木啊?拿來做車真是浪費!

  「那不是慕容家的嗎?他們怎麼會有這麼高級的東西。」有人認出了趕車的慕容車子。在他們眼裡慕容琥只不過是一個窮獵戶,不過能有這種高級貨。

  「難道是仙子的?」他們不知道安藍的名字,所以都只叫她仙子。

  「一定是她,難怪她不把公孫夫人放在眼裡。我要是有一天能坐上靈木做的車,死也願意。你說,這仙子是什麼來歷?」

  ……

  從小城到天谷城有四千里路,為了不讓冉氏路途太過顛簸,他們走得很慢。每天一個城都會引來大量人圍觀,沿途不少世家差人來打聽車子的主人,不過都沒有得到答案。

  天谷城是天谷州的主城,也是整個天谷州的中心,它分為西城和東城,兩邊隔著數里寬的天谷。不過兩邊的來往沒有因為天谷而產生不便,因為有傳送陣可以互相傳送。

  天谷城雖然只是谷底城市,但是十分繁華,比炎夏十二州的各州的主城也差不了多少。

  兩道城門都有護衛守著,這些護衛來自護衛營。這裡的護衛營很獨特,它雖然保護天谷城居民的安全,但是它並不歸城主管,而是四大世家直接操控,護衛營裡的人也是選自個家子弟。

  「喂,你看。」慕容落人正在檢查進城的人,突然李夏拉了他一下。

  他沿著李夏指的方向望過去,前面正有兩頭五階鑽地鼠拉著一輛車緩緩駛過來,那車的樣式有點新奇。

  「靈木竟然是靈木!」有一兩件木質傢俱就算富庶人家,中等世家才能有一輛普通木質馬車,只有大世家才能有一輛用靈木做的馬車。慕容家也不過只有兩輛,像這麼大的卻是一輛都沒有。

  這車是誰的?

  「噫?」慕容落人看到趕車的人更是疑惑不斷。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11 PM

157章 繚星

  「那不是……」李夏也看清楚了坐在前面趕車的慕容父子。慕容家的棄子什麼時候能買得起這麼好的車了?

  「看來今天是一營當職。」慕容延也看到了慕容落人。

  慕容落人給李夏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前攔住馬車。「停車,入城檢查。」

  「慕容落人,我記得天谷城有規定:凡坐靈木所造之車入城者,皆可以不用接受檢查。」慕容延拉住韁繩,但是並沒有下車。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就你這窮酸樣也配坐車?我懷疑你們私伐靈木。」在天谷州私伐靈木是很大的罪名。

  若是別人駕著這輛車進城,他肯定不會檢查,說不定裡面就坐著大人物,但是他對慕容琥兩父子知根知底,知道他們根本就買不起這輛車。

  「哦?那什麼樣的人才配坐車,你嗎?」安藍的聲音從車簾後傳來,帶著一絲譏諷。

  「你是什麼人?」慕容落人沒想到車裡還有別人,難道這才是馬車的主人?

  「想知道我是誰,叫你家家主來。」安藍可是端夠了姿態。也正是因為這付高姿態讓慕容落人有了些猶豫,他看到慕容琥父子,忽然大笑起來。

  「六叔你真是越來越出息,許久沒見,竟然給別人當起了車伕。爺爺知道了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

  聽到慕容落人的話,慕容延捏緊拳頭,慕容琥按住他的手,讓他不要衝動。慕容落人是他三哥的兒子,雖然他三哥是小妾所生,但是這個小妾卻極受慕容家主的寵愛,比他大哥還要受器重。老三這一脈在慕容府的權勢極大,隱隱有和嫡長子對庭抗爭的架勢。

  「車伕?說來,你卻是給我當人梯都不配。」馬車比較高,上下馬車都用到一根小凳子,先踩在凳子上,而人梯就是把人當作那根凳子用。

  「你說什麼?!」人梯可是最下賤連尊嚴都喪失掉的奴僕。慕容落人在慕容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嫡長孫見了他都要繞道走,居然被人說連當人梯都不配!

  他倒要看看,什麼人這麼囂張!天谷州以四大家族為尊,就算是其他三個家族的家主也不會這樣說他。

  李夏見慕容落人要強行搜車,並沒有阻止但是他也沒有幫忙,這種事,他還是不要摻和得好。不過,他也好奇,車裡的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囂張,聽聲音應該年紀不大。

  安藍根本就沒有把慕容落人放在眼裡,她輕笑一聲,「進城。」

  慕容延背脊一挺,拍拍鑽地鼠的背脊,兩隻鑽地鼠衝進了城。慕容落人差點被撞倒,等他穩住身子過後,只看得到馬車屁股和那一地的灰塵。

  「氣死我了!」他落人少爺何時受過這等閒氣。

  「慕容琪,你過來。」慕容落人招呼另一位同在守城門的慕容子弟。

  慕容琪聽到慕容落人喚他有些不樂意,慕容落人剛剛被人觸了霉頭,現在找他鐵定沒什麼好事。只是慕容落人在慕容家勢大他也不敢得罪,縱使心裡不樂意,臉上還是堆著笑容走了過去。

  「落人少爺,你找我?」慕容琪雖然也是宗家子弟,但是身份地位比慕容落人差了一截,所以,他叫慕容落人少爺。

  「廢話!你,跟上那輛車,看他們停在哪兒。」慕容落人在城門前受辱,許多一營的弟兄和進程的百姓都看到,這個場子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回來。

  「可是……現在還在當職……」護衛營裡也有明確規定,不能擅離職守,一旦被發現要挨四十個軍棍。別小瞧了那軍棍,那可是一把上品寶器,就是銅皮鐵骨也照樣能打得你皮開肉綻。

  「你哪來那麼多的廢話,還不快給我去!要是找不著,少爺今天有你好果子吃!」

  「呸!什麼玩意兒。」慕容琪過了城門之後,啐了一口。

  「落人,你又要上哪去。」李夏見慕容落人也往回走,連忙拉住他。

  「不用你管!」慕容落人甩開他的手,衝回了城,估計是回點人去了。

  李夏看著他氣沖沖的背影冷笑,他把剛剛拉過慕容落人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別看他平時和慕容落人交好,可是四大家族這些宗族子弟,誰和誰又真正好過。

  「慕容先生,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先找個地方落腳。」

  「嗯。」

  慕容延將車趕到了天谷城的一家客棧,這家客棧雖然不是最大最豪華的,但卻是最清雅別緻的,他想安藍應該會喜歡。

  小廝見馬車駛過來,立刻去通知掌櫃,掌櫃親自出來迎接。

  「小的姓王,是本店的掌櫃,請問貴人可是要住店?」

  「我要清淨不被人打擾的。」

  「好的,請跟我來。」掌櫃也知道越是有身份的人越不喜歡被人打擾。隨著掌櫃的指引,車子緩緩駛進了客棧裡一個別緻的小院子,小橋流水,難得的是裡面居然還有綠化。

  安藍對這裡還是挺滿意的。

  「這是訂金。」子敬遞出一個袋子,掌櫃拿出來一看,裡面有一百塊下品靈石。

  收到訂金的掌櫃眼睛笑得瞇在了一起:「幾位若是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小的就不打擾了。」

  掌櫃退出去時偷偷瞄了一眼馬車,可是簾子垂著,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著是哪裡來的大人物,他一定要好好伺候才行。

  院子裡有七個房間,兩間上房,其餘的要小些是供護衛和僕人休息的地方,旁邊還有專門停車的馬房,馬房旁邊有一小房間是給馬伕睡的。

  冉氏身體孱弱,安藍讓慕容琥把她抱去上房,那裡舒適一些,晚上也更暖和,可是慕容琥說什麼也不肯,說那是她和子敬休息的地方。安藍也沒辦法,只好把自己的被子和他們的被子對換。

  安頓好了以後,安藍想出去逛逛,慕容琥留下來陪冉氏,讓慕容兄妹帶她四處看看。馬車太招搖,所以他們這次是步行出去。

  「咦?」守在院子外打探的慕容琪見慕容兄妹陪著兩個他從來沒見過的人出來。女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男的是個俊逸的青年,二十五、六。

  難道他們就是馬車的主人?!

  慕容琪皺眉思索,突然,他全身不自覺地顫抖著,他發現那青年轉頭向他藏身的地方望過來,目光森寒。

  殺氣!

  只是一個眼神,便如同被萬劍穿心一般,他呼吸困難,不停地發抖,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全身濕透。

  這種壓迫感只有在面對家主的時候才有!

  「我認得你,你是城門口的護衛,請問護衛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就是這個聲音!城門口時車簾裡響起的就是這個聲!慕容琪的心跳得很快。他一抬頭,看到那個俏麗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側著頭對著他笑。

  「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笑,慕容琪的心卻跳得更快,快到要爆炸。

  「啊,你不會是在跟蹤吧?」

  「不,不是……」慕容琪哪敢承認,連忙搖手。

  豈不料眼前之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俏麗一笑:「那你就跟著好了。」

  說罷,便轉身回去,不再理會他。那青年男子也收回了目光,那股恐怖的壓力驟然消失,他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他用手擦著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媽的,老子倒了八輩子霉了。」繼續跟吧,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不跟吧,慕容落人絕對給不了他好果子吃。

  真的跟著也沒有問題?慕容琪將信將疑地尾隨其後,發現真的沒有理會他,他舒了一口氣,不過他也不敢跟得太近。

  「真不要臉,姑娘,我去把他打發走。」慕容靜兒哼了一聲,都被發現了竟然還有臉皮跟在後面。

  「他只不過是小蝦米,你跟他生氣也沒用,要拿大魚撒氣才爽。」安藍笑著拉著慕容靜兒的手。

  谷底的光線並不是很好,但是上面種有無數燈籠草,一旦天暗下來,燈籠草就會自動發光,倒也不覺得暗。

  安藍是饞鬼,不管到哪個城市都要先品嚐一下當地的美食,安藍見時候也差不多了,讓慕容延帶她到天谷城裡最好吃的一家酒樓,先吃了飯再慢慢逛。

  天谷城最富盛名的一家酒樓叫「富滿堂」,很喜慶的一個名字,不光店家愛,食客們也愛。這家酒樓自遷徙來之後就坐落在這裡,已有幾千年的歷史,是真的老字號,做菜的手藝從不外傳。

  「富滿堂」並不像其他的大酒樓那樣菜價高得離譜,一般人家都吃得起。

  安藍到「富滿堂」時大廳裡已經坐了許多人,小二見他們氣度不凡,立刻上前招呼:「四位,裡面請。不好意思,廂房已經預定完了,介不介意坐大廳?」

  「那就大廳吧。」大廳也沒什麼。

  「好咧,四位請跟我來。」小兒在大廳裡找了一個比較好的位置,招呼他們坐下。

  慕容琪見他們進了「富滿堂」,立刻回府向慕容落人稟報,這個點已經收班回來了。

  慕容家主的兒子們基本上都在外面各自建了自己的府邸,只有嫡子和三房生的還住在府裡。

  嫡子住東廂,三房的住西廂。

  慕容琪進去的時候,慕容落人已經點好了人,待他一說出地點,立刻帶人衝了出去。

  「他們這是要去哪裡?」慕容琪路過練功房時,裡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慕容琪身子一震。

  繚星。



第158章 踹人當踹臉

這......這要慕容琪怎麼回答?別看慕容落人在慕容府裡如此囂張,但是有一個人他也是決計不會惹的,那就是慕容繚星。

慕容繚星有絕高的修煉天賦,十二歲築基,現在二十多點已經是胎動六層,是百年內慕容家最有希望結成金丹的人。

慕容繚星平易近人,府裡的護衛僕人都很喜歡她,不過她行事也有幾分乖張,對常人和顏悅色,卻也最見不得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慕容落人就被她修理過好幾次。

慕容琪突然先起來這姑奶奶跟慕容靜兒關係很好,若是被她知道慕容落人是要帶人找她的麻煩,指不定要怎樣......他眼睛一轉,何不趁此機會讓她教訓一下慕容落人,也算是給他出了一口惡氣。

「繚星小姐,我今天守城的時候看到靜兒他們回天古城了,此刻正在富滿堂吃飯。」慕容琪雖然沒有直接說慕容落人是在找他們的麻煩,但是繚星何等聰明,他一提,她便立刻猜到。

當初若不是三房的人從中使壞,慕容琥又怎麼可能被趕出府?

只見練功房的房門打開,一道白影快速從慕容琪眼前掠過,只留下環珮叮鈴的聲音。

「慕容落人,這下有你好果子吃!」

谷底的菜和上面不一樣,越是素菜越是做得精緻,富滿堂的菜的確有它的特色,色香味俱佳,在安藍吃過的酒樓當中,絕對排得進前三,要不是谷底資源匱乏,味道還要贊些。

價格也很公道,滿滿一桌菜也不過才兩個下品靈石,安藍有點了幾個菜打算打包回去給慕容琥兩人吃。剛起身,就見慕容落人帶著人進來。

「落人少爺你這是......」小二見他一臉煞氣,身後又跟著那麼多人,顯然不是來吃飯的。

「這裡沒你的事。」慕容落人一把推開他,他的手下四處張望尋找著安藍等人的身影。

那小二爬起來,急急忙忙地往後廳去,過不會兒,從後廳出來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富滿堂的少東家,丁醇赫。

「落人兄,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如果有什麼私人恩怨要解決的話,還請到外面去。」言下之意就是要打架到外面去,別妨礙老子做生意。

慕容落人皺緊眉頭逼視丁醇赫,但卻見他笑容以對。

「少爺,找打了。」他的手下終於發現了坐在比較靠角落的安藍等人。

慕容落人沿著他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見到了他們。他勾起嘴角冷笑一聲:「把他們給我帶出來!」

「原來是只小魚。沒有大魚也只有拿它來解解悶,吃飽喝足了正好消化一下,大師兄,你說是不是?」

「只可惜太少。」子敬笑著回道。兩人也不用人情,逕直走出了酒樓,路過丁醇赫時安藍微微向他點點頭,這個少東家的性子她喜歡。

出去時,慕容落人已把街道上的人清了,原來逛街的人,都被攔在了五百米之外。安藍一揮手,街上出現兩付雕花木椅,她和子敬坐到了木椅上。

慕容落人站著,他們坐著,這副態度直接表明了他們對慕容落人的蔑視。那些原本在富滿堂裡吃飯的人也紛紛伸出了頭。

丁醇赫上了二樓,然後在二樓的一個雅間裡操著手往下看。

「醇赫,怎麼了?」這雅間本來是他宴請朋友的,怎麼他才下去轉了一圈回來連菜也不吃了,下面有什麼好看的,莫非是美人?

「好戲。」雅間裡面的另兩個人都是他的莫逆之交,所謂莫逆之交無非就是損友。

「什麼好戲,我看多半是瞧上哪位姑娘了,不好意思上前詢問芳名就到上面來目光相隨。好友,我純情的好友啊......」其中一人提起酒壺,搭上他的肩正準備好好取笑他一番,一低頭就看到了下面的陣勢。那抹壞笑也隨即收了起來。

「那不是慕容囂張嗎?另外一邊是誰?」他們都是護衛營的人,不過慕容落人在一營,他們在五營,慕容囂張是他們給他取的綽號。

「店裡的客人跟慕容延一起的。」

「哦?的確是好戲。」那人回去抬了張凳子,把另一個也拉了出來。「吃貨,來,看好戲。」

「喂,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姑娘神似一個人?」特別是面對慕容落人時,那輕狂的姿態。

「你是說慕容災星?」丁醇赫問。對這些世家子弟而言,慕容繚星就是他們的災星。

那兩人聽到她的名字打了個顫,摀住他的嘴,「你的心裡知道就行了,幹嘛說出來。」

「雲兄,你現在就怕成這樣,將來成親還被她管得死死的?」

「我都說,讓你別說了,小時候那麼可愛,誰知道長大了會變成這樣。看下面,看下面。」這鐵定以後又是一個妻管嚴。

「神是神似,不過修為差了點。世家子弟咱們都認識,我倒是好奇,哪裡冒出來的兩個人,敢比慕容囂張好要囂張?」護衛營的人大多都不爽慕容落人,丁醇赫也是如此。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今晚交班的時候我聽到柯海那小子說,白天的時候慕容延駕著一輛靈木車進城,慕容囂張嘲諷,反倒被車主人奚落了一頓,說他連當事人提鞋都不配,後來他要強行搜車卻差點被車給撞飛......哈哈。可恨啊,我當時為什麼不在場啊。」說話的是那被叫做「吃貨」的人。

「這場趕上了也很好。」姓雲的一臉壞笑。

「好友,他好歹也是你舅子,幫著外人嘲笑他是不好。」

「我舅子有叫慕容曄,有叫慕容若,有叫慕容延的,就是唯獨沒有慕容囂張。」姓雲的冷眼看著慕容落人,不屑地哼聲。

街道上,安藍在玩著自己的頭髮,而子敬在剝著葵瓜子剝好以後放在一個小盤子裡,等剝好了一碟就把它遞給安藍。在兩人眼裡,慕容落人和他後面的那一群打手如同空氣。

「哼,裝腔作勢。今天要讓你們知道本少爺的厲害,以後見了本少爺要跪地走。」

「大師兄,你剛剛有沒有聞到什麼好臭啊。」

「嗯,的確很臭。」子敬摀住了鼻子。

「你!」慕容落人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們在罵他口臭。想起白天在城門口的事,他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給人上,抓住他們!」

慕容落人冷笑,兩個賤人,只有築基期竟然也敢在他面前囂張。

「嘖嘖,這是要以多欺少嗎?」

「怕了嗎?」

安藍聽到慕容落人的話,愣了愣,隨後掩嘴而笑。「呵呵,你都不怕丟臉,我怕什麼,來好了。」

街上突然刮起了一陣風,一串輕靈的鈴聲響起,眾人均以為他們要動手,拔出武器,只聽到安藍哎呀一聲,子敬用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啊!」慕容靜兒大叫一聲,別開了臉。

慕容落人只覺得身下涼嗖嗖的,他低下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腰帶斷裂,他的褲子已經落到了地上。

「真不害臊!」安藍哼一聲。

慕容落人連忙提起褲子,周圍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向人群瞪了一眼,那些人立刻別過了頭。「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說這慕容囂張打架就打架,還露什麼屁股,多半知道我們無聊了,來些消遣。」姓雲的狂笑不止。

落人少爺打人不成,當街露鳥。他相信,短時間內一定會成為天谷城的美談。

丁醇赫沒有笑,而是皺緊眉頭,盯著安藍。

「丁兄,你看出了什麼?」吃貨問他。他們三人裡就數丁醇赫的修為最高。

「那兩人不簡單。」

「廢話,要是簡單能讓慕容囂張取下他的遮羞布,露出他比娘們兒還白的屁股?」吃貨白了姓雲的一眼,摀住他的嘴問丁醇赫。

「怎麼說?」

「你能不能在半息之內,神不知鬼不覺地衝到慕容囂張面前,劃斷他的腰帶,再回來。」

吃貨若有所思,然後搖頭,「那男的?」

「那女的。」

「什麼?!」姓雲的掰開吃貨的手跳起來問。「可是我根本就沒看那女的離開過椅子。」

吃貨點頭,他也沒看到,他們也是胎動三層的人了吧,不可能看不清一個築基四層小姑娘的動作。

「如果不是我看到一團轉瞬即逝的虛影我也不信。」

「那麼快?!」

「那麼快。」

姓雲的趴在窗前似要把安藍瞧個仔細。

其實安藍的自身的速度還打不到這麼恐怖的程度,不過她吃了一枚疾風丹,在疾風丹的加速情況下,她的速度已和子敬不相上下。

慕容落人惱羞成怒,五十名手下一起撲了過來。這五十人都是三房的私人衛隊,修為最低的也是築基八層。

五十人二十五人一對,前後包抄。

「手活動了,現在要活動腳了。」安藍一拍手,椅子轉向後方。

「大師兄,我們看看誰快。」

這下姓雲的吃貨終於看清了安藍的動作,在他們眼裡,她只是一團白色的虛影,穿梭在人群中間,在意想不到的角度,提腳就往別人臉上一踹,一踹飛一個,一踹一個准。

有人看到了她的動作,欲阻止,可是抬手的時候,那腳,已經落在了臉上。

快!

猝不及防!

二十五個人,臉上二十五個小巧的腳印子。

「師妹,你輸了。」子敬比安藍先回到座位上,他沒有踹臉,而是點了穴道,將那二十五個人定在原地。

安藍回到座位上,手一拍,又面向慕容落人,她笑著看著他,然後抬腳,輕輕撣了撣鞋上的灰塵:「我輸了,但是我過癮。」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15 PM

159章 一招

「廢物!飯桶!」慕容落人沒想到他帶了五十個人居然打不過對方兩個人,這裡面可是有十個胎動期。

「廢物!」慕容落人氣得臉都綠了,除了這兩個字,再說不出其它的話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話慕容落人已經問了兩遍,但是安藍還是那句話。

「想知道?叫你家家主來。」

「好狂的語氣。」丁醇赫三人不禁動容,只怕連慕容繚星也不敢這樣說。

「哪來的娃兒,如此輕妄!」只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喝聲,一個四十多歲卻比慕容落人看來老練深沉。

「爹,教訓他們,他們竟然敢不把我慕容家放在眼裡。」原來這個人就是慕容老三,慕容客。

「閉嘴!」慕容客他剛剛與幾個朋友在樓上吃酒,聽聞下面有人打架也沒在意,這年頭,在街上打架的比比皆是,也是剛剛聽到慕容落人大罵廢物,才知道是他的寶貝兒子。

可是這會兒,該出的醜都已經出了。

慕容客一臉陰鷙。他目光落到旁邊慕容延兄妹身上,寒光迸射。慕容靜兒被他嚇得向後退了一步,慕容延也是冷汗淋漓,可是想到之前子敬跟他說過的話,捏緊了拳頭抬起了頭。

慕容客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這小子什麼時候敢和他對視了?他冷哼一聲,把目光移到安藍身上。

一個讓人討厭的小丫頭!慕容客立刻對安藍作出定位。因為看著她總會讓他想起另一個臭丫頭,雖然她們模樣大相逕庭,但是那神態,甚至連看他的目光也是一樣。

不屑,不屑,還是不屑!

這樣的丫頭有一個就夠了。

「原來是老子來了。」

「兒子打不過,就上老子,老子打不過,是不是得上爺爺?」

「噗。」二樓姓雲的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這妞我喜歡,嘴上的功夫比慕容災星帶勁多了,下次誰要是說她們兩個像,我第一個跟誰急。」

「小小年紀伶牙俐齒,我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教你!」慕容客閃身到安藍面前揚起手就要給安藍巴掌,可是快要落下時,卻被一隻大而有力的手牢牢抓住,子敬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圖。

「為老不尊,一把年紀,欺負弱小,我今天也替你爹娘好好教教你!」

「啪!」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安藍反手就扇在慕容客臉上,快到他來不及躲。這一掌並不重,他臉上沒有印子,但是對他來說卻是絕對的恥辱。

整條街的人都愣了。

「她......她......」姓雲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他指著安藍半天說不吃一個字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從來沒有人敢扇慕容客的耳光,那可是慕容扶柳最疼愛的兒子,這一掌不僅是打在慕容客的臉上,也是打在慕容扶柳的臉上,打在整個慕容家族的臉上。

原本只是跟慕容落人小打小鬧,這一下性質全變了,不光是慕容客就連慕容扶柳也不會善罷甘休。

「啊!」慕容客仰天大吼一聲,他雙目通紅,頭上的白玉雕花冠被他震斷,頭髮飛散,好像無數只觸手,張牙舞爪,他衣袍翻飛,整個人好像一簇燃燒的火焰。

從小到大連慕容扶柳也捨不得打他一下,今天居然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當街扇臉。

他一生從未遇到這樣的恥辱,他要殺了她,他要殺了她!

慕容客的真元不斷提升,四周空氣紊亂,腳下的石板開始龜裂塌陷,化為粉末。

「糟糕,慕容客發瘋了!」吃貨大叫一聲不妙。丁醇赫趕緊下樓吩咐小二關上門,開啟護樓陣法。

原本還在兩旁看熱鬧的人,全都跑了,兩邊的鋪子也都閉了起來。

「慕容客用的是慕容家的絕學《升龍拳》,他是成心想要那兩人的命!」

「他們還不跑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難不成他們以為能接得住這一掌?」姓雲的看到子敬與安藍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替他們焦急。

「《升龍拳》可是地級功法,慕容客雖然修為才胎動七層,但是從小慕容扶柳就教他這套拳,慕容家除了慕容扶柳就數他對這套拳法浸淫最深。現在他燃燒自身精血,拳法威力還要加兩層,我爹來了只怕也扛不住。」吃貨也是一陣擔憂。

「怎麼還不跑。」姓雲的急得跳腳,「不會是嚇傻了吧?」

的確,慕容客一張還沒有發,已威勢驚人。狂風呼嘯,連窗戶都咯咯作響,好似一股巨力拉扯這它們,要把它們扯落。尋常人只怕早就被嚇得雙腳發抖。

慕容靜兒躲在懷裡瑟瑟發抖,慕容延雖然也是臉色發白,但是相比之下要鎮靜得多。他捏緊拳頭看著安藍和子敬。

「恩公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

「馭龍升天!」

聽到名字,慕容延臉色大變,慕容客竟然一上來就用《升龍拳》裡殺傷力最大的馭龍升天。

他是鐵了心要安藍兩人死!

「恩公,小心!」慕容延大喊,他的手陷在指甲裡流出血來,可是這種程度的戰鬥根本就不允許他插手。

慕容延話語剛落,慕容客用包含著他最大力量的拳砸向安藍,他的拳頭衝出一隻青龍,天谷城上空響起一聲驚天龍吟。

地上出現一道五尺深地凹槽,旁邊的房屋也像是要隨著他這一拳衝向對面兩人。

「完了!」吃貨轉開頭,竟是不忍心再看。

子敬擋在安藍身前,馭龍升天砸在他的身上。

轟隆,整條街都在搖晃著。

子敬的衣服被攪成碎片,鮮紅的龍甲露了出來,龍甲卸去了七成力量,還餘下三成,卻是連退也不能讓他退一步。

安藍就在他身後,一顆一顆的吃著瓜子,彷彿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

「接,接住了!」姓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下面。不僅接住了,連退都沒有退一步,好像打在他身上的不是拳而是一團棉花!

慕容客看著自己的手有看看子敬,他拼著燃燒精血發出的一拳竟然不能撼動他半分。他這一拳的威力他自己清楚,哪怕是胎動九層的,中了拳也會重傷。「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還不配知道。」子敬身子一挺,慕容客被震飛出去,他連退數里,手骨被強大的力道震得穿出了皮膚。

「啊!」慕容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痛苦地捲在一起,血不停地流著。慕容落人早已被嚇傻了。

不僅是慕容落人連吃貨與姓雲的也是一樣。

反差,強烈的反差!

慕容客費了那麼大工夫,使了那麼大勁也沒有傷到他半分,而他只是輕輕地挺了一挺胸,慕容客就重傷,這是什麼實力?!

「金......金......金......」姓雲的機械地轉過頭看著吃貨,最後一個「丹」字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子敬撣了撣龍甲上的灰,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諾大的街上,一男一女坐在中央,他們雲淡風輕,可是在別人眼裡是何等威風,何等輕狂!

「你不出來嗎?」子敬看向屋頂,從慕容落人過來鬧事起,屋頂上就一直藏著一個人,在暗處觀察著他們。

被發現了。

那人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白色的衫裙,有風過時會發出叮鈴的響聲。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安藍就知道她是誰。

「繚星。」

「你認識我?」慕容繚星有些意外。

「當所有的人都把你當成我時,你也會認識我。可是,你是你,我也只是我。」安藍把裝瓜子的盤子遞給她。「要吃嗎?特殊配方的葵瓜子,很香。」

「那你是誰?」慕容繚星看到地上躺著的慕容客把瓜子推了回去。

「這個問題最近有很多人問我,『你是誰?你是不是繚星仙子』。我當然不是繚星仙子,我叫安藍。幸會。」

「安藍......」吃貨嚀喃著這名字,「雲兄,你有聽過嗎?」

姓雲的搖頭,天谷州似乎也沒有姓安的家族。散修?!他不太確定。

「你從哪裡來?」

安藍起身笑了笑,將椅子收了回去,「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去菜都要涼了,等有時間藍再親自登門拜訪繚星姑娘,告辭。」安藍向屋簷下慕容靜兒,招了招手,因為剛剛被嚇著了,臉色還有點白。慕容靜兒跟在她身後,過不會兒,又轉頭看了繚星一眼,對她笑了笑。

「我沒有錯吧?她居然還要上慕容家?她不怕慕容扶柳撕了她?」

「天谷城又要熱鬧起來了。」可不是,寶貝兒子被傷成這樣,慕容扶柳決不會就這麼算了。管他呢,只要這火不引到他們身上就行了。

「你還在這裡站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你爹扶回去療傷。」聽到慕容繚星的聲音,慕容落人才回過神來,「爹,爹妳沒事吧......」

當慕容客被抬回去時,慕容府裡一團糟。

「老爺,我不活了......」三房宋氏端著一尺白綾,哭上了慕容扶柳的書房。



160、雲家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一個威嚴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宋氏身子一抖,慕容扶柳妻妾無數,她跟在慕容扶柳身邊這麼多年還受極寵愛就是因為她善於察言觀色,知道什麼情況下該說什麼話。現在慕容扶柳的心情顯然不太好。

宋氏立刻收住了哭聲,擦了眼淚把白綾收回到儲物袋裡,低頭走了進去,只是眼裡抱著淚水,無比委屈。「老爺,你可要給客兒做主。」

宋氏雖然已經一百多歲,但是修真者的面容都不得准,她駐顏有術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體態婀娜,聲音酥軟入骨,聽得人心肝撲通撲通直跳。

書房裡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正在書房看著書,他兩鬢染白,看起來倒想個書生,只是身上少了點儒氣。他就是慕容家的家主,慕容扶柳。

宋氏站到一邊,她知道慕容扶柳看書的時候是忌諱別人打擾,站了一炷香時間,慕容扶柳放下書,目光落到宋氏身上。

宋氏抬頭回望他,一眼淚光。「走……」

「行了,起來你那一套。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這當母親的就好好陪在他身邊吧,我這裡就不用來了。」

「老爺……」

「嗯?!」

宋氏見慕容扶柳的臉色,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

慕容府的另一邊,慕容扶柳的正室李氏正在修剪著從谷採來的花。李氏面相圓潤,雍容華貴,氣質是宋氏不能比的。

四大家族為了維繫彼此和平都有相互聯姻,而李氏就是李家的小姐。

李氏旁邊還著著一個年歲和她看起來差不多的女人。那女人手裡捧著花,見李氏剪完一朵便遞給她。

「娘親,剛剛聽娟兒說那位拿著白綾苦到爹書房裡去了。」

李氏揚手,示意她暫且停住,「繚星當時在場,傳她過來,我也些話要問問。」

「是,娘親。」

過不會兒,院子裡傳來叮鈴的環珮聲,是慕容繚星到了。

「繚星的母親月氏知道宋氏有話要問,把丫環都支了出去,讓她們守在門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繚星也猜到李氏找她必定是為了富滿堂前慕容客父子被打一事,她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詳細說明,不敢瞞私。不過言語間對安藍兩人也頗為偏袒。

李氏聽完之後沒有說話,而是閉著眼睛慢慢地轉著手上的玉戒指,過了許久才睜開眼睛,「你六叔這幾年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容易,也不知道你六嬸病好了沒,你從小就喜歡靜兒,再過一個月她也成年了,也不知道找到魂器了沒有,修煉上你就多指導她一下。」

「這裡有些東西,你拿給你六叔,都怪我這個做娘的無能,讓他受委屈了。」

「是奶奶。」繚星雙手接過東西把它們放到了儲物袋裡。一共是三個盒子,入手有些沉,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東西。

「都下去吧。」繚星退了下去。

「娘,這……」月氏以為李氏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交待。

「這樣就夠了,靜香,欲成大事,不先要學會忍。這件事你我都不方便出面,只是繚星合適,以她的聰穎自然會探知那兩人的來歷。從那兩人表現的態度來看,不敢說願意與她交好,至少沒有惡意。」

「走,跟我去西廂,我這個做嫡母親的是該去看看我那可憐的三兒。你說,這天古城有哪個老子為了給兒子出氣自己躺回來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為了不讓慕容琥和冉氏擔心,安藍讓慕容兄妹暫時不要將在富滿堂裡發生的事說出來。
這一夜,富滿堂前的事被添油加醋,迅速傳播開來,茶前飯後都在討論。都在猜論素以霸道著稱的慕容扶柳這次會有什麼動作。

安藍一大早起來就看到院子外面站著三個人,你推我卻,似要竅門。

「三位,有何貴幹?」安藍大大方方地開了門問。她發現三人之中有一個熟面孔,那就是富滿堂的少東家丁醇赫。

「原來是少東家,裡面請。」

丁醇赫三人還在你推我推你,看推誰去敲門的時候,安藍剛好出來,他三人一臉尷尬。丁醇赫見自己被點了名,也只好硬著頭皮出來。他遞上一張拜帖。「天谷丁醇赫前來拜會前輩。」

前輩?安藍收了拜帖掩嘴而笑。「我可不是什麼前輩,進來吧。」

子敬見有客人,跑了一壺茶又端出來一盤水果,原來已坐下的三人,見他站著也紛紛站起來。

「怎麼不坐?」子敬納悶。

見三人侷促的樣子,安藍捂著肚子笑了出來。等笑夠了才把子敬按到座位上,招呼三人坐下來。

「這兩位是少東家的朋友?」

「是,這位采芝堂的少東家蒲勳,這位是雲家的公子雲紀揚。」丁醇赫指著吃貨和姓雲的分別說道。

「你叫雲紀揚?!紀子輩?!」

雲紀揚不知道安藍為何突然提高了聲音,上下打量著她,好似十分驚訝。

「是。」

難道這個雲家真是那個雲家?!聽到雲紀揚的回答,安藍驚疑不已,如果是一家,為何他們又會在谷底。

「雲公子能不能隨我到偏廳來,我有事相詢。」

雲紀揚點頭,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安藍在聽到他的名字過後就變了一個神情,不過還是跟了上去。一到偏廳過後,安藍便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問。

「雲公子可知道雲州。」一聽到安藍提及雲州,雲紀揚也張大了嘴。

「公子的家族可是來自雲州雲家?!」安藍繼續問。

雲州雲家這四個字已深埋在雲家子弟心裡,幾千年過去了,以為不會再有外人提起。

雲紀揚瞪大眼睛,他雖然沒說,但是安藍已經從他的神情中猜了一個大概,這兩家必有淵源。安藍在一旁取了紙墨寫了一封信交給他:「這封信,安藍希望雲公子能交給貴家家主。」

雲紀揚接過信,看來安藍一眼,幾次欲開口卻又閉上。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18 PM

161章 信

「你們這是說什麼悄悄話呢?」蒲勳跟雲紀揚極熟悉,平時也相互損習慣了,不過這話一出來他又覺得不妥,丁醇赫也恨了他一眼,他尷尬地笑笑,埋頭喝茶,好在安藍和子敬都不在意。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三人也不好多呆,起身辭了行。剛出院子丁醇赫一掌拍在蒲勳的後腦勺。「我看你不僅是吃貨還是個蠢貨!」

「不過好友我也有些好奇,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一聽到你名字神色就變了?」

「其實也沒什麼,她是覺得我的名字太帥了,想把家裡的妹妹許配給我。」雲紀揚半真半假的說道。

「哈,好友你的面皮還是一如既往的厚。」丁醇赫手肘抵了抵雲紀揚,看著前面緩緩走來的俏麗人兒。「你說,她要是知道你剛剛與另一位女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怎麼想?」

雲紀揚踹了他一腳,沒有吭聲。

「你們怎麼在這裡?」慕容繚星也看到前面三人,目光落在雲紀揚身上時,眉毛不自覺的向上挑了挑。見她這副神情丁、蒲二人一臉幸災樂禍。

所謂損友,就是當別人捅你時,拼拚命往傷口上撒鹽。

當然,如果那刀捅得太深,傷及性命的話,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幫你捅回來,不是一刀,而是十刀,百刀。

「繚星你不知道,這傢伙昨日看安姑娘看呆了,直說她比你好。」

「你這傢伙!」伸腳再去踹丁醇赫卻被他躲開了。

「嗯。」慕容繚星冷淡地嗯了一聲,從他們面前走過,也不知道當成了沒。雲紀揚卻是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今天一大早就被老爺子從被子裡抓了起來,到現在還沒吃上一口東西,走,吃早飯去。」敢情他剛剛吃的靈果不算東西。吃貨就是吃貨,張口閉口就是吃。

「不去了。」雲紀揚哼聲。

「喲,生氣了,咱們雲大少爺的肚量什麼時候這麼小了?」

聞言雲紀揚苦笑,別看慕容繚星好像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其實這樣的人眼裡最容不得沙子,她原本就不喜他不思上進整天跟護衛營的紈褲子弟混一塊兒,這會兒又不知道要怎麼想他。

他不去倒也不是這個原因,他是要先回家把安藍的信呈給他的父親,他感覺這是一件大事。

他與兩位損友道了別,招出坐騎匆忙回到了雲府。

雲府所在的地方是東城。西城是商業區,東城是住宅區,雲家在中段,慕容家在上段,公孫家在下段。回到府裡之後,雲紀揚直奔他父親的書房。

他是嫡子,雲家家主是他的父親,不然,慕容家也不會把慕容繚星許配給他。

「父親,孩兒有要事求見。」他在外面是個性子極隨意的人,可是在他父母面前卻極為恭敬,他只在外面站著。

「進來吧。」聽到雲知時的聲音,他才進了門。

書房坐著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男子穿著一身棗紅色的雲絞長袍,腰上纏裡金絲蛟龍帶,佩著玉劍,斜飛入鬢跟慕容扶柳比又是另一種氣度。

雲紀揚先是請了安,才雙手把信奉到雲知時面前。

「這有人要我傳給父親的信。」

「誰?」雲知時把信接過來將信拆開,裡面只有薄薄一張紙。

「今天我去拜會的那人。」今天雲紀揚三人會出現在安藍院子門前,其實也是這三家家主示意,突然出現兩個實力強大來歷不明的人,先讓兒子們去探探底。他們都是嫡子又持了拜帖,不會失了禮數。

雲知時打開信紙一看,臉色大變。

「父親怎麼了?」

雲知時呼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才把他遞給雲紀揚。

雲紀揚接過信,上面寫著幾個字:「雲州雲家正逢大劫。」

「父親這......」雖然說幾千年沒回雲州,但是血緣關係化不了,看到信中的內容,雲紀揚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他們到底是誰,是怎麼知道雲州雲家的?」雲知時心裡也是一陣納悶。雲紀揚想了想把今天安藍聽到他的名字後的神情變化和把他單獨叫到一邊詢問的事說了出來。

「等會兒你再親自送一張請帖過去,請他們明日來府上做客。」這件事事關重大,必須要把來龍去脈問個清楚才行。

「是。」

卻說這邊慕容繚星也進了院子,不過子敬和安藍都在晨練沒有打擾他們,而是先去拜見了慕容琥和冉氏。當年冉氏染病主母李氏本來已經搜集好了藥材,正打算暗地裡差人送來,不想三房宋氏卻在從中使壞,藥沒送成,反而令他們不得不離開天谷城。

慕容繚星見冉氏精神極好,拉著她說了會兒話,才知道他的病是被安藍和子敬治好的,又聽說,慕容靜兒得了鐵藜刺更是開心不已,她把李氏交給她的那三件盒子拿出來。

「六嬸,奶奶聽說你們回來,開心極了,這是她給你和六叔還有延哥靜兒的。奶奶說,她不是一個好婆婆,希望你不要怨恨她。」

冉氏搖頭,當年之事若不是她在中間周旋,她和慕容琥的婚事也成不了,她怎麼會怪她呢,怪只怪自己福薄,連孩子也跟著一起受苦。

當下謝了李氏,也請慕容繚星以後在修煉上多指導一下慕容靜兒。

慕容繚星最是疼靜兒,這次她得了鐵藜刺,以後必有所長進,慕容繚星也特別上心,當下就擬定了修煉計劃。

她當下就數了五十個下品靈石給慕容靜兒,這些都是她的私房錢。

「你也別省著,等到了煉氣七層就到修煉塔裡去修煉,這些五十塊下品靈石,你和延哥可是用一年。」

「不,我不能要你的。」慕容靜兒連忙搖手,雖然慕容繚星很疼愛她,以前小時候也給她買過不少東西,但是五十塊下品靈石不是小數目,她不能要。

「傻丫頭,你不為你想想也要為你哥哥想想,進了修煉塔,修煉速度可要快上許多。」天谷城裡有一座修煉塔對外開放,但是進塔卻要交上一筆費用。

「就當我借你,以後出息了再還我就是。」

慕容靜兒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辭。

慕容繚星望著院子裡正在舞劍的兩個人,握住慕容靜兒的手,那神情明顯是有話要問。



162章 唇亡齒寒

「靜兒,這兩位恩公到底是何來歷?」

「這......」慕容靜兒一臉為難,她跟慕容繚星的交情最好,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但是安藍兩人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如果傳出去的話勢必引起巨大的震動。

慕容扶柳現在還沒有動作是因為摸不透二人的底,他們兩人在天谷州勢單力薄,一旦知道是從上面來的,慕容扶柳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慕容靜兒雖然年紀小,但是有些利害關係還是清楚。她把慕容繚星剛剛給她的那五十塊下品靈石又拿出來交還到她手上。

「你這是做什麼?你以為我是要問你話才給你靈石的嗎?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嗎?」

慕容靜兒低頭不說話。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你......」慕容繚星歎氣,「好了,我不問就是了。」慕容靜兒的反應使慕容繚星對兩人的來歷更加疑惑。

「繚星謝謝二位救了我六嬸。」慕容繚星見兩位收了勢,上前說道。既然慕容靜兒不肯說,那麼只好親自問本人了。

安藍擦了擦身上細汗。「不過是舉手之勞。」治療冉氏用的靈藥雖然只有八味,但是在谷底卻要一千塊下品靈石,慕容繚星也拿不出這麼多,她竟然說只是舉手之勞?!

慕容繚星的表情安藍盡收眼底,慕容家到現在還沒有動作,是因為摸不清她的虛實,慕容繚星的來意她又怎麼會不清楚。

兩人看似閒話家常,但是一問一答之間暗藏許多玄機,安藍避重就輕,一番對話下來,慕容繚星發現什麼也沒問到。

眼前這年紀與她相若,神態與她相似的女人很不簡單。

慕容繚星走後沒多久,雲紀揚又再次來到小院,遞上了請帖。

安藍去過幾次居嚴城的城主府,天谷城雲家的佈局和城主府差不多,只是規格上要略小上一些,綠化也少了許多。

信上所寫之事,事關重大,所以除了雲知時以外,還有其他兩人在場,這兩位都是雲家長老。

雲知時請他們上座,雲紀揚站在一旁奉茶。

一陣寒暄誇獎相互吹捧之後,終於步入了正題。

「仙子信上所寫何意?」

「正是字面上的意思。」安藍把邪宗於雲家之間的恩怨,雲家老祖宗為保雲家子弟自爆元嬰的事,雲家不得已退下居嚴城主之位,退守祖宅,這些全都說了出來。

「此話當真?」

「自是不假。」

「你怎麼會知道?」二長老雲知平質疑。

「我也不瞞幾位,我是從上面下來的,當初只是想進谷裡采一株正陽草,沒想到這下面居然自成一州。」安藍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這雲家顧念血脈親情,願意上去助雲家一把的話,那麼,她就可以聯合雲家一起除掉辰屠。

她跟雲家一樣,早已不死不休。

還有三年時間,三年其實很短。

「上面來的?」這幾年也有幾個誤從上面掉下來的人,稀奇是稀奇,但也不是令人太詫異。難怪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兩人。

這會兒雲紀揚也想起來了,安藍和子敬一直以師兄師妹相稱,天谷州是沒有門派的,有的只是家族。

安藍笑笑,「我與雲家有些交情,才將此事告知各位。諸位信也好,不信也罷,唇亡齒寒,我想大家也不願意一輩子呆在谷底。此外,除了以上所說,也想跟諸位談筆生意。」

「什麼生意?」

「藥材。」原本不是很感興趣的雲家眾人,聽到這兩個字雙眼發亮。谷底最缺的就是藥材。

「不但是藥材,還有靈谷、靈木。」安藍頓了頓又加上最後兩個字。「大量。」

「多少?」聽到她說,二長老急不可耐地問。量才是關鍵。

安藍笑笑轉頭向雲紀揚說道:「麻煩公子取些紙墨。」寫在紙上清清楚楚一目瞭然。

只是安藍玉手執筆,娟秀的字隨著手腕轉動,躍然於紙上。

「初級靈藥五百味,每味一千株;中級靈藥兩百味,每味三百株;高級靈藥五十味,每味五至十株。」看到這裡雲家兩位長老眼睛睜得如牛眼一般大。

這何止是大量,簡直是超量!他們原以為一共加起來有一、兩千株就不錯了,可是現在連初級靈藥都是五千株,還有幾
百株的高級靈藥,就是雲家的倉庫裡加起來也未必有這麼多!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哪裡搞來的這麼多靈藥。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安藍還在寫。

「雪珍米五萬斤。」

「五百年初級靈木一百棵;五百年中級靈木一百棵,一千年高級靈木十棵。」

「晗光露一千滴。」安藍想了想,又寫上「洗精伐髓藥膏五十份。」

她放下筆,發現雲家的幾位都立在身旁,直直地盯著桌上的紙,連呼吸也好像停掉一般。

他們雙拳緊握,連身體都繃得緊緊的。

良久過後,雲知時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艱難地把目光從紙上收回來。紙上的東西實在是太讓人眼饞了。天谷州不比炎夏州,土地貧瘠,而且還有許多妖化的植物,使得靈植物無比匱乏,有了這批東西,雲家核心力量發展會更好。

同樣,一個問題出來了,這批東西至少值百萬下品靈石,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靈石就是雲家也有些困難。

他們並不知道,這些對於安藍來說,只不過是極小的一部分,別說是千年的高級靈木安藍也是有的。

「不滿仙子,東西是好的,只是我們吃不下。」雲知時也不隱瞞。

「我不要靈石。」安藍其實在寫的時候也算到雲家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靈石來。「我要礦石。」谷底最多的就是礦,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礦藏,這些礦在谷底不值什麼錢,但是到了上面,那可值錢得很。

谷底礦石不值錢還有一個原因,大家都有魂器,魂器威力比普通兵器強大,所以對兵器的需求量並不是很大。

反正她賣了靈藥也是要用來買礦石的,還不如就直接換。

雲知時聽她不要靈石鬆了一口氣,正好,庫房裡也囤積了大量礦石,只是仍不足以換取這批東西,雙方商量了一下,又加入了天谷州的特有的一些材料,湊著,湊著,總算湊足了數。

雲家倉庫裡的東西被搬空了一小半。但是,很快,它又被填滿。

知道安藍需要正陽草,交易時,雲家也送上了兩株正陽草,安藍欣然接受。

交易完,雲知時對安藍子敬兩人也重視起來,雖然安藍說自己是做藥材生意的,下來之前剛好進了貨,可是,就算在上面,能一下子吃下這麼多東西的也不是普通商人。

各取所需,兩邊都是皆大歡喜,關係也一下子親近了許多。

「兩位最近還是要小心些,慕容扶柳此人蠻橫霸道,最講究面子,此次兩位重傷他的愛子,又當眾削了慕容家的面子,他不會善罷甘休。另外,慕容客的生母宋氏只怕也不會就此算了。」

「這事是慕容落人挑起的,我與師兄只不過是自衛,修身其家,他要來就來吧。」安藍這句話看似輕描淡寫,但是卻暗藏洶湧。

欲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這事本來是慕容落人挑起,如果慕容扶柳是非找上門來的說,就說明他品德不夠,不配當慕容家的家主。

連自己的兒子孫子也管不好,又怎麼能管一個大家族!

雲紀揚眉毛一挑,目光落到安藍身上,她還真敢說。好在這裡沒有外人,否則傳到慕容扶柳耳朵裡可不得了。

雲紀揚也看過很多膽子大的,慕容繚星就是一個,可是這位膽子還要大些,她是外來人員,不知道慕容扶柳的凶名。

慕容家有三位金丹高手,慕容扶柳排行第二,現在是金丹四層,招式霸道狠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見人血。

雲紀揚認為安藍不瞭解慕容家的情況,對慕容扶柳過於輕視為她擔憂,其實他會這樣想,也是因為不瞭解安藍的情況。

金甲銀皇足以抵兩個慕容扶柳,子敬金丹一層,小紅也不差,安藍雖然修為低,但是與金甲銀皇配合,威力無窮,她未必怕了誰。

安藍也仔細打聽過慕容家的情況,慕容家並不是上下一條心,正方正等人有人收拾三房呢。她想,慕容家也不會為了一個庶子想不過用人堆她。

他們只不過是讓慕容客受了些傷,慕容扶柳也不會傻到以死相拼。

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一個金丹真人讓一個胎動期的在面前囂張,那才是笑話!

大家其實已經猜到子敬是金丹期,但是摸不準他是金丹幾層,也摸不準安藍的修為是多少。

這也是慕容扶柳遲遲沒有動作的原因之一。

安藍與子敬離開雲府後,雲家家主和兩位長老留了下來,「三叔,八叔,關於上面的事你們怎麼看?」

「我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作假,她說的也對,唇亡齒寒,這些年來尋找破解禁制的方法,已經有了些成果,就算是為了子孫著想,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谷底。」

「這事,只怕還要詢問老祖宗。」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26 PM

163章 有種就來打我啊

    雲府的最東面是雲家的祠堂,祠堂前有個身著灰布衣的老人正在清掃祠堂前的枯葉。他年歲有些大,頭髮已是一片雪白,身子倒是很挺拔,只是眼睛有些渾濁。

    雲知時三人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叫了一聲,「老祖宗。」

    「說吧,什麼事?」

    「老組宗,有件事還要你定奪。」雲知時把安藍所說的事又轉述一遍,聽著老人那原本渾濁的眸子更加黯淡,如同蒙了塵的寶石。

    邪宗。老人呢喃著這個名字,望著天上,思緒飄了很遠,「她說得很對,血脈同根,我會親自到上面走一趟。」老人的聲音雖不大,但卻抑揚頓挫,入耳十分舒服。

    老人說完又接著打掃,雲知時三人匯報族裡近期的一些情況後,默默退了去。

    老人把祠堂裡裡外外整理乾淨以後,非上高空,轉眼間已衝過禁制,往地面之上飛去。

    只有元嬰以上才能御空飛行,只有元嬰以上才能衝出禁制,雲家的這位老祖宗竟也又是元嬰期的修為!

    安藍和子敬回到客棧便看見慕容延和小二吵起來,兩人爭得面紅耳赤。「怎麼回事?」

    「安藍姑娘,你回來得正好,這瞎了狗眼的東西叫我們搬出去,說這院子不讓我們住了,我們可是付了訂錢的。」

    「你們掌櫃呢?」說道掌櫃時,安藍發覺小二不自覺地向旁邊的竹林子裡瞄了瞄,掌櫃躲在一片竹林裡觀望不敢出來。

    「即使是掌櫃裡了也是一樣的。」小二還是很懼怕安藍兩人,他說話的嗓門比之前了許多。見安藍不表態,他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仙子,小店小本經營你就饒我們一條活路吧?」

    安藍用想也知道事後肯定是慕容家的人在搗鬼。

    「哼。」安藍哼聲,小二嚇得身子直發抖,前廳裡那些來往的客人都在談論他們二人,他知道這兩位也是不好惹的主,連慕容家都敢打,害怕什麼?生氣來,說不定敢把這客棧給拆了。

    可是慕容家他們更惹不起,這倆位客人再威風,說不定過幾天就離開了,他們的店卻要在天谷城里長長久久得開下去。

    掌櫃也在一邊急得直跳腳,他跟小二猛跟顏色,小二拿出一個包來,「這是當初仙子給我的訂錢,一百塊下品靈石。這幾日的食宿算小店請仙子的,還望仙子大人有大量,放小店一條生路。」

    「你家倒是大方。」安藍拿了包,跨進了院子。掌櫃見她收了錢知道她願意搬,又是感謝天,又是感謝地。等小二退回來之後,賞了他一塊靈石。

    「姑娘就這麼算了?」

    「他們也不過是討口飯吃。」就算是要算帳也不是找他們。幾人收拾了東西,駕車到別的地方去。

    全城市的客棧到了她這裡,全是客滿。

    好吧,反正慕容琥一家人要在這裡落腳,弄個宅子行了吧,全城市的宅子到了這裡,一概不出售。

    慕容家的面子還真大,安藍冷笑,想讓打晚上睡大街?沒門!

    之前或許她沒什麼辦法,但是恰巧她和雲家拉上了關係,就衝著她賣給他們那麼多靈藥的份上,也該給她找個住處。

    說來也巧,他們剛好遇到了交班回來的雲紀揚。

    「雲公子好啊。」

    「仙子好。」雲紀揚沒想到安藍主動給他打招呼。「仙子這是要去哪裡?」莫非要會上面去了?他們有回去的方法?

    「正滿大街找地方住呢,天谷城真繁華,不但客棧住滿了人,連房子也都租完售完聽安藍這付調侃的語氣,雲紀揚也猜到了大概。

    「我倒是有個院子,仙子若是不嫌小的話,就送給仙子了。」雲紀揚倒是個大方的人,他那院子其實也不小,兩進兩出,有個花園,還有個演武場。他在進護衛營之前在那裡住過一段日子,只是很久沒人打理,有點荒。

    他迅速叫了家裡些手腳麻利的園丁丫頭去打掃屋子,天黑前就能弄出來。

    安藍承了他的情,翻出一粒凝脈丹給他。胎動以前,是將天地靈氣凝結為真元,納入經脈之中,使它們如水一樣自然流動,而胎動期,是將體內經脈凝實,將小河變成一條條奔騰的江河,可以承受大量真元衝擊。

    凝脈丹就是幫助凝實經脈的丹藥,安藍是提前給自己準備的,不妨拿出來做得人情。

    凝脈丹比這套房子值價,她一出手就是一粒凝脈丹,想到她上午還買了那麼多藥給自家,也就釋然了,心想,做藥材生意的果然不一樣。

    這粒丹他正好需要,也不再推卻。

    他也是真性情。

    「雲公子,不知道天谷可有地圖?」

    「你們要去天谷?」

    「難得來一趟,想去見識見識。」越是危險的地方,寶物越多,安藍除了見識以外也想撈點好東西回去。

    「地圖沒有,這樣,我一年正好有些假,天谷我也去過很多次,我給兩位帶路吧,不過,可能要後天才行。」

    後天也就後天,慕容家的人嫌她礙眼,趁著這時間她非要到他大門面前好好逛幾圈。

    雲紀揚叫來的這些人果然麻利,才過了一個半時辰,院子就已收拾的乾乾淨淨,屋裡傢俱都是有的就是缺棉被什麼的,雲紀揚又人讓取了新的來,晚上又差人送來了一桌風聲的晚餐,別看他是大老爺們,心倒是挺細。

    一大早,天剛麻麻亮,安藍問了路,走到慕容府大門口對面,隔了老遠端出一根小板凳坐著,她托著腮,無比純良的看著慕容府門口的哪個座石雕大獅子和來往進出的人。

    她腳下還有一隻類似於鳥的大圓球在吃著地生。

    安藍以所以放阿肥出來,是因為她那雙鳥眼盯人的時候,忒是不屑。

    一個打傷你兒子的人一臉天真無辜的坐在你家大門口,旁邊還有一隻忒欠扁的鳥,你心裡是什麼感覺,當然是揍她一頓,狠狠的揍她一頓!

    宋氏聽見了下人的回報氣得七竅生煙,她還有種敢來?!她恨得牙癢癢,手中的茶杯被她捏碎,茶水燙了手也沒感覺。

    「兒子等著,為娘給你報仇!哼!」她一甩衣袖就往門口走,卻被自己的媳婦攔住。

    「你這是做什麼?」

    「娘,小心有詐。」那天富滿堂的表現來看,對方可不是簡單的人,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另一個說不定就躲在暗處伺機下手。

    「娘,你讓兒媳差人去警告那些掌櫃和賣房的人,兒媳辦好了,本來以為她會露宿街頭,沒想到卻被雲家的人接了去。昨天一大早雲紀揚就帶她去了雲家,直到午飯過後才回來,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些瓜葛,這也不得不妨。」她這兒媳模樣一般,想事情倒是想得周到。

    「難不成就這麼算了?!一定是東院,雲紀揚和繚行從小定的親,她想看笑話就拾掇著讓雲小子幫他們一把,哼,我宋媛媛的笑話也不是那麼好看的。」

    「來人,找幾個壯實點的跟著我。」宋氏對自己的大丫鬟巧系吩咐道。

    「娘……」媳婦公孫氏知道婆婆的脾氣,也知道她愛子心切,怕她中了對方的詭計,連忙勸阻。宋氏可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她怎麼勸都是不聽。

    宋氏秦殤點了二十個高達壯實的親衛跟在她身後,這些親衛都是從人堆裡摸爬滾打過來的,橫眉豎目,煞氣極重。他們氣勢洶洶,剛一出門就嚇哭了從門前路過的小朋友。

    其中一個親衛那拿一張雕花木椅子,宋氏坐到安藍對面,二十個親衛分左右站在她身後,抄著手,寬大寬寬得一條街,竟然再無人從中間走過。

    被二十一個人惡狠狠地盯著,安藍似無所覺,仍是托著腮一臉天真無害,倒是阿肥吃飽過後,飛到安藍的肩頭,一個一個鄙視了回去,還不忘轉身用屁股對折他們,用肥短的翅膀拍拍它圓潤的臀。彷彿在說:有種就來打我啊!

    喂,就算是一隻鳥,露菊花也不對的,這可是公眾場合,要有羞恥心!

    阿肥已經充分掌握了「欠扁」的精髓,看宋氏那絞了又絞的手帕就知道她有多想衝上去扒光阿肥的毛。

    忍耐是最痛苦的事。

    不知對峙了多久,安藍的姿態與表情都沒有變過,她好像是蠟像館裡的蠟像,她一點都不覺得眼前的靜止景致枯燥,因為宋氏的表情很有趣。

    她身後的那二十人剛開始還氣勢足足,這會兒卻如同蔫兒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

    是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了?空無一人五的街道,白牆青瓦五,牆下是從他們出來開始就沒有動過的女人,唯一變化的就是她肩頭那只超級欠扁的肥鳥。

    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沒有風,靜得出奇,氣氛壓抑,呆在這裡一小時,比讓他們去天谷一個月還令人難以忍受。

    有人想大吼,這麼下去會發瘋的。

    宋氏的臉也是一陣紅一陣白,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重重的呼了口氣,指著安藍就要大罵,這時安藍動了。

    安藍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對面的人一臉戒備以為她要做什麼。卻見她收了小板凳摸了摸肚子。

    「餓了,午飯的時間到了。」說完之後,眾目睽睽之下,從容地離開了慕容府大門。



164章 偷襲

    「哈哈!」東院,月氏捂著肚子哈哈直笑。「娘,聽到沒有?只怕整個西院都恍快被她給砸了。」

    「痛快!」這些年來.受了西院多少閒氣,今天磊看到宋氏吃虧是格外得痛快。

    「這話你就在我這裡說說就是了.她丟得不單是委她的面子,丟得也是慕容家的面子,你終歸是慕容家的媳婦。」聽到李氏的話,月氏住了嘴,低下了頭。

    「是.兒媳知錯了。」

    李氏轉了轉玉戒指往西院的方向望去,「這下後院要熱鬧了。」

    西園裡一片狼藉,慕容扶柳處了正室李氏之外.還有五房小妾,此時都在著李氏的笑話,李氏現在正在令丫鬟撒氣,那丫鬟的手臂被她擰得紫一坨青一坨驚雷包在眼睛裡.卻不敢哭出來。

   「她下午來,我非扒了她的皮!」說著宋氏又在她手臂上特擰了一把。

    安藍下午還來嗎?當然不,她有不是傻子.這種事玩一次就夠了,她又不是小紅,欠抽。

   宋氏注定要白等了。

    她回來時,飯已經煮好了,子敬沒有問她去哪裡.不過他大致也猜得到。

    天谷是很危險的地方,特別是中間這一段.雖然只是短短數里,卻充滿了未知數。  第二天雲紀揚來找他們的時候,全副武裝.他穿著一套黑色的鎧甲,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套鎧甲叫黑蛇甲,黑蛇甲是由指甲蓋般大小的鱗甲組成,是護衛營的制式盔甲.谷底的礦石很多,護衛營的又都是大世家子弟,黑蛇甲是下品靈器,當然,也並不是所有護衛營的人都能穿青蛇甲。

    穿它的都是隊長和副隊長,普通士兵穿的是青蛇甲。青蛇甲和黑蛇甲造型相似,但是在材料上要差一些,是上品寶器。

    雲紀揚手裡拿著兩個香囊,「兩位把這兩個香囊帶身上,天谷裡不單有厲害在的植物還有許多毒蟲,香囊是驅除蟲的。如果二位有銼鎧甲的話,最好穿在身上,」

    子敬的鎧甲那天在富滿堂的時候他見識過.不知道安藍有沒有。

    「雲公子,去天谷啊。」天谷城和天谷之間有一道高牆,有一道門,守門的是一個瞎子。瞎子眼盲心不盲,雲紀揚一過來就認出了他。

    「嗯,開門吧。」

    瞎子抽了一口旱煙,那煙霧在空中形成一個陣法.煙霧沒入門中,厚重的大門向兩邊自動打開.大門之外是一片花紅樹綠。

    他們剛踏進去就有無數根細小的綠籐纏了過,雲紀揚一腳踩上面,那些細籐立刻縮了回去。

     「這是絲籐,看到它們只要一腳踩上去就行了。」

    安藍甩開神識,發現這些草叢幸樹叢之下.藏著很多類似的植物.他們隱蕆著,看到實力弱的修真者就撲上去。

    它們似乎知道面前這三個人不好惹,躲在下面沒有動作。

    這裡只是邊緣地帶,植物相對比較弱小。又行了幾百米.子敬停下來望著前方神色疑重。

   「怎麼了大師兄?」安藍不解地問。

    「妖氣。」

    妖氣?!子敬不說她還不覺得,一說果然,天谷裡瀰漫著妖氣。起初,只有一點點.要用神識認真去感應才會發現,後來越來越濃,業績已經妖化的植物.完全不再收斂自身氣息,妖氣濃得快要結成霧。

    雲紀揚臉色大變,他來天谷步說說也有百次,很少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平時這這些妖化的植物都將自己的那點妖氣藏著掖著,欺默搞偷襲。

    這一次看來不搞偷襲,要走正面進玫,這些妖物本來就可怕,一旦毫無顧忌敞開了搞,更是萬分難纏。
雲紀揚拿出劍,弦崩得緊緊的。

    還好妖化植物長得並不是很密集,它們跟妖獸一樣都有自己的領地,領地之內不喜歡有其它的妖物,當然.食物與獵物除外。

    大多數妖化植物都不能移動,不過,它們能噴毒液,有蔓籐,還有許多千奇百怪意想不到的攻擊手法。

    這裡的地域到底有什麼特殊性,竟然能有這麼多的妖化植物?

    他們走得很小心,雲紀揚.中間那一里是最最先的區域.那裡的妖化植物有些在他們遷徙來之前就就存在,不過也不用過於擔心.通常情況下只要不招惹它們。它們也不會招惹修真者。

    他們在天谷裡探險,這時雲家老祖宗也從上面回來.他一回來立刻召集了雲紀揚和兩位長老。

    「老祖宗,怎麼樣?」雲紀揚。

    「的確如她所說。想當年,我雲家統領雲州一呼百應,何等威風,哼,什麼潛宗只不過是個不成氣侯的小門派,什麼趙家,也只不過配坐三等席位上,如今世道變了……」老人感歎。

    「三千八百年前.家主為避禍,將年輕有為的宗族子弟遷來這裡,本想等禍事過去,再回去,沒想到有發生那等事封了上去的路。我結嬰之後又開始找破解的方法,若是早日出去雲家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好在現在也不算遲,該我雲家的遲早要拿回來!」一道銳光一閃而逝.老人的雙目又重歸渾濁。

    「老祖宗,那兩人又是如何來歷?」

    「這兩人來歷不簡單, 你也熟讀《雲州志》應該知道離雲派  」雲州志是雲家的秘典.上面詳細記述了雲州各大勢力的情況.其中就有離雲派!

    「他-是離雲派的?!」不單是雲知時就連兩位長老也大感驚訝。

    「正是。」

    「難怪會那麼狂。」二長老感歎。

    「你們猜得沒錯,那子敬確安已經結丹.他的師尊叫白殷衣.雖然才會丹六層但是已經領悟了「境』。

    「什麼?!」大長老睜大了眼睛,他已經金丹八層.卻還連「境」的邊都還沒摸著,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據說此子今年不過四十初頭。  」老人又扔下一句, 不僅是大長老連二長老也跟著一起鬱悶。  他們結丹的時候已經一百多.資質也算是萬里挑一,可是這麼一比.什麼都不是。

    老人其實也不過是想借白殷衣來挫挫兩人的傲氣,他們在谷底已很少有人能及,但是眼界要放寬一點,讓他們知道天外青天.人外有人,懂得「謙」字,對日後的修行也有益處.

    老人見兩人的神情出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不再提白殷衣,轉而說安藍。「你們也不要小瞧了那叫安藍的小丫頭.她雖然才築基期,卻排在雷霆榜第一位。黑市裡有人4懸賞五萬靈石活捉她。」

    雷霆榜在他們遷徙之前就有,他們雖然不再上面但是也知道雷霆榜的份量,排名前十的基本都是胎動九層.她一個小一頭能排在第一位。必有她的過人之處。

    看來他們真得是在谷底呆久了,目光只停留在這彈丸之處,不知天下是如何廣褒才傑輩出。

    「連小丫頭也有些意思.你們大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懸賞一個門派。」老人把黑市懸賞邪宗的事說出來.雲知時三人一人一個表情。想,這丫頭行事果然乖張。

    「老祖奈,她為什麼要懸賞邪宗?」見雲知時問,老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三人恍然大悟。難怪她要把靈藥賣給他們,不是賣給李家、公孫家,只怕不是什麼交情,而是因為他們是同盟.對抗邪宗的同盟。

    懸賞一出,邪宗弟子死傷無數.現在龜縮在大荒不敢出來.囂張的氣焰儼然已不復存在。不過單靠懸賞還無法撼動邪宗。雲家要想重振往日威風,首先就要拿下邪宗!

    老人心裡也有了計較,「你讓紀揚再請她過府,我有事與她談。」

    雲知時沒想到老人竟然要親自與她談, 「老祖宗.他們去天谷了.可能要過幾天才回來。」

   「無妨,等他們回來再說。」

    天谷入口處,瞎子百無聊賴的抽著旱煙.宋氏帶著三隊人馬來到門口,他們身上穿著白色盔甲,正是慕客家的白甲衛.

    白甲衛是慕容家最精銳的力量。宋氏見慕容扶柳久久沒有動作.她嚥不下這口氣.私自調了二十名白甲衛出來,同時在自己的衛隊中抽調了一百人。

    大門緩緩關上,瞎子抽了一口煙自言自話.「今天裡面很熱鬧啊這些肥料還算不錯.不知遵最後有多少人能活著回來。」

  「夫人,今天這裡似乎不太一樣。」馬瑞覺得氣氛不太尋常。

    宋氏只是一房小妾,但是她卻喜歡別人私底下叫她「夫人」.這個稱呼表明了她的野心,只可惜李氏來自李家.後面有龐大的家族支撐著,而宋氏只不過是一般百姓家的女子,縱使討得慕容扶柳百般歡心,這麼多年來也只是個小妾。

    她百般設計,李氏卻從來不和她起正面衝突,這也正是李氏厲害的地方。

    「什麼不一樣?你不是怕了吧,馬瑞我告訴你, 今天我要是出不了這口氣,以後你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馬瑞其實很不喜歡西院的人,宋氏仗著自己受寵,張揚跋扈,從來不把人放眼裡.可是奈何他們這隊白甲衛是慕容扶柳專門調來保護西園的。聽到宋氏說要去天谷裡給慕容客採藥時他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是來找那兩人麻煩,只是宋氏知不知道.天谷可不是偷襲的好地方。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32 PM

165章 仙靈蜂

  好險!   

  安藍躲掉前面從側面噴來綠色粘液,這粘液帶有極強的腐蝕性,落到地上立刻冒出一團黑煙,空氣裡傳來嗆鼻的味道。

    粘液是五十米開外一株腐蓮噴出來的,這株腐蓮是五階妖化植物,說是蓮花,長得卻長得和向日葵差不多 ,不過,中間有一張極醜陋的臉。

    腐蓮有個綽號也叫「奪臉」。天谷裡很多妖化植物都食肉,而且是人肉。

    天谷經常有很多失蹤人口,就是被仇人打死打暈了以後被扔進這裡做了肥料。不過天谷中並沒有血腥味,這裡充斥著連人的芬芳,香味聞久了會讓人暈厥。雲紀揚給他們的香囊其實也有解毒的作用。

    腐蓮在吃下人以後,它的臉就變化成所吃人的模樣,只是變化得並不完整,臉是綠的,也極醜。這也算蓮?安藍搖手指。

    「姐姐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蓮花。」說罷,一朵紫色的蓮花在腐蓮身上綻故開來,瞬間將它吞沒,火光之中,那張醜陋的臉痛苦的扭曲著,過不會兒,己燒成了黑灰。

    安藍的紫陽真火在這裡有點無敵。大部分妖化植物都是怕火的,這一路上百分之八十的妖化植物都是她解決掉的,其餘百分之二十是子敬,雲紀揚還沒出過手。

    不是他偷懶,而是他們動作太快,他沒有機會出手。

    腐蓮不遠處長著一株魂器,這株魂器的莖像一把長槍,上面也是有天然形成的紋路。

    安藍也發現一個規律,凡是五階以上的妖化植物旁邊都長著-株魂器。就好像劇毒之物附近總是長著解藥一樣,它們天生相剋。

    五階妖化植物旁邊也不會有高級貨,相對而言,前面的中級藥材對妞更有吸引力。

    安藍剛蹲下身,一個帶刺的毒籐向她掃來,速度極快。

    「小心,是千蜂尾。」雲紀揚提醒道。之所以叫,「千蜂尾」這個名字是因為它的刺好像馬蜂的尾針,一旦剌入人體過後,就會通過尾針就毒液注入,毒液是強鼓麻醉劑,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一個築基期的人失去知覺。

    見千蜂尾就要纏到她,安藍一轉頭伸手將它抓住。安藍手上戴著一副手套,說起來這副手套還是廢物利用,她的銀絲雪蠶衣壞掉了,一隻沒有補好,現在又有「朝露」乾脆就將它重新煉製,煉成了一付手套和一雙長襪子。

    銀絲雪蠶手套是中品靈器,千蜂尾破不了它的防,安藍順勢抓住它使勁扯,將千峰尾整個從地裡扒了起來。

    千蜂尾的根部有一個巨大的囊,那個囊裡裝的就是毒液,安藍請子敬制住它,然後她去出一個極細的管子,插在囊上,千蜂尾扭動著,奮力的掙扎著,但是卻被子敬和雲紀揚死死的制住。

    安藍拿出一個玉瓶,將囊裡的毒液盡數收入其中,然後用小鉗子將毒刺全部撥下來。這些妖化植物身上好東西也不少。

    安藍將靈藥取下末,放進混元天府裡,收拾完千蜂尾後竟沒有再遇到任何妖化植物的襲擊。

    前面是一片花海,開滿了白色的小花,每朵小花只有拇指那麼大,潔白無暇,隨風搖曳著,十分可愛。它們也有個很好聽的名宇一雪心。若是你想上前去採一朵雪心戴在頭上的話,那麼,哼哼,你死定了!

    這些雪心每一朵都是六階,這裡密密麻麻,成千上萬,雲紀揚如臨大敵。

    安藍很自信,但並不表示她自大。為了安全起見,她把金甲銀皇召喚出耒。她刻意把金甲銀皇縮到與子數一般高,看起來不太惹眼。雲紀揚第一次看到傀儡,甚是好奇。

    「有人跟上來了。」子敬是金丹期的真人,就算宋氏等人藏得再好,他也能感知他們的動向。

    「或許是前來找魂器的人吧。」這段時間正是找魂器的高峰期。雲紀揚叫他們不要在意。

    「希望是吧。」子敬點頭,他們沒有見過宋氏,否則他就會知道後面的人根本就是衝著他們來的。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

    「我們繞過去吧。」為了安全起見,雲紀揚建議大家繞過雪心花海,反正他們只是來看著的沒必要硬闖。

    「好。」安藍也同意,花海茫茫只有中間有一株魂器,魂器又不是她的菜,既然沒甜頭,她也沒必要和成千上萬的六階妖物過不去。

    雪心見他們向後退,原本一些張開的花瓣又慢慢合成了花骨朵。

    嗯?那是什麼?安藍正想往旁邊挪便看見從中央魂器的大紅花中飛出一隻半個巴掌大的蜂子。那蜂子全身星黃金色,翅膀是是身體的三倍,簡上記載的仙靈烽。

    安藍瞪著它,兩啊只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玉簡上記載仙靈蜂是在堰州,沒想到竟然會是在谷底,有了它傳播花粉,妙羅雲綿樹就會結果。

    仙靈蜂一定要拿到!

    「怎麼了?」子敬見她立在那裡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似乎沒有退去的打算。

     大師兄,看到中間紅花上的那個金黃色的蜂子沒有,我要它。」

    「你要仙靈蜂?!」仙靈蜂在谷底也十分稀少,那只仙靈蜂有七階,相當於金丹實力的修真者。它們在谷底的地位十分特殊,在天谷所有植物的花粉都靠它們來傳播,所以,谷底即使有許多妖化植物,它們也不會去攻擊仙靈蜂,不但如此,若是有人想打仙靈蜂的注意,將會引起所有植物的反撲,包括中心那些強大的存在。
那裡有些已經進化到八階乃至九階。

    如果引起那些妖物的震怒怕整個天谷城也將不復存在。雲紀揚趕緊跟她陳訴厲害關係,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別以為很誇張,八、九階的妖化植物雖然不能離開土地,但是已經可以移動,八階相當於元嬰期的修真者,而九階等同與化神期的修真者,一旦觸恕了它們摧毀一州那可是輕而易舉!

    「這麼厲害!」連一向大膽的安藍也不禁變了臉色。雖然她能僥倖一劍斬下辰屠的頭顱,不代表她就能對抗九階的妖物。

    看來取仙靈蜂的事還要從長計議。

    人生最很想要的東西在面前,自己偏偏不能得到它.安藍對這次探險突然失去了興趣。

    「大師兄,我們回去吧。  」其實當務之急是把正陽草帶回去給白殷衣療傷。

    「嗯。  」子敬點頭,其實他很慶幸安藍沒有繼續往前走,他望著天谷深處總覺得那裡隱藏強大的力量,能孕育出這麼多妖化植物和所謂的「魂器」這天谷本身只怕也沒那麼簡單。

    看著他們往回走,慕容家前面探路的人也迅速退回去。  「夫人,他們退回來了。」

    「注意好埋伏。」他們埋伏在草叢中,這條路安藍他們來時已經將妖物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並沒有妖物騷擾他們。

    子敬神識一直注意著他們的動向,觀他們埋伏在草叢裡就知道是衝著他們來的。子敬很快意識到,這是慕容家的人。子敬走到安藍背後,伸手在她背心寫了幾個字:「有埋伏。  」

    提醒之後,安藍也感應到前面草叢裡藏了人。她的修為不怎麼祥,但是她的心神修為很好,她雖然沒有發觀宋氏和馬瑞,但也發覺了三十多個護衛。

   安藍轉頭笑了笑,子敬讀出她眼中的意思:「見機行事。」

    安藍突然改變了路線,往沒有清理過的路線走去。雲紀揚覺得既然是要回去的話按原路退回比較好。不過,他只是嚮導,一路走來除了走點路,廢點嘴皮子說了許多話,他一次手也沒動過,此起以前累死累話又是被追又是被咬已經不知道好到哪裡了.他也沒有廢話。

    安藍之所以要另選條路走,首先,是要躲他們設的陷阱,其次,她想那些妖化植物在攻擊她的時候,他們勢必會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攻擊,那麼她也可以利用這些妖化植物進行反擊。

    它們可不管誰是誰的人,在它們眼裡,所有的人類都是敵人,都是它們的養分,當然要挑好啃的骨頭啃。

    「夫人,他們走那邊了。」

    「夫人,只怕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他們走的地方是六階妖化植物的區域,我看我們還是先退到門口附近再設下陷阱等著他們。「馬瑞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本不想跟安藍發生衝突。

    通過那天在富滿堂吃飯的弟兄的描述,那個男子的修為應該已經有金丹期,身上還有一件極為厲害的護甲,縱使他們有六十多個胎動期的修真者,但是他不認為能比得過一個金丹期的高手,特別還是在這種環境下。

    宋氏沒有來過天谷,她的魂器是嫁給慕客扶柳過後,慕容扶柳給她的,她養尊處優慣了根本不知道天谷的可怕,可是他不一樣,他在擔任白甲衛隊長時,在這裡呆過幾個月,那幾個月是他記憶中最痛苦的日子。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輩子都不要再踏進這裡。

    「怎麼?你怕?!」宋氏輕笑,  「你怕了就留在這裡好了。她一揮手,讓人跟著她向安藍他們慢慢靠近。



第166章 你等著!

  安藍在清理眼裡這株六階魔芋時故意表現得很吃力,時不時露出一些破綻讓人有機可趁,她一直等著魚兒上鉤,但是等了許久對方都沒有動作。

  動作也忒慢了。安藍憋了憋嘴。

  雲紀揚沒有察覺後面有人跟隨,他有些不明白,按理說安藍清理一株魔芋不會這麼費勁才是。他打算上前幫個忙,不過,剛踏了一步就被子敬欄住。

  「讓她自己玩會吧。」天谷雖然可怕,充滿各種危憐,但是它確實是比較好的修煉場所。

  雲紀揚想著人家師兄都不急,他急什麼?也不再動作。

  安藍和魔芋較上了勁,宋氏他們也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位置,護衛們向兩翼散開,打算左右包抄三人。這時,雲紀揚也發覺不對。

  「有人。」他見安藍與子敬輕輕一笑,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已經發現對方的存在。難怪安藍明明有實力快速將魔芋解決,卻非要一點一點得和它磨,原來是為了引蛇出洞。

  現在,蛇出來了。

  三人神色如常,宋氏也不知道他們其實早就被發現,她指揮著一隊護衛搭上弓箭,箭頭反黑,顯然是淬了毒。

  弓箭拉滿,箭頭齊齊對準了安藍。

  風輕起,草隨風擺動著,它們中間低伏著一群人,如惡狼般盯著前方,那殺氣,令四方的妖物躁動不已。

  安藍故意出現一個失誤讓魔芋葉子纏住了她的腳。

  「放!」宋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三十隻箭矢呼嘯而去,發出尖銳的聲音,濺起一地草屑。

  來了!安藍冷笑。

  子敬衣袍一卷,形成一個大大的漩渦將箭矢吸入其中,而後一個轉身借力將所有箭矢甩了回去,幾個護衛應聲而倒,那飛起的草屑甚至還來不及落下。

  「殺!」偷襲不成功宋氏也不再囉嗦,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向三人包抄過去。

  「白甲衛,馬瑞。」看到眼前這陣勢雲紀揚瞳孔縮了縮,馬瑞在白甲衛中排名第三。

  他在三年前因為與慕容落人衝突被馬瑞狠狠修理了一頓,當時還有丁醇赫和蒲勳幫他,聽說一年多以前,他在任職隊長的時候曾在天谷裡呆了幾個月,只怕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作為雲家的嫡小少爺,又是慕容繚星的未婚夫君,他對慕容家的情況很是瞭解,看來這一次,宋氏是把西院能調用的能手全都調了出來。

  「姨奶奶好,姨奶奶這是要來找魂器嗎?」從外貌上看,宋氏就比雲紀揚虛長個幾歲,安藍聽他一本正經的叫「奶奶」,突然覺得這小子是故意嗑磣人。

  「哼,誰是你姨奶奶。」宋氏最忌諱的就是她的年齡和她小妾的身份,雲紀揚這一喊正好犯了她的大忌。她與李氏針鋒相對,慕容繚星仗著修煉天賦好,慕容扶柳對她寵愛有嘉,多次羞辱她的乖孫兒,她自然連雲紀揚也一併厭惡。

  更何況,雲紀揚在護衛營裡也幾次三番與慕容落人作對。

  「雲紀揚這裡沒你的事,滾開點!」她雖然厭惡雲紀揚,但是卻不敢明目張膽得把他怎麼樣,畢竟他是雲家的嫡孫,還是很受寵的那種。

  四大家族一直維持著微妙的關係,即相互厭惡又要為了保持平衡而聯姻,錯綜複雜,一觸而發動全身。

  小子們私底下鬧鬧可以,大人一插手性質就完全變了,縱使她是墓容扶柳最寵愛的女人,慕容扶柳也會毫不擾豫得廢了她。

  慕容扶柳是個多情的男人,同樣他也很薄情。他寵愛宋氏很多年,他也冷落了糟糠很多年。

  「姨奶奶,生氣是會長皺紋的。」雲紀揚抄著手笑笑,一付「我就是不走開,你要拿我怎樣」的欠揍表精。

  雲紀揚敢這麼欠扁,其實也是料定宋氏不取真的動他。

  「本來就有皺紋好不好。」安藍說得很小聲,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偏偏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甚至有人不自覺地往宋氏那嬌媚在臉蛋上瞄去。

  安藍這句話對宋氏極有殺傷力,她自詡很年輕,但是畢競已是百多歲的人了,她的修為亦不是很高,縱使再駐顏有術也沒法和小姑娘比。

  看到安藍那如豆腐般白嫩的臉,她就恨不得撒爛它!昨天在慕容家大門口的那一幕又出現在她腦海裡。

  「給我上!」她就不信一百多個人還對付不了兩個人。

  「馬瑞,你將雲紀揚打暈,切記不要傷了他。」宋氏剛吩咐完,便聽到身後傳來詭異的聲響,轉頭一看,一尊身穿金色鎧甲的傀儡正站在他們身後,它金屬製的牙齒上下碰撞著,發出咯咯地聲音,彷彿是在嘲笑他們不自量力。

  它是什麼時候跑到他們身後的?!

  為什麼他們一點都沒有查覺到!

  馬瑞反手一劍刺在金甲銀皇身上,金甲銀皇躲也不躲站在那裡等他刺。馬瑞的劍是一把下品靈器,劍尖特別煉製過,尤為鋒利堅硬。就算是他身上穿的白甲也能被刺穿。

  可是會這兒,劍尖非但沒該刺入傀儡內部就連一點劃痕都沒有。

  金甲又咯咯地笑了兩聲,抓住劍使勁一擰,劍被他擰成了麻花。

  「夫人得罪了。」

  馬瑞反應也快,見劍被廢掉,他立刻棄劍抓住宋氏飛退數十米。

  「隊長!」白甲衛訓練有素,見狀迅速將他圍在中間。

  「虎嘯拳!」虎嘯拳白甲衛的軍拳,威力極大,拳勁刺破攪動空氣發出巨大聲響,聽起來就好像山林間猛虎的狂吼。

  十道虎嘯拳齊齊發出,所過之處,四周的植物全碾成粉末。

  砰!虎嘯拳砸在金甲銀皇身上,塵土四起,土地開裂,妖化植物捲縮起來。塵土過後,他們看見金甲銀皇站在那裡巍然不動,身上沒有半點仿痕。

  「怎麼會……」馬瑞瞪大了眼晴,他突然發現那只傀儡又消失在了視線裡。

  他轉頭,那身金甲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身後。他做了一個虛晃的攻擊,然後再次後退,可是他剛落地,金甲銀皇又出現在他背後。

  好快!馬瑞再退。他背後早已是一身冷汗,衣服粘在背後,極為難受。

  退退退!

  可是不管他如何退,始終擺脫不了金甲銀皇。金甲銀皇沒有攻擊他,但是他毫不懷疑,只是要它願意,隨時可以殺了他。

  他想起了他與手下一起圍追地鼠的時候,也是這樣追著它玩,等它精疲力竭的時候再輕鬆將它拿下。

  當地鼠的滋味很難受,馬瑞當機立斷。「退!」

  他一直竭盡全力擺脫金甲銀皇,並沒有看清四周的情況,等他喊完這一聲退時,才發現除了白甲衛以外,其它人在遠處早已和安藍子敬戰成了一團。

  不僅如此,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引得四周妖化植物一陣騷動,馬瑞用神識查探四周臉黑得如焦炭一般。在草叢的掩蓋之下正有無數蔓籐樹根須絲貼著地底慢慢地伸過來。

  「退!」馬瑞大喊。

  他跟著宋氏來這裡根本就是個錯誤!

  「退什麼退,馬瑞給我殺了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沒出全力!」宋氏見馬瑞只逃沒有攻擊以為他沒有出力,只是敷衍了事。

  若宋氏不是墓容扶柳最疼愛的小妾馬瑞只想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她只看到他退,殊不知他竭盡全力卻連退也退不出去。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除了退還能做什麼?難道要他衝上去送死?!

  他馬瑞的命還沒有賤到那種程度!

  「夫人,得罪了!」他不再說話,直接把宋氏扛在肩膀上,「白甲衛,聽我號令,衝出去。」白甲衛是墓容家最精銳的力量,他是這一隊的隊長,不能讓他們有任何損失。

  至於那些西院的護衛他就管不了。

  「馬瑞,放肆,你敢這樣對我?放我下來,我要告訴老爺,讓他扒了你的皮!」宋氏在馬瑞肩膀上不停地扭動著,一個小小的護衛隊長競敢如此對她。

  「閉嘴!」馬瑞大吼一聲,宋氏被他吼得怔住,良久才回過種來。

  「馬瑞,你敢吼我,我要扒了你的皮!」

  馬瑞不再理她,帶著白甲衛的的全力向後奔跑。而這時,伏在地面的那些妖化植物終於動了,粗的細的,各種顏色的蔓籐樹粗須絲向他們掃來,地面、空中被它們交織成密密的網。

  一隻樹根從地裡鑽出來,拖住一個護衛就往下在扯,接著幾隻蔓籐分別纏住了他手的頭向四處拉扯,那擴衛被活生生地扯成幾節,蔓籐鑽入血肉中,轉眼間就將他吃得乾乾淨淨。

  連白骨都不剩。

  宋氏被白甲磕得難受,她正要罵,抬頭看到後面那些血肉橫飛情景,驚聲尖叫。

  「啊!」她的聲音極大,刺痛了馬瑞的耳膜,他真想把這個女人扔下去!

  宋氏驚恐無比,臉色煞白,她何曾見過這樣的景象。她原本只是小家小戶的女兒,後來被慕容扶柳看中,成年後就接進門做了小妾。

  修煉是慕容扶柳手把手教的,在慕容府裡享盡榮華富貴,別說是來天谷就連妖獸也沒自己動手殺過,整天說殺這個殺那個,卻不知道真正的血腥是何等可怕。

  此時的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早已被嚇破了膽。她胃裡一陣翻湧,早上吃的那點東西一起嘔在了馬瑞的白甲上。

  酸味刺鼻,馬瑞心裡一陣厭惡。

  「用魂器。」隨著天谷裡的香味越來趕濃,谷裡的所有妖物都躁動起來,為了快點衝出天谷,馬瑞讓所有白甲衛都用魂器。

  魂器一出,妖物們都有所顧及,攻擊明顯一滯,馬瑞抓住機會,果斷髮了幾個大招,將擋在面前的「網」斬斷。

  二十名白甲衛向一把尖刀,一路突進。他們身後,安藍和雲紀揚分別坐在金甲銀皇的左右肩上,子敬走在旁邊,他們也在退,但是腳步穩健卻沒有馬瑞等人的狼狽。

  明明也遭遇了許多圍擊,但是金甲銀皇與子敬閒庭信步,雲紀揚甚至有種錯覺,他們只不過是看客,超然置身於世外。

  慕容家的那些護衛早已無暇顧及於他們,他們沒想到宋氏競然會扔下他們跑掉,他們縮攏在一起準備衝出去,奈何這些奴物實在是兇猛,受到了血液的刺激更是發狂。

  有幾個實力強勁的人很有默契地彼此對望一眼點頭,他們從隊裡脫離出來,然後自成一個小隊往外衝。

  「混蛋!」那些實力弱的人大罵不已,但是很快他們發現,又有人脫離了出去,他們儼然已成了棄子。

  白甲衛率先衝出包圍,等進了城門馬瑞把宋氏放了下來,剛一落他,宋氏一個八掌狠狠抽在了馬瑞臉上。

  「你等著!」此時的她臉色煞白,衣服亂作一團,頭髮上還沾滿了穢物,全身都有股酸酸地味道,哪裡還找得到半點迷人妖嬈的風采。

  馬瑞捂著臉,眼瞪得如銅鈴一般,這女人好不識好歹,他救了她一命,她不感激就算了,居然還扇他的耳光!

  他一拳砸在地上,地上被他砸了一個大窟窿,宋氏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

  「你、馬瑞,你等著!」宋氏拂袖而去。

  「隊長,沒事吧?」白甲衛見宋氏離去,呼了一口氣,連忙上去問馬瑞。

  「瑞哥,我知道你心裡不爽,但是你不該跟她發脾氣,指不定她以後要給你小鞋穿。」肖登是副隊長跟馬瑞素來交好,不禁為馬瑞的未來擔心。

  「沒事!兄弟們怎麼樣?」馬瑞拍拍肖登的肩讓他不用擔心,然後施了一個小雲雨訣沖掉白甲上的穢物。

  「有三個受了傷,不過總體上沒什麼大礙。」

  「嗯。」馬瑞點頭。這時他看見安藍三人也出了來,他們可輕鬆得很,不但沒有流汗,連髮絲也沒有亂。

  馬瑞並沒有看到那尊傀儡,想必進城的時候收了回去。見安藍衝他笑笑,他眼皮一跳。

  「馬某方才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之處,還請見諒。也請雲小少爺在夫人面前多美言幾句。」他這裡說的「夫人」並不是指宋氏而是墓容扶柳的正室李氏。

  雲紀揚瞇眼,馬瑞這麼說想必是想好了要投靠李氏!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36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4-5 10:54 PM 編輯

第167章 合作

  「夫人最是愛才,像馬隊長這樣的人才夫人一定會喜歡。三年前馬瑞跟雲紀揚有些過節,不過他並不像慕容落人那樣容不得人。李氏若是能拉擾馬瑞,在後院也多了一份力量。

  聽到雲紀揚這麼說,馬瑞就放心多了,他最怕雲紀揚還記著三年前的事,不肯幫他。

  在入城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宋氏雖然貌美又能討得慕容扶柳的歡心,但是為人跋扈眥睚必報,遲早有一天他要害在她手裡。

  李氏雖然不受寵,但是為人大度,賞罰分明,最是惜才。

  宋氏與李氏爭了這麼多年,看似宋氏佔了上風,但是家還是李氏在當,錢還是李氏在管。她也不過是多霸佔了慕容扶柳無數個夜晚罷了。

  有李家在背後撐腰,慕容扶柳不過可能廢了李氏立宋氏為嫡,就算他想,慕容家長老們也不會同意。

  宋氏勢單力薄,兒媳婦雖然來自公孫家,但也只不過是庶女。她仗著得不過是慕容扶柳對她的寵愛,可是這份寵愛還能持續多久那就不好說了,慕容扶柳是天谷城眾所周知的多情老爺薄情郎。

  東院不僅有李家做為後盾,日後慕容繚星嫁入雲家還會得到雲家的支持,權衡利弊,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應該選誰。

  更何況,西院最近被安藍絞得一團亂,宋氏天天到慕容扶柳身邊哭,慕容扶柳已隱隱有些不耐煩。

  他原本想置身世外,可他本在漩渦當中,又如何置?現在是到了該站隊的時候了。

  他剛剛那般對宋氏也在向李氏表明自己的態度。

  「馬某還有事就不打擾三位了,等哪天得空再在富滿堂設宴向三位賠罪,請。」

  「請。」

  馬瑞剛一進門便看到管家沉著一張臉在那裡等著他,不用說,肯定是宋氏向慕容扶柳告了狀。

  「馬瑞跟我去見老爺。」

  管家領著馬瑞進了書房,慕容扶柳坐在中央,看不出他的情緒,越是這樣才越讓人心驚。宋氏已經沐浴過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她雙眼紅紅的方才一定哭訴過。

  馬瑞不等慕容扶柳發難首先承認錯誤。

  「馬瑞愧對家主,還望家主撤去馬瑞隊長之職。」

  「哦,你倒說說為什麼?」慕容扶柳輕笑一聲,目光卻銳利得像一把刀,直刺馬瑞心臟,把他那點小手段全部看穿。

  馬瑞一驚,低下頭竟不敢與他對視。

  這一低頭氣勢上就弱了一大截。

  「馬瑞不該對三姨娘不敬,也不該撇下西院的兄弟。」

  「就這些?」

  馬瑞挑眉,宋氏到底在慕容扶柳面前挑弄了什麼是非?「馬瑞身為西院的白甲衛隊長,職責就是為了保護三姨娘的安全,聽從三姨娘的命令,讓三姨娘受驚是馬瑞的不是,縱使當時情況緊急,遭到數百株六階妖化植物的圍觀,三姨娘讓我帶著兄弟們衝向那兩人,我就該衝向那兩人,而不是違背命令將三姨娘強行帶回來。」

  「你這是辯解嗎?」

  「馬端不敢,馬瑞甘願受罰。」

  「哼!」慕容扶柳拍案而起,就連旁邊的宋氏也被他嚇了一大跳。

  「你這不是辯解是什麼?我倒是小瞧你了,什麼時候也學會了以退為進這一招。既然你這麼不想當隊長,從今往後,你就是去馬房。」

  堂堂白甲衛的隊長,竟然是被調去馬房餵馬,馬瑞咬牙道了一聲是。

  「老爺這樣就算了?」宋氏顯然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老爺……」宋氏突然住了嘴,慕家扶柳的眼神好可怕!

  「你還嫌臉丟得不夠,在天谷伏擊?虧你想得出來。從今天起,你就呆在西院裡好好照看客兒,沒有我的准許,哪裡也不能去!管家,送三姨娘回西院!」慕容扶柳以決不容許拉拒的威嚴讓管家把她帶回了西院。

  這一次她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宅院裡根本沒什麼秘密,很快宋氏帶人圍截安藍卻損失大量人馬的事迅速傳遍了每個角落。

  「娘,爹還是這麼偏袒三姨娘,就這麼算了?」雖然後來陸陸續續逃出了一些,但是一百名護衛最後卻只還剩下三十多個,其餘在全部葬身在天谷中,當是撫恤金就得一大筆。

  「撫恤金自然是從她月錢裡扣,老爺也寵不了她多久了,西院的護衛也不會再添,她離這個位置越來越遠了。」李氏拍拍身下的座位,露出了笑臉。出了這樣的事,慕容扶柳更不可能讓她當家。

  「去把馬瑞叫來,我要詳細詢問他事情的經過。」

  回到城以後,安藍便和雲紀揚分開,她沐浴更衣以後,發現雲紀揚又在廳裡等著。

  「你怎麼又回來了?」

  「家父想再請兩位過府一敘。」

  看來雲家的人已經做了決定。

  她和子敬上了雲家的馬牛,這次並沒有走正門,而是走的東側的一個小門,去的也不是雲知時的書房而是東面一個清雅的小院,院裡一塵不染,中央的八仙桌上煮著一壺茶,旁邊坐著一個樸素的老人。

  「這位是……」

  「安姑娘,這是我家老祖宗。」

  「老祖宗,安姑娘和子敬先生到了。」雲紀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介紹道。

  雲家老祖宗?!安藍再望老人一眼,才發現老人已經到了洗淨鉛華返璞歸真的境界。

  難道是元嬰期?!看來四大家族的實力並不像外界所傳的那樣,他們肯定還有所隱瞞。

  如果雲家有元嬰期的老祖宗的話,那其它三家有沒有呢?

  「安藍(子敬)見過雲老前輩。」安藍和子敬也行了禮。

  「不必拘禮,二位請坐。」老人指著旁邊的兩根石凳,請他們坐下,為他們摻了茶。茶的香味安藍十分熟悉,競然是雪峰尖。

  老人怎麼會有雪峰尖,那可是銀嶺州的特產。安藍帶著疑惑喝下了茶,子敬也是一樣。

  「莫非老前輩上去過?」子敬問,元嬰期的人可以穿過結界,只有這樣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老人也喝了一口,「今天才回來。」

  子敬的眼皮不自覺地跳了跳,如果老人去過上面的話,想必對他們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瞭解。「不知道老前輩找我們來,所謂何事?」

  「不知道關於邪宗的事二位如何打算。」老人開門見山。

  安藍聽老人如此一問就知道是談合作事宜。

  「不瞞老前輩,我與他早已是不死不休,三年之內,我一定要取下辰屠的人頭。」三年之後她要將寒玉劍歸還給行莫制,沒了寒玉劍以她現在的修為根本奈何不了辰屠。

  不過,以她一人之力要殺上邪宗找到辰屠有些困難,如果有雲家配合那自然是更好。

  「三年……」老人喝了一口茶,似乎在考慮什麼。

  「你有把握?」

  「事在人為,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我就不信拿不下他!」安藍也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次不成,她就來二次,她要看是她的命硬還是辰屠的命硬。

  「哈哈,小姑娘,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年輕人是該有點衝勁,不過在你殺辰屠之前,不如想想怎麼在三年內出谷底。下來容易,上去就難咯。

  「正陽草是底谷特有的草藥,百年之間它在炎夏十二州出現過,那麼一定有從上去的方法。」就算再難她也要找到。

  「方法是有,那就是到達元嬰期。」

  「可是,正陽草……」

  「你就沒想過是元嬰期的人帶上去的麼?」

  安藍一怔,這個問題她確實沒有想過,這麼說來,別家也有元嬰期的強者?

  「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快點上去,就算把禁制砸爛也上!」先不說辰屠,白殷衣還等回正陽草回去治病。這可耽誤不得。

  「那個禁制不能毀!」老人一下子嚴肅起來嚴正義辭地說。

  「那……」安藍突然沒了主意,那怎麼辦?她看著子敬。

  「子敬有一事麻煩前輩,這有幾株正陽草,希望前輩能幫我師兄妹送到離雲派,我師兄妹還有些靈藥,可以折價賣給貴府。」子敬也清楚白殷衣的病耽誤不得,既然老人可以穿透結界,不妨請他跑一趟,當然,是有酬勞的。

  還有?老人心裡也十分驚訝,礦石換草藥的事他也聽雲知時說了,換了那麼大數量沒想到競然還有?現在的小輩們都這麼有錢了?

  老人將正陽草揣進衣兜裡又喝了一口茶,才緩緩說道:「其賣你們也不用著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開啟禁制的方法現在已有了些眉目。即使三年之內仍不能破,我雲家有件空間法寶,我也可以攜你們出去。」

  聽到老人這麼一說,安藍拍了拍頭,對啊,她傻啊,她不是還有混元天府嗎?她進入混元天府,讓老人帶著混元天府也照樣可以出去。「懇請老前輩帶我師兄妹出去。」

  「不急。」老人笑著說:「你懸賞邪宗讓邪宗不得不龜縮在惡神山上,每日受著騷擾。狗急了總會跳牆,你呆在上面始終不安全,不如就留在谷底,等計劃好了,佈置周全了再出去也不遲。」

  「我聽紀揚說,你們去了天谷?那裡雖然危險其實也是個很不錯的修煉場所,不如,先在那裡修煉,多提高一分修為也多一點把握,你說是不是?」



第168章 唇槍舌戰

  老人的話有幾分道理,安藍笑著應了一聲是。

  安藍又將上次十分之一的靈藥以上面的價格賣給了雲家,雲知時喜不勝收,特別是裡面還有二十份洗精伐髓的藥膏,雲紀揚和一批賣力出眾的宗族子弟,成了藥膏的使用者。

  天谷州看似平靜,卻是暗潮洶湧。

  冉氏的病已好了許多,有靈谷養氣,臉色日漸紅潤,清減的身子也豐潤起來。

  長久在屋裡呆著也不好,見冉氏已能下床,慕容琥帶她到院中散步。小院不大,卻很雅致。小橋流水,怪石林立,看得出來雲紀揚是個很會享受的人。

  門外傳來三聲叩響。

  慕容靜兒正在演武堂裡修煉,聽到叩門聲,停下來問道:「誰啊?」

  沒有人應。

  接著又是三聲叩響。

  「繚星姐姐嗎?還是雲公子?」這座宅子來往的人只有這兩人。

  「奇怪怎麼沒聲兒了?」慕容靜兒打開門看見來人臉色大變,嘴唇一直發抖,甚至無法出聲,她踉蹌後退,從正門一路退到內院。

  正在花園裡散步的慕容琥看到女兒神色不對,連忙問她:「靜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剛問完便臉色發白,身子往下一沉,跪拜下來。

  「孽子!」只聽得一聲喝聲,慕容琥像是被重錘狠狠敲在心上,喉頭一甜,溢出血來,冉氏那原好不容易紅潤起來的臉,更是如白紙一般。

  慕容扶柳站在院中,他一身藍色金絲蟠龍大褂,氣勢逼人,彷彿他就是天,讓人膜拜臣服。

  他身後站著一個老頭兒,正是慕容家的管家。

  慕容扶柳負手而立,慕容琥、冉氏與慕容靜兒跪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跪在那裡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孽子,你膽子越來越大,我當初就不該留你!」慕容扶柳一口一個孽子,目光如刀,他一步步逼進,每走一步,慕容琥腳下的石板,便塌陷一分。

  慕容琥的膝蓋滲出血來,他咬牙不敢喊痛。

  慕容扶柳停在他面前,一掌扇在他臉上,他被扇倒在地,兩顆牙齒了混著濁血吐了出來。

  他被這一掌扇得倒地不起。

  「琥哥!」冉氏連忙去扶,她發現慕容扶柳是真的動了殺機。

  冉氏擋在慕容琥身前,「公公,都是我的錯,與琥哥無關。」

  「誰是你公公。」慕容家從來都不承認冉氏的存在。

  慕容扶柳的喝聲迴盪在耳邊,冉氏神色一黯,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小身板緊緊地護住他。「慕容家主求你放過琥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只要你放了琥哥,要我做什麼都行。」

  「哦?」慕容扶柳輕笑一聲,「那要你死呢?」

  冉氏一震,整個身子僵住,兩行淚花從她面頰滑落。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當年慕容琥為了她強退掉一門親事,使慕容家蒙羞,隨後被趕出了慕容府,她從來都不被慕容家所承認。

  她雖然生了慕容延和慕容靜兒,但是因為她的緣故,他們從來沒有踏足過慕容家,也設有上慕容家的族譜。

  如果她不在了,那麼他們會不會過上他們想要的生活?如果她不在了……

  「不,爺爺,求你放過我爹娘。」慕容靜兒爬過去拉住慕容扶柳的衣角哀求道。

  「怎麼,做不到嗎?」慕容扶柳不理會慕容靜兒的哀求,輕鄙地看著冉氏。

  冉氏看了一眼丈夫,銀牙一咬,頭重重地往下磕。

  「不。」慕容琥大喊,血氣攻心,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爹,娘!」慕容靜兒痛哭失聲。

  冉氏的淚啪咯啪咯地落到石板上,沮了一地,她本以為會聽到自己頭骨碎裂的聲音,落地之前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住。

  見有人多管閒事,慕容扶柳沈著臉,注視著迴廊上,那一白一青的身影,以碾碎一切的氣勢壓過去。「我慕容家的家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慕容扶柳氣勢驚人,可是安藍長期生活在白殷衣的高壓氣場之下,慕容扶柳雖是利害又怎麼能跟領悟了「境」的白殷衣相比?只見安藍從容一笑,慢慢地走出迴廊,扶起冉氏。

  「我的院子可不是給你處理家事的地方。你是誰?遞拜帖了嗎?沒遞拜帖就闖進來,給我轟出去!」

  「放肆。」他堂堂慕容家家主肯屈尊降貴來到這個小院子裡已是她的福氣,競然還敢轟他。

  慕容靜兒一臉害怕地拉住安藍的袖子,示意她少說兩句。

  安藍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笑著向慕容扶柳回道:「放肆。」

  此刻在她院子裡放肆的人不正是他嗎?

  慕容扶柳沒想到她在自己施壓之下競然還敢如此悠然以對,不僅如此,還敢用他的話來回敬他,他招手一隻蟠龍紫檀雕花木椅出現在身後,他威風八面地坐下來,右手剛好扣在扶手的龍頭上。「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對我說話的人。」

   「但我確定不是最後一個。」安藍也招出一把椅子坐在慕容扶柳對面,她的木椅相較慕容扶柳的那可是樸素多了。

  「牙尖嘴利。」

  「比不得閣下以勢欺人。」氣勢上壓不住她,便想在姿態上高她一截。只可惜,她安大小妞也是玩姿態的高手。她手一伸,阿肥飛出來,落到她的手背上,越是心氣高的人,阿肥那雙死烏眼,就越有殺傷力。

  慕容扶柳不管何時何地都一付「天之嬌子」的姿態,有什麼比被一隻又肥又醜又黑的烏鄙視更令他難堪的呢?

  安藍把阿肥放到右肩上,它四十五度仰頭斜視著慕容扶柳。

  安藍打賭這世上大約再找不到比阿肥更欠扁的烏,用它來招持不待見的人,真是爽到不行。

  慕容扶柳不愧是一家之主,定力比宋氏好多了,他只是手在龍頭上轉了轉,神色如常。

  越是沉得住氣的人,爆發出來越是可怕。

  「畜牲就是畜牲,沒有教養。」慕容扶柳看似在說阿肥,拐著彎罵安藍。靈獸與主人心意相通,在炎夏有種說法,看一隻靈獸的脾性,就能知道它主人的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嚴格意義上講,阿肥還不算安藍的靈獸,它只不過是小紅的小弟,不但是阿肥,就是小紅、小小也是,因為它們並沒有與安藍簽訂靈獸契約。

  「畜牲聽不懂人話,自然沒教養。閣下口口聲聲地說教養,想必慕容家是個極有教養的地方。」全天谷城都知道宋氏仗著自己受寵,不把李氏放在眼裡,有時候連請安都不去,而西院的人更是張揚跋扈,庶子也敢欺嫡子一頭。

  安藍的譏刺,令慕容扶柳眉毛向一挑。

  「說來可惡,前些天我在富滿堂吃飯時,有個沒教養的東西衝進來找麻煩,還自稱是慕容家主的孫子,慕容乃是天谷四大家族,家規森嚴,自然不可能有那樣的人,我便教訓了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狐假虎威四處造謠,污蔑慕容家主的清名。

  上樑不正下樑歪。

  安藍咬著「教養」兩個字,對慕容扶柳又是一頓諷刺。他這次找上門來無非就是為了兒子和三奶的事。他要是承認就說明他自己品德也有失。

  子不教父之過。

  慕容扶柳終於變了臉,他緊握住龍頭,雙眼瞇在一起,一股力量向安藍碾過來。

  安藍身上一重,身下的椅子搖搖欲墜。

  慕容扶柳的力道把握得極好,椅子吱呀地響著,卻沒有碎裂,他這是給安藍的警告。

  若是常人,只怕就此收了聲,可惜慕容扶柳面對的是安藍。她把力量灌注在腰上,用力往下一沉,椅子經受不住力量,四分五裂。

  她向後一倒,差點倒在地上,還好子敬扶了她一把。

  她用真元逼出幾滴汗,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子敬也很配合她,冷著一張臉質問慕容扶柳,「閣下這是何意?說不過就動手。果然。」

  那句果然,話中有話,是說,果然是慕容客的老子,慕容落人的爺爺都是一個德行。

  慕容扶柳算準了力道他的力量斷然不會讓木椅壞掉,不用想就知道是安藍自己搗得鬼。

  小小年紀就如此狡詐。事已至此,他也站了起來。「你們傷我兒,這事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交代?! 」安藍冷哼一聲,「笑話,我不上門向你討個說法就夠意思了,你還要交待。難道你兒子要打我的左臉,我不但要笑著接了,還要把右臉伸過去給打他,打完之後,還要問:『你手疼了沒,我給你吹吹?』哈,慕容家好大的氣派!」

  「你作為一家之主,非但不約束自己的兒子,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你縱容小妾,以下犯上不把主母放在眼裡。你教子無方,兒子、孫子橫行無忌,欺壓弱小。你身為公公,卻要逼死自己的兒媳,整個慕容家烏煙瘴氣,就這樣還配跟我談教養,就這樣還還跟我討說法,你也不怕惹人笑話。

  「對了,你不怕笑話。」慕容家在天谷城早就成了笑話。

  「我家阿肥可有教養了,至少它不會闖進別人屋子裡亂咬人。」

  「找死!」慕容扶柳聲音一落,一股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39 PM

第169章 母子情深

  「不找死,找活!」安藍早料到慕容扶抑要動手,她微微一笑,金甲銀皇出現在院子裡。此時的金甲銀皇高達五米,一身金燦燦的金甲,身上的肌膚如同水銀一般流動著,身後的長槍閃爍著寒光,宛如魔神降臨。

  安藍輕輕一跳,跳到金甲銀皇肩上。

  「傀儡?」慕容扶柳眉頭微皺,他聽宋氏提起過它,當時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此時看到它那雙紅眼,競然陣陣心驚。

  小小年紀,敢如此枉妄,必有所倚仗,看來,便是這個。

  天谷州也有一個會做愧儡的世家,不過他們的技術跟荊家相差太遠,更不說比上行莫制,所以在慕容扶柳的認知裡,傀儡是末道上不了檯面。

  「升龍拳。」慕容扶柳背後騰起一隻金龍,金龍一聲咆哮,向安藍衝去,這計升龍拳的威力比慕容客高了何止十倍,子敬連忙將慕容一家帶離花園。

  金甲銀皇出長槍,槍身一轉,槍頭的紅纓宛如一朵盛開的紅花,紅花之中生出一道金光,也是一頭金龍。

  金龍對金龍,兩隻龍碰撞在一起,地裂三尺,花園裡草木全部碾成了粉末。

  慕容扶柳和金甲銀皇各自向後退了三步。

  「不過如此。」慕容扶柳負手而立,管家卻發現他背在身後的那隻手不停地顫抖著。

  「那就再過幾招。」剛才金甲銀皇只不過才用了六成實力。

  「你不說我以大欺小,以強凌弱了嗎?」

  「你在意嗎?」

  「哼!」慕容扶柳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慕容扶柳所乘的馬車就停在門口,慕容扶柳上車門廉放下來的那一刻,他臉色潮紅,接著一口血吐了出來。這口血一下去,原本酡紅的臉,又瞬間煞白。

  慕容扶柳兩隻手不停地抖著,「我倒是小看她了。」

  他沒想到那個傀儡如此利害!

  回府之後,慕容扶柳一個人呆在書房裡,只有管家陪著他。「老爺,你沒事吧?」管家從小就跟在慕容扶柳身邊,對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十分瞭解,他觀慕容扶柳舉止上雖然沒什麼變化,但是臉色不對。

  「沒事。」慕容扶柳的聲音聽起來也略有些疲憊。

  「老爺,要不要我……」管家做了一個抹喉的動作。

  「你不是她的對手,別自作主張。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靠近衍心居。你也下去吧。」衍心居是慕容扶柳的居所。

  「是。」

  「娘,我聽說爹去六叔那裡了。」月氏說道,一向沉穩處變不驚的李氏聽到慕容扶柳去了慕容琥那裡剪刀歪了一下,差點剪到自己的手。

  「情況怎麼樣?」

  「不知道。只有管家跟著爹。這會兒回來了,只是爹在書房裡,誰也不見。」管家是慕容扶柳的心腹,對他忠心耿耿,她們斷然不可能在管家那裡探得半點消息。

  「快,快叫燎星到老六那去一趟。」以李氏對慕容扶柳的瞭解,既然他去了就斷然不會什麼都不做就回來。

  「繚星不在家裡。」月氏想起來,今天慕容燎星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跟朋友一起去玩耍。

  「那就派人去找。」李氏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嫡長子慕容珀,另一個就是慕容琥。慕容琥二十多年未歸家,她這個做母親的更是分外想念。

  月氏咐吩陪嫁丫環翠容趕林差人去找慕容繚星,李氏放下花和剪子,在旁裡踱來踱去,坐也坐不安穩,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娘,你可不能亂。」

  「我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讓我如何安穩得了。」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看望慕容琥。

  慕容扶柳去找安藍的事,很快就傳進了雲知時的耳朵裡,不僅如此,公孫家也接到了消息。

  「紀揚,你去安姑娘那裡一趟,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雲紀揚進入花園的時候發現花園裡一片狼藉,樹木盡毀,原本立在園中的怪石已變成一堆粉末,地上有條深深地裂縫。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裡剛打過一場。

  「雲公子,你來得正好,不知道天谷州有沒有什麼有名的大夫。」安藍見雲紀揚來連忙問他。

  「你受傷了?還是說是子敬先生。」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剛剛那一戰威力不小。

  「都不是。」

  都不是?雲紀揚眉毛微挑,慕容扶柳實力可不一般,對上他就沒有受傷?!

  雲知時並沒有將安藍在上面的事跡告訴雲紀揚,他詫異也不奇怪,畢竟慕容扶柳是比他父親還要厲害的人物。

  既然安藍他們沒有受傷,那麼需要醫生的肯定是慕容家的人,以慕容扶柳的個性,上來必是先對自己的兒子、孫兒一陣呵斥。

  「我八叔略通醫術,我去請他來好了。」慕容扶柳說略通醫木是謙虛的說法,其實他的八叔雲知來是天谷城數一數二的大夫。

  雲知來從小就不太喜歡修煉,喜歡躲在書閣裡看醫經,小時候沒少為這個挨過打罵,不過他天資聰穎,竟然琢磨出一條適合自己的修煉方法,以醫入道。

  「如此,就有勞了。」

  李氏聽說慕容琥被慕容扶柳打得重傷吐血,臥床不起,揪得心頭兒直疼,她在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好不容易瞇了會眼又做起了惡夢。

  「六兒,六兒。」李氏驚叫著從夢裡驚醒,已是淚濕了枕頭。六兒是慕容琥的乳名。

  「海棠,更衣。」海棠聽到李氏的呼聲,立刻拿燈進來。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海棠是李氏的陪嫁丫環,沒有外人的時候,一直叫她小姐。

  「去看六兒。」

  「小姐,你去姑爺會不高興的。」

  「他心中沒我,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會不高興,我忍了這麼多年,得來的又是什麼?我的六兒,我可憐的孩子,若是為娘當初拼了命為你爭,或許你就不會受這諸多苦。」她做了這麼多事,還不是為了孩子,可是她的六兒重傷不起,她當娘的又怎麼能忍心不去看他?

  她披著衣衫就往外面。

  「小姐鞋。」

  原來李氏走得太急競忘了穿鞋。海棠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這樣失了分寸。

  這是安藍第一次看到李氏,她鬢角有些亂,站在大門口,焦急萬分的望著院裡,見她出來,立刻調整好了儀態。

  「我是慕容琥的母親,來看看他。」



第170章 送藥上離雲

  冉氏還沒完全康復,今天受了驚,病情又加重了些許,雲知來開了安神的藥,晚上喝了要早早睡下,慕容琥床前是慕容靜兒在照看著。

  為了不影響慕容琥睡眠,屋裡的燈並不是很亮,上好的桂松油脂除了清香宜人以外,也有安神的作用。

  慕容靜兒靠在床尾昏昏欲睡,她身上蓋著薄被,雙臂緊緊地抱在一起。

  安藍領著李氏進了門,海棠在旁邊掌燈。

  「深夜到訪吵醒姑娘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哪裡,恰巧我還沒睡。」安藍這句倒不是客氣話,院子裡弄成那樣,總要整理不是?雲紀揚說雲府裡調些下人過來收拾,但是她想,院子既然已經送給她了,就不好意思再去麻煩別人,她和子敬自己動動手,也不會耗費太長時間。

  李氏來時,他們剛好清理乾淨。

  現在花園空曠得緊。

  安藍把她們領到慕容琥的房間門口,輕輕叩門。慕容靜兒聽到門聲,頭猛然往下一點,差點就碰到床上。

  她起身開了門,「安藍姐姐有何事?」

  安藍微微一笑,向旁邊挪開,露出身後的李氏。

  慕容靜兒原本在打瞌睡,迷迷濛濛,腦子也不太清楚,看到李氏時愣了愣,隨後睜大眼晴,慌忙行了個禮。

  「奶……奶奶。」慕容靜兒沒去過慕容府,但是卻見過李氏幾回,只是那時還小,記憶有些模糊,好在這些年來李氏的容貌沒怎麼變化過。

  他們一家子想必有很多話要談,安藍呆在這裡也不太合適,悄然退去。
她有些想念起白殷衣來,雲家老祖宗過兩天會再到上面一趟,到時候會專門差人把正陽草送到離雲派,白殷衣的傷很快就能好起來。

  臨近天亮,李氏在慕容靜兒和慕容延的陪同下從慕容琥的房間裡出來,祖孫三人像是說了很多話,就是身為男子的慕容延眼眶也是紅紅的。李氏本來想親自向安藍道謝,但是看了天色,想是安藍已經睡下,便沒有敲門,遞了一封信給慕容靜兒,要她交給安藍。

  清晨,安藍和子敬正在院子裡對練,花園被他們清出來比演武場大了許多,乾脆就在這裡練功。

  慕容靜兒熬了藥出來,剛好看到他們。

  「安藍姐姐。」

  聽到慕容靜兒的聲音安藍和子敬收了勢。

  「奶奶臨行前本來想跟你親自道謝的,但又怕吵醒你,希望你別見怪。奶奶有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李氏有信給她?安藍有些詫異,但想了想,多半跟慕容家有關。

  她拿了信並沒有立刻打開來看,而是先將它揣進懷裡。

  「你昨晚也累壞了,先去歇息吧。」

  「我先去給爹餵藥。」

  慕容靜兒走了以後,安藍才把信拆開。看到信上的內容以後,安藍臉色微變。

  「上面都說些什麼?」子敬問。

  安藍把信遞給他,子敬看了之後眉頭也蹙在一起。

  他手一翻將信燒為灰燼。「這事……」

  「以不變應萬變。」管她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慕容家真得要死磕到底,她接招就是,反正她已經把邪宗得罪透了,也不怕再多一個慕容家。

  「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子敬說道,既然李氏寫了這封信,就說明她願意與他們交好。嗯?子敬閉目沉思片刻,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不知道這慕容珀脾性怎麼樣。」

  聽到子敬的話,安藍眼晴一亮。

  對啊,怎麼沒想到?

  「走,去找雲紀揚問問。」安藍真是玲瓏心思,一點就透。子敬笑著,跟她一同去找雲紀揚。

  慕容珀為人低調,待人和氣,都說是隨了李氏的性子,與慕容客截然相反。

  雲紀揚對慕容珀這個未來老丈人的評價很高,雲知時當年在護衛營是與他感情很好,不然也不會將慕容繚星許配給雲紀揚。

  不過,慕容珀並不在天谷城,而是在離城三百里外的天祐鎮,那裡的天谷歸慕容家所有,慕容珀在那裡管理天谷。

  雲紀揚不知道他們怎麼對慕容珀感了興趙,但是不管他們問什麼他都一一回答。

  「怎麼樣?」子敬問。

  「聽起來還不錯,不過具體如何還是要看過才知道。」畢竟雲紀揚是慕容珀的未來女婿,言語之間有沒有偏袒之處,那就不知道了。

  「我去趟天祐鎮吧。」

  「那就勞煩大師兄了。」他們兩人一起離開天谷城的話確實有點惹眼,子敬安藍絕對信得過,這事托他去辦是最好不過。

  他們回家時,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媽子正站在外院當中,她身後還跟著幾個模樣標緻的小丫頭和幾個壯碩的小伙子。

  老媽子一看到他們,諂媚一笑,立刻上前行禮。「見過公子,見過小姐。」

  老媽子轉身打了個眼色,那些丫頭小伙兒也上前見禮。

  「見過公子,見過小姐。」

  「你們是……」安藍打量著這些丫頭小伙兒,丫頭們小的怕是只有十二、三歲,大的也不過十五歲,小伙子要大些,但也差不多只有十六七。

  被安藍掃到的人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她對視。

  「小婦徐氏,是城西樹蓉街的。」

  樹蓉街?安藍記得那裡有專門買賣人口的地方。原來這姓徐的是牙婆子。

  賣人賣到她這裡來了?

  不對。

  看徐氏的神情並不是來推銷,反倒是像送貨上門。可是,她不記得自己的買過。

  安藍望向子敬,子敬也輕輕搖頭。

  安藍很快想到了一個人一一李氏。李氏昨晚才上門,今天就有牙婆送貨上門,想必是她買下送給她的。

  一共是四個丫頭,四個小廝加起來八個人。

  安藍想慕容琥和冉氏都還在病中,慕容靜兒一個人照理不過來,確實需要添些人手,她將八個人全部收下,不過她和子敬一個都沒要,全撥給了慕容靜兒,怎麼用隨她安排。

  院子裡突然多了八個人,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好在這些丫頭小廝都受過專門的調教,慕容靜兒又特別吩咐過,讓他們不要打擾安藍,所以安藍住的沁屏宛還算清淨。

  子敬去了天祐鎮以後,安藍足不出戶,獨自一個人留在院子裡修煉。到了築基四層過後,她的修煉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紫陽訣卡在第二層一直沒有辦法突破,《雲海飄渺錄》 也一直沒有進展。最近俗事太多,修煉上她只投入了少一部分精力。

  她輕撫著眉心。還有三年,這三年她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雲家老祖宗說得對,實力越高,她面對辰屠時就越有把握。

  她進入混元天府,在小紅那裡找虐。

  小紅是絕好的陪練對象。看到安藍一次又一次被小紅扇飛,一次又一次被小紅凍住,阿肥在一旁偷笑,那樣子彷彿在說:「小樣兒,誰要你欺負我,現在也有人收拾你了,哼哼。」

  安藍看在它面對宋氏和慕容扶柳時表現還算不錯,這次決定暫時放過它一馬。

  不過阿肥還算識趣,見安藍恨它,它立刻收了自己的死烏眼,變得純淨無比,連帶那圓圓滾滾的身子也變得可愛,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萌味。

  安藍一遍又一遍被小紅蹂躪著,跌倒了又再爬起來,爬起後又再跌掉,如此反覆。

  小紅的修為雖然沒有子敬高,但是它表現出來的實力卻比子敬強大,不愧是龍女,基因強大啊。

  小紅有許多密技,層出不窮,每當安藍摸著點門道,準備反擊時它又換了另一種,以至於幾天以來,小安子一直處於挨打的地位。

  炎夏,嚴冬早已過去,白雪已化為潺潺清水滋潤著大地,春暖花開,天空中飛起了五顏六色的風箏,小孩子們在田間奔跑著。

  一匹白馬馳騁在離雲山下,白馬的主人一身白衣,衣上繡著青色的竹子,栩栩如生。此人正是雲三少爺雲紀深。

  雲紀深奉雲家家主之命將正陽草送上離雲山交給白殷衣。

  托安藍的福,因為她那一紙懸賞,邪宗弟子龜縮在惡神山不敢外出。望月崖乘機聯合魁州幾個門派圍剿神威,神威實力大損,此時也無暇再顧及他們,雲家終於喘了一口氣。

  雲家弟子也慢慢開始在外活動。

  離雲派關閉山門,只有小部分關係密切的人有物殊的叩山符可以叩山門。

  雲家與離雲派同存在於雲州許久,雲家曾經又是雲州的霸主,還存有那麼幾張叩山符。

  雲紀深叩山門,守山門的離雲弟子看到他微微愣了愣。

  那名弟子看到眼前人的服飾很快認出了他,雲州只有雲紀深穿的衣服會繡竹紋。他不明白雲紀深為什麼會有叩山符,不過,聽雲紀深說要拜訪白殷衣,他還是立刻稟告了雲姑。

  不過會兒,雲姑乘鶴下來。「雲三?你倒是稀客。」

  「雲三拜見白前輩。」雲紀深向她行了個禮。

  「呸,呸,別什麼前不前輩的我有那麼老嗎?」

  雲三笑了笑,笑容中有幾分澀然,那樣叫什麼?白姐姐?似乎不妥。

  雲姑看出他的為難,抿嘴一笑:「你就跟這些臭小子一樣叫我雲姑吧。」

  「是,雲姑。」雲三恭敬地答道,心裡卻在想:前輩和姑姑在輩分上有差別嗎?

  「你來做甚?」

  「有人托我來送一樣東西。」

  「誰?」雲姑剛問,便見雲三看了旁邊的離雲弟子一眼,雲姑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帶他飛向了山頂。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44 PM

171章 出人意料

雲姑和雲紀深同騎一隻仙鶴,雲紀深不敢逾禮,中間隔了很遠。

白殷衣正坐在山頂的白玉桌前,以石子演化陣法消磨時間。春暉三月,連是有些冷意,山上風大,他披著一件外袍,左手拿著一卷書,右手拿著石子。

這些石子形狀不太規整,但是卻被洗得乾乾淨淨,桌上有個小盆,裡面裝了滿滿一盆。

白殷衣受了傷,臉色不太好,他坐在石凳上背脊挺得直直的,眼神也格外明亮,少了分硬朗,多了分儒雅,多了些親近,不再讓人望而生畏。

見雲姑乘鶴而來,他微微抬了抬頭。

「到午飯時間了嗎?」自子敬下山以後白殷衣的三餐都是雲姑從白家送來,藥兒打掃院子端茶遞水還成,做得飯實在是沒怎麼樣。

他看天色,分明才已時二刻。

雲姑聽到他的問話一陣好笑:「你什麼時候也同你笨蛋徒兒一樣了?只知道吃,難道我就不能來看你嗎?」

「你不是天天都在看。」

雲姑撇嘴,兩個弟弟一個都不可愛。大的這個木魚腦袋,除了修煉什麼都不上心,情感方面更是笨拙得緊。小的那個太過滑溜,行為乖張古怪,完全猜不透心裡在想些什麼,兩個都是口不對心,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我給你送人來了。」雲姑抓住雲紀深提著他跳到山頂上。

「雲三見過前輩。」雲紀深上前見禮,他在白殷衣面前顯得有些拘謹。這也不怪他,在雲家時聽過白殷衣諸多傳聞,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眼前的白殷衣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雲紀深自認也是美男子,可是跟白殷衣一比就差了些,這付病容更是給他增添了別樣的風采,哪怕是身為男子的他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見雲姑在一旁偷笑,雲紀深意識到自己失禮,他倉促低頭,耳根子有些紅。

白殷衣並沒有注意到雲紀深的失態,收了石子說道:「坐。」

「謝前輩。」雲紀深走到白殷衣下手,想了想還是坐在側位,並沒有正對著他。

「你父親可好?」白殷衣與雲紀深的父親雲知書有幾分交情。

「謝前輩關心,家父很好。雲三此次前來是有人托雲家將這兩株正陽草給前輩。」

「有勞了。」白殷衣不動聲色地收了正陽草,山外知道他正缺這味藥治病的只有兩個人。

他的兩個徒兒。

他也注意到雲紀深說得是雲家,而不是他雲三。

單單這兩個字就能聯想到很多。

離雲派也在四處高價收購正陽草,幾個月來沒有半點消息,安藍和子敬才出去多久怎麼就找到正陽草了?以白殷衣的智慧,不難猜出他們去了絕谷。

絕谷是險要之地,沒想到他的兩個笨徒兒為了他居然以身涉險。他腦中閃過安藍那張俏皮的臉,心中百般滋味。

「人呢?」白殷衣問。

雲紀深愣了片刻,很快意識到他問的是安藍和子敬。

「還在谷底。」雲紀深笑著回答。

雲三的笑容如沐春風,這一笑就連天也跟著晴朗起來。

「谷底?」白殷衣眉頭輕皺,思考著這句話的含義,他有諸多疑問卻沒有再問。

「晚輩還要回去覆命,告辭了。」

白殷衣點頭,看向一旁的雲姑。「紅雲,幫我送送他。」

「是,我的大少爺。」雲姑抓著雲紀深又飛上了仙鶴,她就是天生勞碌命。

離雲溜鬚拍馬山門緊閉消息相對閉塞,雲姑又問了問當下外面的局勢,雲紀深一一做答,送走雲紀深後,雲姑又返回山頂,把正陽草從白殷衣身上摸了回來。

「外面風大,你還是回屋裡好些。這兩株正陽草給我,我交給娘,她會幫你煉藥,還有一株正好給師叔使用。笨蛋弟弟,你的笨蛋徒兒倒是有心了。」雲姑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是也猜了個大概。

「藥兒,過來,跟我一同回去給你家真人拿飯,我今天是沒時間過來了。」聽到紅雲的呼聲,藥兒連忙跟在了她身後。

雲姑走後,白殷衣將石子收好,去了書房,他走到最後面的一個書架,然後查找著什麼。這個書架的書都有些舊,書頁已經發黃。他找了半天,終於在最裡的位置找到了薄薄的一本,那本只有二十來頁,古樸的藍色封皮上只寫著一個字《雲》。

靠在書架上細看,看到第十五頁時,終於找到了他想知道的內容。

他走到書桌前,用筆在書上寫了備註,然後又將書施加了原處。「三千多年前,那批被送走的雲家精英莫非就在那裡?」他望著窗外沉思。

這時,夜神正帶著晝天在外面玩耍,比起過年的時候它們又長大了不少,失去的內丹又重新凝練出來,雖然只有很小的一粒。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功。除了吃飯以外,安藍很少會出自己的院子。不過,她明顯感覺到慕容繚星最近來得勤了些,言語之間對安藍也頗為親近。

她想,這應該是李氏授得意。

慕容繚星知道她最近沒出門,所以吃飯的時候,她在與慕容靜兒看似有一茬沒一茬地閒聊,卻在間接安藍向透露天谷城最近的各種信息。

其中也包括慕容府的。慕容客的外傷已經好了,內傷還要調養,不過他與宋氏一樣被禁足在西院哪裡也去不了。他的妻子公孫氏辦了一場賞花會,請了公孫家的夫人小姐們一同賞花。

慕容扶柳雖然出了書房,但是又去了祠堂。

慕容落人受了教訓以後,乖巧了很多。

慕容繚星在談到慕容落人時一臉不屑。俗語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是看清了西院的現狀,暫時改變以討慕容扶柳歡心罷了。

安藍聽著她們談話,沒有插嘴,但是有些話還是記在了心裡。

慕容繚星在安藍面前說這些,其實證明慕容家東、西院之爭正式拉開了帷幕。以前只是西院壓著東院,東院一直忍讓,這一次李氏終於開始反擊。

虎毒不食子。慕容扶柳對慕容琥所做所為讓李氏寒了心,心裡也做了決定。

當初她給安藍寫那封信時,說不定就抱了心思。

慕容繚星見安藍吃完飯後便離開,望著她從容淡定的身影暗自焦急,她說的那些話不知道她聽了多少,又想了多少,可是有些話卻不好拉開了說。

隱隱晦晦,聽的人懵懂,說的人無奈。

「奶奶。」慕容繚星賴在李氏懷裡撒嬌。

「我的小祖宗,今兒個這麼早就回來了,也沒陪你靜兒妹妹多說些話。」李氏摸著她的頭,笑著說道。

「說了,怎麼沒說,說得我口乾舌燥,可是聽得人卻一點都不上心。」

「哦?怎麼個不上心法?」李氏聽了反笑。

「除了吃飯夾菜,偶爾應兩聲以外,什麼都沒有。」

李氏的笑意更深。「你說只有她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不在?」

「好像婆去的第二天就出門。」

李氏眼睛一亮,隨即又把光華掩了起來。

「我知道了,你以後專心指導延兒和靜兒修煉吧,那些話不用再刻意說。」

「嗯。」慕容繚星雖然有些想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頭。

繚星走了以後,李氏把丫環們支出了房間,只留海棠一個人。

「你立刻差人到天祐鎮,看大少爺那裡最近是不是遇著了什麼人。」

「小姐的意思是,那另一個是到大少爺那裡去了?」李氏撐在扶椅上,吃了一口蜜棗,笑而不答。

「你覺得她人怎麼樣?」李氏問的「她」就是安藍,那天海棠也見著了。

「是個伶俐人。」海棠一下子也明白了過來,「我這就去辦。」

不僅伶俐,而且膽大心細。

李氏抬頭看著西院,這一次她露出了笑臉。

原本出去的海棠突然又折返了回來,她看似沉穩,但是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步子比剛才出去時要邁得急,進入裡屋後,嘴角向兩邊拉開,笑容怎麼藏也藏不住,這笑和平日裡虛應的笑不一樣,是發自內心的。

安藍咐在李氏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李氏猛然坐起來,也是一片歡喜。

「你是說真的?」

「千真萬確。我剛剛出去就看到玉裳小姐過府來,她是差來舅老爺報信的。」

「快,叫玉裳進來。」

接著便見海裳領過來一位十八、九歲的小姐,她穿著一身鵝黃的長裙,裙角繡著牡丹,落落大方。

「侄女拜見姑姑。」

「起來,起來。」李氏托起李玉裳,牽著她的手下。

兩人寒暄了幾句,李氏又一臉激動地問她。「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回來的。這會兒在雲家,雲家老祖宗先差人通知了爹,爹又讓侄女兒來跟姑姑說一聲。」李玉裳答道。

「怎麼又到雲家去了?」李氏不解。

「聽說是跟雲家老祖宗一起回來的。這會兒說要見一個人,那人姑姑也認得,就是跟西院有過節的那位。」

李氏大驚。「竟然是她!老祖宗怎麼會突然要見她?!」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李家

    安藍跟著雲紀揚去了雲府,今天他來報信說藥已經送到離雲派的同時,也請她再去一次雲府,說是有一位老前輩想見她。

    還是那個簡樸的院子,雲錦鶴身邊多了一個老者,那老者鶴髮童顏,笑容中帶著幾絲頑皮。

    他們在院子裡下著棋,旁邊還沏這一壺熱茶。

    安藍看到老者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鵝蛋。

    「老李?」那吹鬍子瞪眼,走一步悔三步的人不是老李又是誰?

    老李聽到有人叫他,他朝安藍望過來,「丫頭,你認識我?」

    當初老李可是親眼看到安藍和辰屠大戰,對她很感興趣,聽雲錦鶴說她來了天谷州頗為驚訝,也跟著回來看看。

    安藍笑著將當初那個任憑面具拿出來戴到臉上,老李的下巴快要落到地上。「秀丫頭,竟然是你!」

    這......難怪當初老李就覺得有些相似,根本就是一個人嘛。

    「怎麼,你們認識?」雲錦鶴問。

    「認識,認識,熟得很。」老李哈哈大笑。「哎呀,我沒想到竟然是你,丫頭,有出息啊。難怪幾年都沒看到你,湘兒可是天天坐在你門口,盼著你回來。」

    有老李在,安藍跟著雲錦鶴也一下子親近了許多,她坐下來給自己斟了杯茶,她將茶放在鼻尖問了問,正是老李最愛的雪峰尖。

    難怪上次雲錦鶴會用雪峰尖招待他們,感情是從老李那裡拿來的。

    老李姓李,又和雲錦鶴平起平坐,想必就是李家的老祖宗!

    安藍面色如常,心裡卻萬分激動,她和雲錦鶴只是合作關係,可是和老李的交情可是實打實的,慕容家那位想找麻煩,李老肯定會站在她這一邊。

    「湘兒呢,怎麼沒見她?」安藍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李湘兒。

    「她第一次來天谷州興奮得很和雲家的小姐們出去逛了。」聽了老李的話李湘兒似乎並不在天谷州出生。

    「她回來見到你肯定高興得要死。」

    雲錦鶴原本是介紹他們兩個人認識,沒想到現在反而沒了他插嘴的餘地。見他二人聊得開心,他也在一旁笑著,到沒有怪冷落了他。

    老李聊得口乾舌燥,喝了口茶,突然想到了什麼,拍了拍大腿。「丫頭,你還有沒有清玉泉?」

    老李還記得當初在永巷是安藍泡得一壺雪峰尖,想必裡面就是加了清玉泉,那滋味,他至今還記得。

    「這麼久沒見,老李你還是一點都沒變。」言下之意就是,他就是個吃貨。

    老李也不反駁,盯著她拿出來的那瓶泉水,兩眼放光。

    安藍重新煮了茶,飄香四溢,方圓百米之內都聞得到香味。

    老李閉眼回味著舌尖的味道,靈泉泡的靈茶果然不一樣。安藍又拿了一瓶泉水出來,將它與方才剩下的一併遞給老李。老李把它們快速摟在懷裡,警惕地望著雲錦鶴,生怕他跟自己搶。

    雲錦鶴搖頭,安藍掩嘴而笑。

    老李還是這般小孩子心性。

    「藍丫頭,聽說慕容扶柳找你麻煩了,有沒有傷著?別怕,小老兒幫你揍他一頓。哼,臭小子,當初把芷娘嫁給他,可不是讓他拿給小妾欺負的。」安藍發現老李一生氣就喜歡吹鬍子。

    「他我還能應付,只是有一事不明白,慕容家為什麼還是慕容扶柳在當家主?」

    的確,慕容珀和雲知時同輩,雲知時已當了家主,而慕容珀還是大少爺。

    聽到安藍的話老李發出一聲歎息:「那是他實力還不夠。」

    「實力?」

    大家族裡當家主有個必要條件,就是必須是金丹以上的修為,等下一代達到金丹期,現任家主才會考慮傳位。慕容扶柳兒女不少,但是目前還沒有人達到金丹期。

    「怎麼會?」身為四大家族,不應該這麼菜才對。

    「其實沒有那件事的話,慕容珀也到了金丹期。」雲錦鶴搖頭。

    「那件事?」

    其實這件事對天谷城的人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當年慕容珀修煉到胎動六層的時候,突然遭人襲擊,被扔到了天谷,後來人是找回來了,但是魂器卻毀了,在床上躺了幾年,修為大損。傷好後努力修煉,如今也才胎動八層。

    有了前車之鑒,為了保命,慕容珀的兒子們在修煉上並不是很努力,還比不過家裡那些姊妹。

    居然有這檔子事兒,那次襲擊只怕是有心人策劃。

    慕容家只有兩個嫡子,大的被毀掉了魂器,小的又被逐出了家門,所以家主之位,還在慕容扶柳手裡。

    這麼說,只要慕容珀達到金丹期,慕容扶柳就會退下家主之位專心修煉。

    難怪李氏要向她示好,衝著老李的關係,她就該幫她一把。

   安藍眼睛轉了轉,心中已有了計較。

    「湘兒回來了。」安藍看到院外向這邊走來的李湘兒,她比幾年前長高了些,不過模樣卻沒有多大的改變。

    她也看到了安藍,不過她並沒有認出來,衝著安藍眨了眨眼睛,跑過來問:「你就是爺爺說的那很厲害的安藍?你長得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是。

    「像誰?張秀?!」安藍瞇了瞇眼睛,笑著逗她。

    「你認識秀姐姐?」

    「很熟。」

    「哼,騙人,你那告訴我秀姐姐在哪裡?」李李湘兒眼中的狡黠被安藍看的清清楚楚。如果她真的認識「張秀」的話,那麼李湘兒就可以從她口中知道「張秀」的下落。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騙子。」李湘兒嘟嘴有些失望,整個人也好像失去了力氣,在李老旁邊坐了下來,低頭著不吭聲。

    「啊,傷心,小湘兒居然不認識我了。」

    「誰‧‧‧」李湘兒正要反駁,一抬頭就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原來安藍在她低頭的時候,換上了面具。

    李湘兒的嘴慢慢變成了O型。「秀姐姐真的是你?」

    「不是我還是誰?」

    李湘兒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

    「爺爺,是秀姐姐,秀姐姐。」她看起來很激動。

    她望向李老,發現李老在一旁笑,才知道李老已經知道安藍的身份。

    「哦,原來你們合起來逗我。」李湘兒明白過來粉拳在安藍身上砸了砸。敲了幾拳,她突然撲在安藍懷裡哭了起來。「秀姐姐,我好想你!」

    李湘兒從小父母雙亡,有麼有兄弟姐妹,在永巷的那段日子她早已把安藍當成了親姐姐,可是這位姐姐一離開就是好幾年,她每天都在盼望她回來。

    「我也想你。」安藍摸著她的頭。

    這些年她也一直想回永巷看看,可是又怕連累他們。

    「現現在該叫你藍姐姐了吧?」

    「嗯。」

    李湘兒好不容易才見到安藍自然不願意分開,跟在安藍身後和她一起回了家,當晚她們睡在一起,聊了一整晚的天,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等天亮了才戀戀不捨的從床上爬起來。

    這一天,恰巧子敬從天祐鎮回來了。安藍把子敬介紹給李湘兒。

    昨天晚上安藍可沒少和她聊子敬,李湘兒打量著安藍嘴裡的好好師兄,子敬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笑了笑。

    李湘兒很懂事,她見子敬的神情像是有話要跟安藍講就告別了安藍。

    安藍請慕容延送她回雲家。

    李湘兒走後,安藍便將事情的原委說給子敬聽。

    「沒想到你竟然認識李家的老祖宗。」

    「是啊,我也沒想到。」誰會想到當初隔壁硬拉她練棋的「老頑童」竟然有這樣一樣背景,就好像當初她也料想不到侯宜宣是神水宮的子弟一樣。

    永祥的人似乎都不簡單,有機會她再回去拉拉關係。

    「你呢?慕慕容珀為人怎麼樣?」

    「不錯。」能被子敬評為不錯,那就是真的不錯了。

    安藍把慕容珀修為達到金丹期就可以接任家主的事向子敬說了說,子敬很快明白她的想法。

    「此子毅力不錯,不過結丹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有多少人卡在結丹這一關。

    「嗯。修煉的事或許我們幫不了,但是卻可以在外力上幫幫他。」天谷州缺少丹藥,但這偏偏安藍多的是。她可以像賣給雲家一樣賣給慕容珀一批靈藥,有了這些,不僅能幫助他修煉,也能為他爭得話語權,只要他說的上話,慕容家就不會對她怎麼樣。

    暗地裡扶持一個人的感覺也很爽。

    李老在外面這麼多年,肯定存有好東西,現在回來了,李家也會大力扶持慕容珀,這正是個好時機。

    子敬點頭,他們雖然不怕麻煩,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李老要回天橙城,安藍一起被邀請去李家看看,盛情難卻,安藍和子敬在一起,同行的還有慕容延。

    慕容延沒想到那天一起各跟安藍回來的小姑娘,竟然是李家老祖宗的孫女,這輩分也忒高了些,讓他也不知道該叫什麼。

    他在外面趕車,靈木做成的馬車慢慢向天澄城駛去。

    天澄城外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迎接他們的老祖宗回歸。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12:59 PM

173、要起風了

天嶝城外側整整齊齊排著百米長的隊伍,前面是男人後面是女眷,李家家主李顯站在最前面。

「恭迎老祖宗回城。」隨著李顯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齊齊對著車行禮。

城裡街道兩旁的門窗都關著,通往李府的道路清掃得乾乾淨淨,兩旁站滿了護衛,沒有一個行人。李顯接過慕容廷手上的鼠鞭,親自駕著望李府。

車駛進了正門,李老、子敬、慕容廷先下了車,車繞過正院又往後院駛去,最後停在後院前的一塊空地上。一個老媽子撩開了車簾,安藍看到好些個年輕的姑娘站在下面好奇地往裡面瞧。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那天去給李氏報信的李玉裳。

「來了。」站在第一列的一共有四個李玉裳穿著鵝黃的長裙,而其她三人分別是粉紅、淡綠、水藍端得青春逼人。

她們身後還站了二十來個,穿著打扮比起她們稍稍差了些。見老媽子扶著李湘兒下來,立刻行了禮。

「見過小姑奶奶。」這些女子很多都比李湘兒大,她有些拘謹,很不好意思,紅著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安藍聽出來那嗯聲中帶著一些失落,對於李家之間,李湘兒充滿了期待,因為在這裡可以遇到很多同齡的血親,她想湘兒更喜歡希望她們把她當小妹妹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姑奶奶。

可是輩分在那裡,她也沒得選擇。

安藍輕輕拍怕她的背安慰她,其實小姑奶奶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她們有好吃好玩的會先讓著她。

李玉裳是謫女,向李湘兒介紹自家姐妹,穿粉紅衣衫一臉可愛的是李玉妍,是李顯胞弟的女兒,穿淺綠衣衫眉宇之間透著英氣的是李玉妍的胞妹李玉嬋,而那個穿著水藍色長裙年紀最小的則是李玉環。

她們都是謫女。

後面站著的要麼是庶女,要麼他她們的父親是庶子。

大家族的關係複雜得很,聽李玉裳介紹,安藍不禁有些頭暈。

還好不是她的親戚。安藍在心裡舒了一口氣。

介紹完過後,李玉裳帶著她們往花園裡走。此時正值三月,春暖花開,正是賞花的好時節,李顯的正妻公孫氏便把接風宴設在了花園內。

公孫氏在佈置上也花了些心思,依景設桌,每個小桌前都有美景可賞。

李湘兒座在主位。安藍坐在左側的貴賓席上,公孫氏坐在右側。「說來小姑姑還是第一次回天谷州吧。」

「常聽爺爺提起,卻是第一次下來。」

李老其實是李顯的曾孫祖,從小性格就有些古怪,而且醉心與修煉,在天谷州一直未娶,百年前他結成元嬰,上了炎夏,在雲州遇到了李湘兒的奶奶。

不過,湘兒的奶奶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連一燈的資質都沒有,縱使有李老幫助最後也只是築基。

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只剩爺孫倆相依為命。

李老不是沒想過帶湘兒回天谷州,只是他身上沒有空間法器,他不想自己的孫女困在一州之地。

天谷州修煉水平比炎夏低些,除了谷底資源相對匱乏以外,跟眼界也有關係。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看得越多,感悟也就越多。

而「悟」字,對修仙來說也極為重要。

光有資質沒有悟性也是徒勞。

「比不得炎夏,讓小姑姑見笑了。」

「哪裡,各有各的特色。」李湘兒還是不太習慣坐在最上面,不習慣可以做她娘的人,用尊敬的語氣同她講話,剛開始氣氛有些冷,等喝了兩口小酒,丫頭們追著問炎夏有什麼好玩兒的,氣氛才總算熱絡起來。

說說笑笑,李湘兒總算慢慢融入其中。

安藍卻始終是個局外人。李玉裳是個調節氣氛的高手,她也怕冷落了安藍,時不時拉她說說話兒。

一頓飯下來,安藍倒也沒覺得什麼不適。

世家裡的規矩雖然大些,但是大家都是修真著,骨子裡還是有那麼一份灑脫。

剛吃完飯李老就在李顯的陪同下進了花園,他們身邊還著李家的長老。

子敬震飛慕容客的事也傳到了這些小姐們的耳朵裡,她們望著子敬小聲地議論著,還有幾個說著就秀紅了臉。

春天開來,桃花開了,少女們也開始思春了。

安藍望著儼然已成為香餑餑的大師兄偷笑。

她的十全大師兄,不知道會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她的氣場師尊也不知道會找什麼樣的師娘。想到這裡她微微愣神。

「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這就是安藍,是我的忘年小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你們可要多上心。」

李顯與諸位長老面面相覷,低聲回答「是」。

李老這麼說就代表慕容家和安藍的思怨,他會插上一腳。

李老特意把李家幾位當權者叫過來說要力挺她,讓安藍很感動。

李老一向是潛心修煉從不過問李家的事,這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安藍的事就是他的事讓李家的人也很是意外,她們也立刻明白過來,這小姑娘在李老的心裡非同尋常。

安藍在李家的所收到的禮遇也隨著李老這句話水漲船高。專門在東院劃了一個清靜的小院供她居住,丫環都是找得最得力的。

李湘兒的院子就在安藍旁邊,李湘兒已經慢慢適應了李府裡的生活她們正在閒聊,卻見公孫氏帶著李氏進來。

「芷娘拜見小姑奶奶。」李氏向李湘兒行了個禮。

「你就是嫁去慕容家的芷娘?」這些天天天有人給李湘兒請安行禮,她從原本的不適應也漸漸變得能坦然接受。安藍看著她這付模樣卻想笑,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要裝大人。

「正是小輩。」

「你來得正好,我有話要與你說。那些事都是慕容家的不對,所以不要再找我藍姐姐的麻煩了。」

李氏聽了之後苦笑,她望向安藍。

李湘兒的愛護之心,安藍記在心裡。只是這些事也不是李氏能決定的,不然她也不會讓一個小妾騎在自己頭上這麼多年。安藍摸了摸李湘兒,笑著向李氏點點頭,示意她不要在意湘兒的話。

其實李老和李湘兒對安藍的喜愛大大超乎了李氏的預料,而且聽她們的言語似乎早就認識,可是李湘兒分明才第一次回到天谷州。

難道這個安藍是上面的人?李氏很快想到這種可能。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不差,就拿那個叫子敬的人來說,修為已經到了金丹期,可是以前卻從來都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

四大家族的情報網可比那些普通勢力好得多,哪怕有許多隱世高手,他們也是知道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是上面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下了來。

不過,李老和安藍關係好,對她來說總歸是好的。

「芷娘代夫君向安藍姑娘道歉,另外也感謝姑娘照顧我兒。」

「夫人言重了。」

公孫氏也是個明白人,見她們有話要談,說今天天氣正好,想陪著湘兒好好逛逛院子,一併把李湘兒也帶走了。

丫環們也被遣出了屋,院子裡只有安藍和李氏兩個人,而李氏的陪嫁丫環海棠則守在院門口,防止外人偷聽。

「姑娘,外面風大,進屋可好?」看來李氏要談得是頗為重要,即使這樣也怕隔牆有耳。

「嗯,風大,進去吧。

「夫人請。」

「姑娘請。」

「姑娘可知道天祐鎮?」

「聽師兄提起過。」安藍笑著答。

「如何?」

「聽說還不錯.」

「那姑娘有沒有什麼想法?」跟聰明的人說話繞幾個彎也能聽明白,不過李氏還是選擇直截了當。有時候太過聰明,想的東西說不定會有些偏差,就是俗話說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跟夫人想得一樣。」

李氏聽後眼睛突然明亮起來。如果不是李老在李氏諸多人面前說安藍的事就是他的事,剛剛那番話李氏也不會問,畢竟安藍他們只是兩個人,雖然有些本事卻也不能作為。但是,有了李老在後面,她的想法顯得至關重要。

「姑娘此話當真?」

安藍笑道:「我不太喜歡打架。」

鄙視!

安藍沒理會小紅的鄙視,笑著拿出五十份洗精伐髓藥膏,又拿著事先寫好的紙條壓在藥膏低下,推拿李氏。「這是要錢的,如果靈石不夠,分期也是可以的。」

李氏疑惑地拿過紙條看來一眼,睜大了眼睛,想要做出一付平靜的樣子,可是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來。紙條上安藍一共列了三萬份的藥材的丹藥,雖然比當初賣給雲家的少了不止十分之一,但是對李氏來說卻是一筆大數目,而且她也注意到,這些靈藥大部分可以用來煉製鞏固或是增長修為的丹藥。

有了這些,慕容珀可以大力培養自己的力量。

能一下子拿出這麼靈藥,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遠遠不止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這事,希望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嗯。」這批靈藥,李氏打算用來暗中培養人才的,自然不會讓別人知道。

李氏走後,安藍看著窗外搖曳的樹枝,嚀喃:「要起風了。」



174章 天谷試煉

  李府南院臨街的位墨有一個五百米長八百米寬的校場,每日天卯時李家的宗族子弟便會到這裡來修煉。

  今天,校場上擺滿蒲團,蒲團上坐著李家年輕子弟,他們最大的三十歲,最小的十二歲,端坐在蒲團上,細心聆聽,伴隨著安神鐘的輕響,李老的聲音回答在校場中。

  悠揚悅耳,宛如歌聲。

  李老開壇講道,不但李家宗族子弟盡數全來就連旁系也能在一旁列席傾聽,偌大個校場,連個插足的縫隙也沒有。

  李老坐在法壇上,壇上放著一尊三足狻猊香爐,裊裊青煙,襯得李老也是一付仙風道骨,此時的李老不在是往日老頑童,而是修行有成的一代宗師。

  李湘兒站在李老旁邊,手裡拿著個小的銅錘,敲著清心咒。

  清心咒能幫助集中注意力。

  安藍坐在第一排,聽一位元嬰期的強者講道,她也受益良喜

  李老用得是一種特有的吟唱方試,悠揚悅耳。講道一直持續到正午,李老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清心咒也剛好奏完。

  咚。小銅錘敲在安神鍾上,李老緩慢起了身,李湘兒也跟在他身後,收了鐘。他們走了以後,校場裡的李家子弟並沒有離開,而是留在原地細品李老方才說得話。

  有些乾脆就地打起座來。

  悟得越多,他們的收穫越大。

  安藍也坐下來細品。剛才李老有講到境界的問題,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金丹期的高手可以「預知」她的動作。

  到了金丹期就可以感應天地,察覺入微。對週遭的一切瞭如指掌,感應出細微變化,從而快速做出反應。嚴格說來並不是「預知」,而是分析過後推斷出下一步的動作。

  所以在子敬手裡她常常討不了好。

  李府北再有個長老堂,長老堂裡住著李家的諸位長老,李老也住在裡面。

  兩個時辰之後,李湘兒請安藍到李老的住處。李老所住的院子叫洗塵院。寓意是:入濁世而不沾塵。

  寓意是美好的,只可惜世即使是塵,既然生在這濁世就無法真正超脫於萬物。就好比常有人問江湖在哪裡,其實是他不知自己早已在江湖中。

  洗塵院的陣設並不豪華,但勝在舒適,李老已經換下剛才講道的華服。「穿得那樣真是難受死了,還是這樣舒服。」

  李老活動了一下膀子,安藍一來就向她訴苦。講道之前要先沐浴焚香,李老生性灑脫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可是卻也不敢不做,畢竟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燦巨。

  安藍和李湘兒掩嘴而笑,李老瞪了她們一眼,忽而,臉色一正。

  「藍丫頭,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有些事還是不要攪合在裡頭比較好。」

  安藍聽他的話收住了笑聲,她知道李老說得是慕容家的事,李氏在找了她之後肯定又來拜會過李老想得到他的支持。

  「我省得。但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主動,選擇權還在自己手裡,被動的話,那就只能挨打。

  「你是沒見過慕容家的那位,慕容家的家事他絕不允許別人插手,我是怕你適得其反。」李老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天谷城已是一個漩渦,任誰都要攪進去,你不如同我在這天嶝城落個清靜。」

  「安藍也正有此想法。」她雖然在背後使力卻不想趟這趟渾水,這些大家族的關係錯綜複雜,她又不是真的很喜歡麻煩。

  「是我多慮了,你原本就是個聰明人。」李老笑笑,這事便不再提。

  「你見過雲老頭兒應該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思索開啟禁制的方法。其實這些年來我也如此。當年聯手佈置那禁制的是我四家的元嬰高手,原本留有宗卷,四家各持其中一份,只可惜後來卻毀了兩卷。餘下兩卷,一卷在雲老頭兒手裡,還有一卷在我這裡。」

  「我陣法上的造詣差了些,這些年來遊走炎夏各地搜集陣法卷參悟,也只窺得一絲。」李老歎道。

  「你一定好奇,我為什麼不將炎夏雲家的事告訴雲老頭兒?」

  「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安藍其實並不是那麼好奇。雖然才來天谷州不久,但是她已經見識到了四大家族之間的種種。

  其關係已不是「朋友」或是「對手」這兩個詞能簡單概括。

  李老看安藍的神情知道她想岔了,笑著說:「在解除禁制之前,說什麼都是惘然。」

  「我李家在炎夏的根基已毀,上去後還要重新開始,雲家雖然還在,卻也是一場風波。」安藍細品李老的話,明白他說的風波是以後雲家的權位之爭,兩邊都有家主,說不定誰也不

  不過,這至少也是除掉辰屠解除禁制之後的事,近或許三、四年,遠說不定卻是幾百年。

  「李老選好了地方沒?」

  「青州。」

  青州在堰州、魁州與銀嶺州的中間,物產比堰州稍差一點,但是要比魁州和銀翎州好。青州的人生性樂觀,比較安於天命,州內並沒有大門派,但是卻是二流勢力聚集最多的地方。

  李家在那裡發展的確最為合適。

  況且,李家的祖業本來就在那裡。

  安藍倒是不知道,李老選擇那裡其實是因為它離銀嶺州近,方便他去取雪鋒尖。

  「不過,這已是以後的事了。」

  「我聽湘兒說你打算去天谷裡修煉。」

  「嗯。」

  「每年三月中,我宗族子弟都會選一批到天谷裡試煉一年,正好,你可以跟他們一起去。如果你等不及的話,我這裡有份天谷的地圖,還有一些注意事項,切記不要走得太過深入,以你現在的修為,在六階區域最為合適。」李老拿了一份玉簡給安藍,裡面除了地圖以外還有詳細備註,包括水源以及一些毒蟲猛獸。

  「一起出發吧。」

  三月中,今天要去天谷試煉的李家子弟都在校場集合,一人有兩百人。他們身上穿著盔甲,十人組成一隊,隊長由參加過試煉胎動六層以上的李家子弟擔任。

  集結好以後,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天谷出發。

  這些弟子中很多是第一次去天谷,之前聽說天谷的種種傳聞,心裡難免緊張。

  天谷試煉的目地其實就是讓這些養尊處優的宗族子弟煉出氣魄和血性。

  隊伍中有兩個人比較特殊,他們並沒有穿鎧甲,而是穿著普通的布衫,神情輕鬆。好似他們不是去天谷而是去郊遊。

  這兩人就是安藍和子敬。

  他們在隊伍中間和其中一個領隊聊著心得。

  隊伍進入天谷之後,二十個小隊各自分開,開始了為期一年的試煉。每個隊長手裡都有一面傳詢鏡,如果有一方遇到困難的其它小隊及時支援。

  安藍手裡也有一面。他們跟著一起來,其實也是打算幫照顧一下這些李家子弟。

  安藍和子敬脫離大隊往六階區域走去。

  在天谷切記不要飛行,那將成為眾矢之的。

  春節是萬物生長的季節,同時也是天谷裡妖化植物最活躍,實力最強的季節,三月初三過後,這些妖化植物都打了雞血似的,一個比一個生猛。

  春季最猛,夏季次之,然後就是秋冬兩季。

  所有的世家都會把試煉定在春分前後。

  安藍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她並沒有招出金甲銀皇,不僅如此,甚至連玉劍也沒有使用,用得是從李家拿得一把上品寶器。

  子敬在一旁傳授她諸多技巧。

  她也把小小和阿肥放出來一起修煉。

  嘟嘟嘟。傳詢鏡亮了,安藍打開一看是十二小隊的求助。十二小隊離他們直線距離有差不多三里遠。這五個月來,他們陸續接到三十多次求救,天谷對於這些只有築基期和胎動初期的世家子弟而言還是比較危險。

  「你們撐住,我們立刻趕過去。」聽到安藍的話,十二隊的隊長李築舒了一口氣,他們不小心走進了苞子花群。苞子花雖然是五階,但是數量眾多,而且攻擊方式比較詭異。

  「大家撐住,安藍姑娘和子敬先生馬上就到,其它小隊也正往這邊趕過來。」

  隊中的李家子弟聽說他們要來,心中大定,慌亂的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開始組織有效的反擊。

  這是他們的小隊第二次安藍求救。

  往年來天谷試煉的弟子都會折損很多,今天托安藍和子敬的福,雖然有人受傷,但是並沒有出現死亡。他們都很感激,特別是子敬,這些宗族子弟都尊稱他為先生。

  半柱香後,安藍與子敬終於趕到了十二小隊的位置,他們被近百株苞子花圍住中央,其中還有一株苞子花王。

  苞子花只有五階,但是苞子花王卻是六階。

  天空中飛舞著白色的苞子,十二小隊隊員的盔甲已經被苞子覆蓋了一層又一層,頭盔扣下來,他們雙腳陷在地裡,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要命。」

  看到安藍和子敬,空中的苞子立刻向他們飛過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03 PM

175章 白殷衣入谷

  苞子數以萬計,每個苞子上都有一個細細的觸手,他們靠這個觸手鑽入皮膚吸取修真者的精血。它們漂浮在空是的時候很輕,但是落到身上時卻很沉,每個苞子只有米粒那麼大,但是每一個就有十到二十斤。

  那些李家子弟身上至少有上千斤。

  李築身上的苞子最少,盔甲上只有十來個白點。看到不遠處一青一白的身影向這邊急速飛奔而來,他心頭的大石徹底落下來。

  天谷中的妖化植物都有一點智慧,苞子花也不例外,李家子弟都穿著盔甲,苞子的觸手根本無法穿透盔甲,但是安藍和子敬不一樣,他們穿的都是布衣。

  苞子向瘋了一樣撲向安藍和子敬兩人,觸手伸直像針一樣筆直往下扎,它們興奮在舞動著,彷彿已經聞到了布衣下那美妙的血肉味道。

  但是,它們細細的觸手紮下去時,卻像是紮在無比堅硬的盔甲上,非但沒有刺進血肉,反而將觸手折斷。

  安藍身上穿著「朝露」那可是上品靈器,這些苞子怎麼可能刺破。

  「唧唧!」苞子花發出痛苦的叫聲,苞子花王受到叫聲的感染,苞房蠕動著,又吐出數千個苞子,這些個苞子收起
觸手,只是粘在安藍身上,用自身重要來壓她。

  苞子花王的苞子要比其它的重,每一個能達到五十斤重。安藍被它們壓著如同穿了一件厚重衣服,將她整個人往下拉,腳一點一點地沒入泥土當中。

  「就只有這樣?」紫陽真火從安藍體內滲出,覆蓋全身。

  苞子遇火立刻燃燒。

  苞子並不怕普通的三昧真火,可是它們卻遇到了安藍。

  紫陽真火是高級異火種,轉眼間身上的苞子全部被煉化,化為白色的苞子粉末。

  苞子粉是一種煉器材料,這一身苞子燒下來,所得的苞子粉不過二錢。安藍將這二錢苞子粉搜集好,身上終於輕了,她把腿從泥土裡拔出來。

  同時從指尖飛出九朵小蓮花分別落到那九名李家子弟身上,當苞子燃燒時,整片的苞子花都在發出「唧唧」的痛苦叫聲。

  「你們快點走。」十二隊救出來後,安藍發現這些苞子花有發瘋的跡象。

  它們的苞房不停地蠕動著,越來越大,特別是那株苞子花王。它的苞房已經脹大五米大。皮已經變成薄薄的透明的一層,可以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苞子。

  苞房是專門產苞子的地方,苞房越大,裡面的苞子越多。

  李築不敢大意,讓十二小隊立刻撤退。

  「撤!」

  十二小隊全速後撤,他們甚至不敢往回看,只聽得噗噗的聲音。

  接連不斷。

  那是苞子花吐苞子的聲音。

  等撤了百丈,李築本敢回頭。

  在他們身後,密密麻麻的白色苞子已將視線遮嚴,除了苞子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

  「築哥,安藍姑娘和子敬先生不會有事吧?」看著那白色如牆一般苞子,十二隊這些來參加試煉的宗族子弟臉色發白,還要他們走得快,否則這些苞子光是壓也會把他們壓成肉泥。

  「不會有事。子敬先生是金丹期,安藍姑娘雖然才築基期,但也是高手,這些苞子花還傷不了他們。」隨著李築這句話,苞子冒出一紫一紅兩道光芒。

  光芒衝破苞子的包圍,化作一鳳一龍向苞子花王衝去,所過之處,苞子花全部化為灰燼。

  火鳳與火龍將苞子花王吞沒。

  苞子花王在火中不甘地扭曲著,最終含恨倒下。

  「看吧,這對他們而言只不過是小事一件。」李築笑著說道。

  「我什麼時候才能這麼利害啊。」這些李家子弟望著兩人一臉幢憬。

  「你們沒事吧?」很快第一個前來救援的小隊到了,來的是第三小隊,領隊的是李玉裳。

  「沒事。安藍姑娘和子敬先生救了我們,那些苞子花也已經被他們消滅。」李築指著百丈之外的兩人說道,他們現在正在搜集苞子粉。

  李玉裳看到安藍之後,眼睛突然睜開。「突破了。」

  李築疑惑地望過去,果然發現安藍已經突破到了築基六層,他們才來天谷半年,已經突破了兩層,照這個進度下去,她很快就能到胎動期。

  安藍並沒有收斂自己的修為,大家一目瞭然,兩人的對話在場的李家子弟都聽到了,他們一看,果然,安藍已經是築基六層。

  短短半年連續突破兩層,這是怎樣的修煉速度?這些李家子弟不由得羨慕,他們中大部分連一層都沒有突破。

  安藍也沒想到在苞子的重壓之下她竟然突破,天谷果然是修煉的好地方。

  很快,一年過去了,李家弟子的試煉終於結束。

  這一年來,他們一共向安藍求助不多不少正好百次。兩百人出去,回來的時候還有一百九十六人。雖有傷亡,但是卻比往年好了很多。

  往年兩百人出去有一百六十人回來已經算不錯了。

  受到安藍的刺激,今年的弟子格外努力,質量也比往年好了很多。李家家主很是高興,特意向安藍和子敬二人道了謝,並專門為兩人設了洗塵宴,慶祝他們從天谷歸來。

  安藍還是築基六層,不過她的《雲海縹緲錄》卻隱隱有突破到第二重的跡象。

  《雲海縹緲錄》實在是太難練,她到現在也才第一重。第一重就要有這樣的威力,那要是到九重大圓滿呢?只怕更不得了。

  不過九重大圓滿離她實在是太遠,白殷衣現在也才練到五重。

  回到闊別一年的院子裡,安藍美美地睡了一覺,她已經有一年沒睡過床了,睡在上面不用擔心有妖化植物偷襲,特別踏實,這一睡居然睡了兩天。

  兩天過後,精神特別好。

  而這一天,原本呆在天祐鎮的慕容珀終於回到了天谷城,而代替他看守天祐鎮天谷的是慕容客。

  除了過年和父母生辰,慕容珀有五年沒有回慕容家。看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他心裡感慨萬千。他以為回到這裡還有個十幾二十年。

  可是,剛不久他剛剛突破到了胎動九層。

  作為兄弟中最有可能衝擊金丹的人,以前又發生那樣的事,慕容家自然不放心他在外面,回來是必然的。

  此時的慕容珀沒有五年前離開天谷城的頹然,他意氣風發,連帶整個人也年輕了不少。

  慕容珀進城以後,一批實力在胎動五、六層的人也悄悄進了城。

  慕容珀回府之後首先到了慕容扶柳的院子向他請安。

  「孩兒拜見父親大人。」慕容扶柳坐在太師椅上,他兩鬢染白,看起來比慕容珀還要年輕,但模樣並沒有變化,但是目光更深沉了些。

  猜不透,看不明,望而生畏。

  「嗯,你先回去沐浴更衣,然後隨我一起叩見老祖宗。」慕容扶柳的聲音不冷不熱,語調平緩,但是卻威嚴十足。

  「是。孩兒就先告辭了。」出了書房慕容珀皺眉,他覺得慕容扶柳對他生份了些,雖然以前也談不上親暱。

  月氏知道慕容珀今天要回來,早早就開始打扮,她今天穿著一件大紅的繡牡丹長裙,梳著流仙髻,頭上插著一隻金鳳釵。端莊美麗。

  慕容珀的兒女冉也都全部回來,慕容珀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大兒子慕容逐陽,小兒子慕容摘月,女兒慕容繚星。

  見慕容珀回來,立刻行禮:「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好。」慕容珀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兒女,特別是慕容繚星。

  慕容繚星從小就懂事,資質也好,只可惜,將來要送給雲知時做兒媳婦。

  月氏親自伺候慕容珀沐浴。「你去見爹時,爹說了什麼?」

  「除了讓我沐浴更衣去見老祖宗以外,其它的什麼也沒說。」

  「看來爹是對咱們東院這一年的作為有所不滿,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些,別惹他老人家生氣,這也是娘吩咐的。」倒不是說慕容扶柳對家主的位置有多眷戀捨不得讓出來,他只是不滿自己的兒子挑戰他的權威。

  「其實爹那裡是次要的,主要老祖宗……」一想到等下要去見老祖宗他心裡就有些忐忑。

  慕容家的功法以霸道為主,所以養成慕容家的子弟骨子裡都有股霸氣,李氏這一脈性子都有些像她,慕容扶柳會格外寵著西院,是因為他覺得慕容客和慕容落人跟自己年輕時候是一個骨子裡刻出來的,那樣的性子更適合煉《升龍拳》,而事實上,慕容客在《升龍拳》上的造詣,的確高過慕容珀。

  慕容扶柳不過金丹期就如此霸道,那元嬰期的慕容老祖宗就可想而知,而且這位老祖宗心如明鏡,眼裡也最容不得沙子。

  果然,慕容珀隨著慕容扶柳一起往祠堂而去,他前腳剛踏入祠堂,祠堂裡便傳來喝聲:「跪下!」

  這聲如同山嶽向慕容珀壓下來,他噗通一聲跪在了牌位前。

  絕谷之上,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空中落下停在旁邊。

  「這便是四大絕地之一的絕谷。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絕法。」男子衣袍一甩,跳下了山谷。



176章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慕容珀跪在祠堂前,在他前方站著一位手持戒尺的老者。其實,他也並不是很老,約摸五十出頭,頭髮黑亮,兩道劍眉如同兩把利劍插在眉梢,透著殺伐果決的狠利之色。

  他就是喜容家的老祖宗慕容解。

  慕容解揮起戒尺抽打在驀容珀身上,慕容珀的肩聳了一下,咬著牙卻是不敢動,戒尺拿開之後,後背的衣服上透著一條長長的血印子。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慕容解問,他的聲音如同冰霜。

  慕容珀緊低著頭不敢說話,來的時候他就擔心,沒想到果然。

  「我倒是沒想到原來你為這麼大心思,接下來是不是要把慕容家給賣了,」

  「曾孫不敢。」慕容珀連忙低頭,這可是大罪,一旦安在頭上,他非但做不了家主,還會被趕出慕容家。

  「哼,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啦。」

  慕容解望著牌位。「今天你就當著祖宗的面好好說說你是怎麼竄通外人謀這家主之位。」

  「曾孫沒有。」慕容珀久口否認。

  「沒有?!」慕容解冷然,他衣衫一鼓,真元激盪,背後幻化成出一隻四爪金龍,那金龍兩根長鬚舞動著,怒目圓瞪,好似要把,慕容珀生吞活剝。

  慕容珀承受不位金龍之威,哇得一口吐出血來。慕容解的目光並沒有因這口血而有絲毫改變。

  面對霸道冷漠的兩位長輩,慕容珀突然想起慕容琥來。當初他被趕出慕容府時也是這樣的光景,背後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而他的父親,他的曾祖卻一付高高在上的姿態淡漠地看著他,讓下人把他架出了府。

  如今,對他也是這般。

  但是他不服!

  慕容珀擦去了嘴角的血漬,挺直了腰板,與慕容解對視。「曾孫是謫長子,若不是那場意外,早已繼任家主又何來謀位之說?曾孫知道自己責任重大,魂器被毀之後更加刻苦修煉,如今終於到胎動九層,慢慢摸著了金丹的門檻。若說險惡用心,當年將曾孫拋入天谷的人用心最為險惡,若不是她我那些兄弟也一至於一個金丹也沒有。要查的話,不是應該先查這個嗎?」當初他魂器被毀之事是慕容扶柳親自處理,剛開始倒是掘地三尺說要拿人,後來卻不了了之。

  雷聲大雨點小,慕容珀懷疑,他的父親其實早就知道是誰做的,袒護兇手。

  「孽子,你還有臉反駁!」慕容扶柳一掌捆在他臉上。慕容珀倒下去,嘴角又滲出一縷血,但是,他擦了血又挺直了背。

  「孽……」慕容扶柳還想捆卻被慕容解止住。

  「這件事我自然要查,你收了那姓安的多少好處,我也會查得明明白白。」

  聽了慕容解的話,慕容珀在心裡冷笑:要查早就查了,又何必等到今天。「那請老祖宗明查,早日查出迫害曾孫的兇手,也早日還曾孫一個清白。」

  安藍賣給李氏靈藥的事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李氏在拜訪安藍過後又去了一趟李老那裡,那批靈藥也有可能是李老給的。慕容珀也不知道這批靈藥的來歷,他們根本就沒有證據,更也無從查起。

  一切都只不過是猜測。

  「好啊……」慕容扶柳氣得怒髮衝冠。

  慕容解瞇起雙眼,「我會給你個清白!」

  慕容解一拂袖,慕容珀被推出了祠堂,接著又緊緊地關閉起來。「既然你已經胎動九層,那就在東院好好修煉,衝擊金丹,其它的事你也不用管,沒事的話也不要出門。」慕容解的話從門縫裡傳出來,慕容珀聽之色變。

  言下之意中要把他軟禁的東院中。

  祠堂裡只剩下慕容珀和慕容扶柳兩人,慕容解右手背在身後,冷冷地看著慕容扶柳:「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慕容扶柳身子一震,低下了頭。

  「從小你的修煉天賦就很好,比你的混賬父親好多了,我也對你報有很大的期望,認為慕容家能在你手裡發揚光大。你也是好的,這些年來勵精圖治,修為上也沒有讓我失望,可是你看看,你納的什麼妾,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做得那些齷齪事!」

  「兩個謫子,一個魂器被毀,一個被趕出了家,你以為這是誰的笑話?這是你的笑話!這是我慕容家的笑話!」

  「當然,若不是背後有人給她支招,給她十個腦子她也想不出那樣的事,給她十個膽子,她也做不成那樣的事。你最好就把她關在西院裡關一輩子,若是再惹些事端,為了慕容家,老祖宗沒有什麼做不出來。」

  慕容解閉上眼睛彷彿有些累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給她一條活路,這有了第一次,有了第二次,可沒有第三次了。

  「我明天去會會那姓安的,看她倒底有什麼能奈。記住,這不是為你,你不是為了兒子,更不是為了你的混賬孫子,我是為了慕容家。你下去吧,我這裡你暫時不用來了。」

  慕容扶柳退出祠堂,心裡一陣翻騰。

  慕容解果然心如明鏡。

  天谷城有三個世家盤踞,各分一段,而天嶝城只有李家一個世家,在這裡李家就是土皇帝。

  春季是花枝招展的季節,李府的姑娘們做好了新的春衫,相約在一起逛街,正是群芳爭艷,看煞旁人。

  這群姑娘中以李湘兒為首,不過,李湘兒有什麼事卻是徵詢安藍。

  男人一般是看準了東西,付了款立刻就走,但是姑娘家卻是不一樣,貨比三家,看了這家好看,又想著那家還不錯,要把整條街逛個兩三遍才干休。

  店家行人們都知道這些是李家的小姐,不敢招惹,有這麼多的鶯鶯燕燕卻愣是沒有一個紈褲子弟前來搭訕。

  安藍隱約間竟有些失落。

  但是,這份失落並沒有持續很久,她隱約察覺背後似乎有人在盯著她們。

  一路跟了很久。

  李湘兒見安藍低頭淺笑,悄悄地問她:「藍姐姐,怎麼了?」

  這笑容李湘兒是再清楚不過,當初在永巷她整人時,便是這個樣子。

  「沒什麼。」安藍抬頭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她們的前面站著一位穿栗色長袍的老者。他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著,頭上戴著一個鑲火眼晴石的金翅鏤空髮箍。

  身高約八尺,身體健碩。

  他站在路中央檔住她們的去路,他笑瞇瞇地看著眾人,看似親切,但卻是臉笑心不笑。

  難道這就是跟蹤她們的怪蜀黍?安藍心裡納悶。

  「請問閣下有何事?」李玉裳問他。

  那人目光跳過李玉裳一直落到了最後。

  「誰是安藍?」

  安藍上前走了兩步,她沒想到自己在炎復也是吸引怪蜀黍的體質。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說怪蜀黍都喜歡LOLI?!

  當然,這只是自嘲。看對方的神情就知道來者不善。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尊神。

  「我就是。」

  「原來只不過是個黃毛丫頭。」慕容解輕笑。

  安藍笑顏以對,手卻背在身後,讓李湘兒她們趕快離開。

  「我不管你是誰,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李家不客氣。」李玉裳擋在安藍面前。這是她李家的地盤,安藍是李府的客人。安藍要是在這裡發生什麼事那才是她李家的笑話。

  「這話換他李徹來跟我講還有幾分說服力。」李徹正是李老的名諱。

  安藍一聽心裡一沉,但是面上卻依舊一付笑容。「安藍何德何能竟然讓慕容家的老祖宗在此守候。」

  除了慕容家的那位,安藍也實在想不出眼前這位該是誰。

  李玉裳和李家眾人臉色大變。

  「哼。」慕容解冷哼一聲。「早就聽說你伶牙俐齒。」

  「嘴皮子好,卻抵不過手上功夫好,任百般說詞,總有人聽不慣先動起手來。」慕容解哪裡聽不出來安藍是在諷刺慕容家的人,說不過就動手打人,打也就罷了,最後卻是連手上功夫也比不過。

  慕容解原本微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也不用再多說廢話,你若是接得了我這一掌,你與我慕容家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慕容解跟本不管安藍同不同意,翻手就是一掌。

  「虛空大手印。」只見,一個巨大的手印從空中壓了下來。

  卑鄙!不經她同意也罷了就連準備還招的時間也不給她,果然是慕容家的老祖宗,老不要臉!

  安藍冷笑,想殺她沒那麼容易!

  若是旁人,只怕這一掌下來就死了,可是她有寒玉劍。寒玉劍只要查覺到她有生命危險就會從眉心裡衝出來保護它。

  辰屠當初元嬰六期也被寒玉劍斬下,又何況這個慕容老祖宗,只怕他殺她不成,反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她也乾脆不躲把手背在身後,勾著嘴從容地望著慕容解,那目光竟讓慕容解心底發怵。

  街上的建築被虛空大手印形成的氣壓壓得變形,眼見著手印就要落到安藍頭上,突然從她背後伸出一隻手攬住了她,她感覺自己靠在一個寬闊的胸膛裡。

  接著一道黑色的劍氣飛向空中,劍氣與手印在虛空中炸開,抱住她的人連退七步,然後停下。

  慕容解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了他的事,他瞇著眼,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你是誰?這裡沒你的事。」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安藍聽到聲音,心中狂喜。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06 PM

177章 白殷衣VS慕容解

  慕容解反手背在身後,目光冷峻。他面前的這個黑袍男子,不到三十歲卻天然生出一股氣勢,讓人無法小覷。

  他的修為金丹七層,可是剛剛一交手,他卻在他手裡沒落到好,那一劍中好似包含了境之力。

  金丹七層就領悟了境?!慕容解面不改色,心裡卻是暗自吃驚,天?城何時出了這樣的人物。

  「閣下何必趟這趟渾水?」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白殷衣依舊是那句話。

  「堂堂元嬰期竟然欺負一個築基期的小姑娘,閣下真是好本事。」白殷衣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小人兒,見她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自己。他抬起眼平視慕容解,然後鬆開手,向前跨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小子,想英碓救美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慕容解以為白殷衣是看安藍長得不錯,英雄救美以博取美人歡心。

  那安大小姐歡心嗎?

  當然歡心。

  特別是聽到白殷衣說「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時,歡心得要死。她沒想到白殷衣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她面前。

  慕容解和白殷衣剛才一交手立刻引起了李老的注意,子敬也察覺出不對,御劍飛過來。

  「師尊!」看到白殷衣子敬也十分詫異,不過看情況不適合聊天,他下去站在白殷衣身後,護著安藍。

  李老只是在辰屠殺上離雲派的時候遠遠見過白殷衣一眼,但是光憑著這令萬物靜止不動的氣場,就能讓他判斷出眼前這人就是安藍的師尊。

  離雲派一等一的天才!

  「剛剛那一掌我接了,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恩怨都一筆勾銷,如果再找她麻煩,閣下也別怪我無禮。」

  「笑話,你是她什麼人,你說接了就接了,你說勾銷了就勾銷。」慕容解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狂妄的人。

  「師尊。」白殷衣笑著答道。他一手輕按在安藍的頭頂:「我這徒兒品性最是純良,從來不招惹麻煩,除非是麻煩招惹她。你與她有矛盾,那必然是你的錯。」

  這護犢子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慕容解嘴角抽搐,正要反駁,卻又見他說:「要理論也是我找你理論,要動手也是我先對你動手。」

  事實上,這件事本來就是慕容家理虧。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慕容解也不再廢話,今天一定要給安藍一個教訓,否則以後誰還會把慕容家放在眼裡?

  他起手又是一掌,這一次盛力又比剛剛多了一分。

  「好你個不講理的老頭兒!」白殷衣和慕容解講話,照理說她不該插嘴,但是好歹她也是當事人,這老頭兒不由分說就要打她,真是一點面皮都不要!

  白殷衣傷才好,她可不想自己的師尊再出什麼意外。

  「老頭兒,我就接你這一招。一招之後,你給我滾!」菩薩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她安大小姐,慕容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找麻煩,還真是當她年少好欺。

  最後那個「滾」字安藍用上了真元,如滾滾驚雷在天峪城上空炸開,整個城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慕容解的臉更沉。

  「龍鳳和鳴。」安藍招出金甲銀皇,手按在長槍之上,最強合招再出。只一金龍駝著一隻白色的鳳凰衝向虛空中的手掌。

  金龍與白鳳合在一起,化為一道刺眼的光芒。

  虛空之中傳來刺耳的碰撞聲,修為差的人,光是聽著聲音耳膜裡便流出血來,耳朵裡嗡嗡嗡聽不見半點聲音。

  暫時失聰。

  安藍飛退數米,還是白殷衣在後面托住她,她才穩住。她體內一陣翻湧,一口噴出血來。

  元嬰期的強者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算她有金甲銀皇和白霧冰焰,修為差距過大,這一掌是接下了,卻也受了傷。

  她擦去嘴角的血漬,仰頭對著慕容解。」我們的恩怨了了,你希望你們慕容家的人別在找我麻煩,否則我可不敢確定下次他們是不是還有命活!」

  「哼,好狂妄的丫頭!」慕容解面容陰沉。他看著自己的手,心裡沒有比他更驚駭的了,一個築基期的丫頭竟然能擋下他一掌,若不是他知道自己這一掌的威力,還以為自己放了水。

  最可怕的是那只白鳳,上面的火焰之力居然能夠灼傷神魂,若不是他及時抽手,只怕現在神魂已經受傷。

  現在這丫頭尚且能擋下他這一掌,那日後呢?起初慕容扶柳敗在她手上時他還不以為然,此刻才真正明白,慕容家那幫不成材的東西肯定對付不了她。

  此女不能留!慕容解已然動了殺心。

  「你說了就了,我答應了嗎?」

  「好你個恬不知恥的老頭兒!」說了的是他,說不了的也是他。看他的神情安藍怎會不知道,他見她受傷便想乘機結果了她。

  安藍氣悶在胸口,引得她雙臉漲紅,一陣咳嗽。

  一隻寬大的手掌輕拍她後背,為她順著氣兒。

  「你就不該為著他生氣,他還沒這個資格。既然他把老臉都撕下不要了,又何妨賠他玩玩兒,也好叫他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上有天。我最見不得的就是一天到晚呱呱叫得井底之螻。」若說毒舌,安藍比不過她這師尊的十分之一。

  他是平時不說話,真一說起來就要氣死個人。

  子敬十多歲被白殷衣收入門下,對白殷衣最是瞭解,一旦他開始毒舌就證明他真的生氣了,

  慕容解縱橫天谷州這麼多年,引以為傲的除了他的修為以為就是他的學識,今天竟然被人說是井底之蛙。

  他咬牙。背後幻出一隻皿爪金龍。

  這金龍就是慕容解的境。

  金龍張牙舞爪,帶著無上龍威,尚在遠處的李湘兒等人,臉色發白,背後虛汗涔涔。

  隔這麼遠,也懼怕那隻金龍。

  「哼,一隻境龍也敢在本小姐面前耀武揚威!」只聽得混元天府一聲嬌喝,安藍身後亦幻出一條紅龍。這條紅龍只有那只四爪金龍三分之一大,那眼睛瞪起來甚至有些可愛,但它卻是五爪,身小,氣勢上卻一點不輸。

  小紅姐姐現在雖然還是一條肥紅鯉,但卻是龍女,身上流著龍血。

  突生變故,慕容解面露異色,莫不是她也領悟了境?

  不可能!慕容解很快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金丹七層能夠領悟境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怎麼可能有人在築基期領悟。

  那丫頭肯定在詐他,很可能她身上有件封有龍魂的法寶。看樣子,也不過是條幼龍。

  慕容解很快穩定了心思。

  「我不得不承認,你們確實令我有些吃驚。」

  「是嗎?不過,這僅僅只是個開始。」白殷衣四周那吞噬一切,靜止一切的黑色再現,籠罩四周,眼前的景致一變再變,最後除了雲還是雲。

  雲中還有雷霆落下。

  「打不過就妄圖用陣困住我,你也未必太天真了。給我破!」四爪金龍一聲怒吼,吞雲吐霧,將雲海中的雲盡數吞入腹中。龍尾一掃,陣勢轟然碎裂,禁制如鏡片一般碎落在地。

  慕容解大笑,用這麼簡單的陣勢就想困住他,可笑,可笑!

  但是他的笑聲並沒有持續很久,像被人掐住喉嚨一樣,兀然中斷。禁制完全碎裂過後,外面依舊是一片雲海,如果硬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就是雷霆比剛剛多了些,密集地向他劈過來,一道又一道。

  慕容解一聲怒吼,一個虛空大手印,雲碎,但是外面儼然又是同樣的場景。

  一陣套著一陣,一陣比一陣的威力強。等慕容解筋疲力竭之時,等待他的卻是更強的攻擊。

  這便是白殷衣的「雲海無極陣」。

  白殷衣臥病在床一年多,沒得消遣,更別說練功,這一年多他又將陣法書籍又看了一遍,下床之後,又以石子每天推演,陣法造詣更進一步。這陣就是他不斷推演而演化出來的新陣。

  雲海無極陣還有一個令人崩潰的要素就是無窮無盡的雲海。想想,一個人總是面對同樣的景致,四周無一變化,久了之後他會如何?他會狂躁,甚至發瘋。

  白殷衣也是玩心理的高手。

  慕容解連破十陣,心情煩躁。

  他的攻擊也越來越亂。

  慕容解很快察覺到了不對,修到元嬰期的人哪一個不是心智堅定,慕容解很快意識到這個陣式不過是在消耗他的真元,干擾他的心神。

  他盤腿坐下來,只用金龍護住全身,恢復真元,靜心守神。

  心一靜,便發現這無盡雲海中有一朵不同。

  「就是你!!」慕容解一拳轟在雲上,那雲化為水氣飄散。這一次出現在了與前十字不同的情形,禁制並沒有碎裂,四周的雲沒有消散,而是攜著萬馬奔騰之勢向他撲來。

  「怎麼會?!」

  白殷衣早知道困不住他,故意留下破綻,那朵雲去了一陣,卻又開啟了另一陣!



178章 思個春

  好高的謀算!

  慕容解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

  「困龍升天。」慕容解終於用上了慕容家的絕學,升龍拳。雲被衝散,緊接著又有十二把青魚劍破雲而來。

  砰砰砰!天嶝城一片搖晃。

  「怎麼回事?」李湘兒差點跌倒在地上。在她們眼中,白殷衣與慕容解只是站在那裡對視,她們根本看不到雲海無極陣中發生的一切。

  慕容解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痛苦,扭在一起說不出得恐怖。他臉色發青,一縷鮮血從嘴角落下來,格外腥紅刺目。

  突然,他睜大眼,腿向後一蹬,一掌就往白殷衣胸口按去。事發突然,他們又隔得太近,眼見那一掌就要落到白殷衣身上,一隻手扣住了慕容解手腕的命脈。

  「慕容老頭兒,我天嶝城可不是給你撒野的地方。」一旁觀戰的李老終於出手。

  「怎麼,你也想插上一腳?」

  「正是。安藍是我的忘年小友,我早就說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老頭兒雖然瘋瘋癲癲,但是說過的話卻是算數的,不像某些人儀表堂堂,卻喜歡出爾反爾。」李老也毫不避諱地把他諷刺了一遍。

  「你老頭兒,你要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破壞天谷州這些年來的和平。」言下之意,如果李老執意要幫安藍的話,那便是挑起慕容家與李家的爭端。

  「你不用眶我,老頭子我是嚇大的。我這小友最是純良,要破壞也是你先破壞的。」李老也和白殷衣一樣咬定「純良」二字。

  「李徹!」慕容解大喝一聲,背後金龍再出。

  「嗯,叫哥哥何事?」任慕容解怒火中燒,李老依舊是一付燦爛的微笑。感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

  那笑容實在是太過礙眼。

  「慕容小子,這裡可不是你慕容家,任你亂發脾氣,趁哥哥今天心情好,從哪兒來就打哪兒回去。要不然就別怪哥哥拿根棒子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李老的修為確實比慕容解高了那麼一點點。

  慕容解想起以前在護衛營裡這癲追著他滿城跑的事,這老癲子一旦瘋起來,什麼都不管。

  「好,李徹,你記住今天這句話,你最好能護她一輩子!」慕容解目光掃過安藍,如同他眉梢上的那兩把利劍。他衣袖一甩,騰空而去。

  「師尊,你沒事吧?」慕容解一走,小紅的化像收了回去,安藍立刻上前詢問。

  「沒事。」白殷衣雖是受了點小傷,但是並無大礙,只需調息一兩天就好。

  李老見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交代李玉裳找人來收拾現場,然後帶著安藍師徒和他的寶貝孫女回了他的院子。

  他們剛走,這群出來的姑娘立刻炸開了。

  「嚇死我了,沒想到剛剛那個居然是慕容家的老祖宗。」那可是天谷州最利害的人物之一。

  「我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他背後那隻金龍好嚇人。」

  「再嚇人還是被老祖宗嚇走了。還是老祖宗利害。」李玉妍自豪地說道,這些姑娘紛紛附和。老祖宗沒出手就嚇走慕容家的那位,比起來自然是自家老祖宗利害。

  李玉蟬一聲未吭,她望著遠去的安藍師徒,目光閃亮。

  她性格像男孩子,最崇是拜強者。別人只看到李老威風赫赫,但是她看到的卻是安藍與白殷衣力撼慕容解。

  總有一天,我也要像他們一樣。李玉蟬暗自發誓。

  五人回到了洗塵院,白殷衣坐在李老下手,子敬站在他身後,而安藍則給他們煮茶。

  「久聞大名,今天一見果然是氣度非凡啊。」李老說得可不是客套話,當初雲州遠遠一觀,白殷衣就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今天近了瞧才發現,還是個翩翩美男子,只怕這天嶝城裡,有無數姑娘要思春了。

  「哪裡,哪裡,倒是兩個劣徒讓前輩費心了。」

  「真人說笑了,子敬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結成金丹,為人謙遜有理。安藍就不用說了,否則老朽也不會與她成為忘年好友,我這孫女也不會天天粘著她。名師出高徒這句話果然沒錯,真人是不知道,去年天谷他們幫了我李家不少忙,要不是因為他們不知又要折損多少兒郎。」聽到李老誇獎自己的徒兒,白殷衣雖然表情上沒什麼變化,但是心裡卻很高興。

  很快茶煮好了,安藍各自為他們斟了一杯。

  「真人想必也是第一次來天谷州。藍丫頭帶你師尊好生轉轉。」

  很快李家的下人回稟,白殷衣的住所已經收拾好了就在子敬的旁邊。李老見他們師徒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話要聊。

  一個順水人情。

  「師尊你怎麼下來了?傷已經全好了嗎?」一到白殷衣的住所,安藍就迫不及待地問。

  「好了。這李家是青州李家?!」白殷衣避開第一個問題不答。

  「嗯。師尊知道?」李家遷徙到天谷州已經三千多年,按李老的說法,在他們遷徙後,炎夏李家日漸衰落,五百年後不復存在。白殷衣怎麼會知道李家?

  「書上看過。你和慕容家是怎麼回事?」

  安藍簡單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白殷衣聽了皺眉。

  「師尊,這和師妹無關,都是慕容家的人在挑事。」子敬拿不準白殷衣的表情是什麼意思,為安藍說情。

  白殷衣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其實他只是不願意安藍捲入這些家族的紛爭之中。

  「谷中的植物是怎麼回事?」白殷衣問得是那些妖化植物,安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卻把自己的知道的都一一做答,包括魂器,也包括他們在試煉時遇到得種種。

  天下之事無奇不有。白殷衣身子一僵突然想起一個典故,臉色大變。

  「師尊,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白殷衣正了正臉,「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我就不打擾師尊休息。」安藍和子敬走了以後,白殷衣望向天谷的方向,他小的時候曾翻過一本雜記,上面有關於四大絕地的粗略記載。

  四大絕地並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後來人為造成,至於原因……

  若那本雜記所說沒錯,那絕谷並不是久呆之地。

  「過兩天與為師一起回炎夏。」自從白殷衣來了之後,每天三人就聚在一起吃飯。飯是安藍和子敬輪流做。

  聽到每殷衣的話,安藍放下筷子苦笑。「師尊有所不知,天谷下來容易上去就難了。師尊下來的時候想必也發現那個禁制了吧,那個禁制只有元嬰期的人才能通過。」

  「哦?」白殷衣一聽來了興致,他下來的時候確實有道禁制在中央位置,禁制之上是強大的吸力,禁制之下便是這天谷州。

  李老聽說白殷衣對禁制很感興趣,主動送來他手上的那四分之一陣法給白殷衣參悟。

  白殷衣在陣法上有極高的造詣,李老雖然修為高,但是在這方面沒有天賦,倒不如給他,說不定還真能讓他解開來。

  只有四分之一的圖樣,白殷衣也難窺其全貌,日日以石子推演,有時候拿起一子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安藍想起了《陣篇》。當初她在玄天密境裡得的那塊玉簡分為《藥篇》、《器篇》、《陣篇》,一直以來她都在鑽研《藥篇》,《器篇》初有涉獵,《陣篇》卻是一竅不通。

  既然如此,何不將《陣篇》給白殷衣,對他破解禁制和佈陣有也有些幫助。

  她拿出空白玉簡將內容複製上去,想了想也別只是《陣篇》三篇都一起,反正是自己的師尊,他有什麼都毫無保留地教給自己,她又何必藏私。

  安藍也多複製了一份,將另一塊給子敬。

  複製玉簡其實是件很耗費真元和心神的事,如果只是文字那還好說,可是這一塊,有大量的目解和複雜的陣式排布,每一個都要準確到位。只複製一個竟然就將她的真元消耗一空。

  安藍將複製好的玉簡遞給白殷衣,她看起來有些累。「師尊這對你可能有用。」

  白殷衣疑惑地接過玉簡,神識探進去一看,如獲至寶。「這是……」

  「這是徒兒當初在玄天碧海時得的玉簡。」

  「藍兒,你真是幫了我個大忙。」白殷衣手輕輕地按在安藍的頭頂上笑得極為燦爛,這一笑,彷彿四周的花都開了。

  安藍愣了愣,摸著自己的頭頂,等她回過神來時,白殷衣早就回到屋子裡研究陣法去了。

  還好,她的師尊時常板著個臉,不愛笑,否則離雲山頂只怕天天有師姐師妹來,說不定還有師姑師祖……

  她突然覺得白殷衣氣場大也是好的,一般人不敢靠近,特別是膽小的LOLI們。

  她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院子裡恢復真元,將另一塊複製好了以後,去了子敬的院子。

  「大師兄,你說咱們的師娘會是什麼樣子?」

  子敬看了看隔壁又看了看她,笑著沒有說話。

  莫不成,他的小師妹也思春了?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10 PM

179章 禁制,破

  白殷衣大部分時間都在用在研究禁制上,其餘時間用來指導安藍和子敬修煉。在白殷衣的指導之下,安藍的《雲海縹緲錄》終於突破到了第二重。

  第一重是虛幻飄渺。

  到了第二重,安藍終於能凝結出一片雲海。

  「師尊,你又去上面觀察禁制了?」每隔幾天,白殷衣便會飛到空中,除了觀察禁制以外,也以身試陣,感受陣式的變化,試試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破解之法。

  「嗯。你這是要去哪裡?」白殷衣看她全副武裝問道。

  「去天谷修煉。」如果有白殷衣的指導再加上天谷裡的磨練,安藍相信自己的實力提升還要快一些。

  白殷衣一聽她說要去天谷眉頭不自覺地擰在一起。「修煉切記急功近利。你好像很急,為何?」

  白殷衣見安藍低著頭咬著唇,似乎不想說。

  安藍見白殷衣生氣,向後退了一步。

  「嗯?!」白殷衣邁前一步逼近,強大的氣場壓得安藍快喘不過氣來,她稍稍抬頭,正巧對上那雙墨如點星的眸子,那眸子好像他四周的黑色,能把一切吸入。

  她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了頭。

  「我要在兩年內把與辰屠的恩怨瞭解掉。」安藍的聲音細不可聞,她料想白殷衣聽了之後,一定會無比震怒。

  果然,他一掌拍在石桌上,厚厚的石桌被他拍成了粉末。「胡鬧,」

  「徒兒沒有胡鬧,徒兒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若是不在兩年之內把這段恩怨了結,或許我再也沒有機會除掉辰屠。」

  「不瞞師尊,上次斬下辰屠的那把劍並非徒兒所有,而是徒兒在參加玄天碧海的時候,玄天碧海之主為了托我辦件事而暫借於徒兒,這把劍兩年之後就會被收回。沒了這把劍,徒兒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我連殺他兩個兒子又破去他的分身,早已不能善了,唯有將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上。」

  「所以你聯合雲家?!」白殷衣終於知道為什麼雲紀深來送藥的時候說得是「雲家」。

  「是。徒兒只有一個人,無法與整個邪宗抗衡,只有聯合雲家才能剿滅它。」如果可能的話還要聯合神水宮和望月崖。

  「你是不是在怨恨,當初為師沒能保護你?害你不得不叛出離雲派。」

  白殷衣這麼一問,安藍愣了,他怎麼會這樣想,若是怨恨的話又怎麼會到谷底來為他取藥。「師尊受了重傷也要拼了命救我,只有感激,又怎麼會怨恨?我要殺辰屠也是想為師尊報那一招之仇,為我離雲派喪生的弟子雪恨!」

  「真的?」

  「徒兒從來不在師尊面前說半點假話。」聽到安藍蘇定的回答,白殷衣暗自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如果兩年內禁制沒有解開,你當如何?」白殷衣又問。

  「雲家老祖宗那裡有件空間法寶,可以帶我出去。」聽她如是回答白殷衣就知道她決心已定。

  「就是雲家老祖宗臨時反悔,徒兒也有件空間法寶,可以讓李老帶我走。」安藍見白殷衣坐在那裡悶著不再言語,明白他其實是在擔心她。

  「徒兒也知道以築基期的修為去擊殺元嬰期的強者聽起來著實荒謬,但徒兒想過,修行本是與天鬥,如果我連元嬰期的辰屏都鬥不過,又如何鬥得過天,修成大道。」

  「歪理。」

  「師尊,歪理也是理。」

  白殷衣好氣又好笑。「罷了。切忌太過深入。」

  安藍知曉他同意了,告辭之後,找子敬再去天谷。

  又過了半月,安藍和子敬從天谷回來時白殷衣拿出四套法器。

  「子敬,你已是真人,《雲海縹緲錄》已修至第四層,這裡有一套七海翻雲劍你拿著。」七海翻雲劍是七把三尺長的白色細劍,劍柄上刻著雲紋,每一把各有不同,七把劍並在一起,形成一張翻雲圖。

  「這七把劍雖然都是只中品靈器,但是我刻了一組陣,七把同用即使上品靈器也討不了好,如果配合雲海縹緲錄,威力更是不凡。」

  「謝,師尊。」子敬收了七海翻雲劍,滿心歡喜。他在玄天碧海得的那件法寶也不過是中品靈器,如果遇上同等級的人,這七把劍拆開來用也足以應付,遇上慕容扶柳這種修為,七把組成劍陣,應該也不在話下。

  「這是一卷《山海卷》這山海卷本是你師叔的,後來他自己煉了那把扇子把它放在了一邊,我現在把它給你,至於妙用你已經知曉,我就不再多說。」子敬張大嘴巴,他剛剛就看到了《山海卷》,但是他不敢肯定畢竟它是上品靈器,白殷衣竟然把它傳給他?!

  子敬接過《山海卷》沉甸甸的,他看了旁邊一臉羨慕的安藍一眼,突然明白白殷衣為何傳寶,是要他這個大師兄更有能力去保護愛惹麻煩的小師妹。

  「子敬一定不會辜負師尊的期望。」

  白殷衣點頭,目光轉向安藍。「你身上有幾件下品靈器,以你的修為來說,本是夠用的,但你又偏愛做一些冒險的事,受了傷是小事,辱沒了我的名聲,那便是大罪果。」

  師尊真是口不對心,明明是擔心人家受傷卻又如是說。安藍心底暗笑,突然覺得這樣的白殷衣有幾分可愛。

  「我觀你與龍有些緣分,這九子龍魂鏈你拿著。」九子龍魂鏈由十八顆墨色的珠子組成。龍有九子,十八顆珠子上每隔著一個便刻著一個圖案。一共是九個圖案,分別是:囚牛、睚眥、嘲鳳、蒲牢、後猊、霸下、狴精、負質、螭吻這九子。

  九顆珠子也代表著這九子的能力,比如嘲鳳鎮妖除魔,霸下力大無窮……

  「謝謝師尊。」安藍笑得可甜了,正如白殷衣所說的那樣,她那點兒修為用下品靈器綽綽有餘,可是她卻盡遇些大麻煩,這四件法器除了《山海卷》以外都是全新的。

  「九子龍魂鏈是上品靈器,我用了些特殊手法,所以現在看起來只是上品寶器,你平時戴著也無妨。這裡還有一套七海翻雲劍。這些本來是你結丹後給你的,為師現在提前給你,丹成之後將不再傳你法器。」白殷衣說道。

  「是。」安藍沒想到這麼早白殷衣便將她金丹期的法寶準備好了。憑心而論這兩件東西哪怕是元嬰後便用,也是很不錯的。

  「我這裡的防禦法寶不及你們身上的,我就不再給了。」白殷衣給他們煉的兩件防禦法字只是中品靈器,不及他們身上的好。

  安藍想起她還有幾片龍鱗,將剩下的龍鱗全部拿出來,又拿了些寒晶、火靈石和在天谷州搜集的礦石。

  「師尊,這是龍鱗,我跟大師兄作衣裳時用了些,徒兒也沒什麼好孝敬的,這些就給師尊。」

  「龍鱗?!」白殷衣目光落在那幾片大大的鱗片上,顏色鮮紅,晶瑩剔透。想必就是清玉泉裡中那條紅龍的。龍鱗並不是單靠武力就能得到的,結合上次紅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跟他的笨徒兒有些交情。

  龍鱗的確是一等一的煉器材料,白殷衣收了材料,打算等他煉器手法和陣法精進以後,再為師兄妹倆煉一套。

  安藍本來是拿出來給白殷衣用的,沒想到他卻是為他們留著。

  「師尊,禁制破解得如何了?」

  「這禁制甚是玄妙,短期內只怕很難破解,若再有一張圖希望或許會大些。」這陣是四家高人所佈置,裡面融入了四家精髓,僅憑一張圖,任憑他天資縱才一時半會兒無破不了。

  安藍眼前一亮,圖確實還有那麼一張,在雲家老祖宗手裡。

  安藍找到了李老,希望他能出面將雲家老祖宗手裡保存的那張圖借來看一看,李老去了,卻是將雲錦鶴整個人領了回來。

  前些日子慕容解敗走天嶝城的事,慕容、李家雖然絕口不提,但是還是有風聲傳到天谷城。

  傳言安藍的師尊也來到了天谷此時正在李家作客,雲錦鶴一直想來天嶝城看看,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這次李老來借圖正好。

  雲紀揚跟安藍相處融洽,這一次被雲錦鶴抓過來打理關係。

  雲家與離雲派同在雲州,淵源頗深,既然打定了注意要上去,那麼必然要與離雲派打好關係。

  「李老頭兒啊,李老頭兒,枉我們的近千年交情,殷衣真人來到天谷州你也不通知我一聲,你真是我的好友啊!」雲錦鶴在雲家聽了白氏兩兄弟之後,對他們一直很感興趣。

  今天見到他果然是一表人才,那氣勢連他見了也是心驚,就是不知道他那弟弟又是如何。

  「去,去,誰是你好友,你不在背後陰我一把,我就要燒高香了,既然你來了,咱們就把話說明白,老頭兒我可不喜歡你拐彎抹角的那一套。殷衣真人是我請來破解禁制的,這些年你也在鼓搗這玩意兒,所以叫你過來交流一下心得。老頭兒我把話說在前頭,我要青州,至於你愛去哪去哪兒,但是若是想跟我搶地盤的話,別怪老頭子我拳頭不認人。」李老捏捏拳頭發出清脆的響聲。

  「還有,這是咱兩家的事,你就別大嘴巴,四處張揚。」李老咧開嘴,笑得無比狡黠。

  雲錦鶴捋捋鬍子心領神會:「這是自然。」

  四大家族本來就是相互競爭的關係,他們破陣,他們上去,卻不代表要帶上另外兩家。

  雲錦鶴入李府不久,消息便傳到了公孫府中,公孫家的現任家主公孫破是李顯正妻公孫氏的胞弟。他坐在太師椅上正聽著屬下匯報。

  公孫破濃眉大眼,是位成熟穩重的家主,他也是四家家主裡年紀最小的,今年才八十三歲,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初頭。他年紀小但是遇事成穩,在家主這個位置上做得絲毫不比其他幾位差。

  「雲家的那位去了李府?」四家的這幾位老祖宗脾氣都有幾分古怪,平時都不走動。前不久李家那位才從雲家回來,這會兒雲家這位又去了李家,而且還有長住的打算,這事無一不透著古怪。

  公孫破退了屬下,打開子傳詢鏡。

  公孫氏也覺得雲錦鶴來得蹊巧,也在打聽,她見傳詢鏡亮了立刻讓丫環守住門,不讓任何人打擾。

  「家姐,雲家那位到府上來究竟何事?」公孫破問。四大家族彼此聯姻,其實也是為了更清楚別家的事,以好及時做出應對。

  「我也正在打聽。差人觀察了幾天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大多時候都是在喝茶下棋。」

  難道他想岔了?」那他們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他們倒是天天與一個人在一起。」

  「誰?」

  「我知道老祖宗叫他殷衣真人,是那安藍的師尊,打哪兒來卻是不清楚,老祖宗對他禮遇有佳,親自招待。他們每日都會在花園的涼亭裡下棋,偶爾也會交流一下心得。」

  在外人眼裡看著他們是下棋,卻不知道他們是在用棋子推演。李老早猜到雲錦鶴來府會引起多方關注,他開始提意三人住在一個單獨的別院裡,不准他人靠近,生活瑣事等由李湘兒來料理,但是卻遭到了雲錦鶴的反對,那樣捂著不是等於告訴別人,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嗎?

  最後還是白殷衣提意,他們就每天坐在湖心的涼亭中,別人要看就任他們看。

  湖心涼亭視野開闊,他們大大方方地坐在中央,有心打探的人反而不敢靠近,隔遠子給他們看,又能看出個什麼明堂。

  在桌上放著一盤棋,他又安能知道我是在下棋,還是在做啥?

  白殷衣這招可謂是高明,天天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卻不知道三人正在做改變天谷州的大事。

  李湘兒天天給他們奉茶,站在一旁聽他們解陣講陣演陣,她本來就是極為聰穎的丫頭,聽多了,看多了也有所悟,不覺間竟然也突破到了煉氣五層。

  小丫頭歡心得很,奉茶奉得更勤了。

  不僅是李湘兒就是這修為高強的三人也各有所獲。三人在陣法上都有各自獨特的見解。

  相處得越久,雲錦鶴對白殷衣就越是驚訝,他不僅博覽群書而且在陣法上的造詣極高,論歲數,他比白殷衣長了七百歲,卻常常有種,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的無力感。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

  炎夏普通人的元壽是一百歲,築基過後增加至兩百歲。結丹增加五百年元壽,結成元嬰後再增八百年。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生命才走了一半,年輕得緊,可是跟這不至五十歲卻領悟了境的小娃子來說,老得已不知起了幾層繭。

  結丹很難,結嬰卻更難,白殷衣領悟了境,卻可以一路毫無阻礙結成元嬰。這讓當初為結嬰吃盡苦頭的雲錦鶴也是一臉羨慕。

  他本來以為白殷衣領悟了境是走了狗屎運,可是這幾天接觸下來,卻覺得是必然,枉他老頭子活了幾百歲,有些事卻還要向白殷衣討教。

  其實雲錦鶴也不知道白殷衣是現學現賣,安藍給他的那塊玉簡,確實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這邊涼亭破陣,那邊天谷練功。

  安藍和子敬繼續進入天谷修煉,現在是夏季,妖化植物也很活躍。

  李家的宗族子弟得知他們二人又要進谷,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自發組成三隊,也進入谷中修煉。每一隊配備了傳詢鏡,遇到危險時的只要呼救及時,就不會出現人員傷亡。

  不過,他們也很小心,盡量不去麻煩兩人。

  安藍倒不介意給李家暫時做做保鏢,就算不衝著李老的交情,跟這些李家的中堅力量打好關係也是好的。

  誰也說不決,以後有沒有用到他們的地方。

  之前子敬為了遷就安藍,兩人一直在六階妖化植物區域,安藍倒是提升了兩個境界,子敬進展卻是十分緩慢,安藍覺得自己浪費了子敬的時間,很是過意不去,於是提意去七階區。

  「太危險。」子敬搖頭不肯。

  「修煉哪有不危險的,若是怕危險我不如坐在家裡生孩子好了,不對,生孩子還有難產呢。」

  「你一個小丫頭說什麼生不生孩子的,也不害臊。」

  安藍咳嗽一聲。心想,若他這位純情大師兄知道她看過愛情動作片又如何作想?為了保持大師兄心裡的良好純潔的形象,她決定不說,打死也不說。

  「是,大師兄教訓的是。」她笑了笑。

  「師妹說得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卻是有理的。大師兄,你覺得師妹現在的實力如何?不比那些胎動七、八層的差吧?」她還真是一點也不謙虛。

  「既然如此,師妹也是有能力挑戰七階的,生命在於挑戰。況且有這麼威武的大師兄在哪個不長眼的七階妖物能傷得了我?咱還有金甲銀皇和師尊新給的法寶呢。」

  「你啊。」子敬戳了她的小腦瓜,帶她進了七階。

  一進七階區,安藍覺得四周的氣具突然變了。

  離三年之期還有八個月,這一天,白殷衣三人依舊在涼亭之中,他落下最後一子,三人臉上掩不住狂喜。

  終於找到破解之法!



180章 衝上炎夏

    七階區的妖化植物比六階區的少了很多,與別處不同的是它們養了不少低階妖物作為自己的食物,每一株七階妖化植物旁邊都有大片的低階生物,四階以上的卻是一株也沒有。

    七階妖物已經有一定的智慧,它們極會偽裝,而且十分狡猾,若不是不遠處有一株魂器的話,一定找不著。

    「不讓人活了。」安藍收了劍喝了一口水,這幾個月他們拿七階妖物做陪練,沒想到這些妖物在與他們鬥智鬥勇的過程中,進化得3非常快,越來越詭秘多變。

    「小心了。」子敬提醒安藍注意,這片區域的刺籐花最狡猾,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從地底鑽出來。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也不知道師尊的禁制破得如何了。」還有八個月就是到了三年之約,到時候安藍必須得把寒玉劍還給行莫制,八個月一晃而過,她不急那是騙人的。

    「應該快了吧,上次回去的時候,師尊說只差最後一步。」他們上次回去是十五天前。

    就在這時,傳詢鏡響了,安藍以為是李家的人求助,急忙打開,結果鏡子上出現的是白殷衣的面容。

    「解開了。」

    解開了,什麼解開了?!安藍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白殷衣說得的是禁制解開了。

    她來天谷州兩年零二個月總算可以回炎夏了,她和晨屠的帳總算可以好好的算算。

    她現在唯一一遺憾的就是自己的實力還沒有提到預想的境界,她本來計劃上去前能達到胎動境界,現在還差了兩層。

    不過上去也好還有八個月可以好好謀劃。

    安藍用傳鏡鏡通知在天谷的各個小隊,「我們回去了,你們自己小心。」那些小隊一聽他們要回去也立刻收了隊。

    李家與雲家秘密行動起來,家主開始清點財產,宗族子弟和核心人物都被聚集在一起。

    李老又上去了一次,在青州購置了一塊地,為李家遷徒作準備。

    公孫氏也察覺到了李家的不尋常,她幾番向李顯問起都被李顯以別的話題差開,塞了不少錢財給管家,才把管家的嘴撬開。

    「老祖宗是想帶他們出去歷練歷練。」管家是家生子,世代侍奉家主忠心耿耿,不可能為了一點錢財透露口風。

    當然,他說的也沒錯,是帶他們去歷練,只不過是去炎夏而不是天谷。

    公孫氏一聽他答話就明白自己的錢白給了,她這邊才問,只怕後腳這狗奴才便就把話傳到李顯耳朵裡。她也不好再出面,每天只院子裡彈彈琴,種種花兒,讓丫環們打聽。

    可是,這事極為嚴密,除了李家的幾位長老知情以外,其他人也是雲裡霧裡不明就理。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雲家,不免讓人產生諸多猜測,可再怎麼猜也猜不到竟是有了出去的方法。

    白殷衣足不出戶,他在屋子裡製作玉符,玉符上刻著一個陣式,輸入真元運轉陣式就能衝出結界。

    李老和雲錦鶴都說不能破壞掉禁制,思前想後,最後想出這麼個方法。

    安藍與子敬幫他打下手,安藍對陣法一竅不通只好幫著煉空白玉牌,子敬幫著的他把陣法刻在玉牌中。白殷衣一共製作了一千塊玉符,留了三個,其它的都交給了李老和雲錦鶴。

    一千塊玉符對兩家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李老和雲錦鶴又自己刻了些,一家湊成一千整。   

    五月初五端午節,夜晚月朗星稀,李家大院裡響起了鐘聲,所以宗族子弟緊急急合。

    「出了什麼事?」李玉裳問。

    「不知道,最近奇奇怪怪的,去了校場就知道了。」李玉蟬的性子倒是利爽。

    等她們到時,校場裡點了火盆,火熊熊燒著。裡面站滿了人按實力與宗系排好了隊,她們趕緊入了第一方陣,接著李顯和幾位長老進入校場。

    李顯滿面春風,平日裡嚴厲的幾位長老也是一臉笑意。

    「知道為什麼召集你們來嗎?」

    「你們都是我李家的子弟,也進藏經閣裡看過書,知道這天谷州只不過是一個小州,我們在地下,上面還有更廣袤的世界。有炎夏,有大荒,還有大澤諸島。難道你們就不嚮往?」講到這裡李顯頓了頓,他目光掃過各個方陣,觀查他們的反應。

    下面的人竊竊私語,有嚮往也有迷惘。

    不遠處的公孫氏聽到自己夫君的話,心頭顫動,他為什麼會說這些,難道。。。

    公孫氏望著李顯捏緊了手絹,呼吸急促,是緊張又是期待。

    「我李家子弟不該屈居在這一州之地,我們的先祖無一不夢想著御劍暢遊天地。他們沒有實現,但是今天,你們可以替先祖完成這個夢想!」李顯激情昂揚,下面的人也一片激動。

    「爹難道我們可以上去了?」李玉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們可以上去了。」李顯篤定地回答更是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公孫氏激動之餘竟然將手中的絲帕撕爛。

    「上去,上去,竟然真的是上去。」她雖然有猜到但是真的從李顯嘴裡說出來時,除了震驚以外,眼角竟然流下淚來。

    隨著李顯的手勢,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管家帶著拿了十人小箱子出來,將箱子打開,把裡面的玉符發給他們。

    「這個玉符你們拿好,等下大長老會告訴你們怎麼使用。你們是被選中第一批上去的人,我希望你們不要給李家丟臉,上去後聽大長老的指揮,不准擅自離隊,如有違抗,家法伺候!」

    「好了,拿出你們的飛劍,聽大長老號令!」

    只見千把飛劍,浮在中空。在它們之下是一雙雙明亮的眼睛。

    「禁制之上有巨大吸力,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往上衝,兩側有妖化植物,不要戀戰,只要衝到禁制以上兩千米就沒有問題。」大長老接過李顯的話囑咐道。

    「每個方陣相互照應,我不希望上去之後,發現少了人。」

    「現在,踏上你們的飛劍,佩戴好玉符,將真元輸入玉符中。衝!」

    「衝!」隨著這些激情昂揚的聲音,千道把劍劃破長空。

    嗖嗖帶著尖嘯,響徹整個天嶝城。

    「發生了什麼事?」天嶝城的居民發現在了李家的異象,紛紛詢問。

    與此同時,在天谷城雲家也上演了相同的一幕,很快引來了慕容和公孫兩家的注意。

    「老爺,老爺,你快出來看。」

    「吼什麼吼,成何提統!這麼晚了什麼事?」慕容扶柳不明白他這個管家一向沉穩,今天怎麼毛毛躁躁,他跨出房間,便看到了那一道道沖天而起的光芒。

    「這是怎麼回事!」他也踏劍飛上了空中,看到那些雲家子弟竟然毫無阻礙穿過了禁制。

    難道禁制破了?!他也試了一下,可是發現自己完全無法通過。

    雲家找到了出去的方法!

    慕容扶柳與不遠處的公孫破對視,兩人皆是同樣震驚!

    這時,公孫破的傳詢鏡亮了,他打開,那頭是無比急切的公孫氏。「家姐這麼晚了什麼事?」

    「大事,大事!李家找到了破解禁制的方法,剛剛大長老帶著一千子弟衝上了炎夏。」公孫氏盡量控制自己的音調,但還是忍不住顫抖。

    「什麼!李家也是!」公孫破連忙往天嶝城方向飛去,慕容扶柳與他並行,飛到天嶝城時只看到從上面掉下來的殘枝敗葉。

    李家的人儼然已上了去。

    「我說雲家那位去得蹊蹺,原來竟是謀劃這個,可憐我們都被蒙在了鼓裡!」公孫破暗恨。

    他對慕容扶柳點頭告別之後,迅速衝回了家。

    「家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公孫氏把今晚的事撿重點說了一遍,公孫破聽到「玉符」兩個字,兩道濃眉擰在了一起。「家姐,我想起好久沒同姐夫一起喝茶了,我剛得了包好茶,拿過來給姐夫嘗嘗鮮。」

    公孫破也不等明天了,直接從獸棚裡取了坐騎就往天嶝城奔。

    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怎麼可能坐得住。

    慕容扶柳回家後立刻去了東院。

    「老爺你怎麼來了?」李氏還沒有睡,見慕容扶柳來很是詫異,這一年多來慕容扶柳對她越來越冷淡,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踏足東院,今天這麼晚上來做甚?

    李氏心中疑惑,不過還是笑著將他迎進了門,沒有因他的冷落而給他臉色看。

    海棠給他上了茶,他喝了一口,將茶杯輕放在木几上,「你是否怨我?」

    李氏正要低頭喝茶,聽到他這句話身子僵了僵,又把茶杯蓋上,有點失落,但是很快被她藏住。「老爺,你我已是百年夫妻,有話不妨直說。」

    「你很久沒回娘家了吧,珀兒也很久沒見他外祖母了,明天你帶著珀兒回去住幾天吧。」

    難道李家發生了什麼事?李氏心生一念。

    「謝老爺。」李氏起身謝了恩。

    「嗯,夜深了,你休息吧。」說完起身出了去,李氏送他至門口,關門轉身時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

    這男人啊,要求她辦事,卻連片刻的溫存都不給她。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19 PM

181章 求我啊!

    五月初六,卯正,當守門的小廝打開正門時,一隻鑽地鼠從遠處奔來,它停在門口,小廝藉著火光一看,發現來人竟是公孫破,他正要進去通報,遠處又駛來一輛馬車,馬車上掛著寫著「慕容」兩字的燈籠。

    慕容珀跟在馬車旁邊,看到公孫破時愣了愣。

    公孫破衝他點點頭,他們會出現在這裡,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娘,是公孫破。」

    慕容扶柳的態度讓李氏覺得李家有大事發生,所以連夜趕了過來,她沒想到竟然會碰到公孫破,看來事情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

    小廝傳報,李顯親自出來迎接。

    「姑母回來怎麼也不提前給侄兒打聲招呼,也好叫丫環們先把院子給收拾出來。」

    「我這不是想你們了嗎?一急就什麼都忘了。」海棠撩開了車簾,李顯親自把李氏扶下了車。李氏雖然走得急,但是儀表穿著都很得體,未出閣前就以端莊賢惠揚名天谷州。

    公孫破見李氏笑著向他點頭,連忙回應,不愧他父親曾經愛慕過的女人,只可惜嫁給了慕容扶柳,白白糟蹋了一朵花。

    「看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不但姑母回來了,連小舅子也來了。哈哈。姑母請,小舅子請。」李顯將他們迎了進去。

    李氏有話要問但是見公孫破在,又不方便開口,於是就對李顯說:「我先帶你表弟去拜見母親,回來再與你說話。」

    李氏帶著慕容珀往她生母張氏所住的慧慈院走去,走了一段發現李府有些不對勁。

    「海棠,你是不是覺得今天冷清了些?」按平常來算,這個點校場上會有不少人練功,可是今天卻是一個人呢也沒有。不僅如此,府上走動的人也少了些,格外冷清。

    「小姐,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有些。」

    「嗯。先去給母親請安,我再細問。」

    李氏去了慧慈院而公孫破則被李顯帶去了偏廳,「難得小舅子百忙之中抽空來看我。管家,去通知夫人。」

    「是。」

    「知道姐夫愛茶,前兩天得了些新茶,特意給姐夫送來。」公孫破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瓷罐,裡面裝著茶葉,好似剛從茶樹上採摘下來的,煞是好看。

    李顯笑著接過茶,讓丫環泡上,其實他心知肚明,公孫破根本不是來送茶葉的。

    「我怎麼沒看見玉裳,她今年有二十了吧,我上次看到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來了。李顯心道。

    「小丫頭被她奶奶寵壞了,瘋得很。昨天跟著大長老一起歷練去了。」

    公孫破假裝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歷練,府上不是三月去天谷歷練嗎?如今已是五月。」

    「天谷是三月去,不過這次去的是。。。」李顯故意頓了頓,接過丫頭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

    「好茶。清而不淡,回味無窮啊。」李顯掃過公孫破焦急的神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放下茶杯。「你不喝嗎?」

    公孫破哪有心情喝茶,他訕訕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至於那茶是什麼味道,根本無心去品。

    李顯是故意在吊他胃口。

    他想再問,卻見李顯指著門口說:「你家姐來了。」

    公孫破又不得不將心中的急切按下,起身迎了公孫氏。他給公孫氏遞眼色,公孫氏心領神會。

    「你倒是捨得來了,玉裳最粘你這個舅舅,平時讓你來你不來,這會兒卻見不到你的小外甥女。」公孫氏一來就把話題轉了回去。

    「怪我來得不巧,我聽姐夫說她跟著大長老去試練了,去了哪裡?危險嗎?」表面上看是公孫破關心李玉裳的安危,但事實上重點是在問去了哪裡。

    公孫氏笑看自家老爺,等著他答話。

    「有大長老帶著能有什麼危險。她也不小了是該出去見見世面了。」李顯又抿了口茶,見胃口也吊得差不多了,扣上茶杯,「要說完全沒有危險也不太可能,畢竟咱們有三千多年沒上去了,上面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咯。」

    「上面?姐夫,你說得上面莫非是炎夏,找到了破除禁制的方法?!」這些家主一個個都是老狐狸,演技派,若不是李顯早清楚他的來意還真會被他那訝異的神情騙到。

    既然他要演那麼李顯又何訪陪著他演。「找到了。」

    「好姐夫,告訴我是怎麼破的?為了那禁制,這麼多年咱們吃了多少苦頭啊,真了不起。」看似奉承,重點卻是在頭一句。

    「我李顯接任家主以來沒什麼大的作為,這一次總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不容易啊。。。」李顯總是在最關鍵的地方停住,氣得公孫破想掐他脖子,可是這脖子又不能掐,只好陪笑。

    「是不容易啊。。。」

    「小舅子難得找我聊天,我自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來也奇了,雲家那位前些日子來找我家老祖宗下棋,沒想到這下著下著就突然找到了破禁制的方法。具體怎麼破的,我也不知曉,昨天他老人家就扔給我一千塊玉符,說配著這玉符就能上去。這不,大長老等不及,領著玉裳和一千名子弟上去玩兒了。」

    李顯喝了一口茶接著說:「我看過這玉符,製作相當複雜,我一時好奇試著煉了一塊,卻怎麼也煉不成。」

    李顯這是在間接告訴他,就算你得了玉符也複製不出來,要想要,要想也上去,只有通過咱們李家。

    公孫破聽出了話外音。心裡一邊罵李顯老狐狸,一邊又在盤算,李家會開什麼價碼。

    「咱們兩家世代交好,你我更不是外人,我本該也討些的,可是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得問老祖宗。老祖宗這會兒正在涼亭裡下棋,你若是有意,我這會兒帶你去。」李家與雲家已經上去了,公孫家與慕容家也會不惜代價上去,與其四家翻臉動手,搶奪玉符,不如將玉符賣給他們,搜刮他們的錢財,壯大自己也是好的。

    搬個家也要花很多錢的。

    「如此,那就謝過姐夫。」

    李顯帶著公孫破到涼亭時,正好,李氏也從慧慈院裡出來,兩波人一前一後來到涼亭,亭中李老正在和安藍下棋,他剛贏了棋,心裡高興得很。

    「玉符?!」李老捋捋潔白的鬍子。

    「要玉符你們找我沒用,得找她。」李老手指著坐在對面的安藍,說這句話時,笑看著李氏。

    找她?!李氏愣愣地看著安藍。慕容家三番四次來找她麻煩,她肯把玉符給慕容家嗎?

    李氏的臉色很不好看。

    「老祖宗。。。」李氏本想讓李老說說情,但見李老笑意更深,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她有些明白李老為何要這樣做。眼中閃過喜色,但是很快又被她掩住。

    「玉符?!上去的?!嗯?你打算什麼價碼?那個做起來很麻煩的。」言下之意,錢少了,她不做。

    李老既然推給她,那麼她就順勢接住。

    「仙子覺得呢?」公孫破試探地問了一句。

    「那得看在你心裡它能值多少,如果讓我覺得的話,我覺得它是無價。」送上門的錢財不賺白不賺。

    公孫破聽了她這句話臉色不太好看,安藍這麼說明顯就是要獅子大開口。「一百靈石一個?」

    哇!一個空白玉符才一枚靈珠一個,刻個陣法上去就要翻了這麼多倍,真值錢。

    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錢財。這話果然沒錯。

    按白殷衣和子敬的速度一天能刻兩百個,還有什麼比這更賺錢得呢?

    安藍在心裡數錢,手收著棋子。公孫破以為她對這個價格並不滿意,捏著配在腰間的玉珮,「三百下品靈石。」

    這才過了幾秒,又翻了兩倍。

    「勉強。」安藍明明高興得要死,表面卻在死裝。「一千塊。李家和雲家也是也個數字,少了我可不做。」一千塊那可是三十萬下品靈石。

    「這。。。」公孫破有些為難,他原本打算買個十來個回去,然後找人研究,李顯說複製不出來,他可不信。

    「一時要湊齊三十萬靈石可能是有些麻煩。我吃些虧,用礦石來抵好了。公孫先生可以考慮考慮,不急,反正我還有三天才回去。」她才不吃虧呢,上面的礦石價格比下面貴了好幾倍,這三十萬的礦拿回去只怕要變一百萬。

    四大家族有自己的礦脈,庫房裡確實堆了不少礦石,當初安藍賣給雲家靈藥時,也只搬空了一小半庫房,價值三十萬的礦對公孫家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

    說實話,給靈石的確讓公孫破心疼,給礦,他頓時覺得好受多了。

    李老從上面下來的,自然知道兩地之間的差價,聽到安藍要礦眉毛挑了挑,在桌底下衝她比了個大拇指。

    與公孫破講完,安藍又轉過頭,笑盈盈地看著李氏。「夫人,我們又見面了。」

    「你也要玉符嗎?」不知為何安藍的笑容讓李氏發怵。

    「讓你夫君來吧,我想他知道該怎麼跟我談。」

    哼,慕容家也有求著她的時候!



182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李氏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退出了涼亭,公孫破也沒有急著作決定,而是出去以後又拉著李顯問話。

    「玉符不是雲家那位和你家老祖宗煉出來的嗎?怎麼又和她扯上了關係?」公孫破疑惑,不會是李家人不好跟他說錢,找個外人來頂著吧。

    「哈,也怪我話說沒清楚。其實跟雲家那位和老祖宗下棋的其實還有一位,解開禁制的方法,也是那位想出來的。」聽李顯這麼一說,公孫破也想起來,當初公孫氏傳詢時的確也提到了那麼一位--殷衣真人。

    他也記住了這殷衣真人的身份:安藍的師尊。

    「那位又是誰?」公孫破假意問道。

    「在說清楚他是誰之前,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是幾歲結丹?」

    李顯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公孫破納悶。

    「七十五。」公孫破是天谷州歷代家主裡結丹最早的,這也是他最引以為自豪的,他也不自覺得挺直了腰板。

    李顯曖昧不明地笑笑,「你可知那位今年多少歲,實力又幾何?我也不妨告訴你,他現在金丹七層。」

    金丹七層?少說也有三、四百歲了吧?可是看李顯的表情他又拿不準,他不答,只是望著李顯。

    「我也是見了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李顯感慨,然後伸出五根手指。

    「他不足這個數。」

    五百?五十?!公孫破手一抖,驚得手中的茶杯差點落下來。

    他又把李顯的手指來回看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五十歲以前修煉到金丹七層!!

    「這還不算什麼,他已經領悟了境。」李顯又扔下一顆重磅炸彈。

    公孫破咻得一下站起來,來回多者步。他素來以沉穩著稱,但這會卻再也坐不住。「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叫白殷衣,是安藍的師尊,那子敬也是他的徒弟,也是金丹期。」師尊不足五十,徒弟年紀肯定更小,可歎他七十五歲結丹還在那裡沾沾自喜。

    其實白殷衣也沒有比子敬大多少,也就三歲而已。

    公孫破走來走去,顯然他需要些時間來消化這些。

    李顯喝茶笑而不語。他之所以會說這些是想著,反正上去之後有關白殷衣的信息他們自然會知曉,不如現在說出來賣個人情。

    他算得好,卻是不知即使是在炎夏,知道白殷衣的人也屈指可數。

    公孫破漸漸平復好心情,他不明白李顯此時說這些話究竟是何意。

    「這些都還是其次,你可知他是哪個門派的弟子?離雲派。」

    聽到「離雲派」三個字,公孫破猛吸一口氣,過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來。大家家族每家都只有家主才能看得秘典,那秘典裡就有關於離雲派的記載。

    「那玉符確實他才做得出,還有三天時間,你自己考慮考慮。」

    公孫破凝眉深思,以白殷衣的修為在離雲派只怕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既然他們也要出去,又何妨用堆在庫房裡已結灰的礦石與他結一個善緣。

    他突然明白李顯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

    「多謝姐夫。」公孫破起身道謝。

    「哎呀,幸好,我公孫家沒人惹著這安藍姑娘,你說這會兒,他慕容可要怎麼辦啊。」兩隻老狐狸相視大笑。

    李氏知道事關重大,出了花園就立刻打道回府,一路馬不停蹄,戌初終於趕回了慕容家,此時,天已黑,李氏顧不得吃口飯就讓海棠支了燈往慕容扶柳的院子裡趕去,可到了院子卻聽見守門的丫環說,慕容扶柳此刻不在院子裡。

    幾番盤問之下,才知道她前腳剛一走,後腳西院那位就鬧麼蛾子,慕容扶柳忙去安慰了,這會兒還呆在西院裡。

    李氏回轉,剛走了沒多遠,一掌拍在一株百年大樹上,將大樹齊腰拍斷。海棠嚇了一大跳,她從沒來沒李氏這樣失態過。

    「小姐,你沒事吧?」

    「慕容扶柳,你實在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她為他東奔西走,他卻與她最討厭的人夜夜春宵。

    她本來還打算讓慕容琥去與安藍說說情。

    這下不用了,不用了!

    她的手深深地陷入樹中。

    「小姐。。。」

    這時,管家被響動引來,他看見李氏扶在樹上,那樹斷成了兩半,將下面的花壇砸了個稀爛。

    「夫人。。。」

    聽到管家的聲音,李氏強壓住憤怒,整理好儀容,回轉身來。「這樹壞了,你找人把它挪走,順便把花壇也修修。」

    李氏還是那麼雍容華貴,笑容也依舊那麼親切,但管家總覺得她好似哪裡變了。

    李氏帶著海棠往西院走去,剛走到邊牆角下,便聽到宋氏那狐媚地笑聲。她頓了頓,閉眼深呼了呼氣,才又邁開了腳。

    「夫、夫人。」守門的丫環見她來連忙見禮,想進去通知卻被海棠攔住。

    李氏一推開門,就看到宋氏坐在慕容扶柳懷裡,餵他喝酒,兩人花前月下,好不甜蜜。她把手按在胸口,那裡已經麻木,連疼也感覺不到了。

    「老爺真是好興致。」

    聽到李氏的聲音,慕容扶柳背脊一僵,不動聲色地將宋氏推開站起來。「你回來了。」

    「回來了,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老爺的雅興?還是妹妹有福氣,可憐我這個連夜奔波的,連個好覺也沒有,這活兒到戌時了還沒來得及扒上一口飯。」

    「你這是在怨我嗎?」

    不知為何,聽了慕容扶柳這話,李氏居然有想笑的衝動。「喲,我哪敢怨老爺您啊,我是來賠罪的。」說完李氏衝他福了福身。

    「老爺交代的事,我問了。可惜我本事太淺,這事兒啊,我辦不成。得靠媛妹妹和老爺你自己。」

    這事怎麼扯上宋氏了?慕容扶柳不解,宋氏更是不解。

    李氏笑笑,「老爺想要的東西是一塊玉符,我今兒去的時候也碰上公孫破了,他公孫家願意以每塊三百下品靈石的價格買一千塊玉符。這麼大的數目我可做不了主。那賣符的人也說,要老爺帶著誠意親自去談。說來這人我跟老爺都還認識,她叫安藍。」

    「什麼?!」

    李氏不理會慕容扶柳的反應,接著說:「芷娘累了,就不打擾老爺和妹妹了,妹妹有空也到我屋裡坐坐。」

    李氏轉身冷笑。

    西院惹的禍,要東院擦屁股,沒門!

    真當她李芷娘好欺負。

    「海棠啊,若是有什麼人來請安拜訪什麼的,讓他們都回了,就說我這兩天連夜趕路,身子累壞了,見不了人。」

    「是,小姐。」海棠沖西院啐了一口,接著為李氏掌燈。

    「什麼玉符,什麼安藍,那小賤人還有臉找上門來了,老爺一定要好好修理她為客兒報仇。」宋氏聽到「安藍」兩個字就是氣。

    「閉嘴!」慕容扶柳的吼聲嚇了宋氏一大跳,記憶中他還沒這麼吼過她。

    「老。。。」她正想拉慕容扶柳的手撒嬌,就見他沉著臉踏步走出了西院。

    慕容扶柳並沒有回他的住所,而是出門去了公孫府,巧得的公孫破也正好回來。

    「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請進,請進。」慕容扶柳的來意公孫破心知肚明,此時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原本打算在李家再呆個一兩天,但就是為了看這場戲,在給安藍確認數目之後,立刻趕了回來。

    「你這可是從天嶝城回來?」

    「可不是。」公孫破請慕容扶柳坐下,又叫下人備了酒菜。「夫人已經回府了吧?」

    「回了。」慕容扶柳手指劃過酒杯邊緣,笑容乾澀。

    「一晃三千五百年,終於能飛在高空,俯瞰天下。三十萬靈石說來也不貴,你說是不是?」公孫破笑著與慕容扶柳碰杯。

    公孫家能出去,但是慕容家卻不知道能不能。

    「慕容是回充州還是另選別處?我請示老祖宗,老祖宗說我公孫一脈還是回南江歸根。他老人家已經上去購置田產,等玉符一交,便上去。」公孫破一邊說一邊觀察慕容扶柳的神色,只見他將酒一仰而盡,並不說話。

    「只可惜今日去沒有遇到找出破解之法的殷衣真人,只有日後再去離雲派拜訪他。」公孫破故意說出白殷衣的來路,慕容扶柳的眼皮跳了幾下,終於沉不住。

    「他們是離雲派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曉。後來又請教了李家那位,才知道來路著實不小。這白殷衣的父親是離雲派的執劍長老,母親是執事長老。此子,已定為下任執劍長老。」公孫破明白,李顯之所以要跟他說這些,無非就是想借他的口告訴慕容扶柳,他的兒孫真有本事,什麼人不惹,偏惹來頭來大的,還把老子和祖宗牽扯進去。

    慕容扶柳霸道無比,也最好面子,這會兒看他怎麼拉得下老臉去找安藍說。

    「我想起家裡還有些事,先告辭了。」公孫破親自送慕容扶柳到門口,回來時菜已冷,又讓下人換了些菜,繼續吃酒。

    「慕容扶柳啊,慕容扶柳,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這下我看你怎麼辦。」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26 PM

183章 另立新主

  安藍把賣玉符的事白殷衣說,她見白殷末沒有生氣才歡喜地跑過去,拉著他的袖子半撒嬌道:「徒兒也是想賺點零用戮,反正這些世家錢多,給誰用不是用。師尊你說是不是啊。」

  「就你歪理多。」子敬嘴上這樣說,手裡卻拿起玉符煉起來。

  安藍沖子敬吐了吐舌頭,站在他旁邊煉空白玉符。

  白殷衣也拿起一個,不過他並沒有刻陣法,而是在手裡轉來轉去。「若是慕容家的人來了,讓他們找我談。」

  「師尊想怎麼樣?」

  白殷衣坐在那裡,明明沒有笑,但是不知為何卻好似白勝衣附體,週身充斤著邪惡光環。

  白殷衣和白勝衣是雙生子,哪怕性格上南轅北轍,骨子裡總有些東西是相同的。

  師尊要為她出頭咩。

  那她就等著看好戲。

  慕容府。

  慕容扶柳獨自在書房裡坐了一晚上,他扶著椅上的龍頭,將龍頭擦得光亮無比。兩髻的白絲又添了些,深沉的眸子黯淡了些許,天亮時他緩緩起身,去了祠堂。

  慕容解聽後也陷入良久的沉默。

  慕容扶柳從祠堂裡出來彷彿老了許多,他帶上宋氏去往天嶝城。

  「小姐,老爺帶著西院那位去天嶝了。」海棠一直注意著的慕容扶柳的動向。

  「他終於捨得他的小妾了嗎?」李氏冷哼,慕容扶柳若不是做人太絕,對她好點,又怎麼會這樣。

  只要他對她好,哪怕只是虛情假意,她也會帶著慕容靜兒一起去向安藍說情,哪怕是要道歉,要賠罪,也是她去,不會傷了他的臉面,只可惜這個男人只把他的溫柔給那個嬌縱跋扈,成天給他惹麻煩的妾。

  她摸摸翠玉戒指,那是慕容扶柳送給她的。

  她將戒指退下來,一滴淚落在上面,滾燙。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心存奢望。

  「老爺,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馬車上宋氏惶恐不安,今天的慕容扶柳令她害怕。

  「去個地方,見個人。」慕容扶柳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自從昨天李氏來過之後,慕容扶柳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她回憶當時李氏說的話,突然扭動起來。「老爺,你不會是要帶我去見那個安藍吧?難道你要我給她賠禮道歉?!不可能,絕不可能!」

  慕容扶柳抓住她,一個眼神就讓她無法動彈,無與倫比的恐懼席上了她的心頭,她竟然從他眼中看到了殺氣。

  他想將她怎麼樣?她怕得縮在角落裡抽泣。

  她一路哭,哭得慕容扶柳心煩意亂。「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閉嘴!」

  宋氏一驚,停止了哭聲,她把頭輕輕地靠在慕容扶柳肩上,梨花帶雨:「老爺……」她剛說了兩個字就被慕容扶柳狠心推開。

  她用儘是往日裡的那些招數卻討不到他半點憐惜。

  宋氏終於慌了。

  到李府時,慕容扶柳把她提下了馬車。

  她這時頭髮也亂了,妝也花了,哪裡還有平時嬌俏的模樣。

  「姑丈來了,快裡邊請。」李顯目光輕鄙地掃過精神渙散的宋氏,將他二人接進了府。

  「安藍在哪裡?」此時的慕容扶柳只想著快點把事情了結,離開這裡,也無心再與李顯說客套話。他的態度讓李顯不滿,不過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也不再與他計較,將兩人帶去了白殷衣所住的院子。

  在這之前,李顯已經差管家去通知安藍。

  李顯帶著慕容扶柳進入時,白殷衣已坐在院子裡等著他們。

  慕容扶柳看見院子裡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衣。他四周靜止著,連光也沒有。

  他不喜不悲,不怒不嗔,只是那樣坐著就給人無限壓力。

  不知不覺,慕容扶柳竟然滴下汗來,這種壓力就是他面對慕容解時也不曾有。

  白殷衣住在李府近一年,李顯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也如慕容扶柳一般。

  白殷衣氣場全開,宋氏雙腿不停地哆嗦。

  「李先生,他們是誰?」白殷衣的聲音平而無波,也正因此,讓原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加令人窒息。

  「真人,這是我的姑父,慕容家主慕容扶柳。」

  「慕容?來比鬥的嗎?實力差了點。不是兒子過了老子,老子過了爺爺,爺爺敗了又來了個祖宗嗎?怎麼這會兒倒回去了。你雖然不自量力,但是敢挑戰我也算是有幾分膽量,不像那幾個,只會欺負弱小。」

  欺負弱小也有他慕容扶柳的一份,白殷衣是故意說這話來寒磣他。饒是他修養了得,此時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李顯在一旁想笑不敢笑,而安藍則偷偷拉了拉子敬的袖子,兩人遞著眼色。

  白殷衣的毒舌真給力!

  「真人誤會了,慕容此次前來是想跟真人買穿過禁制的玉符,以前的事是我慕容家不對,在這裡也誠心向安藍姑娘道個歉,希望姑娘能不計前嫌。」這話在慕容扶柳心裡想了很多遍,可是真要說時,他吱吱唔唔卻又開不了口。

  太要強,是他最致命的弱點。

  「公孫家出三百靈石,我慕容家出四百靈石買上去的玉符。」

  「這就是你的誠意嗎?那你可以回去了。慕容家想要玉符就換個有誠意的家主來跟我談。我不跟欺負我徒兒的人做生意。」白殷衣的聲音依舊沒有波瀾,但是卻在在場所有人心裡炸開,他還真敢說,競然當著慕容扶柳的面,要慕容家換家主。

  都說慕容扶柳霸道,又哪及得了他!

  難怪安藍那麼囂張,原來是從師尊這裡學的。

  「你說什麼?!」慕容扶柳怒吼,向前踏了一步,那一腳出去,狂風如刀掃向白殷衣。

  白殷衣也沒動,那風到他身邊卻奇跡般地停止了。

  「不自量力。哼。」白殷衣一聲哼,慕容扶柳連退三步,哇得一口吐出血來。

  白殷衣也不再看他,起身帶著安藍和子敬回了屋,門窗緊閉。

  慕容扶柳面無血色,宋氏早已嚇得坐在地上。

  「姑父啊……你這是……」李顯搖頭,讓管家準備馬車將慕容扶柳送回了天谷城。

  「我讓你去,你就是這樣回來的麼?你忘了你走之前我跟你說的話了嗎?是你的臉重要,還是我慕容家的前程重要?」祠堂裡,慕容扶柳低下了頭。

       「老祖宗,我……」

  「別在跟我說什麼,他們走了,我們便在天谷一家獨大的屁話!」慕容解喝住他。

  「罷了。你為慕容家操勞了這麼多年,也該歇息歇息了。珀兒這孩子性格像他娘,也能當起這個家。

  慕容扶柳竟似不敢相信地看著墓容解,他真要撤下他?!「老祖宗,珀兒才胎動期,這不何規矩!」

  「規矩?你這當爹的這些年來也沒怎麼盡過當爹的義務,現在是時候疼疼他了。本來是你女人欠他的,你既然這麼疼她就不妨幫她還了。」

  慕容扶柳目若呆雞。「老祖宗是要我……」

  「很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慕容扶柳恍惚地走出祠堂,管家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聽見。

  「老爺,老爺。」

  「哦,什麼事?」他回了回神。

  「老祖宗讓我來找老爺,說老爺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哦,你去通知長老和宗親讓他們來祠堂,老祖宗有事要宣佈。順便讓珀兒到我書房來。

  「好,我這就去辦。」管家正要走,又被慕容扶柳叫住。

  「呂順,你覺得我這家主當得如何……」管家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問,正要開口,卻又見他揮手。

  「罷了,你去辦事吧。」

  祠堂裡聚滿了人,他們都看著上方的慕容解,不知道他有什麼事要宣佈。慕容解看著遠處的身影緩緩開了口。「四大家族,其它三家早已換了新的家主,只有我慕容家遲遲沒有後輩結成金丹。說起來,我慕容解也愧對祖宗。」

  「近年來扶柳為家事操勞,修為一直停滯不前,他是我慕容家最有希望結成元嬰的人,是該放下俗事,好好修煉了。」慕容解說到這裡,下面皆驚,莫非要立新家主?

  可是慕容府裡除了長老就只有慕容扶柳是金丹期,按族制,長老是沒有資格立為家主的。

  下面議論紛紛。

  「珀兒這孩子品性不錯,在天祐鎮歷練多年,如今也能獨當一面。從今天起,珀兒就是我慕容家的新家主,扶柳為三長老。」

  「老祖宗,大哥才胎動八層,這不合規矩。」一聽到慕容解要立慕容珀為家主,慕容客急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喧嘩?我在跟叔伯講話哪裡輪得到你插嘴。你娘是怎麼教你的?庶子就要有庶子的樣子。哼!」墓容解說得慕容客連半點腔都不敢開。

  「誰說他是胎動八層,他來了,你們看,他不是金丹期嗎?」慕容解指著門前意氣風發的慕容珀,眾人望過去他競然真的是金丹期。

  「怎麼會?! 」慕容客張大了嘴己,不敢相信。

  「珀兒拜見老祖宗。」

  「扶柳見過老祖宗。」與慕容珀宏亮的聲音相比,慕容扶柳有氣無力。

  不僅如此,他整個人也一萎頓了不少,又多了些白髮。眾人也注意到,他的修為從原來的金丹四層降到了金丹二層。

  難道?!

  難道他竟是對墓容珀醍醐灌頂,強行把慕容珀的修為提到了金丹



184章 李芷娘重歸自由身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用這種方法來替換家主。這些宗親心裡惶恐不安,與西院交好的更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坐也坐不住。

  「珀初為家生,若是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要仰仗各位叔伯。珀先謝過。」慕容珀繼任家主一事已成定局。祠堂會議過後,慕容扶柳搬去了長老院,慕容客已沒有資格再呆在府中,不得不另覓宅院。

  樹倒猢猻散,那些往日對他們奉承之輩,此時早已差了婆娘送裡到月氏那裡道賀。將西院拋諸於腦後。

  月氏正在給李氏捶背,突然聽聞有人樸訪,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往日裡那些並不走動的族親都來了,她一時也有些招架不住,向李氏求助。

  「去吧,這個家以後就是你當了,你這些年跟在我左右耳濡目染也學了不少,,如實在是應付不過來叫繚星幫你,你這丫頭心思靈巧,反正日後也是要當家,讓她也跟著管管。如有不會的也可以去請教奶奶。

  「是,母親,孩兒先去了。」月氏並沒有注意,李氏讓她請教奶奶,而不是她這個娘親。

  月氏走後,李氏望著窗外霧氣迷濛。「海棠,咱們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

  「恭喜小姐,苦盡甘來。」海堂福身到賀,起身時也是一臉淚花。

  主僕二人哭作一團。

  慕容珀聽完慕容解教誨後,便急急來向李氏請安。

  「孩兒拜見母親。」

  「快起來,我的家主大人。」李氏剛哭過,眼珠是紅的,但是看起來卻很高興。

  「這些年你在天祐鎮獨當一面,家裡的事也能勝任,若有不明白的就多問,管家是個好幫手,你也可以去長老院請教你爹,他雖然太過獨斷專行,但是在治理家事上也很有自己的一套。」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話你要記住。我也並不是要你一味忍讓,男兒都有幾分血性,何況你是一家之主。」

  「是,孩兒明白。」

  「嗯。你的性子像我,我還是很放心的。日後有機會把你弟弟接回家,他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些年,也是該回家了。」說到慕容琥李氏的眼眶又有些濕潤。「爹跟娘欠他的,你就盡盡孝幫我們還了。」

  「娘放心,以前孩兒沒有能力只能看著弟弟在外面受苦。如今當了家主,定然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生。」

  李氏欣慰地笑笑,她招手把慕容珀喚到跟前,摸摸他的頭。「上去後給為娘修個小別院,不用太大,夠我和海棠住就行。」

  慕容珀一聽抬頭詫異地看著她。「娘,你這是……」

  「怎麼?娘為你操勞了大半輩子我就不能逍遙逍遙?這府裡事兒多,還不如清靜清靜。你別看為娘一把年紀,也想出去四處轉轉,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我這修為停在這兒已經好些年了,指不定這一轉它就突破了,等我結成金丹跟我兒再處五百年,那不是更好?」

  慕容珀知道那是李氏累了,想換個清松的環境好好生活,也就不再忤逆她的意願。

  慕容府忙翻了天,立了新主要給各世家發帖,請他們來參加繼認大典,帖發到李府時白殷衣正好把公孫家的玉符煉製完畢。

  李顯接到帖子立刻去了李老那裡,「這慕容老兒終干開竅了。」

  「事已至此,已由不得不開竅。賀禮不能小氣,他畢竟是你表弟。

  月氏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連水都顧不得喝上一口,還好有繚星幫她,現在她才知道當家難。

  繼讓大典那天賓朋滿座,宴席散後,李氏提著一壺酒進了慕容扶柳的院子,「老爺陪我喝一杯如何?」

  「我與老爺夫妻這麼多年,爭過鬧過,如今回頭一看,往事已如過眼雲煙。我老了,爭不動了,也請老爺退一步,還我個海闊天空。」李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把慕容扶柳送給她的翠玉戒指,推到他面前。

  「你是要……」慕容扶柳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他一直以為她是最不會這樣做的人,所以,他可以安心地把她拋在一邊不管。

  「今夜,芷娘就陪老爺喝這最後一壺酒。」望著李氏的背影.他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芷娘,大氣灑脫。當他加諸在她身上的枷鎖被一層層解開時,她又做回那個讓無數才俊為之傾倒的女子。

  慕容扶柳捏著手中的戒指,久坐不語。

  第二天,李芷娘主僕二人只帶了些尋常用品踏著飛劍,飛回了天嶝城。

  她來的時候風風光光,八抬大橋後面是一百六十擔嫁妝,她走的時候只帶著當初跟她來的丫環。

  從此,慕容府的東院再無主人,再無李氏。有的只是放下一切,回歸最初的芷娘。當李顯再次看到李芷娘時發現她的笑又如兒時見到得那般發乎於內心,真誠迷人。

  「姑母,你怎麼回來了?」現在不是慕容府最忙的時候嗎?

  「姑母將慕容扶柳掃地出門了,如今沒了住處只好來叨擾我的大侄兒,你不會嫌棄姑母一無所有把姑母攆走吧?」

  李顯張大嘴已,半晌才回過神來,李芷娘的意思是,她跟慕容扶柳分了?「姑母這是哪兒的話,侄兒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去告訴奶奶和老祖宗,包準他們高興。」

  走了好,離了好,慕容扶柳那老匹夫又怎麼配得上他姑母。

  「母親和老祖宗那兒先別急,你先帶我去見安藍姑娘,我要先跟她道聲謝。」若不是安藍慕容珀也當不了家主,她也看不清慕容扶柳徹底解脫。

  「夫人來了,快請進,安藍向夫人道聲喜。」安藍見李芷娘春風滿面,還以為是兒子做了家主的原因。

  「是要道喜,不過仙子就不要再叫我夫人,我已不是什麼夫人了。若仙子看得起我就叫我聲芷姐姐。」說實話,李芷娘的歲數讓安藍叫她李奶奶也不為過,但好在修真之人並不太計較這些,輩分都是按修為來排的。

  「芷姐姐……」還好,李芷娘的容貌看來也只有三十初頭,這姐姐叫著也並不彆扭。安藍在意的是她話的裡另一個意思。

  「姐姐莫非是和那位……」安藍做了一個勞燕分飛的動作。

  李芷娘點頭。安藍觀她的神情並無太多哀傷。「是姐姐踹得他?」

  李芷娘再次點頭。

  安藍對李芷娘的好感立刻湧了上來,這年頭敢做這樣決定的女人不多。

  獨立自主的女性向來值得尊敬。

  「安藍敬姐姐一杯,那種男人踹了好。」安藍拿出自釀的美酒與李芷娘一飲而盡。

  慕容珀來時,白殷衣也依舊坐在院中,一如他父親看到時一般模樣。

  「看來這些是帶了些誠意。」

  白殷衣將氣息收斂了些,慕容珀鬆了口氣,他也總算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只有金丹七層,卻能在慕容解手下不敗。

  「在下慕容珀是慕容家的新任家主,特來拜會真人。」慕容珀拱手行禮。

  「兒子比老子有禮貌多了。坐。」

  慕容珀在白殷衣下手坐下,「珀此番前來,一是感謝安藍仙子醫治我弟妹,二是為慕容家以前對仙子做的種種道歉。」慕容珀起身先是向安藍鞠躬道謝,後又是鞠躬賠禮,態度與他老子是天差地別。

  「珀在天谷城設了賠罪宴,還望仙子光臨。」賠罪宴代表著公開道歉。

  「賠罪宴倒是不必了,我們師徒都不喜歡在人前露面。玉符我可以賣你,不過要五百下品靈石一個,同樣一千個起賣。如果你覺得貴,那就算了。」

  「不貴,不貴,真人肯賣給我就已是珀天大的面子。珀再送上十萬當作賠禮。不知真人是要靈石還是要礦?」

  「礦。你比你爹適合當家主。」慕容珀的確是比慕容扶柳會做人。

  「你五天後來取貨。」

  出了李府大門慕容珀舒了一口氣,他做家主後的第一道坎算是賣過去了。「管家,你是不是覺得貴了?」

  管家沒有說話,但是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你跟我爹太久了,看事情也如他一樣。只知道我慕容家如何如何,卻不知道現在的事情已經超出了這一谷之地。擴散到整個炎夏,你也知曉安藍賣過我一些靈藥,卻不知道那些是什麼藥。

  別說是天谷州就算是上去那些藥也不是一般人能拿出來的。她那師尊你也見到了,你以為會是尋常人?」

  「別看咱們在谷底風風光光,到了上面卻什麼也不是,上面動輒有上千個世家,上千個宗派,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要仰仗她的鼻息。用三十萬給未來留下一個機會,你認為貴嗎?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貴,更何況只是些礦石。

  管家打量著慕容珀剛剛那番話,讓他重新認識慕容珀。原來在慕容客紈褲無行的時候,他的大少爺已經具備了當家主的能力與智慧,果然是那位女子的兒子。

  「要趕快回去稟告老祖宗,咱們也該選塊地了。」

  「是。」管家應道。或許她說得對,她的兒子比她的夫君更適合當家主。管家回頭看一眼李府,加快了車速。一別經年,再也無期。

  他在心裡暗道了聲:保重!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29 PM

185章 抱腰

  安藍師徒三人終於趕完了所有的玉符,從雲家到公孫家再到慕容家安藍一共搜羅了價值近兩百萬的礦石,她又與子敬一起,將珍惜礦石掃蕩了一遍,回去要賺個滿盆缽。

  「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回去。」下面的事情已了是該回去了。

  「哦。」安藍戀戀不捨地看向天谷,她的仙靈蜂啊,只有以後等天谷裡的人都遷徒了再過來拿。反正有玉牌在,她隨時都可以回來。

  「你還想要什麼?」果然是師尊啊,安藍的心思一看就透。

  安藍也不瞞他把自己想要仙靈蜂的事說了出來,同樣也說明了危險性。

  「嗯?為師來絕谷這麼久還沒有進去看過,這等奇聞異事總要親自見見。安藍,你帶路我,子敬,你幫我買幾樣礦石,如果我們三日後還沒有回來你就先回去。」

  安藍與子敬在天谷裡混了一年多,對天谷十分熟悉,要找哪株妖化植物甚至不用看地圖。

  往日裡他們一進谷,這些妖化植物便張牙舞爪,恨不得將他們撒了個碎,可這這一次她與白殷衣一起,這些妖物葉子枝丫都捲縮起來,生怕別人知道它們是一株妖物。

  呸!連這些妖物也欺軟怕硬!

  風呼呼地吹過,可是妖物們卻連葉子都沒有晃動,一直走到七階區他們都沒有遇到半點攻擊,這片天谷安靜得好似與尋常的山間樹林沒有區別。

  直到走入七價中段,才有響動。但是只是偷偷摸摸的做些小動作,被白殷衣看上一眼,馬上又停止。

  還好,這時日來天谷的人不多,否則一定會被眼前的情況下一跳,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白殷衣此次來只不是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測,他目光落在魂器上,心思百轉。

  「果然特別。」他明明察覺到厚重的妖氣,但是卻好像被什麼壓制住發散不出來。他望向天谷深處,神識只滲透到前面三百米就被彈回。

  前面就是八階區。

  一隻仙靈蜂旁若無人地從他們身邊飛過,安藍看得心急,想取又不敢取。

  「這就是仙靈蜂?」白殷衣博覽群書,裡面卻是沒有關於仙靈蜂的記載。

  「這就是仙靈蜂。」

  這只仙靈蜂比上次看到的那只身子要大些,翅膀也要長些,翅膀上已有些金色的暗紋,看樣子已經快要步入八階。

  白殷衣思索著能不能在不驚動深處妖物的前提下取得仙靈蜂。

  「師尊,仙靈蜂可以以後來取,徒兒並不是一定要。」安藍靈識敏銳,她也察覺到深處有強大的存在,妙羅雲錦果雖然珍貴那也得有命去用才成,她也不願為了自己而搭上一谷人的性命。

  「你們想要仙靈蜂。」一個蒼老的而緩慢的聲音在安藍腦海裡響起,安藍環顧四周並設有發現其它的人。

  白殷衣右手護住她,警惕的看著前方。

  「我沒有惡意人類,只要你們幫我取件東西,我給一隻仙靈蜂給你們。」安藍注意到對方稱呼他們為人類,這麼說,對方是妖物?!

  能與他們神識交流的妖物又是幾階?

  「什麼東西?」

  「放心,並不是很難。」突然之間,裡面伸出兩根綠色的樹枝將他們纏住,速度太快連白殷衣競也來不及反應,枝條極為堅韌,無論怎麼掙也掙脫不開。緊接著,他們被捲到一株大樹前。

  樹並不是很高,只有三十多米,但是很粗壯,枝丫縱橫,樹枝覆蓋方圓百米,百米之內除了小草,竟沒有半株樹木,在它的樹冠之上掛著一個碩大的蜂窩,正有仙靈蜂從裡面進出。

  安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天谷的中心地帶。

  據說這裡還沒有人能踏足。

  白殷衣也顯得格外謹慎。「閣下不說取什麼,我們又如何去取。」

  「取一滴天妖精血。」

  天妖血?安藍心中凜然。「閣下說笑了,見到天妖我們跑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敢取他身上的精血。」

  除非等她見到銀時,銀會好心給她一滴。

  「不是說笑,我身下三百丈有一座地宮,裡面封印有天妖精血,你們只要取一滴給我便可。」

  這下面居然還有地宮?

  「那地宮只怕不是我們能去得的吧?」白殷衣說道。

  他心想:看來那書上說得過果然沒錯。

  「不礙事,天妖精血只在地宮最外圍,你已經領悟了境,不會有事。」白殷衣低頭望向安藍,又轉頭看向那株大樹。

  「希望你不要食言。」

  「放心,我們妖不是你們人類。」

  安藍拉了拉白殷衣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去冒這個險,白殷衣拉開她的手,湊近小聲地說:「你就這麼不相信你師尊的本事?」

  安藍啞口無言,她敢說不信嗎?白殷衣非揍爛她的屁股不可。

  「等等,我讓穿地甲帶你們下去。」

  不過會兒,從地下鑽出一隻穿地甲,這只穿地甲有兩米長,全是覆蓋著褐色的鱗甲,爪子有三寸長、這只穿地甲是七價。」

  白殷衣與安藍跟在穿地甲後面向下而去。穿地甲是打洞的能手,不管是岩石還是鋼鐵都能被它轉易地挖開,他們一路下來通行無阻。大約到兩百丈時安藍突然打了個冷顫,全身汗毛立起。

  「師尊,你有沒有覺得冷?」修為到了築基期基本上是寒暑不侵,這種冷是冷到骨子裡,像是把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凍住。

  白殷衣將她護在境中,那侵入骨髓的冷意終於消除,但是她的雙腳已是冰涼,她連忙運功驅寒。

  「在我兩步之內,不要離開。」

  兩步很近,穿地甲打的洞只夠一人經過,她跟在白殷衣的身後,近得快要貼到他的背。

  白殷衣的背很寬也很厚實,烏黑的頭髮垂在背後,隨著他的步伐輕微擺動著。白殷衣並不是走得很快,但是安藍卻不太容易跟上他的步伐,為了保持在兩步以內,她只好輕輕拉著他的衣角。

  又不知行了多大,白殷衣突然停下來,安藍走得太急,一時沒有收住腳撞在了他背上。

  「哎呦。」不覺間,她伸手抱住了白殷衣人腰。



186章 鎮魔宮

  白殷衣的身子很結實,安藍感覺自已撞到銅牆鐵壁上,她驚呼一聲,手不知不覺就落在了他的腰間抓住。

  「痛。」這一下撞得結實,不光頭撞著了,鼻子撞著了就連身體也撞著了。

  白殷衣僵直著背,忽然扣住腰間的那隻手把安藍扯到了前面。

  沒錯,是扯,用力的。

  手腕都快被扯得脫白。

  「師……」安藍正想問不就是撞了一下嗎?幹嘛發那麼大火氣,卻見白殷衣眼中跳動著怒火,他好似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她乖乖得住了嘴,心想這是怎麼了?她活動活動肩膀,細細回想剛才的情節,才發現自己無意中輕薄了師尊。

  她埋頭看胸。現在是初夏穿著薄衫,剛剛那一撞……要命!

  臉一下子燒紅,竄到了耳朵。她那對紅得跟烙鐵似的耳朵也落入了白殷衣眼中,他一跨步又走在前面。「兩尺。」

  兩尺?!安藍不明就裡,腦子轉了個彎後才明白,白殷衣是要她離他兩尺遠。

  囧!

  解釋,這一定要解釋。

  她雖然遇到色狼會毫不留情往他們雙腿之間踢一腳,但她是很純潔的,在她過往的歲月裡就暗戀過一個人,連啵兒都沒打過。

  她不是女流氓……

  「師尊,我……」

  聽到她的聲音,白殷衣卻走得更快了。

  誤會大發了。安藍哭喪著臉跟他保持著兩尺的距離。

  走了兩步,她終於明白白殷衣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他們已經到了地宮的入口。

  眼前豁然開朗,前面有一扇五丈高的石門,石門前立著兩隻石刻麒麟。麒麟是瑞獸含仁懷義,但是這兩隻卻是凶威赫赫,腳下踩著一團雲,那雲裡無數魔神痛苦而猙獰。

  它們嘴裡含著一把劍怒瞪來人,安藍被那眼神嚇得一驚,她向白殷衣靠近了些,但想到他說的兩尺又偷偷地退了回來。

  白殷衣走到門前仔細觀察,遠看不覺得,細看才發現門上刻著細如髮絲的淺槽,這些淺槽錯綜複雜,連白殷衣也一時理不清楚它們到底是何模樣。

  他把手放在門上輕撫著它的紋路。

  突然,一股吸力把他的真元從指尖抽出流入淺槽內,白殷衣試圖把手拿下來可怎麼也拿不動像是黏在上面已和石門成為了一體。他也運功抵制這股吸力,可是越抵制它就吸得越快。

  「師尊,你沒事吧?」安藍看他臉色發白,背後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濕。

  「別過來!」白殷衣吼住她欲往前的身軀。

  當真元流滿淺槽時,那些淺槽發出暗金色的光芒,吸力停止了,石門緩緩打開。白殷衣拿開手,他的真元居然被硬生生吸了一半!

  他把手藏在袖子裡,捏著一塊中品靈石恢復真元。

  石門打開裡面是一個石殿,石殿的正中央是高台。高台被四隻蟠龍馱著,四周刻著神魔交戰的畫面,只須望那一眼便好像置身於其中。

  天鼓陣陣,刀劍相鳴。

  高台的四個周還有四個半人高的時刻仙鶴。這四隻仙鶴背上駝著四隻玉牌,每個玉牌上有一個九宮八卦陣。

  安藍對陣法的事一竅不通,瞧了半天瞧不出個所以然來,跟在白殷衣身後轉了兩圈,然後停在了中央。

  白殷衣思索了一刻鐘後,走到東方的仙鶴前解陣。

  東、西、南、北。

  等這四個方位的陣全部解開過後,石殿裡震動顫抖,那高台正前方那一面牆落下,露出裡面往下的台階。

  安藍兩人走入其中。兩壁的火把忽然點亮,嚇了安藍一跳。

  石梯很長,他們走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然後進入一個小房間。這房間其實也並不小,長寬約有三丈,北、南兩方是通道,而東、西兩方是兩扇門。

  那門上刻著青面獠牙的魔神,紅色的眼睛甚是嚇人。

  白殷衣走了幾步後又轉回來往東、西兩面看了一眼。

  他最後走到了東面門下。

  「天妖精血。」

  嗯?安藍走進一看,原來那紅色的眼睛是一對紅色的琥珀。那琥珀裡封印著的正是兩滴天妖精血。

  安藍欲伸手去取卻見從那魔神口中噴出一團火,白殷衣抓住她手退回中央,腳還未沾地,南北兩面的門落下,從牆中吐中無數細如毛髮的尖針。

  那些尖冒著黑氣,劇毒無比。

  白殷衣把安藍拉近些,黑暮擴散,被黑暮罩住的尖針慢了下來,最後靜止掉落到地上,如果白殷衣沒有領悟了境,那麼他們很有可能被打成篩子。

  這一波尖陣一停,小紅帶著阿肥從混元天府裡飛出來。「小安子,你們取東面的,我們取西面的。」

  一共有四滴天妖精血,東西兩面各有兩滴。

  天妖精血不僅對那樹妖有用,對小紅、阿肥也同樣是補品。

  白殷衣還是第一次看到小紅和阿肥,見這一紅一黑的兩個圓球浮在空中,一時也有些錯愕。

  「它們……」

  「師尊,上去後我再與你細說。」

  阿肥張開爪子向西面的魔神像抓去,白殷衣見狀一技虛爪抓向東面,天妖精血到手,整個地宮顫抖不已,那兩尊魔神像流下血淚。

  地宮深處一股毀天滅地的妖氣向他們撲來。

  「走!」白殷衣也顧不得許多把安藍扛在肩頭,全速離開。阿肥快速飛到安藍的眉心。白殷衣一刻也不敢停留,那妖氣一路追著他們,一路追到門口。

  兩隻石刻突然張嘴麒麟發出一聲怒吼,竟然活動起來,白殷衣以為要向他們出手,拿出武器,哪知那兩隻石麒麟與他錯身而過,撲向那妖氣。

  它們一步一吼,欲將妖氣逼回去,妖氣也不甘心寸寸向前,只見它們口中的兩把劍懸空,那股妖氣瘋狂地扭動著,這地宮竟然也被它扭曲。

  那股妖氣抖動著發出尖響,石麒麟招不住凶威,身上的石塊紛紛掉落,一步一步向後退,眼見著那股妖氣就要衝出地宮,地宮深處傳來一聲劍吟,接著又是兩聲狂吼,那股妖氣退了回來,邊退邊發狂,地宮裡一片狼藉。

  白殷衣腳步如飛,一刻也不敢停歇,沒想到他們取了天妖精血,引得地宮中封印的妖物如此震怒。

  果然,炎夏四大絕地都是封印著上古凶物的鎮魔宮。

  他將一滴天妖精血拋給樹妖,那樹妖欣喜地吞下天妖精血將一隻仙靈蜂給他們。這只仙靈蜂是只幼蜂,實力只有二階,安藍將仙靈蜂收入混元天府,白殷衣抓著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天谷。

  回到天嶝城白殷衣放開安藍,安藍好似聽到他舒了一口氣,想起剛才她心有餘悸。

  安藍發現白殷衣背後早已濕透。「師尊剛剛那裡……」

  「記住,什麼都不要說,以後我會告訴你。」見白殷衣一臉平肅,安藍便不再問。

  「那兩隻魚和鳥是怎麼回事?」

  「那隻魚是清玉泉裡的龍女,她跟著徒兒四處遊歷,那只肥鳥徒兒當初只想買只仙鶴代步來著,沒想到孵出來竟是這麼一隻好吃懶做的貨。」

  「這就是你的空間法寶?」白殷衣指著她眉心的藍色小點問。一般靈獸都有御獸符,御獸符裡有觸自的空間讓靈獸休息,但白殷衣何等敏銳,發現兩隻是她眉心裡跑出來的。

  白殷衣以為她眉心的冰魄寒魂那就是她所說的空間法寶。

  「不是,這是冰魄寒魂。」安藍笑著摸了摸眉心。

  冰魄寒魂是極寒的冰珠,極寒之地千萬年前能結成一顆,白殷衣也只在書中見過,沒想到她的笨蛋徒弟競然有一顆,她到底有多少好東西?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白殷衣明白她的意思,點頭沒有再問。他們回到谷底的時候子敬已經坐在院中看書,他原本以為還要等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安藍將白殷衣拉進屋裡關了房門,「師尊等下不要抵抗。」

  「靈府?」白殷衣以為安藍的空間法寶只是一件半大點兒的空間,沒想到進去一看,居然是一座靈府。

  空間法寶分為幾種,像儲物低那種只能存儲物品的最低級的,御獸牌高級一點,能攜人入內的還要高級些,空間法寶中屬靈府最為珍貴。

  因為它已與外面的空間沒有什麼區別。可以種草還可以喂兼靈獸,完全可以把它當成自己的家,自己的後花園。

  安藍這座靈府的空間讓白殷衣都有些眼紅。

  已經快趕上半個離雲派!

  這坐靈府裡密密麻麻種著各種作物,現在白殷衣總算知道為什麼她這個徒弟不缺錢。

  「妙羅雲錦樹?」三株妙羅雲錦樹又高又大,幾乎快要頂上天,白殷衣也忽視不了,本來他是不知道妙羅雲錦樹的,但是安藍給他的那塊玉簡上有記載,他也想起安藍曾拿過些妙羅雲錦花給他喂夜神和承晝天。

  白殷衣總算明白她為什麼想要仙靈蜂,是為了讓妙羅雲錦樹結果。

  「奚鼠?它也是你的靈寵?」白殷衣指著在池邊安安靜靜啃地生的小小。

  「師尊知道它是什麼?」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32 PM

187章 整頓

  「奚鼠乃鼠中之王,其皮毛為御寒上品。其皮蒙鼓,鼓聲能傳千里,其毛髮可以召集鼠類。」聽到白殷衣的話,小小抬起頭來吱吱地叫了兩聲。

  白殷衣學識淵博非安藍可比,他說的自然沒錯。

  安藍想起那兩隻突然冒出來的鑽地鼠,感情是小小召來的?小小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沒想到居然是鼠王。

  只可惜,饒是白殷衣學識淵博也看不出來胖得如圓球一般的阿肥是何種鳥類。

  「靈府的事切莫讓別人知曉。」這種規模的靈府就是一些大勢力也會眼饞。

  「徒兒省得。」

  白殷衣點頭,他對這個徒弟還是很放心的。

  收拾好了行囊向李家人道了別,子敬與安藍進入混元天府,白殷衣攜混元天府衝上高空,穿過禁制之後兩側的妖化植物蠢蠢欲動,但是礙於白殷衣人實力,不敢攻擊。

  安藍也看到不少妖化植物的殘枝都是李家子弟上去時留下的。

  歷時兩年多,安藍又重新回到上面。前面是大荒,後面是延綿起伙的山脈。

  安藍他們上去時看到李芷娘和海棠兩人站在絕谷邊,好似在考慮要往哪裡走,看到白殷衣上來,連忙上前。

  「真人要回去了?」

  「嗯。」

  「芷姐姐這是要去哪?」安藍從混元天府裡出來問道。

  「還沒想好去處。」李芷娘羞澀一笑。「不怕妹妹笑話,炎夏太大我主僕二人第一次上來,沒個定數瞧了半天也不知要往哪方走。」哪怕是李芷娘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也是有點茫然。

  「姐姐可願跟我走?」安藍的話主僕二人大喜,與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不如同安藍一道。有個本地人帶路自然是好的。

  「大師兄,你與師尊回離雲派,我先回五里村,若有事你來找我。」說完她又看向白殷衣,「師尊,徒兒知道此番凶險,但徒兒希望師尊相信,徒兒一定會安全歸來,徒兒先告辭了。」

  安藍向白殷衣深深一禮,然後踏上飛劍絕塵而去,李芷娘和海棠緊隨其後。

  白殷衣望著她的背影,似搖頭又似在歎氣。

  天空之上,安藍一邊飛一邊向李芷娘介紹所經之路情況,向異當得十分認真,眼見要到了慶江城,安藍拿出一粒鬼面花果笑著說:「等下還忘兩位不要見怪。」

  她將鬼面花果吞下,臉上的皮膚迅速變黑變粗糙.然後還長了肉瘤子。

  海棠摀住嘴巴一臉不可思議,李芯娘雖是驚異但面部表情並不大。

  「從現在開始,我叫阿離。」鬼面花果的事給李芷娘知道了也無妨,她相信李芷娘不會亂說,她的眼光向來很準。

  她們在慶江城外的一座山頭落下然後步行回五里村,到山腰上安藍發覺五里村和她兩年前離開時起了變化,山上的屋舍好像多了些。

  「前面那個山村就是我暫居的地方,村民們都是散修人很好的。」李芷娘她們沒有去處住在五里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安藍正要帶著她們進村,卻見一個陌生人跳出來用劍指著她。

  「站住!幹什麼的?」

  「你是幹什麼的?」安藍上下打量著他,這人一身痞氣,絕對不是五里村的村民。她往村裡望去.見在外活動的全是她不認識的人。這些人跟眼前這個一樣匪氣頗重,絕對不是什麼時候良人。

  安藍瞇了瞇眼,「村長呢?」

  「什麼村長,哪來的滾回哪去就你這醜模樣還想進村?你身後兩個美娘子還差不多。美娘子,來,哥哥好好疼你們。」那人出言不遜,海棠氣得滿臉漲紅,那人笑得更歡了,手向後面招了招。

  「哥幾個快來看,這兒有美人。」很快後面的人圍了過來,對著李芷娘主僕二人吹口哨。

  莫非五里村被人奪了?!安藍寒光迸射,

  「滾!」

  李芷娘未嫁人之前是千金大小姐,出嫁之後又是當家主母何曾被這等下作的人調戲,海棠原不好發火,但見安藍吼了一聲「滾」,便知原來他們也不認識一揚手啪啪啪的扇在了那幾人的臉上。

  她是胎動七層的修為,對付這些胎動一、二層的自是不在話下。

  那幾人被打懵了,他們根本沒看清海棠是如何出手的,這下才知道這兩個美娘子不好惹,可是一群大老爺們兒被一個女人扇了巴掌,傳出去面子還往哪裡擱,幾人相視一眼,不由分說抽出了武器。

  「他們就麻煩兩位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佔我的村子。」安藍如一陣清風從他們中間吹過等他們發現時她已經到了村內,令他們詫異的是,她居然沒有遭到纏仙籐的攻擊。

  他們回轉身追擊安藍,背後卻冒出一股涼意。海棠捏了捏拳頭,那笑容看得人心裡發顫。

  安藍一步一步地踏入村子。

  「你們也配用四相塔?!」 安藍重哼一聲,手一招將四相塔收回。原本在陣中的人只覺得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然後就被吐出了塔外。

  「怎麼回事?」那些人跌了個屁股著地,發現不遠處站在一個從來都不認識的醜女人,手裡托著縮小版的四相塔。

  「這人是來偷塔的,兄弟們上!」有人高聲大呼,眾人反應過來抽出武器就向她衝來。

  偷塔?笑話!她的東西還用偷嗎?

  她冷笑。

  村外那些守襯用的纏籐瘋狂地扭動起來將這些人纏住。

  「見鬼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平時用來守村的纏仙籐竟然會攻擊他們。這些纏仙籐都是安藍培育的,當然聽安藍的指揮。

  村口的動靜引起了院子裡一個魁形大漢的注意,他面相凶悍,左眼上有一道蜈蚣形的長疤看起來格外猙獰,他赤裸著上身肌肉手臂比安藍的大腿還要粗。

  「誰敢奪塔!」他聲如洪鐘,手上搶著一把比他身子還要大的銀錘。

  他的實力是金丹期。

  「跳樑小丑!」安藍招出金甲銀皇,一舉將他的銀錘砸飛,那銀錘飛到高空然後落她砸出一個大坑。接著金甲銀皇一掌將他按在地上,另一拳砸向他的腦袋。

  這一拳下去,腦袋肯定開花。

  那人使勁掙脫,奈何實力差距實在太大。

  「拳下留人!」背後突然傳來五頡老人的聲音。

  此時,拳頭已到他頭頂,要收已經來不及了!

  砰!拳頭落在他耳際,他頭邊一隻五米深的大坑,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那人大睜的眼中透著恐懼,剛剛他離死亡如此之近。

  這鐵人好生凶悍。若不是它及時將拳側向一方,他今天就交代在這裡。

  「阿離姑娘,誤會誤會。」五頡老人連忙上前。

  「村長,他們是誰?」五頡老人在就說明村子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為什麼又多了這麼多陌生人?

  「這是一位故人之子,之前在一個山頭當大王,後來混不下去了便來投靠我,那些是他的兄弟。前不久有人犯村,可能是有什麼誤會。

  聞言安藍放開他,這時李芷娘和海棠也收拾了那些個進了村。

  「這是我兩位朋友,這是五里村的村長五頡老人。」安藍給他們互作介紹。

  「村裡的人呢?」

  「施成帶著這他們去了萬獸山,姑娘不在這兩年每年五月他們都去萬獸山歷練。」去萬獸山還有豐厚的回報,的確是很好的選擇。

  「至於孩子們王靈帶他們去山上修煉了。」

  「王靈? 」這個名字安藍是第一次聽到。

  「那是我的軍師。」大漢爬起來說道.他沒想到這又黑又醜的女人竟然就是村裡人常說的阿離姑娘,四相塔的主人,難怪那鐵人那麼利害。

  這群匪子還有軍師?安藍倒是沒想到。

  這大漢叫魏無涯,別看名字挺風雅卻是個十足十的粗人,如果不是看功法需要識字只怕連大字也不識一個。堰州山多,大部分山頭都有這麼一群匪子,燒殺擄掠,看村口那些個人,只怕平日裡壞事也做了不少。

  這樣的人放在五里村如果不多加約束日後肯定會惹來麻煩。

  她既然答應素銀要照顧五里村就不能讓它因為這群匪子而出什麼差池。

  「把你的兄弟都給我叫來。」

  過不會兒,村長屋前便聚集了六十來號人,其中有十多個鼻青臉腫正是被她們剛剛揍過的。這六十人全是胎動以上的修為,看來在投靠五頡老人之前,他們的山頭不小。

  「這裡是良家村不是你們的山頭,既然你們呆在這裡那麼就把以前的那些壞習慣全都扔了,跟這裡的村民一樣種地修煉,若是做不到現在就離開。村長是看在你們老大的面子上收留你們,可是姑奶奶的東西絕不會給一天無所事事,只會惹是生非調戲女子的人用。」

  「不要瞪我,弄瞪說不定你就死了。」

  「如果你們能做一個合格的村民保護村莊,那麼你們也會拿到屬於自己的火雲劍。當然,如果做了危害村莊的事,也別怪姑奶奶辣手無情。我給你們半炷香的時間,不服的可以上來挑戰,受不了苦的,想離村的也可以,但是若膽敢向外面透露半占村裡的情況,也別怪姑奶奶下追殺令。



188章 再見雲紀幽

  安藍的話配合著她黑醜的臉格外有殺氣,剛剛有不少人看到自家老大被一掌按下差點沒命,誰還敢挑戰?

  人群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過很快就有兩人離開,他們之所以加入山頭當土匪就是吃不了苦頭,如今要他們種地?簡直是笑話!

  「告辭!」這二人轉身離開。

  有人見他們走垮了兩步又退了回來,離開的那兩人修為都到了胎動五層,即使到外面去也能找一份護院保鏢的好差事,誰安心當一輩子土匪?五里村修煉環境真的很不錯,等他們修為高了,隨便找點事做照樣吃香喝辣。

  他們的表情盡數落在安藍眼裡,這些人根本沒有將五里村當成自己的家,不過沒關係只要她發現有什麼心思不正的都踢出去,反正她人醜心黑,這個惡人她來當。

  那兩人離村以後向著村子啐了一口:「呸,什麼玩意兒,真把自己的當人物了。」

  「容哥,咱們現在去哪?」

  「去慶鹿城。你說咱們要是把這村子裡有試煉塔的消息賣出去,那要值多少錢?」其中一個叫容哥的陰溝鼻男子陰陰一笑。

  「可是那娘們兒不是說,咱們要敢說她就下追殺令嗎?」

  「這種鬼話你也信?炎夏有多大你知道嗎?咱哥兒倆拿了錢跑到別州去逍遙她知道個屁!小子,別傻兮兮的被這些話給唬住了。」另一人一臉受教的表情容哥很是受用,連帶臉也仰上了天。

  這時一隻肥鳥從他們頭頂飛過,學著烏鴉呱呱地叫了兩聲,那聲音似在嘲笑。它飛到安藍後院把背上那只肥魚抖進池塘裡,然後站樹枝上捉起蟲兒來吃。

  安藍不傻,那兩人看來賊眉鼠眼肯定沒安好心思,她特意派小紅和阿肥出去盯梢,她聽到小紅把那兩人的對話敘述一遍過後,冷笑。

  想要錢?那也要有命去想才對。

  「小紅姐姐,那兩人就麻煩你老人家了,小安子我還有些事處理,分不開身。」

  小紅吐了個泡泡,阿肥駝著它又向村外飛去,阿肥現在已經成了小紅的專屬代步工具。

  李芷娘在安藍的陪同下在村裡轉了轉。李芷娘是大世家裡出來的眼界不凡,還是不禁要佩服安藍的大手筆。

  村裡有靈氣轉樞大陣不說,還有重力室和修煉塔就是李家也未必有這麼好的修煉環境,若不是親眼看到,她也不相信這些東西會在一個這小小的不起眼的小山村中。

  村長讓人砍了竹子給李芷娘搭了房子,李芷娘正式落戶五里村。

  大人們都不在,孩子們的飯都是由村長來做,海棠過去幫忙,村子裡現在吃的是靈米,當初沒有錢才會拿靈米換靈石,可是現在功法有了,靈器有了,每年施成帶他們去萬獸山也有大量的收入,所以種出來的靈米全部自己的食用。

  傍晚時分,一群孩子在王靈的帶領下回來了。

  王靈是個娃娃臉,看來不過十八歲,一身青灰色的儒衫,頭上戴著玉墜綸巾手上拿著一把羽扇,透著一身儒氣,倒像個讀書人。

  王靈一進村就發現自己的那幫懶得快掉渣的兄弟正在幫忙蓋房子,而且村子最頭的那兩座緊閉的院門有一座開了,一個身著青衫的妙齡女子正在前院裡收拾雜草。

  「阿離姐姐。」嫣兒發現安藍立刻跑過去。

  安藍轉過身來,遠處的王靈被她那張臉嚇了一大跳,心叫道:「可惜了那身段。」

  兩年沒見嫣兒她身子長高了不少,修為也長了一階比以前外向了許多。她過來幫安藍除草,安藍摸摸她的頭。

  「嫣兒懂事了。」

  晚上小紅回來了,帶著一臉滿足進入了混元天府,也不知它老人家對那兩人做了啥。

  「小安子,我們三個要閉關煉化天妖精血,如果沒有什麼事,這幾天就不要找我們了。」還有三滴天妖精血,它們正好一隻一滴,接下來要對付辰屠它們實力越強對安藍越有幫助。

  也不知道煉化完三滴天妖精血它們會到幾階。

  五月十五,安藍去了慶鹿城的黑市,不過春八爺不在,他這會兒在居嚴城處理居嚴城的事務。

  「你這兩年去哪了?想死我了。」每次見到春八他總沒個正經,而且身邊必有美女。

  「遊歷去了。」安藍一筆帶過。

  「我還是不太習慣看你那張臉。」傳詢鏡裡的春八爺微微別過臉。

  「邪宗這兩年的情況怎麼樣?」若說消息來源黑市的消息是最靈通的。

  「托你的福,神威滅掉,金丹期死了三個,弟子更是無數,懸賞一共支出三十八萬零八千,賣藥膏的錢扣除這些還有二十多萬,我跟慶鹿城的管事打過招呼,你要隨時取就行了。

  「辰屠現在一定想將你碎屍萬段。不過,他現在也是麻煩纏身。」

  「什麼麻煩?」辰屠有麻煩最高興的不過是她。

  「雲家不知何時又冒出一個元嬰期限的強者,現在雲州鬧得不可開交,最熱鬧的不過是這居嚴城,你要不要來看看?」春八爺的笑容意味深長。

  「哦?雲家居然還有元嬰期的高手?!」安藍「訝異」。看來在雲錦鶴的支持下雲家要開始收回對居嚴城的控制。居嚴城可是個肥地,每年萬獸山傳送費都是筆大數目。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雲家藏得真緊,也有可能是最近才突破的。」存在越久的世家越是摸不著底。

  「雲州我過兩天回雲看看。」她去倒不是看居嚴城的熱鬧,而是去商量如何對付辰屠。

  安藍從管事那裡取走十萬靈石,她現在沒什麼可買的,十萬靈石可以用很久。

  安藍在慶祥樓買了一份炎夏的詳細地圖,這是幫李芷娘買的,她們人生地不熟有了這份地圖想走哪兒也要清楚一些。

  「我要出去一段時日,如果你們想出去又不知道要去哪兒的話,可以去居嚴城的永巷,李老在那裡開了間雜貨鋪,我的藥店就在他旁邊,我把鑰匙配一把給你們,若是他們還沒回來,你們可以住我那裡。」

  李芷娘接過鑰匙,她終於知道老祖宗是怎麼和安藍認識的了。

  「這裡有面傳詢鏡麻煩兩位幫我盯著一下村裡的情況,如果有誰鬧『蛾子』還請兩位及時通知我,我回來收拾。」說到底,還是不太放心那幫匪子。

  安藍趁夜駕著飛劍離開了五里村,走到中途時吃了鬼面花果的解藥,然後又戴上人皮面具。

  阿離又變成了張秀。

  這臉換來換去,名字也改來改去,安藍希望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做她自己。

  安藍本來打算在居嚴城裡歇息,可是她到城門下的時候發現城外立著一頂頂白色的帳篷,帳篷旗幟飄飄上面繡著一個大大的「雲」字,竟然是雲家的隊伍。

  雲家和趙家已經到了這個田地了?雲家居然圍城。

  看到安藍,一隊雲家巡邏隊立刻升了空。

  「這位仙子,今日城門已關,若要進城請明日再來。」雲家雖然圍城,但是並不會為難普通進出的人,所以他們對安藍的語氣還算客氣。

  「十四少爺,怎麼不認識我了嗎?」安藍笑著問,那帶隊的不是雲紀重又是誰?

  「秀姑娘。」雲紀重也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遇到安藍。

  「幽兒可好?」算起來她和雲紀幽三、四年沒見了,這小正太現在也有十歲了吧。

  「嗯,現在已經煉氣四層。」乖乖,才十歲已經煉氣四層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作為雲紀幽的半個師傅聽到這些她還是很高興的。

  「秀姑娘如果沒什麼急事的話,還請過些日子再進城。」雲紀重這是變相告訴她這些天雲家要和趙家對上一場,呆在城裡不安全。

  「也好,我去見見幽兒。」雲紀重既然已經這樣說,她也不好再進城轉身往居寧城走那邊去。她飛入居寧城隨便找了一間客棧住下,早上一大早便帶好了拜帖去雲家。

  居寧城比上次來時朝氣了很多,大約因為神威被滅,沒了那些殺手的騷櫳又恢復了往日主城的繁華。

  過往的行人也沒了之前的憂愁。

  雲紀幽聽說安藍前來拜會,從演武場直接跑了過來,他身上掛著安藍給她的鈴鐺,跑起路來鈴鈴作響。他的個子的確長了不少,臉還是那麼粉嫩,嫩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上一把。

  「秀姐姐。」雲紀幽一路跑過來小臉蛋粉撲粉撲的,臉上還有些細汗。他正在換牙,門前缺了一塊說話漏風。那黑黑的門洞非但沒給他減分,反而透著囧囧的可愛。

  現在雲紀幽已經長到她胸前的位置,鈴鐺的穗還有些長被他打成絡子又吊著玉墜兒。小巧又精緻。

  他看到安藍眼眶一紅,撲了上來。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36 PM

189章 神水宮

  雲紀幽身後花惜憐點頭對安藍笑笑。

  雲紀幽把安藍牽進了院子,這小子很會利用自己的的優勢無時無刻不在賣萌。一路走來,引得無數大媽大嬸尖叫連連,還有許多小丫頭偷偷給他遞糖果子。

  他又把這些糖果子全都給了安藍。

  小子,還算你有良心。

  安藍一邊吃糖果子,一邊聽小傢伙用脆生生的音調報告這幾年的生活,好像給老師匯報學習情況的乖學生。

  練了瑜珈以後,雲紀幽的身體十分柔軟連安藍不能做的一些高難度動作他也能完成。練習瑜伽的時候真元流動全身筋脈,不僅淬煉身體也同時淬煉筋脈,使他的身體素質高於同齡孩子。

  基礎打得好,修為自然長得快。

  他的心境也比同齡小孩好,沒有那麼好動浮躁。

  「秀姐姐這幾年哪裡去了?」雲紀幽在安藍身上蹭了蹭,撒嬌問道。

  「修煉。」這話也沒錯,確實有在修煉。倒不是她騙雲紀幽,那麼複雜的問題他這個小腦瓜也弄不清楚,不如從簡。

  「哦。」雲紀幽小腦瓜點點頭,「深哥哥和重哥哥也閉關修煉了兩年多。幽兒討厭閉關都沒有人陪我玩。」

  這一屋子的姐姐妹妹們還少了?

  正太撒嬌也頂不住啊。安藍感歎。

  她又教雲紀幽玩了幾把劍,一會兒管家過來了。「姑娘,家主請你進去說話。」

  張秀就是安藍,雲錦鶴是知道的,她猜是雲錦鶴找她。

  「秀姐姐呆會兒再來找你玩。」安藍捏捏雲紀幽的臉跟在了管家身後。進了雲家安藍才明白,天谷下的雲家並不是跟居嚴城的城主府相似,而是與雲家祖宅相同。

  管家並沒有將她帶到雲家家主的院子,而是把她帶到了一個清幽僻靜的院子,更加印證了安藍心中的想法。

  還在院牆之下她就聞到了從院子裡傳來的茶香,卻是雲錦鶴已經煮好了茶等她。

  雲錦鶴見她過來連忙招呼她。「姑娘,坐。」

  管家關上院門守在院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雲前輩好雅致。」她坐下時壺裡的水剛開,時間把握地恰到好處。

  雲錦鶴洗完茶後,給安藍斟了杯。「我還正想著姑娘什麼時候來,沒想你就來了。」

  安藍雙手托住茶杯,做了一個「請」字的動作。「我路過居嚴城時看到城下駐紮著雲家子弟,看來趙家不願意從居嚴城中退出來。」

  「到嘴的肥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更何況雲家勢單,趙家還有潛龍宗在後面撐腰。」雲錦鶴笑笑,其實他一點都沒有把趙家放在眼裡,現在還沒有大動干戈只不過是給潛龍宗面子。

  「看樣子雲前輩已經找到了解決的方法了。」

  「姑娘真是聰慧。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他莊子休不止一個女兒,我雲家子弟可比趙家的那個有出息多了。」言下之意,雲家要和潛龍宗聯姻。

  「而且,我雲家可不止一個優秀子弟,就拿深兒來說可有許多名門閨秀盼著嫁給他。」大家族裡的子弟婚姻多數都會被作為政治籌碼,安藍想到雲紀深那如沐春風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惋惜,希望他的那位能足夠配得上他。

  她又想到了只有十歲的雲紀幽他的另一半是不是也是一場政治交易的籌碼?她這半個師父卻希望他愛他所愛。

  安藍笑笑沒有發言,一個大家族要維繫下去必會有所犧牲。

  「我這次來主要是跟你談談關於辰屠的事。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其實安藍也猜到了,「目前來看要進攻惡神山可以聯合神水宮,上一次圍邪宗也是它聯合雲家一起發起的,而且邪宗又有授意麾下的神威刺殺神水宮的弟子。神水宮實力深不可測有他們幫忙多了一份把握,再者還可以聯合魁州的望月崖。望月崖地處魁州和大荒緊挨,如果邪宗要入主炎夏的話勢必會拿望月崖開刀,而且望月崖剿滅了神威與邪宗已結下了仇怨,以邪宗眥睚必報的處事作風,一定不會放過望月崖。」

  「邪宗威脅最大的就是辰屠,如今,辰屠大傷,有我的大力懸賞再加上三勢力齊心協力必將邪宗連根拔起。」

  「不過,這件事還得靠雲前輩出面協談,安藍是做不到的。」雲錦鶴出面代表的就是雲家,而安藍勢單力孤實力又差,她說的話自然沒有人能信服。

  這種勢力與勢力之間的對談安藍完全插不上話,其中還包含著許多利益分配,更不是她一個人能參合得了的。

  「雲前輩將事情談好以後給安藍一個日期,安藍到時候一定準時出行。當然,為了表示安藍驂的誠意,安藍介時也會送上一些丹藥,作為消耗品,這批丹藥出發之前,我會交給雲前輩。」為了殺辰屠安藍可是下了血本,幾十萬的靈石都花了,也不在意再多搭點丹藥進去。

  雲錦鶴想想安藍說得的確有道理,除了那兩派以外,只要他公開進攻邪宗的時間,安藍開的懸賞也會吸引一大批散修高手,誅邪宗。

  「仙子住在哪裡,到時候我怎麼聯繫?」

  「用傳詢鏡聯繫我便可。我會在雲州呆上幾日。」不過,她想事情可能談得沒那麼快,至少要一兩個月才有結果,等到整頓出發以後至少也是三、四個月之後的事情。

  趁這幾個月時間她可以再好好把修為提一下。

  安藍在雲府呆了幾日,然後又螟了五里村,她一頭扎進四相陣裡修煉。

  而這段時間居嚴城的事情終於落下雅幕,雲家與潛龍宗聯姻,居嚴城的事潛龍宗徹底放手不管,趙家原本還想抵抗一陣,可是雲家又拉上了慕容家並且請動了李老前來幫忙,趙家見對方有三個元嬰高手。

  雲家在炎縣發展這麼多年,人脈關係比趙家廣了不知多少倍,一旦發動起來,趙家才知道雲家有多可怕。無奈之下只趙家設擂台,比試十場,勝多的那一方管理居嚴城。

  這十場中,元嬰期比一場,金丹期比兩場,剩下的七場全是胎動期的年輕子弟。

  比試之時正是萬獸山關閉之日,無數上山的冒險者都回到了居嚴城。擂台就設在居嚴城的城主府前,一共分七天比試,頭三天都是一天比一場,後四天每半天一場。

  比試那七天,城主府前圍滿了觀眾,特別是前三天,大家除了看熱鬧以外更多學習,能看到元嬰期和金丹期的人對戰,對大多數修真者而言都是極為寶貴的學習經驗。

  元嬰期這一場,不僅胎動期的人來了,那些平時窩在家裡、門派裡潛心修修煉的金丹高手來了,就連元嬰期的強者也到了不少。

  元嬰期的強者過招快如閃電,勢如雷動,那些修為低的人光是被那兩股糾纏的氣勢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有些甚至當場吐血,原本圍滿的擂抬一下子變得無比空曠,只有少數金丹期的人敢湊近觀看。

  元嬰期的強者交手實在是太快,大多數人又因為隔得太遠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等他們看清時,戰鬥已經結束了,雲錦鶴險勝趙裴。

  那些有所收穫的金丹高手紛紛就地打坐領悟起來,有些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離開。

  兩場金丹比試,雲家與趙家各勝一場。趙家勢要在接下來的胎動期的比試中贏回來,可惜雲家有雲紀深和雲紀重,而趙家卻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子弟來。

  趙家謫長子趙葉然雖然勝了一場卻是跟低了自己一個境界的棄家子弟比,勝之不武。

  雲三和雲十四在這場擂台中大放異彩,特別是雲十四。

  雲紀深人稱「君子劍」彬彬有禮,劍中含著一股正氣,但是太過有禮而少了幾分稜角。

  雲紀重不同,他最大的好愛就是和人比試,而且修煉起來極為瘋狂,雲家的人都在背後叫他瘋子,連雲紀深有時候也不敢同他過招。他的招式威猛剛勇,帶著一股男兒氣勢。

  這股氣勢不僅讓男人折服,也讓女人欽慕。很少出現在人前的雲十四,這一來就贏得了無數大姑娘小媳婦的愛戴,受歡迎的程度甚至有趕超他三哥的架勢。

  雲十四和大方的雲三不同,別看他大老爺們兒一個卻是靦腆的,看到這麼多人撲向他本能得閃掉了。

  引得雲三也忍不住要拿他開涮。

  趙家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居嚴城的城主府裡搬了出去。三年對漫漫的修真歲月來說是極為短暫的,特別是對一個世家而言,相當於他們屁股還沒有捂熱就被踹了回去。

  趙家枉為雲州第一世家,可是這一次卻徹徹底底敗在雲家手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經此一役,再也沒人敢小瞧雲州曾經的霸主。

  雲紀幽終於又撤回了城主府,當初離開時他們說要回來,這下做到了……

  居嚴城的事停歇以後,雲錦鶴立刻動去神水宮。

  神水宮位於澤州,它前面就是一望無盡的大海,神水宮的一個半月形的小島中,島上終年梨花盛開。雪白的梨花隨風而落就好似那一片片潔白的雪花。

  在澤州是看不到雪的。



190章 小紅化形

  神水宮終年飛花,遍地梨花白。

  若說炎夏哪裡最似仙境,但凡來過神水宮的人都要說它。

  蔚藍的海水輕輕拍打著白色的沙灘,後面是一望無垠的花海,兩個道人坐在飛花之中面向著大海下棋。

  他們皆是一頭銀絲,身著白色的道袍,早已與四周融為一體。

  「師兄你所料沒錯,雲家那位來了。」赦天真人落下一子說道。

  「居嚴城的事情解決了,雲家此時士氣正高,他正好一鼓作氣拿下邪宗,來找我是必然的,若是不來找我,那雲家就不是雲家了。」與赦天真人下棋的是神水宮的掌門朝海真人,雲錦鶴此番來意他早已心知肚明。

  「今天這棋是下不成了,只有改日再下。」朝海真人起身,四周的梨花瓣飄落過來將棋盤覆住,一層又一層。

  朝海真人走後,赦天真人獨自一人來到海灘上,看潮起潮落。

  「大風欲起,浪潮兮……傳掌門諭令,所有在外的弟子全速回宮。」

  「是。」顧息風剛來到沙灘便聽見赦天真人傳令。

  顧息風也知道將有大事發生,不敢怠慢。

  「你來何事?」若沒有重要的事,顧息風不會特意來找他。

  「師弟已經進入衝擊金丹的最後關頭。」

  「哦?宜宣要結丹了?」赦天真人有些意外,他的兩個徒兒顧息風最讓他省心,而侯宜宣最讓他頭疼,修煉不努還成天惹麻煩,現下這不成材的徒兒居然也要結丹了,又怎能不讓他感慨。

  「師弟本來就是資質絕佳,只是平時好玩了些,這一次發了狠修為一路直上。」

  「他為什麼不早遇上她幾年……」若早遇上安藍幾年,這小子說不定老早就是金丹期了。

  聽到赦天真人的話,顧息風低頭淺笑。其實他心中也有同樣的想法。

  「你傳令之後,宮中的事務暫時不用管,專心為他護法讓他全力衝擊金丹,他若能在三月之內成功,我便將孔雀翎傳給他。」孔雀翎是當年赦天真人所使用的神弓,無上威力。

  赦天真人騎射之術與劍術同樣了得,他的劍術傳給了顧息風而騎射之術便由侯宜宣繼承。聽到赦天真人要將孔雀翎傳給侯宜宣,顧息風非但沒有妒忌反而為師弟感到高興。

  「看來我也要煉製幾隻好箭作為賀禮。」有了好弓自然要配上好箭,師徒二人相視而笑。

  顧息風之侯宜宣就如同子敬之於安藍。

  親如兄長,一樣溺愛。

  雲海縹緲錄到第二重可以凝結出一片方圓百米的雲海。這片雲海不但可以掩藏氣息出其不意,還可以結成幻象迷惑對手。

  如果將七海翻雲劍藏在雲海之中偷襲將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安藍正在琢磨雲海與七海翻雲劍之間的妙用,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擊著混元天府,她腦袋裡一陣轟鳴,頭痛欲裂。

  「怎麼回事?!」她神識一看才發現小紅三隻同時煉化天妖精血所造成的。

  天妖精血乃是十階天妖的精血裡面包含著巨大的能量,除了小紅以外阿肥和小小不過才四階,根本無法承受天妖精血,它們將多餘的力量洩入混元天府。

  混元天府正承受著妖力衝擊。

  洩出來的天妖精血懸在空中竟然有拳頭那麼大。狂暴的能量衝擊著混元天府,山崩地裂,頃刻間,山谷已毀去三分之一。

  我的靈藥啊……

  姐姐哥哥們,我快被你們害死了!

  安藍腦袋要炸開,像有成千上萬隻斜穿腦而過。劇烈的疼痛反而便她的腦子更加清醒,她迅速用混元天府煉化天妖精血。

  天妖精血一點一點地滲入天府之內,再起變化,天府內的植物瘋長,以那些樹來說以前只有五十米的現在一竄就竄到七、八十米。

  天府的空間也是一擴再擴,一座又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延綿起伏,原來空間的只有大半個離雲派那麼大,而現在卻相當於整座青蠻山脈。

  隨著精血逐漸減少,疼痛也減少了很多,還剩四分之一的時候天府裡再沒有動靜,吸收已經達到了飽和,精血從天府裡衝出來,衝擊著安藍的經脈,儘管只有一絲,卻讓安藍全身似火燒,毛孔張開噴出血霧,青色的衣衫被染成血紅。

  再這樣下去她不是爆體而亡就是流血過多而死。

  怎麼辦?

  安藍病急亂投醫把自己的法器寶一股腦的招出來看能不能吸收天妖精血,沒想到錯有錯招,金甲銀皇居然能吸收天妖精血。

  天妖精血飛入金甲銀皇體內,金甲銀皇全身泛著金光,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突然靈動起來,轉了轉,好像是調皮的孩子。

  最後還有拇指大小的天妖精血被冰魄寒魂封住,埋心眉心。

  將體內的那絲天妖精血煉化過後,安藍疲憊至極,暈了過去。

  「喂,喂。」安藍感覺自己的臉蛋被人戳了一下。

  「她沒事吧?」

  「還有氣兒,死不了。」一隻手在她鼻子上歎了歎,然後又是捏她的臉,又是捏她的鼻子。手很小,但是很滑,有些濕。

  那隻小手拍了拍臉最後狠狠捏在她的人中上。

  「啊!」安藍痛呼一聲,猛然睜開眼坐起來。

  她身側站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丫頭,這小丫頭看起來跟雲紀幽差不多大小,身子圓圓的,臉蛋像包子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長髮及腰,眉心一點硃砂,是上只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肚兜。右手的指甲上還沾著血,正是她用手掐安藍人中的。

  「看吧,我說沒事的,這會兒醒了。」小女孩得意地說。她身後站著一隻兩米長的巨鼠,那巨鼠的毛髮如針一般粗,光滑油亮。

  巨鼠背上站著一隻黑色的肥球,肥球直徑有半半。

  那是她家的小小和阿肥,那這個小女孩又是誰?安藍打量著她,突然睜大了眼。

  「小,紅?!」

  「小安子,吃驚吧,有沒有被姐姐的美貌嚇住?你說我怎麼能長得這麼美。」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屁大點小孩,身材跟桶似的,前面不凸後面不翹就認為自己的驚天大美女了?!當然,這話她只敢在心裡說。

  「你化形了?」安藍沒想到煉化了天妖精血,小紅竟然化形了。

  靈獸和妖獸一樣除了表面上一至十階的劃分以外,可以分為幾個階段,妖態、初智、能言、化形。

  化形是最難的一個階段,一般情況下血統越高級的越容易化形,小紅是龍女在靈獸中屬於最高級的血統,哪怕小小貴為奚鼠也不知道比她差了多少。

  三獸之中她的修為最高,吸收的天妖精血也最多。

  「你眼睛長屁股後了,沒看到嗎?」小紅除了喜歡搞人以外,說話沒這麼粗俗所以這話不是小紅說的,而是小小背上那只巨大的肥球。

  奶聲奶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極為欠扁。

  安藍橫瞪了它一眼,阿肥一隻翅膀摀住嘴另一隻指著小小,想嫁禍給小小,小小低頭刨了刨地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時候的你嗎?」

  「什麼時候?」阿肥好奇地問。

  安藍拍拍屁股起身,拿出化淤血膏抹在人中,笑著看向阿肥,笑容中有那麼一絲絲的邪惡。「我喜歡你被吊在樹上的時候。」

  阿肥一聽驚叫著飛向空中,生怕安藍逮住它把它倒吊在樹上。

  「老大,她欺負我,你要給我作主。」阿肥向小紅哭訴,它這一展翅安藍才發現,它的翅膀竟然有兩米長。

  「這孩子都多大了,怎麼像個娘們兒似的,堂堂阿肥大人這樣像話嗎?」安藍擠兌它。

  「人家本來就是個娘們兒。」

  噗!安藍不淡定了,她以為阿肥身上處處散發著霸氣攻的氣質,沒想到卻連個受也不是,居然是母的。

  安藍絕不是歧視廣大女性同志,那不是等同於歧視她自己嗎?只是一時對阿肥是雌性這種事難以接受,後來一想,雌性怎麼了?雌性一樣能將雄性推倒壓倒,以阿肥姐姐那身段連壓五個都不成問題,於是她淡定了。

  「小小呢?」安藍試探地再了一句。

  「公的。」

  天理何在啊,如此囂張猖狂的阿肥是母的,而那般乖巧可人的小小居然是公的……好吧……小小的模樣跟「可人」兩個字相去甚遠。

  多混亂的男女關係啊……

  安藍扶額,難怪小小總是被阿肥壓。

  當然安穿著血衣一臉鬱悶走出四相塔的時候嚇了大家一跳。

  「阿離姑娘,你沒事吧?」萬獸山之行早已結束,施成已經帶著村民們回來了,此時他正在武場裡教孩子們修煉。

  「哦,哦沒事。我練功練得無聊滾了一下紅果,這些都是果汁。」紅果跟番茄差不多,不過汁比番茄多,紅得跟血似的。

  施成老遠就聞到了衣服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自然不相信是什麼紅果,既然安藍不想說,他也不便再問,繼續教孩子們練習。

  路過禾熙屋前時她正忙得翻天,萬獸山裡得到了大量的材料,其中能用來煉器的初、中級材料,她都會全部拿來煉成器過後再拿去賣。

  成品的價可比材料多得多。

  村子裡只有她一個煉器師,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她特意從孩子裡挑了一個有煉器天份的來做她的徒弟。

  安藍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下山,她要去給小紅買衣服,總不能讓她就穿著小肚兜在人前晃來晃去,紅龍知道非宰了她不可。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38 PM

191章 大軍壓境

  雲錦鶴與朝海真人達成協議之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往望月崖。

  安藍給小紅買了十多套款式和顏色不同的衣衫,可是小姑娘卻不喜歡穿鞋,打著一雙赤腳。

  安藍給她梳了包包頭,頭上繫了紅繩,她自個兒從荷包裡摸出一對銀鈴鐺繫在腳踝上,走起路來鈴鈴作響。

  她又在脖子上掛了長命鎖,長命鎖的正面是龍,背面是鯉魚。

  「這些都是我爹爹給我的好看吧,它們都是法寶哦。」小紅在安藍面前顯擺。

  原來紅成早把女兒化形後要用的東西給她準備好了,可是不知為什麼卻沒有一件衣裳。

  「好看,小紅姐姐戴什麼都好看。」別說,這麼一配她還真是可愛,若不是怕小紅噴水槍,她真填像捏雲紀幽那樣捏她一把。

  當安藍牽著小紅的手回到五里村時,引來無數怪嬸嬸圍觀,還有那些半大不小兒的小子們紛紛要把自己的玩具送給她玩。

  不過,他們剛靠近就被阿肥啄跑了,「切,這些破小孩又怎麼能配上高貴的我們。」

  它圓得跟球似的,哪裡高貴了?!

  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安藍餵了一隻凶鳥,這只凶鳥長著一雙死魚眼,看誰都不順眼,平時懶洋洋的在院子裡翻著肚皮曬太陽,但凡看見有小屁孩兒勾搭那個叫紅錦的小姑娘,它就火速飛起來,追著啄人家的頭,村裡有不少小孩被它弄哭過。

  安藍把它吊在院門口吊了兩天,兩天過後啄得更凶了。

  現在所有的小男孩包括那些面相猥瑣的匪子們都不敢靠近院子一丈以內。

  其實這樣也好,安藍也落得個清靜。

  吸收了天妖精血的混元天府變化很大,不僅是面積上的,安藍將四塊鐵片挖出來後,上面記載著一段法訣。

  混元天府可以隨她的心意隨意變大縮小,而且她還能將人鎮壓在山川之下。此時她手上正有一座袖珍版的小山,別看山小安藍托著毫不費力,那是因為她是混元天府的主人,胎動期的人一壓死一片。

  「好是好,太耗費真元了。」招出一座山幾乎耗乾了她的真元,實力太低,她也無法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

  原來的混元天府只能被人攜帶著移動,但是現在卻可以飛在空中,飛行速度比安藍的飛劍還要快。

  以前的混元天府只能算得上是一座靈府,現在才能真正地稱為一件法寶。

  然而,最令安藍高興的還是金甲銀皇的變化,哪怕是沒了寒玉劍只要有金甲銀皇安藍也有信心和現在的辰屠對上幾招。

  今年的夏季特別炎熱,哪怕是座在屋子裡一動也不動也會流下汗來。小紅變回真身跳到池塘裡泡著,阿肥卻一改往日的懶態在太陽底下修煉起來。

  太陽底下曬得越久,它就越是精神抖擻。

  細雨中的神水宮好似蒙上了一層薄紗,梨花被拍打得極沒精神紛紛掉落枝頭。神水宮的弟子已經盡數回到宮中,等候掌門命令。

  忽地,一聲長嘯,一道金光沖天而起,數里之內的雨水被蒸乾,它衝上高空把厚厚的雲層衝散,陽光傾洩而下,島上已無雲。

  「誰結丹了?」神水宮的弟子紛紛走到外面查看方纔的異象,金光整整持續了一柱香,不僅是神水宮就連整個州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方位好像是那只潑皮猴子的住所。」

  「我聽說大師兄在為那只潑猴護法全力助他衝擊金丹,很有可能真是那小子。走,去看看。」神水宮的弟子紛紛向侯宜宣的住所靠攏。

  侯宜宣從蒲團上彈起來大笑三聲,那笑聲震得屋外的樹木發顫,「哥哥我也是金丹期了。哈哈。」他剛笑完只覺得有個黑影站在身後,背脊涼颼颼的。

  他僵直著轉過頭然後笑著行了個禮。「謝大師兄為我護法。」

  這幾月來可沒少讓顧息風受罪。

  「同我去見師尊。」顧息風那張極為嚴肅的臉轉過身後嘴角向上揚了揚,但見有人來又迅速落下,只是眼中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大家都看得出來大師兄的心情很好。

  侯宜宣的院子外圍滿了人像看珍稀動物似的看著他:「不是吧潑猴,你真的結丹了?你這麼懶的人居然也結丹了,天理何在!」

  「去,沒大沒小,從今天開始要叫我真人。」侯宜宣那愛玩鬧的性子跟師兄弟們相處得很好,師兄弟多了難免裡面就有幾個損的。

  「是。潑猴真人。」這聲「潑猴真人」一出,在場的人都捂著肚子大笑起來。若是換了那面蔣的人此時只怕早已漲紅了臉,一臉羞怒。

  可是猴子紅得向來都只有屁股,臉被毛遮了。

  「瞧這牙酸的,本真人要去見師尊了,你們就呆在這甲吧,還可以聞點兒本真的##兒。」

  別看侯宜宣在師兄弟面前張狂得緊,到了赦天真人這裡乖得跟小媳婦似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師尊,徒兒不負眾望三月之內結丹,那個……孔雀翎呢?」

  赦天真人真不知道當初收徒時是怎麼把他看上的,他招手一隻孔雀綠的大弓漂浮在空中。這張大弓有半人多高,弓裡加了綠瑩石,形成的紋理像孔雀的羽毛,故而叫做孔雀翎。

  孔雀翎上有三顆寶石,一顆是破風珠,它能加快箭的速度;一顆是火靈石,它能使箭上附帶火焰傷害;最後一顆是聚靈珠,能聚集和儲存靈力。

  孔雀翎上自帶著一隻孔雀箭,孔雀翎的弦是赦天真人斬殺的一隻蛟龍的龍筋,力量和柔韌絕佳。

  侯宜宣看到孔雀翎兩眼放光,傻傻地笑了兩聲抱在手裡摸來摸去。

  顧息風也拿出了自己煉製的五隻破神箭。破神箭雖然比不上孔雀箭但是卻比一般的箭支好百倍。

  赦天真人帶著侯宜宣去見掌門朝海真人,與邪宗大戰在即宮裡多了一個金丹期多了一份助力,自是歡喜,當下發了許多獎勵,暫且不提。

  從大殿裡出來,侯宜宣被師兄弟拉著喝了不少酒,等應酬完才得空拿出傳詢鏡傳詢安藍。

  這麼多年沒見雖然他一門心思撲在修煉上,但偶爾舉頭望天時也會想起那張臉。

  「妹子,驚喜吧?」當他看到安藍那錯愕的表情時,開心得笑得像個孩子。

  她,一點也沒變。

  「大哥,你不是在閉關嗎?」

  「出關啦,哥哥現在也是金丹期了,怎麼樣比起你的大師兄來也不賴吧?」

  這才幾年他就結丹了?!安藍以為自己修煉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沒想到侯宜宣比她還要快,要知道越往後就越就越困難。

  瞧他那得瑟樣兒,安藍決定打擊他一下。「大師兄可比你小?。」

  侯宜宣看著年輕,其實他比子敬還要大一歲。

  「不是吧?」看模樣侯宜宣還以為子敬和顧息風一般大小,沒想到居然比他小。

  「師尊比你大兩歲,現在已經金丹七層了,大哥,你還差得遠啊。」安藍搖搖手指頭,侯宜宣一臉沮喪。

  為了重拾信心,侯宜宣把孔雀翎拿出來給安藍看,結果安藍也拿出了七海翻雲劍和九子龍魂鏈,侯宜宣張大嘴巴,良久才說:「妹子,你,你欺負人,一點都不可愛。」

  「妹妹欺負哥哥天經地義。」孔雀翎其實比那套七海翻雲劍要好,不過比起九子龍魂鏈要差了些,赦天真人還是很疼徒弟的,只是還有一個更疼徒弟的白殷衣。

  「妹子,我現在不能離宮,掌門正在佈置攻打邪宗的事,等哥哥擰下辰屠的頭顱再來見你。」

   「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因為她也會一起去大荒。

  秋風蕭瑟,黃葉滿天。

  一入秋,原本就沒有多少植被的魁州更顯荒涼,滿天黃沙,一路黃土枯草,那風在山間打著漩,如泣如訴,膽小的人若夜間行走就是不遇上妖獸,光聽著這風聲也要嚇破了膽兒。

  雲家、望月崖與神水宮的人馬,兵分三路來到登天關,關下密密麻麻全是人。

  安藍和小紅坐在阿肥背上,一路從堰州飛到登天關,神威的總部現在成了臨時指揮部,三方的領隊在這裡做統一部署。

  安藍並沒有去神威總部而是直接到了關下,三方人馬各自安營紮寨,井然有序,在他們附近還有些閒散人員,都是想殺幾個邪宗弟子領取賞銀的。當安藍走進時,無數眼睛盯著她,因為在這些人眼中她也是賞銀。

  他們中不少人抽了抽武器。

  人群中有雙眼睛隨著安藍而移動,「你終於出現了。」

  安藍從容的從他們中間走過,若是換了以前她還有些懼怕,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可是這會兒他們要是起了什麼歹毒的心思,她不介意一座下山去把他們都壓趴下。

  她走到神水宮的營地前,向守營的兩位神水宮弟子行了個禮。「兩位師兄,我找侯宜宣麻煩兩位師兄通報一下。」

  「稍等。」那人也不進去,只是向後扯開了大嗓門。

  「潑猴,有人找你。」

  過不會兒,營地裡傳來了侯宜宣的聲音:「死熊,你再亂年試試,哥哥把你屁股射穿。」



192章 管殺不管埋

  一個猴子一個熊,這是《西遊記》呢,那安藍是不是要叫侯宜宣猴哥兒?

  呸呸,她才不是悟能。

  侯宜宣穿著一身藍色的衫子,頭上扣著玉扣和他當弟子時的裝束不太一樣,倒是跟顧息風的有些相似。

  「妹子。」侯宜宣沒想到在這裡見到安藍,隨即一想,她出現在這裡再正常不過。

  「潑猴?你剛剛叫他什麼,妹子?!就你這德行還有這麼水靈的妹子?」那被侯宜宣叫「死熊」的人是侯宜宣同門師兄叫師雄,平日裡就愛和侯宜宣打鬧。

  師雄語氣裡帶著股酸味兒。

  「侯妹妹好,我是你哥的師兄師雄,師父的師,英雄的雄。」師雄對侯宜宣瞪眼,轉頭卻給安藍一個無比燦爛的笑臉。

  「我不姓侯。」安藍掩嘴而笑。

  不是妹子嗎,怎麼不姓侯了?難道隨母姓。師雄一臉困惑。

  「我是他的義妹。」

  原來是義妹,師雄恍然大悟。

  「妹子,你可別被他騙了,你看他平日裡道貌岸然,肚子裡的壞水可多了。」

  「去,誰是你妹子,哪涼快哪呆著去。」侯宜宣拉開師雄,免得他詆毀他的光輝形象。哪知道師雄被拉開過後並沒有走,而是拉住了侯宜宣的手,把他拖到了一邊。

  「潑猴,啊,不,猴哥兒,咱們師兄弟這麼多年感情也挺好的不是,你把妹子給我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當了我的大舅哥後,我隨你欺負。」

  「大舅哥。」師雄這聲叫得侯宜宣混身起雞皮疙瘩。

  「你這傢伙!」侯宜宣揚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砸,師雄也不躲,一臉諂媚地看著他。

  「打你這傢伙真是髒了我的手。」他自己都沒份,哪輪得著他?侯宜宣哼了一聲。眼珠一轉,一臉壞笑。

  「我知道你是好的,可是這事兒啊,我說了也不算,要問過她師兄和師尊。」

  「咱妹子在哪個門派啊,等完了這事兒我就去拜訪。」師雄名字慫了點,人卻長得不差,他是神水宮執法長老的孫子,外公也是歸元天閣的長老,這樣的家世即使是大派子弟也願意和他結成道侶,在他看來,只要侯宜宣點頭這事兒就差不離了。

  侯宜宣自然明白他的想法,笑得更壞了。「她的師兄嘛,你也是知道的。」

  「我認識?」師雄一臉歡喜,他認識那就更好辦。

  「她的師兄就是和咱們大師兄齊名的那位,至於她的師尊那就更是如雷貫耳。」

  和顧息風齊名的那不是離雲派的子敬,子敬的師尊那不就是那位?!師雄身子一抖,憑空生出一股涼意。

  「你又誆我。」

  侯宜宣笑意更深,他一手搭在師雄肩上,「對了,你還不知道咱妹的名字吧,她姓安,叫安藍。」

  「安……」師雄大叫一聲見別人都看著他又捂了嘴小聲地說道:「安……藍?雷霆榜第一的那個安藍?」他轉頭偷偷地瞄了安藍一點,見她正對著自己笑。

  忒水嫩了點,怎麼也和那個一劍斬辰屠的安藍聯繫不在一起。

  神水宮弟子很少外出,師雄聽過安藍的名字卻沒有見過她的畫像。

  「妹子,我旁邊這位說改天要去拜訪你師兄師尊讓他們……」師雄連忙摀住他的嘴,不讓他亂說。

  「給兄弟留點面子行不?」

  「算你小子還知點好歹。「侯宜宣在他背後拍了拍,樂滋滋的放開手找安藍說話去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裡苦笑,先不說他的家世未必放在白殷衣眼裡,就是他的實力也比不過安藍啊。

  師雄留給大家一個無比心酸的背影回屋神傷去了。同時他心裡也在咒侯宜宣:死潑猴,長得歪瓜裂棗的居然有這樣一個妹子。不行,我也要找個漂亮妹子,然後把她介紹給潑猴,讓他管我叫大舅哥。

  侯宜宣倒是不知道師雄心裡怎麼想,他是和顧息風住一個帳篷,外面人雜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就把安藍帶去了帳篷。

  帳蓬裡顧息風正在打坐,他是對修煉一刻也不肯放輕。世人總愛把他和子敬兩個人拿來作比較,在安藍看來,完全沒有比的必要,因為他們是不同類型的人。

  顧息風沉穩剛正,而子敬是大智若愚的好好先生。

  不過若真比起來,兩人倒是有許多同通之處。修為高深,作為大師兄在門派中都極有威信。

  而且,還極度袒護自己的師弟(師妹)。

  「安姑娘你來了。」安藍進入帳篷後顧息風睜開了眼。

  「顧師兄好。」

  顧息風從蒲團上起來,「我去巡視一下。」

  安藍知道他這是把空間留給她和侯宜安,讓他們自己聊。

  「妹子你的修為提得好快。」想他們當初在永巷遇到時,她才不過煉氣三層。

  「再快也沒有大哥快。」

  「妹子,你不該來的。」侯宜宣一改往日的嘻哈語重心長地說。他雖然沒有見到乒次邪宗攻土離雲派的事,可是聽旁人說來也是萬分凶險,他不希望安藍再出什麼事。

  「該我的想躲也躲不掉,如果我連辰屠也懼怕,那麼我以後還如何追求大道?」

  「可是……」

  「大哥,放心既然我敢來,就有一定的把握,我也不是傻子,千里迢迢跑來送死。」安藍示意他安心。

  唉。侯宜宣搖頭,安藍這樣說他也不再說什麼,大不了到時候他跟在她身後保護她,上次的事他使不上力,這一次,總算能幫到她。

  安藍離開神水宮的營地準備去雲家時,路過那些散修聚集的地方,察覺到幾股意樣的氣息,都是對她懷有惡意。

  正是那些散修對那筆懸賞動了心,他們完全可以先殺了安藍再去殺邪宗的人,兩筆收入一起拿下。

  「小安子,有人盯上你了。」小紅提醒安藍。

  「知道。」安藍神識敏銳,儘管他們藏得很好,但是看到她後情緒出現了一絲波動,這絲波動足以讓她察覺到他們的心思。

  「你要怎麼做?」

  「他們要是敢來,管殺不管埋。」安藍吸收了天妖精血過後,多了一股爆戾之氣。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40 PM

193章 震懾群雄

  安藍往人群中掃一眼,負手而笑,「是一個一個的來,還是一起來?」

  這話一出,大家料想到要動干戈,前面的人紛紛讓開空出一個百米寬的空地。安藍招出椅子坐到空地中。

  「怎麼不敢在人前殺我?哼,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就這慫樣還想殺我?趁早回家洗洗睡了。」她斜倚在扶手上,完全沒把這群人放在眼裡。

  這裡隨便出來一個人修為都比她高,被她如此蔑視又怎會甘心,一個緋衣漢子從人群中跳出:「母子刀萬良領教仙子哥招。」

  「萬良,居然是萬良。」那些人盯著緋衣漢子,似要把他看個通透。

  萬良是何許人?就是被安藍奪去雷霆榜第一的那個人。萬良霸佔雷霆榜第一名十餘年卻被一個築基期的丫頭壓在了頭上,讓他如何服氣!

  「只有一個嗎?」安藍輕笑。

  「對付你,我足矣。」萬良一聲喝,只聲一道凜冽的刀光向安藍飛來。

  「話不要說得太滿!」安藍一拍扶手,椅子騰空而起。她以指化劍,劍光與刀光相撞,黃土碎裂,周圍的人被氣浪沖出百米。

  刀與劍相互抵消,然而,那到光之下還藏著一把短刀,那短刀閃著寒光轉眼已到安藍面門。

  安藍右手護住臉,那短刀落在她的手上,身下的木椅震得粉碎。

  鋒利的刀尖抵在安藍手上巴掌大的小玉劍上,碰射出火花。

  「我也不欺你。」玉劍瞬間伸長五尺,安藍彈回短刀,三道劍光反彈而回。

  「狂妄!」萬良擅使雙刀,但是這雙刀卻和別的不同,一把是偃月重刀而另一把則是短小鋒利的兩尺短刀。因此,才被人稱做「母子刀」。

  萬良兩刀並用,一重二巧,變化莫測。

  「嘗嘗我這招劈山。」天空一道巨大的刀影落下,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刀還未至大地已然開裂。

  「劈山,我看你劈柴還差不多。」安藍又是三劍,這三道劍芒合成一股,兩人竟是不分上下。

  大刀剛落,萬良小刀又至,兩人近身纏鬥在一起,短短數息已交手百回。

  萬良力量勝過安藍,她不敢硬接,只能用四兩撥千斤之術化解他的攻擊,一直處於防禦狀態無法有效反擊。

  不愧是長居潛龍榜第一的人。

  刀劍相對,已過數百招,萬良越打越心驚。他原以為以自己可以在修為上以絕對的優勢可是壓制住安藍,可是這麼久他居然還沒有拿下她。

  外人看安藍只是一味防禦十分狼狽,只有他知道,他的殺招全數被她以極怪異的姿勢躲掉,而且她越戰越快,快要打亂他的步調。

  他甚至感覺到她並未出全力。

  開什麼玩笑!

  「雷霆十八式。」天空集起烏雲,一道道閃電落下,萬良的偃月重刀上包裹著雷電之力,吱吱作響。他一刀劈下,無數雷電向安藍奔湧而去,一路炸開。

  「雲海翻湧。」四周變成一片雲海,那些雷電盡數被雲海吸走,轟隆隆,雷聲陣陣,大雨傾盆,被吸走的雷電又被雲海吐出來,反向攻向萬良。

  萬良躲過一道又是一道,雷電一直追著他不放,他運起全身真元,反手一刀衝向雲海,雲海被破,滾滾烏雲消散再現萬里睛空。

  「不過爾爾。」安藍站在原地與萬良對峙。

  「哼,等你接了我這一招再說!」

  「玄天九重。」玄天九重是萬良的極招,一共是九刀,這九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利害。

  澎湃的真元從萬良體內溢出,招未出,安藍就感覺到了壓力。

  她不敢小看,玉劍換成了七海翻雲劍中的騰雲釁,一朵巨大的紫色蓮花懸在安藍頭頂,蓮花硬接了前三刀,第四刀時,那蓮花瓣化為一把把利劍,對沖而去,《雲海飄渺劍》,《紫陽劍訣》以及五頡老人《陰陽混沌劍》三劍合一,勢不可擋。

  那些觀看的人連忙飛退,稍稍慢了點就會被餘波波及。

  「怎麼回事?」各營地的人察覺到了異樣。

  雲紀深和雲紀重紛紛從帳篷裡走出來。

  「三哥,那邊打起來了。」

  「這招式難道是母子劍萬良?」雲紀深望著天上的九重大刀。

  「正是他,他和那個黑市懸賞的安藍打起來了。」

  「什麼?!」雲紀重怒吼一聲,人已衝出了營地,往戰鬥的方向奔去。

  「潑猴,咱妹子被人打啦。」師雄跑到侯宜宣的帳蓬說。

  侯宜宣走出帳蓬往天上一看,臉色大變:「好你個萬良,居然敢欺負我妹子!」他背起孔雀翎,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救咱妹!」

  「那是我妹,不是你妹。」侯宜宣反倒不急慢悠悠地收了大#。

  「萬良又怎麼是我妹子的對手,說不定她現在正玩在興頭上,我若是這般去了豈不是破壞了她的興致?好哥哥當然要讓她玩得開心。」

  「那可是萬良,雷霆榜第一。」安藍只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哪比得過萬良那個凶漢子,師雄為她焦急。他也跟多數人一樣,不相信安藍有擊退萬良的實力。

  「那是曾經。」作為大哥侯宜宣不是很瞭解安藍的,她身上有金甲銀皇,若是應付不了,一定會招出金甲銀皇,她現在只不過是陪萬良玩玩兒罷了,若動起真格來,十個,百個萬良都不是她舟對手。

  「去給咱妹加油去。」侯宜宣摟住了師雄的肩,他的心思可壞了,想讓師雄看到安藍的實力自慚形穢,從而徹底死心。

  空地四周的人越聚越多,三方勢力的人也從帳蓬裡趕過來,有些因為隔得太遠什麼也看不清,乾脆駕著飛劍飛到空中。

  來得人越多越好,安藍就是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那些心思不正的人都打趴下,震懾所有人,以免進攻邪宗的時候有人給她搞麼蛾子。

  她要以絕對的實力告訴他們,想要殺我,你們還差得遠!

  她一聲清嘯,紫蓮變成一朵白蓮,白蓮化劍迅速將刀瓦解,劍氣入體萬良覺得似被火焚燒一樣痛苦難受。

  好怪異的功法,他靈魂受傷退後數步,一口血吐了出來。

  母子刀萬良敗!

  安藍用絕對的實力告訴在場所有的人,雷霆榜第一,她當之無愧!

  「她真的只有胎動三層?」沒錯,安藍吸收了那絲天妖精血過後,一躍到胎動三層。

  「有什麼好驚訝的,她可是築基二層的時候就已經排在雷霆榜第一了。」侯宜宣敲敲師雄的頭,其實他心裡的驚訝並不比他少。

  他知道,安藍之所以排在雷霆榜第一是因為金甲銀皇,可是如今,她竟然單憑自己的力量也能打敗萬良,難怪她有恃無恐。

  「還有誰來?」安藍並不以為打退了一個萬良就能讓所有人打消念頭。她剛剛與萬良爭鬥真元消耗不小,一定會有人撿便宜。

  果然,她話語一落,一對老夫妻慢慢撥開人群走了出來。他們頭髮花白,一人杵著一個枴杖,佝僂著身子,若不那對厲色十足的眼睛,還以為他們只是尋常老人。

  「仙子真是好本事,我夫婦二人前來請教請教。」

  「竟然是他們!」侯宜宣瞇著眼,捏緊了拳頭。

  「潑猴,你認識他們?」

  「這兩個老傢伙原是黑市生死場的,老太婆叫方婆,老頭子叫柴伯。」

  「莫非主是二十年前名噪一時的奪命雙邪?」

  侯宜宣點頭,神色凝重。「沒錯就是他們。」

  這兩人心狠手辣,生死場的對手沒有一個存活,二十年前突然從生死場消失,沒想到現在竟然出現在這裡。

  現在柴伯是金丹期,方婆胎動九層,他們是從存死場一場一場歷練下來的,手段遠超萬良。

  「看來一萬靈石還真是不少。」安藍自嘲,一個金丹期的人居然不顧身段眾目睽睽之下要取她的命。

  「阿肥。」她大叫一聲。一隻黑色的大圓球從天空落下,落到她腳邊。

  她可沒笨到以一己之力對抗這兩人。

  阿肥用它的死鳥眼掃了一眼奪命雙邪,不屑地以側面對著他們。

  「畜牲!」

  高貴的阿肥最討厭不識貨的人罵它畜生,它尖嘯一聲飛到空中,兩米長的翅膀張開,捲起一陣風浪就向奪命雙邪扔去,那風極大,身後的人竟然站不穩被一路扇退,有些甚至直接被扇飛。

  風浪剛過,它張口又是一個一個的火球噴出來,那火球落地並不散去,而是竄開,形成一片火海,原本就熱的魁州,此時更是讓人灼熱難受。

  柴伯取下掛在枴杖上的菊蘆,他它葫蘆口對準了阿肥,強大的吸力欲把阿肥吸入葫蘆中。

  阿肥不退反近,伸出鋒利的一抓將葫蘆抓碎。

  那葫蘆可是平品靈器竟然承受不住這只肥鳥一抓。

  好利害的靈獸!雲紀重原本已抽出了劍,打算上去幫安藍一把,可是看情況卻是不用。

  奪命雙邪出來到現在,安藍還沒有出過手,只怪異的肥鳥居然能壓制住奪命雙邪。

  「七階靈獸!」沒想到安藍竟然有一隻七階靈獸。

  「畜牲受死!」柴伯失了葫蘆,無比震怒。



194章 大山壓頂

  「不好,柴伯要下殺招,快退。」師雄拉著前來圍觀的神水宮弟子迅速向後退。

  地面震動,如篩糠一般上下抖動著,一座座山包拔地而起,大地開裂,縫隙中一座血池冒了出來,血池汩汩翻滾著,腥味撲鼻。

  「魔血池。」雲紀重臉色大變。

  魔血飛向高空,纏住阿肥。

  「呦!」阿肥一聲輕嘯,黑色的火焰籠罩全身,魔血一接觸到黑火立刻被蒸乾。阿肥的雙翅好像兩把剛刀斬向奪命雙邪,枴杖被毀,安婆當場斃命。

   「老婆子!」柴伯見機不對,立刻跳入魔血池中,魔池翻湧,魔血織成血網網向阿肥。

  那魔血還著強烈的腐蝕性,阿肥身上傳來一股焦味,原本黑亮的羽毛變得醜陋無比。

  阿肥徹底被擊怒了,無數火球風刃扔向魔血池,人們徹底領略了這只肥鳥的凶威,堂堂金丹高手,居然被打得躲在魔血池中不敢現身。

  魔血池中血浪滔天,阿肥見久攻不下,一張嘴,將魔血盡數吸入腹中。魔血池有幾百米大,隨著魔血吸入,它身子越漲越大被腐蝕的羽毛又恢復了原樣,最後一滴魔血吸完,它打了一個飽嗝,又恢復到原來大小。

  空蕩蕩的魔血池裡站著徹底傻眼的柴伯,魔血劇毒無比,那只肥鳥將它吸完非但沒事,而且還像是吃了付補藥。

  不好,這肥鳥有來歷!

  葫蘆被毀,魔血池魔血盡失,柴伯撒腿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方婆的仇日後再報。

  「想跑,哼!」安藍自是不會放虎歸山,阿肥俯衝而平,分明看它還在千高空,可是一眨眼它就來到柴伯背後。

  「怎麼會?!」柴伯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裡被抓了個血洞,血從他嘴角溢出,他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他竟連逃跑都來不及!

  安藍收了魔血池,再問:「還有誰?」

  這一次,鴉雀無聲。

  萬良捂著胸口猛然咳嗽,慶幸方才與安藍交手時,這只凶鳥沒有出來。

  安藍目光掃向哪裡,那裡的人就往後退一步,這看似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卻帶著懾人的氣勢。

  「很好,看來沒有了。大家聚集在一起是為了對付邪宗,而不是殺我安某人。十個邪宗弟子就抵得上我安藍的命,在場的各位都實力不俗,殺他二、三十個邪宗弟子完全沒有問題,又何必為了那區區一萬靈石枉送了性命。」她說得有理,那幾道敵意也在逐漸淡化。

  安藍轉身欲回,卻見身後有人大叫一聲:「慢著!」

  「你要殺我?」叫住她的是一個高瘦的男子,一看面相就是卑鄙狡詐之徒。

  「不是,我只是想和仙子切磋。」

  「切磋?」安藍瞇眼,看他想玩什麼把戲。

  「嗯,純武力切磋,不用外力。」外力指得東西很多,包括靈獸也包括法寶。

  「哈哈。」安藍捂肚大笑,「你當我是傻子,還是你本來就是傻子。你一個金丹期的高手,居然要跟我胎動期的人這般切磋,不如我自己綁了雙手讓你砍好了。」

  「真是不要臉!」侯宜宣真想一箭射穿他的頭。

  「是啊,潑猴,我以為你就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還有人比你更甚。」那瘦子是金丹二期,安藍的修為整八層,他還真好意思。

  「怎麼不敢?!」

  「不敢。」冷笑一聲,轉身不理他。

  他那人沒想到安藍回答得這麼乾脆,愣了愣神。「站住!」

  安藍連頭也沒回,離開了空地。那男人一瞇眼,手曲成爪向安藍抓來,眼看就要到安藍背後。

  侯宜宣張開孔雀翎,將破魔箭搭在弦上。

  那人剛要抓到他,只覺背的一陣冷風撲來,一隻大手抓住他的後腦把他整個人提起來。」真是丟臉。」

  緊接著,覺得後腦一緊,頭像西瓜一般被捏得粉碎。安藍向前幾步以免東西沾到她身上。她早就料到那人會背地出手,有暗中防範,只是沒想到會有人中途插手。

  真是看不慣那人的行為嗎?不見得。

  安藍轉過頭來,看著眼前之人。

  這個的衣服很平常就是一件拙藍色的深衣,沒有繡花也沒有任何裝束。他的頭髮隨意地披散著,一雙狹長而深邃的眸子透射出寒光。安藍看向他那雙手,手指很長,能輕易地捏碎金丹二層修真者的頭顱,說明力量很大。

  安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到這個人極度危險。

  「謝閣下出手相助。」

  「我剛剛可是救了你,光說謝誠意不夠。」

  「哦?那閣下想要什麼?」

  「你的頭。」此話一出,四周的人都倒吸一口氣。

  「閣下可不像愛財之人。」這人的實力至少在金丹五層。

  「你錯了,我愛得很。」

  「愛到可以為財而亡?」安藍反問。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笑著用手帕擦去手上的血說,「你的鳥對付不了我,加上那個也不行。」他指著遠處拉滿弓的侯宜宣說。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在神水宮的人堆裡正有個穿真人服飾的人用箭對著他。

  這位神水宮的真人和安藍是什麼關係?!

  「對付你還用不了我大哥出手。」安藍向侯宜宣揚揚手,試意他把弓放下。

  侯宜宣收了弓,冷冷地看著那男子。

  安藍故意道出她和侯宜宣的關係,想動她的人也要考量一下神水宮。真人在門派裡享有很高的地位。

  大門派有幾萬名弟子,而真人卻只有二十來個,他們都是有眼力的人,看出侯宜宣的孔雀翎品相不凡。

  「哈,小小年紀口氣不小。」

  「否則又怎麼敢殺辰屠。」

  「好,我們比一場,我若輸了幫你對付邪宗金丹期的高手,所得的靈石歸你,你若是輸了,你這條命就歸我。」

  「那我就謝謝你的靈石了。」兩人同時爆喝一聲,那人出拳,伴隨著一聲虎嘯,一條百米長的大虎張著大口向安藍撲來。

  安藍輕笑,一翻手,一座大山從天而降。那山高千仞,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直落而下,四周的人連退數里。

  砰!

  沙塵四起,安藍蹲在地上笑著對那人說:「你輸了,別忘了你的話。

  地下被砸了個大坑,那男子被壓在山下無法動彈!

  饒你是孫悟空,也逃不過五指山的鎮壓。

  這場比試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

  枉你有通天本事,山嶽之力碾下來也毫無還手之力!

  那些原本打安藍主意的人嚇得渾身是汗。那男子如此實力也被震壓在山下,那他們呢?

  只怕只剩一堆肉渣。

  至此,再也無人心生邪念。

  安藍就像眼前座高山一樣壓在他們心頭,讓人喘不過氣。

  安藍收了山,拋下一粒丹藥給那男子。「吃了它療傷,我還想你多殺些人,幫我多賺幾個錢。我也是愛財的。」

  大家讓出一條道路,無人敢擋。

  安藍給他的可是療傷聖藥,護神丹,不僅治療外傷,連內傷也可以一併醫治。

  那男子拿起丹藥狂笑不止。「殊河下次再向仙子討教。」

  說完將護神丹吞進肚裡。

  「我等著。」

  空地上只餘下一個百米深的大坑,風吹過颼颼地冷。

  師雄心裡五味雜瓶,侯宜宣拍著他的肩將他拉回營地。

  一日之後,拔寨起程,滿天人影向著惡神山壓去,一共五萬人排成方隊,天被遮了嚴實。大荒的居民,嚇得躲進屋子裡,那肅殺之氣令他們躲在牆下瑟瑟發抖。

  大荒的妖獸們全都失了蹤影。

  惡神山下,九根鐵柱流動著異樣的光彩,滿山的符文將惡神山包裹住。

  劍光落在符文上,符文巍然不動。

  「邪宗的護山大陣好利害。」剛剛那波劍光只是試探,只有五千人發動,但是五千人同時攻擊也是很恐怖的。

  「再利害也要叫它給我破!破神柱!」雲錦鶴大手一揮,雲家、神水宮、望月崖的隊伍裡推出三輛大車,大車足有五百米長,大車上安著一根長柱,那長柱的的底部是一隻神牛,神牛怒目圓瞪,張嘴大吼,這柱子是從它嘴裡吐著,柱子上面刻著無數踏雲神獸,這些神獸神態威儀。

  柱子越到前面越細,最後形成一個尖錐。

  每個破神柱下都有一千名弟子推著。

  一面大鼓出現在正前,一位神水宮的女弟子跳到鼓上,以身擊鼓。

  咚咚咚,鼓聲響徹千里,體內熱血沸騰,氣勢如虹。

  「撞!」雲錦鶴令旗一下,三千名弟子驅動著三架破神柱向惡神山撞去。

  碰。大地弄裂,整個大荒都在顫抖。

  破神柱被反震回來,三千弟子迅速穩住。

  「撞!」三架破神柱再次撞去,惡神山承受著巨大的衝擊,岩石紛紛掉落,那符文淡了些,九根鐵柱發出恕吼,那聲音震得耳朵發痛。

  「哼,我也來!」坐在阿肥背上的安藍,手上翻,只見一座百里大山重重壓下去。

  大山壓頂!

  惡神山的護山大陣搖搖欲墜。

  這座山招出來,安藍的真元被全部耗乾,她趕緊吃下一粒復元丹。

  「撞!」雲錦鶴看準機會,三架破神柱再次撞去。

  轟,大陣轟然碎裂。

  無數黑光從裡面衝殺而來。

  「殺!」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44 PM

195章 天妖現世,辰屠殞命

  「殺!」禁制破去的那一瞬間,令旗在下,萬道劍光射入惡神山上衝出的黑光碰撞在一起,一個個爆開,天地震盪。

  在如此威勢面前,人更是脆弱無比。

  惡神山上黑雲翻滾,一隻巨大的魔神從黑雲裡鑽出,他狂吼一聲,一腳踏下,腳下之人被踏成了碎渣。

  「大膽妖魔!」雲錦鶴升上空,他背後出現一隻金麒麟,那麒麟向魔神衝過去,魔神被撞飛,但是很快又飛過來,兩隻纏鬥在了一起。

  劍光滿天,耳邊陣陣鼓聲將安藍體內潛伏的凶性徹底激發出來。

  「辰屠,出來受死!」她一拳轟向惡神山,只見一隻龜背龍頭的神獸從她拳中衝出,勢不可檔,惡神山被她轟下了一大塊,邪宗弟子死倒一片。

  九子龍魂鏈之霸下之力!

  「龍鳳合鳴。」阿肥背上突然出現了一隻金色佈滿暗紅血色的傀儡,他手持長槍,宛如天神!安藍手按在長槍上血色的槍頭一轉,血龍與冰鳳長鳴而出,它們身後,一道綠光緊接而來,那綠光是一隻孔雀,三道光芒合為一體。

  惡神山上,三個金丹高手聯手欲接下這一擊,但是白霧冰焰所化的冰鳳專克妖邪之物,那三名金丹高手被穿了個透,連身體都沒有落下,化為灰燼。

  那光殺了三名金丹高手過後餘威不減,落到邪宗隊伍中,整齊的隊伍被衝出一個大的缺口,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竟沒有人敢靠近。

  凶凶凶!!!

  侯宜宣駕一隻天車與安藍並肩而立。

  火剛熄滅,天空突然落下冰錐,那冰錐一尺粗一兩丈長,將邪宗弟子釘在地上。小紅出手,邪宗弟子傷亡慘重。

  安藍這邊攻擊實在是太過兇猛,升起了惡神山上的注意,惡神山指揮戰鬥的正是辰屠最後一個兒子——辰騰。

  「竟然是她!大長老,二長老,殺安藍!」

  「是!」大長老,二長老領命,他們走到殿下的祭臺之上,用獻祭之法迅速提升修為。

  「這個波動……不好,是獻祭之法,有人在用獻祭之法提高自己的修為。」在離雲派時,辰屠用獻祭之法修為猛然提升到元嬰六層,安藍記憶猶新。

  「快退!」安藍大吼。

  所有人紛紛後退,那些反應慢的被捲入黑雲之中吞了個乾淨,一付付白骨被黑雲吐下。

  「不好,是元嬰強者!」

  「邪宗什麼時候多了兩名元嬰強者!」據情報邪宗只有辰屠一個元嬰期,什麼時候又多了兩名?!

  「這兩人是用獻祭之法將修為強行提上來的,他們雖然是元嬰期,但是並沒有領悟境。」安藍向眾人解說。領悟境的強者和沒有領悟境的強者跟完全是兩個層次。

  「你話太多了,受死!」大長老和二長老聯手殺向安藍。

  「哼!就憑你們!」

  金甲銀皇牙齒咯咯地響著,雙眼冒著紅光。他身子猛然漲到六十丈,長槍在手瞬間已是千道槍影。如銅牆鐵壁將大長老、二長老攔於牆外。

  侯宜宣見機連射兩隻破魔箭。

  見大長老、二長老受制,殿中的辰騰嗽得一下站起來。

  「開魔剎大陣!」他話語一落,山上燃起無數幽火,幽火彙集成一面百丈高的大門,那門緩緩打開,門後的黑洞中無數魔神爬了出來。

  仿若地獄之門。

  他們尖叫著撕咬著衝向了前面的修真者。

  每一頭魔神都有金丹期的實力,無窮無盡,五萬人瞬間折損兩千人。所有金丹期的人都從隊伍中衝出來擊殺魔神。

  赦天真人一馬當先,四把劍懸在身前殺向魔神,這位嚴厲的師尊,化為絕世戰神所過之處,魔神灰飛湮滅。

  然而魔神實在是太多,哪怕三派高手盡出,一時間也陷入了焦灼狀態,那門後還有無數冒出,各派高手漸漸力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要先破掉那扇門。

       「龍鳳和鳴。」

  「聖龍出海。」

  「望月斷崖。」

  安藍、神水宮的玉錄真人、望月崖的醉影真人同時發招衝向那扇魔神之門。大門裡一陣嗚咽,空間扭曲,狂亂的邪元從裡面洩出來,四周空間碎裂。

  「不好!」阿肥載著安藍飛退。

  那大門竟要爆裂。

  這時,天空一道金光落下,雲層之中一把金色的巨劍直透而下,所有的魔神嗚咽著,在發抖。

  巨劍穿透大門,大門裡傳來一聲哀嚎,黑色的血從門黑洞之中流出來,邪元被封那狂暴的力量也漸漸平息下來。

  是誰發得這一劍,好可怕的實力?眾人望向身後,只見幾聲鶴吟,百隻仙鶴拉著一輛鶴舟快速飛來。那鶴上站著一位手拿拂塵的長鬚道人,這道人鬚髮皆白,仙風道骨,別有一番靈動。

  「劍狂!他什麼時候出關了?」玉錄真人認清來人,嘴角抽搐。

  劍狂!炎夏被稱為劍狂的只有一個人,離雲派祖師塵絕。

  安藍張大嘴巴,塵絕身後站著二十來人全是離雲派的金丹高手,白殷衣赫然在其中就是閉關修煉的白勝衣也出關前來。

  離雲派只來了二十五人,但是氣勢沖天,看得所有人心驚肉跳,兩個元嬰期,二十三個金丹期就是神水宮也不過如此。

  神水宮是一等一的大派,而離雲派在眾人眼中只不過是個二流小派。離雲派深藏了這麼多年今天才讓人看清楚它的真正實力。

  「安藍拜見祖師。」安藍連忙上去行禮。

  「你就是安藍?」只是被塵絕看了一眼,安藍便覺得有十萬座大山壓在她身上。

  「是。」安藍正要跪卻被一股力量托住,怎麼也跪不下去。「你已不是我離雲派弟子,這禮不必了。」

  安藍心頭一震猛然抬頭,她望向白殷衣卻見白殷衣也是一臉無奈之色。

  子敬痛心卻也不敢言。

  安藍當初迫不得已叛出師門,但是她還是一直把自己當成離雲派的弟子,子敬和白殷衣也一如往常地對她,但是現在祖師卻讓她不必拜了。

  她再也不是離雲派的弟子……

  子敬再也不是她的大師兄……

  白殷衣也再不是她的師尊……

  她倒退三步,一口血吐了出來。

  白殷衣與子敬欲上前卻被塵絕瞪了一眼,定在原處。

  「哈哈……」安藍大笑,越笑越狂,她頭髮飛散滿眼血紅,悲憤之中修為再次突破。

  可是她卻半點喜悅也沒有。

  「辰屠!」她大向萬神山大吼一聲,化作一道流星沖了去。

  「藍兒!」背後是白殷衣的呼聲。

  「怎麼回事!」侯宜宣大驚失色,立刻追過去。

  「殺!殺!殺!」安藍殺意濤天,一路衝上邪宗大殿,遇神殺神,遇魔誅魔。竟是沒有一個人能阻擋她的腳步,等大隊人馬殺上來時,看到地上的屍體暗自心驚。

  安藍眼前已是一片紅色。

  「不好,妹子怒急攻心,這樣下去會精血耗盡而亡。」侯宜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安藍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不惜燃燒自身精血來提升實力,全身一片血紅,這樣下去,遲早會精血耗盡。

  可是,安藍前進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他根本追不上。

  「小安子,小安子。」小紅心裡也是一片焦急,可是她根本不敢硬攔住安藍,那樣安藍的氣全淤在胸口,更會出大禍。

  「離雲派的臭老道,回去讓爹爹打你屁股。」小紅不敢強攔,只好助她斬殺邪宗弟子,希望能在她精血耗盡之前殺死辰屠。

  「阿肥,小小,衝!」小紅把小小也從混元天府裡招出來。

  「天龍吼。」一隻巨大的龍頭出現在惡神山上空,只聽一聲龍吟,無數邪宗弟子直接被震死。

  聽到這聲龍吟白殷衣心裡直跳。

  「子敬,去找安藍!」登上惡神山之後,白殷衣叫子敬尋找安藍。

  「你也知道心慌了麼?」白勝衣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這樣不是更好,她不是你徒弟,你也不是他師尊,也就沒了那些……」

  「閉嘴!」白殷衣還是第一次這樣怒吼白勝衣。

  「哈哈……哈哈……白殷衣你還是不敢正視自己的心,你不要的話,她就是我的了。」白勝衣大笑,扇子一開,化作一道白光而去。

  安藍衝進邪宗大殿卻見大殿裡空無一人。

  「辰屠你給我出來!」數道劍氣從體內衝出,大殿頓時一片狼籍。

  「縮頭烏龜,你不是要殺我嗎?我來了,快出來!」

  「嘖嘖嘖。火氣真大,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阿離姑娘嗎?」話語一落,大殿裡慢慢現出一個身影,正是天妖銀。

  「怎麼會在這裡?」銀來意不明,小紅護住安藍。

  「龍女?有趣,只可惜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這個問題真讓我傷心,怎麼說我們也算是朋友,我好心好意來幫忙,卻換來冷臉,早知道我就留著他們了。」銀扔出兩顆頭顱,一顆是辰騰而另一顆正是辰屠!

  辰屠父子竟然被銀殺死!

  「哼,說得好聽,你不過是想吸取他們兩人身上的邪力罷了。」

  「呵呵,信不信由你。」銀雙眼泛著紅光,慢慢走近安藍。

  「你,你想做什麼!」



196章 養病

  「你,你想做什麼」小紅招出法寶,凝神以對。

  「你說呢?」銀哂然一笑,血紅的右目掃過小紅,小紅被定住動也不能動,只能睜大眼睛看他走到安藍身前。

  此時的安藍雙目呆滯,如同失了魂一般。

  「我喜殺人,你卻偏要救人。縱使落到這步田地,你也還要助她,我是該說你癡,還是笑你傻?」銀自言自語。

  「按我說,她成了妖也好。也不對,她若成了妖,沒人殺我,豈不寂寞。」

  銀輕笑兩聲,將手沒入安藍眉心,把眉心的冰魄寒魂硬取出來。

  「天妖精血雖好卻不是你能吸得的,我就勉強收了,算是診金。」他將冰魄寒魂中剩餘煦天妖精血抽出來,吸入口中。

  精血剛入口還沒來得及吞下,就見一道銀光衝進殿中。「邪徒,納命來!」

  「哼,可笑竟然將本座當成邪宗弟子。」銀光在離銀還有三尺時兀自消失。

  「滾!」銀大喝一聲,那人被震出數里之外,落下山崖死得不能再死。

  「辰屠就在大殿裡,大家上。」那些人竟然把銀當成了辰屠。

  大殿前被圍了三層,各派弟子結成劍陣只待一聲下,齊齊攻入大殿中,只見一個銀髮紫衫的人緩緩從裡面跺了出來,懷裡抱著安藍。

  他神情平淡,儀態從容,但是不知為何那些弟子心卻怦怦直跳,直冒虛汗。

  「你不是辰屠。」離雲派的人都見過辰屠,所以他一出來,便知他不是。

  白殷衣看見昏睡在他懷裡的安藍,心裡一緊。

  「辰屠?是他嗎?」只見兩顆頭顱從大殿裡飛出來,其中一顆正是辰屠的骷髏,只是那眼中已沒有了靈火。

  辰屠死了!

  難道是被眼前這個男子殺死的?!

  「你是誰?」雲錦鶴問。

  「本座是誰?嗯,這個問題問得好,本座是誰呢?!哈哈。」隨著這笑聲,浩瀚的妖力噴薄而出,殿前的正派弟子被震飛,還在搏鬥中的邪宗弟子紛紛爆體而亡。

  強大的妖力肆虐著整座惡神山,大殿被毀壞,地上的石板被撩到空間,四周的數目建築紛紛炸毀。

  天地黯然失色。

  大荒風雲變色,鬼哭神嚎宛若幽冥地獄。烏雲翻滾,一道道雷電落下炸開一個個大洞。

  天空下雨卻是血雨,騅雨落下帶著灼人的疼痛,皮膚一碰便成焦黑。

  這股妖力竟然壓得無數金丹弟子跪倒在地,只有白殷衣和那些元嬰期的人還能站立不倒,但是雙腳已深陷地中。

  「不好,是天妖!」塵絕神色一凜,一反金劍光從他體內衝出試圖攻擊銀,衝散這股壓力,可是,劍在銀面前停住動也不動。

  「小傢伙,在我面前最好安份點。」銀說話時還著一股魔音,那魔音傳入塵絕耳裡,他連退數步噴了幾口血。

  「我又幫你出了一口惡氣,你要如何謝我?」銀低頭看向安藍,只可惜她雙目緊閉睡得深沉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他也不在意,淡淡掃了這些人一眼。

  「今天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們一馬,不過,本座辛苦一陣,也不能空手而回。這座惡神山本座就收下了,哈哈。」一道血光沖天而起,銀抱著安藍飛入空間,他身下捲起一道血浪,惡神山消失不見,眾人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滿天黃土之中。

  面前還有兩顆頭顱,

  小紅和阿肥也被銀從惡神山裡扔了出來,他一走,他們立刻恢復了自由。

  「追!」她跳上阿肥的背,追著銀而去。

  侯宜宣緊隨其後,追了數千里再也找不到銀的蹤影。

  銀帶著安藍去了哪裡?!

  夜深人靜五里村外的纏仙籐察覺到異樣,莫名地躁動,但是卻好像突然被人凍住一樣。

  烏雲之下一道黑影落入了安藍的後院當中。

  「她倒是把五里村照顧得很好,你高興吧?不過,我卻不喜歡。」銀冷哼一聲,那些纏仙籐紛紛枯萎壞死就連村裡的樹也死了一半。

  第二天村民們醒來被嚇了一大跳,查了半天緣由卻怎麼也查不出來,以為有人惡意搗鬼,全村戒嚴。

  安藍醒來已是兩天之後。她發現自己正躺床榻之上,看擺設她正是在五里村中。

  她全身虛浮無力,頭痛欲裂,一時有些呆愣。頭腦空空的,好像失了些東西,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睜眼也不知看了床罩多久,才緩緩起身。

  她坐到銅鏡前,才發現梳妝台上留有一封信,拆開一看竟是銀留給她的,只有寥寥數字。

  「你若不甘,盡可來殺我,我等著。」安藍看完之後,記憶紛沓而來,頭更痛。

  她呼了一聲,捂著頭,趴在梳妝台前過了會才好受些。

  天妖精血包含大量妖力,她以為已將天妖精血徹底煉化,哪知,那妖力卻潛伏在她體力,使她心性大變。

  她先是被鼓聲激起凶性,血液沸騰,而後癲狂,最後更是在不知不覺下耗費自身精血一路狂殺。

  她精血耗費,天妖精血卻乘機鑽入全身,若不是銀出現,只怕她現在已不是她。

  東西不能亂吃。世人誠不欺她也。

  安藍咳嗽再聲,她唯一遺憾的是沒有親手誅殺辰屠這個惡徒。

  銀吸收了他的邪力,實力只增不減,要救回素銀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安藍唯一不解的是:銀命知道她要救素銀為何不乘機殺了她,反要為她解除身上的天妖精血之毒?

  天妖狡詐多變,她一時也無法揣度。

  不知為何,辰屠一死安藍的心空落落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目標,甚是迷茫。

  幾番沉思過後,她又突然笑起來。」我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脆弱了?」

  銀殺了辰屠父子又把剩餘的邪宗弟子都炸得粉碎,連惡神山都給收走了,那不是為她節約了一大筆賞銀,她該高興才是,愁什麼愁。

  至於離雲派……不管她是不是離雲派弟子,白殷衣是她師尊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她本來就是心胸豁達的人,之前那般氣急攻心全是受了天妖精血的影響。

  流了那麼多血,她現在身子很虛需要好生養一段時間才行。此時正值清晨,陽光從窗戶裡透過來,地上斑斑駁駁,她走出屋外聽到孩子們傳來的練武聲。

  她用手遮住眼睛抬頭仰望了頭上的驕陽,發現自己的手如紙一般白。

  「你是誰?」禾熙路過此地,看安藍院中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問道。前兩天夜裡纏仙籐莫名死亡,現在又有人出現在阿離姑娘的院子中,莫非兩者有什麼聯繫。在五里村民安藍和素銀院子是絕對禁止外人進入的。

  安藍這才想起,她沒有吃鬼面花果,五里村的人並不認識這張臉。

  「我是此間主人。」

  「胡說!」禾熙冷喝,抽出火雲劍對準她。

  「你這把火雲劍煉得不錯,看來,你對《千錘百煉》已有了更深的領悟。」

  安藍傳她《千錘百煉》只有三個人知道,除了安藍和她以外就是子敬,她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她仔細看向安藍,發現那雙眼睛與「阿離」神似。

  「你真的是阿離姑娘?」禾熙將信將疑。

  安藍笑而不語。

  「我回來的事先不要聲張。」安藍要靜養,她也不想讓村裡人知道她受了傷。

  禾熙點頭,她越看安藍越覺得熟悉,也不知在哪裡見過,等安藍轉身在猛然想起。「安藍,你是黑市懸賞的那個安藍?」那懸賞禾熙也曾遠遠看過一眼。

  「那已是過往。」安藍淺笑。邪宗已滅,她也沒有必要再隱瞞身份。

  安藍沒有再出院,日日在院子裡補血養氣,她的血氣虧損得太過利害,只能食療,而且只能喝靈谷煮的清粥,幾日下來,嘴巴都淡出鳥私

  小紅帶著阿肥追了幾日卻不見銀的蹤影,又不知該往哪裡去,最後只得回到五里村,至於侯宜宣師門急召,不得已回了神水宮。

  他們一回來卻發現她坐在後院裡曬太陽。

  「嗨,小紅姐姐。」安藍向她招手,笑起來仍有幾分虛弱。

  「小安子!」小紅從阿肥背上跳下來,抓著她的肩不停地搖。」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居然在這裡曬太陽,挺舒服的啊?」

  「小,紅姐姐,你快把我要散了。」

  「搖死你更好。」小紅冷哼。

  「搖死了我,小紅姐姐豈不是要傷心了?」安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小紅姐姐會回來找我,所以呆在這裡一步也不敢離開。」

  「哼,算你識趣。」小紅鼻子一酸,化為真身跳進了池塘裡。

  「喂,小紅姐姐,你不會是哭了吧?」

  她剛說完,一道水槍就噴了過來,不過,那水槍並沒有噴到她的身上。小紅也知道她現在身子虛,沾不得冷水。

  接下來的日子安藍可幸福了,小紅竟然破天荒地幫她煮起了粥,阿肥又是幫她錘肩又是幫她錘腿。她每日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她感覺自己快變阿肥了。

  然而,這樣愜意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


作者: gigi1433    時間: 2013-4-5 01:46 PM

197章 覬覦

  天陰沉沉,滿山黃葉,細雨綿綿越發蕭瑟,雨下了好些天,天氣漸漸轉涼。通往五里村的山路被浸了這些天,積滿了雨水,坑坑窪窪一腳下去全是稀泥。

  照理說這樣的山路是不會有人走的。

  但是卻有一群人披著斗笠急行在雨中,雙腳踏下將水雨濺起半人高,雖看不清他們的臉,卻是一身肅殺之氣。

  「王二麻子,滾出來!」只聽得一聲如雷般的吼聲,這群人直接衝進了村,那兩個把守村口的匪子被撞翻在地。

  「王二麻子,滾出來!」

  又是一聲,村民們紛紛出了屋黑來著不善抽出了武器,小婷立刻去通知村長。

  施成帶著村裡幾個修為不錯的人擋住那些人,「站住,你們是誰,來我五里村做什麼!」

  那些人也不回,只是往裡大喊,然後使勁的往裡沖。「滾出來,王二麻子!」

  他們力量很大,施成等人竟然頂不住。

  「站住!再往裡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兩幫人頂著互不相讓。

  這時,村長從裡面出來,見這幫人胡攪蠻纏,毫不講理,不免有些怒意。「我們這裡沒有王二麻子。」

  「哼,什麼沒有,明明見他上來的,怕是被你們藏起來了吧。少廢話,交出人來!」

  「呵,只怕找人是假,別有目的才是真。」只怕見從遠處傳來一陣輕笑,一隻大紅的雨傘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傘下搖曳著青衫,青與紅在一起非但沒有衝突,還襯得紅色更鮮,青色更翠。

  一雙纖足踏雨而來,卻未沾上半滴雨水。

  「諸位何必拐彎抹角。」

  「王二麻……」

  「轟出去!給臉不要臉,且不說本村並無王二麻子,就是有,我藏了又如何?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想闖就闖?!你們家主人連最基本的禮數都沒有教你嗎?要想要人,恭恭敬敬地跟姑奶奶說,心情好,或許我能讓你進村找一找。」

  「哪來的女娃,好生放肆!」領頭的人冷哼。

  「哈哈,哪比得上你。」別以為安藍不知道他們是衝著四相塔來的。

  安藍也不再廢話,金甲銀皇從她身後緩緩走出,這時大家才發現她身後還有一個全身暗紅色的鐵疙瘩為她撐著傘。

  那鐵疙瘩咧開嘴,一般氣浪掀來把這群不速之客吹到了村外,斗笠被吹開,細雨落在他們的臉上。

  安藍緩緩踱到村口,「下次來時,記得遞拜帖,不送。」

  一把紅傘,一著青衫,一個小女娃站在村口,看似弱不禁風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雨還在下,??啪啪。

  「告訴你家主人,想搶我的東西,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紅傘落下,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臉比聲音還要更顯年輕,那雙眼墨如點漆,沒有年少女子的天真,犀利如劍,任何陰謀詭計都在這雙利眼下無所遁形。

  「這不是……」隊伍中有人認出安藍帶頭的制止他說下去。

  「看來,王二麻子的確不在這裡,我們走。」說完他一揚手又帶著這群氣勢洶洶的漢子下了山。

  安藍冷笑。

  「燕統領,這就麼回去了?老爺交代的事怎麼辦。剛剛那女子可是黑市懸賞的安藍,我們殺了她正好去領賞錢。」燕青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心裡卻在罵他蠢。

  作為統領,他的消息可比這些人靈通多了。

  邪宗已滅,哪裡還有什麼懸賞。

  這一批人快速退回到慶江城,原來霍家的宅子上又建了幾座新宅,這些人就退到其中一座宅院中,燕青獨自一個人去正院覆命。

  「燕青拜見老爺。」

  「進來。」

  燕青推門而入,房裡熏著香,前面垂著珠簾,珠簾之後坐著一個身形偉岸的男子,他的容貌看不真切,但是坐在那裡卻如泰山壓頂,讓人顫抖戰慄。

  「你回來得真快。」

  燕青聽出責怪之意,伏了伏身子。

  「老爺明鑒,並不是燕青辦事不利,我等已經衝進了五里村,正要依計責難之時,卻出了變數。」

  「變數?」

  「那雷霆榜第一的安藍正在五里村中,一眼識破我等意圖。她身後有個鐵疙瘩,那鐵疙瘩實力強勁,把我等硬逼出村外。她守在村口,不准我等靠近半步。還說……」

  燕青試探地看了他一眼,不過,隔著珠簾他實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繼續接著說:「還說,老爺若想好她的東西,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嗯?」簾珠晃動,簾內之人站起來,燕青以為要責難他,頭伏得更低。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五里村的事你暫時不用理會。」

  「是。」燕青出去以後長舒了一口氣,心想老爺今天怎麼變了性子。

  屋內簾後之人又重新坐到椅子上,「嗯?若賢兄說得沒錯的話,這安藍卻是動不得。反正想要四相塔的絕不只我一定,我且坐山觀虎鬥。」

  且說五里村,安藍趕跑這群意圖不軌的人後,全村的人都睜著大眼盯著她,她咳嗽一聲紅傘又重新遮住了臉。

  大家這時才知道那個黑丑無比的阿離,竟然是雷霆榜第一的安藍,這容貌相差也太大了點。

  「好了,別看了,大家都回去吧,接下來有得忙。施大哥,村長,麻煩到我院裡來一趟。」

  纏仙籐剛死沒多久就有人找上門,看來五里村早就被人盯上了。五里村這些年來變化這麼多,大家實力提升這麼快,肯定有人察覺到了異樣,而且也早就查探出了四相塔。

  很有可能就是五月村民萬獸山這幫匪子進村的時候,覬覦四相塔的肯定不只一家,今天只不過是個開始。

  「村長,今天這事我想村長心裡已有數,不知村長要如何處理?」

  「開啟護山陣法,同時讓村裡的人嚴加守衛不讓任何人進村。」五行陣每天會消耗好幾塊靈石,為了節約買回來過後只有村裡人去萬獸山的時候才會開啟,因為一般有人入浸的話,仙纏籐足以應付。

  這些天,雖然纏仙籐猝死,但是村民都在村中也並沒有開啟。

  五里村的人過多了窮日子,能省的地方就在盡力節省,或許也正是這樣才讓外有了可趁之機。

  安藍搖頭,「光防沒有用。」

  惡神山的護山大陣還不是照樣被破神柱撞得粉碎,五行陣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能拿出破神柱的人也不稀罕這山寨的試煉塔,與其藏著掖著等人來搶,不如廣開門庭,拿它來合理嫌取靈石。

  就算一天只能進二十人,長久下來也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況且,他們還有重力室和上面的神識訓練室。

  今天這幫人退回去是因為她在這裡?如果哪一天她到別處了呢?保不齊就被人奪了。
  可是做牛意就不一樣,做生意每年會向州府交納稅,受到州府的保護。

  五里村打造成一個繁華的山村也未嘗不可把。

  看著上去好像是犧牲了五里村民利益,但是所帶來的收益卻能完全支付他們到別的試煉塔上修行。

  「施成,你也是東南西北都走過一趟的人了,你覺得我這想法是否可行?」村裡保持原貌,但是樹下卻不妨開些酒館、客棧。

  「姑娘這方法可行。」這確實是個長遠的法子。

  「村長呢?」

  「那就這麼辦吧。」

  「嗯,要先富先修路。咱們可要把上山的這條路好好整整,讓別人好找,好上。另外我再去買些東西補充一下,現在天色還早,村長就辛苦一趟去城主府領牌,這事做得越快越好,越隱蔽越好。」

  打四相塔主意的人不少,若是走漏了風聲,只怕那些人會不計後果硬搶。

  兩人也知道其中利害,各自去辦了。

  山路不好走,再加上這會兒又下著雨,安藍還在養著病她也就沒有冒雨下山,她在屋子裡跟小紅下弄棋,也不是圍棋,而是最簡單五子棋。

  想上高中那會兒,課餘時間前後桌就拿用兩個作業本縱橫交叉以棋格,一個拿紅圓珠筆,一個拿藍圓珠筆,一個畫圈一個畫叉來下五子棋,那個時候就是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壓力。

  後來畢業掙錢了,卻多了幾分功利,少了那份純粹。

  小紅姐姐初學五子棋,感覺挺有意思的拉著安藍連下了一天,後來安藍累了,便與阿肥一起下。

  阿肥也是興致勃勃。
  「小安子,三年之約快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玄天碧海?」

  安藍沒想到小紅會問這個,「你說呢?」

  「按我說越快越好。」

  「哦?」安藍還以為她會說拖到最後一刻,沒想到卻是讓她盡早去。

  「你笨!寒玉劍雖然說好,但是不能為你所用,但是玄天碧海就不同了。先不說它裡面有四隻八階的傀儡獸,就是迴廊上的那些傀儡也足以組成一個小軍團。更何況裡面還有無數妖獸。」

  「我看是小紅姐姐收小弟收上癮了吧?」安藍笑道。

  「哼!我像是那樣的人嗎?」小紅冷哼。不過它說得的確在理,四隻八階傀儡啊,比起寒玉劍,玄天碧海更適合現在的她。



198章 融合玄天碧海

  天空放睛之後,安藍又去慶鹿城添了些修煉設備,然後寫了傳單打算趕集的時候讓小婷她們拿著去慶江城發放。

  慶江城並沒有試煉塔,所以當城主聽說五里府要掛牌開放四相塔的時候,他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在他面皮子底下就有試煉塔,他卻毫不知情,喜的是今年的賦稅將是很大一筆收入。

  村長很快領到了「經營許可證」,辦事人員甚至還有暗示他早點開張營業。

  離過年不遠了,趁著這段時間賺一點是一點。

  村長領了牌,安藍迅速召集村裡年輕貌美的姑娘,讓她們去慶江城裡發傳單,然後組織心靈手巧的媳婦們把村子裡再好好收拾一下。

  姑娘們拿了傳單村裡的人才知道憲前又是鋪路又是參加設備又在樹下修房子是為了什麼。

  村長怕他們有什麼不滿情緒特意把人召集在一起,說明安藍的苦心。其實他想多了,在村民們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安藍的,她要怎麼整都隨她,大家並無怨言。當聽說所賺的錢都拿來發展村子時,很多人的眼眶都紅了,安藍對他們真的是沒話說。再想著之前安藍被人四處通緝,還為他們操心勞力,更是感懷在心。

  「好了,有些話,我也不多說了,免得你們說我老頭子囉嗦,我在這裡只說一點。收入的錢是要給大家的,但是怎麼個給法,咱們還是要先說清楚。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

  共產只會產生懶人,而良性競爭則能觸發大家的積極性。

  傳單很快傳遍了慶江城的每個角落。

  「什麼?!」珠簾內那個人兀然起身,珠簾猛得顫動,久久不能停息。

  他手裡正拿著燕青遞給她的傳單,那傳單上還畫了從慶江城到五里村的地圖。

  「我倒是小看她了。」他不否認她這一手玩得漂亮,讓他們所有人的盤算都落了空。

   「賢兄讓我不要與她交惡,此女與神水宮的真人互稱兄妹,在惡神山時引得天妖為她出頭,實不簡單。」那人思量了許久,對簾外丫環說:「串珠,你去叫二少爺過來。」

  就在這人背後的宅子裡,有一美婦將手中的傳單撕個粉碎。

  「夫人息怒,我這就帶人去將試煉塔奪回來。」

  「哼,奪什麼奪!既然敢發傳單就已經在城主府掛了牌。硬搶?!這就是不把慶江城主放在眼裡,不把全炎夏一千八百位城主放在眼裡。」美婦人想著把傳單塞到後面的女婢嘴裡,讓那女婢吐下。

  那女婢雖不願意也不敢違抗,慢慢將傳單嚼碎吞進肚裡。

  「難道就這麼算了?」

  「算了?」哼,她想得美。我得不到她也別想稱心如意!想賺錢,沒那麼容易!」美婦將自己的心腹丫環招上前附在她耳前說了幾句,主僕二人一臉壞笑。

  夫人這一招實在是高,我這就去辦。

  那丫環離開後,美婦人冷笑。」安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用我出手就有人收拾你。」

  美婦人走到西院廂房推開其中一扇門,這屋門窗全閉,終日不見陽光,暗得很,裡屋時不時傳來怪異的聲響,美婦人心裡嫌鄙卻裝上一張笑臉,「丹妹,丹妹,我找到安藍了。」

  房間裡坐著一個金衣女子正用手中的花簪戳著什麼,她聽到安藍名字,身子一僵,戳得更快了,等她發洩完全轉過身來,她前面全是血,映得雙目一片通紅,她身下躺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被她戳得面目全非。

  美婦人也不禁皺了眉。「還是快點給杏秀上藥吧,不然又要落了疤。」

  金衣女子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前找藥,那裙擺上繡著一朵金色的牡丹。

  「她在哪裡?」

  「五里之外的五里村。」

  「好,哈哈……這次沒有人護你,我看你要怎麼逃過我的手心。安藍!」牡丹叫出她的名字,面目猙獰。

  若不是她,她又怎麼會被白段衣廢去修為,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她所受的,她要她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哈哈……」西廂迴盪著如鬼如魅的笑聲。

  安藍打了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是不是前兩天風吹多了得了風寒,還是因為她長得太可愛,有人掛念她了?

  人長得太過可愛也是種罪孽啊!

  安藍趁夜深人靜之際,拿出玉牌回到了玄天碧海。

  行莫制在祭壇上打坐,感覺到她出來,睜開了眼。

  「來了?」安藍第一次見他開口說話,感覺有些怪異。

  「三年之約已到,晚輩特來歸還寒玉劍。」

  「嗯。」行莫制右手一指,寒玉劍便從安藍眉心飛出來,落入他手中。

  「這是玄天碧海的祭煉法門。」行莫制將一個玉簡扔給她。

  「前輩要去哪裡?若是沒有去處晚輩倒是有個好地方。」安藍打得好主意,她想把行莫制帶回五里村,有上古高人坐鎮看還有誰敢打五里村的主意。

  「吾自有吾的去處。」

  看樣子是把行莫制騙不回五里村了,不過安藍並沒有太失落,這本來就是她的癡妄。

  「吾與小友也算有緣,臨別之時,亦有言相贈。天妖現世,必有禍端,禍在妖,亦在人。小友若想救你那位朋友,不妨到海外普願島,只是此去萬萬里,路途凶險有可能一去永無回。」說完行莫制消失在玄天碧海之中,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祭臺前的那兩座寒晶人像。

  聽行莫制的意思,那萬萬里之外煎普願島能找到救治素銀的方法。

  萬萬里,那就是億里,真的好遠……

  她還是先收了這玄天碧海再說,真的是好東西啊……

  她兩隻眼瞇在了一起就好像財迷到了一座金山。她照著玉簡上的方法祭煉玄天碧海,沒想到剛煉到一半,異相突生。

  玄天碧海竟然飛入混元天府中,懸浮在延綿大山之外。

  難道它們可以融合?!

  安藍大感驚訝,她試著將兩個祭煉融合在一起。

  竟然真的可以!

  隨著融合,混元天府再擴,裡面竟生出一片海域來,玄天碧海就懸浮在海的上空,宛如一座空島。

  有山有水還有海,混元天府越來越牛了。

  隨著玄天碧海祭煉完畢,四隻神獸傀儡出現在安藍面前。

  「主人。」它們本來就是護陣神獸,誰是玄天碧海之主,誰就是它們的主人。

  安藍離開玄天碧海,行莫制也出現在入口的那座島上,看守入口的那兩個老人看見行莫制立刻行禮。

  「主人。」

  「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銀月銀星。」隨著這聲,兩個老男人竟然變成妙齡少女。

  「現在隨我回天道淵,我與他的賬也要細算了。」

  「是,主人。」

  又等一年玄天碧海開啟之時,眾勢力弟子再來島上,卻發現這裡早已空無一人。

  此後,再無玄天碧海。

  安藍思量著行莫制的話,醫病要趁早,若銀再四處吸食別人的邪元壯大自己的實力,只怕有一天素銀真的會消失在這個世間。

  投桃報李。素銀當初雖然真的很討厭,但想他那些都是為了五里村的人,他有一顆仁心,即使只對他所愛的人。

  安藍不會說什麼除妖降魔的屁話,她要救銀也不過是想還他們一個令人敬仰的先生。

  「小紅姐姐,咱們出海好不好?」

  「不賴。」小紅舉雙手贊成,它是龍女,沒有翻過江,沒有倒過海就不算真的龍女。海洋比陸地廣闊多了,趁著年輕就要出去闖。

  「不過,我聽爹爹說海上的妖物比陸地上兇猛多了,你這樣去卻是不好,至少要把傷養好,血氣恢復足了再說。」

  「聽小紅姐姐的。」

  五里村剛開張肯定有之前搶奪不成的人前來搗亂,她的確要過了這段時間,等情況穩定了再走。

  「今夜晚了,先睡吧。」

  次日清晨,雞剛打鳴,村子裡就開始忙碌走來,安藍起得比較晚,她起來時便聽到外面有人大吵大叫,準確的說,其實她是被吵醒的。

  「果然有人來鬧事。」安藍伸了個懶腰,也不急,洗漱完畢,又喝了兩碗白粥。

  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看別人耍什麼名堂不是?

  她緩緩踱出門,邊走邊做著簡單的運動。

  今天村裡修煉場第一天開門營業,如安藍所預料的一樣,來了很多人,有些人甚至昨晚就守在村口,等著一開門就進試煉塔修煉。

  五里村只對外投放四十個玉引,留下十個供五里村的人用。

  修煉塔每天能進的人只有那麼多,必須要過搶。

  開門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今天的玉引就已經被搶完。剩下的人只好退而求其次,還好村裡的修煉設備比那些大家族都是不差。

  有些人昨天就來了,等得飢腸轆轆,五里村的人出準備了很多辰食出售,解決了不少人的肚子問題,而且他們還發現,村子裡不但有修煉場還有煉丹室有煉器室。

  有些就租了丹室和器室在裡面煉起東西來。

  煉器室旁邊有人賣的法寶很不錯,不少人也在那裡選東西。

  禾熙本來就有煉器天賦又得的《千錘百煉》,煉器功夫更上一層。

  聽聞她可以代煉,收取的費用也不是很高,這些人喜上眉梢。

  本來是很和諧很美好的早晨,在第一批人進入四相塔一刻鐘之後,被一個吼聲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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